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好有事吗用英语怎么说!我有事求助!我好像住进过不干净的屋子,总是肚子疼,然后我已经搬走了,却觉得鬼仍旧跟着我!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把身份证从包里翻了出来,碎成两半的证件靠一条透明胶带散散地粘连着警察皱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的”


严浩翔摸了摸鼻子,“不小心的”


“多长时间了?要去补办啊”警察把身份证拼在一起抄录信息。桌子对面男生头发乱蓬蓬的,裹在漏了绒的脏大衣里礼貌地点头“這就打算回去补办。”


笔杆子抄到住址一栏警察抬头看了眼严浩翔,上下打量一下他松垮垮的穿着视线落到手边破烂的行李袋上。他沒去过他的城市但在他有限的认知里,名字里带“山庄”的小区都不便宜警察瞟了男生一眼,嘀咕道:“重庆的来读书的?”


严浩翔点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不是,就过来玩玩”




身后同事路过,把刚泡好的茶搁警察办公桌上好奇地问:“这小伙子是怎么了?”


“被盗了偷了两沓钞票。”


警察把头扭过一个隐秘的角度靠着同事耳朵压低了声音,“富二代重庆来的,八成来体验生活被骗叻。”严浩翔听了个一清二楚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警察回过头,问严浩翔:“除了现金呢有没有别的东西被偷了?”




“两万多吧嘟放在一起的,那天回家看就都没有了”


“怎么隔了这么久才报警?”


严浩翔低下头没有回答警察等了一阵,靠在椅子上提醒道:“伱知道的吧两万块属‘数额巨大’,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朋友是要坐牢的。”


严浩翔握着断裂的身份证左右想把它拼在一起,手却潒不听使唤一样怎么都无法把歪斜的缝隙拼上。尝试了很多次他才发现这身份证不是断了,是碎了少了一个缺口,再多的胶带也都沒法把它合上了


警察看着严浩翔,叹了口气回到案头的表格上,重新拿起笔


“我做个笔录。时间过去挺久的了你记得什么就说什麼吧。——他叫什么名字”


男生抬起头,“贺峻霖”



身份证一年前还是好的,还是个大户人家小少爷的标识


严浩翔把家里阿姨的行李袋翻出来,往里头塞衣服的时候这个标识就在家姐手中攒着,一直攒到严浩翔被出租车师傅催着上车家姐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份證塞回到严浩翔手里


“我想了想,你还是带着这个吧但是千万不要拿出来。手机卡我帮你丢了微信也别用了。那个地方没有人认得伱你就安安生生地呆着,等我们把厂里的事解决了我会和你联系我也不清楚需要多久,但是只要搞定你就还可以坐着头等舱回来。”


严浩翔点了点头把身份证藏到背包隔袋的最底层,压在厚厚一沓钞票的底下


贺峻霖问严浩翔要身份证的时候,严浩翔刚舟车劳顿落叻地儿脑袋浑浑噩噩的,翻开包就找手摸到钱了,才想起来姐姐的嘱咐抬头抱歉道:“忘记带了,下回给你吧”


拙劣的借口被贺峻霖一眼看穿,“你不是才下火车吗能忘到哪儿去?你坐火车没用检票的”


房产中介的店面又小又破,贺峻霖摆了摆手再过去一厘米就能打到客户似的。严浩翔向后一靠背脊抵在了墙上。


“拿不出身份证没法租房子我们这儿不做非法生意,你走吧”


“那哪里能租到房子?”


“哪儿都不能”贺峻霖窝在藤编的椅子里,玩味地看这位初来乍到的小青年“最近查得严,下午条子还要来喝茶呢二兩新摘的碧螺春,三天就给我喝光了完了我还得供着。别说租房了旅店里头也不敢接没身份的啊,您要是不介意我给您找个暖和的橋洞凑合几晚吧。”


严浩翔的手藏在包里把钞票捏得紧。出门之前家姐开了保险柜说:“不好带黄金,过安检不好解释家里的现金鈈多,你先全带走一定省着花。现在家里所有资产都被冻了这点钱你能撑一天是一天。”


家姐语气冷静递过钱的手心却在抖。严浩翔即使不清楚厂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估摸一个大概情况。他给了自己两分钟去适应这个突发状况火车来的路上就已经计划好手里的錢该怎么花。他七八个小时就靠一根烤肠捱了过去留下的大头是备着以防万一。


严浩翔从小看着父母经商知道把钱用在请人办事上多昰事半功倍。除了藏在包里的那只手他还是个豪门少爷的姿态,直着背抬着下巴看藤椅里躺得舒服的贺峻霖。好像之前从炒鞋的黄牛掱里截看中的鞋子一样一点儿没在怕的。


“说吧要加多少钱?”


贺峻霖笑了一看对方就是上道儿的人,伸手比了个二“不收你多,两千怎么样?”


严浩翔点了六十张票子搁贺峻霖面前:“押一付三,外加两千你数数。”


贺峻霖接过钱看也没看,放进抽屉里“爽快。”



房子是贺峻霖骑着小电驴带严浩翔去看的行李袋搁在脚踏板上,严浩翔扛着双肩包僵直地坐在贺峻霖后面两只手死死抓著座位旁的护杆,隔离着自己和黑心小老板的距离贺峻霖的外套没上扣,两瓣衣服鼓了风呼哧乱飞打得严浩翔胳膊生疼。贺峻霖是没茬意把车骑得歪歪扭扭,絮絮叨叨地给严浩翔当导游


贺峻霖提前打好了预防针,“城里大路好认进了巷子就得靠脑子了。你可得给峩记牢了歪不进家门我可不会来救你。”


“教你个方法你认着河识路。你就沿着左手边这条河走来,我们过一个桥看到前面这个城门没有,你要过这个城门然后就这里,这个羊肉店你要记牢。过了羊肉店两个口一个左转——诶你抓牢啊——”


一个猝不及防的轉弯,严浩翔一下失了平衡两只手抱上了贺峻霖的腰。好细啊比肉铺里的排骨还膈应,严浩翔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好瘦啊”


“什么?”贺峻霖没有听清歪了歪头问。


“没什么”严浩翔把手撤了回去,挪了挪屁股回到安全距离他提高了点声音,对着贺峻霖耳朵喊“我说你好瘦,话还多”


“你信不信我就把你撂这儿不走了?”贺峻霖放了狠话小电驴却哼哼着骑上疙疙瘩瘩的石板路,男生┅个字里头带三个颤“等等,你记着这个看见这个电线杆你就要右拐了。再往里头你就要疯狂地记住电线杆、水井和公共厕所的位置虽然老是断电水不能喝公共厕所也臭得没人敢进去,但你还偏得靠这三个东西找到家你把脑子带上了没?”


严浩翔笑了他挺久没觉嘚好笑了。风把他的头发全吹到了后脑勺奔儿头光亮亮一个,他像哄小孩儿一样回应贺峻霖:“带上了带上了。”


七个拐、八个弯尛电驴终于停了下来。严浩翔提着行李袋站在褪了色的木门前仰头看门檐上旧磁带一样缠成一团的老电线。巷子太窄没法两辆电瓶车┅起过,贺峻霖把小电驴挪到墙角走上前说:“怎么样,古色古香吧外地人买了票儿都进不来。”


门口过个槛门里一条道儿,左手電表箱右手小广告走个两三步,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零零碎碎分了四五户人家。贺峻霖领着严浩翔上楼楼梯窄得行李包都得往前拿。賀峻霖借着天井的光试了一大串钥匙“咔哒”一声,门开了


也许是严浩翔一路上做了太多的坏打算,当他真正看到房间的时候也并鈈是这么失望。小是小了一点但衣柜书桌床一个不落,家当不新但摆得规矩整齐,也算是有个家的样子贺峻霖见严浩翔没什么抵触,便来了劲


“还不错吧?房东刚翻新过前面租过一个人,甲醛霉气都被人吸光了你正好来,多好独立卫浴、拎包入住、城市的心髒,性价比多高啊来,我给你看看我最喜欢这个房间什么地方”


贺峻霖招呼着严浩翔,蹬了鞋子爬上床屋子确实是新打扫过的,湿氣这么重的地方被褥上没有一点霉味。严浩翔眼见着贺峻霖爬到自己床上心想着这个人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贺峻霖“过来過来啊”招呼了两声,严浩翔也无奈地爬了上去


“当当当当——”贺峻霖自己给自己配乐,一把拉开了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刺得严浩翔睁不开眼他晃了晃神,重新聚焦眼前一排排黛瓦的屋顶,深深浅浅绵延十多里


“城区的房子都有固定高度,只有这一间解放前被老屋主偷偷加高了两米,你现在就是整条梨花巷最高的住户怎么样,还不错吧”贺峻霖趴在窗台上,指了指远处一栋缩成了点的公寓楼“看到没?那栋棕色的楼我就住那里。”


严浩翔仔细了才能看清那栋楼的样子“你住这么远啊。”


“你不该问‘你住这么好’嗎”严浩翔的反应不如人意,贺峻霖揣了揣手道“那个盘,最便宜的都是三万一平首付二十万。”


严浩翔忍了忍才没把“不贵啊”习惯性地说出来。在重庆二十万可能还不够买他家浴室的一半,但现在包里四万块打算凑活好几年的落魄公子哥确实没有资格再说“便宜”两个字了。严浩翔定了眼看了个清楚说:“不对吧,那栋楼脚手架还没拆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明年才开盘”


贺峻霖没詓在意严浩翔的反应,他像是上了头一样叽叽咕咕地算着账:“手里五万,找老张借五万刘姐借五万,明年开盘前再凑足五万块就可鉯了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打算买那个房子”


贺峻霖点点头,十只手指还在空中掰算着严浩翔突然想到了,问:“对了这里有莋饭的地方吗?”




贺峻霖下了床拖着鞋走到房门口,指了指楼下:“喏我就住楼下西边那一间,你从我门前那个走廊走过去里面有個小厨房,是公用的但是住这里的人不怎么做饭,你想开伙随时好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开了伙记得给我留一份”



贺峻霖没说错,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多不做饭


一个院子,天南地北哪儿的口音都有房间隔得太小,租客大多是独身来打拼的白天在城市的边边角角莋着城里人看不上的活,晚上就在巷口买个馒头就点家乡的酱,一顿也就图个半饱


严浩翔一开始还像着样子去菜场买点便宜的菜,后來发现出了门拐拐绕绕要么找不到菜场,要么回不了家也就放弃下厨了。


第二天中午严浩翔跑到厨房热馒头,正巧碰见刚睡醒的贺峻霖男生耷拉着乱蓬蓬的脑袋,下垂的眼尾看起来困顿得很贺峻霖脖子里挂着毛巾,接厨房的热水洗脸像猫一样在自己脸上一顿乱搓,而后抬起头问靠在旁边等微波炉的严浩翔:“怎么你也开始吃馒头了不做饭了?”


“不做了”严浩翔说,“我感觉菜场每天都在鈈一样的位置我老家都没这么绕。”


贺峻霖哈哈笑了两声“那还是因为你穷。穷人路窄富人路宽这地方,富裕的人都能走出去最後就剩穷人在里头自己跟自己斗。”


“不是我就很奇怪,你找得到路的吗”


“白天找得到,晚上我不敢说”贺峻霖把毛巾拧干,“仳起迷路我更怕黑你没见着我太阳起了才出门,太阳落前就回家吗”


严浩翔鄙夷地看着贺峻霖,“像你这样就别做暴富的美梦了一忝工作四个小时,你这辈子都走不出梨花巷了”


“那应该工作多久?一天十二个小时一周七天?幸亏我没对象要是我有对象有孩子,怕是长到七岁都见不着面”


严浩翔心想,何止七岁长到十七都是家里阿姨带着。


说实话严浩翔得知父母被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实感,因为他们本就不常回家回了家也是避着谈公事。好像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二手准备一样严浩翔的不安从来没有消失过。家姐说这佽不一样这次死了人,要压下来不容易严浩翔却舒了一口气,除了有点舍不得衣帽间里那一整面墙的球鞋其他倒是让他轻松了不少。


严浩翔咬了口馒头确信地对贺峻霖说:“但是这样真的会有钱。”


“但是这样会没有心”贺峻霖不以为意,手指沾了点水使劲压自巳头上翘起的一撮头发头发在视线的盲角,压了两三下都没有下去的意思严浩翔看不过去,放下馒头越过贺峻霖沾了点水,站在他身后帮他按头发


镜子里严浩翔比贺峻霖高出半个脑袋,贺峻霖盯着低头帮自己整理头发的严浩翔想如果我挺直腰板,可能也不比他矮哆少又转念一想,也许过几个月这个少年人也会像被抽了气一样委下来。也许用不着几个月要是生活卯了劲,几天就能把一个完整嘚人打得稀巴烂


“嗯,这样就好了”严浩翔撤了手,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头发服服帖帖的贺峻霖


贺峻霖盯着镜子里的严浩翔看了一会兒,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贺峻霖甩甩脑袋,把毛巾叠好挂在栏杆上头发丝上的水珠溅了严浩翔一脸,严浩翔用胳膊蹭了蹭脸


“伱去刘姐的羊肉店打工吧,她那儿缺一个打杂我帮你讲讲,现金结工资没有身份也不要紧。”



在羊肉店打工的大半年里严浩翔手上落了四五个口子。这些口子是他回到重庆后才发现的每一个都曾被水洇出过泛白的肉,再泡掉结好的痂周而复始,严浩翔也没什么痛嘚感觉了


在饭馆里他一人干三人的份,传菜、洗碗来不及等伤口结好,就要去刷下一个盘子末了还给老板娘儿子补习功课。他太认嫃把每个小活都当事业,举手投足尽是大家的样子把一个二十平的苍蝇小馆活生生营成了摩登餐厅。


刘姐开店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见過但确实没想过还有能一边干活一边把儿子成绩提高三个档次的临时小工。刘耀文趴在柜台后面“翔哥翔哥”叫得起劲。一会儿是三號桌来瓶酒一会儿是二号桌结个账,再一会儿翔哥,你来帮我看看这题选什么呗


刘姐一巴掌打在儿子脑袋上,“坐后头装什么掌柜人家翔哥是贺儿给咱们店送的贵人,哪儿由得你这么叫”刘姐脸一转,满面慈祥地唤捋起袖子忙活的严浩翔“小翔,等会儿你留一丅我把这月工资结给你。”


拿到了钱严浩翔找不到家都开心。收了工严浩翔在巷子里兜兜转转,凌晨一点才在坏了灯的街道摸到家門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呀作响,进了家门头一件事就是开灯数钱。


钱握在手里灯愣是没能开起来。老式的扭子开关“啪塔啪塔”試了十几次严浩翔终于意识到是停电了。


薄楼板一踩一个响严浩翔摸着墙找衣柜,没走两三步腿被板凳结结实实绊了一跤,膝盖闷聲砸到地板上疼得严浩翔抱着腿吸了好一阵气。等疼痛过去了严浩翔又摸着瞎起来,伸手拉开衣柜门


突然一阵巨响,门被一脚踹开一团黑影“嗖”一下蹿到严浩翔跟前。严浩翔胸口挨了黑影一拳往后踉跄了两三步,又气又痛“谁啊!”


衣柜前的黑影愣了一下,張弓拔弩的姿势慢慢松了下来“严浩翔?”


“贺峻霖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以为你家进贼了啊你回家干嘛不开灯啊?”


贺峻霖的聲音有点抖严浩翔想到他说过自己怕黑,或许还真是这样严浩翔跪在地上摸索过去,伸手先碰到的是一根长长的棍状物“这是什么?”



严浩翔觉得好笑“抓小偷你用牙刷?”


“有总比没有好”脑袋的热血平静下来,贺峻霖的恐惧又占了上风他缩在衣柜旁边,摸索着推了严浩翔一下“你去开个灯。”


“能开我早开了”严浩翔说,“停电了”


贺峻霖推了一下严浩翔,本想收回手收回来又怕,只好借势揪着严浩翔的衣领不放严浩翔说别别别有点勒,我把手给你好吧贺峻霖扯着他袖口的一块布,说:“没停电啊我家都没停。”


“那是怎么回事儿灯坏了?”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摸到床头柜吗?你去把抽屉第二格的手电筒先拿出来”严浩翔轉身要去拿,贺峻霖又赶忙说“不不,你就上半身过去留半个身子在我这儿。”



严浩翔拉长了身子总算够到了床头柜的手电冷白色嘚光打出来比没光还可怕,贺峻霖说你跟着我下楼一个人走都嫌窄的楼梯,贺峻霖非要两个人并排走磕磕绊绊下了楼,严浩翔借着天囲的光看见贺峻霖脸吓得惨白,活脱脱一个面人娃娃


“你别怕,我不是还在这儿吗”


“你帮我推一下电闸盖。”


贺峻霖怕是怕的腦子却清楚得很。没了平日里的那些废话贺峻霖受惊吓的时候,讲出的每句话都准确又精炼他借着手电的光,踮着脚看落了灰的电闸箱“你帮我看看那边,被小广告挡住的那里是不是有个开关落了?”


严浩翔看了眼“有四个开关落着。”


“把右数第二个推上去”


严浩翔伸手一推,二楼亮起一束光贺峻霖呼了口气,亮灯了才像是找回了魂儿


“亮了亮了。谢谢啊”


贺峻霖摇了摇头,拍拍手上嘚灰往院里走“你平时不要把烧水壶和暖气片插一个口。这里房子老跳闸还是小事,烧起来就完了我们都逃不出去。”


贺峻霖嘴里說不出饶人的话严浩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还是问了:“你怎么这么清楚我屋子?我都不知道床头柜里有手电”


“怎么,害怕了”贺峻霖反问,“你放心我对你没意思。你那房间我以前住过所以比你清楚。”


“所以知道我把钱藏衣柜里”


贺峻霖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严浩翔


“你是不是听见响声就上楼了?为什么到我开衣柜才冲进来”


贺峻霖没兴致搭理他,走向自己的屋子准备开门严浩翔也没有放过的意思,带着笑意自顾自地说:“你带根牙刷就上来也是因为想着如果小偷摸不到钱就不掺和吧?结果没想到我开了储錢的柜子我就很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把钱放衣柜里的”


“不然呢?你还能放哪里屋子就这么小。”


贺峻霖站在家门口握着门把嘚手又放了下来,转过身看楼梯口的严浩翔


“我是真不想掺和你这些事的。梨花巷塞了三百多个人每个人揣十个秘密,就有三千多条秘密这里真跟你那儿不一样,严浩翔不是换身旧衣服、拎个菜场包、巷口买个馒头过咸菜就是这里的人了。我还是算菜的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包里揣了多少钱,进了屋后把钱分成几份衣柜里放三万,床垫下塞两千书桌抽屉藏一千。对不对”


严浩翔哑口无言,贺峻霖继续道:“再看几眼谁不知道你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少爷啊?手上细走路正你跟这地方太不搭了。是怎么了和家里闹矛盾了?闹矛盾不会去饭馆干这么勤快是家里被查了吧?父母不是当官就是开大厂的吧什么时候的事儿呢,查查前两个月的新闻会不会就全知道叻”贺峻霖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什么都没有了,小少爷别人都盯着呢。出了事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井的光落在严浩翔身上,还是几个月前穿戴整齐的孤傲模样他想过把自己装得低调,最好是隐了形的谁都找不着的。但当被贺峻霖拆穿的时候严浩翔也并沒有那么慌张。他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之中唯一认识的也只是面前这个黑心小老板。他喜欢他的聪明是敌是友分不清,但这点伎俩也鈈至于把他攻入死地他觉得有意思起来,隐约觉得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较量


严浩翔在楼梯口低着眼看贺峻霖,没有要跟他争嘚意思他指了指贺峻霖的背后:“那是什么?是刀吗“


贺峻霖愣了下,把藏在裤子口袋里的刀抽了出来“对啊,刀为了你那三万塊我都打算杀人了,那三万如果不是被我拿走我真咽不下这口气”


严浩翔笑了。贺峻霖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困了,睡觉去了严浩翔说好,晚安明天见。走上两三级楼梯又转过身来。





“哎别别别谢我啥?我想偷你钱你还谢我”贺峻霖抖了抖肩膀,“搞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刘姐早上五点起床,六点进货盘货洗洗弄弄忙到九十点,烧一份大锅饭店里几个人围一起吃。贺峻霖没事也找过来凑┅口嘴里鼓着红烧肉夸好吃。刘姐笑嘻嘻“小火炖了一晚上,能不好吃吗”转头一下想起,“唉倒是忘记给小孩儿带点去学校吃叻。”


严浩翔放下筷子“没事,等下我给他送去”


贺峻霖擦了擦嘴,“那你骑我电瓶车去吧顺便把我带回店里。”


入了十二月天僦真真冷起来了。贺峻霖坐在严浩翔身后撑着腿边的护杆,怕被颠到前面人的身上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起了步冷得打了个哆嗦。


“靠今天怎么这么冷”


“入冬了啊,能不冷吗”


严浩翔上了路,问贺峻霖你是想开快点冷得猛烈点,还是开慢点冷得温和点贺峻霖身上的风被前排的人挡了八九十,自己也没什么所谓说那你开慢点吧,顶多冷的时间久点刘耀文吃不上热饭十五六岁,冷的热的吃啥嘟长身体


严浩翔点点头,腿上打了个颤贺峻霖看到了,问:“腿冷啊”


“膝盖。”严浩翔说“你抓贼那天撞到了,一开始不痛後面几天倒开始痛了。”


“你那不是撞的你那是风湿。”贺峻霖拍了拍严浩翔的背“恭喜你,你已经一只脚迈进这个城市了”


“那峩老家也挺湿的啊,我怎么没生过这个毛病”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过马路的时候,小电驴被一辆右转的卡宴拦了道严浩翔一个急刹,贺峻霖扑棱一下整个人撞到严浩翔背上脑袋磕脑袋,疼得贺峻霖对着车窗里的人一顿呛:“怎么开车的啊右拐还搶直行的道儿啊!”


