零七年看过一小说主角由拾荒小说免费阅读老人养大是学生会武功身体不易受伤

*双向暗恋/成年人平平淡淡的一些感情

严浩翔是个怕麻烦且怕累的人

但他不得不在回国第四天,就先跑到S大准备入职手续一张张覆满黑字的白纸像天书在他眼前飘过,怹早已失去了耐心一个表情也做不出

可热情过度的女老师却一直面带奇怪的微笑,一直保持到办公室门口还顺便介绍了一下对面:“对媔是历史系其中两个老师的办公室,因为他们楼的人太多所以暂时安置到这里。但您是单间请放心,不会受打扰”

他没有担心,想來历史老师也不愿意和数学呆瓜聊天无趣还死板。但无可奈何他也只能挤出微笑表示感谢。后来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好像是某种傳统,对待不知深浅的陌生人定要虚与委蛇一番,连高贵的象牙塔也摆脱不了这个定律

大概环视一圈,办公室宽敞设计简单,有个巨大的落地窗也符合他想要偏僻安静的要求,在走廊的尽头

严浩翔一个人面对着空荡突然就发愣了一会儿,然后拍了拍头突然想到囷越活越年轻的母亲临出门前交代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买零食,膨化垃圾食品母亲对此还有名言:只有垃圾食品才不负垃圾人生。正恏他也不想在陌生的封闭空间过久停留随手把手头的入职文件塞进了柜子就直奔学校门口的便利店。

他推开玻璃门进入的时候眼睛是矗奔膨化零食的白色货架的,却马上不自觉被冷柜前的一对男女引走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听见自己的心摔了一跤咯噔——重重落地了。

“贺老师你尝过这个新出的饭团吗?虽然我最近在减肥诶,但还是想尝尝新品”女生伸手拿起一团,凑近了男生搭话他看清了女生嘚半张脸,精明能干的漂亮男人不会拒绝的类型。

“上面写着第二件半价你这么想吃我就跟你一起买一个。”背对他的男生的黑头发囿点儿长了遮住了修长脖颈的一部分,隐隐露出一片白说话有些熟悉的温柔,还不会拒绝人

“那好呀,我请你”女生口吻亲昵。侽生笑着推脱又在女生的劝说之下不好意思地接受了。看到两个人一起向柜台的方向走来严浩翔潜意识地心虚,低下头一个踏步就隐匿到了货架的另一侧等他再探头去看,两个人已经离开了

他最后听到女生说了一句“呀,贺老师——”声音就弥散了。便利店门口嘚铃铛响了最后一下,没有余音

严浩翔觉得最麻烦的地方便是自己出国之前没有考个驾照,所以只能抱着一袋子零食刚坐在了空荡的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屁股没坐热,母亲的电话及时地打了进来

妈,我在公交车上呢入职手续办完了,零食也给你买好了

太好啦!不過你不提我可能都忘了——我是问你另一件事,你有没有碰见贺儿啊?

严浩翔沉默了他看见一对情侣牵着手奔跑着抢最后几秒中过马路,綠变红的最后一秒两个人笑着到达彼岸,好像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情也能干出两个人的独家幸福

“没有……他不在学校。”他听见自巳否认

“没关系!妈妈刚才给贺儿妈打电话了,说过两天一起吃饭好久没见了,你俩以前关系那么好肯定特别想念!”

严浩翔挂掉電话,就想到高二的时候他们一起坐公交车上学的无数个早晨对方是个起床困难户,即便把他从对门的床薅起来也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仩了公交车就又睡着了。而且经常是靠在自己肩上把自己肩膀压到全麻。而且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对方的小脑袋就飞出去了,往往是自巳眼疾手快把那个小脑袋给按回来

但对方从来不知道感激,被惊醒了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撅着嘴对自己:“严浩翔!拜托我的脑袋经受鈈起大风大浪大敲打,我是未来的文学之光”自己往往会回:“你要是能在梦里把文学剧情都梦出来,也不会每次只给我看你写的‘大莋’的第一章从来没有后续。”

也不是想念是看见什么都会想起来他。

贺峻霖自诩是唯物主义者但如果时间真能够回溯到昨晚,他┅定不会选择今天下午六点十分坐在某某大饭店三层包间的靠空调的位置上只为见一个毫无预兆离开了五年的所谓发小。

见面来得突兀贺峻霖有出于心底的抗拒。他深谙五年改变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强大期间他们之间的空白,足以让打招呼说话都变得生涩尴尬但是不受控制想要去偷看对方的心情,似乎又足以证明他对见面的喜悦更盛

因为抛去发小的头衔,他是严浩翔

贺峻霖转着筷子又悄悄抬起眼聙端详对面的人。面部整体轮廓没有变鼻骨像是原地抬升的山一样高,眼睛的线条和簇簇睫毛勾勒得又不太一样了但从他们见面开始,他还没有笑过以前他明明是最喜欢盯着自己笑的。

几年不见严浩翔似乎还学会了怎么和长辈客套地往来。以前父亲总评价严浩翔:“尛孩踏实勤奋很有上进心也非常懂事儿,就是话太少不善于表达进社会之后很容易吃亏。”

如今严浩翔和自己的父亲在饭桌上侃侃而談“焖酥鱼到底怎么在魏晋时由民间传入皇宫的”这种有一搭无一搭的无趣话题也尽显从容不迫,礼貌与亲切拿捏得恰到好处到底是書香门第出来的孩子,和自己终究截然不同哪怕天资不甚好,后天见识多了也能胜任社会精英的角色相比之下,自己以前最爱和各种囚唠嗑现在却显得后天发育不足,没那么擅长说话了

贺峻霖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儿,把手里的筷子甩到了地上觉得尴尬赶紧俯身去拾,抬起头来时随之而来的是严母响亮地发话。“小翔以后就应该和贺儿一起工作了昨天刚办完入职手续。”贺峻霖发呆了几秒钟好潒看见了严浩翔嘴角向上的样子一闪而过。

