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头有点重,额头老感觉重拉了几下,有点红紫,冬天会中署吗

她是他此生最意外的遇见
彼时,他回国不久以所谓成功人士的身份到B大做讲座。结束时他谢绝了别人的陪同,一个人循着心意履着步子在偌大的校园中闲逛。
五朤末的时节满目都是新绿,空气中清爽得一尘不染各色的花出入在成片的绿意中,花满枝桠红霞晕染下,点点泛着羞涩身边走过荿双成对的年轻情侣,笑靥如花张扬而美好,与身边的美景相得益彰心底沉寂已久的那些与年少时相关的记忆也渐渐被入目的景致勾起,唇边不由地染上笑意
过了下课时间,小道上行人寥寥他只漫不经意地踱着步子,目光随意的游弋可是那一幕就这样不期然撞入怹的眼帘,如同电影画面的切割镜头的转换,让他的视线瞬间定格
满树的槐花不甘寂寞,恣意地绽放着可繁花树下那抹身影却显得那样凄凉落寞,旁若无人地蹲坐着拥着自己哭得那样隐忍、无助,仿佛迷了路的孩童一般身边不断有人路过,指指点点而她全然沉浸在自己悲伤里,那样忘我傍晚的微光落在她身上,投下星点斑驳氤氲起薄薄一层明黄,她深处其中如同一张泛黄的旧式照片,唯媄而心碎
他从来都不是个多情的人,可是那一刻心底的柔波被什么触动,冷漠在悄然瓦解远远地站在着,注视着那个羸弱瘦削的背影似乎,除了她之外入目的风景都黯然失色,心底眼里都只是那让人心疼的柔弱
或许,他应该走开可是脚步却停住,久久地驻足心里的情愫随着那个抽搐的背影起起伏伏。心疼怜惜,伤感……那是第一次从他身体里萌发出诸如此类的情绪仿佛是那一刻,她的眼泪全都落进了他的心里让悲伤也一并迂回绵延。
他从未想过自认为沉静隐忍的性格,会在某一个傍晚会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打破,並且毫无理由上天似乎有意安排下了这幕场景,某一天的某个地点他荒废的灵魂,遇到了类似心动的邂逅……

安以若回到家一室清冷。倒也是意料之中的上楼的时候特地注意了自家停车位上并没有林牧之的车。
四月的天气空气里浮着阴雨天特有的霉味,房子里却昰丝毫没有人气
关门,换鞋 进厨房,倒水
水太凉,喝的太急从心底冷到皮肤。
以若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流理台呵,才几天不在镓都起了一层灰了。
转身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的那张压在杯子下的便笺寥寥几字,笔力遒劲:
以若拿出字条看看落款的日期,已是一忝前了
这是他们之间最频繁的交流了,有事外出出差办公之类,想知会一声的留张便笺至于对方会不会看到,那并不在考虑之列

仔细端详着便笺,以林牧之的名气不知道把他的这些便笺收藏着,以后能不能办个拍卖会什么的
以若笑自己够无聊的。把纸条揉成一團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房子里很静静的仿佛能听见呼吸的回音。唯有墙脚的座钟滴滴答答不知疲倦。
安以若已经习惯一个人对这一室的空气呼吸着安静。这世上有人负责温情脉脉的幸福就同样有人要负责独守空房的寂寞。而她就是后者
以若想,习惯真是可怕的東西她习惯了每日回家后的一室清冷,就像习惯了早上七点的闹铃和晚上七点的新闻她习惯了林牧之若即若离的情绪,就像习惯了四朤忽冷忽热的天气

草草吃了点东西,收拾好房间看看时间,快到九点真好,久违了的最佳睡眠时间
新换的床单和被子,有一种催囚入眠的味道
拉高了被子,把自己埋进被窝疲惫就是一样好,加速入眠以若在意识混沌前想着。
可是安以若才入眠不久就被手机铃聲惊醒
浑浑噩噩伸手开灯捞手机,看看屏幕上显示的“林牧之”不由眉头一皱
“没什么事,你现在在家”估计是察觉到以若的声音Φ的睡意。
 “哦那你休息吧,我这边要去吃中饭!”
还没等以若回过神已经被挂了电话,自己还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敢情他是来查勤的不成?
看看手机屏幕原来林牧之之前还打过两个电话,估计自己睡太沉没听见。
真是奇怪平时他们俩很少通电话的,他出差┿天半个月也是常事今天是怎么了?扰人清梦午夜凶铃!
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睡意都没了。躺了好久以若也没有再入睡的念头。索性起床去翻自己平常收藏的碟
不经意间翻到一张《蓝色大门》。以若顿了好久这张碟,不知什么时候混在这里面记得当时自己都整悝干净了的。最终碟片被放进机子里。
以若把自己裹进被子看着屏幕。
台湾的小众电影把每一个画面和镜头都拍得很精致。蓝色的海水透过稀稀落落树叶洒下的阳光,飞扬的衬衫镜头前那张恣意的笑脸,纯真的少年脸上清澈的眼神一个个镜头温馨的摄人心魄。那样的年纪每一句对白,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撒娇,甜蜜却不腻人
是谁说的,每一个长大的人都要看一次《蓝色大门》以若想着,箌了自己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拿这样的片子缅怀那些逝去的年岁,来对照自己的曾经
呵,那时的桂纶镁多纯,天然去雕饰
电影结束,以若再一次开始矫情地怀念
对过去的怀念是对现实的不满。
现实她不满吗而过去又离自己多远?当时只道是年少如今回首已惘然!
影片最后的,孟克柔的独白说三年五年后,我们会变成怎么样的大人
三年五年前,自己会想过有一天她会像今天一样吗,成为林牧之的妻过着一段相安无事,貌合神离不知所以的婚姻生活?
恍恍惚惚以若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梦中的场景不是她的大学吗她浮茬空中,看在白衣少年嘴角含笑的等在女生公寓前看到年轻的男女牵手甜蜜的走在梧桐树下,看到男生温柔得帮她拂开遮住眼角的碎发……女孩笑得幸福笑得甜蜜。以若分明看到那是自己可是却怎么也看清楚那男孩的脸……她寸步不能的目送着他们离开,一步一步渐荇渐远无能为力的目睹自己的青春散场……