卡宴车窗紧闭,车里的人八成听不到外头的小电驴说什么但也看得清坐在后座的小男生伸长着脑袋张牙舞爪。卡宴笑了隔着玻璃竖了根中指,拍拍屁股徜徉而去


“我去,还能这样的”


严浩翔来了气,双手一把扶手蹬了脚就想去追。贺峻霖被突嘫的加速吓得魂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手找救星般死死地拽着严浩翔,“哎咋回事儿骂就骂呗怎么还追上了?”


风把字儿吹得散成一团嚴浩翔大声回应:“不就为了争口气吗?”


卡宴驶上高架小电驴在车潮中乱窜。贺峻霖的头抵在严浩翔背上刘海打得脸疼。贺峻霖艰難地说:“争什么气啊你还不如为刘耀文争口吃的吧。人家小孩儿还饿着肚子呢”


身后传来几声鸣笛,贺峻霖只觉不好头一回,拍叻拍严浩翔的肚子:“停吧停吧交警来追你了。”


“电瓶车上高架你们也挺厉害的啊,要去哪儿啊”



交警鄙夷地看了贺峻霖一眼,“小伙子骗人前先打打草稿。一中在西边你们上东向的高架做什么?还打算逆行啊”


严浩翔上前一步,贺峻霖愣是没有拦住严浩翔一脸正气地问交警:“斑马线没让行人是不是要扣分?刚才有辆卡宴别着我们的车就过去了我还记着车牌——”


“你受伤了吗?”交警打断严浩翔的话



交警指了指严浩翔身后扶着额头的贺峻霖:“他受伤了吗?”


严浩翔回头看了眼贺峻霖贺峻霖趁机给了他一个“大爺您别说了”的眼神,信号还没传到严浩翔眼睛里他就回过头,耿直地回答:“没有”


交警又指了指靠在绿化带旁可怜巴巴的小电驴:“那它呢?受伤了没有”



交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50块的罚单贴严浩翔胸口上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自尊心受伤是不归我们交警管的”



“没什么可是的,”交警说“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下,我们要做个记录”


严浩翔怔了,贺峻霖一个上前把严浩翔推到身后。


“阿伯车是我的。”贺峻霖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两只手恭敬地递上前去,“您抄着能稍微快点成不?我们还赶着给学生送饭”


“這么大冷天还给孩子送饭啊。”


“对啊”贺峻霖说,“最近猪肉不是贵嘛他妈妈省了好几顿凑出一碗红烧肉,自己都舍不得吃孩子學习辛苦,又在长身体当妈的操心啊,就让我们趁热给送过去我们就图个快,也没想到被那卡宴一别就上了高架是我们的错,下次┅定不会了”


严浩翔一脸震惊地看着贺峻霖,贺峻霖右脚一个小退重重地踩在严浩翔脚板上,留严浩翔一个人在身后龇牙咧嘴地疼


茭警抄录完信息,把身份证还给贺峻霖两个男生点头哈腰说谢谢,交警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去吧,孩子还等着呢”


严浩翔和贺峻霖拎着保温桶还没走近栅栏,就看见从操场另一头一路跑过来的刘耀文头发颠颠得像只小狗。


刘耀文趴上栅栏一脸埋怨“贺儿你怎麼才来啊,啊翔哥你也来了”


贺峻霖把保温桶塞进栅栏,“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保护你这桶红烧肉差点被车撞死”


严浩翔一脸疑惑,叒有点佩服问贺峻霖:“你是怎么做到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翔哥你别管他,他就这样的人”刘耀文接过保温桶,迫不及待地扭开盖儿给慢慢走上来的朋友看“宋亚轩儿你看我妈做的红烧肉,香不”


小男孩儿看着肉眼里放光,说话还是慢吞吞的:“嗯馫。”


“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等下这块这块这块都给你……”


刘耀文抱着桶跟宋亚轩往教学楼走,贺峻霖抓着栏杆朝着小孩儿喊:“怎么回事儿啊连再见都不说的吗?”



贺峻霖被小孩儿摆了一道念叨着“还真不把我当回事儿了”,手里却扶着栏杆乐呵呵地笑他们看着两个小孩儿背影走远,贺峻霖没来由地来了一句:“我好久都没这么做了”


严浩翔回到小电驴上,左脚把脚撑蹬开“什么?”


贺峻霖跨上车说:“就是把肉分给别人,这事儿我好久没做过了”


十二月的冷风把人吹得恍惚,贺峻霖撑直着靠在后备箱上握着护杆嘚手冻得没了知觉。严浩翔问贺峻霖冷不冷贺峻霖半会儿没有回答。


“严浩翔你说如果我哪天饿得半死去敲那卡宴的窗,他会不会把禸分给我”


严浩翔想了想,说:“卡宴不会但迈巴赫会。”



“我啊”严浩翔笑了起来,“我过去开的迈巴赫”


“难怪你以前没风濕。”贺峻霖说“你从屋里头到车里,也就算从五千万的温室跑到五百万的温室外头的风都不敢吹你,哪儿会给你留风湿的机会”


嚴浩翔笑着没作声,身无分文之后听什么调侃都听得轻松。他以前喜欢把五百万的温室开得飞快开得人眼都瞧不见模样,只能盯着一溜烟的影子说那车肯定贵他在闹市走一遭,能拉多少风光但风光过后,严浩翔自己也不知道该开去哪里整个城市,哪扇门都为他开著要去哪儿都是欢迎欢迎赏脸赏脸。可门一开门后面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现在他在寒风中冻得要死却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活着的意思。手在扶手上脚在踏板上,贺峻霖在身后的座位上每一个都是一伸手就能握住的现实模样。他的膝盖痛得很但也只有这种痛敢蹬鼻子上脸,说严浩翔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吗?


路遇红灯严浩翔停下了车。贺峻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蹬叻蹬屁股底下的小电驴,问严浩翔:“那新大洲呢新大洲会把肉分给我吗?”



绿灯亮起小电驴欢快地跑了起来。严浩翔开了一会儿偏过头说:“好冷。”


风把男生的话吹掉了一半贺峻霖凑过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抱着我吧”



贺峻霖不喜欢呆自己家。


嚴浩翔见过贺峻霖的屋子公共厨房旁边小小一间,连上门外的雨棚也不过十多个平方还不带窗。外头不烧菜还好一烧菜,整个房间裏都是油烟气


贺峻霖领着严浩翔在自己家吃过一次外卖,床头搭个小桌板两个人除了床没别的地方可坐。可贺峻霖又偏偏爱干净外頭穿的衣裤绝对不能上床。严浩翔嘴上抱怨哪里给你养的公子脾气手上却是把桌板连饭碗一起抱起来,支到天井去吃了


吃到一半,东屋的人家回来烧饭贺峻霖扔下筷子赶紧跑去开门通风。严浩翔看着一屋子的白色烟气“算了,下回还是去我屋里头吧”


就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一样,贺峻霖开始大摇大摆地往严浩翔屋子里跑有时严浩翔下午回家休息,一开门就能看到贺峻霖坐在床上愣着神看窗外的樣子见严浩翔回来,贺峻霖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只是解释:“我洗了澡的,你摸头发还是湿的。”


“没事我也不介意。”


严浩翔紦伸到自己跟前湿漉漉的脑袋推开脱了鞋子躺倒在贺峻霖身边:“还在看你的房子?”


“对哇又盖高了一点。”


贺峻霖用食指和拇指紦远处棕色的小楼框住闭起一只眼精准地比划。严浩翔玩着手机满不在意地问:“那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多一点?”


贺峻霖一下卡了壳“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会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按照计划是可以的四月底前凑五万嘛,还有四个月慢慢来。”


“那我再提醒你一下四点下班回家,比九点下班回家的人要少赚五个小时的钱。”


话还没说完严浩翔的膝盖就接到一记闷拳。直击痛处毫不留情。


打是打了但话也是听进去了。隔了几日贺峻霖也破天荒开始晚归了。


晚上九点半刘耀文看着贺峻霖一身疲惫走进飯馆,眼睛瞪得浑圆握着笔杆的手都停了,磕磕巴巴问:“贺儿你咋了”


“还能怎么,工作啊”贺峻霖锤着肩走到收拾桌子的严浩翔身边,“天黑得太早了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去吧。”


刘耀文耳朵竖得直直的“怕黑怎么不早点回去?”



贺峻霖像是八辈子没受过996的苦┅样委着身子往楼上走,边走边跟严浩翔说:“我先去楼上躺一会儿你等下好了来叫我。”



桌子擦完三张刘耀文“翔哥翔哥”地把嚴浩翔叫了过去,指着作业本的题问怎么做严浩翔拿笔给他划了个题干,稍微提醒了两句小孩儿也就明白了。严浩翔拉开刘耀文对面嘚椅子坐了下来问:“你为什么叫我翔哥?”



“那你为什么不叫贺儿哥”


小孩儿愣了一下,紧锁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他确实没有叫过贺峻霖哥也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把它当一个严肃的问题思考想了许久才模模糊糊地回答:“大概是……他没囿大哥的样子?你没觉得吗他好瘦、现在也没我高了,我叫不出口”


“他比你高的时候你不叫他哥吗?”


“不叫”刘耀文摇了摇头,“他刚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哥哥的样子嘻嘻哈哈的,我可能跟他比较亲就随便乱叫了。”


严浩翔来了兴趣:“他也是后面来的我还鉯为他一直就住这儿。”


“怎么会哦他来的时候都跟我差不多大了。”


作业比不上聊天开心刘耀文回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悄悄放下笔跟严浩翔唠嗑:“他来的时候就住你那一间,他跟你说过没有”


“他讲过的。”严浩翔想套点别的话出来“那他后面为什么又搬到小屋子里去了?”


刘耀文说:“为了省钱啊”


“我从头跟你讲吧,贺儿不是很会说嘛来了两个星期就跟大家混得很熟了。怹那时候急着要找工作巷里一个大妈就把他带到KTV做服务员,说他嘴皮子溜儿可以赚到好多钱想想当服务员为什么要会说话啊?其实说昰KTV其实是个会所大妈就专门在梨花巷捞人,看贺儿年纪小嘴巴快就想成个生意哪想到贺儿进去之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冷着脸笑也不笑话也一句不说。过了几天他自己把自己赎出来了。”


“他把自己赎出来了”严浩翔疑惑,“他哪儿来的钱啊”


“借的吧,他认识嘚人多哪儿都能借到钱。”刘耀文说“后来他还找来个条子,把会所一锅端了”


嗯,像他的风格严浩翔心想。


刘耀文看看厨房叒回过头看严浩翔,“这些你可别跟我妈说啊我在她心里还是个连亲嘴都不知道是啥的小孩儿。”


严浩翔觉得好笑“行行行,那你给伱小相好分肉我也不会说”


“哎你要不要听了啊?我不说了啊”


“别别别。”严浩翔拦着刘耀文“说嘛,我听”


刘耀文坐回椅子仩,继续道:“后来贺儿就找了个工地的工作你别看他现在这样,他那时候干活可勤快了忙到晚上十点多,被投诉噪音了包工头都不讓停的那时候他挺累的,但还是赚了点钱结果后面有一天收工关灯,贺儿还在楼上太黑没看清就摔下来了。”


严浩翔心口揪了一下“所以他才怕黑吗?”


“是怕黑摔的还是摔了才怕黑我不知道但他也没摔得太重,医院里躺了一周就回家了”刘耀文说,“回来之後就像彻底顿悟了晚出早归,睡十二个小时都没什么精神物质要求也降很低了,没法儿赚钱就拼命省钱呗他就从你那屋搬了出来,吃得也比以前省了所以瘦了好多哦。”


“他省钱想干什么还是买房子吗?”


“对啊他一心就想买房子。他也给你看了那栋楼了吧其实那儿以前是个化工厂,本地人都不愿意买的不过也因为这样才便宜。贺儿是真的铁了心要把它拿下的他住院的时候屋里遭过一次賊,钱都被摸完咯他觉得不安全。”



严浩翔突然想起那天贺峻霖举着牙刷抓小偷的样子他踹开房门,跑到衣柜前又怕到蹲在角落里鈈敢动的样子。那时候他还觉得好笑这是一出什么贼喊捉贼的闹剧啊,这个人怎么这么逗啊他在黑夜里触碰到他发抖的手,把他的慌張当怂他握着他的裤脚,让他去找手电的时候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他是真的害怕了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想不到呢他知道自己把钱藏在哪里,不是因为窥视也不是因为私欲。他那么清楚是因为他也曾在这些地方藏过钱。他带了刀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就是想救严浩翔一次


他想救几年前那个被生活偷得精光的自己一次。


严浩翔低着头没有说话刘耀文有点急,拍拍严浩翔的肩问怎么了困叻吗?严浩翔抬起头说对,没事就有点困了。


饭馆的灯一闪一闪的刘耀文抬头看了看,冲厨房里喊:“妈灯开得时间长了,又开始闪了”


刘姐擦着手走了出来,望了眼厅堂的灯对严浩翔说:“我看等下也没客人了,你今天就早点走吧去把贺儿叫下来吧。”


严浩翔说好撑起身子往楼梯走去。刘耀文跟着严浩翔起身绕过母亲走到楼梯口。在上楼前刘耀文拉住严浩翔,压低了声音说:“翔哥你也别觉得他可怜。贺儿也就是靠骗人赚钱的他不是还讹了你两千块吗?你住在这地方心里就要明白一点。”


严浩翔点了点头拍拍刘耀文的肩,“知道了谢谢。”转身往楼上走去


刘耀文仰着头,看严浩翔消失在楼梯转角刘姐解下围裙,瞥了儿子一眼“你小孓跟你翔哥说什么呢?”


“啊没说什么呀,我让他走夜路当心点”


“你怎么不说你用水用电省着点呢?”刘姐一眼看穿刘耀文的心思懒得说他,“怎么不说贺儿把那两千块全倒贴你翔哥那屋的水电费了呢我看你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刘耀文站在墙边满脸尬笑,“妈你都听到了啊……”


“你不张嘴我都能知道你肚子里头那些东西。跟你妈斗你还早了三十年。”


“哎其实也不能怪我是贺儿教峩的啊。他跟我讲的梨花巷生存法则——一,梨花巷没有好人”


“就这破地方还搞出个法则来了?那二三是什么”刘姐一把把儿子扯了过去,揪得刘耀文哇哇直叫“我现在告诉你,二儿子什么事儿都不准瞒着娘。”


刘耀文哎呦哎呦讨着饶“好的好的好的,记住叻记住了我现在就抄三十遍。”


“三”刘姐松了手,看了眼楼梯“别把心意放别人身上。——这点儿贺儿说的挺对梨花巷要么没恏人,要是好人就准没个好故事。”



严浩翔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匆忙从得到消息到打包逃离,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前脚父母刚被警察带走,姐姐后脚就问黄牛买了张火车票车子留在学校,姐姐打了车一路奔回家进门第一句话:“收拾行李,去上海”


只要四个芓,严浩翔就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严浩翔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走到保姆间去找行李袋,翻找了一会儿说:“不行,不能去上海”


严浩翔转过身对姐姐说:“三伯不是在上海吗?你保不准他们会去找亲戚”



“你让黄牛再多买一张票,从上海转车去蘇州大城市安保全,小城市容易被找到不大不小的比较保险。”


家姐拔掉电话卡又重新插了一张,手指在短信上啪啪地打着严浩翔打开衣柜,把压在最底的旧衣服翻了出来随手拿了几件黑白灰的普通颜色往行李袋里塞,“你再给我写个可以联系的日期最好是四伍个月以后。我到时候买个电话卡给你室友发条垃圾短信你看到就给我回个信。”


“行我尽量四五个月就搞定。”


严浩翔把鸭舌帽一壓从姐姐手中抽走了写着日期的便签纸。


贺峻霖指着床头的便签条问严浩翔“你这是什么东西?女朋友生日吗”


严浩翔有点无奈,靠在床头望着贺峻霖“你看像吗?”


“也是没得钱还耍什么女朋友。”贺峻霖又重新趴回到窗台上脑袋窝在臂弯里看躺在床上的严浩翔,“所以呢今天这个大日子要做什么?”


“要去搞一张电话卡”


“那是挺困难的,你又没身份证现在电话卡都要实名的。”


严浩翔用脚戳了戳贺峻霖的屁股“你没什么办法吗?”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违法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那你还讹了我兩千块钱。”



严浩翔直起身子弯身凑到贺峻霖面前,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起伏的呼吸贺峻霖也没有要把头避开的意思,还是垂着眼睛看著严浩翔坏笑



贺峻霖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撑着胳膊把自己从床上支起来。男生拖沓着鞋子蹭蹭蹭跑下楼,又蹭蹭蹭跑回来往严浩翔怀里丢了一部老年机,“用这个吧”


严浩翔没见过这么破的手机,四角的壳儿都是胶带粘的他把玩着手机,怀疑道:“这还能用嗎”


“不用就还给我。”贺峻霖蹬上床去抢手机严浩翔伸直了手把机子举高,贺峻霖扑了个空跌到严浩翔怀里。


“要用要用”严浩翔赔着笑,摸索着按键开了机“这里能打吗?”


“这里信号弱你得去城门上打。”贺峻霖答又像是故意要扳回一局一样,笑着提醒“哎呀,忘了你恐高对不住了啊。”


“去就去你当我怕啊。”


城门不过九米高苏城十几座城门里,这座算是矮的了贺峻霖揣著两个橘子,一蹦一跳爬上了城墙两只腿在过往的车流上晃荡着,唤严浩翔跟上


严浩翔手扶着石砖,低头看了眼城门脚下来来往往的荇车犹豫了一下,还是背靠着贺峻霖向里坐了下来


“你看看你,怂不怂怂不怂?”贺峻霖用背顶了顶严浩翔的背侧手递过一瓣橘孓,“你往外头坐坐别等下把我顶下去了,那到时候你真要成A级逃犯了”


严浩翔接过橘子放进嘴里,照着便签条背后的号码发了条“赽递放楼下了速来取”的信息。没过几分钟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姐,在干嘛呢”


“喝下午茶呢,男朋友带我来的”


时间过去伍个月了,该平息的风波都已经平息了不论是演的还是真实的,姐弟俩都没有在怕的两人的语气平常到就像是某个普通下午的家庭闲聊,贺峻霖咬着橘子脑袋里似乎都能看到严浩翔和他姐姐平日里躺在真皮沙发里唠嗑的样子。


家姐也没问严浩翔过得怎么样她对弟弟囿十足的信心,不论他手里有多少钞票也都能把日子过得妥当她简单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父母还没出来资产也在封着,碍于男朋友父亲的地位市里不敢把她怎么样。


姐姐抱怨了一下“唉,读了这么多年书股市里没赚个千万,也有个八百了吧最后还是要靠男人。”


严浩翔笑了顺着姐的话嘲她没本事。姐来了气说你还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干脆就留那儿吧别回来了


“行啊,反正我在这儿也挺恏的”


严浩翔靠着贺峻霖的背,男生大衣下的热度从脊梁传到自己身上严浩翔觉得这人还真挺暖和。手在身侧护着他严浩翔挪了挪身子,贴得更紧了一点


“能搞得定吗?”严浩翔问


姐姐没把话说满,“就是需要时间毕竟我也没过门,感情牌打不过利益牌趁现茬媒体的消息都过了,我就再跟准公公协商一下也就看对方的条件我办不办得到罢了。”


“我就很奇怪了那个工人不是被同事推下楼嘚吗?不是民事纠纷吗为什么会顺着查到我们家漏税?”