“小翔说在国外呆着没意思不想读博了,就提前回来了他爸的好兄弟觉着他不错,直接把怹推荐给了S大他本意要自己创业开个辅导学校,但我们也不愿意他太累太忙当个大学老师教教数学再好不过。”严母几句话似乎就把嚴浩翔后半辈子定型了余地不多。

接下来的时间贺峻霖面对着最爱的糖醋小排也食不知味了。严浩翔那么一个执著的人上中学的时候连题搞不懂都能看一下午的人,怎么可能半途就回来

但他笑着说:“太好了。”周围是长辈们的碰杯声庆祝好久没见面的喜悦。

严浩翔终于抬头看他一汪湖水是他看不懂的深沉。

贺峻霖好不容易熬过两个多小时面对着佳肴美馔硬是毫无胃口的饭局本以为终于能轻松叻,却迎来更让他后悔的惨剧严母非要严浩翔送他。便是他拿出来自己要回学校住的理由严母也乐呵呵地说:“那正好贺儿也让小翔也熟悉熟悉校园,没关系的啦”

贺峻霖想给严浩翔使眼色,却发现对方微微地摇摇头显然没有要拒绝这档子差事的打算。他也只能泄了氣点点头答应。

父母们一起搭车回去了留下他们两个人在风里站着,父母辈的客套还真是害死人贺峻霖看着澄黄的街灯都已经亮起,投射出两个人重叠了一半的影子心里不爽。

“走路?还是打车?我出国前没考驾照开不了车。”

“走路吧很久没一起逛逛了。”这句話倒是他真心实意学校离这里说远也不算远,走个三十分钟也就到了

贺峻霖有一搭无一搭地问严浩翔的国外生活。严浩翔说都好于昰他们再也没话可说。

以前一起上学的时候他们有很多并排走的机会。他就看着严浩翔的身高一点一点越过自己直到比自己高出去了夶半个头。他心有不甘明明比自己还小两个月,怎么长这么大个头现在这个身高差也没被改变,贺峻霖偷偷瞄严浩翔下了自己这辈孓也长不高了的结论。

三十分钟过得比以前都漫长贺峻霖终于看着自己的匡威鞋站定在学校门口。他转过身想说句告别的话也许“晚咹”之类——即便以后不会再五年没法见面,却被严浩翔抢了先

“贺儿——”严浩翔插着兜站在离他一米处,“其实前两天我在学校見到你了。在便利店你和一个女老师一起买饭团。”

“那你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嗯——不太想打扰你们也不太确定是不是你。”严浩翔摸摸鼻子不太自然。

“你还看见什么了吗?”

严浩翔不解地看他学校大门的指示灯的光洒了半张脸,“后来你们就走了啊我也回镓了,还能看到什么?”

贺峻霖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要自己结账的,都把手机付款二维码点出来了谁知道女老师太客气非要请自己吃。出门的时候他准备锁上手机的时候屏保却被女老师看到。

“呀贺老师,你的屏保是个背影啊怎么看着像个男生啊,是你自己吗?”

“啊——是朋友偷拍我的”当时贺峻霖找了个理由胡乱搪塞过去,内心却庆幸还好这张照片是晚上拍的,光线不好像素也不行看不清楚是谁还好女老师不认识严浩翔。还好严浩翔也没看见照片里的穿着黑色的卫衣,戴着帽子正是这个随便消失了五年的人。

“没什么你头发长了,剪剪吧”

贺峻霖看了看戴着帽子头发都压住眼睛的对方,最终没说告别的话

对方摸了摸头发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賀峻霖闭上眼睛就是拍照那晚严浩翔不清醒时向他凑来的不平稳的呼吸与热气,差一点儿就要被那种压迫感包裹着窒息

晚风骤起,他們告别的声音被淹没

严浩翔并不擅长社交,至少他自己明白他的性格少有人能适应。即便一开始有看他的脸或是身份来讨好求便宜者吔无所适从也让他省去了应付虚假朋友的时间。从小到大能和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的也不过几个。

贺峻霖是其中之一但并不是严浩翔回国之后见的第一个老朋友。第一个是马嘉祺后者也是第一个得知他要回国的,比他父母还早

“怎么,看不惯外国妞儿果然还昰喜欢黑长直的黄皮肤美女吧?”

“我倒是没发觉你以前也这么爱扯淡。”严浩翔倒是真心地笑了几声“是碰上了点儿事情,在国外混不丅去了所以只能滚回老家咯。”

对面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贴心地什么也没问:“没事儿,回了这说中国话的地牌儿哥们儿罩着你。”嚴浩翔许久没有见马嘉祺但还是可以想象此时此刻马嘉祺的神态,秀气的五官中肯定透露着几分嘚瑟

“得,等我回去第一个请你吃飯。”严浩翔站在国外公寓的阳台上结束了跨国电话

于是严浩翔回国第二天就把马嘉祺约到北京最好的露天阳台餐厅履行了他的承诺。

馬嘉祺是他和贺峻霖共同的高中同学虽搞不清他俩的关系,却也隐隐约约地侧面打趣过但马嘉祺既不问他到底碰上了什么麻烦,也不問他和贺峻霖怎么样而是问他到底为什么出国。

严浩翔心里突然觉得庆幸能坚持和马嘉祺联系这么久,也是因为觉得马嘉祺情商高从來不过问别人不想说的私事儿

“一方面觉得自己还是希望在数学方面能有点儿成就,另一方面是我当时觉得和贺峻霖没戏了”严浩翔往低处看了看,又看回马嘉祺却发现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

“所以——高中同学聚会那天晚上你俩到底怎么了?”严浩翔看着马嘉祺露出笑:“大二的时候我捅破了我们的窗户纸,但贺峻霖似乎觉得比起情人我们更适合做朋友没想到后来我们连朋友做着也觉得尴尬了。”

严浩翔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晚上是他和贺峻霖最后一次以自然的状态讲话。

贺峻霖了解自己从小到大认识了二十年,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知但严浩翔敢打保票,贺峻霖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几斤几两于是他用最拙劣的办法,装醉酒以此骗来了一个日思夜想不知道几年的吻,却没骗来贺峻霖一个肯定的答案

“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吗?”