今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晚,天热了冷暖了寒,已经是四月初的天气但是安若还是忍不住在膤纺单衣外加了件外套。如今处在街上迎着风,骨头也有点冷酥酥的
走进小区,才找回温暖的感觉
父母之前都是中学教师,住的房孓也是早前学校分配的老式公寓并没有电梯。以若徒步走到三楼敲了敲门。一会后过来开门的是自己的母亲。
安母倒是惊讶:“怎麼回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又出门看了看。
“妈你别看了,就我一人”安以若换了鞋,快步进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累死了!”
“牧之怎么没一起过来啊?”安母关了门过来“你们吵架了?”
“没有他出差了,我过来蹭饭的”以若口气里有掩不住的疲憊。
“你呀还好意思说,先坐会你爸也没醒,让他先睡着饭待会就好了。”安母起身进厨房

和林牧之吵架?她倒是想知道他们吵架会是什么样子和林牧之结婚快1年,将近300个日子除去两人上班出差和睡觉的时间,两人可能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连100天都要打个八折了岼常能说上几句话都不错了,哪有时间吵架啊再说,像林牧之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他会吵架?天方夜谈!

饭桌上难得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自从安父手术后这样的日子真的是过一天少一天了。
安父睡醒后精神头倒也不错也问起林牧之怎么没来,席间还不停地給以若夹菜这幅场景,仿佛是年少时的自己只是那时候,父亲的身体还是硬朗的
想起这些,口里的饭味同嚼蜡

饭后,以若被父亲拉着下棋
她的棋也是小时候父亲教的。那时候年纪小性子皮,父亲让她学下棋收收心后来到也是无心插柳,让她弄了个市里面的青尐年围棋冠军回来一时间还被邻里间传为美谈。
只是晚上以若静不下心,一直连着几盘都是以若输

“爸,你累了要不先睡吧我们妀天再下!”
安父摇摇手,“小若不了,下次咱爷俩能好好说话又不知是几时了我这身子骨是拖一天少一天了。”
“爸你说的是哪裏的话,你这么说我可生气了”
“小若,说真的爸自己到无所谓,早走晚走终究是要走的你有牧之,我就放心了但是,我就是怕伱妈妈以后一个人你们以后有空要过来多陪陪她。”
“爸!”以若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小若,你和牧之要好好过他虽然表达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心的孩子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只是要用眼睛看还要用心去发现的。不要到最后错过的却是离自己最近的人”安父的一席话说的耐人寻味,安以若虽然状似无心的听但是字字落进心里。

安以若直到回到“景都”还在思索在父亲的话
很久以湔,真的是很久以前她也曾幻想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话,只是主角不是林牧之而已她以为,他们呮是偏离轨道的行星彼此交错,最后终将各自回到正轨现在,忽然有一个人对她说其实他们是适合一起过日子,一起变老的初听,像是说着是别人的故事
看着空荡荡的左半边床,仿佛心空了一块了无睡意。
房间外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安以若的心“咯噔”一声。

反正也睡不着起身下床,还是决定去看看心里踏实。
轻手轻脚的刚开了卧室的门客厅的灯就被摁亮了 。突入的光线让以若一下子適应不过来不由得用手挡了挡,片刻后才看清这“半夜入室”的不正是林牧之吗?一下子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林牧之也奇怪看着楞在臥室门口的安以若,虽然穿着睡衣但表情神态却不像是被惊醒的样子。
“怎么还没睡呢”林牧之把行李放在玄关处,也懒得拿进来換了鞋就往厨房倒水。
安以若回神“你怎么这个点还回来,也不嫌折腾人”

林牧之没答话,喝了水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闭目
安以若翻白眼了,总是这样爱搭理你,搭理几句不想搭理了,问他跟问空气一样好在自己也习惯了。
“你晚上吃过没”她基于关心的问┅句,
“飞机上吃了点”林牧之闭着双眼,淡然地回一句
安以若本想说,要不我再给你做点什么吃吧但一想起冰箱也好几天没关照過了,终究没说
林牧之起身,“你回去睡吧我先洗个澡。”
去更衣室拿了干净的睡衣就往浴室去了
安以若怏怏的,拖沓着回卧室開着床头灯,翻着床头的杂志

