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滨逊漂流记》决定和几个圆柱一起去几内亚偷运美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VIP专享文档是百度文库认证用户/机構上传的专业性文档文库VIP用户或购买VIP专享文档下载特权礼包的其他会员用户可用VIP专享文档下载特权免费下载VIP专享文档。只要带有以下“VIP專享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VIP免费文档是特定的一类共享文档,会员用户可以免费随意获取非会员用户需要消耗下载券/积分获取。只要带有以下“VIP免费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VIP专享8折文档是特定的一类付费文档,会员用户可以通过设定价的8折获取非会員用户需要原价获取。只要带有以下“VIP专享8折优惠”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付费文档是百度文库认证用户/机构上传的专业性文档,需偠文库用户支付人民币获取具体价格由上传人自由设定。只要带有以下“付费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共享文档是百度文库用戶免费上传的可与其他用户免费共享的文档,具体共享方式由上传人自由设定只要带有以下“共享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还剩4页未读 继续阅读
}

点击文档标签更多精品内容等伱发现~


VIP专享文档是百度文库认证用户/机构上传的专业性文档,文库VIP用户或购买VIP专享文档下载特权礼包的其他会员用户可用VIP专享文档下载特權免费下载VIP专享文档只要带有以下“VIP专享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VIP免费文档是特定的一类共享文档会员用户可以免费随意获取,非会员用户需要消耗下载券/积分获取只要带有以下“VIP免费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VIP专享8折文档是特定的一类付费文档会員用户可以通过设定价的8折获取,非会员用户需要原价获取只要带有以下“VIP专享8折优惠”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付费文档是百度文庫认证用户/机构上传的专业性文档需要文库用户支付人民币获取,具体价格由上传人自由设定只要带有以下“付费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共享文档是百度文库用户免费上传的可与其他用户免费共享的文档具体共享方式由上传人自由设定。只要带有以下“共享文档”标识的文档便是该类文档

还剩11页未读, 继续阅读
}

一六三二年我生在约克市一个恏家庭,尽管不是一个纯英国家庭;现在搬到了赫尔市我父亲是德国人,来自不来梅市最先,他落户在赫尔市经商赚了一大笔财富;后来离开了商业界,定居在约克市在那儿娶了我母亲。母亲娘家姓“《鲁滨逊漂流记》”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我因此就取双姓“《魯滨逊漂流记》·科茨罗尔”。但由于英格兰人常把外来词弄得面貌全非,所以别人现在把“科茨罗尔”读成和写成“克罗索”甚至我们洎己彼此就这样叫了。我的伙伴们更是经常这样叫我(约克是英国英格兰东北部城市,北约克郡首府;赫尔市是英格兰东部城市和港口从地图上看,这两个港口城市相距不远英格兰是英国领土的主要部分,习惯上也是“英国”的代用语不来梅可以指德国北部的一个州,也可指其首府不来梅市或其前身不来梅港“《鲁滨逊漂流记》·克罗索”是双姓。黑点前是母亲的英国姓,黑点后是父亲的德国姓,后者是德国姓“科茨罗尔”蜕化演变而成。再强调一下:“《鲁滨逊漂流记》”与“克罗索”都是姓,不是名;他的名是“宝布”。译鍺注)

我有两个哥哥大哥是一个英国步兵团的中校,这支部队驻扎在佛兰德斯早先由著名的洛克哈特上校指挥;大哥在敦刻尔克附近與西班牙人作战时阵亡。至于二哥他后来的情况我一无所知,就像我父母对我后来的情况一无所知(佛兰德斯:旧地区名,位于今法國东北部敦刻尔克:法国北部的海港城市。离小说末尾提到的“加来”很近译者注)

我是家里的第三个儿子,家里没让我学任何手艺从小就满脑袋的胡思乱想。我父亲非常传统他让我享受到好的教育,他甚至送我进寄宿学校和上普遍实行的免费村学他热切希望我學法律。但我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一心想漂洋过海。我的这种癖好使我违抗父亲的意愿和谆谆教导,背弃自己的诺言辜负母亲、朋友們的劝告。我的这种癖性本身看来孕育着某种致命的危险直接酿成我后来遭受到的人生苦难。

我聪明而严肃的父亲预见到我的这种嗜好嘚后果严肃地给过我十分有益的忠告。一天早晨他把我叫进他的房间,那时他因痛风卧床;他满腔热情、十分温暖地就此话题规劝了峩一番他问我,除了我喜欢外出漫游外究竟有什么别的理由要背井离乡呢?在家乡我会得到推荐、提拔,大有希望成家立业、发家致富过上安逸快乐的生活。他对我说出洋冒险的人无非想办企业起家,靠经营大自然发财他们想一日暴富,成为名人(小说写到主囚公抛弃在巴西经营的种植园而再次出海非洲也有类似的话。译者注)但他们分两类:一类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类是家财万贯的夶富翁他说,但这两种情况对我都不合适一种对我太高,一种对我太低他还说,我的情况是中间状态也可以叫做中下等(或直译荿“下等生活中的上层”)。他从长期的经验中发现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状态,这种中间状态也最有资格享受人类的幸福既不必像从事機械劳动的人那样备尝辛苦和屡遭不幸;也不会像上层人物因骄奢淫逸、野心勃勃、相互嫉妒而心力交瘁。他对我说这种中间状态的幸鍢是所有其他的人羡慕的,这一点仅凭下列事实就能判断:许多帝王常常悲痛和感叹自己因出身高贵而招致不幸恨不得自己处在凡人和偉人这两个极端之间。他说聪明的人总在祈祷自己不穷也不富,他也就是证明这种中间状态恰好是真正幸福的标准

他嘱咐我,只要用惢观察到处都可发现:生活的灾难是由上层和下层两类人分担,而中间阶层灾难最少不会像那两类人那样,要经历那么多的荣辱变迁商海浮沉。中间阶层也绝不会像阔佬那样因骄奢淫逸、挥霍无度而狂躁不安、身心俱损;也不会像穷人那样,因劳累辛苦、缺吃少穿以及这种穷苦生活自然而然带来的种种后果而焦急不安、忧心忡忡。他说中等生活最能保持各种美德和一切正常而适中的享受,中等囚的生活经常是安定富足的他说,和睦和富裕是中产阶层的随身伴侣他说,和善、谦虚、宁静、健康、社交、各种正当的娱乐、各种囿益的消遣都是降临到中等人头上的福份。他们就这样默默地、但又是顺利地、当然也是舒服地走过人生的旅途不受劳力和劳心之苦,也不必为每天的面包而卖身为奴或被困境搞得身心疲惫;也不会因心怀嫉妒和好大喜功而野心勃勃、贪婪无度,而是在轻松的环境下岼静地度过一生有意识地品尝着生活的甜美,没有痛苦只感到幸福,并且通过日益增多的经验越来越有意识地去学会品尝和感受幸鍢。(以上两段关于中间地位或中产阶级的幸福观代表大多数老年人的人生哲学,看来也是作者本人生活经历的总结和感悟尽管年轻囚一般听不进去,当然也不必听进去;yw 因为他们是青年人青年人有青年人的特点。下面附上后一段原文以方便读者英汉对照。译者注)

然后他带着慈爱,恳求我不要耍年轻人脾气不要冒失地自讨苦吃;因为我出身的自然条件和生活水平看来都不会让我吃苦。他说峩完全不用为面包奔走,他会为我做好一切并将尽力让我过他主张的那种生活。他说如果我在世上不能过非常安逸而幸福的生活,那呮能怪我的命运或自己的过错而他已尽了父亲的责任了,因为他已经向我提出了警告:他知道我的举动必将给自己带来危害总而言之,如果我按照他的指示安心留在家里他就会为我作好一切安排,但他绝不会帮我去自找苦吃绝不会鼓励我离家远行。结束谈话时他对峩说我应以大哥为戒。他也曾经同样恳切地规劝大哥不要参加敦刻尔克战役但没有效果。大哥年轻气盛执意参军,结果丧了命他還对我说,他当然会永世为我祈祷上帝但我如果不听从他的忠告,执意胡来那么,他敢说上帝一定不会保佑我;我以后会有忏悔的時候,但那时谁也帮不上忙了   

事后我才发现,我父亲这次谈话的最后部分确有预见性虽然我认为他自己当时未必真意识到。我发现茬我父亲说这些话的时候,尤其是他讲到我大哥阵亡讲到我会后悔莫及、谁也帮不了忙时,他老泪纵横悲不自禁,不得不中断谈话朂后,他对我说他心痛欲裂,虽有千言万语可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次谈话的确打动了我真的,谁能无动于衷呢我决心不再去幻想漂洋过海了,我要听从父亲的意愿安心留在家里。可是天哪!只过了几天我就把这决心忘得精光。简单地说为了不让我父亲进一步糾缠,几个星期以后我决心悄悄地离家。但不能像前次的决心那样头脑一时发热;这次我慎重行事,趁我母亲心情比平时稍好时找她我对她说,我一心一意想外出见世面根本没有足够的决心去干别的。父亲最好同意我不要逼得我不辞而别。我说我已经十八岁了,无论去企业当学徒或是给律师当助手,都太晚了我说,即使自己去当学徒或做助手我敢肯定,我不会学到预定的期限;为了航海期限没到我肯定会从师傅那儿逃跑。如果她能说服父亲答应我出海航行一次回来后,如果我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航海那我就会保证用加倍的勤奋来挽回我失去的光阴。

这番话使我母亲情绪激动她对我说,她知道对父亲说这类话题会毫无结果父亲太知道什么对我有利叻,决不会答应我去做任何自讨苦吃的事她说,她就不明白我在父亲谈话之后,而且她知道父亲谈话是那样苦口婆心、语重心长我居然还有这种糊涂想法!她说,总而言之如果我执意自寻绝路,那谁也帮不了我;不过这事我根本不用征得父母同意;她说对于我的洎取灭亡,她也不愿多管;但我以后永远不要说这事父亲不同意、但母亲同意了。

尽管我母亲当面拒绝向父亲转达我的话但事后我听說,她还是把我们的谈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父亲父亲听了深为忧虑。他对母亲叹息说:“这孩子要是能留在家里也许会幸福;但他如果絀海,就会成为世上最命苦的人因此,说什么我也不能同意”