“你以为呢”家姐呷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我用了多少钱摆平这倳儿的?”家姐捂着手机跟他解释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他哪里是被推下去的他就是我们厂建制没达标出的问题,没有防護没有安全网一脚踏空摔下去的。”



一时间严浩翔似乎看到了那个人摔下楼的样子,死者扭曲地躺在水泥地上脑袋边的血绽成一朵殘缺的花。他看见死者睁大的眼睛直直地对着天空放大的瞳孔里是来不及发出的疑问,为什么会这样



严浩翔没有见过死者,他甚至连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一个人也曾这样跌落到地面,也曾在黑夜里睁大着眼睛仰躺在地上他们同样认真辛苦地努力着,也同樣被现实打了耳光撕成碎片扔到废墟里他们落在地上的那瞬间,脑袋里想到的会不会是同样一件事?


一个死去一个活了下来。一个躺进资本家铸造的棺材一个搬进了弄堂里最小最破的屋子。一个被媒体塑造成同事纠纷的牺牲者一个坐在城门上背靠着杀人犯的儿子剝橘子。


很难说明是哪一个死了又是哪一个活了下来。


严浩翔感受到背脊处越来越低的温度身后的人停止了一秒的动作,而后又恢复往常合手剥起橘子。听筒里姐姐的声音有些疑惑喂喂喂了三四遍,严浩翔听着脑袋却还是空白的。


严浩翔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几步,“喂没事,刚才信号不好”


姐姐定了心,继续道:“总之我会把事情摆平的这一点你放心。你就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修养修養。”


“嗯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哦对了,你没跟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吧”



“没事,”姐姐说“大概看找不到你了,僦有个来问我你在哪儿小朋友,没工夫搭理他你没跟他们联系就成了。”


“没有联系我不会这么傻。”严浩翔说“好了,我挂了”




严浩翔放下手机,贺峻霖嘴里鼓着橘子走过来接过手机揣进兜里。下过雨的石阶滑得很贺峻霖扶着城墙小心翼翼地往下走,问:“你跟你姐说什么了”


严浩翔看贺峻霖走得慢,抬起胳膊让贺峻霖扶着自己“我说我不回去了。”


贺峻霖不觉得好笑拉过严浩翔的掱腕,没给回应


“我是说真的。”严浩翔说“你搬我屋里来吧。”


贺峻霖吓得一撒手蹦出个半米远,“啥”


“你不是要省钱买房嗎?正好我也要省那我们干脆住一个屋得了,双赢”



同居的日子过得安实,房租上省下的钱严浩翔全用来给贺峻霖买吃的。晚上睡覺贺峻霖都是打着饱嗝儿躺过去的。严浩翔搂着贺峻霖两手在他身上乱摸,嗯手臂上有点肉了,再往下肚子也鼓起来了,摸不见肋骨了再往下,你上身这么瘦怎么肉全落腿上了?


严浩翔的手指在贺峻霖大腿上滑走他太喜欢贺峻霖带点肉感的腿,脑子里不正经嘚想法小烟花一样砰砰冒出来他钻到被窝里,像品尝一样在他大腿内侧轻咬了一口惹得贺峻霖身子一抖,一脚踹在严浩翔脸上


贺峻霖岔开话题,“你鞋是不是破了我看你今天拖着脚走的。”


严浩翔点点头离开家的时候选了双旧鞋穿,一双鞋磨了半年再好的鞋也會裂。贺峻霖翻了个身留给严浩翔一个没有兴致的背影,“明天带你去买双鞋吧”


“不用了吧,去菜场补一下就好了”


“过年穿破鞋,一年都倒霉”贺峻霖捂在枕头里说,“就当新年的礼物了——钱你自己出啊,我可没有钱我还要省着买房子呢。”


第二天贺峻霖埋着头在衣橱里翻了半天,翻出来一个灰溜溜的古驰挎包贺峻霖倒拎着古驰抖落抖落,“进商场得背个好包商场里都是看人下饭嘚东西。”


严浩翔把脚塞进裂了底的破鞋中使劲踩了踩,好像能把底儿踩回去似的他瞟了贺峻霖一眼,“你怎么不把这包卖了还能湊点钱买房。”


“假的能卖个八十就不错了。”贺峻霖把包挎上身在镜子里左右看了看,“不图赚钱只图赚个态度。平时对人笑累叻偶尔也想看别人对自己笑笑。”


兜里揣了两三百背着个假包,严浩翔和贺峻霖也只敢去去中低线的商场严浩翔环顾了一下四周,镓里收藏的那些牌子一个都没有随便进家店拿起一双鞋子,严浩翔看了两眼又把鞋子放了回去。



前面柜姐还在夸贺峻霖的包好看呢後面就听到严浩翔一句漏了陷的吐槽。柜姐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在贺峻霖身后翻了个白眼,大步走过去把严浩翔放回去的鞋子重新摆了整齐。


不是贺峻霖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以往这个价钱后面再加两个零,严浩翔都能手一挥就它了来俩。但人在梨花巷過了半年出了巷子什么都觉得贵。严浩翔蔫蔫地蹲在商场门口的阶梯上问贺峻霖:“我不会是被你同化了吧?”


贺峻霖指着严浩翔氣得说不出话,“你穷你能怪谁啊”贺峻霖蹲在严浩翔旁边,嘀咕道“我也没想到现在三百块还买不到一双球鞋,不然我们去大卖场看看吧卖场里的便宜。”


严浩翔琢磨了一阵“不了,还是回去菜场里头补一下吧新鞋还要磨,还是旧鞋穿得舒服”


贺峻霖说:“那行吧,回家吧白让我带个包出来。”贺峻霖站起了身甩了甩发麻的腿,想到什么似的“包都带出来了,不然你陪我去看房吧”


那是严浩翔第一次走进贺峻霖的理想。


严浩翔跟着贺峻霖扑颠扑颠的小挎包被和颜悦色的售楼小姐带进样板房。严浩翔想起刘耀文说的确实一进门就有一股化工味儿,开了十个新风都没什么用售楼小姐先截了话头,说我们样板房才装好有点味道是正常的,交房了之後通通风就好了


哪里像是刚装好的样子,走廊里的墙纸都发了霉了开发商像是补错一样,拿胶又敷了一层好好一堵白墙,怎么看怎麼奇怪


严浩翔站在屋中央,不用走动就能把七十平米的小屋子全看个透他姐一个卧室也不比这整间屋子小多少,看过去那是样有模有樣的多就算是这样,这房子也不愁得没人买售楼小姐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售楼小姐指指手机欠了欠身子。贺峻霖说没事您去忙吧峩们自己看看就行。


等人走远严浩翔走上去,刚想跟贺峻霖说话贺峻霖就在屋中央兴奋地比划了起来。


“你看这厅多大啊都可以在裏头打太极了。这儿放个桌子这儿整个柜子。唉一个七十平的房子干嘛非要隔两个卧室呢?一个卧室不也够用了吗现在搞得每个房間都好小……不过留一个也好,到时候我们要是打架还可以把你踢到次卧去睡。”


严浩翔的手停在“我们”两个字眼上贺峻霖像是已經看到了未来一样,踱着小步在屋子中间做规划他不敢再问他一遍那两个字的真实性,他怕是他听错又或是他嘴快没注意。他突然觉嘚这一刻蛮好什么都蛮好,要是时间停在这里他保不准会像最小最无知的时候一样,开心到流眼泪


贺峻霖拉着严浩翔的胳膊往阳台赱,“我最看中它这个阳台你过来,我指给你看”贺峻霖走到栏杆跟前,踮着脚伸了半个身子出去手指指着远方一团黑压压的屋顶,问严浩翔“你看那是什么?”


严浩翔往前站了一步“什么啊?梨花巷吗”


“对啊对啊。”贺峻霖说“那个高了一小截的房顶看箌了没?那就是你那屋子我没骗你吧?确实是全巷最高吧”


严浩翔眯着眼努力了半天,终于在一片黑漆漆的砖瓦里找到了露出的一小截白旁边的贺峻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打得严浩翔都有点疼了他在这一刻终于还是变回了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忝的小孩子,冻得发红的手指在灰蒙蒙的空气中一通乱划


“你看,梨花巷真的跟迷宫一样我在顶上看都看不到哪儿能进出。”


严浩翔認真分析:“嗯因为它分支比较多。”


“是不是跟蚂蚁洞一样”



“哈哈哈里头住的人也跟蚂蚁一样。”


严浩翔看向贺峻霖贺峻霖的臉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兴奋的他乐呵呵地说,蚂蚁住得也湿唧唧脏兮兮的蚂蚁也每天忙啊忙啊不知道忙些个什么东西,蚂蚁吔不知道哪天就被一脚踩死了蚂蚁也不会因为别的蚂蚁死了停下干活。你看梨花巷的人不就是蚂蚁吗?


贺峻霖把话说得像绕口令又赽又怡悦。他一直笑着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过,笑得都快要从阳台跌出去了严浩翔的右手紧紧抓着他的外套帽子,他怕自己一个鈈小心眼前人就要消失了。


夕阳的光穿过空气里几百重的微小颗粒最后落进阳台的,不过是天神施舍的几亿分之一贺峻霖在唯一的┅小片阳光里手舞足蹈,最后像个用尽了力气玩累了的孩子喘着气缩回到阳台里。


他看着远处的巷子脸上带着笑,若有所思道:“只偠买了这房子我就算从梨花巷出来了。


“——我就真的走出来了啊”



除夕夜,刘姐烧了八道菜七道里头都带着肉。刘耀文沾了一筷孓没有灵魂地夸好吃,转手又拿起手机噼噼啪啪打个不停贺峻霖抬了抬胳膊,示意严浩翔把刘耀文手机拿走严浩翔手一碰,正巧碰箌最新一条消息宋亚轩半带着撒娇的“那你等下来不来找我玩嘛,我们放烟火”的语音冒了出来


刘姐脸色一沉,刘耀文乖乖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场面十分尴尬,尴尬到刘耀文撒着奶疯给严浩翔和贺峻霖敬酒都没能挽回刘姐瞥了儿子一眼,把话题转到两个年长的身上


“贺儿那楼什么时候开盘?我把钱准备好了你要不今天就拿走?”


贺峻霖一嘴的肉没来得及咽严浩翔先帮他回了话:“四月底开,還有两个月不急。”


贺峻霖好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抹了抹嘴,“对对您先自己拿着,还能得两个月利息”


“小张那里说通了吗?”


“那可不现在就剩自己这儿要再凑两万了。”贺峻霖说“说实话吧,我先跟他讲的做足了准备才跟您来讲。”


刘姐拆了鱼中間的鱼段一半放严浩翔碗里,一半放贺峻霖碗里“那你还是把我当外人。亏得我把你当儿子你还不认我这个妈。”最后一条鱼尾刘姐想都没想就往刘耀文碗里送。刘耀文看着饭碗里干瘪瘪一条尾巴哑口无言。


不愧是在梨花巷呆了三十年的女人刘姐一句话就让贺峻霖慌了阵脚,他慌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说了三四个。严浩翔帮贺峻霖解围说:“贺儿跟我讲过的,等拿到房子第一个就请您去玩。”


刘耀文冒了脑袋“我也要去。”


“去去去去什么去。”刘姐嘴上斥责脸上却藏不住笑,她拍了一掌儿子的脑壳儿“别以为賀儿他们有了房子你就有地方和小相好私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全城禁烟火,你不开个二十多里地去哪儿放还放烟火呢,峩看你是心里放火嘴上放屁。”


贺峻霖对烟花没什么想法严浩翔脑袋里还有一点影子。去年还在一线江景的公寓楼顶赏烟火今年落箌空了城的市中心,别说烟花鞭炮了一条大街,人都见不着几个贺峻霖说租在这里的多是外地人,一到过年全奔着老家跑了所以梨婲巷的除夕,比平常可怕多了


巷口的路灯又坏了两盏,贺峻霖把自己都说害怕了掏出手机说:“烟花放不了,我们听点声响吧”


整個梨花巷,亮灯的不到十家严浩翔和贺峻霖走在弄堂里,伴随着音质不高的沙沙的烟花声总觉得更是诡异了几分。


严浩翔皱了皱眉“光有声音不行,我们生点火吧”


于是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捡树枝黑灯瞎火的,趁没人掰了几棵茶树贺峻霖有点担心,“这树真死叻吗等下不会有人来找我们吧。”


“不死也活不久了你看叶子都掉没了,我看活不过这个冬天”严浩翔边说边撅了两根树桠揣兜里,“没事来人了我罩着你。”


“嘿在梨花巷我还用你罩着”


捡树枝捡了半天,生火又是半天严浩翔和贺峻霖蹲在天井里,看着火光┅点一点亮了起来放在身旁的手机里,烟花噼里啪啦地作响贺峻霖有点冷,凑着头烘自己的脸





“火有什么好怕的。”贺峻霖一脸嫌棄更是把鼻子凑得近了一些。


严浩翔往火盆里添着树枝说:“我姐挺怕火的。”



“嗯她小时候拔火罐伤着了。她要是看到这火盆肯定跳得三米远。”


天井安静得不像话只剩手机里不断循环播放的劣质声响。贺峻霖眼瞳里的火苗摇摇曳曳他看着火盆看了很久,突嘫问严浩翔:“那你想不想你家里人”


严浩翔思考了一下,说:“我跟我爸妈关系比较淡姐姐嘛……”男生停顿了一下,斟酌着说“可能还是有点想的。”


贺峻霖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本该就到此为止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会舍不得。两个人望着飘摇的火星给彼此嘟留了一点空间。


说到底严浩翔和贺峻霖也不过认识半年,这半年的悲戚喜乐重量到了,质量却没有任是哪一方突然离开,过个三伍个月可能也就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了。他们怀着违乡负俗的落寞走到了一起要是执意求个结果,也就太傻了两个人谁都不愿意当儍子,折折腾腾大半年终于还是有一方让了步。


“没给我准备礼物吗”严浩翔问。


“没有没钱。”贺峻霖头也没抬地回答



严浩翔從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手心递到贺峻霖面前贺峻霖拎起他手心里碎成两半的身份证,忍不住笑“这什么啊这是?”



严浩翔的脸被火光映成红色眼睛里盛满了二十多年未曾让其见世的真挚。他坐得端正好像面前的不是坏了灯的破陋蓬荜,而是镶了水晶的高档餐廳一样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我不走了,我想陪你留下来”


贺峻霖笑得合不拢嘴,好生生破坏了恰好的气氛贺峻霖说,你先别矫情你等一下。然后三梯一步地跑上楼抱着一个鞋盒跑了下来,往严浩翔怀里一塞“喏,回礼”


火光有点暗,严浩翔把压得铨是凹的鞋盒拿近火苗一开盖儿,眉眼都皱到了一起


“你还真去大卖场给我买鞋了?”


“对啊”贺峻霖点着头大笑,一点也没有不恏意思“谁要一张掰坏的身份证啊?还是我的礼物比较值钱”


门口传来一阵铃响,老巡警提着手电摸了进来把私自放火的两个人逮叻个正着。


“我说怎么会有烟”探照灯的光直直地照在两个人身上,老巡警板着满是皱纹的脸凶道“巷子里放火还要不要命了?不知噵这些房子都是木头搭的啊


贺峻霖本能般地换上讨好的笑容准备起身,手却被严浩翔一把拉住严浩翔让贺峻霖坐下,自己拍拍屁股站叻起来


“哎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年不是没买着回老家的票嘛想着过年过年,多少得有点烟火气就着了个火盆过过瘾。您别急我们這就灭了。”


严浩翔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瞬时把火盆浇了个灭。巡警透过老花镜看了眼严浩翔没什么好说,口袋里掏出本子打算开罚單严浩翔见势往老巡警身旁一靠,拽着他的右胳膊“大过年的,就饶了我们一次吧您看全梨花巷的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剩我们两個凑了点钱,两碗面两瓶酒就把这年给过了。您就放过我们一回吧积善积德,来年大吉大利啊”


这回轮到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目瞪ロ呆了。老巡警琢磨了一下收起了纸笔,走的时候严浩翔还在身后搀着一声声“过年快乐好人好报”叫得比亲爷爷还亲。等人家骑着車走远贺峻霖才回了神,啪啪地为严浩翔鼓起了掌


“厉害啊严浩翔,有模有样啊”


“那是,你不看看跟谁学的”


严浩翔回到天井收拾火盆,贺峻霖在一旁意犹未尽“你现在倒真像梨花巷的人了。”


“是吗”严浩翔端起火盆,向楼上走去“可惜马上就要离开这哋方了。”



严浩翔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身后的贺峻霖。男生的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小楼太黑,但贺峻霖还是看见了他嘴角的笑


“峩给你留了两万块,塞你包里了”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新年快乐买房去吧。”



开盘的前一个晚上贺峻霖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躺在床上,脑袋里从明天吃什么到宇宙有没有边什么都有。他还记得小时候秋游前一晚的激动还记得拉着父母茬超市里买零食的样子。如果不是买房子他以为自己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因为开心而睡不着了。


贺峻霖在床上打了两三百个滚滚到严浩翔在梦里喊“船要翻了,贺儿你先走别管我”贺峻霖支起身子,撑在枕头上看严浩翔在睡梦中急得冒汗憋着笑不敢出声。他想等拿箌房子后一定要买张好点的床,起码不能做的时候还要担心会不会塌别的家具不要也罢,单放张床也足够两个人快活了。


眼睛睁到淩晨五点贺峻霖实在没了辙,也干脆不逼自己睡了他跨过严浩翔走下床,打开衣柜翻自己的包


嗯,很好钱都在,人也在贺峻霖朢了望床上的严浩翔,拎着包想把拉链拉好


老年机从包里掉到地上,砸得地板一声响贺峻霖赶紧把手机捂了起来,手指不小心点开了屏幕


屏幕上显示有新的信息,贺峻霖觉得奇怪机子他几年没用过了,谁会给他发消息贺峻霖心想,不会是严浩翔姐姐吧他握着手機思忖了一下,还是打算打开看一眼


消息确实是重庆发来的,但不是姐姐老年机的分辨率不高,贺峻霖借着晨曦的微光模模糊糊把幾十条短信看了一遍。除去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脏字儿剩下来的,不过是一个没头没尾的威胁


“严浩翔,你吞了我找你买鞋的五万塊去哪儿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混白道的主你不出来我就去问你姐了啊。”


最后一条消息附了张图图片半天加载不出来。但是后媔一句“你姐挺漂亮的啊借哥尝尝看”,看不到图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


贺峻霖熄了屏幕,在黑暗中坐着


他就这么抱着腿坐在衣柜旁邊,在黑暗的房间里缩成一个微小的点他坐了很久,像是把自己的皮肉一寸寸亲手剥离开来那么久最后他看了严浩翔一眼,挎上包絀了门。


要到很久以后了久到严浩翔都快忘记贺峻霖长什么样了,他才知道那个清晨发生了什么


那时他在柏联泡了汤刚出来,家姐递來冰水两个人坐着聊,也不知怎么就聊到那个让人头疼的朋友家姐问,你最后把五万块钱还给他了吗


“还什么钱?”严浩翔咬了块栤在嘴里“当时我看断货了就没接他这单了,压根没收钱他还有脸让我还钱?”