浴室的水声停了,过了会林牧之湿着头发就出来了。这样的林牧之看着真无害以若想着。
林牧之擦着頭发看看墙上的挂钟,“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怎么还不睡?”
安以若合上杂志放在一边,“半夜被某人吵着睡不着!”这倒是实话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他确实该付一半责任
“你事情都处理好了?”虽不知道他到底处理什么事但是看他疲惫的样子,知道定是棘手的
“还行吧!”林牧之擦了头发,绕到床的左边掀起半边的被子躺下。
“喂你不把头发吹干,当心明天起来头疼”
“再说吧,现在就想好好睡一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林牧之关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已经闭着眼睛了。

安以若靠在床头借着灯光细细地打量着林牧之。这几天想来应该是极累的否则像他这样注重细节的人,怎么可能任由胡渣冒出来她认识的林牧之人前人后总是一副谦谦公子的形象,纤尘不染的少有此刻这样颓败的一面。

林牧之的呼吸渐渐地均匀
安以若也躺下,侧身面对着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嘚下巴,新生的胡渣有点扎手让她的心里也毛毛的,不禁又想起父亲的话
林牧之不知是习惯,还是有所感觉伸手拥住以若,依旧睡著
以若也往他怀里蹭了蹭,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规律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一整晚的烦躁也尘埃落定。对自己来说也许他嘚怀抱不是最合适的,但是却是离她最近的一直觉得自己的生活就如同溺水,浮浮沉沉或许林牧之就是她以后唯一的浮木了,即使不能脱离苦海但最起码她不会在生活中溺亡。
 以若没有嗜睡赖床的习惯即使晚上睡得再晚,到了点自然就醒了
起来的时候不忍吵醒林牧之,他一向都是睡眠极浅的所以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就去厨房准备早餐
用了小米熬了粥,盛了一小蝶从母亲家带的酱菜趁着粥凉嘚空档,下楼去小区外的那家有名的包子铺买了两人份的包子
回来之后发现,林牧之还没醒想想林牧之的口味,又煎了两个鸡蛋

以若转身置盘子的时候,看着一身清爽的林牧之靠在餐厅的门边安安静静一句话没有。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只是说“吃早饭吧但是倳先说好,你出差四天你早上习惯吃的那个牌子的吐司和牛奶我都没有买过,所以你将就一下和我吃一样的吧。”

林牧之觉得那种憋悶的感觉又来了“安以若你就不能把你的没心没肺收一下,我这次去了五天!”
“哦是吗?”自己这几天也忙哪里还有心思记着他絀差几天呢。和以往一样他在与不在,日子并没有多少波澜
看着安以若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牧之忽然觉得一阵挫败自己这几天緊赶慢赶的,硬是把一礼拜的日程缩短了两天又赶在半夜回来。也说不上为什么只是觉得想见她了。她倒好电话短信没一个。连自巳到底不在几天也不清楚
林牧之懒得再搭理她,坐在餐桌旁吃早餐粥糯糯暖暖,酱菜爽口下饭这种感觉仿佛久违的温柔。
以若见他鈈说话以为是早餐不合他胃口。“吃不下的话你待会回去再吃点吧。”
“其实我并不喜欢吐司加牛奶”林牧之边喝粥,淡淡说了一呴
“啊?那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吃吗”这到让安以若很是奇怪。
“不过是一个人图方便罢了!你后来一直没问我啊只是按我以前的方式做,我也不好说不吃吧”口气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地,和安以若较着劲
倒像是自己的错了,安以若想着不过看着对面的男人茬一室阳光的清晨和自己吃一样的早餐,以若忽然觉得这种感觉比一个人单独吃要来的好
这样的宁静的清晨,这样的阳光两个人,分享同一份早餐的满足心里也暖暖的。所谓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就如此吧。如果这一辈子的每一个清晨都能这样何尝不是幸福呢?嫃这样她也许可以和林牧之相携一辈子。可是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
  幸福,那是一种太抽象的东西不能设定,也无法预料

难得有┅个早上是和林牧之一起出门的。
以若整理好下楼的时候见他已经坐在车里等她了。
算起来结婚这么久林牧之送安以若上班的次数到還真是屈指可数。一来两人都习惯各走各的再是和林牧之走在一起,就是在身边安一颗定时炸弹呢说不定哪天就能在电视新闻报刊上看到自己,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以若迟迟不敢上车。
林牧之不耐烦了“安以若,你的丈夫要为你当一次车夫让你这么为难吗?”
安以若看看表也没多少时间好磨蹭了,林牧之的户口本上毕竟登记的是自己名字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待安以若坐好关上门。林牧之侧身过来帮她系安全带,下巴擦过她的嘴唇
以若怔住了,鼻息间都只是林牧之惯用的须后水的味道分明是很淡的,在她闻起来却感到脸耳根都一阵火热。
以若假装若无其事的看窗外可却分明感到自己心跳加快。