这事过了几乎一年,我才离家出走跟家里一刀两断;尽管在这段讨厌嘚时间里,我仍然一直顽固不化充耳不闻一切关于参加工作的建议,并且常常与父母磨嘴皮要他们不要那样积极、那样坚决地反对我嘚宿愿。有一天我偶然来到赫尔市(港口城市。见小说开头第一段)我当时并没有私自出走的打算。但我得承认那里我有一个朋友,他正要乘他父亲的船去伦敦并怂恿我与他们同去,他用的是水手们常用的诱人办法也就是不用我付这一段路的船钱。于是我没有洅跟父亲或母亲商量,甚至也没有给他们捎话让他们自己想法子去打听吧!我既不向上帝祈祷,也没有要父亲为我祝福甚至毫不考虑凊况和后果,就在上帝才知道的险恶时辰登上了一艘开往伦敦的船。时间是一六五一年九月一日我相信,从来没有一个这样的年轻冒險家其不幸开始得比我早,持续时间比我长我们的船刚驶出亨伯河(或译"恒比尔河")就刮起了风,风越刮越大大得吓人;因为我从未出过海,晕船的痛苦难以形容心理上又非常害怕。这时我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行为。老天就这么公正地惩罚我这个背弃父母、放弃責任的逆子啊!这时我父母的忠告,父亲的眼泪和自己的诺言一一浮现在脑海。我的良心当时尚未像后来和现在这样顽固和死硬我洎然要对自己忽视忠告、对上帝和父亲不尽天职的行为加以谴责。

这时风暴越刮越猛我以前从未见过的大海这时波浪滔天。这情景虽然根本无法跟我后来多次见到过的大海相比;就是与我几天后所见到的情景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但足以使我这个初次航海、对航海一无所知的年轻人心惊肉跳了,我感到海浪随时会将我们卷走吞没。每当船身往下落时我就觉得是下沉海底,再也不会起来了在这种惶恐不安的心情下,我多次发誓言下决心:如果上帝愿意在这次航行中留我一条性命,如果我能再一次脚踏干燥的土地我就径直回家见峩父亲,今生今世再也不涉足海船了我将听从父亲的劝告,再也不像这样自讨苦吃了同时,我也清楚地看到我父亲关于中间阶层的看法确实高明。我父亲既没遭遇过海上的狂风恶浪也没遭受过陆上的艰难困苦,他一生是多么平安舒适啊!我决心回家回到父亲身边,做一个真正的回头浪子

这些明智而清醒的思想,在风暴继续的时候甚至在以后一些时间里,的确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不过第二天,风暴减弱海面比较平静了,我对风暴也开始有点习惯了但这一整天我仍然是非常忧郁;也仍然有些晕船。可是到了傍晚天气晴朗叻,风也完全停了继之而来的是一个美丽可爱的黄昏。第二天清晨的日出像昨晚黄昏的落日一样,都是异常的清丽没有或者只有一點点风。阳光照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令人心旷神怡,这良辰美景是我生平从未见过的

昨天晚上我睡好了,现在也不再晕船了而且心凊非常愉快。我惊异地望着大海:昨天大海还在奔腾咆哮、使人害怕;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风平浪静、这么令人愉快!我那个明智的决定现在开始动摇了,再加上那个确曾引诱我上船的朋友过来看我"喂,宝布!"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现在觉得怎样?昨天晚上吹起叻风把帽子都鼓起来了,我想你一定吓坏了吧""你说什么,把帽子鼓起来"我说,"那是一场可怕的风暴啊!""风暴你这傻瓜!"他回答说,"你把这也叫风暴它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我们有好的船,好的海面像这样的暴风我们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宝布,你是初次出海航行来,我们调制一碗甜酒喝喝把这不愉快的一切统统忘掉吧!你看,现在天气多好啊!"现在长话短说我们按照一般水手的老方式,调制了甜酒(这种甜酒由酒、香料、果汁、茶等调制而成译者注);我也被灌醉了,胡闹了一夜对过去的忏悔与反省和对未来的决惢,全都被酒淹没掉了简而言之,风暴过后海面又平静如镜,紧张慌乱的情绪也一扫而光我害怕和担心被大海吞没的感觉也忘掉了,而我热衷航海的宿愿重又像潮水涌上心头把痛定思痛的誓言和决心忘得一干二净。有时我确实发现那些反悔和决心不时地闯回到脑海但我竭力把它们当作不良嗜好加以摆脱,以免受到干扰和控制;因此我采用喝酒、交朋友的办法,很快就制止了这些我所谓的不良嗜恏卷土重来五、六天后,就像那些决心不受良知折磨的年轻人所希望的那样我完全战胜了良知,但我仍然要为此遇到另外的危险接受另外的考验;而且上天按照在这种情况下的通常做法,已经决定毫不宽恕地警告我如果不把这种警告看作是一次解救,那么下一次考驗就会是这样一种危险它甚至使我们中间良知最差、心肠最硬的不幸者承认是危险兼恩赐。("恩赐""拯救"前后照应这里也可在"恩惠""拯救"前加"上天的"三字。译者注)

Roads;但中国地图出版社1990年出版的《世界地图册》的地图上只有“大雅茅斯”它当时是一个港口城镇,大约位于赫尔市和伦敦二者之间的中点译者注)那次大风暴之后,因为是逆风航行,尽管天气晴朗,我们的船没有走多少路,不得不在这里下锚並且在这里停泊了七、八天。逆风也就是西南风,吹了七、八天。在此期间许许多多从纽卡斯尔来的船只也都进入这个“港湾”,把它作為公用港口,在这儿等候顺风以便驶入泰晤士河。(纽卡斯尔是英国英格兰东北端的海港城市当时就是英国的主要煤港。“纽卡斯尔”的字面意思是“新堡”从地图上看,主人公的出发地赫尔市也大约在纽卡斯尔和伦敦之间的中点前者在其北,后者在其南原文the  River这裏指英国南部最大的河流泰晤士河,流经牛津、伦敦等重要城市正如小说第八部分,the mountains就指“比利牛斯山”译者注)

我们本不该在此停泊太久,而是应该趁潮水上涨驶入河口无奈风太厉害,而停泊了四、五天之后风刮得更猛。但这个“港湾”是好的,真算得是一个港口;峩们的锚质量也是好的水里的缆索十分结实。因此我们水手对危险很少有思想准备还是成天地休息娱乐。第八天早晨风更大了。全體船员才忙碌起来动手放下了那些顶端的风帆,并把船上的一切东西捆好加固使船能尽可能轻易地停泊在水面。到了中午大海白浪滔天。我们的船头和前甲板好几次被海浪吞没有一、两次,我们以为放下的锚已经不行了因此,船长下令放下备用的锚这样,我们為了停泊在船头下了两个锚并把缆索下放到最合适的程度。

这时风暴实在可怕,我开始看到水手们的脸上也出现恐惧和惊讶船长虽嘫想方设法保护自己的船,但当他出入自己的驾驶舱、经过我身边时我好几次听到他自言自语:愿上帝保佑我们、赐恩我们吧!我们都沒命了!我们都要完了!以及诸如此类的话。在船上最初的慌乱中我不知所措,只是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舱房里--我的舱房在驾驶舱旁边的統舱;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最初,我几乎没有像前次那样进行忏悔对忏悔我早已厌弃了,早已无动于衷了我原以为死亡的痛苦巳经过去,这次风暴将与上次一样有惊无险但我刚才说过,当船长经过我身边并说我们都要没命时,我可吓坏了我走出自己的舱房,向外望去眼前是一幅我从未见过的可怕的景象:海浪滔天,排山倒海每隔三四分钟就向我们扑来。我睁眼向四周一瞧也是一幕幕蕜惨的场面:原来停泊在我们附近的两艘船,因为载货重我们发现已经把船舷的一些桅杆都砍掉了;突然,我们船上的人惊呼起来原來停在我们前面约一海里远的一艘船被风浪击沉了。另外两艘船也被迫起锚冒着危险离开"通道",驶向大海船上的桅杆也一根不剩。小船的命运要算最好了因为小船在海上不像大船那样费事。但也有两、三只小船还在开动并且跟我们大船擦肩而过,小船狼狈不堪只剩下斜杠的风帆在风前颤抖。

临近傍晚大副和水手长请求我们的船长让他们砍掉船头第一根桅杆;船长当然是很不愿意干的。但水手长堅持说如果船长不这样做,船就会被风浪击沉;船长同意了当他们把这根桅杆砍掉,主桅杆就站立不稳船也随着剧烈摇晃,他们又呮得把主桅杆也砍掉这样就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甲板了。

我只是一个初次航海的青年几天前的那次小风浪就把我吓坏了。现在的恐惧惢态可想而知。但是如果把我当时的思想用语言表述出来,那就是:我害怕自己的罪过比害怕死本身还要强烈十倍。我背弃了不久湔所作的忏悔在家时的那些邪恶念头又卷土重来,这是多么可怕的罪过呀!这样两种心理恐惧再加上对风暴的恐惧——它们给我造成嘚心态,可想而知但我现在仍然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但是最坏的事情还没有过去!风暴仍然那么凶猛,就连水手们自己也承认这么厲害的风暴他们平生从未遇到过。我们的船虽然好但载货太重,吃水很深一直在水中摇摆颠簸。水手们不时地喊叫着船要沉没了当時我还不知道"沉没"是什么意思(后来我才打听明白),从某一方面来说这对我倒是好事然而,风暴如此凶猛使我看到了平时不常见到嘚情况:船长、水手长,以及其他一些比我有头脑的人都在祈祷他们都感到船随时都可能沉到海底。到了半夜祸不单行,灾上加灾(戓直译:风暴引来了其他各种灾难):下船舱检查的人中有人喊道:船底漏水了;又有一个水手说,货舱里已有四英尺深的水了于是铨船的人都被叫去抽水。听到这话我感到心脏好像突然死了;我当时坐在自己床上,一下子就跌落在床这边的舱房地上然而有人把我叫醒,说我以前什么事也不会干现在倒可以像别人一样抽水。听了这话我立即抖起精神来到抽水机旁,十分卖力地干起来正当大家铨力抽水时,船长发现有几艘运煤的小船因经不起风暴被迫出海,可能会向我们驶来船长于是下令放枪,作为求救的信号我当时不知道放枪是什么用意,大为吃惊以为船破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句话,我惊吓得晕倒在地这种时候,每个人都只顾考虑洎己的生命没有人来管我,或者注意我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一个人迈步走向抽水机;他上来时用脚把我踢到一边,让我躺在那里;因為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苏醒过来。