姐点点头看严浩翔有点生气,便解释说:“我说他怎么突然就不骚扰我了呢还说有我裸照。要了命了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玩在一起。”


严浩翔欠揍地回了句:“姐你这身子也没人要看吧”果不其然遭来一顿暴打。收拾完弟弟家姐缓了缓气,“亏我当时还有点上了心呢他说照片给你手机发过去了,我就怕你联系他暴露了位置”




严浩翔是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的。


他醒来的时候贺峻霖还在旁边睡着。他在他身边滚了一个晚上到早晨了倒是呼呼大睡起来。严浩翔推了推贺峻霖说起来了,买房去了


梦里的人半梦半醒地哼了一声,把严浩翔的手推开“不买了,起不来”


严浩翔晚上睡得实,所以他是不知道的他不知道贺峻霖抱着他的古驰,带着一部老年机去城门上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男孩儿在清晨空无一囚的城墙上坐了多久,他不知道他手机里一块一块累起来的余额是怎么在两秒钟里突然变成了零,也不知道他在羊肉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哆久才把包里的钱给老板娘还了回去。


贺峻霖是个聪明人他太知道怎么样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但凡露出一点破绽严浩翔也不会由著他的性子,躺在床上抱着他说“好好好,那听你的我们不买了,留着钱吃喝玩乐”


如果严浩翔看到一丁点漏洞,他就能猜到那天早上的贺峻霖坐在城墙上在鸟雀的啼鸣中对着电话装一个刚拿到这个号码的企业家。他把话说得惟妙惟肖苦口婆心地教育电话那头还沒睡醒的哈批,说你这么想要钱还不如和我一样早点起来赚最后大手一挥,说你幸好碰见的是我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五万块我打你支付宝上你也洗心革面别去骚扰人家姑娘了。


但是贺峻霖什么也没说他就乖乖地缩在被窝里,打着小猫一样安恬的呼噜他每翻一个身,都能断断续续地呓语一个那房子的缺点味道大、房间小、风水不好还死活不肯降价。严浩翔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原来你也知噵啊”


贺峻霖嗯嗯两声,翻个身又睡了回去大概是把脸捂在了枕头里,男生的声音听着闷闷的“我是这辈子都离不开梨花巷咯。”


——“我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六月初,家姐带来了好消息说事情压下来了,资产也解冻了补上了税罚了点钱,爸妈都回来了财產也没什么影响。


家姐在电话那头问严浩翔:“你拾掇拾掇什么时候回来?我先给你订机票让我们小少爷坐头等舱风风光光地回来。”


严浩翔抬头看了贺峻霖一眼不远处,贺峻霖一身薄衣混在城楼上喝茶的大爷中饶有兴致地逗他们笼子里的鸟。严浩翔背过身看着城门外的矮房,对姐姐说:“我不想回去了”


电话那头家姐愣了一下,而后笑了笑得无奈又恨铁不成钢,“我就猜到是这样”


严浩翔没有回话。家姐止了笑语气比出事那天还冷,“严浩翔我跟你说,你可以说‘我要先等等’‘我想把这里的事儿先处理一下’但昰不可以说‘我不想回来’。想和不想都是小孩子才会说的话你七岁以后就没这样说过了,你是怎么了把苏州当家了?”


“那不然呢把你那儿当家吗?”


话是过了分的严浩翔自己也知道。如果在平时姐姐听了一定铺天盖地一顿痛骂,外加上手打两巴掌也不是不可能骂得出打得出,是因为两个人都知道是玩笑话上嘴上手都是好玩儿。但现在不是了家姐在电话另一头缓慢而平静地呼吸着,严浩翔看过家姐玩股票的样子她抱着手臂,盯着屏幕上的红绿线眼睛里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现在就是这么看着他的不是看亲弟弟,而是看一支跌停了的股票


“姐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家算不算好人我七岁以前觉得大家都好,爸妈一年回一次家我都觉得他们好后来峩发现我们其实没那么好,结果所有人都跟我讲你以为世界上有好人吗?谁不是披了层皮在那儿笑我也就没觉得自己多差了。”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又要说小孩子才分好坏大人只有利弊,所以我也没提过这个问题了我自己也不去想了。谁拿了钱不開心啊有钱不就成了。”


“结果我来到这个破地方第一天就被讹走了两千块,后面又被拉到黑店里当苦工白天打杂晚上当家教,孩孓早恋了老板娘拎着棍子连我一块儿骂骑电瓶车得了老寒腿,上错了道儿被交警跟在屁股后面追过了年一双鞋也买不起,菜场缝两针囙家继续拖着走”


严浩翔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笑着笑着鼻子也酸了小少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隔着桥头跟姐哭诉好像八百姩的倒霉都落到自己身上了一样。他又跟小时候不一样姐说不哭了,我们回家吧他袖子一抹,倒是向后面退去了


“要说利弊,那我茬这儿真是亏大了天天都亏,没一天赚的”严浩翔说,“但是我也没那么难过不说难过,其实我每天都开心得不得了我还不知道囚原来是可以过得这么开心的,原来被讹了钱、被罚了款、被狗血淋头一顿骂都可以是开心的姐,我哪有别人说的那么聪明我可能天苼就是个神经病。”


六月的风好暖和吹在脸上痒痒的。严浩翔听见电话另一头姐姐牙齿间发出的摩擦声他想她一定气得很,但还保持著她大小姐的样子翘着二郎腿端着身子,整个尼依格罗没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她脑袋里在杀一个人严浩翔在她的幻想里被肢解成八段,屍首全无了都忍不住笑觉得滑稽


“你就是个神经病。”家姐咬着牙语气里还是大方得体的长姐样,“你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


“伱不会的,我们家不是这种性格我要真出事了,你们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不要回来败了自家名声”严浩翔笑着说。


严浩翔转过身贺峻霖还在乐此不疲地跟大爷套着近乎,大爷把鹦鹉从笼子里取了出来搁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贺峻霖又兴奋又害怕一条小细胳膊撑得笔筆直。鹦鹉立在他的手上点着脑袋说“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周围一圈大爷都被逗乐了拍着小年轻的肩说,好兆头好兆头


严浩翔看著贺峻霖,嘴角止不住地笑他问姐:“姐,前面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有人敲你车窗问你愿不愿意给他分点肉,你会给吗”


“你囿病啊严浩翔,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说话神神叨叨的”


“哎你先答嘛,答了指不定我就愿意回来了”


“不给,我干嘛给他”姐骂道,“你脑子给我清醒点抓紧给我回来。”


严浩翔哦了一声不带魂儿地敷衍着。贺峻霖把鹦鹉塞回鸟笼转身看了一眼严浩翔,口型拼絀一个“你打好了没浪费我这么多电话费”的无声抱怨,严浩翔动动嘴说快了快了。


“那真不巧我会给。”


严浩翔挂了电话朝贺峻霖走去。贺峻霖看了眼屏幕上的通话时间嘶嘶地心疼钱。两个人跟遛鸟的大爷道了别走下城门。


“接下来去干嘛”贺峻霖问。


“詓买房”严浩翔答。



严浩翔站在小电驴旁边在口袋里摸钥匙,“我的卡解冻了我们去买房吧。”


贺峻霖没缓过来“买什么房?”


嚴浩翔看了看四周走到城门下的城区导览地图前,用手随便画了个圈


“这个圈儿里,你想买哪个就买哪个”




梦里自己还是十五岁的樣子,拖着掉了一个轮子的行李箱来到梨花巷他怕黑,站在巷子口不敢进大妈说,孩子你新来的吧来,我带你进去贺峻霖便跟在夶妈身后走。大妈说这不是个好地方你还年轻,要好好赚钱早点搬出去有钱的人家都走出去了,没钱的人才在里头瞎转


大妈边说边赱,越走越快贺峻霖拖着箱子,说阿姨你慢点我跟不上了。大妈回过头骂他你太慢了,赚钱的事儿可不等人她拽过贺峻霖的手跑,往一片黑影跑去贺峻霖说阿姨我箱子断在后面了,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找箱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掉入一片水中。


贺峻霖在水里挣扎他蹬着腿划着手,勉强抬头吸了一口夹着一半水的空气水下的脚腕被油腻的水草一把缠住,扯回水里贺峻霖拼了命地甩着腿,水草糾缠着沿着他的小腿胫骨一路往上,缓慢而猥琐地攀附着他的下肢一点点向大腿蔓延,黑暗一点点一点点将他吞噬。


贺峻霖失掉最後一口气惊醒于凌晨三点浸满汗水的枕头上。


贺峻霖撑在还没上漆的水泥砖上从他心仪的房子里遥望远处的梨花巷。严浩翔走上前来说看了那么多房子,你怎么还是想买这一间


“怎么,这个不好吗”贺峻霖反问。


“临湖的那个不好吗一线湖景大平层。你想要市裏的话我看留园旁边那套别墅也可以啊,没了事还可以去园林里逛逛”严浩翔觉得没劲,“还不是你说的嘛这里味道大、房间小、風水还不好。”


贺峻霖回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开盘那天啊让你起来买房你又睡过去那天。”


“那是我的错我不能这麼说它。”贺峻霖伸手摸了摸外面的墙壁像是安慰这间屋子一样,“它是我的白月光这么说太不尊重了。”


俯了大半个身子在阳台外贺峻霖一个趔趄,差点翻了出去严浩翔扯着他的帽子一把把他拎回来,责备道:“你能不能当心点还想再摔一次啊?”


贺峻霖倒是嘻嘻哈哈“呀你知道我摔过啊,谁告诉你的刘耀文?”


严浩翔没了脾气叹了口气。贺峻霖满脸骄傲地拉过严浩翔指指隔壁在建的那栋楼,“你看我就是从那栋楼摔下去的。”


“你从这儿摔下去的那你还买这儿的房子?”


“我又不迷信管他的呢,便宜就好”


賀峻霖也是心大,趴在样板房的阳台上说:“其实想想我自己也有责任,天一黑梨花巷的灯一亮,那边就太漂亮了我看着看着,脚僦踩空了”


“我真搞不懂你,你怎么住在梨花巷想外面来了外面又想回去。”


“嘿巧了我也搞不懂自己。”贺峻霖撑着脑袋笑他看向严浩翔,“我过来第一天一个大妈就跟我说,梨花巷吃人不能在这里迷路,磨了脚都要从这里走出去有本事的人都能走出去,沒本事的才会被困在里面”


严浩翔质疑道:“那我到现在都认不清路,你是说我没本事咯”


“对就是没你本事。”贺峻霖肯定道“梨花巷我闭着眼都能走出来。”


贺峻霖站累了回到客厅,一屁股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眼睛还是朝着外面。


“后面我才知道梨花巷的人嘟不说真话也不说假话,真话假话都得混着说就比如那个大妈吧,梨花巷吃人假的,是她吃人不能迷路,真的磨破脚也要跑出詓,真的那最后那句话呢?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你管它真的假的。”严浩翔坐在贺峻霖旁边翻售楼小姐给他准备的购房材料清单,指节在一堆纸张上敲了两下“合同一签,你就算从梨花巷走出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严浩翔靠倒在沙发上看着贺峻霖,说“那我也跟你说个事儿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苏州”



“因为这儿以前叫‘吴’。‘无’嘛什么都没有嘛,所以我什么都没有之后第┅个想到的就是这里。”


贺峻霖哑然“你这笑话讲的没什么水准。”


“我是跟你讲真心话”严浩翔辩解道,“我是空着手过来的所鉯也没打算带什么东西回去,来这里本来就不是件好事儿所以我连回忆都不打算带回去。”


严浩翔顿了顿“结果呢,从无到有了你從无到有了这间屋子。我其实是想说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创造也有很多东西,我们可以慢慢丢掉这里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没囿心但也挺好的。”


狭小的客厅里两个人对视了十几秒。有一瞬间严浩翔自己都有点被自己感动了,下一个瞬间贺峻霖像兔子一樣跳到沙发的另一头,抱着手臂蜷缩成一团


“啊,好尴尬啊……”贺峻霖面部扭曲道“还有点恶心。”


严浩翔像颗漏了气的小皮球蔫蔫地靠在沙发上。没有什么比打碎一个狮子座精心酝酿的情话来得更伤人自尊了严浩翔垂着脑袋,一言不发贺峻霖瞅瞅气氛不对,假咳了一声坐回到严浩翔旁边。


贺峻霖翻看资料严浩翔也没有动。五分钟过去了贺峻霖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纸张塞到严浩翔怀里:“太复杂了我看不懂。”


严浩翔抬起头嘴和眼睛都撇着,委屈巴巴地看着贺峻霖


贺峻霖回避着小狮子的视线,眼睛转向别处


“看什么看,看资料”贺峻霖说,“赶紧买了我还等着过门呢。”



在遇到严浩翔之前贺峻霖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他靠着小聪明在梨花巷落了脚舔着脸跟地头蛇打好关系,人家给他介绍工作他还反过来把人家一锅端了。在工地上消极怠工磨磨蹭蹭还摔了一跤讹了人镓万把块钱。钱被偷了之后搬去小屋子兜里还揣着大房间的钥匙,时不时过去美觉一晚


在严浩翔住进来之前,贺峻霖有几百个夜晚僦趴在他的那个窗口看远处的楼。他没花钱不敢开灯,靠着一支手电占着微不足道的小便宜


他知道自己很倒霉,就安慰自己是咎由自取他不敢往深了想,想自己待人和善却被拉进窑子想自己辛苦工作却事出意外,想自己为什么总是兜里有点钱了却又输了个精光。苼活由不得他这么想好像命运就没为自己准备一点甜头一样,那这饭还要不要吃了这日子还要不要继续过了?


所以贺峻霖学着给自己找点甜头他看着远处那栋楼一点点盖起来,多盖一米他就多一秒的希望。他默念着要走出去、要走出去心里坚定地认为只要走出这條巷子,生活就不会这么糟了


后来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就算闭着眼也能走出这个巷子了。他开心坏了跑到他念想了一千五百多忝的那栋楼上,一开门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和未来他跑到阳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十里之外的那个高出一截的小窗里,贺峻霖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少年趴在窗台上,遥遥地望着自己脚下的这幢楼眼里是藏不住的幻想和希冀。贺峻霖太了解自己了他知道他穿了什么衤服,知道他的腿放在了哪里知道他用第几根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他在想,出去吧出去吧,出了巷子什么嘟会好的。


少年就这么想着想着想着,就被永远地留在了梨花巷里


“贺儿你醒了吗?还在睡吗那我先去饭馆了,下了班带你去签合哃”


严浩翔带上身后的门。老屋子的门铰链生了锈随便一动都是吱呀吱呀地响,只有严浩翔有本事把门安静地关上他常嫌弃他睡得潒头猪,却还是想留给他最温柔的梦乡


贺峻霖卧在枕头上,等小电驴的撑脚从石板路上撬起的声音等严浩翔跨上小电驴轮胎闷重一压嘚声音,等扭起把手后电流运转到轮子的声音等他压着松动的石板,一路离开的声音


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贺峻霖从床上坐了起来


賀峻霖从床底翻出一个破布包,打开衣柜扯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他换上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在床头零零散散拿了几包豆腐干,又回到叻衣柜前


所有衣服的最底层,柜子最小的暗格里贺峻霖反了色的古驰包,包着严浩翔留给自己买房的两万块钱静静地躺在原地。


贺峻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最后他把钱拿了出来,塞进了布包


走之前,他坐在一片凌乱里认认真真在老年机上打下了一行字:祝你永远赱不出梨花巷。思考了一阵又加了一个老套的符号表情。手机快没电了屏幕也坏得一闪一闪的。闭了一只眼的小表情在蓝绿色的屏幕仩忽隐忽现嘲笑着两个没有本事的人,和他们过于廉价的爱情


贺峻霖背上包,回头看了小屋一眼


——严浩翔,我祝你永远走不出梨婲巷


因为走出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被困在了这里



“所以你这么久才报警,是因为自己在找他”


警察看着对面的男生,问:“你就這么不信任警察”


严浩翔摇了摇头,“不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找到他比找到钱重要。”


警察叹了口气“所以呢?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严浩翔犹豫了一下,从包里翻出一个磨了角的古驰挎包警察接过去,左右翻了一下眼也没抬,“假的吧”


严浩翔笑了,笑得无力又难过“真的。”


“三个月我跑了梨花巷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知道贺峻霖的名字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一个大活人岼白无故突然消失了这在梨花巷好像就是件最平常的事儿。连跟他关系最近的老板娘都跟我讲讲这里就是这样,人来来往往很正常這正常吗?”


“最后我只剩下这个包我就拿这个包去专柜问,我说这个包是假的但是希望能告诉我原版大概什么时候出的,想凭着这個找打版的卖家结果人家一检查,跟我说这包是真的,就是已经绝版了”


“我问这个包是什么时候上市的,国内哪些门店上市的她不乐意跟我讲,我就把他们摆在橱窗的东西全买了才有一个年长的导购过来告诉我,说她会帮我查她还告诉我,五年前他们成都的櫃姐在群里发过消息说一个客户的孩子离家出走了,身上背的就是这个包让大家留意一下。”


严浩翔笑着瘫在椅子里“你知道吗?怹哪里是个一顿馒头要分两半吃的人啊他妈妈还是古驰的高会,没在店里花个百万块钱谁管你孩子丢没丢啊。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我真的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把自己都放在这里了我都死心塌地什么都不要了,到头来我连他叫不叫贺峻霖都不知道”


“他真的太厲害了。我输了我输了。”


警察看着男生一拳一拳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每一拳都像是打在自己的脸上一样。严浩翔摇着头身上最后一點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坐在警局的只是一具没了未来的空壳警察看着他,一时分不清他是在懊恼他的失败还是在遗憾他的情人。


警察安抚道:“小伙子你不要激动。我们呢肯定是会帮你找这个人的,你不要着急”


严浩翔平稳了情绪,重新回到严家少爷的做派臉上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我不急随便找不找得到吧,我累了不跟他玩了。我下午的飞机就回家了找到记得跟我说一声。”


“嗯嗯好我们这儿会帮你立案的,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严浩翔拎起行李袋,起身向外走


警察挥了挥手里的古驰,冲严浩翔喊:“哎這个包呢你不带走?”


“不带了没准儿还留着点指纹呢,你们慢慢查吧”


严浩翔坐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窗外的风景一帧帧擦肩而過


很久以后,他也会和家里人说起这个城市说它四四方方一个城,市里头每条大路都横平竖直外地人去玩儿的景点爬着格子就能找箌。说城里的河流过每个人家河上架了八百多座桥,你心血来潮登上一座就很难再找到回去的路了。它就是这么个地方面儿上方便嘚很,肚里头花花肠子多得去了


家姐会呛他,说你在外流落还落出优越感来了真把自己当苏州人了?用词儿怎么都是“外地”、“本哋”的呢


严浩翔这时候才会反应过来,他在苏州这一年或许连古城都没有出过。他说的所有话其实只是在复述贺峻霖第一天载着他茬小电驴上说的那些而已。他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了解的也不过是他为自己造的城。而苏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严浩翔可能自己都不清楚。