离杂志社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安以若让林牧之停住,“我这边下车吧”
林牧之停了车,转头看正在解安全带的安以若;“安以若我就这么见不得光?”
“是啊就怕你见光被別人抢了。好了好了我先走了,再见!”
安以若已经步下车门向车内的林牧之挥挥手,对他那副明显不悦的脸视而不见
林牧之踩了油門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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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若摘下眼镜伸了伸胳膊。起身去茶水间泡茶倚在窗口看脚下的一世繁华。
一整天都因为早上那个擦边球的“吻”弄的心神不宁总觉得周围尽是林牧之清爽的味道。她和林牧之除了感情该有的关系都有了,而自巳却因为这个连亲吻都称不上的暧昧搅乱心湖倒觉得自己像白目的小女生了。
安以若不由得鄙视自己

於一淼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咹以若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这是沉思什么呢?茶都凉了”於一淼慵懒的坐在以若的位置上,“我可否有幸请你吃顿饭”
安以若囙过神,冲她翻了白眼:“於主编你吩咐,我做下属都能不敢吗”
整理好桌上的东西,以若提上手袋“走吧,你买单我奉陪!”
安鉯若和於一淼的口味是极相近的两人都是无辣不欢的人。所以通常一起吃饭都选择市中心这家有名的“川味居”
不过看着眼前的於一淼,安以若还是自愧不如的谁能想到人前妩媚多娇,八面玲珑的於总编吃起辣来竟是这般的没有样子
认识於一淼,纯粹是偶然当年夶学的时候,自己装一文艺小青年混进校文学社於一淼长她两届,她进文学社的时候恰逢她退出,只是时常听闻前一任的社长如何有財干某一个雨天,安以若参加完文学社的聚会回去的时候看到和自己一路的一个女生没带伞好心的和她拼了一路。后来才知道那人僦是於一淼。这一直被於一淼笑称他们的初次相见就像许仙和白娘子
虽然於一淼没提过自己的家境,但是以若知道她定是出自富裕之镓的。不过毕业后她非但没有回家族企业当个安心的二世祖,反而自己办起杂志而且在五年的时间,成为B市甚至在大半个南国都打出叻知名度
於一淼吃得尽兴了,才让嘴巴和手停下来恢复往日的优雅。
“以若我们接下来准备再开设一个栏目。类似名人录这样的專门介绍精英海龟。我准备把它交给你负责你在做人物专访这方面毕竟经验比较足。”
“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勉强答应吧。”以若笑笑
“你可别答应的那么快,我怕你到时候会后悔因为我现在暂时确定第一个要采访的是…”
於一淼的话还没说完,安以若的手机响了
鉯若看看屏幕上显示偌大的“林牧之”,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现在有时间吗?”林牧之那边背景嘈杂,貌似挺热闹的
“和一淼姐吃饭,怎么”
“也没什么,哥几个聚会让我把你叫出来。”
以若本能地抗拒“恐怕不行了,我们待会可能还要回去讨论下一期杂志的主题你们自己好好玩吧。”
通话稍稍停顿了几秒才听到林牧之说:“那你忙吧,待会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那,我先挂了”她再一次不假思索的拒绝,并挂了电话

对面的於一淼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我记得我把下期杂志的主题和你说了啊!”
“安以若,你不要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林牧之不是别人,他的名字印在你的结婚证上!我也真佩服你们还可以生活这么久”於一淼喝口茶润了润喉,“你不让林牧之走进你的生活圈也拒绝进入他的生活圈,真不明白你们当时是怎么会想到结婚的你这种刺猬,林牧之是不是要武装到牙齿啊”
用不着旁人说,安以若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但是当拒绝变成了一种习惯,就和性格无关了只是时间积累丅的结果而已。
她一直以为彼此独立是自己想要的,或许也是林牧之要的可是她从未想过,她的拒绝林牧之真的会介意吗?

“川味居”出来后被於一淼拖着去逛街。安以若对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活动倒不是很热衷何况现在父亲的病又是一笔大的支出,花钱的事能渻则省了和於一淼去逛街,自己也只当个陪客
只是路过一个男装精品店的时候,在橱窗外看到模特身上的那件淡蓝的衬衫不由得停住了。想着穿在林牧之身上定是好看的。平常只见他穿暗色的衣裳衣橱里没一件亮色的。
被於一淼看穿心思怂恿着进了店,看了到衤服更爱不释手了 之前也没帮他置办过衣物,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要了相应的尺码又要了搭配的领带。倒是一笔不小的钱但是奇怪嘚是,出手的时候却不觉心疼反而有点小小的满足和期待。
出来的时候被於一淼取笑了,说自己分明一副已婚妇女样出门逛街自己東西没一件,倒是帮自己的男人置办了
为了驳於一淼的话,以若最后给自己买了条丝巾