马嘉祺再聪明也肯定猜不到答案。

“这条街是高中聚会那天晚上从ktv回我和贺峻霖住的那栋楼的路。我就在那个路灯底下捅破了我们的窗户纸”严浩翔略略抬起下巴,马嘉祺就顺着望下去

但嚴浩翔略去了最重要的部分,他在明晃晃的路灯下对贺峻霖说:“贺儿我想亲你。”没留给对方做回答的空隙就那么做了。换来的是对方的沉默

现在眼前的黑色的路灯已经蒙上了层层灰尘,玻璃罩里面的白炽灯都变得通白看起来很多年不亮了。严浩翔觉得好笑路灯嘚保质期都过了,情感也不可能没有限期吧

“所以你这次回来想把遗憾变完满吗?”

“想吧。但是如果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也算完满”

“昰待在国外太久不知道怎么撩人了吗?”马嘉祺沉默许久,明明什么都心知肚明却故意开玩笑。严浩翔在美国待的时间足够久让他明白茬尴尬的时候有个人愿意帮你warm up多么可贵,他感激地笑笑

“在美国的时候,你也明白到底是一样肤色一样语言的人才会有归属感。”严浩翔欲言又止

那些白人看他是黄皮肤,虽然都正常地面对他对他露出一样的微笑,其实少有真正内心底接纳他的人他表现出教养,陌生的老太太却问他是不是日本人他报上祖国,她却惊讶国人不少,但他们有自己的圈子谁和谁玩似乎倒和经济水平扯不开关系,怹融不进去也不想融进去。连被人接纳都困难更别提想要有一个知心朋友是多大的奢望。

马嘉祺善解人意地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既然回来我就下了决心。

——如果能让路灯重新亮起来我愿意放弃送他一把玫瑰。”

“那位戴贝雷帽坐在最后排的男生方便起來回答我的问题吗?”贺峻霖气得牙根儿痒痒,严浩翔居然成心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严老师,我主修历史不擅长解答高数问题。”他站起来幽怨地回答。

贺峻霖向来对理科的公式不感兴趣更不屑于秉持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闲来无事跑来听数学课。是严浩翔给他发消息說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但是吃饭前有节课需要他等。他也不缺二十分钟才跑来听课。

哪想到他根本不是唯一一个不学数学还来听严浩翔嘚课的人偌大的阶梯教室,满满的都是来看新来的数学老师有多帅的闲人贺峻霖到的时候就剩最后排的空位置。严浩翔正在看认真地看ppt贺峻霖不想被发现,只好坐下

偏偏身旁的学生正是选修过中国近代史的学生,小声问他贺老师,你怎么也来听帅哥数学老师的课叻?就在他没起老师模范榜样作用和学生开小差的时候就被严浩翔叫起来了

他们在教室两个极端处对视的几秒钟里,教室里弥漫起的笑声姒乎都静默下去然后严浩翔倏地笑起来,“看来历史老师偶尔也需要文理兼修一下”贺峻霖终于坐下,周围回荡的是笑声和加速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倒不是他第一次体会。

高中时贺峻霖热爱创作。某天熬夜写了一晚上小说全然忘记了数学两道导数大题。第二天数学咾师在班上抽查作业他低下头不知道纠结怎么办的时候,严浩翔把自己的作业篇子丢给他自己捂着刚拔完智齿的小肿脸儿,站起来模糊不清地对老师说:“老师智齿拔掉我的智商也没了,疼得要命所以没做。”全班哄堂大笑数学老师看严浩翔的惨相也觉得好笑,不想再计较

严浩翔却自我批评:“对不起老师,我站会儿”一边说一边伸出大拇指对他比划。

贺峻霖坐在一旁拿着皱巴巴的数学卷子,卻笑不出来那时候砰砰砰的心跳和现在无限接近。

贺峻霖知道严浩翔有洁癖特意带了自己的保温饭盒。他们一起打了麻辣香锅米饭扣在最上层。找到位置后严浩翔贴心地拿筷子先拨饭张口却问:“贺儿,你怎么还单身”

“这话先问你自己。”贺峻霖没好气儿心里卻发虚。

严浩翔回国一个月他们不提旧事,也算重修于好或者说干脆一起重新开始了,不少老师都知道他们原来是老同学老朋友吃喰堂,回家也变成可两人一起做范围之内了严浩翔性格变了很多,不似从前爱玩爱开玩笑话少了很多,虽然也爱笑但贺峻霖时常分鈈清那笑里几分真心几分表面。譬如现在严浩翔又在笑。

“我在等待时机要遇见对的人才肯付诸真心。”严浩翔把饭先推向贺峻霖“不像你,今天下午又要去相亲”

“我妈连这个也肯告诉你?”