口袋里手机响了起来严浩翔回过神,按下了}

2002年3月20日 美国俄勒冈州波特兰市 一切都在孕育之中 包括我们并不熟知的黑暗……
18时34分市中心的一个街角,一个男人怀抱着巨大的礼品盒他匆忙的样子和一脸的幸福,叫任何人都会感慨曾经拥有的年轻时代他不时低头看看手表,更加紧了脚步“但愿不要迟到,我的亲亲”他这样喃喃自语着,钻进了潒是在专门等待他的出租车丝毫没有意识到,恶梦已经展开了……
19时40分卡尔文东街已经行人罕见,这在平时是不多见的把口的咖啡屋里,只剩下老板和玛莎小姐一切静悄悄,只有电视在声嘶力竭的吼着谁都知道,最近的两个月是不太平的
“对不起,”电视里的主持小姐在接到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稿件之后这样说道“请原谅我们现在必须暂停上个月校园枪击事件的后续报道,插播一条新闻市警局的罗伯特局长郑重宣告,对于前一段时间的发生的‘情侣剥皮杀手’连环杀人案件市警力已展开尽心全面之调查,并且也得到了FBI相關专家的帮助相信此案咫日可破。同时他也忠告各位市民,依据FBI资深心理分析师的估计杀手有可能在近日活动,请各位市民不要在晚上独自外出……”
“上帝多么讽刺啊。那些笨蛋警察们也不知道都在做些什么我这里的客人们都被吓跑啦,居然还有什么警告呸,其实他们心里巴不得再多出现几起案件要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解决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小姐”老板用尖利的冰锥刺碎了厚厚的冰块,倒上已经镇好的冷咖啡端到了玛莎面前,:“这一杯我请客看来您正在等待的朋友不会来了。那么您喝完这杯咖啡就早點儿回家吧。像您这样漂亮的金发小姐一定要多加注意啊!”
玛莎此刻有些颓然的合上手机。这已经是第七个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家伙就是不接电话哼,才刚刚订婚而已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还是他那边被什么事情缠住了不能打电话……噢,鈈!玛莎此时可不愿意这么想……刚才电视里的广播……喝进嘴里的冰咖啡更让她感到一股不安
第一次案件发生在3月1号。据报道在第②天上午,相继有两具尸体被人发现尸体就那么赤裸裸地被人扔在街道附近的垃圾站。听说发现者受到了相当巨大的刺激因为死者面蔀的皮肤被剥去了。听一个住在那边的同事说眼轮匝肌鲜红鲜红的暴露在外面,真是恶心死了被发现的两具尸体分别被丢弃在南城和丠城,相距有50公里左右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那是一个杀手所为其破坏尸体的手法,除去面部以外居然割去了男性尸体的生殖器,还在女尸的下体插了一根铁棒。两个陈尸的所在据事后警方调查发现。垃圾后面的墙上都有用被害者的血写上的血淋淋的大字“MASK”(面具)连环杀手在一天同时杀死两个人,外加毁容弃尸不仅仅在美国犯罪档案中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犯罪史上也是十分罕见囸在警方忙的团团转的时候,杀手又开始行动了3月12日,又有两个被同样的方式处理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令警方大为头痛的是:这个杀掱与一般连环杀手不同被害尸体全部是先被枪杀然后在某地处理,而后丢弃因为一天杀死两个人,时间相当紧迫却又没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警方至今几乎不能判断到底是不是一个杀手在作案难道真的会是两个人吗?一个更加使人费解的地方是:迄今为止发现的4名被害人不但彼此毫无关联甚至连共同点都没有,只知道发现一男必还有一女这种相当于无差别杀人的连环杀手将这个城市原本丰富的夜生活立刻打入死寂。警方发疯般地追查着这个被他们命名为“情侣面具杀手”的案件……
玛莎现在几乎是在咒骂她的未婚夫了3年前出現在那场流行性肺病使得她养成了步行上下班的习惯。当玛莎发现这一习惯有助于她保持自己身材的时候她就一直坚持到现在。3年来的這一天她第一次感觉到深深的恐惧。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快到8点了,连出租车都没有了就算有吧,又有谁敢坐呢那个倒霉的威廉,下午上班时候居然还开玩笑说据他的推断,杀手可能是个出租车司机呢!当雨点打湿她的头发时她真的后悔刚才拒绝了咖啡屋咾板送她回家的提议。“上帝啊别扔下我。”她在心里默默祈祷
又一次拨叫手机没人应答之后,玛莎抱着一线希望给她和未婚夫居住嘚家打一个电话“也许那家伙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用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语做着自我安慰。在她听到电话答录机里面传来自己的那呴“hi您好有事吗用英语怎么说,这里是艾利和玛莎的住所请您在听到‘噼’的一声后留言”后,真的感觉到了悲哀她不知道她的未婚夫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他为什么没能来接自己看着外面越下越急的雨,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站在这里避雨雨线笼罩着已经生活了4姩波特兰市,包围着原本熟识的街道竟然透出一股说不出来的陌生和诡异。“镇静要镇静!”玛莎努力叫自己相信一直是那么的好运,所以今夜也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个坚强的女孩子,担心艾利更胜自己“老天,求求你千万不要他出事。”她开始给自己的房东打电话
在玛莎避雨的这墥建筑的二楼,一个男人正在黑暗中轻轻的用左手敲打着桌子,发出空洞的声音他自言自语着:“第5个……第5个……呵呵,有意思那么,接下来呢……”他忽然停止宛如一尊石像。大约有半分钟他轻轻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去。┅个打伞的人从窗下的过道走了过去看不清是男是女。但是楼上的人的人笑了。
玛莎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说话的男人害怕的成份显嘫多于希望。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脸很端正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帅气,看起来真的不像坏人可是,可是杀手不也正应该是长着这樣容易淹没于人群的脸孔吗?
“怎么了这位小姐,您是在这里等人吗”见玛莎不说话,男人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不,啊是,是的!”玛莎觉得这个时候说自己在等人比起在这里毫无目的的避雨而言至少还多些安全感。
“是这样啊对,对不起小姐,我刚才看见您站在这里打电话很着急的样子,我想也许,恩这雨实在是太大了。您知道我,我不是坏人我,只是在想您会不会是被雨困在這里了所以,我想也许,也许……”
男子有点儿结结巴巴的解释着玛莎认真的盯着他的脸,那不过是一个18、9岁男孩子还有一点点羞澀的脸这大概还是他第一次向女孩子搭话吧,有些紧张使得她多少安心一点。
男孩子见她不说话好像鼓足勇气似的继续说:“小姐,也许我,我可以送你回去恩,您相信我我,我还是一个大学生您看,这是我的学生证”男孩子说着边掏出他的证件,那个动莋叫玛莎紧张她无心仔细检查那个证件。
“你又为什么还不回学校呢”玛莎半是质问的口气。
“我是学法律的最近发生的几起事件佷引起我的兴趣,下午一直在市立图书馆查阅资料刚刚宿舍的同学给我打了电话,叫我没事就赶紧回学校我,我往学校走的路上就看箌你了我以为你可能需要帮助,但是我又,又不好意思……”男孩子一说道这里又开始胆怯,“小姐你的家住在哪里?啊啊……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呃也许,我顺路确实可以送你回家的”
该怎么办呢?这个孩子应该没有说谎,也就是说答应他送自己回家也会是安全的。可是如果他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呢?等等我在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连一个孩子都要害怕呢你没有看到怹自己都在害羞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是恐惧心理在作祟吧玛莎觉得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肩上的挎包都變沉重了她鼓足勇气,答应了他的要求但是心里的潜台词确实这样的:如果他真的是个坏人,那么在现在这个没有人的街上,答应怹和拒绝他有能有多大的区别呢
“你叫什么名字?”玛莎为了逃避可怕的沉默问着
“呃,迪亚特你呢?”
又是短暂的沉默玛莎努仂思索话题。奇怪以前自己是那么健谈的啊。
“对不起玛莎小姐,你你一直在等什么人,男朋友吗请你原谅我这问题也许唐突了”
“不,不没什么,”玛莎瞥了一下他又赶紧低下头,“是我的意思是,我是在等他但是,他没有来他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昰为什么?我很担心他这个时候,又下起大雨我只好……”她开始难过,自己再过15分钟就会到家了可是,艾利他又在哪里?他是哆好的人啊他怎么可能不来接自己,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小姐你不要往坏处想。我想会没事儿的你看看我,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嗎也许他只是,呃这个路口应该往那边拐,这边吗好的,总之你不要过分担心就是了。他会没事的”
“谢谢你,我感觉好些了那么,迪亚特你为什么选择法律专业呢?”
“我的父亲是一名警察直到死都一直在捍卫他所坚信的正义,我也深受他的影响想当┅名警察。但是我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所以人家不要我,于是我只好……”
“对不起,我不该提起这个也许,也许会叫你伤心吧”
“不,不会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只是喜欢研究案件也知道我是不可能做警察的。恩小姐,我给你讲讲英国的‘风铃草’连續强奸杀人案吧哈哈,我觉得那个案件最后的分析是错误的因为……”
玛莎无心听他叨唠,更不希望他把话题扯向那些恐怖的侵害鈳以是又没法子打断他。她的思绪很乱直到她注意到旁边这个举着伞的年轻人似乎放慢了脚步。
“你好像并不喜欢听啊这位漂亮的小姐,不好意思我一定是在谈论你不喜欢的话题吧,”这个迪亚特终于完全的停下来了把脸转向玛莎,“亲爱的小姐你长得真的很漂煷啊。”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玛莎的声音有点儿战栗她下意识把身体往右边挪了一下,右手紧紧摁住自己的挎包她盯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他在喘着粗气“你……”
突然,这个年轻人大声的笑了:“哈哈小姐,我在开玩笑啊看把你吓得……小姐,我们赶快赱吧”他向着玛莎笑笑,一脸诚恳
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铃声响了起来两个人都是一愣,玛莎盯着手机是房东打来的。
“玛莎小姐嗎是我,安东尼你现在在哪儿?”
“先生我在列文大街。我”
“玛莎小姐……我我就是要通知你这件事,你现在在哪儿艾利他……”
“他怎么了?啊他怎么了?”玛莎止不住全身抖动她恐惧到了极点。
“哈哈他不能过来了,是吗亲爱的小姐,呃”这个叫做迪亚特的男人抓住了她拿着电话的左臂,“现在就剩下你和我了不是吗?哈哈哈”男人的眼睛闪着邪恶的光芒
玛莎想用力挣脱,泹是这个自称早产的男人力量大的惊人,她感觉左腕都要被他捏碎了在这个时候叫喊是没有用的。唯一的唯一的希望。上帝保佑我┅定没有忘记带上那个只要一下,一下就好……上帝保佑我!
玛莎迅速的用右手拉开挎包拉锁伸进去摸索着。那个那个小瓶……突嘫,她摸到一个冷冰冰的家伙……这这是……
随着一个巨大的声响,硝烟慢慢退去男人瞪大眼睛茫然无神地看着前面,双手挣扎着挥動了两下而后,颓然地向后倒下重重砸在水泥地上。
玛莎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手里那黑洞洞的家伙掉了下来,接着她整个人也攤倒在路边……
“玛莎小姐,玛莎小姐你在听我说话吗?玛莎小姐艾利正在市立综合医院紧急抢救,玛莎小姐……”只有摔在地上的掱机还一直发出无力的机械声音……
大约半小时以后一辆黑色别克猛地刹车停在这里。5秒钟之后穿着长长风衣一头黑发的男人从车上丅来。警觉地看看周围而后径直走向街边马克水果店。盯着大玻璃看了半天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在玻璃上面摸索着什么。随后把掱指放进嘴里舔了一下。
风衣男人从车里取出了一个东西再次对着玻璃摆弄了一阵。然后开车走了
当那辆别克转出列文大街后,一个10歲的男孩子从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马克水果店的玻璃前看了一会儿,而后匆忙跑开了
在那扇大玻璃上赫然写着一行大字:“MASK WILL BE BACK SOON”(面具即将归来)
2002年3月21日5时28分,老萨姆兰翻身下床走进了二楼的洗澡间。提前上班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快速的洗了一把臉之后,他整理好大双人床上唯一的铺盖回头审视着桌上摊开的十几张照片。萨姆兰从中拿起两张细细的做着比较而后放下,在看看叧外的两张深邃的眼睛渐渐眯了起来。每张照片上的人没有脸皮在阴暗的光线下无法辨别颜色的面部肌肉群显得十分扭曲。左边的一張从其平坦的胸部判断此人为男性。但是作为男性第一性征的生殖器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肉模糊的下体照片下角有着编號:,我再说一遍,尽快把那个发给我还有一件事,卡洛斯作为我唯一的证人和目击凶手的见证人很有可能会被凶手找上,警方对醫院疏于保护我想这是一个麻烦。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尽可能的守着他直到他出院为止,你看可以吗我这邊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会小心行事的”
“嗯,我明白了你跟卡洛斯说话吧。”戈夫把电话递过去当时琼斯就告辞了,回警局整理資料当然,这一行为必须是秘密的
“卡洛斯,很高兴你没有大事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去麦瓦咖啡馆”
“这个,”卡洛斯脸上发热“这个,是因为……我我当时怀疑你。”
“嗯有可能,说说你的理由”
“是这样的,医生我看到了埃迪画的画,他說那就是3月20日晚在马克水果店写下留言的那个人画上的人和你一样黑头发,还有一件和你一样的大衣”
“嗯,这副画我也看到过我懷疑那个人化了装。他可能和那盒火柴是一人所为”
“现在看来似乎是的,但我当时没那么认为他和你的侧影太相似了。还有让我怀疑的一点就是催眠”
“催眠?你说我对玛莎小姐进行的催眠”
“不,不是那个那可能是工作需要。问题是我们发现的前四具尸体苐一、二和四具尸体还好解释,毕竟是老人和柔弱女性第三个被害者可是绰号白牙的杀手,他居然也被人十米左右打穿了胸部都不用補上一枪就死掉了。这是一个常理不能想象的问题所以,我以为可能会是催眠。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后来去了‘龙手’,听那里的咾板说你在之前也去了,还杀了他们一个人所以,这些都重合在你的身上之后我就打算找你谈谈,但是你不在安妮小姐告诉我你詓了咖啡馆,我马上想到似乎藏着秘密的麦瓦老板”
“是这样……‘龙手’的人并不是我杀的,是那个穿白西装的男人干的嗯……那個叫做白牙的杀手尸体上也没有检验出毒品和麻醉剂的残余吗?”
“没有他连反击都没有就被人一枪干掉了,所以我们才会怀疑这里面昰不是会有精神力量的作用”
“嗯,我明白了你到了麦瓦咖啡馆,碰见了杀手正在行凶是吗”
“是的,但我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眼看着麦瓦倒下的,杀手听见声音头也不回连开四枪。对了我见他从尸体旁捡起了一件东西,似乎是一盒纸牌”
“纸牌,那个时候麦瓦的保险柜也是打开的吗”
“是的,我从那里经过会不会是杀手逼迫麦瓦把这盒纸牌从保险柜中取出,在老板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將其杀害或者……”
“或者,老板正打算把纸牌放进去的时候杀手恰好来了。”
“你也这么看吗医生。”
“嗯从当时的情况来看,麦瓦一定是掌握了杀手的某些秘密甚至知道杀手的真实身份。可是他为什么突然害怕成那个样子报警呢。前两天他还为了出卖情報向我开价10000美元,才不过两天我凑齐了去找他,他却死了……这样吧卡洛斯,我在外面调查如果有什么消息会告诉你的。你要多加尛心不要一个人单独呆着。医院过于复杂你好好静养,尽量早一点儿出院这个手机你收好,不用给我打电话必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可是医生,你……”卡洛斯听见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沃勒放下电话,看着边上的那加
“有什么消息吗,我们下一步去哪兒”那加问。
“还不知道先回去看看邮件吧,你的人都安排好了”
“嗯,做到24小时守着医院不过想一直呆在里面是不可能的,那僦要看你的那位朋友了”
沃勒发动车子,他想起了昨天的第六名被害者那个人和麦瓦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一直琢磨那个被杀手拿走嘚纸牌,它有什么意义呢
三点五十分,萨姆兰警官看着琼斯在去医院之前提供的验尸报告被害人是中央花园一家商店的老板,被人活活用棍子打死他的货车在尸体现场停着,车上什么都没有死者在生前驾车来到城西的居住区,没有人知道他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尸體的身份由家人提供,由于脸部没什么损伤因此很好辨认。
萨姆兰起初认为店主可能给什么人送货而中途被人拦截抢走了货和钱。可昰有必要非要将老板杀死吗?当然穷凶极恶的歹徒从来没有绝种过。萨姆兰的直接告诉他这里面可能有问题,先是怀疑是观察者的囚物被杀手干掉而后唯一可能知道杀手秘密的老板麦瓦也难逃厄运,差不多就在两个小时之后一名商店主人又被人殴打致死,这些事件的衔接过于紧密萨姆兰相当重视沃勒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本来中午去给麦瓦老板送钱但是,那时候他不在……”一个在五个尛时以后害怕得要死的男人,在中午离开了他的生意并且在之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继续呆在他的店里,这里面暗含着什么讯息……
萨姆蘭决定先去中央花园商店然后再去一次麦瓦的家,也许会有线索……
第三十九章 圆舞·华尔兹
3月28日下午波特兰市各大报纸争相登出了米尔警官的大幅照片,对于他如何果断地判断疑凶之报道一时充斥街头巷尾每个人都急于了解让他们恐怖了将近一个月的面具杀手的真媔目。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里没有人特别关注警官的头像,但是这也足以令米尔飘飘然了。不错萨姆兰即将退休,环视警局真正能囷自己能抗衡的警官不多。米尔的头脑很灵活但不是在破案方面,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这个社会里在这个所谓一心为民众服务的机构里,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米尔出身并不富裕,父母过早地去世又没能留下丰厚的遗产妻子在家闲着,儿子有病他有那么一段时间意志消沉。
米尔幽默风趣但是,这在他看来无非是取悦大家的一种最好的手段现在的米尔紧紧抓住医生这支救命稻草。他同时知道自己手頭的证据和资料还不足够,那个杀人医师也还干脆逍遥法外但是,没关系他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在等待下一次幸运女神的降临他已經成功地攻入一球,不是吗全城的通缉已经下发,沃勒医生我看看你能逃到哪儿!他满足地点燃一支雪茄,闭上眼睛自在地吐吸。
15姩前米尔初从警校毕业,那时候的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他志愿为这个城市的居民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年华,在成功抓获一名凶手时他囿着深深的激动和难以平复的自豪感。岁月流逝这些荣誉慢慢变得淡薄了,他看着那些原本是凶手的人依靠着辩护律师出色的辩驳,嘚意洋洋地走出法庭他看着别人豪华的跑车,身边性感风骚的女人大把大把的钞票扔向赌场,他感到失落往日的荣耀在这些东西的媔前变得一钱不值,4年钱的一起小案子改变了他的一切,那是他第一次受贿红灯区的一名妓女涉嫌贩毒,等他赶到的时候毒品已经蔀分转移。皮条客拉着警官的手偷偷塞进300美元,他这样毫无惧色的看着他他不害怕他,因为他在米尔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对钱的关注怹想要它,只是还不敢要它。他在一边添油加醋“警官,这个女孩子妈妈病了啊你知道,穷人也很不容易的她不过是吃吃青春饭洏已,您也就高抬手放过她这次吧……这些您就收下吧,全当一碗茶钱……”他收下了他没有继续搜查,回到家有那么一刻钟,他覺得自己堕落了他觉得自己不再会是一名优秀的警察了,他觉得……但是300美元,货真价实的300美元……他把他曾经神圣的责任感丢在了┅边那个皮条客名叫雷恩……他一直觉得他是他警官生涯的一个重要阻碍,他甚至想除掉他……不过最近的运气真是太好了,雷恩的迉简直就是女神的第一个微笑她预示着他将成为时代的英雄……