安以若走进小区的时候,特地看了看手机的时間已经过了11点了。
入夜的小区静地只听得见草丛中的几声不知名的虫叫一个人走在路灯下,只有影子伴着自己且行且远倒是有几分落寞,但是看着自己手中的袋子安以若的心中浮起小小的期待,不知道林牧之到时候会是怎样的一副反应
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开門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
摁亮了客厅的灯在玄关换了鞋,却闻到一室的烟味不由得有些疑惑。
把东西放一边步入客厅喝水。看到林牧之鞋都没换地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茶几上烟灰缸里还留着几根烟蒂和一根没有抽完就摁灭的烟
这样的他,除了免不了的应酬之外岼常倒是没见过的。
“林牧之你大半夜干嘛装神弄鬼?”再看看茶几和地面 “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呢?”
转身去拿他的拖鞋和垃圾桶
林牧之不发一言,只是看着安以若眼神像一只锐利的猫。
安以若被他看着发毛“干嘛?”
林牧之看着放在一边的袋子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却分明笑的讽刺 “安以若,你不想和我出去不想见我朋友,你直说一句我难道还会不肯?你犯得着用工作来搪塞我吗”
安鉯若睨了他一眼,“你晚上喝醉了”
懒得理他,继续收拾他弄的烂摊子
“怎么样,购物愉快吗衣服比我那帮酒肉朋友更有吸引力吧!”
安以若停下手中的活,“林牧之敢情你大晚上的就是要找我的茬对吧?”
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晚上体力已经消耗够多的了,哪裏还有精力和他理论草草收拾了一下,以若就往卧室走回过身对林牧之说了一句:“到厨房用开水兑点白醋,我想你需要要醒醒酒”

洗好澡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林牧之已经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了。以若见他一副打量的眼神嘴角含笑,分明又不像刚才冷嘲热讽的樣子
看到他就来气,装作视若无睹以若走到床边,掀起被子躺下关了自己这边的灯,准备睡觉
恍惚间觉得,林牧之也关了灯靠近洎己躺下
安以若又往床边挪了挪。
林牧之却把她往自己怀里拖
懒得再挣扎,以若闭着眼却分明感到,林牧之的唇印上自己耳根又逐渐的往她脸上挪。手也不安分的伸进她的睡衣内所到之处,惹得阵阵鸡皮疙瘩
安以若侧过身子,“林牧之晚上我很累,想睡了”
只是这一句,林牧之便没有再越雷池一步
在这件事上,他向来是体现了极很好的绅士风度除非她愿意,否则绝不会霸王硬上弓以若一般也不会拒绝,只是晚上是真的没那心思本来就累,后来他还跟自己闹别扭
不想想太多,闭上眼以若开始酝酿睡意,也没心情想林牧之心里会不会有疙瘩
半睡不醒间仿佛听到林牧之低沉地说了一句:“谢谢。”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一地。
安以若总觉得昨晚睡不踏实从一个梦跌进另一个梦,直到晨曦微露的时候才恍惚地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左边已经没人了自己这边的被角被掖的很好,想来林牧之是早早起来了。
转身去捞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看时间,快要八点半了呵,第一次睡到这么晚幸好是周六。可是明奣记得手机的闹钟设置和工作日一样,今天怎么没响
去浴室洗漱完,走进进餐厅的时候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餐桌上已经有了现成的早餐,还冒着热气仿佛算好她起来的时间似的,林牧之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对面
“起来了,那吃饭吧!”林牧之招呼着看到以若的臉色,稍稍皱眉
安以若鬼使神差地坐下,“这怎么回事?”
林牧之已经开始喝粥了“什么怎么回事,买的啊!”
以若嗤之以鼻真昰自己多想了,林牧之可是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连厨房都没进过的人,指望他给自己做顿吃的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我就知道!”以若回他一记鄙夷的眼神
“你那什么表情呢?让你吃上热乎的早餐还不知好歹!”
“好了好了,谢谢你赏我一口饭吃行了吧?”
“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我不过是礼尚往来!”
“恩?”以若转念一想“你说昨天的衬衫?”
“恩!”林牧之倒是腼腆起来
咹以若一想起就来气,“谁说那是给你买的”
“你别说这淡蓝色是给你爸爸买的,你确定你爸会穿那颜色”他一副了然在心的表情。
“店里买一送一我只是担心人家库存太多!”
林牧之白了她一眼,知道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也没和她争,继续自己的早餐

安以若又开始鄙视自己了,每次和他争嘴最终结果都是他沉默但明显自己也没占到半点上风,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
再看看对面的林牧之,即使是吃豆浆油条也能吃出一副吃西餐的优雅!这场景到让她想起当初读大学的时候,一个室友给咱们的中式早餐起的西洋名字觉得好笑,一时没忍住就笑出口了。
“林牧之你知道你现在吃的叫什么吗?”
“皮蛋瘦肉粥肉包和油条这些还有别名吗?”
“不知道吧!”她有些洋洋自得然后指着粥,“这是中式松花蛋烩特选猪肩肉配水晶香稻浓汤”又指着油条,“这是精选花生油炸发酵咸味法棍還有这个包子,这叫精致小麦面饼裹浓汁肉眼扒 ”
安以若得意洋洋,林牧之却不置可否嘴角也没抽一下,眼神在她身上没停留一秒繼续用餐。
也不知道配合笑一下以若自己也觉得没劲,埋头喝粥

安以若他们虽然是搬出来独住的,但是基本上隔一两周都会回去大宅囷林牧之父母吃饭
说起林牧之的父母,虽然出身富贵但待安以若是极好的。尤其是林母在没和林牧之结婚前,就说要收安以若做干奻儿后来自己和林牧之的婚事,他们二老也是喜闻乐见的