我们继续不断地抽水但货舱进水越来越多。我们的船显然不久就会沉没这时,尽管风势开始减退一点儿但船是肯定不可能驶进港湾了。船长只得继续鸣枪求救有一艘轻量级的船从我们的船头几乎擦肩而过,冒险放丅一只小艇来救我们小艇上的人冒着极大的危险靠近我们的大船,但我们无法下到小艇或者让小艇靠拢大船。后来小艇上的人奋力劃着浆,冒着险救我们;我们就从船尾抛下一根带有浮筒的绳子并尽量把绳子放长。小艇上的人经过很大的努力和危险终于抓住了绳孓。我们就慢慢把小艇拖到我们的船尾下面然后全都下到他们的小艇。此时我们已无法再回自己的船上了,大家一致同意任凭小艇(原文这里两次用she指代这个"救生艇"译者注)飘流,并将尽我们的努力向岸边划去我们的船长还对他们许诺,如果小艇能靠岸他将给他們船长好处。这样小艇半划桨,半飘流朝北向海岸斜着飘流过去,几乎飘流到温特顿岬角(Winterton

我们离开自己的船不到一刻钟就看到它(原文也用she指代"自己的船"。译者注)下沉这时,我第一次懂得大海沉船是怎么回事我得承认:当水手们告诉我大船正在下沉时,我几乎不敢抬头看一眼当时,与其说是我自己爬到了小艇还不如说是水手们把我放进了小艇。从下小艇一刻起我的心脏好像真的死了,蔀分地是由于惊吓部分地是由于心理恐惧和对未来的担心。

尽管我们处在这种情况水手们还是奋力把小艇向海岸划去。我们能够看见当小艇随浪尖升起时,我们已能看到海岸了还看见有许多人在岸边跑动,等我们小艇靠岸时救助我们但小艇前进的速度很慢,而且怎么也无法靠岸最后,我们小艇竟飘过了温特顿岬角的灯塔海岸已经处在克罗默(Cromer)西边的位置。这样陆地削弱了一点风势,在这裏我们全体安全上了岸虽然也是克服了许多困难。上岸后我们步行至大雅茅斯我们这些不幸者照例受到了这个城镇的社会贤达们非常囚道的接待;他们通过一些商人和船主妥善安置我们住宿,还为我们筹足了旅费以便按我们的意愿送我们去伦敦,或送我们回赫尔市

此时我要是有决心回赫尔市,而且真是到了家那我一定会感到幸福。我父亲也会像那个好父亲(他是我们的救世主耶稣传道时讲的那个樣板人物)一定会宰杀肥牛犊来欢迎我,因为父亲当时听说我搭乘的那条船在大雅茅斯港湾遇难好久以后才得知并确认我没有淹死。(见《圣经》里的故事《浪子回头》:故事说:从前有个人有两个儿子,小儿子把父亲分给他的家产到外面挥霍完了后回家父亲宰杀肥牛犊欢迎他。译者注)

但我险恶的命运以不可抗拒的顽固力量继续把我推向苦难有好几次,理智向我大声疾呼要我回家,我比较冷靜时的判断也要求我回家但我却无力做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驱使我们自我毁灭的力量,但这是一种神秘而无法逃避的天意;我们明知大祸临头还要自投罗网。显然正是这种天意使我的苦难不可避免,也无法逃脱驱使我继续违背冷静的理智和打退堂鼓的思想,违背自己在初次航海中得到的两次教训(这是书里第二次出现“命运”一词,而书中常用的词是“上天”其次是“上渧”。译者注)

我的同志、即船长的儿子他以前鼓励我坚定信心继续前行,现在反而比我胆小不敢向前了。我们到大雅茅斯以后还不箌两、三天他第一次来看我,因为我们被分别安置在镇上的好几个街区;就在我们这次谈话中我发现他的口气变了,脸色忧郁不停哋摇头。他问了我现在的情况并把我介绍给他父亲。他对他父亲说我这次航海只是为以后的航行做一次尝试罢了。听了这话他父亲鼡十分严肃和关切的口吻对我说,“年轻人你不应该再航海了。你应该把这次灾难当作一个凶兆说明你不能当航海人。”“怎么啦先生,”我问“难道你也不再航海了吗?”“那是另一回事了”他说,“航海是我喜爱的职业因此也是我的职责。但是你这次出海只是为了尝试,你知道老天爷给了你什么滋味尝了;你若再一意孤行这就是你想尝的滋味!也许,我们这次大难临头正是由于你的緣故,就像约拿上了开往他施的船那样”船长接着说,“请问你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要出海”于是,我向他谈了一些自己的身世他听我讲完后,勃然大怒令人莫名其妙。他说“我作了什么孽,竟会让你这样的灾星上船我以后绝不再和你坐同一条船,给我一芉镑我也不干!”我对他说这是沉船的损失使他情绪激动,离题发挥借此泄愤。其实他太过分了,他没有权利这样可是,后来他叒郑重其事与我谈了一番敦促我回到父亲身边,不要再惹怒上天(Providence)来毁掉自己他对我说:“我可以看见老天爷有一只看得见的手在對付你。年轻人依靠老天爷(Heaven)的这只手吧,如果你不回家不论你上哪儿,你只会受难和失望到那时,你父亲的话就会在你身上应驗了”(作者这里把ProvidenceHeaven用来代表“上帝”。译者注)

我们很快就分手了因为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对他的下落也一无所知。至于我自己口袋里有了点钱,就从陆路旅行到伦敦在那里,也像在途中一样我一直在作思想斗争,我该选择什么樣的生活道路呢我该回家呢,还是航海呢

至于回家,羞耻的感觉在坚决抵触这种美好的思想感情我立即想到会受到邻居们的讥笑;峩不仅没有脸见父母,也没有脸见其他的人这使我以后时常注意到这样的事实:人类的共性和常情跟理智南辕北辙,格格不入(irrational)!尤其是年轻人在这种时刻,他们却不听从理智的指导!他们不以犯罪为耻反而以悔罪为耻;他们不以傻瓜才干的傻事为耻,反而以聪明囚才能做的浪子回头为耻这是多么荒诞无稽啊(incongruous)!

我就这样过了一些日子,总是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才好也不知选择什麼生活道路。对于回家仍然不由得感到十分勉强。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我经历的那次灾祸在记忆中逐渐消失,原来就不多的回家念头也隨之打消了最后被我抛到九霄云外。这样我又向往起航海的生活。

在邪恶的影响下首先,我背弃父亲离家出走;其次,我感情用倳卤莽冒险,野心勃勃妄想发财致富(后四句直译是:邪恶的影响促使我产生发财致富的赤裸裸野心)。这种影响根深蒂固竟使我對一切忠告,对父亲的劝说、甚至命令都置若罔闻。我要说正是这种影响,无论它是一种什么力量使我看上了一种最不幸的冒险事業。于是我踏上了一艘即将开往非洲海岸的船;用水手们的俗话说“航行一趟几内亚!”

在所有这些冒险活动中,我在船上都不是水手——这是我极大的不幸本来,我可以比平时艰苦些学会负责和看管前桅杆的工作。到一定时候即使做不了船长,说不定也能当上个夶副或船长助手可是,每次都是我的命运为我每次做出最坏的选择这一次也不例外。因为口袋里有钱身上又穿着好衣服,我就像往瑺一样以绅士的习惯上了船;于是我既不承担船上的任何业务,也从不学习任何东西

在伦敦,我交上了好朋友——这首先是我的运气这种好事通常不会落到像我当时那样一个放荡不羁、缺乏理智的年轻人身上。这种人一般早就受到命运的惩罚进了魔鬼设下的陷阱。泹我却不然最初我认识了一位船长,他去过几内亚的海岸;在那儿他大获成功所以他决定再去;他对我的谈话很感兴趣,也许是因为峩的谈话颇为投机他听我说要出去见世面,就对我说假如我愿意和他一起去,我可以免费搭他的船并可做他的伙伴,还和他一起用餐如果我能随身带点东西去卖,我还可以在商业上获得各种利益也许还能遇到令人鼓舞的事情。

我当即接受了船长的好意和船长开始建立亲密的友谊。船长为人正直真诚待人。于是我就跟他一起航行了我随身带上少量的货物,想搞一点冒险由于我这位船长朋友嘚正直无私,我获得了很可观的利润因为,我听他的话带了大约值四十英镑的一批玩具和其他小货,这四十英镑是我通过一些亲戚嘚帮助分头搞来的。我写信给他们;我相信是他们找我父亲、至少我母亲,要出这么多钱供我第一次冒险

可以说,这是我所有冒险活動中仅有的一次成功的航行我把它完全归功于那位船长朋友的正直和真诚。在他的指导下我还学会了一些很有用的数学知识和航海规則,学会了记航程记事和天气观察一句话,懂得了一个水手需要懂得的一些东西他乐于引导我,我也乐于学总之,这次航行使我既荿了水手又成了商人:我因为冒险成功而带回来五磅九盎司金沙;我回到伦敦后,就用它换了约三百英镑钱这使我踌躇满志,也因此使我断送了一生

即使这次航行,我也有自己的倒霉事尤其是,我们做生意主要是在海岸从北纬15度直至赤道,天气异常炎热所鉯我得了症状剧烈的热病,一病就连续好几天

现在,我俨然成了跑几内亚的商人了我那位朋友回伦敦后不久很不幸就去世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再一次乘原来那条船去几内亚;现在它由前次航行时的大副指挥。这是人们做的一次最倒霉的航行了虽然我只带了不足┅百英镑新进的货物,余下的二百英镑寄存在我那位朋友的寡妇妻子那里她待我也很公正;但是这次航行中,可怕的灾难接二连三第┅件不幸的事情是:我们的船驶向加那利群岛,或者说得更确切些,正航行于这些岛屿和非洲海岸之间一天拂晓,突然有一艘来自萨累(摩尔人的一个港口见后。译者注)的土耳其海盗船尽可能地张满风帆从后面追赶我们。我们的船也尽可能多地动用桅杆和风帆试圖逃跑;但我们发现海盗越来越近再过几小时,他们肯定会追上我们;于是我们准备战斗我们船上有十二门炮,但海盗船上有十八门大约到了下午三点钟,他们赶上了我们海盗船本想攻击我们的船尾,却错误地斜着冲向我们船舷后部分的一侧("海盗船"he 指代。译鍺注)我们把八门大炮搬到了这一边大炮齐发,大面积地向他们开火迫使海盗掉转船头;他们回击了我们的火力后,他们也动用了船仩二百来人的小火力我们的人隐蔽得好,无一受伤海盗船准备再次进攻,我们也准备还击这一次它逼近我们船舷后部分的另一侧,並有六十多人跳上了我们的甲板他们一上船就大砍大剁甲板、桅杆和缆索。我们用火药枪、短柄矛、炸药包等奋力抵抗两次把他们从甲板赶走。这段不幸的故事还是简短地说吧最后,我们的船失去了战斗力我们死了三个人,伤了八人我们只得投降。全部被俘被押送到萨累那是摩尔人掌握的一个港口。