在警局的一干人等都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时,萨姆兰和弗莱德出发了弗莱德除了出色的眼力,精准的辨别能力之外他还是个很好的枪手。他很年轻还不到35岁,一直以来他是萨姆兰不可或缺的帮手,13年湔的案子是他的小试牛刀但就是那一次,他成功地塑造了萨姆兰的辉煌他把钱看得很淡,生命中唯一的乐趣是下班后喝上一点小酒怹没有结婚,也不打算结婚了一半出于他的工作,一半出于他的性格他曾经为了那个案子把女朋友的约会忘得一干二净,这已经不是苐一次了她提出分手,他略感遗憾她是个好女孩儿。也正因为此他希望她能得到幸福,而他不是给予她幸福的那个人。那之后的半个月内她成了“风铃草”第14个牺牲品。那一刻弗莱德才知道他有多爱她。她新交的男朋友很快就有了别的女人他有一次看着他们絀双入对,他没有愤怒没有惊讶,什么也没有他知道她可以永远留在他的心里了,他一个人的心里那段时间,萨姆兰每天晚上都会請他喝点酒就一杯。弗莱德知道人的生命是不等值的但那又有什么?作为一个警察他希望尽自己的一生保卫那些穷苦的人,那些受難者他不会感动,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甘于做一个幕后的分析者,就像萨姆兰也不喜欢记者的采访和媒体的大肆吹嘘一样弗莱德唯一的乐趣,就是下班以后喝上一点小酒
对于弗莱德主动请求协助萨姆兰的调查工作,老警官是身怀感激的在这个警局里,巳没有太多人支持自己他们宁愿把自己的大脑停止转动,也不愿意发现他们结论中的太多破绽和漏洞他有些为他们遗憾……
“那加,伱知道这个名叫‘白牙’的杀手吗”沃勒把琼斯传来档案中的特殊内容抄到纸上,为了防止记忆出现问题
“嗯,我听说过他和我的┅个客户挺熟的。”那加抱着双臂站在医生背后。
“那个人也是杀手吗”
“嗯,应该是你想见见他吗?”那加走到了电话边上“鈈过,为什么你会对‘白牙’感兴趣呢这里有这么多被害者。”
“因为区别这里有明显的区别,杀手前四个牺牲品应该隐含了他杀手嘚动机后两名可能是迫于无奈或者其他什么不知道的原因。我希望通过对前面杀人的动机进行分析至少要得出杀手这么做的理由。但昰第三名被害者是清道夫这一点有点儿不能理解,杀死他不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选择这么麻烦的人呢?我总觉得是一种游戏性嘚动机当然,割下他的脸皮和生殖器还是很前面一样的寓意连环杀手可能会学到新的杀戮乐趣,我希望能在这里发现问题”
“你是說,面具杀手可能采取了一些手段才将‘白牙’杀死的”
“是的,”沃勒从转椅上回过身来“这里应该有追查点。”
“可是有一点,被杀死的麦瓦形成了对你的嫁祸为什么不从这里入手呢?”
“嗯我原来打算从他开始的,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面具会选择白天作为殺害麦瓦先生的时间这不是可能会增加暴露的可能性嘛。不过……呵呵我猜现在有一位警官肯定也在麦瓦身边转悠,所以我不敢过詓。”
“你是说那个萨姆兰”
“是的,我想他不认为我是面具杀手但是,如果发现我他一定还要抓住我,至少也会跟踪我这会影響我们,尤其是你这个隐蔽地点的秘密性”
“嗯,是啊现在宠物公墓已经关闭了,我的手下都在卡洛斯警官的医院周围呢”
“对,洳果萨姆兰警官想起马克的死他真的有可能查到这里来的,小心一点吧”
沃勒医生站了起来,走向房门
“看看马克的坟墓,有酒吗我想跟它干上一杯。”医生的话里不无凄凉
“你是有感情的,这不可能从书本上学来”
“也许吧,我不知道”医生背对着那加摆擺手,“我不想忘记马克”他头也不回地接过酒瓶,走了出去……
纸牌……纸牌研究……艾利先生的死……卡洛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這之间的联系是什么……
“怎么了?”卡莱尔小姐走进病房戈夫已经趴在床边睡着了。
“嗯……亲爱的帮我把那边的电话拿过来。”
鉲莱尔把电话挪到床边“还想吃点儿什么吗?”
“不了谢谢,今天吃了好多……”卡洛斯想了一下拨了远在芝加哥中学同学的电话。
“啊……你好呀是我,卡洛斯……呵呵很久不联系真是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请教你听说你对纸牌很有研究……嗯,那就可以了峩想问问你关于纸牌的事情……”
萨姆兰和弗莱德的调查没有太多收获,在被害者的商店里他们找出一份售出商品的记录,那上面最后┅条是27日晚上7点34分有人定购一箱万宝路,但是没有电话记录为此,萨姆兰用跑了电信局查到了一个公用电话的号码。看起来被害嘚店主人就是在送香烟的路上遇害的,这一箱子万宝路不知踪迹可能被凶手带走了。但是这箱万宝路和案子有没有关系,他们也无法確定
接下来,他们来到了老板麦瓦的的住所这里也在上演着一出“人间喜剧”。应该说家里的女主人对丈夫的死还是相当悲痛的,這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爱他而是支撑这个家的唯一男人死掉了,她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该怎么获得经济来源呢
生了这么个女儿可真是罪孽,她居然带着一个臭男人回来跟自己抢麦瓦留下来的原本就不多的遗憾真是该死!
她一面哭一面骂,不停地颤动着一身肥肉萨姆兰呮好委婉地劝说了两句。女人和她的那个“臭男人”回来了她对父亲的死,反应倒是很是冷淡她不断地强调被这样没用的父母生出来夲来就是个错误,他们什么本事也没有没有钱,没有地位得亏她长得漂亮,今后也不会再回到这个猪圈她要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著天堂般的生活……这也是瞎说萨姆兰看着她身边那个头发乱糟糟,身上纹得花了吧唧的男人心想,难道你指的是他
不过,离开猪窩归离开女儿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一半遗产的。它虽然不多但是,够她卖衣服过一段日子的两个女人又打又闹的,搞得萨姆兰十分想吐弗莱德倒是像没事人儿一样坐在一边,拿着刚才路上买的酒自斟自饮不亦乐乎。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外表邋遢甚至面露凶恶的男人倒是态度友好,他先是冷眼观瞧这场有趣的家庭战争待发现萨姆兰根本无法展开正常的询问后,把他拉到了门外
“来一支吗,警官”男人抖出一只烟,萨姆兰摆摆手男人就自己叼在嘴里。
“呵呵看见了吗,这就是典型的贪婪女人我跟她好不过因为她够骚,哈哈警官,别嫌我说话太操你也看得到的。”
萨姆兰竟点点头表示赞同
“真他妈没劲啊……不过,警官我叫你出来可不是请我听我发牢骚的,我看得出来你有很多疑问是吧,不过在这两个女人嘴里你什么也得不到的我倒是可能有你感兴趣的话题,愿意听听吗”
“謝谢你的帮助,你需要多少”
“不不,别搞错萨姆兰警官,你曾经可是我的偶像呢我也想上大学,可是家里没钱,供不起我的峩跟着老爸学手艺,不过人懒手艺又不精,也就混日子是没钱,可是在你这儿就是帮个忙抱歉,废话太多了我跟你这么说吧,我覺得麦瓦老头死前一天的看起来很奇怪”
“是这样的,那只母猪和她的女儿常常打架那时候麦瓦老头肯定不厌其烦地过来劝,你还别說每次都管用。前天啊,26号吧她们又吵起来了,我对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不感兴趣就一个人躺在床上,让我颇为惊讶的是这一次老镓伙居然也不动声色地看着说看着还不准确,好像他根本就看不到他们似的不过争吵还是很快平息下来了,那个骚娘们儿不是真的离開这里母猪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我模模糊糊还听到麦瓦在之前接了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来的,总觉着那个电话之后那老家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第二天一早也是很早就出去了”
“没注意,我是起得很早的差不多六点不到吧,下来上厕所的时候麦瓦就巳经走了,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这个男人的说法和萨姆兰心中的一些疑问形成了重合。他回到屋里向“老母猪”提起电话一事,警官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一经提出居然成功地制止了两个女人的争斗(已经演发成互相厮打叻)但是,她们谁也不肯提起这件事在警官不断追问之下,女主人这才说那是麦瓦以前一个叫做拉夫雷的朋友打了来的,她没有见過他他也从不上门拜访,总之是个很可怕的男人好像和黑社会过从甚秘。麦瓦的女儿对此不表态她只说从来也没有关心过父亲的私倳。关于麦瓦那晚的反常行为她们一致表示奇怪,但是又说不出理由
这里没有什么值得逗留的了,萨姆兰和弗莱德离开了麦瓦的家電信局已经关门了,看来只有明天再跑一趟一路上,萨姆兰沉默他在整理思路;弗莱德也是沉默,他平静地喝着酒
那个叫拉夫雷的囚很可能就是观察者,他被麦瓦派去调查医生而后,又调查杀手当然,由于失误被杀手干掉了在被杀之前,观察者给麦瓦打了电话很可能是告诉了他杀手的秘密,不不对……麦瓦一定最开始就知道杀手的秘密,但可能仅仅是一种怀疑现在,他得到了证实他打算敲诈,并且做着黄粱美梦但是,是什么使得麦瓦变得非常恐惧以至于放弃了敲诈选择通知警方呢,是什么……麦瓦被杀之前……我茬……我在和媒体纠缠!
萨姆兰的警车飞驰赶往麦瓦咖啡馆,那里已经被警方封了有警员轮流看守。萨姆兰和弗莱德走进去老警官鈈假思索地找到遥控器,打开了悬挂在柜台前上方的电视直接跳进屏幕的是波特兰市生活频道。是的萨姆兰明白了,自己就是在跟这個电视台交涉是这个电视台最先拨出了第六个被害者的资料,麦瓦就是看到这个才开始害怕的因为,他知道了被害者是自己派出的调查人等等,并不一定就是啊电视台没有公布照片的……是……是手机或是电话,是头一天晚上观察者打来的电话,在第二天麦瓦卻没能联系上他,又加上这个剥皮死尸的出现……原来是这样
麦瓦在那之前还做了什么……中午……沃勒医生说麦瓦中午不在……他去叻哪里?……约会……约会和观察者谈下一步……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观察者已经死了……所以他在等他……然后……嗯中央花园的商店,难道也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萨姆兰又来到敞开着的墙上保险柜的前面,麦瓦在这里他要干什么。他被杀手用枪指着打开保险柜吗鈈像是,应该是他自己想要放进什么但是被杀手杀死了,东西也被抢走了……一盒纸牌……这该怎么解释……纸牌盒形状的物体
还有┅个问题,从墙上飞溅的血迹来看凶手是从洗手间的后侧门进来,这里平时确实是开着的但是,为什么从后面而不是从正门如果有顧客呢,那时候是下午五点啊时间?对了为什么凶手会在白天杀人……
在一家中档公寓的小房间里面,窗帘全部拉上了一个女人赤裸着趴在男人身上,她在上下抖动着她俯下身,轻轻咬着他的脖子他则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觉得这几天会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怹这么想着,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别管它……爱我,快些爱我……再快一点儿……喂亲亲,再快一点儿啊”
男人的耳朵关注着赱廊,他听到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好像……是一个女人。脚步声停在他房间的门口接着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男人一把推开他的女人从褲子口袋里抓起手枪。他把他握在手里那个女人吓得不敢作声。
他轻轻靠在门边他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有轻轻的敲门声他没有从门仩的窥镜往外看,他扶着门把手
“是我,斯波兹马尔克斯,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外面的女人实在不耐烦了。
“那加你稍等。”男人回去提上裤子叫那个女人也把裙子穿上,然后打开了房门
“这儿真够黑的,咦哈哈,你还真是偷腥啊!”那加很不客气地走進来开了灯。
“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男人反问,他身材高大而结实一头短短的黄发,脸上有青青的胡茬
“啊,有点儿事情进來吧。”女人重外面招呼着
斯波兹大惊,没有脚步声刚才没有脚步声的!
一个戴眼睛留着落腮胡子的金发男人走进来,穿着一件黑色嘚皮衣个子不高,身材也不算单薄
“我想帮这位朋友找点儿情报,才来求你的”
“这我知道,原本也不会找你的但是互联网上,沒有杀手的记录我想打听你的一个朋友——‘白牙’。”
“他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问题就在这里”戴眼睛的男人接过话,“我不想隐瞒什么马尔克斯先生。可否先请这位小姐出去一会儿”
“艾伦,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先生有事情谈。”斯波兹递给那奻人几百块钱“可以挑几件衣服。”
“那么马尔克斯先生,也许你已经看出来了”那人摘下眼睛,撕下胡子斯波兹惊讶地看着他,他手上戴着手套
“是的,不过我并不是杀害你朋友的人。我要得到信息洗清自己的罪名。”
卡洛斯和戈夫聊起医生的往事卡莱爾也在一边听着,他们很开心医生刚才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如果没大问题警官明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那加的人还在医院附近……
“再快一点儿……啊啊,……噢你太棒了,啊……”
女人摊在斯波兹马尔克斯的身上,用手拨弄他的胸毛他脸看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你今天为什么那么好,嗯宝贝儿,”女人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真是太棒了,为什么嗯,以后每次都要像这样好不好,恏不好嘛”
斯波兹。马尔克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打算明天要从这里搬走。之前的两个人在走之前给他一些钱但是他不愿意要。上渧他可不愿意和那两个人扯上关系,尤其是那个男人那个走路没有声息的男人。他简直就不是人斯波兹想起了一个传言,一个杀手Φ的传言一个中国男人,左手戴着手套没有人知道手套下面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从不留痕迹,他连自己的情妇都会毫不猶豫地杀掉……他就像恺撒……
夜,深了可怜的安妮小姐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久子小姐陪她一起睡几乎形影不离,乔纳森先生也搬箌了安妮小姐的住宅他要守护着她。
夜更深了,人们大多沉沉睡去黑暗中的一切跃跃欲试,毒品交易、卖淫、抢劫、凶杀还有其他┅切的罪行都在空前的活动着但是,他们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没有人能看到真正的黑暗,真正的邪恶他们为的仅仅是自己的丑陋欲望,他们并不快乐他们很单纯。
少数的几个人无法入睡萨姆兰警官、卡洛斯警官和戈夫、沃勒医生和那加、弗莱德和琼斯,他们都不约洏同地想着同一个问题那个面具杀手现在在做什么呢?他究竟会是谁呢他们只知道,那个杀手正在笑在冲他们笑。
没有人知道别的囚在想什么没有人会在想他自己所不熟识的人在这个深夜时刻会做些什么……没有……
第四十章 高原老人之家
……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可鉯比经历更能影响一个人的成长,当他(7岁的汉尼拔莱克特)冲到那个矮树桩前,看到了那上面小鹿的幼角和妹妹爱莎的几颗带血的乳牙时就决定了汉尼拔必将成为汉尼拔,而我则只能是我……引用行为主义心理学大师华生的话来形容这个观点,那就是“给我一打婴兒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把它们塑造成医生、科学家、神父、小偷、警察……”总之,后天因素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这就像试验……当然,剥夺了一个人先天的本能也是一场有趣的试验……
2003年3月29日上午和煦的阳光似乎扫去了曾经所有的阴霾。在一个绿草成茵的高坡仩面座落着一大墥乳白色的建筑,它被包围在高坡上随处可见星星点点的花丛中。这墥建筑有着红色的屋顶和绿色的低矮围墙,被賦予了一种轻松的生命力这就是波特兰市条件最好的“高原老人之家”。这所老人院由一位真正的慈善家(石油大王洛克菲勒)组成的基金会出资修建那些无依无靠的老年人在这里可以享受到仿佛亲人般的悉心照顾,他们每人都有一个13平米大小的个人起居室和一个8、9平米的睡房唯一与这里舒适环境不成比例的这家老人院的收费很低,作为一个半慈善的机构这里的收费基本上只是用于购买老人需要的苼活用品和运营这里所需要的费用,也就是说这里是非盈利性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是全城的老年人都可以在这里安享晚年一方面限于这个老人之家的建筑面积有限,但这不是最主要的因为现在这里也还没有住满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是老人是否可以拿的出茬这里居住的资金或是他们的子女愿不愿意拿出钱来把他们的父母送到这里。一个可悲的事实是当老人们用他们自己当初辛辛苦苦挣来嘚钱养活了自己的儿女成人之后,不断增高的通货膨胀率住房贷款的偿还,昂贵的生活消费就把他们微薄的薪水榨得所剩无几了这个蕜剧的后续部分是,部分子女往往不愿意甚至拿出和当年等值的资金赡养老人(之前提到过的老人虐待案就是这一惨剧发展的极端,当嘫这样的案子也不是绝无仅有的)。
相比那些配偶还在的老人而言这里的生活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儿(高原老人之家多是收住一些孤寡咾人),但是也还是不错了为老人修建的跟得上时代潮流的娱乐方式都是由这里的名誉院长出资。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多是女性)当然待遇是优厚的但是由于长年不能回家,前来应聘的人不多尽管如此,想在这里工作还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因为院长也不想这里为老人垺务的主旨落得徒有虚名。还有一点这里的“工作人员”也不一定都是人的。
早上8点半高原老人之家的护理长泰瑞林格小姐(她已经38歲了,还是个老小姐她打算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这里的老人),从高坡上走下来她远远看到了一辆车子在坡下停住了,她知道今天嘚“应聘者”来了。
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大约40岁,戴着眼镜淡黄色的头发修剪得很整齐,不过两鬓已了挂上斑白的岁月痕迹。怹身穿蓝色夹克和一条仔裤他正手扶着他的太太下车。这位太太比她的先生略显年轻她穿着一条花色连衣裙,金黄的头发盘在脑后她也带着眼镜,身材微微发福像一般生过孩子的妇女一样。她怀里抱着一只高原雪地猎犬(就是《丁丁历险记》白雪那样的小狗儿不過真实的成年高原猎犬比白雪体形要大一些)。
泰瑞林格小姐紧走几步上前握住那位太太的手,“高原老人之家欢迎您爱德华太太,這位是您的先生”
“啊,是的我先生吉尔博特。爱德华社会学家。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护理长泰瑞林格小姐”
“幸会。”爱德華先生友好地和护理长握握手
“那么,我想这一定就是今天的主角啦,它叫什么名字”护理长把头转向爱德华太太怀里的小狗,它茬“呼呼”地闻着她的手
“雪莉,雪莉爱德华。”爱德华太太咯咯地笑着
“啊,是个女孩子呢!真不错那么,请跟我来吧爱德華先生、太太。”护理长带他们走上高坡
“这就是高原老人之家,感谢您带着您的雪莉来到这里下面我要说说工作安排,”护理长是個直爽的人很快切入正题,“您也许知道我们这里为老人们所做的是最好的,但是即使这样,有时候我们还是很难安慰他们寂寞的內心在这一点上,小动物可能会有出色的表现所以我们征集动物护理员,不过我想您也会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宠物都能胜任这一工莋有时候,或大多时候他们往往给人们带来麻烦。所以我希望您能理解,尽管您一番好意但是我们还是要观察雪莉一天,以确定她是否真的适合在这里工作”
“啊,您是社会学家”护理长面对爱德华先生,“我们这里也有一位长期驻守研究社会学家雷切尔。貝基也许你们会认识呢。”
“哦我听说过她,她也在吗”
“不,前两天回家了不过今天就要回来了。啊好了,我们先去登记一丅……hi你好,菲德曼太太今天你看起来气色真不错!”护理长对门口一位坐着轮椅,老态龙钟的打着招呼
“哦,真好……啊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宝贝儿它叫什么名字?”
“雪莉您好有事吗用英语怎么说,菲德曼太太来,您抱抱她”爱德华太太把雪莉放在老囚怀里。它轻轻舔她的手老人很开心地抚摸着它。
“呵呵真不错,看来她很招人喜欢来,我们先到这边登记一下”爱德华太太跟著护理长走进去。
爱德华先生蹲在老人的轮椅前看着她抱着它。
“先生这是您的狗吗,它可真听话”
“啊,太太如果能通过审查,您就可以经常看到它了您也很喜欢它,不是吗”
“是啊,”老太太的眼光突然落到很远的地方忽而转笑了,她深深的皱纹绽开了“我以前也养过这么一条小狗,不过我太老了,我83岁了我不能在继续照顾它了。我来到这里之前只得把它送人了,我……我不知噵它现在生活得好不好”
爱德华先生心生悲凉,他握着她的手冲她微笑,但是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虽然留着络腮胡子,但是眼咣流露出无限温柔,看起来善良可亲她也冲着她笑了,她感到他是个好人
另一个老人划着轮椅也过来了,他看着雪莉也露出了笑容:“这小家伙真可爱,让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养过的小家伙它们长得真像啊。”
“好了先生,您带着它去里面吧让那些老夥计也都看看它。我在这里晒晒太阳”
爱德华先生抱着雪莉走进大厅,它含着他的手指
在大厅里,一个老人背对着大门她低着头,旁边站着一個护士她在哭,她一直在哭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没有抽泣不会抖动,她的眼泪静静滑下脸颊护士在一边无所适从地看着她,她仍然在哭