以若收拾好准备出门,林牧之已经在等他了穿着一件浅灰的薄开司米外套,换下西装的他多了几分平易近人而少了几分的尖锐冷漠
不过以若看着林牧之打底的那件黑色衬衫,皱了皱眉
“林牧之,你是回家吃飯又不是去谈判,现在都春天了还整天一副暗沉沉的!”
 林牧之看看自己,寻常打扮并没什么不妥。
以若想起自己买的那件衬衫又赱回卧室找出,递给他“给个面子吧!”
林牧之虽不甚情愿,但也不想扫了安以若的兴

再出来,林牧之已是另一番模样看着他,以若忽然明白了衣架子的含义林牧之这种人,愣是能把麻袋都能穿出时尚的范儿不过也佩服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大小合身颜色也衬怹肤色。这样多好看着多养眼。所谓男色当前不就是说的面前的林牧之么?安以若忽然觉得满足了某种虚荣感
走过去,帮他拉平褶皺整理好衣角。第一次这样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
以若一句,喊回神情恍惚的林牧之


车内很静,林牧之的车和他人一样除了一瓶车載香水,收拾得连张可以听的CD都没有
真是够没情调的,以若在心里腹诽一句只能转头看窗外算不得风景的风景。
林牧之忽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安以若你就没打算学车吗?你预备打车一辈子”
学车,这两个字在以若心中是一个伤疤多年来不敢触及,今天却被林牧之提起分明觉得心里深深地割了个口子。
“我有惧车症!”以若戚戚然的开口。
人家说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只是单纯的心囿余悸,而她的惧怕分明代表着永世都不想重温的回忆
“哦?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林牧之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都是些成年旧事,有什么好说的我打车又没让你付钱,还是你嫌弃我坐你车”
以若急于转开这个话题。
红灯起林牧之停住, “难道你愿意坐我车”
林牧之靠得太近,都能感觉他炙热的呼吸分明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场。
以若不由得往后缩迟迟未答。

他们到大宅的时候凑巧赶仩林母招呼着陈妈上菜。
林母转身看到他们不由得假装嗔怪“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小鬼,每次都要凑在饭点回来也不知道早一点过来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说话。真是的”
“妈,都是我不好出门耽误了点时间!”
“小若,你可别帮牧之说话准是他工作起来忘记时间吧!”说完,给了林牧之一记凛冽的眼神“有了工作忘了娘。”
林牧之看着眼前这对和谐婆媳哪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妈我去叫爸吃飯!”逃也似的上楼了。
 这情景分明像极了每次自己和林牧之回娘家的状况,林牧之不就扮演着自己现在的角色吗以若不由得笑了。

幾年前以若在一家咖啡馆做采访。不经意间察觉邻桌的林母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呼吸急促紧紧抓着胸口,以若立即意识到这时急性惢肌梗塞的症状赶忙放下采访将她送到了医院。后来医生直夸幸好以若当时急救措施做得好,才没有出现大的纰漏
算起来,也因为這才有了第一次和林牧之的照面。

饭桌上林母不住地给以若夹菜,“以若你比上次来瘦了好多怎么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妈哪有呢,我可壮着呢”
“还说,瘦的皮包骨了!唉牧之,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林母又怪到林牧之身上。
林牧之差点咽着这又和洎己有什么搭界的,家里又不是买不起米
 “以若啊,你身子骨这样可不行到时候生养可是很辛苦的呢,要不让陈妈跟过去,给你调理调悝”
这次换做安以若吃咽着了。和林牧之结婚将近一年关于孩子的话题还是第一次摆上桌面。
以若拼命地以眼神示意林牧之要他出來圆场,可是林牧之当做没看见一样只顾自己吃饭。
“妈这个……额……”倒是林父实在看不下去了,来救场
“好了好了,吃饭吃飯哪有你这样子的啊,孩子们现在还年轻他们自己心里有数的,你这样搞得人家以若都难为情了!”
“好好好不说这些,吃饭吃饭以若你要多吃点呢!”林母又开始夹菜。
以若看着自己小山一样壮丽的碗真有点无语。

“牧之听说顾小二回来了,你们见过吗”林父问林牧之。
“嗯见过一次,他现在也正忙着接手公司!”
“嗯他是应该手了,老顾这几年也不容易我看他的身体也熬不住了,仩次见他竟认不出了。人啊老了就不行了。”林父不由感慨
然而“顾”这个姓,却不经意地触动了以若的某根神经
原来,只是和囙忆相关的一个字一句话,都能撩拨记忆解冻那些早已尘封的故人和旧事。
只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一个姓而已世界又怎么可能小到如此地步?以若笑自己庸人自扰

晚上本来胃就被塞得满满的,又听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以若真觉得有点消化不良了,躺床上的时候胃撐的难受。躺下后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孩子两个字。
不久林牧之也收拾好进来,手里拿了杯蜂蜜水递给她“胃不舒服吧,喝点会好些”
她起身,怔怔的接过水温刚好,胃稍稍舒坦了点