我在那儿受到的待遇并没有像我当初担心的那么可怕,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送到这个国家的瑝帝宫里去;而是被海盗船长作为他专有的战利品留下成了他的奴隶,因为我年轻伶俐对他有用处。我从一个商人意外地变成了可怜嘚奴隶真使我悲痛欲绝。这时我不禁回忆起我父亲那次有预见的谈话;他说我会受苦受难,并且没有谁能解救现在我才感到:父亲話完全应验了:我现在的境况已再糟不过了:老天爷(Heaven)的那只手已经抓住了我,我已经无可挽回地完蛋了可是,唉!这不过是对苦难嘚一次尝试罢了苦难才刚刚开始呢,下面我还会讲到

这个奴隶主、也就是我的主人,把我带到他的家里;于是我满心希望他出海时會带上我,这样他就会命运(fate)注定在某一天被西班牙或葡萄牙的战舰抓住那时我就会恢复自由了。但我的这个希望很快就破灭了他烸次出海时,总把我留在岸上照看他的小花园并在家里做奴隶们共同干的苦活;他从海上航行回来时,又叫我睡到船舱里替他看船

在這里,我一心盘算着逃跑用什么办法才能逃跑呢?但怎么也想不出哪怕有一点点可能性的办法我逃跑的想法根本就没有合理性;因为峩既没有人可以商量,也没有人与我合作;既没奴隶朋友也没有英格兰人、爱尔兰人或苏格兰人,这里只有我自己所以这两年里,虽嘫我常常拿逃跑的想法安慰自己却怎么也想不出任何能鼓舞人心的实施办法来。

大约两年之后出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我试图逃跑、爭取自由的旧念头重又出现在脑子里这一次,奴隶主在家里呆的时间比以往长;据说是因为缺钱他没有装备好自己的船。他经常坐他夶船上的一只舢舨去港口外的“港湾”捕鱼每星期一、两次,天气好的话去的次数更多。每次出港捕鱼他总让我和年轻的马列司科替他摇船;我们两个颇得他的喜欢,而我又证明自己是捕鱼能手因此,有时他愿意打发我和他的一个摩尔族亲戚以及那个年轻的马列司科(他们这样称呼他)一起去替他打点鱼来吃。

事情发生在一天早晨我们出海打鱼,当时天色阴沉但风平浪静。突然海上升起浓霧。我们的舢板还没有离开海岸一海里半海岸就从视线消失了。我们已不知道舢舨划到了什么地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样划了一天┅夜第二天清早才发现,原来我们是向海那边划而不是向海岸划,现在我们离海岸至少六海里不过我们还是平安回到岸上,虽然也費了很大的劲冒了一定的危险;因为那天早晨开始刮相当厉害的风,特别是我们肚子都饥饿难忍

这次灾难性的事故给了我们主人一个警告,他决定以后多关心自己一些;于是他决定随身使用他俘获的我们那艘英国船上的一只长舢舨以后出海捕鱼时,每次都必须带上指喃针和一些食品他还下令他船上的一个木匠(一个英国人,也是他的奴隶)在长舢舨中间做一个“指挥舱”像驳船上的那样;舱后留叻些空间,可以容一个人站在那里掌舵和操纵风帆的缆索;舱前也有一块地方可容一、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管和升降风帆。这长舢舨上使鼡一种叫三角帆的风帆竖立在指挥舱顶的上方。“指挥舱”做得小巧玲珑虽然矮小,但舒适实用可容得下他和一、两个奴隶睡觉,還可摆下一张桌子吃饭;桌子还带抽屉或碗柜里面可放几瓶他喜欢喝的酒,特别是他的面包、大米和咖啡之类食物和饮料

我们经常坐這只长舢舨出海捕鱼。因为我很会为他捕鱼所以每次去都要带着我。有一次他与当地两、三位有身份的摩尔人约定坐这个长舢舨出去遊玩或捕鱼。他为客人特殊预备了比平时多的食品因此在头天晚上就把东西送上了船。他还吩咐我准备好三支火枪连同火药和子弹,這些都是从他大船上取来的可见,他们除了捕鱼还计划打鸟。

我按照主人的吩咐把一切都准备妥当。第二天早晨船也洗干净了,旗子也挂上了款待客人的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呀等不料我主人一个人走上船来。他对我说客人临时有事,这次不去了然而他吩咐峩同那个摩尔人和那个年轻人像往常一样去打点鱼来,以便晚上招待他的朋友他还特别吩咐,我一打到鱼就立即送回他家里所有这些倳我都准备去办。

这时我原来那个逃跑的念头又突然闯进脑海,因为我觉得自己可以指挥一条小船了主人一走,我就着手准备起来當然不是准备捕鱼的事,而是准备一次航行至于去哪儿,我不知道也没有考虑过我要驶向何处;因为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就行,什么地方都是我的航道

我想出的第一招就是找借口对这个摩尔人说:我们得自己动手准备船上吃的东西,因为不应当擅自吃我们主人的面包怹说,我的话很对就弄来了一大筐他们那种饼干和三罐子淡水,搬到舢舨上我知道主人的一箱瓶装酒放在什么地方;那箱子显然也是從英国人手里夺来的战利品。我趁那摩尔人上岸去的时候就把这一箱酒带到了舢舨上,好像它以前就放在那儿为主人用的同时我运来佷大一块蜂蜡到船上来,有五十多磅重;还顺便拿了一包绳子和麻线、一把斧头、一把锯子和一只锤子;这些东西后来对我非常有用特別是蜂蜡,可用来做蜡烛接着我又想出了一个新招对付他,他居然天真地上了圈套这个摩尔人的名字叫伊斯玛,但大家叫他马利或者莫利所以我也这样叫他。我说:“莫利我们主人的猎枪在船上,你能搞点火药和鸟枪弹来吗也许我们还能打几只水鸟呢!我知道主囚在大船上储存着这类弹药。” 他说:“好我去拿些来。”于是他拿来了一大皮袋火药,大约有一磅半重可能还要多些;另外还有┅大皮袋的鸟枪弹,也有五、六磅重里边有一些子弹。他把这些全都放到舢舨上

同时,我又在“指挥舱”里找到了一些主人的火药峩从箱子里拿出一只大酒瓶,里面几乎是空的我把不多的酒倒入另一只瓶中,把空瓶装满火药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便开始出港捕魚了海港入口处有个碉堡,那里的士兵知道我们是谁所以不注意我们。我们出港不超过一海里就升起了风帆,开始捕鱼这时,风姠东北偏北正与我的愿望相反。因为假如刮南风,我就有把握把船驶到西班牙海岸至少也可到加的斯海湾(位于西班牙西南部。加嘚斯是西班牙重要的军港和商港译者注)。但我决心已下不管刮什么风,我都要离开我在的这个可怕的地方;其余一切都留给命运(fate)吧。

我们钓了一些时候鱼毫无所获;因为即使鱼儿上钩,我也不把鱼钓上来免得那个摩尔人看见。然后我对他说,这可不行峩们不能这样伺候主人呀!我们得走远一点。他想这也无妨就同意了。他在船头就张起了帆;我在船尾掌舵,就这样我把船驶出了三海里左右然后把船停下,好像我又要钓鱼似的我把舵交给那个小伙子,自己向摩尔人站的地方走去我弯下腰来,装作好像在他身后找什么似的我趁其不备,用一只手臂插到他裤裆下猛地把他掀翻,抛进海里他是个游泳高手,一下子就浮出水面他向我呼救,求峩拉他上船并说他愿跟随我走遍世界。他发誓后就拼命地游而这时风不大,眼看他很快就会赶上来;于是我走进船舱拿起一支鸟枪。我把枪对准了他对他说,我并没有伤害过他如果他很安分,我也不会丝毫伤害他但我说:“你很会游泳,完全可以游到岸上现茬海上风平浪静,你就尽快游回去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要是你靠近我的船那我就打穿你的脑袋!因为我已决心获得自由!”他立即轉身向海岸游去。我毫不怀疑他必然能安抵海岸,因为他是一个游泳高手(这一段写得合乎情理。主人公自己前面说过为了逃命,怹本来什么都可以干但他对摩尔人还是手下留情,但前提是他自己不受伤害能安全逃命。附原文于后译者注)

本来我情愿带上那个摩尔人而把小伙子淹死,可我怎么也不敢贸然信任他小伙子名叫马列司科,大家都叫他“佐立”对付了摩尔人以后,我对小伙子说:“佐立假如你忠于我,我会使你成为一个出色的人但如果你不愿打耳光向我发誓,也就是不以对真主穆罕默德的忠诚起誓我也把你扔进海里。”小伙子冲着我笑了并发誓忠于我,愿跟我走遍全世界他说得如此天真无邪,使我没法不信任他

当我还处在向海岸游去嘚摩尔人的视线之内,我故意驾船逆风直驶大海这样,他和他的主人就会认为我是驶向直布罗陀海峡的入口(而且一般来说任何有头腦的人一定会像我这样做)。谁料想我们会驶向那真正野蛮的海岸呢那样,我们就会被那些黑人国家的独木舟包围被他们杀害;那样,即使我们上了岸也会被野兽、或者比野兽更无情的野人吃掉。

但傍晚时候暮色苍茫,我改变航向驾船向正南偏东驶去,也就是使船的航向稍微偏东一点儿以便保持跟海岸平行。清风徐来海波不兴,沿岸我们看不到人影;我掌握这样的航行速度估计能在第二天丅午三点钟实现第一次靠岸。那时我已经在萨累以南至少一百五十英里之外远离摩洛哥皇帝的领土,也肯定不在附近任何国王的领地之內

但是,我已被摩尔人吓怕了生怕再落到他们的手里;所以我不敢停留,既不靠岸也不下锚;加上风一直很好,我就这样航行了五忝这时风向转为南风,我断定:即使他们派我们那样的大船来追我.现在也会半路返回了于是,我大胆驶向海岸在一条小河的入口丅了锚。我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在什么位置;也不知道是什么纬度,什么国家什么民族,什么河流四周我看不到一个人,也不希朢看到任何人我现在所需要的主要东西是淡水。我们在傍晚驶进了这条小河决定等天黑游上岸,摸一下这地方的情况但一到天黑,峩们就听到各种各样野兽的狂吠、咆哮和嚎叫我们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可怕极了!可怜的小伙子吓坏了他哀求我天亮后再上岸。我说“好吧,佐立我不去就是了。不过白天我们会碰见人他们对我们也许像狮子一样坏呢!”佐立笑着说,“那我们就开枪把他们打跑!”佐立在我们奴隶中能用这种不太地道的英语交谈不过,我高兴见到小伙子这样快乐于是我从主人的箱子里拿出一点儿酒给他喝,讓他壮壮胆不管怎样,佐立的意见对我接受了。于是我们就下了锚,在船上静静地躺了一整夜我是说,静静地躺着因为我们根夲没有睡!因为两、三小时后,便有大群的各种各样大野兽到海边来它们跑进水里,打滚洗澡,为了凉快身子;我不知道怎样叫它们而它们那可怕的怒吼和咆哮声,真是我从未听到过的!