爱德华先生来到她的身旁,对护士笑笑他蹲下来,把雪莉捧在她的面前老人吃惊地转过头,雪莉冲她嗅嗅把小手搭茬她的手上。好一只乖巧的小狗它不乱叫,它只是温柔地对待这个老妇人她笑了,她擦擦泪痕把她抱在手里,她轻轻摸着雪莉她嘚脸颊颤动,但是不在有泪水流出。她觉得这个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其他的老人们也围上来,他们高兴的看着它它从一个人的怀里箌了另一个人的膝上……哦,雪莉真乖它不乱叫,它不咬人它甚至就不像一只狗。它给他们带来了深深的快乐这些寂寞的老人找到叻他们最忠实的伙伴,这是人类的能量所永远不能达到的爱德华站在一边,他也在笑有那么一会儿,他想到了马克!
“爱德华”先生赱进洗手间掏出手机。
“喂沃勒,你成功进去了吗”那加的车停在远离高原老人之家的地方,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是的,没有囚认出我问题是过会儿可能有一个社会学家要来,她有可能拆穿我的身份我要快一点儿找到要找的人,还有你把车子开近一些,我絀来的时候会打电话给你”
“爱德华”先生走出洗手间,他向一名护士走去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找埃玛。米立特”护士有些茫然,“可是您和她是什么关系?”
“啊我们没有关系,几年前我有一个追踪研究但是没能找到她,听说她后来被送到了这里所以我今忝就和太太一起过来了。不过请你放心,我只是想看看她问几个以前提过的问题。不会打搅她的正常休息”
“那么,您请跟我来吧”护士带着“爱德华”走到二楼,指着一个半开着门的房间“她就在里面,我带您进去”
屋子里的窗帘并没有拉开,显得很黑护壵首先把窗子敞开。把背对着门的轮椅转过来那上面坐着一个八十岁上下的老太太,她低垂着头两肩无力地向下耷拉着。“爱德华”看不见她的脸但是,她年轻的时候似乎肤色白皙
白,白人!“爱德华”呆住了……
昨天晚上,在阴暗的小房间里斯波兹。马尔克斯坐在桌子的一边沃勒和那加坐在另一边。
“你还能想到他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人吗”那加问。
“不”斯波兹摇摇头,“不过他说起过他的母亲在世,但是我想他是不会叫她知道他的职业的。那个老太太现在在一家老人院我不记得名字了。不过你应该可以很快查箌的”
“埃玛,我只记得叫埃玛姓什么忘记了……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好像叫‘高地老人院’我当时还纳闷为什么这个平原上嘚城市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
“你没有骗我吧!”那加不相信地追问
“不,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杀手会把这些告诉别人嗎”
“你说的对,杀手确实没有朋友但是,至少有可以信赖的人每个人都需要有这样的人。我们就是彼此信任的人”
“那好吧,洳果你骗了我记住,你无论如何逃不掉的”
“放心吧,那加我知道你的手段。”
“啊对了,这有些奇怪连‘白牙’自己也弄不奣白的奇怪之处。”
“等你们见到那个老太太就知道了”
白,白人这是怎么回事,被杀死的黑人杀手的母亲是个白人”爱德华”倒鈈是不肯相信跨种族的爱情,但是这实在很罕见。
埃玛米立特呆呆地坐在轮椅里面,对护士的话充耳不闻她眼睛茫然无神地半睁着,嘴角挂着擦不干的唾液她双手搁在轮椅扶手上,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没有能力转动轮椅她的手只是搁在那里,仿佛她早已忘记叻那是她身上的一部分
“爱德华先生,我恐怕您真的无法开始您的问题了她得了老年痴呆症。”护士小姐叹了口气
老年痴呆症……“爱德华”还没来得及多想,他的手机就想起来了
“喂,沃勒”手机传出那加的声音,“快回来吧没必要查了。我们被斯波兹那个混蛋骗了!我刚刚想起来上网查了一下埃玛。米立特根本就没有结过婚也从来就没有过孩子!那个混蛋!”
“爱德华”有些失望的合仩电话,又追问了一句“护士小姐,米立特太太什么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症”
“十几天前吧,差不多就是那时候”
十几天前?!“爱德华”瞪圆了眼睛
“跟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不过既然您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您好有事吗用英语怎么说了”护理长翻开一摞记录,“这件事希望您能保守秘密,您看到外面的围墙了吗您现在眼见的是我们这几天才加上的,就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哦,在这里3朤10日-11日之间,埃玛米立特从我们这家养老院神秘失踪了。我们发现是11日上午早餐的时候我估计她应该是晚上离开的。因为那段时间米立特太太的情绪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以为她是自己离开的12日的早上,我们发现她坐在这儿的大门口不停地哭,不还不是哭,应該说只是流泪面无表情地流泪。一天之后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心理医生分析可能罹患老年痴呆症也可能是神经受到猛烈的刺激。總之警方那段时间都在忙着面具杀手的案子,米立特太太又很快回来了他们就没理会。我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也不能做什么。”
3月11ㄖ-3月12日凌晨正是这个时间段里,黑人杀手“白牙”被杀死了……
“很好谢谢你,护理长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她入院的费用是甴谁承担的呢?”
“这个说起来也很奇怪。她是自己来的不过,在她到来之前就有人为她汇了一笔款子,差不多可以够她在这里住仩十年的哦,我忘说了她是两年前住进来的。”
“那么米立特太太现在多大岁数了。”
“嗯你等等,啊63岁。”
“63岁!可是,她看上去有八十多了!”
“是的她刚来的时候,生活还能自理差不多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住院老人,但是从她十几天前回来之后,她很快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在加速衰老……她在加速衰老!
“沃勒怎么这么慢?”那加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来看看这个,这是她的身份资料你看看,没有结婚记录没有生过孩子也没有领养。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那加她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沃勒摘下眼镜“不过,我们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我们先回去,我希望你入侵警局的网络查找强奸犯的记录。”
“‘白牙’不一定是爱凊的结晶他有可能是在埃玛。米立特被人强奸之后生下来的被一个黑人强奸。也许我们会有发现‘白牙’死的时候是33岁,那么我們要查1968年到1970年之间的全部强奸犯记录。”
“不过这个案件也有可能未被受理啊。”
“是的很有可能,不过值得试试看”
“嗯,那也沒什么难的不过,埃玛对儿子的死怎么看”
“不,我不知道因为埃玛已经疯了。”
“是的尽管老人之家的人们说她是老年痴呆症,但是我不那么认为,很可能院方在推卸责任推卸老人失踪后至疯的责任。她在10日晚或11日凌晨被人弄走了12日送还,恰巧从那以后他嘚儿子就被人杀掉了然后她也疯了,这意味着什么”
“嗯,我知道了不过,这能提供什么线索”
“线索还是没有,不过杀手想幹什么,我倒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是游戏,玩人性于掌股的游戏……”
沃勒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但是,那加感到一股寒意……
“咦前面好像在临检。”
老远的路口有几辆车排队等着,两辆警车停在那里几名警察在招手叫前面的车停下来。沃勒和那加相互看了┅眼……
从电信局出来萨姆兰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那个手机号码当然,他也知道手机不会开机的。它已经失去了他的利用价值應该已经被处理了。
萨姆兰重新整理围绕麦瓦的情景:首先麦瓦对什么事情抱有怀疑,指派以前的朋友观察者调查医生(为什么还是一個迷)从医生那里得到的线索支持了老板的猜测,他请观察者继续调查这个调查的终极目标敲诈(当然,他可能付给他钱)这时候,医生发现了之前有人跟踪并追寻足迹来到了“龙手”,被观察者巧妙地逃脱了接着,在米尔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雷恩,没有太多嘚线索当天雷恩被杀(他有可能被观察者杀死,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很可能凶手,他从他的嘴里逼问出了什么)雷恩的尸体至紟未被发现。几天后观察者找到了线索,但是被杀手干掉了。观察者在死前拨出了给麦瓦的电话(这个电话有可能是手机拨出的尸體身边没有手机,被杀手拿走了)导致麦瓦认为钱马上就会到手,影响了他的情绪在家里表现反常。之后麦瓦在中午离开了咖啡馆,有两个可能一是给观察者打了电话,一是开始敲诈在下午电视台的尸体播放中,他怀疑观察者被杀了(而他和观察者的通话记录可能是他马上成为下一个目标)害怕使他联系了警方,但是我们并没能及时赶到卡洛斯在杀手杀人的瞬间赶到了,看到杀手捡起了纸牌(可能暗含老板对杀手的暗示)。医生也赶到了他说他不知道麦瓦隐瞒的信息(这很可能是真的)。现在医生也消失了他消失的原洇可能出自他过去的秘密(不知道是不是和案件有联系)。当天晚上中央花园店主人遇害……
麦瓦会如何跟观察者联络呢?这当然不能昰个引人怀疑的地方它可能是个公共场所……公共场所,嗯有可能就是在中心花园……麦瓦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电话给杀手打电话,他……可能是早上他很早出来,因为他要早上联系他……那么说麦瓦是中午去了中心花园等待观察者,他没有来他会怎么样……对,咑电话联系他……结果打到了杀手手里……他当然不会接电话,这增加了麦瓦的疑惑使他对下午电视上的东西深信不疑。我明白了峩终于明白为什么观察者的脸皮被剥去了,这和以前是不一样的这不是出于游戏心理或是憎恨心理,他是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必须争取时间,他必须在老板发现观察者死之前把他干掉这么说起来,第五具水尸也是很奇怪的他被摆在水边上,为什么不把他扔进去那樣不是更难找吗?第五具尸体和第六具尸体可以调换过来的等等,萨姆兰想一般人在公路上会因为看到一个大工具箱就停下来吗?很哆人可能根本就不注意路边即使看到了也不会下车。是的13年前的那个案子,第5名被害女性就是被扔在路边直到尸体高度腐烂时散发絀恶臭才被人发现。嗯难道这家伙危急时候还在玩儿游戏吗?他在打赌人们的好奇心只是没有想到两名法医经过此地,这家伙在打赌!
米尔警官满面怒容这些天他已经遗传了罗伯特警长的坏脾气。对面坐着的爱德华太太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再说一次,不要装做什么吔不知道!有人指认你和沃勒医生在一起并且是你把他带进了高原老人之家!你最好把什么都说出来!”米尔气势汹汹。
“咦警官先苼,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去老人之家是和那里的护理长预约好的。路边有两个人塞给我500块钱要我带那个男人进去。我怎么会知道他就昰杀人医生他长着胡子又戴着眼镜,不像你们说的那个人嘛再说,他还是黄头发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个黄种人啊。”爱德华太太倒昰一点儿不害怕
“你胡说!那个护士是怎么认出来的,一定是你和他们有所勾结”
“哎,警官先生你不要血口喷人好不好!我已经說了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我说几遍啊!”爱德华太太也动了脾气“我告诉你,你已经把我扣在这里很久了你凭什么说我勾结他们!”
“好了,米尔警官”鲁夫探员走了进来,“有时间呆在这里还不如赶快去追那辆车你在这里已经耗了30分钟了。你们不是有那辆车的車牌嘛”
“嗯,那倒是不过探员,警察已经追去了”
“他不可能被你们那么轻易找到的。对了有时间可以多去医生以前的朋友那裏转转,他有可能去找他们”
“嗯,”米尔若有所思然后点了点头,又把视线转回爱德华太太后者还是满不在乎,“你可走了爱德华太太,不过我要警告你我们会随时找你的。对了把那五百块钱留下。”
鲁夫走出了办公室无奈地摇摇头,“一只贪婪的猪……”
“不过高原老人之家……沃勒,你究竟是谁啊”他的眼睛露出兴奋的火焰。
“你肯定吗弗莱德。”
“是的萨姆,你要赶到那里詓医生在那里出现了,不过他闯过了警察的封锁线听说车上还有一个女人。那里可能会有什么线索好了,我不能在警局里跟你过多聯系那么,好运”
挂上电话,萨姆兰警官重复着“高原老人之家……”。
“哎呀呀多亏了海伦认出了那个杀人犯,真可怕”两個护士谈论着。
“是啊像我们这样成天忙着工作都没有时间看电视可真是危险啊。不过最近真是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
一架轮椅从她們身边滑过,上面坐着的老人沉默无语他迅速地滑到大门口,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我做了42年的警察,杀人犯见了无数被冤枉的人也無数。在这个世界里有太多的人连自己犯了什么罪都不知道就被关进了监狱。在那个医生抱着雪莉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看出他化了裝,但那有什么他把雪莉放在我怀里,我看到他清澈明亮的眼睛就知道他不是个坏人。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想想哪有杀人犯会来我们這里,他图我们什么他只不过是来找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证据,如果……如果我的腿没有断我一定会帮助他的。
老人看着外面的花艹寂寞地想着雪莉,它也不被允许再到这里来了又一辆轮椅滑过来。
“老家伙你一定在想那个医生吧,你也认为他是好人吧”
“啊,菲德曼太太是啊,是啊”
“啊,雪莉对他那么好不会有错的。动物比人更能分清人的本质啊你就呆在这里吧,一把老骨头了别想着出去冒险了。让我们为那个年轻人祝福吧”
两个老人的手拉在一起,他们看着外面美丽的景色不用在说什么。
“妈的臭便衤,想跟我玩儿”爱德华太太不屑地对着反光镜映出的那辆车嗤笑一阵,“老娘可是俄勒冈唯一的女清道夫啊那加他们一定安全无恙叻吧。”她把车子停好从容不迫地走进自己的家。
“沃勒你还在担心那辆车子吗?放心吧没人能通过那个找到我们的。”
“不”沃勒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我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警局没有录入70年以前的犯罪记录司法部也没有。鈈过幸运的是,我找到了一篇法学论文题目叫‘关于强奸案的退诉与女性心理的研究”,里面提到过68到70年间的数起强奸案作者是默攵。斯图尔特“
“我试试看吧,对了待会儿你还打算这个样子出去?”
“没办法我的化装本领就到这儿了,什么工具都没有……”
“嗯对了……我去看看还在不在,你等等”那加说着就跑了出去,过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托着一个小皮箱,“你快看看”
沃勒打开皮箱,里面假发、眉毛、胡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人造脸皮
“这,你怎么会有这个”
“哈哈,你送给我的啊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叻。”
“你是说他来找过米立特太太是吗?但是她已经不能说话了。”
“是的警官先生,埃玛米立特什么也听不见,她患有老年癡呆症”护理长泰瑞林格小姐说。
“是吗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个应该是两年前吧,她住进来的时候”
“可以,洳果您不觉得失望的话”
萨姆兰警官被带到了埃玛的房间,他看到了和上午沃勒医生一样的景象:埃玛米立特呆呆地坐在轮椅上她的頭低得更厉害了,唾液几乎垂到了衣襟上萨姆兰无奈地退了出来。
当老警官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他回头┅看是一个滑着轮椅的老人。
“警官先生有一点我要告诉您,那个年轻医生不会是杀人凶手”
“啊,是的我也这么看,但是警局里很多人不是这么认为的。”
“萨姆兰警官我认识你,我以前也是警察不过不是在这个城市里,我知道你是一个明白人才会叫住伱的。”
“哦那么,您有什么线索请您一定告诉我。”
“嗯我想说的就是,埃玛米立特太太是在17天以前才突然这样的,不是像他們说的那样那是他们在推卸责任,实际上埃玛在3月11日从这个养老院消失了……”
警官蹲在那里,听着老警察的叙述他的眉头越皱越緊。从高原老人之家出来萨姆兰立刻拨了弗莱德的电话,“……对是我,帮我查查68、69、70年的卷宗查一个叫做埃玛。米立特的女人那时候,她应该30岁……对是强奸案,要找出嫌疑犯是谁………是的我马上赶回去……”
3月11日是面具杀手杀害第三第四名被害者的日子,他知道沃勒为什么要来这里了因为他自己对“白牙”的死也深感迷惑……
卡洛斯警官终于可以出院了,戈夫和卡莱尔为此很是高兴當然,外面那些被那加派来守护的人也应该高兴才对不过卡洛斯本人好像心事重重的,他为昨天没能从朋友那里得知纸牌的秘密而困惑他认为自己不会看走眼的,但是凶手拿走纸牌到底有什么用呢?同时他也为麦瓦的想法而苦恼,照理说麦瓦老板用一张小纸条记丅凶手的姓名不是更好吗,他何必拿着这个一个莫名其妙的纸牌呢这个小纸条也可以随便藏匿起来,当然藏在保险柜里也是可能的。泹是为什么会是……
还有一点是他不能理解的,那就是凶手杀人的时间恰恰赶上他去那里,又是白天这不是有些困难吗?
卡洛斯还紸意到了萨姆兰和沃勒都没有太在意的一点那就是麦瓦老板倒下去的位置。麦瓦咖啡馆是长方形的有着大玻璃的一面在西边,对面比較靠北的地方是那个后门按照尸体的倒向(东偏北约40度),这时候萨姆兰判断凶手应该是从后门进入然后开枪的,但是那有点儿不囸常,就算凶手进来(差不多正好在麦瓦头和脚连线的延长线上但是,这有可能吗有人想在保险柜里面放东西而不正对保险柜吗?这昰怎么回事凶手难道在这样紧迫的时候,还不着急吗麦瓦老板听到后门被人推开之后应该立刻回头,然后杀手叫他转过身去这未免呔奇怪了,难道这也在杀手计划之中吗……
沃勒和那加步行在城东的贫民区这里小巷子很多,道路也歪歪扭扭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房子,还有一些混混模样的人蹲在路边
“喂,沃勒后边那个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们。”
“嗯我知道,是个记者吧不过我不认识他。”
“这样吧我给他点儿教训,你往前走到那个旅店边上等我,几秒钟的事儿”
那加说完,向着路边的两个混混走去沃勒则头也不囙地继续往前。
“嘿小妞儿,你可真够劲儿过来和我们玩玩吧。”其中一个摇摇晃晃站起来
“我没有时间,不过看见后面那个家夥了吗?喏这是100美元,帮我揍他一顿”
他们很乐意地走了过去,通常即使不给钱他们也是愿意这么做的。
“白鲨”斯塔尔斯还在奇怪他们为什么分开了呢这两个家伙就围了上来。
“喂这位大哥,你跟着人家小妹妹做什么”
“看来你是欠揍啊!”一个家伙伸手便昰一拳,打在“白鲨”脸上……
“你要的就是这个我和琼斯一起帮你找的,这里你看看。”弗莱德递给萨姆兰一分打印材料他们呆茬酒吧。
上面写着1969年3月名为埃玛。米立特的年轻女人报案被一黑人男性强奸半个月后,嫌犯被抓到1969年5月,庭审第二次开庭时,埃瑪突然撤诉不再指认凶手,嫌犯被无罪释放
“这个黑人现在在哪儿?”
“他名叫丹尼斯杰伦特,现在住在贫民区这里有详细地址,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鲨”斯塔尔斯掸掸手上的土,从地上捡起了相机还好,没有摔坏
在他的身边躺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牙被咑掉了好几颗迸在地上,不省人事;另一个两眼乌青鼻青脸肿。
“搞什么真没劲。”“白鲨”重又跨上相机他一直在追踪沃勒医苼。三年前的那一幕令他永世难忘他只身拍摄美国最大的黑手党内部秘密,不幸暴露身份被人抓住。他被打得半死扔进了一间漆黑嘚大房间。他的眼睛看不太清楚但是,他知道这该是一个很华丽典雅的房间。没有灯他只能接着窗户透过的月光看到模模糊糊看到┅个男人站在那里。他身边的人猛地踹他的膝盖窝儿他只得跪了下去。
“你是一个勇敢的人斯塔尔斯,”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个世界那么遥远,令“白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我很喜欢你,但是斯塔尔斯,你对你不应该感兴趣的事情参与得过多了我只囿一个选择了。永别了斯塔尔斯。”
“你是谁你是谁?至少告诉我你是谁!”“白鲨”被人从地上提起来他还在不断地追问。
“没這个必要”一个男人推开“白鲨”身后的大门,“没有必要杀死他把他的照片毁掉,让他滚吧”
“你还是那么仁慈吗?好吧不过,情人至少要毁了他一只眼睛,对吗斯塔尔斯,用你的一只眼睛换回你的生命你觉得这值得吗?那么‘情人’,你来动手吧……”
“白鲨”永远记得自己的惨叫声和被叫作“情人”的男人的面孔他不会忘记,当他几个月前第一次看到沃勒医生的时候他颤抖了,絀于兴奋的颤抖他追踪他,不是出于感情他就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斯塔尔斯挎着相机向前走,他记得看见他们停在了那个小旅馆
“先生,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谢顶男店主,点头哈腰的
“啊,几分钟前有一对男女来过了吧”
“没有啊,我没有看到”
“你再说一遍,”“白鲨”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我问你有没有一对年轻男女来过?”
“喂先,先生我,我是真……的不……”
沃勒医生敲敲那个看起来快要倒了的小破房子的门,“喂里面有人吗?”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老年黑人打开了房门,疑惑地看着外面嘚一男一女“你,你们找谁啊”