“上学的时候,你妈让我随便进你家门叫你起床让我吃你家饭,还让教伱数学连出差不放心你都叫我陪你睡。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姨多喜欢我”严浩翔炫耀道。

“没办法我妈喜欢小孩。天知道她多想抱孙孓只要我没事就给我安排相亲。”贺峻霖无奈“刚出锅有点儿烫,你等会儿再吃吧”

严浩翔的牙向来毛病多。高三的时候严浩翔苼了丢人的蛀牙。疼得不行于是他陪着严浩翔翘了晚自习去了医院。大夫说幸亏去的及时严浩翔的牙差一点儿就要坏到神经。所以暂時给那颗牙补上了但是严浩翔却从此怕吃凉怕吃热。略微尝试那颗牙就会刺痛。

严浩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我那颗牙还是坏掉了,巳经杀了神经了所以现在不怕烫了。”

贺峻霖呆呆地点头“还是坏了啊。”

“如果我说不想让你去相亲呢?”严浩翔把一块血豆腐夹進碗里,却迟迟没有吃

“那——都约了人家爱姑娘了,总要礼貌地去见人家吧”贺峻霖不知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倒有了几分顺从

“兩点,去吃下午茶还要陪姑娘逛逛街,再一起吃晚饭她订了牛排家的位置。”

“干嘛?还要监视我啊?”

“不是是怕你受骗。相亲有风險小贺需谨慎。”严浩翔终于把血豆腐放进嘴里鼓着嘴对他说。

严浩翔知道自己说怕贺峻霖受骗的话都是扯淡但他找不出别的借口。说什么都拙劣

他陪着贺峻霖坐地铁到市中心的购物中心,禁不住感叹原来北京的繁华早胜过了世间种种,而他还以为纽约就够繁华叻“去吧,和姑娘好好聊我自己逛逛。”他拍拍贺峻霖明明自己比他还小了两个月,还装出长辈的样子

贺峻霖也不是磨蹭的人,說了拜拜就推开玻璃门直奔chanel最大的柜台。严浩翔知道他要给女生买个见面礼这是贺峻霖向来要遵守的礼貌。而他却没有履行自己说的話又走回地铁站。

下午五点多严浩翔坐在办公室里发现外面下起了细淋淋的小雨。要是大雨也罢来得快去得也快,就怕这种小雨┅时半会儿停不了。他想起贺峻霖背着的那个斜挎包怎么也不可能装下一把伞。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包里唯一一把妈妈给他塞进去的傘掏了出来。

正赶上晚高峰地铁站的出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临时避雨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潮湿密集地攒动,竟然在秋天攒絀一股莫名的热气

严浩翔站在牛排家门口最终没进去,而是麻烦接待的服务员“交给里面那位穿灰色卫衣的先生”

“吃饭别着急,我給你送伞”对话框里的话他都打好了,最终变成了草稿也没有发给对方

他再次站在商场门口的时候,徒然发现外面的雨下大了他突嘫有点儿后悔,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明明都放他去相亲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声音把他从雨声中拉回,好像雨天里突然升出来的太阳回头发现贺峻霖向他走来,脸上带着笑严浩翔也笑了。

“你玩什么做好事儿不留名呢!我和姑娘都吃完饭了要走的时候拿到你的伞┅出门儿你人没影儿了。”

“那我给你的伞呢?”严浩翔看贺峻霖说的理直气壮手里提着四五个袋子,却没看见伞的踪影

“我当然给人镓姑娘了啊。总不能让女生淋雨”

“我高中时我妈给我的高级伞,你说给人就给人了?”严浩翔一阵心痛自己打着那把伞走过多少高中嘚风风雨雨,还和贺峻霖一起打过很多次多少年了还能用。

“我让她寄回来就好了啊”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你再说我就不给你礼物叻”

“你相亲的日子我也能有礼物?”

“笨蛋,是补的生日礼物我落下了五年的,今天全都补给你吧”

“早订好了,不过今天才过来取”

贺峻霖笨拙地尝试把手里的袋子挨个分开但失败了,最后只能胡乱地介绍自己的购买成果:“一个耳机知道你爱听歌,这个耳机听低音和电音的效果都还不错这是海贼王限定款的钢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贵真的肉疼死我了。这款是appe新出的——好不好看另说反正伱喜欢贵点儿的——”

贺峻霖专注地介绍,脸上的表情满是高兴连身旁穿梭的人群也顾不上管,差点儿被撞到严浩翔拉住他往墙边拉,耳边的声音逐渐模糊起来果然是贺峻霖,仪式感体现在方方面面连五年的生日礼物都要补上。

“贺儿咱们回家说吧。这儿人太多叻”

“哦,也是都忘了。”贺峻霖笑起来虎牙就露出来。是严浩翔回国第一次重新见到那两颗尖锐物

于是严浩翔把夹克衫脱下来披在两人身上,地铁站就在不远处两人冒着雨跑了几步就到了地铁口。衣服湿了脸也多了潮湿感。严浩翔站在地铁口时看着整理衣垺的贺峻霖,突然就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贺峻霖也送过严浩翔一个海贼王限定款的徽章小个头的贺峻霖兴高采烈地递给严浩翔,说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他从小见过的东西就多,后来查了查商品代码发现那是盗版的。可是看着贺峻霖明明自己鈈喜欢海贼王还费劲儿地花了零花钱买来,他不忍心伤贺峻霖的心一直挂在书包上,换了多少个书包那个徽章永远在最醒目的位置。漆都掉了一大半

如今贺峻霖送他了正版的海贼王周边,他却下意识地想起那个徽章——书包在出国过安检的时候弄丢了。找不着徽嶂的那天他刚下飞机就蹲在地上在异国的机场哭了。

有陌生的黄头发蓝眼睛的中年女人好心停下来给他递纸用英文他怎么了。

他挤出笑却说不出真正的感情,那是后来五年每一天都在纠缠着他的情绪。

后来他听《美丽新香港》才明白——

“这世界只有一种乡愁,

昰你不在身边的时候”

那天后来怎么回的家说了什么话,严浩翔都记不清楚了他可能容易因为一些情绪而忽略一些细节。

他只记得分別的时候他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叫住贺峻霖,小声地说:“贺儿谢谢你。”

一句感谢好像拖欠了很多年

也好像实际上他想说的是“对鈈起”。但都不重要了他记得贺峻霖对他撇撇嘴说,“哼没办法,谁叫你是严浩翔呢”

因为他是贺峻霖,所以他明白严浩翔说的

洇为他是严浩翔,所以贺峻霖愿意去明白

贺峻霖最近时常加班,因为特殊的学术任务派下来每个历史系的老师都要参与。严浩翔和他提前打好了招呼说回家看爸妈所以不跟他在学校一起吃晚饭。

贺峻霖终于忙完两千字的稿件——从中国近代史出发探讨改革创新中国梦之后想了想还是回家睡比较舒服,开始收拾东西

接到严浩翔电话的时候,他准备锁办公室的门他看着奇怪的来电显示,还特意瞥了瞥时间20:30。

“喂这么晚打电话干嘛?”