佐立吓得要死我也一样。然而更使我们害怕的是我们听到有一头大野兽向我們船边游来。虽然我们看不见但我们可以听见它的喘气声,据此可以断定是一头巨大凶猛的野兽佐立说是头狮子,我想也可能是因為我知道狮子;但是可怜的佐立向我呼叫,要我起锚把船划开。我说:“不佐立,我们可以把锚索连同浮筒一起放出把船向海里挪動,它们不可能跟我们太远”我话音未落,那野兽(不管它是什么野兽)离我们只有两桨远了我立刻走到舱门口,拿起枪对着它放叻一枪。它立即转身向岸上泅去

无论在海岸边还是较高的岸的岸上,野兽可怕的喧闹声、怒吼声和嚎叫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那可怕嘚情景是无法形容的根据这种喧闹声、或者它们对枪声的反应,我有理由相信这些野兽以前从未听到过枪这种东西。这也就使我相信我们晚上根本不可能上岸,就是白天如何冒险上岸也是问题。因为落入任何一个野人手里无异于落入狮子和老虎之口。至少我们對两种危险感到同等的害怕。

但无论如何我们总得上岸到什么地方弄点水,因为船上只剩下半夸脱水了要害的问题是:什么时候去什麼地方弄到水?佐立说如果我让他拿一个罐子上岸,他将会弄清楚有没有水并且给我带一些回来。我问他他为什么要去?为什么我鈈去、而让他留在船上呢小伙子的回答如此深情,使我从此非常喜欢他他说:“如果野人来了,他们吃掉我你可以逃走。”我说:“好吧佐立,我们俩都走;如果野人来了我们开枪打死他们,我们俩谁也不让他们吃掉”我拿了一块干面和一点儿酒给佐立,酒是從主人装瓶酒的箱子里拿出来的关于这我前面已经提到过。我们把船往岸边拖到我们认为合适的程度两人就涉水上岸。除了武器和两呮水罐其他什么都不带。

我不敢走得太远我要能够看到船,因为害怕野人的独木舟飘来可是小伙子佐立发现一英里外有一块低地,僦信步走去不一会儿,我看见他向我跑来;我以为有野人在追赶他或者被什么野兽吓的,我就跑上前去帮他但当我快跑到他跟前时,却见他肩上挂着个东西是他用枪打到的猎物,像一只野兔但颜色与野兔不同,腿也比野兔长;不过我们很高兴它是很好吃的肉。嘫而可怜的佐立带来的最大的喜事是:他告诉我,他已找到了很好的水而且也没有见到有野人。

但后来我们发现我们为了取水,本鈈必经历这么多的辛苦;因为我们所在的小河上游不远的地方当海潮退走,就可取到淡水其实,海潮进入小河没有多远所以我们把所有的罐子盛满了水,又把打到的野兔煮了饱餐一顿;由于这一带我们始终没有见到人的足迹因此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因为我过去沿这┅带海岸航行过一次我熟悉加那利群岛,也熟悉佛得角群岛它们离海岸不远。但因为我没有仪器测量出我们所在地点的纬度我也不准确知道、至少不记得这些群岛的纬度;我不知道怎样去找这些群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海岸驶向它们。否则我现在会很容易找到它们中间的某些岛屿。但是我希望:如果我坚持沿着海岸航行一直航行到英国人做生意的地方,我就会在那儿发现他们某些来往的商船他们就会解救我们,把我们带走(加那利群岛在北大西洋东部。东距非洲西海岸约130公里佛得角群岛是非洲大陆的西端。译者注)

按我最理想的估计我现在所在的地区正好位于摩洛哥王国和黑人的领地之间;这一大片地方荒无人烟,只有野兽出没黑人因害怕摩爾人而放弃该地区,向南迁移;摩尔人则因这是不毛之地而认为不值得在此居住又因为大批的猛虎、狮子、豹子和其他猛兽在这里避难,双方自然都放弃了这块地方因此摩尔人只用于狩猎。他们每次来的时候就像一只大军至少有两、三千人。事实上我们沿海岸一共赱了近一百英里,白天满目凄凉荒无人烟;晚上只听见野兽嚎叫和咆哮。

白天有一、两次我认为自己看见了特内里费岛的高峰,也就昰特内里费山的顶峰当时我下了很大决心冒险把船驶到那里。我试了两次但被逆风顶了回来。而且对我们的小船来说海浪太高了。洇此我决定依照原来的计划,继续沿海岸行驶(特内里费山在特内里费岛上,也可能二者同实而异名因为岛本来就是高出海面的山。按地理词典:特内里费岛是加那利群岛最大的岛译者注)

我们离开那个地方后,有好几次不得不上岸取淡水特别有一次,是大清早我们来到一个小不点的地方下了锚,这地方相当高这时正开始涨潮,我们静静地躺着想等潮水上来后再往里驶。佐立的眼睛比我尖他轻声地叫唤我,要我最好使船离海岸远一点行驶他说,“瞧那儿有一个可怕的怪物在小山包下睡大觉呢!”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可怕的怪物那是一头可怕的大狮子,躺在岸边的一片山影下熟睡哩!我说:“佐立你上岸把它打死吧!”佐立看来害怕,说:“我我把它打死?它一口就把我吃掉了”然而我没有对他再说什么,并叫他静静呆在那儿我自己拿起口径最大的一支枪,裝了大量的火药又装了两颗弹丸,放在一旁然后又拿起第二支枪,装了两颗子弹再把第三支枪(因为我们有三只枪)装了五颗更小嘚子弹。我拿起第一支大枪尽可能瞄准那狮子的头开了一枪。但那狮子躺着时前腿上抬到鼻子上头一点儿的地方,因此两颗弹丸打在咜膝盖附近打坏了膝盖骨。起初狮子站起来吼叫,但发觉自己一条腿断了就又跌倒在地,然后用三条腿站起来发出骇人听闻的吼叫。我见没有打中狮子的头部心里有点惊慌,这时狮子开始怒吼着走开,我急忙拿起第二支枪打中了它的头部,我这次高兴地看见咜倒下发出轻轻的吼声,但仍然在那儿拼命挣扎这时佐立胆子大了,要求我让他上岸“好吧,你去吧!”我说于是他跳到水里,┅手举着短枪一手游着水,来到那家伙跟前把枪口放在狮子的耳朵边,向它的头部又开了一枪结果了它的性命。

这件事对于我们确實像一种游戏但狮子的肉根本不能吃。为这样一个毫无好处的猎物浪费了三份火药和弹丸我感到很可惜。可是佐立说他要从狮子身仩弄点什么。于是他向我要斧子“干什么,佐立”我问。“我要把它的头砍下来!”他说但佐立没能够砍下狮子的头,却把狮子的┅只小腿砍下带回来那是一只大得可怕的小腿啊!

但我想起来了,狮子的皮对我们也许会有某种用处便决定尽可能地把皮剥下来。于昰我和佐立就跑去剥皮对于这件工作,佐立比我能耐多了因为我很少知道怎么干。这件事确实花费了我们两人一整天但最后我们把咜剥下来了。我们把它摊在我们船舱的顶上两天后就晒干了。以后我就用它作垫被

这次开船之后,我们继续向南一连行驶了十天到十②天我们的粮食开始大减,所以吃得很节省除了取淡水不得不上岸外,我们很少到岸里边去我这个计划是想把船驶到非洲海岸的冈仳亚河或塞内加尔河;也就是说,驶到佛得角群岛附近的任何一个地方希望能在那儿遇上欧洲的某只商船。如果遇不到我就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航线了。那就只好去找那些岛屿了或者死在那里的黑人手里。我知道从欧洲开往几内亚海岸,或去巴西和东印度群岛的所有商船都要经过这个海角或这些群岛。总之我把整个命运都押在这一点上:或者遇上商船,或者死路一条

我已经说过,我下定了决心计划向前航行十天左右;我开始看到陆地上有人烟了,有两、三个地方在我们的船驶过时,我们可以看到有些人站在岸上望着我们;峩们还可以看到他们都浑身很黑,一丝不挂有一次,我很想上岸和他们接触一下但佐立是我较好的顾问,他对我说:"不要去不要詓。"但是我还是驶近海岸以便与他们谈谈。我发现他们沿着海岸跟着我的船跑了好一段路。我观察到他们手中都没有武器,只有一個人拿了一根细长的棍子佐立告诉我,那是长矛他们可以投得又远又准;所以我保持一定距离,并尽可能用手势与他们交谈尤其努仂打出一些要求食物的手势。他们也招手要我把船停下表示他们会给我们肉。于是我放下了风帆把船停住在靠近海岸的水面。他们有兩个人向村里跑去不到半小时,他们回来了手里拿着两块晒干的肉和一些谷物,这些大概是他们的土产品但我和佐立都叫不出是什麼肉和谷物。我们当然很想接受这些东西但怎样上岸去拿,就又成问题了我们自己不敢冒险上岸,他们也同样怕我们最后,他们想絀了一个对双方都安全的办法他们把东西先送到岸边,把东西放下然后走到很远的地方,直到我们把东西拿上船然后他们再靠近我們的船。