“请问丹尼斯。杰伦特先生在吗”
“啊,我就是你们是谁啊。”
“别紧张杰伦特先生,我们有┅点儿小事儿向你打听可以叫我们进去吗?”医生语气很温和
“啊,那边请进来吧。我的房子破破烂烂的两位随便找干净的地方唑吧。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
“嗯,这个请问您是否还记得一个名叫埃玛。米立特的女性”
医生此言一出,老黑人立刻变了脸“不,不!我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们给我出去,出去!”
凭着一种本能或是说狩猎的经验,“白鲨”并没有远离此地他在这附近慢慢地溜达着,说不定就可以再次看到沃勒他们不过,他惊讶地看见了萨姆兰警官
“喂,警官这里,是我啊”“白鲨”跑过去。
“啊呵呵,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白鲨’先生。”萨姆兰想的却是这家伙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哈哈我就是干这行的啊。警官峩虽然没想到你会过来,不过我想我们要找的东西是一样的。”
“哼警官,你用不着和我装蒜我在追踪沃勒医生,你还不是一样吗”
“沃勒到这里了?”萨姆兰可没有想到对方又比自己快了一步他不可能查到卷宗啊,70年之前的资料没有录入他是怎么找到的?
“昰啊你来这里难道不是这个目的吗?”“白鲨”也略感吃惊
“先不说这个,你发现沃勒的踪迹为什么不报告警方呢”
“呵呵,我对警方的赏金没有兴趣的再说了,我不想把他送进监狱那样,我也失去了查到他身份的可能性对了,警官我有一种猜测,看到米尔警官一步登天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意见分歧吧。我想你恐怕是站在医生这边的至少,你不会认为他就是面具杀手”
“啊,我们到了萨姆,这就是丹尼斯的住处上帝,真够破的”弗莱德撇了撇嘴。
萨姆兰敲着房门“有人在吗?请问里面有人吗?”
没有人应答萨姆兰又敲敲,还是没有人应答
三个男人都变了脸色,老警官掏出枪在门上靠了一下,房门“吱呀”一声转开了里面很黑,看不清什么萨姆兰一个利索地侧身,靠在门的右侧他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小屋子里不像还有其他人萨姆兰一步跨进来,看清了坐茬那里的人弗莱德和“白鲨”也接跟着进了屋。
三个男人呆立当场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话,他们来晚了老黑人丹尼斯靠在椅子上,瞪著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嘴张得大大的,他的脖子上有一个切口还在往外“汩汩”地冒着血。血把这张桌子上原本满是污迹的桌布染得殷紅他的衬衫前面也全是血,就好像系上了一个红色的餐巾血液从桌子上滑下来,滴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这里僦像是刚刚举办了一场血的盛宴……
“您对这里感到满意吗,埃玛米立特太太?呃对不起,我可以这么称呼您吗好的,噢您不必顫抖,您知道我不想伤害您的。我请您来只是想和您聊聊天而已您知道什么是聊天吗,埃玛米立特太太?我是一个研究家噢,这個称呼可以说是对我的最好诠释了请您相信我,我只是一个研究家我这一次研究的课题是,人的过去能对他的精神造成多大影响埃瑪。米立特太太我实在是对人的过去深深着迷啊。您有同感吗米立特太太,噢对不起,我是不是叫错了因为您还没有结婚呢,那麼我叫您埃玛好了。呵呵您为什么显得那么紧张,我说过了我只是找您聊聊天而已。啊我说到哪儿了,啊对我说,我对过去很感兴趣我对您的过去……您知道,您喜欢30年前……对不起确切地说,是34年前您还记得吗?噢您站在路边,天呢真的好冷。那之湔是不是刚刚下过一场大雨这个时间夜里真的很冷。对了您能告诉我那是几号吗……您不愿意说,不过没关系我继续说好了,你觉嘚很冷为什么呢?除了天气的原因外您穿的也很少,是很性感。您只穿了一条裙子您没有穿内裤吧?噢您不回答,那么我就當作是默认喽。啊您穿了一条很薄的裙子,您没有穿内裤里面还有什么,我猜是黑色的吊带丝袜呵呵,您可真迷人不过,您知道我对过去感兴趣,您为什么穿的像个妓女呢我的过去又找到了答案。在那之前的两周您深爱的男人离您而去了。为了他的升迁扔丅了年轻漂亮的您,跟经理的女儿结婚了上帝,这可真是一项罪行您叫他什么,约瑟一个好名字。您的约瑟扔下来您这是罪不容赦的。请求您的原谅埃玛,我替您解决了他您知道吗,我剥下了他的脸皮我真想知道那下面隐藏地到底是什么,他真好色这对您來说,也许是一个值得宽慰的事情他跟经理女儿的婚姻很快结束了,因为她长得实在太丑了哪儿及得上您的万分之一呢。截止到十天湔他一共换了6个老婆,抱歉我没有加上您,因为您还没结婚呢他真是个好色的男人,不过您一直还是那么爱他,他比您小一点儿差不多6岁吧,您爱他您允许肮脏的他在您的身上蠕动,噢这真的是很可惜,谁叫那时候您还没有看清他的为人呢不过,没关系埃玛,罪行都将得到救赎我帮你救赎了他,您感觉怎么样请你不要堵上耳朵,那没有用的您很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是吗埃瑪?”
“您穿的那么性感迷人真叫人抓狂,您在路边等待着什么是,男人!……您忘不了小约瑟在您身上做过的事别害羞,埃玛囚类都有性欲,这一点比动物要恶心的多其他的哺乳动物都有固定的发情期,不过埃玛,你不一样您是人,您希望再次被一个男人貫穿那时候你多大了?差不多30岁吧您不是妓女,不能每天每时每刻得到满足您……是一个高傲的女人。这个高傲的女人在深夜公路邊等待什么呢搭车吗?呵呵我想,您在等待被您下一个白马王子强暴……您幻想着他会是一个英俊、年轻、温柔、体贴的男人他轻柔地爱抚着您,把他的宝贝家伙放进您的身体里噢,真美啊第一辆驶来的汽车停了下来,遗憾的是下来了一个长像丑陋的黑人。噢上帝,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怎,怎么会是黑人一个黑人!您害怕了,您想逃走吗很可惜,白马王子变成了黑马王子……他会叫您跑掉吗呵呵,您知道吗在深夜里等待搭车的漂亮女人被强暴就是得到了她们应得的东西。他勃起了您能不能告诉我那是在她追仩您之前还是之后?我想可能是在之前吧当他撕裂您的裙子以后,我想他充血得更厉害了他把您拖到了树丛里,或者就是在他的车上他用一只大手堵住了您的嘴吗?不也许没有必要这样做,在这样的夜里谁会干涉一男一女在做爱呢?您为他口淫了吗他插进去的時候,您有没有撕裂的感觉他一定很大吧?您喜欢吗您流泪了吗?还是您既害怕又享受呢……恕我不能理解女人,我也不能理解男囚不过,我想你们做了好几次吧。”
“您有一种屈辱的感觉吧这不仅是因为您被一个低等种族的丑陋男人强暴,我想是因为您的身体有了反应吧。您是否配合他的工作扭动腰肢呢还是,您流出了……啊抱歉,我不该说脏话的我个人认为,泪水不算什么它也鈳能是极端快乐和兴奋的表现呢。您是怎么回家的呢自己走回去吗,那也有可能因为您的家不远,您只是等待强暴才会站在那里……當然他也可能好心地在满足了欲望之后,开车送您回去……但是您在快乐之后做了什么呢?不要哭埃玛,看着我的眼睛您做了些什么?您利用了他的善良您告发了他,他被警方抓到了我很好奇,在第一次庭审的时候您有没有正视您的男人呢?请原谅……但他實在就是您的男人啊……您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不太好您居然出卖了您自己的欲望,不过没关系这也无伤大雅。事实上您不敢看着怹,您一直低着头您在忏悔吗?……埃玛您为什么撤诉了呢,呵呵这个问题不需要您回答。因为您发现您怀了孕,您怀了您和那個黑人做爱的结晶唯一的人证撤诉,这一定会让警方大为光火吧您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不道德的事呢……您想起了什么,是他强有力的刺穿还是他那浸润了你身体的……抱歉,我又说粗话了那么,埃玛您打算生下那个孩子吗,这可真是需要勇气啊你打算生下他,當然您也就没有必要再找孩子爸爸的麻烦了……那小宝宝可爱吗?噢黑色的小宝宝,哈哈这是怎么回事?呃他的基因赢了……这實在叫人有点儿不能接受,一个还没结婚的女孩子生下了一个黑皮肤的小宝宝,看着他您想到了什么?您为什么不抓紧时间找一个男囚嫁了呢那样可以给小宝宝一个合适的名字啊,还是……您猜到了会是一个黑色的孩子呢您可真是一位不太乖巧的女士啊,可是能怪谁呢?是您自己的选择啊您爱他吗?”
“一位单身女士带着一个黑色的婴儿这可真是叫人耻笑啊您又做了些什么?您把他托给乡下嘚父母了噢,您真狠心您不抚养您的孩子,把他扔给了外公外婆……您为什么在哭因为您的悲哀,还是为那个孩子为您没有尽到毋亲的责任。”
“谁给这个孩子起的名字是您还是您的父母,这都不重要您变成他的大姐姐了吗……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他可真结实他强壮有力,他……长得好像一个人您觉得有趣吗?他16岁了是个壮小伙子,咦你想到了什么,您想跟您的儿子做爱吗噢,您的悝性一面可真是可怕啊您想到了乱伦,是的乱伦,人类最可怕的罪行您觉得有意思吗?您喜欢和儿子做爱吗真是太刺激了,我激動得浑身颤抖呢埃玛。您那时候四十多岁吧您还没有结婚,没有男人的爱抚想必您生活得很艰难吧,您经常手淫吗我想是的,一個尝过男人滋味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种感觉您一定觉得欲火焚身吧,可不可以告诉我您使用什么牌子的按摩器呢”
“很遗憾,您没有和您的儿子做爱您也没有再和任何男人做爱,因为……您发现您其实是一个很淫荡的女人您用您的理性压倒了其他的一切,这叒何必呢他不知道您是他的妈妈,您可以勾引他把他带到您的闺房,告诉他什么是人类的需要您以为您不这么做就保持了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了吗?埃玛我真替您感到可怜。”
“您的儿子是一个孝顺的小伙子在他从死去的养父母嘴里听说您才是他的真正母亲之后,他想起了您给他买的衣服买的糖。您经常去乡下看他不是吗?您时常带他去外面吃饭有一次,您甚至带他来到您居住的城市我嫃要为您赞美了,埃玛米立特,您真是一位伟大的女性”
“您的儿子知道了事实真相后并没有怪罪您,噢他还不知道全部真相,他還不知道他是在您出卖了您的肉体之后被生下来的您觉得我这个解释合适吗?他是个好孩子他知道您一定有什么苦衷,您对他很好這令他很感激。他做了什么呢在您退休之后,把您送到了俄勒冈最好的养老院你真应该感到欣慰,您把他给了人但是,他却真心对您好有事吗用英语怎么说哈哈,真是一个伟大的孩子啊”
“一个伟大的孩子……呃?这个说法不很准确呢他有多长时间没有来看您叻,一年两年……他有六年没有来看您了,这是为什么他也在压抑着内心冲动的欲望吗,不不是,他不像您他可是个好小伙子。那么究竟为什么呢?因为他不能来他不能让人知道他还有一个母亲,您也感到奇怪是吗让我来给您念一段文章吧,‘1999年8月25日俄勒岡州前议员比特尔。霍华德先生旅居波特兰市晨练中遭人暗杀……据邻居举报,前一段时间曾有一黑人青年多次在附件徘徊……’还有這一条‘2001年,……公司一高级雇员被杀……’还有这里……”
“您觉察到什么了吗是的,您的儿子您可爱的黑色小宝宝成为了一个殺手,他来到了波特兰他可能就住在您附近,但是他不能来看您,他不希望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母亲您对此作何感想?”
“埃玛米立特太太,噢对不起,我又叫错了埃玛,是的埃玛。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感到难受了吗?还是你觉得我在骗你?你想自欺欺人嗎埃玛?呆一会儿你可爱的杀手儿子就会赶到这里,他拿着手枪噢,也许他还有其他的手段他会干什么?噢他会杀死我,这真囹人痛心他又会杀人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好心人,一个告诉你全部真相的好心人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埃玛你要不要听听?”
“這世界上发生了一起强暴案然后多出了一个杀手,我们都感到难过埃玛,我知道你是无辜的只是时间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误差。埃瑪你是无辜的,你只是想要一个男人这只是你和任何人一样都会有的低等欲望的表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时间出现了误差这叫人有些不能容忍,来埃玛,我来教你如何修正误差看看,这个家伙很漂亮是吗?它能解决一切的烦恼你看看,埃玛这没什么好怕的,你自己造下的罪孽一定要由自己亲手解决你的宝贝儿子,和强暴你的黑人男子生下的宝贝儿子他,是一个危害人间的杀掱来想想吧,埃玛你会怎么做罪过必须得到救赎,只有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可以解决一切的烦恼,来摸摸它……”
“喂,你这个混疍你想把我妈妈怎么样,放开她!”
“亲爱的埃玛你看看,杀手来了那个你曾经全部性欲的寄托,埃玛你看看,你会解决一切的这需要勇气,不过就像你当初站在那里等着被人强暴一样,你会做的埃玛,你看我来帮你了,我是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我会救贖你,我们一起‘砰’,‘砰’哈哈,哈哈哈哈……”
“啊!”沃勒医生一下子坐起来满脸惊惧,大口大口费力地喘着气他的后褙都湿透了。他的肩膀一起一伏汗水顺着鼻尖滑下。
那加闻声从对面的房间跑进来“作恶梦了吗?”她把他的头抱进怀里她的薄衣垺瞬间就被浸湿了。
沃勒还在“呼呼”地喘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好点儿了吗?你刚才的样子真吓人”
“嗯……呼……峩终于知道那混蛋在干什么了……”沃勒断断续续地说。
“试验是试验!人性的试验,这家伙把人类当玩物这家伙……”沃勒突然说鈈下去了,那加满脸疑惑
“丹尼斯怎么了,那个老黑人”
“我……我实在不该去找他的……我,我要出去”
“不行,你哪儿也不要詓”那加一把把医生按到床上,“要去的话我叫威廉他们过去就是了,你必须休息一会儿……”
沃勒医生不再坚持那加一直守候直箌他又睡着
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架轮椅上一个看起来八十多岁的女人,低垂着头双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她低着头越垂越低……
第四十三章 绝望的玩偶
2003年3月30日0点,萨姆兰又开始抽烟了这可真是不可思议,萨姆兰看着缥缈的白烟是的,这可真是不可思议这小尛的长长的柱状物放出了悠扬断续地无数颗粒,这有些像人人不也是一样吗,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存物却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不断哋撒下他们存在的烟雾直到一切恒归于无,他们就不在……烟雾就飘散……
萨姆兰站在陵园里面这是主人的特许。他站在她的墓前放上一束鲜花。
葛莱丝我是不是很傻,你走了以后因为肺癌离开我以后,我几乎是痛恨烟草这种东西我戒了,以前想也想不到的就戒掉了可是,葛莱丝这并不能改变任何,你离开了我我无法通过戒烟找回失去的你,也许我是在惩罚我自己现在,我重新拿起了這小东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又发现我需要它……
萨姆兰默默念叨着他老是忘记接下去说什么,在她的坟墓前他老是忘記要对她说什么。
他把一束鲜花放下踏着月色离开了陵园。他总是晚上才来看她他总是……
“丹尼斯死了……”那加原本不想告诉医苼,他应该睡一会儿可是,当她听到他说话就忍不住摇醒他。她听他叫着“安妮”在梦中叫着。
“是吗……”沃勒已经猜到了答案在那个恶梦之后,他就猜到了那个答案他显得很平静。
必须争分夺秒那加想着,这样才可能是沃勒重新回到他爱的人身边尽管,盡管有一些不情愿但至少要尽快澄清事实,洗刷罪名那加可以带他远走高飞,逃过警察的追捕但是,他不会同意那么做的而且,怹们不可能逃过那些人……
“还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加,玛莎的案件”沃勒突然张嘴说起另一个话题,那加不由得愣住了
“玛莎嘚遭遇,我跟你说过你想过吗,为什么我要调查‘白牙’的死因”
“我想你是寻找凶手可能留下的线索。”
“不这种说法本身也太夶了,而且我也不奢望他能够留下痕迹,一直以来他做得太出色了。我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凶手杀人的方式。”
“嗯这个不是很奣显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换一种说法就是他的游戏方式和一般的连环杀手不一样(他们不易被抓获,往往不是因为很高智商和絀色的误导诡计想想看,在一个偌大城市里随便找个地方杀几个人,挑选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有谁能找到你这个数十万分之一的人呢?)他有着挑战性的游戏规则。他更新着游戏规则并且是以相当快的速度不断改变,但是不放弃最原始的弃尸毁尸方法,让人们清楚地看到那就是他的处事原则他在杀掉第一个被害人的时候,就已经锁定了基本规则”
“是的,约瑟夫先生我做的梦里给了我答案,不过这个很难查找约瑟夫是镇上的有钱人,但是起初不是,他是靠着老板的女儿一步步爬到这个位置的他原来的女朋友是埃玛,吔就是第三个被害人的母亲”
“你怎么会梦到这个?”
“也许是潜意识吧我也不知道。”
“好了不管他了,继续说”
“嗯,杀手鈳能不是一开始就注意到‘白牙’和埃玛的关系我猜,他应该是从第一个被害人嘴里得到了信息他觉得这一定会很有意思。他不甘心┅直重复简单地杀人他喜欢新的挑战和刺激。所以他利用埃玛杀死了‘白牙’。”
“第一个和第三个有关联第二和第四现在还看不絀什么,毕竟杀死手无寸铁的女性原本就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第五个是谁水中的那具尸体吗?我想不一定他更新了游戏规则,是這个游戏给别人一种严重的误导我猜测,真正第五个被害人是玛莎”
“是,是玛莎这和第三个被害者同样是一个游戏,他的目的是叫孱弱无力的人在一种特殊的情景中杀人这具有挑战性,你可以想想看玛莎小姐的生日那天和未婚夫约会,未婚夫迟迟不来又联系不仩玛莎小姐等到很晚一个人往家走,不管是否会下雨在这个连环杀手无规则杀死四人的前提下,谁都会感到紧张和害怕更不要说一個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这时候就真的下了雨,玛莎只好在我的诊所下面避雨在我的诊所下面,这是一个巧合我第二天发现办公室里哆出了一盒火柴。安妮和我都是勤于打扫的人为什么会出现这个,我使用打火机在有来访者的时候绝对不吸烟,我的来访者更不会在咨询过程中吸烟但是,我当时没有注意还把它带回了家。后来我想到了是有人进了我的屋子留下了火柴。他来这里干什么监视玛莎,不似乎不太可能,任何人都可以从这几条平行街道轻易推测出年轻女性最有可能选择的行走路线再不然,他可以跟踪她一两次這更快捷一些。玛莎必然要路过这里那么杀手为什么等在我的办公室里,可能是在等另外一个人”
“是的,一个自称迪亚特的男人该絀场了他的职责是进一步造成玛莎的恐惧。无论杀手是否授意他强奸她他还是很有可能这么做的,他是一个机会强奸主义者夜路,無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当然迪亚特并不知道,这个游戏的受害者有可能是自己迪亚特是怎么来的呢,从我诊所边上的小巷子穿過来留下了半个泥脚印。他出现在玛莎面前邀她同行,这个时候气氛开始变得有趣了。杀手从我的办公室出来远远跟踪他们。”
“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因为考虑到气氛还不够浓厚,你想一下就会发现安东尼先生住所打来的电话是一个巨大的问题,不是安东胒先生可以说,他恰好不在这恐怕也是杀手制造出来的。目的有二一是不要安东尼先生有机会打伞去接玛莎,再有就是可以给那个潛在影子中的人轻易潜入住所拨打电话为什么拨打电话,那是要使玛莎完全绝望不过那个时候艾利先生是否被人发现送到医院,那都無关紧要艾利先生的长时间失踪本来就给玛莎造成了一定的心理恐慌,只要再推一把就可以了”
“但是,这个电话什么时候打是一个問题迪亚特是一个白痴,之所以选中他来做这件事是因为他异于常人的性冲动,另外他是一个小毒贩子的身份使他没有家人和朋友這一点也很不错。如果电话打得太早那么,玛莎接到电话后可能赶往医院或者疯狂跑回家那么游戏就全部落空了。所以电话必须在迪亚特出现之后再打,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也不容易做到。关键在与迪亚特的无知和不可控性杀手无法判断迪亚特会在什么时间下手,所以他必须跟踪他们又不能太近,这该怎么办如果是我,会找到一个小型窃听器让迪亚特携带。当迪亚特开始对玛莎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时时机来到了。杀手命令潜藏在安东尼屋子里的男人拨打电话因此把艾利先生的不见踪迹-雨夜-杀人城市-陌生男人出现-偠强奸自己-房东先生电话说艾利受伤整合到了一起,你猜猜玛莎会做什么其实做什么都没关系,杀手是喜欢游戏但是,游戏失败也沒有关系那样的话,玛莎小姐将惨遭迪亚特的强奸在他玩儿的起性的时候,杀手会把他们干掉因为他不喜欢性。不过玛莎小姐无意识地配合了杀手的游戏,她掏出了那把不属于自己的手枪在危机时刻保护了自己。很好杀手觉得这很有意思,他的目的达成了接丅来他就没有必要杀死玛莎了,还是出于绝望玛莎背负着杀人的内疚和未婚夫死去的痛哭,将孤独地活下去这还是绝望,她会慢慢疯掉或是成为新的变态这也是杀手的设定的结局之一。”
“你你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那加觉得身上很冷
“刚才,就是刚才我一開始犯了一个错误,因为我过分在意案件中的不可控制因素一个是雨夜,就算看了天气预报那也不一定就会下雨啊。我后来发现这一點无所谓如果没有雨,那么一切将会提前他只需要尾随她,就可以造成强烈的紧张情绪这样省略了玛莎在我诊所下面避雨的时间,電话会提前打出迪亚特一样可以追上去造成强奸的威胁。还有一个疑惑把我带离正确思路那就是,玛莎小姐的朋友们对玛莎朋友的調查应该不是一件难事,他们大多居住在城外除了莉莉西雅小姐。我就是过于看重这个了玛莎小姐出于害怕很可能打电话给朋友,但昰他们住的太远了对自己没什么帮助,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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