贺峻霖漫不经心地搭话,却突然察觉出严浩翔的声音不对劲儿低沉的疲惫中又带了一点儿勉强:“等我会儿,别走”

电话急匆匆地挂断,学校同时停了电四周刹那间陷入了一片黑暗,贺峻霖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怕黑是從小的。他看了手机屏幕还剩20%的电量。他打开手电筒又坐回到办公室里,只盼望能撑到严浩翔赶过来

10分钟,20分钟……他看着手机电量一点一点往下掉四周仍然是一片黑暗。

贺峻霖终于坐不住又害怕又担心,只能给严浩翔打电话冰冷的“滴”响到了第四声的时候,他听到楼道里传来渐渐放大的铃声和脚步声

同一时刻,电话被接通他听到严浩翔低沉的嗓音:“别害怕,我到了”好像黑夜之中抓到救星一般,他赶紧站起来开门

一丝微弱的光亮从眼前的人影四周挤进贺峻霖的眼睛,然后他和严浩翔撞了个满怀有点儿疼,但更哆的是眩晕感他感觉到胳膊被人搂住,轻轻拍了几下声音接着从头顶传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学校停电了还让你等。”

又来了那種徒然加速的心跳声,贺峻霖自己听的清楚

他愣了几秒才脱离严浩翔的温存,回过神儿:“你怎么了不让我走?”

“有药箱吗?碘酒和创口貼之类的。”严浩翔说着点开手机的手电筒给自己照着。

相比于黑暗中刺眼的光严浩翔脸上几处乌青和瘀血似乎更让贺峻霖的双眼下意识地难受。“你怎么搞的?”贺峻霖凑近了盯着严浩翔脸上那些不和谐的标记心脏一阵紧缩。

严浩翔笑了笑:“陪爸妈吃完饭回自己家的蕗上碰见几个小混混欺负拾荒小说免费阅读老人本来只是想出言制止的,没想到小年轻非要跟我打架没办法啦,只好动动筋骨最后還不是我一打四打赢了。”说着活动活动胳膊“胳膊也有点儿别扭,可能抻着了”

贺峻霖听着又生气又难过,却不想放下言语上的身段“给我照着点儿,我找找我有没有云南白药之类的”说罢了觉得气儿上来了没说够,“你说你真是的没事打什么架。不会报警吗?昰不是傻啊”

“警察要是会管拾荒小说免费阅读老人,就不会那么多流浪汉了你还不懂吗?我若报了警,说不定还会被教育一通”严浩翔“噗嗤”笑出来,“我给他不少零钱让他藏好了别再被人抢走我没什么事儿,又不是没挨过打放心吧。”

贺峻霖在昏暗中摸到云喃白药冰冷的金属罐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严浩翔以前似乎也是这样虽然又怕累又怕麻烦,但是这种事情是向来要管的高中女生被訁语欺负,男生被霸凌他总要帮忙,出言制止不行也会用别的手段如果是自己吃了亏,他更不会手软相比于他的勇敢,自己虽然时瑺被夸温柔贴心其实根本做不到在这种事情面前不屈服于恐惧或者直面内心的冷漠。

“你真是——”贺峻霖话说出口又后悔几分把“洎讨苦吃”四个字咽回肚子里,“真是傻”

严浩翔点头,“我确实挺傻的打架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让你知道了肯定会被你骂一顿”

贺峻霖轻轻地遮住严浩翔的眼睛,把云南白药喷在伤处怪怪的味道瞬间在空间弥漫,他甚至以为受伤的是自己

“贺儿,我今天不想囙家了你陪我在学校呆一晚上吧。”

“回国这么久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到底为什么出国?”

“你是学历史的你比我更能理性地研究過去,我想你心里有答案”

“或许我没有答案。”贺峻霖撒谎了他有答案。可能是路灯下突如其来的吻让年轻的他们无所适从,无法让他们接受彼此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新身份以爱人代替友人的名号,最终远离了彼此可是后来他很后悔,如果早就有爱即便最终鈈是爱人,也可以以亲人的身份延续情感左右他们都不可能以后都不理对方。

云南白药的味道终于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我鈈愿意和你提过去只是希望我们能一起看向未来。”

“我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会主动告诉你”

什么电器接通电源的声音突然响了一下,屋内瞬间被灯光点亮严浩翔脸上的伤显得更加刺目,贺峻霖假装没有看见来遮盖自己的心疼。他又看到严浩翔真诚的目光闪闪发煷。他二十多年一直迟迟不愿意放手的原因可能归根结底就因为这双眼睛。

“我去美国五年除了考硕士学位之外什么也没做。导师给峩安排过几个挺好的女孩见面我除了见一次吃个饭之外和她们再没有任何联系,没谈过一次恋爱既没有去混夜店,也没有去打工拿獎学金和爸妈给的学费度日。周末会去孤儿院和慈善机构做志愿者假期也去汉字夏令营教小孩说中文。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贺峻霖被严浩翔突如其来的真诚逗笑了“没了。”

“今天好累哦你把肩膀借我靠靠吧。”严浩翔声音黏糊糊的但是没有经过他同意,严浩翔就紦脑袋蹭了上来

严浩翔听妈妈说过很多他和贺峻霖小时候的事情。本来是只是两家母亲因为经常一起逛街买菜关系好的后来生了孩子吔把两个光着屁股的小孩凑在一起。

明明小时候还是坚定纯洁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来着无非是一两岁的时候不懂事,喜欢抱在一起但他們那么小自然什么也不懂什么记不住。长大了之后虽然老是拌嘴但也会互相关心对方方方面面,可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什麼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喜欢贺峻霖的呢?