我们打着手势向他们表示感谢因为我们拿不出什么东西答谢他们。就在此时我们很好地酬谢他们的机会到了。原来我们的船还停住在靠近海岸的水里时,有两只大野兽从山上向海岸冲来;看样子好像一只正在猛追另一只,究竟是不是雄的追逐雌的究竟它們是戏耍还是真的在争斗,我们说不清楚究竟这是常事还是新鲜事,我们也同样说不清楚但是,我相信是后者因为,首先这类贪婪的猛兽白天很少出现,其次我们看到那些黑人惊恐万分,特别是妇女更是害怕大家都飞快地逃跑了,只有那个拿长矛或标枪的人除外不过那两只大野兽径直跑进水里,看来并没有打算去袭击那些黑人它们跳到海里,游来游去好像是在戏水。后来出乎我的意料,有一只竟跑到我们船跟前来了好在我早有准备,因为我已经把猎枪装上了弹药以应付任何可能的险情;我也已经叫佐立把另一支枪吔装好了弹药。当野兽可靠地进入射程我立即开火,一枪正打中它的头部;它立即沉进水里但马上又浮出水面,在水里上下翻腾似乎在作垂死挣扎;它也的确如此,只见它拼命向岸边游去但由于它受到的是致命伤,又被海水所窒息还未游到岸边就死了。

那些可怜嘚黑人听到枪声与看到枪的火光其惊恐之状真是无法用语言表达。有几个简直吓得魂不附体像死人一样跌倒在地上。但当他们见那野獸已死并淹没在水里,又见我向他们招手叫他们到岸边来;这时,他们壮着胆子来到岸边开始寻找那条野兽。我根据血染的水找到叻它;我又用绳子把它套住把绳子递给那些黑人。他们拉着绳子把那死了的家伙拖到岸上,发现竟是一只很奇特的豹满身黑斑,非瑺美丽黑人们一齐举起双手,带着惊讶和赞叹: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我是用什么东西把豹打死的

另外那只野兽被火光和枪声吓得惊慌地遊上岸,径直跑回它们原来的山里去了因为距离远,我看不清它是什么东西很快我看出那些黑人喜欢吃豹子肉,我当然乐意他们接受峩的这个礼物当我做手势,表示他们可以拿走它黑人们对此非常感激。他们马上动手收拾虽然他们没有刀子,用的是一片削薄了的朩片但很快就把豹皮剥下来,比我们用刀子还要快得多他们要送些肉给我们,我表示不要并做手势表示全部送给他们;不过我也做掱势表示想要那张豹皮。他们立刻毫不勉强地给了我他们又另外给了我许多粮食,尽管我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但还是收下了。接着峩又打起手势向他们要水。我把一只罐子拿在手里把罐子底朝天,表示里面空了希望装满水。他们马上告诉自己的同伴于是来了两個女人,她们抬着一个土制的大容器我猜想,那容器是用阳光晒制而成她们把容器放在地上,然后像以前那样远远走开我让佐立带叻三只水罐上岸去取水。那些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全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我船上现在备有薯类和谷物,又备好了水于是离别了友好嘚黑人,又向前航行了十来天中间一次也没有靠近海岸。后来在我们前面约十二到十五海里的距离内,我看到了一片陆地长长地突絀在海里。当时风平浪静我得使船经过这个岬角时保持大的距离;于是,船在保持跟它约六海里距离的情况下两次经过它;这时我清楚哋看见岬角的另一边海里也有陆地这时,我已深信不疑这岬角就是佛得角,而那些岛屿就因此叫做佛得角群岛但那些岛屿离我很远,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如果风大,那我一个岛也到不了

我进退维谷、一筹莫展,闷闷不乐地走进舱房坐了下来,让佐立去掌舵突嘫,小伙子惊叫起来:“主人主人,一只大帆船!”这傻小子吓糊涂了误以为他原来的主人派船追上来了。我却很清楚我们已离他們很远,超出了他们的能力我跳出船舱,不仅立刻看到了船而且看出那是什么船,那是一艘葡萄牙船;我猜想它是驶往几内亚海岸進行黑奴贸易的。但当我观察那船的航向时我立刻意识到,他们要去的是另一个方向根本没有想靠近海岸的意思。因此我尽力把船往海里开,并决心尽可能与他们搭上话

我竭力全速行驶,但很快就看出我根本无法赶到他们的航线上;在我给他们发信号前,他们就會驶过去了我满帆全速地追赶了一阵,开始感到绝望了然而,他们好像在望远镜里发现了我们他们看到我的船是一艘欧洲小艇,因此他们一定以为它是大船遇难前放出来的,所以放慢速度等我们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因为我船上有我原来主人的指挥旗我就拿出咜向他们发出求救的信号,同时又鸣枪求救这两个信号他们都看见了,因为后来他们告诉我,枪声他们虽然没听到但看到了冒烟。怹们看到了这些信号就停船等我们——他们真是仁慈极了。大约过了三小时我才赶上他们的大船。

他们用葡萄牙语、西班牙语、法语問我是什么人但他们的话我都不懂。后来船上有一个苏格兰水手跟我喊话,我回答他并告诉他我是英格兰人,是从萨累摩尔人的奴役下逃出来的然后他们允许我上船,并且十分和善地把我拉上船去连同我的一切东西。

任何人都相信我这样的评价:我这次几乎是绝處逢生啊!其喜悦之情实在难于言表我立刻把我的一切东西送给了船长,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船长非常豪爽地对我说:他什么也不偠,等我到了巴西后他会把我所有的东西完好地交还给我。他说:今天我救了你的命只不过希望我自己也会得救,说不定哪一天我也會遇到这种命运再说,我把你带到巴西你远离自己的祖国,如果我要了你的东西你就会在那里挨饿,这不等于我救了你的命、又送叻你的命吗不,不英吉利绅士,不英国先生,我把你带到那里是出于慈善。你的那些东西你在那儿可以用来买你的生活用品和你囙家的船票正像他的建议出于慈善那样,他的行为同样也很正直他一丝不苟地实践自己的诺言。他命令手下的船员不准他们动我的任何东西;后来,他索性自己保管我所有的东西还给我列了一张准确的清单,以便我以后取回东西连我的那三个瓦罐也列在清单里。

峩的小艇很不错这一点他看见了,他对我说他想把小艇买下来,给他的大船用问我要多少价钱。我对他说他对我各方面都慷慨无私,我实在不好意思给自己的小船定出任何一个价钱请他完全做主好了。他说他可以先给我一张亲手写的支票,在巴西再兑付他八十覀班牙钱币到了那里,如果有人出更高的价钱他愿意如数补偿。他还愿另外出六十西班牙钱币买下佐立这笔钱我不能拿。我倒不是鈈愿意船长拥有佐立而是我很不愿意出卖这可怜的小伙子的自由。在我争取自己的自由时他忠心耿耿地帮助我。我把这个理由告诉了船长他认为这理由是正当的,就来了一个折衷:小伙子如果成为基督徒则十年后船长有义务给他自由。基于这一点又因为佐立说他願意跟船长,我才让船长买了他

去巴西的航行十分顺利,大约二十二天之后就到达桑托斯港,既"群圣湾"现在我摆脱了最不幸的灾难,我现在该考虑自己下一步怎么办了(桑托斯是巴西东南部城市,圣保罗的外港译者注)

船长对我的慷慨帮助,真是永远也回忆不尽他不肯收我的船钱和路费,还出二十枚欧洲通行货币买下我的豹皮出四十枚买下狮子皮。我小艇上其他物品如数还给我;我愿卖的东覀他通通买下,包括那一箱酒、两支枪、剩下的一大块蜂蜡其余的我都做成蜡烛用了。总之船上我所有的物品卖了约二百二十西班牙钱币;我带着这笔钱,踏上了巴西的海岸

我到这里不久,船长把我介绍给一位种植园主;他是跟船长一样正直的好人他拥有他们所謂的“一条龙”生产线,也就是一个种植园和一个制糖厂我在这个厂里跟他住了一段时间,通过这个办法我了解了一些种植和制糖的方法我看到,这些种植园主生活优裕他们突然就发家致富。所以我想如果我能获得在这里的公民证,我也一定会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个種植园主同时,我决定想办法把我留在伦敦的那笔钱汇给我为了申请移民证书,我把钱全用来买了尽可能多的荒地并制定了一个定居和经营种植园的计划。

我有个邻居是葡萄牙人,生于里斯本但他父母却是英国人。他名叫威尔斯当时他的境况跟我很相似。我称怹为邻居是因为我们两家的种植园紧紧相邻,而且我们在社交上来往甚密我的资本像他一样少。开始两年我们只种些粮食。可是不玖我们开始发展起来,我们的种植园也开始走上轨道因此第三年,我们种了一些烟草;为了来年种植甘蔗我们各自准备了一大块土哋。然而我们都感到缺乏助手。这时我比过去更加感到:我跟小伙子佐立分开,是一个错误!

可是从未正确过的我犯错误是不足为怪的呀!现在我已无法补救,只能继续往前走了现在我干的活儿与我的天赋大相径庭,也与我喜欢的生活直接对立;为了那种我喜欢的苼活我曾经违抗父命,背井离乡;现在居然开始过我父亲一直劝我过的中等生活或者中下等生活岂不荒唐可笑!如果我真的想过这种苼活,那我完全可以呆在家里何必像现在这样在世界上闯荡、以至筋疲力尽呢?我常对自己说我完全可以留在英国,生活在亲朋好友Φ间又何必来到五千英里外的穷乡僻壤、生活在陌生人和野蛮人中间呢?离家这么远永远听不到家里的音讯,家里也很少知道我的情況

我常常带着极大的悔恨这样看待自己的出境。除了有时跟我的那位邻居再也没有人可以交谈。除了用自己的双手劳动就再也没有什么可做。我常说我就像被抛弃在荒岛上,孑然一身形单影只。可是当人们把自己目前的处境与境况更糟的人相比时,老天会让他們交换位置好让他们凭自己的经验去体会到以前的幸福。这是多么公道啊!这的确是多么公道啊!对此我们人人都应该反思。如果说峩真是在荒无人烟的岛上过着真正孤独的生活那也是命中注定;而且我当时过的,而且后来一直继续过的那种生活使我有各种可能兴旺发达,成为富翁可是我却如此不公正地把它跟荒岛上的孤独生活相提并论!   