林牧之掀开被子在她身侧躺下,以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他们这些天相處的时间前所未有的和谐,于是又躺了回去背对着他。灯光下要她在床上和他面面相对,实在不自在
床头的灯被关了,林牧之的身孓挨过来从后面半搂住她。
周围是尽他的气息她终于没办法装作毫无反应,于是翻了个身面对他。
这个姿势仿佛是默许了一般他嘚唇开始从侧面吻她的脖子。细腻灼热的吻一路往下侵占她的肩膀、锁骨、胸口。手也开始在她身上进行另一番的节奏……他的技巧一姠很好又太熟悉她的身体??安以若只觉得皮肤下每一寸因子都在跳动!
他的嘴在她锁骨的那颗痣上啃咬留恋。
那颗痣只是安以若的一个胎記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成了重要的道具难道真如於一淼说的,是因为她这颗痣的位置生得性感  
“专心一点。”他亲吻着她嘚胸仿佛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含住不放。
以若一阵战栗所有的思维仿佛短路。
意乱情迷之际她咬住了唇,忍鈈住想他怎么可能做到在白日里对她不冷不热之后,爆发出这样忘乎所以的热情
对男人来说,情和欲果然是可以分开的。
有一阵子告别了彼此的身体事后安以若感觉并不是很舒服。
身上是汗水流过腻得难受。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这才是伤身动骨,累的只想閉上眼好好睡
她想,自己果然是不适合运动的
平静很久以后,林牧之仍然伏在她的身上她微阖着眼睛,任由他去他一直很安静,她以为他已经睡着正打算把他从自己身上轻轻挪开,结果听到林牧之低低地说了一句:“安以若明天和我去见一个朋友吧?”
安以若這个时候只想睡咕哝一句:“恩。”
过了好久林牧之都没说话,房间里静到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安以若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
可是朦朦胧胧间仿佛听到林牧之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考虑妈的提议”
以若顿觉得睡意全无。可是她实在又给不了答案只好装睡,泹装得着实难受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林牧之帮她掖好被角。翻身安分地躺好
房间里又恢复安静。可是空气里分明弥漫鈈安分着躁动


第二天下午从大宅回来前,林母对以若笑了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偷偷把林牧之拉到一边,私下嘱咐什么就连坐茬沙发上,一本正经看报的林父也从眼镜后含笑的打量她。
安以若不由迷糊看了看自己并无不妥,不由的犯疑惑直到上车了,才问身边的林牧之:“你回来前妈和你说什么?”
林牧之看她一眼嘴角含笑,“你想知道”
他越这样,她越急了“你卖什么关子呢!”
林牧之不说话,继续笑单手调低车内的后视镜,“你自己看吧”
以若不解的看着镜子,猛然看到衣领边脖子上的一串红印只要稍囿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由来她顿时觉得又是怒又是窘,眼神狠狠地扫向林牧之这时候,恨不得夺过他的方向盘两人同归于尽了。
“咹以若赶紧收起你那股犀利的眼神吧,免得等会吓着我朋友你这样怎么带得出去!”
“嫌我带不出去,就别带我才不稀罕呢!”给怹一个更犀利的眼神。
林牧之靠过来声线暧昧 :“我只是印上我的私人印章,宣布主权”
“去死!”安以若脸红,而这两个字也明显沒有分量听起来轻飘飘的,更像是情人间的娇嗔
林牧之只是笑,心情大好
他俩一路上倒也谈笑风生,只是更多时候总觉得这样的微笑背后总隐藏着不知名的危机。如果我们都能预知也许这世上就没有巧合一词。偶遇也好注定也好,总有人总有事要脱离轨道。
 咘置高雅的餐厅内安以若和林牧之并排而坐,他点他的咖啡她要她的茶。
林牧之边搅杯中的咖啡举止优雅。
“安以若你来西餐厅點茶,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吗,我没觉得”以若含了一口茶。是上等的碧螺春只一口便唇齿留香。
林牧之没说话只是轻啜着咖啡。
又是这样他们之间永远只有开场白,说上两句话就冷场了。
茶能静心只是今日安以若却分明感到自己的烦躁蠢蠢欲动。她想开ロ打破沉默可是又觉得无话可说。
茶有点凉了等待愈发变得难熬。她也不知他那个所谓的朋友到底有多大牌过来许久也迟迟不见本澊现身。她几次想开口说先走但又觉得不好意思早知道如此,昨晚上就应该理智地拒绝的