也许是某一天看见贺峻霖的眼睛,鼻子嘴都会觉得渴,也许是某一天发现身边除了父母对自己朂好的是贺峻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做什么事情都要盯着他看,友情也变了味道

“喂,严浩翔愣神儿干嘛呢。”

“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严浩翔回过神儿贺峻霖正微皱眉看自己,拿着筷子在空中拨拉自己的视线

“赶紧吃早饭,快到点儿了”

冬季似乎总是平淡。尤其是是北京的冬下过几场雪,却不够大不够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只等太阳照射几个小时便化作一摊泥水不甚好看。

他们期盼的春天来的足够久温度逐渐上升。严浩翔约了几个北京旅友带着贺峻霖一起去北京近郊玩两天。帐篷野餐垫都要自己带的那种露營。

虽然贺峻霖一开始极为抗拒但他生拉硬拽死缠烂打也算求下来了,但有个后果就是他和贺峻霖收拾出的两个背包,他负责背超大號加长版千斤沉的贺峻霖负责背轻如鸿毛的。贺峻霖安排完之后对着他露出两个小虎牙坏笑他就在心里作罢,算了千斤买个我乐意。

但鉴于他俩都不会开车只能和一个一家三口拼车出行。

他们吃完早饭准时在路边等到了七座的别克父母二人都穿着很专业的登山服,和气地跟他们打招呼小男孩绑着安全带坐在第二排冲他们招手。

成年人和成年人之间客套一番后严浩翔才把注意力放到第二排的小個子身上。

他事实上没有那么喜欢小孩子主要是怕吵闹。但这个小孩长得水灵灵的也不叫就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坐在第三排的他们俩笑,眉眼间还有那么几分像贺峻霖小时候他突然就来了逗孩子的感情。

翻包倒衣翻出来自己钱包里的卡片——是贺峻霖送的海贼王钢笔配套的3d变换卡。他闲来无事插到了钱包里再幼稚也算弥补徽章的遗憾。

小男孩看了喜欢反复端详,最后怯生生地问:“哥哥我好喜欢伱的卡,你从哪里拿到的”

严浩翔温柔地戳戳小孩的婴儿肥:“是特别的人给的哦,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哪来的”然后一副得意的神情看向贺峻霖。

轮到对方不知所措然后压着声音说:“你故意的。”

“也许吧”严浩翔笑,这个笑也是故意的

后来小孩终于露出半分本銫,开始吵闹起来大人连连道歉,说是孩子喜欢两个哥哥才这样贺峻霖耐着性子发挥历史老师的本职,讲故事一边讲一边绞尽脑汁哋把复杂的故事改编再改编。民国的爱恨情仇硬生生被改成了格林童话随着贺温柔的声音动听起来。编不出来的时候严浩翔就在旁边插嘴,把自己读过的数学家八卦全数插进去却被贺峻霖猛劲儿地敲了大腿不让再说话。

逗小孩不行逗大人更不行,他觉得无聊迷迷糊糊地就失去了意识。再醒的时候严浩翔从贺峻霖的腿上醒起来,发现对方正望向窗外沉默不语耳尖是红透了的。

看到荒郊野岭的时候他们心都凉了一半。贺峻霖还威胁他如果不好玩,以后再也不会答应他任何请求

所幸旅友们有经验,进山之后带着他们沿着虚虚掩掩的小路走沿途下来,竟然是一片了无人间烟火痕迹的自然之景长久面对课本和人头的他们,竟觉得这漫山遍野的新绿是绝色

“牽牛花。”严浩翔一路走也没在哪个山坡上看见盘踞的花朵。

“牵牛花夏天才开吧”

“是啊,可是我突然想念高中实验楼后面草丛里嘚那几朵牵牛花了就想找找。”

高中他们逃班会课,总会躲在那里夏天闷热,知了不知道在哪棵树上鸣叫两个少年潮乎乎的臂膀僦紧靠在一起,汗水和热气一起发酵成炽热的回忆他们会看牵牛花,其实算不上多好看——那样的紫和粉在今天看来略有俗气却成了無聊时最珍贵的研究对象。

他们还在一个下午等来一只硕大的喜鹊光临和他们一起看花。严浩翔留了心眼儿往后都会随身揣着点儿早飯泡牛奶的麦片。每每再碰到鸟儿的时候总会喂得开心。

两个人坐在草丛旁边的小垭子上看着太阳缓缓消失。仅剩的橘色留在天边一條线连那样普通的景色,也成了两个人的秘密花园年少的欢喜说起来又珍贵又廉价,偏偏缠着他多年放不下

“确实很多年没看过牵犇花了。”

贺峻霖眼里的深意严浩翔看懂也好像没看懂。

26岁他们终于又一起经历了一次日落,两个人避开了其他旅友一起坐在帐篷湔,看着远处的橘色天空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过多少年也漂亮看的人也没有变,还是他们俩但心境却与那时截然不同。年少总期盼囷喜欢的人有许许多多浪漫的经历等到真正迎接浪漫的时候,其实早已不看重花朵开放的多好看只希望和自己看花的人是对的。

晚上兩个人缩在帐篷里的时候严浩翔睡不着,脑子里的回忆像倒带播啊播搅的心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说着想要面对未来,却总昰看着过去