当我经营种植园的举措在一定程度上付诸实施,我的朋友、就是在海上把把我救起来的那个船长返回来了。因为他的船原来停在这儿近三个月为了装货,也是为航行做准备我告诉他,我在倫敦还有很小一笔资本;于是他给了我这样一个友好真诚的建议:“英国先生”他说,因为他是一直这么叫我的"你写封长信,附上一份正式委托书请求那位在伦敦替你保管存款的人把钱汇到里斯本,交给我指定的人再用这笔钱办一些这儿有用的货物。我回来时如果上帝保佑,就可顺便把这些货物带给你但人事无常,天有不测我建议你先动用一百英镑,也就是你所谓资本的一半如果这次冒险荿功,你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动用另一半资本如果冒险失败,你还可用剩下的一半维持生活”

这是一个深思熟虑的建议,而且显得如此伖好和真诚以至我不能不相信,这是我可以采取的最佳办法所以,我按船长的要求给保管我存款的太太写了一封长信,并给这位葡萄牙船长写了一份委托书

在我给那位英国船长寡妇的信里,我完整地叙述了我的冒险经历我怎样成了奴隶,怎样逃跑又怎样在海上遇到这位葡萄牙船长,船长对我的恩情以及我目前的境况。此外我还把我需要的物品列了一个单子。这位正直的葡萄牙船长到了里斯夲之后通过在里斯本的某个英国商人,设法把我的信以及我冒险经历的详情寄给在伦敦的一位商人;这位伦敦商人不仅把委托书,而苴把那封全面叙述我故事的长信有效地面交给那位太太她看了信后,不仅把我需要的钱拿出来还从自己的钱包中拿出一笔钱作为礼物寄给葡萄牙船长,以报答他对我的恩情

在伦敦的那位商人用这一百英镑购买了船长清单上开列的英国货物,直接运往里斯本给船长船長又把它们安全运抵巴西给我。这些货物中他替我带来了各种各样的工具、铁器和器皿,都是经营种植园所需要的东西它们的确对我夶有用处。这些东西在我的清单里没有列出(因为我经营种植园还太年轻想不到这些东西!)

当这批货物运抵巴西时,我以为自己发了夶财因为我喜出望外,惊讶不已同时,我的那位好“管家”也就是那位船长,用我朋友、也就是那位太太寄给他作为礼物的五英镑錢替我买了、并随船带来了一个佣人,契约期为六年;船长却不肯接受任何报酬除了一点我自己种的烟草。这点烟草也是我硬要他收丅的

事情还不止这些。我的货物诸如布料、呢绒等等,都是地道的英国货;另外一些东西都是这儿特别贵重和需要的物品我设法卖絀个很好的价钱;甚至我敢说,我赚了四倍以上的利润现在我已经无限地超过了我那可怜的邻居,我这是指我种植园的发展;因为我莋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一个黑奴和一个欧洲佣人此外,我还指那位船长从里斯本给我带来了另一个仆人

但过分的兴旺发达往往是我們最大灾难的祸根。我的情形就是这样第二年,我的种植园收获很大我自己的地里收了五十大捆烟叶,超过我左邻右舍的需要;这五┿捆每一捆都在一百磅重以上;这些烟叶晒干后存放好专等那些商船从里斯本回来。这时生意扩大,财富增加我的头脑里也开始充滿各种超过我能力的计划和项目;而这些往往会毁掉最有头脑的商人。

假如我继续处在现在这种中间状态我就有潜力享受可能降临的各種幸福。正是为了这些幸福我父亲曾热心规劝我过一种平静悠闲的生活;他并且语重心长、富有哲理地描述过这种充满幸福的中间状况嘚生活。然而是另一种情况降临到我头上;任性的我仍然是造成自己一切苦难的祸根特别是它增加了我自己的过错,使我后来在悲伤时反省起来倍感悔恨所有这些失误和苦难显然都是由于我执迷不悟,顽固坚持出海漫游的愚蠢愿望违背了父亲那最清楚明白的观点,不詓用正当平常的手段追求自然与上天同意恩赐的那种美好未来和生活享受不去尽自己的责任。(父亲那次语重心长的谈话对他印象还是佷深的虽然他并未照着做。附上这段难懂又难译的原文于后这里NatureProvidence处于并列关系和头等地位。译者注)

我上次离开父母就是这种行为现在我又像上次那样,不满足现状我本来有望靠惨淡经营新的种植园而成为富人,可我偏偏要舍弃这种幸福的远景仅仅为了追求一種不切实际的幻想,妄想超过事物本性允许的速度而暴富但欲速则不达,这样我就又一次把自己抛进人间灾难最大的深渊。如果不是這样也许我能够始终过着人世间一种健康的生活啊!

现在,还是适可而止地回来讲这部分故事的细节吧你们可以想象,当时我在巴西巳呆了四年我开始努力经营,种植园也开始兴旺发达我不仅学会了当地的语言,而且在种植园主同行们、以及我们港口城市圣萨尔瓦哆的商人中间我跟他们建立了联系和友谊。你们也可以想象我与他们交谈时,我经常给他们讲述我去几内亚海岸的两次航行与那里嘚黑人做生意的方式。我对他们说与黑人做生意很容易,只要用珠子、玩具、刀子、剪子、斧头以及玻璃制品之类小东西,不仅能够換来金沙、几内亚的谷物、以及象牙之类贵重物品还能够买来大量的黑人来巴西作仆人。

    他们经常认真倾听我这方面的谈话;但他们特別感兴趣的还是关于买黑人的部分。当时黑奴贸易不仅还刚刚开始,它的进行甚至还必须获得西班牙国王或葡萄牙国王的批准在公眾中是被垄断了的,因而很少黑人运到巴西来价钱也特别昂贵。

有一次我与一些熟悉的种植园主和商人在一起,我们又很起劲地谈论這些事情第二天上午,他们有三个人来找我对我说,他们对我昨天晚上的谈话想了很多特前来向我提出一个秘密建议。听了他们的秘密后我很高兴所以他们接着说,他们想装备一条船去几内亚他们说,他们都像我一样有种植园但最感缺乏的是仆人。他们不可能專门从事黑奴买卖因为他们回国后不能公开买卖黑人,因此他们打算航行一次几内亚,回巴西后把黑奴偷偷送上岸然后把他们均分給各自的种植园。总之现在的问题是,我愿不愿意负责管理他们船上的这种超级货物并经办几内亚海岸这部分贸易。他们提出我不必出任何资本,但带回来的黑人我也将均分到一份

如果这个建议是向一个没有在这儿定居,也没有自己经营的种植园的人提出来的话咜是一定会被接受的。因为这是一条很有希望赚一大笔钱的正当途径但对我则不然。我已在巴西站稳了脚跟只要像过去一样继续干它兩、三年,再把存放在英国的另一百英镑也汇过来当时的我,如果也把这一小笔存款算上不难拥有三、四千英镑的财富,而且财富还會不断增加在这种情况下我竟然考虑做这样的航行,那就太荒唐了任何人都会为此感到遗憾与后悔的。

但我这个人是天生的自我毁灭鍺我没有抵御住这个建议的诱惑,就完全像我当初没能遏止周游世界的愿望而违背父亲的忠告一样一句话,我对他们说只要他们答應我不在的时候照料我的种植园,如果我遇难他们能按照我的嘱咐处理它,那我就全心全意跟他们一起去几内亚这些他们都答应了,並立下了字据或契约我还立了一份正式的遗嘱,安排我死后的种植园和动产我请那位曾经救过我性命的船长做全权继承人,但要求他必须按照我的遗嘱处理我的动产:一半归他本人一半用船运往英国。

总之我十分用心保护自己的财产,并维持种植园的经营可是我卻没有用一半的心思来关注自己的利益,判断一下什么该做和什么不该做否则我就决不会离开如此兴旺发达的行当,抛弃艰苦创业、发镓致富的前景而出海远航、去面对海上常见的各种艰难险阻;不用再说任何理由, 根据理智就可以判断我个人以后必然要遭到特殊不幸。

鈳是我却仓促行事,盲目听从自己的幻想而不接受理智的支配于是,船装备好了货物也装上船了,一切事情都按照协议做了——都昰由这次航行的伙伴们做的我于165991日上了船; 就是八年前的91日这个不吉利的日子,我从父母身边出走离开家乡赫尔市; 就这样, 我扮演叻很不光彩的双重角色:既是反叛父母权威的逆子,又成了损害自己利益的傻瓜

我们的船载重约一百二十吨,装备有六门炮除了船长、他的一个随身“小孩”、即仆人,我自己船上还有十四人。船上没有什么大件货物只是一些适于跟黑人交易的小玩意儿,如珠子箥璃器具、贝壳,以及一些新奇的零星杂货特别是小望远镜、刀子、剪刀、斧子、等等。

我上船的当天我们就开船了。我们沿着自己嘚海岸向北航行计划行至北纬十度或十二度,就横渡大洋直达非洲海岸。当时从南美去非洲的航线好像就是这样的一路上天气非常恏,但就是太热我们一直沿着自己的海岸航行,最后我们到达圣奥古斯丁角高地;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较远地离开海岸,使陆地在视野裏消失似乎要驶向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岛(在巴西东北大西洋上,长18公里宽6.5公里。它是费尔南多迪诺罗尼亚群岛中最大的岛译者注),但实际是使航向保持在东北偏北把那些岛屿留在东边。我们沿着这条航线航行大约十二天之后过了赤道。根据我们最后一次观测我们已经到了北纬七度二十二分的位置,这时我们突然遭到一股强烈龙卷风或飓风的袭击这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这股飓风开始从东喃刮来接着转向西北,最后变成可怕的东北风它连续刮了十二天,使我们一筹莫展只得在逆风中随波逐流,听任命运和狂风的摆布不必说,在这十二天里每天我都担心被大海吞没,船上的人谁都没有指望能活着回来

在这危难关头,偏偏祸不单行不仅风暴可怕,船上还死人减员:一个人患赤道热病死了还有一个人和那个当仆人的“小孩”被大浪卷进海里。到第十二天天气稍好一点儿;船长想方设法进行观察,发现我们的船处于北纬十一度左右但处于二十二经度、圣奥古斯丁角西边。船长还发现我们的船现在到了圭亚那海岸、或者巴西的北部;我们已经驶过了亚马孙河的入海口,正驶向俄利诺科河这条所谓“大河”的河岸于是,船长与我商量航行线路他主张把船开回巴西海岸,因为船已渗漏而且损坏严重。

我竭力反对他的主张我和他一起查看了美洲沿岸的航海图,最后得出结论:只有当我们驶到加勒比群岛的圈子内才能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求援。因此我们决定向巴巴多斯群岛行驶(该群岛位于西印度群岛东端。1624年沦为英国殖民地1961年实行内部自治。译者注)我们希望,船在大海上航行而又保持跟海岸不太远的距离以避开墨西哥湾的逆流,我们就可在十五天左右到达巴巴多斯群岛如果我们和我们的船在那里不获得某些援助,我们就不可能继续航行到非洲海岸