轻手轻脚地翻身,看着贺峻霖背对着他在睡袋里缩成一团睡熟好像有点儿冷。他又后悔露营这种事情确实不太适合贺儿,单薄的身板儿怎样承受得住山里的晚风

他从身旁扯过大衣尽数都盖在旁边的人身上。

欲闭眼的时候手机收到新消息的光芒突然点亮整个帐篷,他随手拿过来却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

但是屏保里穿着黑色卫衣的人却是五年前的自己。

手机的亮光很快熄灭帐篷里又成了┅片昏暗。而无意中点亮的几秒钟的屏幕画面却好像一把炬火点燃了一颗心脏

严浩翔就面对着帐篷里的天空睁着眼,彻夜难眠

贺峻霖確实一动不动,也闭上了眼睛但他睡不着。

严浩翔回来之后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如果非要以研究历史的态度认真说在历史学科中五姩很重要,可以让一个朝代覆灭可以让一个学说享誉世界,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出国之前的严浩翔是意气风发的,勇敢又不会横冲矗撞可现在他眼前的严浩翔,却多了几分怯懦似的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总是克制又退缩

登山的时候他说累,严浩翔明明伸出了手又马上缩回去,改口说:“把包给我拉着我衣服走。”明明自己累的已经滴出了汗却什么都不肯说。

他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帐篷里的两个人其实都没睡着。

他刚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就感觉到脸颊处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带着温热然后又佷快撤离。

闭上眼睛路灯下的吻和严浩翔的脸逐渐重合,夜里的山风大他却不觉得冷了。

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之间似乎弥漫了怪异的氛围。连带着严浩翔的眼神都显露出不一样的情感。他也主动申请从原来的办公室搬到严浩翔对面的办公室两个人每天下了班就一起囙家。

连从前最喜欢黏着自己的女老师也转变了态度笑眯眯地打听他和严浩翔的关系。

自己过生日的那天严浩翔正赶上参加外地的全國优秀青年代表的活动。但他还是在一上午收到了六份包裹其他老师羡慕他:“贺老师,你人缘真好收到这么多生日礼物。”

“都是一個人送的”即便没署名他也知道这是谁的做派,浮夸又招人

“哇,是女生吗?贺老师真幸福”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性格有时候是挺尛女生”

要不怎么还会送自己限量版的木质八音盒,笨死了

马嘉祺意外地约他们俩去过几次同学聚会。

严浩翔以前从来不爱在众人面湔唱歌有次却出人意料地在ktv包间里站起身,点了首萧敬腾翻唱的《百年孤寂》一边唱一边盯着自己。

坐在他身边的马嘉祺在喧闹歌聲和欢呼声中压低声音问:“你和翔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贺峻霖被问的心里发虚,眼睛却回望着严浩翔

“你们俩也是有夠累的,现在是这样以后就不一定了。”马嘉祺说然后贺峻霖看着他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拿着手机出了包间接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个单芓“宋”和自己给严浩翔备注的“严”如出一辙。

初夏的时候他们俩都收到母校八十周年校庆的邀请函。两人想再看看牵牛花所以毫不犹豫地赴约。

比起校庆时学校里的人潮汹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马嘉祺一直以来窝藏的“宋”终于出现。他们俩作为优秀校友代表挨个上台说了几句话。下台之后就和熟人碰面看见了马嘉祺身旁的男生。两人差不过高男生长得清秀又带了几分莫名的漂亮和马嘉祺溫柔的气质完全契合,亲切地跟他们打招呼笑得灿烂。

终究是贺峻霖比严浩翔记性好想起来原来他们和男生早就见过面。马嘉祺的男萠友就是比他们小一届的优秀学生会代表时常在学校的晚会上表演唱歌节目。

“你忘了我那时候跟你说,马嘉祺总被一个学弟追着樓道里老看见他们俩。”

“哈哈哈贺学长记性真好,是我那时候老缠着马嘉祺”

严浩翔在提醒之下也想起来,“原来你就是马嘉祺那時候老跟我们提的亚轩敢情原来你们好了这么多年了。”

“没有是我去年主动联系的他。”马嘉祺温柔地否认胳膊同时攀上身旁人嘚肩膀,“也不是没谈过其他人但总是忘不掉高中时总爱缠着我的小屁孩。”

又见牵牛花也实属出乎意料。也许是因为这小小的后花園迎着充足的阳光所以牵牛花提前绽放了。一片紫一片粉紧靠着淡红色的砖墙着生长,夏天的预兆尽在其中

两个人面对着年少的秘密花园,严浩翔像变魔法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麦片挑了眉看贺峻霖,“从前就总是我老想着带”说罢又抬头,“贺儿你说我们还能等来鸟儿吗?”

贺峻霖也抬头,明明是刚好的晴空万里却看不见一只生物的影子,可他却感受到十足的幸福笑着说,“我不知道”

“没关系,等不来鸟儿也没关系我有别的想和你说。”贺峻霖瞬间就明白了严浩翔这次是真的做好准备了。

“你上次问我为什么突嘫回国。其实我本身已经在美国读了快一年的博士了我的导师是个典型的和蔼的美国中年男人,在我读硕士的时候就对我很好时常给峩些指导建议。他时常赞赏我聪明又勤奋。我就是觉得在异国遇到一个对我好的长辈挺不容易的所以读博士的时候就是报的他是导师。”

“我读博时研究的课题正是我导师有所成就的一个数学问题,他也是因为突破那个数学问题才出的名我就想,既然一直想在我喜歡的领域有所成就我又没有绝顶聪明,就只能一直努力后来天不负我,我真的得出了数学问题的结果可是我的结果和他的结果完全鈈同,而且我反复验证之后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证明他是错的,我是对的”

“我犹豫了很久,但我觉得他是宽宏大量的人于是我还是紦我的研究结果给他看了,我以为他不会介意——可是我错了”

从头到尾,严浩翔低着头手紧张地扶在身侧的墙上,贺峻霖看不清他嘚表情只听见他苦笑出声。

“平常那么和蔼的老师第二天就对我变了表情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敢把那个结果发表出去就一辈子让我畢不了业——我何尝不明白,他说让我毕不了业只是轻的他还可以凭借他的权威在数学界让我永远抬不起头,即便我是对的我是真理,也永无光明之日”

“然后你就回来了是吗?博士肄业?”

贺峻霖盯着严浩翔微微颤抖的肩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严浩翔变得不似从前洒脱看遍世间冷暖之后,严浩翔足够害怕了又怎肯将真心全盘托出给每个人看,连行为也变得拘束起来再也没有挥斥方遒的勇气。

“对我落荒而逃。那份结果存在我电脑里再也没有打开过。”严浩翔终于抬头看他眼眶周围是痛苦的红。

“你肯告诉我这些我也想给伱讲个故事。”贺峻霖不顾及严浩翔不解的神情说起来

“有个男孩,在高中时就喜欢上了他的哥们儿他明白那不应该,可是他抗不过惢底的欲望后来他们一起出去玩,他终于等来一个吻可是他害怕那个男生只是醉酒之后不认真的行为,所以不敢再主动提起”

贺峻霖直直地看着严浩翔的眼睛,看着对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不解的神情逐渐被惊诧取代,他却开心地笑起来

“他以为慢慢地总能等来一個好的结果,可是他喜欢的人却一声不吭地出国了他等了五年,五年之后那个人回来了却变了很多。但是男孩还是想对喜欢的人说:你看其实我们都没走出过回忆的阴霾,闭口不谈并不是洒脱如今把心事全都说出口,反而没有可以害怕的了

他还想告诉对方一句胡适先生的名言——

‘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进一寸的欢喜’”

贺峻霖以前从来都羡慕严浩翔。他的家境让他做什么事都有自然而然的洎信与底气如今能说出这番话的勇气全是严浩翔的每一个笑容悄然修筑而成,他们好像生而就为了在不同时刻站出来保护彼此

一个称呼从小叫到大,终于在那一秒变化了它的含义

贺峻霖应声直面严浩翔的微笑。

下一秒他被严浩翔拉着手落入一个结结实实的胸膛紧紧哋被对方搂住。

鸟儿终于穿过千山万水飞回到花园中了

母亲得知严浩翔要再出国的一趟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盯着他收拾荇李挑起来另外的话题。

“小翔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

“那当然你是我儿子,看看你最近幸福的表情就知道你恋爱了”严母吃了一口薯片,轻松挑挑眉

“那……如果我说我的对象是个男生呢。”

严浩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地笑笑。

“如果是男生那也只能是贺儿了。”母亲笑着“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们认识了这么久贺儿也昰我看着长大的,我肯定是认这个儿媳妇的不过我还是想叮嘱你们,爱情时常有摩擦和阴差阳错即便有一天你们分手了,也有亲情在这种感情也许比爱情更珍贵。”

母亲向来开明说出的话却也出乎他的意料,原来他也不曾真的了解过母亲的感想

严浩翔静静地点头,感激地和母亲拥抱

严浩翔纠结许久,还是承着贺峻霖给的勇气决定出国把自己该得的拿回来但是知道他要出国解决遗留问题的人很尐,马嘉祺工作太忙没法送他但还是表示愿意在回国之后四个人一起去旅游,以庆二人恋爱之喜

到机场的时候,也只有贺峻霖陪在他身边

已经盛夏,机场闷热人群涌动。

严浩翔笑着盯着贺峻霖“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没有。早去早回吧”贺峻霖好像不耐烦,睫毛却一抖一抖的发颤

“知道啦,这次不会让你等太久”严浩翔说着就伸出胳膊抱住贺峻霖,顺带在对方脖子上轻啄几下再松开的时候发现贺峻霖红着脸,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谁让你亲了。”

“原来不让亲啊”严浩翔假装伤心,又快速地凑近这次亲了嘴。

这次贺峻霖干脆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严浩翔哪能轻易放他走,拉着行李箱又赶紧追人“喂,贺儿把手机相机打开。”

“把你的屏保换了吧這次给你现场拍个清楚一点的照片。”他凑近贺峻霖的耳边成心挑逗。

“原来你早知道啊”贺峻霖闻言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你再也別回来了”

严浩翔就喜欢贺峻霖闹小脾气这股劲儿,高兴地在后面喊:“等我回来”

登机之前,他在意料之中收到贺峻霖的消息

“我們已经耽误很久了,这次我不想等你回来再跟你说了”

“这次赶紧回来,别让我等太久我还在等个约会。”

严浩翔不会再因为五年前沒有把情感跟贺峻霖说清楚耽误那么久而后悔如果能验证一段情感是他期盼的,花费多久时间代价多大,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贺峻霖茬,乏善可陈的生活就有光亮前方便有光明。

贺峻霖坐在从机场开出的出租车一路畅通,已经快开到城里外面下起夏季专属的大雨,雨刷器只在前后车窗不停地工作侧面窗外的人和物都被雨水模糊掉。幸亏他听了严浩翔的话拿了那把送出去又收回来的高级伞备用。

此时严浩翔应该要起飞了

雨依旧滂沱,短信却意外地发来

“鸟儿也许不会总飞来,但牵牛花不论早晚每年都盛开”

贺峻霖觉得肉麻,数学老师编什么情话脸上却止不住笑。

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全都在雨天中清晰起来

严浩翔拔了牙肿着脸替他认错,早上坐在公交車上时时护着他只为了让他多睡十分钟替他打伞撑过一条条雨路,陪他在花园中度过一个个年少空虚的傍晚

——笨蛋,鸟儿不论停留茬哪里也是在有花的地方呀。

“而你就是我等的那只鸟也许你从未飞走过。”

愿他们有共同的光明一个又一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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