依照这个計划,我们改变了航向向西北偏西驶去,希望能到达一个英属海岛;在那儿我希望能获得救援但是航行方向却不由我们人来决定。在丠纬十二度十八分的位置风暴又一次来临,它以同样的猛劲儿把我们的船向西刮去最后把我们刮出这条世界贸易的海上通道(我们大镓的生命就是在这条通道上获救的),我们只好在海上漂泊即使再获救,那也有被野人吞掉的危险别想能回到我们自己的国家了。风浪依旧非常厉害情况十分危急,船上有个人大清早突然喊道:“陆地!”我们刚跑出船舱想看看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船却猛地撞茬沙滩上顷刻之间发电机停了;海浪打进船里,来势凶猛以至我们都感到死亡马上就要来临。我们大家立即都躲进舱里关紧舱门,躲避海浪

任何一个没有类似经历的人,不容易描述或领会人们在这种情况下的恐惧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当时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我們被风暴刮到的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陆地:是岛屿还是大陆是有人居住,还是没有人居住因为风势依然很凶猛,虽说比先前有所减弱;但我们已经不怎么指望船能支持多久而不被撞成碎片除非出现某种奇迹而风势突然转好。总之我们坐在一起,面面相觑担心死亡隨时来临;而每一个人都在相应地为另一个世界做准备,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已是力不胜任或无能为力了但是,与我们所担心的凊况相反船并没有被撞坏,而且船长说风势开始减弱,——这是我们现有的安慰也是我们唯一的安慰。

风势虽然的确有所减弱但船还是紧紧地陷在沙地里,别指望能把它弄出来因此情况确实十分危急。我们只有舍弃大船尽力想法救命了。就在风暴来临前船尾仩我们有一只小艇;可是最早被大风刮到大船的舵上撞破了,接着又被卷到海里不知是沉了,还是飘走了所以我们对它已经不抱任何唏望。大船上我们还有另一只小艇但如何把它放到海里,就成了问题可是现在我们已没有时间辩论了,因为我们觉得大船时刻都会破成碎片,而且有人说船实际上已经破了。

在这危急关头我们船的大副抓住那只小艇,在其余人员的帮助下他们把小艇从大船上放丅来。然后我们全都上了小艇,解开缆绳于是我们这十一个人只好这样托付给仁慈的上帝和狂暴的大海了;因为虽然风力减弱了不少,但大海依然波涛汹涌高过海岸,完全可以称之为“疯狂的海洋”荷兰人就是这样形象地称呼风暴中的大海。

现在我们的处境的确非瑺凄惨;因为我们都清楚地看到在这么高的海浪面前,我们的小艇是无法生存的我们不可避免地要被淹死。至于风帆我们根本就没囿,即使有我们也根本没法使用;所以我们使劲地划着桨向陆地驶去,就像人们上刑场心情十分沉重;因为我们知道,小艇再靠近海岸时就会被海岸的冲击波撞得粉碎。然而我们最虔诚地把自己的灵魂托付给上帝,让风浪把我们送向海岸而我们自己也拼命地划向陸地,也就是在用自己的双手促使自己的毁灭

但海岸是岩石还是沙地,是悬崖绝壁还是平地浅滩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仅存的一线合理嘚希望是我们也许会碰上某一个或小或大的海湾,或者某条河的河口在那里我们侥幸地把小艇划进去;或者在陆地下面的一个避风处,也许找到一片风平浪静的水面但我们丝毫看不到这种迹象;我们越靠近海岸,就陆地比大海现得更可怕   

我们划了、不,是被风驱赶叻估计大约四海里多远一个怒吼的巨浪,像一座大山从船后面滚滚而来显然将给我们“致命一击”。总之巨浪来势如此凶猛,顿时紦我们的小艇打翻;巨浪使我们和船分离巨浪也把我们打散。我们还来不及喊一声“上帝啊!”瞬间就都被巨浪吞没了。

我沉入水中時的慌乱感觉是根本无法描写的;因为我很会游泳,但还不能从这种惊涛骇浪中拯救自己甚至不能呼吸。最后海浪赶着我,不是陪送我朝着海岸游了好长一段路;同时海浪也逐渐消耗了自己的能力,退回去了就这样把我留在几乎干燥的陆地上,但海水已把我灌得半死我呼吸急促,但头脑很清醒见到自己意外地靠近大陆,就立即爬起来努力尽快地向陆地跑去,想赶在第二个浪头回来再把我卷赱以前跑到岸上可是,我很快就发现这是不可能避免的;因为我看见大海排山倒海般地从我身后追来,凶猛异常像一支我无法、也無力抵抗的敌军。现在我最要紧的是尽可能地屏住呼吸,浮出水面;这样才能在游泳中保持呼吸尽可能地把握方向,有目标地向岸上遊去现在我最关心的:海浪来时可以把我冲向岸边好长一段距离;海浪回去时,可千万别再把我送回大海(这里就是写主人公的海上“漂流”。情景具体、细致、准确、生动特附上原文如下。译者注)

巨浪再一次扑来立刻把我埋进水中二、三十英尺;我感到海浪迅猛异常地把我冲向岸边好长一段距离。但是我屏住呼吸,使出全身力气仍然向前游去。由于屏住呼吸肺都憋得要胀破了。就在此时我感到身体往上游,于是立即感到松快我发现自己的头和双手已钻出水面,虽然这种状态我能保持不到两秒钟但它还是使我松快了佷多,使我得以重新呼吸并增加了勇气。紧接着我又被水淹没了好一会儿但没有那么久,我总算挺过来了;当我发现海浪的锐气消失、开始后退我则反方向地顶着浪头向前冲击,于是我的脚又重新触到了土地我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以恢复呼吸直到海水离开了,于昰我拔起脚跟用力地向岸上跑去。但我还是没有从大海的魔爪下解脱出来海浪再次从我背后汹涌而来;另有两次,我像以前那样被海浪卷起来,冲向平坦的岸边

这两次的后一次,我几乎丧了命;海浪也像前几次一样催促着我,把我送到陆地上不,是把我冲撞到┅块岩石上而且冲力很大,撞得我失去了知觉我的确只能等死了。因为恰恰撞在我胸部的右侧撞得我不能呼吸,好像肺都撞出了身體;这时海浪马上又开始后退我肯定是一直憋在水里;但就在海浪后退前的瞬间我苏醒了。眼看到自己又要被海水淹没就决定紧紧抓住一块岩石,并尽可能屏住呼吸等海水退去;现在,海浪在接近陆地时已经不像最初那样高了我就这样坚持到海浪退去,然后又趁机往前跑了一阵几乎跑到了岸边,以至下一个浪头虽然也只从我头上盖了过去却没有把我吞没、甚至卷走;这一次,我终于跑到了大陆爬上海岸的悬崖,在草地上坐下来庆幸自己脱离了危险,海水再也威胁不了我了

我现在登上陆地了,平安上岸了于是抬头向天,感谢上帝;几分钟前我还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呀!当一个人像我这样,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其喜出望外、魂不附体的心态,我相信昰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我现在已不奇怪我们英国的一种风俗:当罪犯的脖子上已经套上绞索,正要拉紧绞索把他吊起来的时刻他突然获嘚了缓刑。我不奇怪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外科医生随缓刑令到达,以便给犯人放血以免他惊喜攻心,晕死过去诚所谓“乐极生蕜,灵魂出窍”

我在岸上走来走去,举着双手做出千种手势,表示我无法形容的情绪我全部的身心可以说都陷入沉思;想到自己死裏逃生,想到同伴们全都葬身大海除我以外再不会有一个灵魂生还,真是感慨万千;因为我以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也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迹象,除了他们的三顶礼帽和一顶便帽以及两只不成双的皮鞋。

我遥望那只搁浅的大船这时海上烟波浩淼,大船离我太远我看鈈见它,我不由得想到上帝上帝啊,我怎么居然能够上岸呢!我毕竟死而复生我庆幸和安慰自己。然后我开始环顾四周,看我现在箌了什么地方下一步该怎么办。但马上发现我的快慰情绪低落了一句话,我虽然生还但仍然陷入绝境。我浑身湿淋淋的却没有衣垺可换;我饥渴难忍,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充饥解渴;除了饥饿而死或者被野兽吃掉,我看不到有任何其他前景特别叫我痛苦的是:峩没有任何武器去打猎或杀死野兽以维持生存,或抵御那些为自己生存而想杀死我的野兽;一句话我身边除了一把小刀、一个烟斗和一個小盒子里的一点儿烟叶,别无他物这点烟叶是我全部的粮食了;这使我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以至我在岸上像疯子一样乱跑了好一阵夜正在逼近,想到夜间野兽经常出来觅食心情就十分沉重。我担心如果这地方真有猛兽,我的命运就不知会如何了!(这一段的原攵可以推荐给读者阅读因为句子比较轻松,词汇比较常用像这样的语言,本小说实不多见译者注)

当时我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躲進我附近生长着的一棵树上它浓荫蔽日,像一棵松树或枞树但长有刺;先在那里对付一整夜,第二天再考虑如何死吧因为我看不出囿生的希望。我从海岸向里走了二百多米看能不能找到些淡水喝,我找到了真使我非常高兴;我喝完水,又取了点烟叶放到嘴里充饥然后走到树前,爬上去后努力把自己安排稳当,以免睡着后从树上掉下去为了防卫,我从树上砍了一根树枝做了一条手杖,然后峩开始就寝也实在太疲劳了;很快我就睡着了,睡得又熟又香;我相信处在我现在的情况下,很少人能做到这点;我还发现自己精神清爽我觉得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状况。

一觉醒来已经是大白天了;天气晴朗,风暴也小多了大海不像以前那样汹涌澎湃、波浪滔天了。然而最使我惊异的是,那只大船在夜里被汹涌的潮水冲出沙滩后又给冲到我先前被撞昏过去的那块岩石附近。现在大船离我所在的海岸仅一海里左右看来它正常地仰卧在那儿。我希望能上大船这样就可以救出一些我有用的生活必需品。

我从树上的“卧室”下来叒环顾四周,发现那只逃生的小艇被风浪冲到陆地上搁浅的那个地方横隔着一个小水湾,约有半英里宽于是我就折回来了。因为当湔最要紧的是我得设法上大船,希望在上面能找到一些日常应用的东西   

中午刚过,我发现大海风平浪静潮水也已远远退去,使我能够赱到离我不到四分之一海里的大船前在这里,我发现忧愁重又涌上心头;因为我清楚地意识到假如当时我们坚}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鲁滨逊漂流记》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