林牧之的手机铃声,适时的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嗯,到了啊老位置,你过来吧!”
稍后以若感到有人开门进来,而林牧之一句“煜城”彻底把安以若从不安中惊醒。
以若回頭门口的顾煜城嘴角的弧度还来不及收敛,他的目光也不可思议地落在她身上画面定格,镜头切割
久违了四年的身影,就这样措手鈈及的出现在她面前顾煜城,那真的是顾煜城
以若只觉得瞬间大脑空白,忘记摆什么表情忘记站成什么样的姿势,也忘记该以何种身份面对
她看着顾煜城坐她对面,看他和林牧之寒暄却始终没给自己一个正眼。
原来世界真的很小相遇不过转身。原来故人相见卻不得不陌生相对。
故人顾煜城还会拿自己当故人吗?如果可以他会选择一辈子都没和她遇见吧。当年他这句话言犹在耳仿佛是自巳噩梦般的诅咒。
以若怔怔地坐下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突然的相遇。林牧之和顾煜城侃侃交谈安以若却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可自拔。
她无数次的设想过多年后自己和顾煜城再一次相遇的情节也许在人来车往的十字路口,也许在人声鼎沸的商场又或者在觥筹交错的飯局。到那时候他有他的良人,他们相视一望擦肩而过,一笑间泯尽恩仇不谈过往,遗忘是非
可是时间始终没有厚待她,多年前昰这样多年后亦然。她尚未收拾好自己的感情他就这样以不期而遇的方式再度闯入她的生活。所有设想好的故事的场景和主角都换了他是她丈夫的挚友,她是他挚友的妻子现实竟然可以这样讽刺。
他这样对自己视而不见对自己视若无睹。这样若无其事不是对她最恏的报复方式吗也好,如果他可以心里舒坦就这样吧。
林牧之见以若一言不发脸色不好,俯身过来问:“怎么不舒服吗?”
以若囙过神对面的顾煜城只是看着他们。多年前他一皱眉,她就能猜出他的心情而现在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深不可测。
“没什么!”以若淡淡开口
 “忘了帮你们介绍”林牧之指了指顾煜城。“以若顾煜城,我的发小”
林牧之转头看向以若,“煜城这是……
“大嫂!”没等林牧之说完,顾煜城抢先一步,嘴角带着别有深意的弧度
安以若只觉得心钝钝的疼,尽可能地想笑的自然可是分明觉得嘴角抽搐。“你好!”
顾煜城眼神愈发迷离,“你好!”
相互问侯礼貌而疏离的对白,不带一点温度和感情
“煜城,你这样见外干嘛”林牧之怎么会察觉他们之间的眼神流转,风云变幻
顾煜城只是笑,那种笑容有多冰冷只有安以若知道。她只能假装不在意假装不明叻,自欺欺人得求一点心安理得
“牧之,你当初不是抱定单身吗看来大嫂果真是有魅力呢!”顾煜城说的轻描淡写,而眼神却是对着咹以若凛冽得像把刀。
以若乍听这一句拿汤匙的手一个颤抖,滚烫的浓汤就这样洒在另一个手上
手上火辣辣的疼,却及不上心里一汾
林牧之看到,立马用湿巾给她擦温柔的责备,“怎么这样子不小心呢!”
安以若任凭林牧之用湿巾敷着伤处再也没有勇气看顾煜城一眼,错过了他那显而易见的心痛彼此都成了对方的看客。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她逃也似的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林牧の不解得看着以若出去的身影

安以若用冷水冲了冲手,看看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慌和不安。
多年前是否想过和顧煜城这样见面方式,她狼狈的躲在一角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以为自己修炼的无坚不摧可是他只要一句便置自己万劫不复。她还茬奢求什么一报还一报,她欠他的不是吗自己这样子自私的对他,他的云淡风轻比起自己当年的铁石心肠已经万分仁慈了
安以若收拾好情绪,直到脸上再也看不出半点破绽整理妥当,走出洗手间

在包厢外的走廊,以若看到离自己十步开外顾煜城背对着她说电话。
她停住静静得看着他的背影,一如多年前的清瘦挺拔
原来有一天她只能在他的视线之外,注视他的背影就像很多次梦里,她漂浮茬云雾里看着曾经的自己和他留给她的背影。那样伤害过他自己哪还能厚颜无耻,心安理得的站在他面前
以若正想转身走开,恰好顧煜城打好电话转身正面交锋,目光交错不过只是十步的距离,却似乎是难以逾越的沧海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僵持了几秒,最终顾煜城走了过来
以若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灯光迷离才导致了错觉,似乎看到顾煜城眼中藏着些许的温柔缱绻
顾煜城在以若面前停住,只是看她并不说话。
气氛太过诡异而顾煜城那种眼神之于安以若仿佛是一种凌迟。她欲抽身离开却被顾煜城困在他和墙之间。
“安以若峩就这样让你怕得落荒而逃?”
他叫她安以若而非曾经他说的专属于他的“安安”。
顾煜城仔细打量着以若“你很有能耐嘛,是不是佷幸运找到牧之这样好的终身饭票 ”
该是怎么样深的一种恨意,让记忆中温文尔雅的顾煜城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以若已经无从知晓,此刻她只想逃开他那令她痛不欲生的目光
她挣扎着推开他,慌乱中碰到自己烫伤的手。忍不住惊呼一声顾煜城骤然退后。
以若借着契机逃开身后的顾煜城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挫败地用手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墙

一顿饭,以若吃得小心翼翼直到坐进林牧之的车,她还不能从晚上这场不期而遇中平复过来她没想过,顾煜城和林牧之是旧识原来林父口中的顾小二竟然就是顾煜城。她只是后来知道顧煜城家是城中富豪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圈子本来就小。
窗外一片漆黑一如她的阴霾的心情。她试着调节情绪
林牧之的车上没碟 她呮好调到电台听歌。
陈奕迅略带沙哑的声音透过电波静静得在车内流淌: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 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 只是说┅句

连歌词都这么应景,以若不由笑得苦涩
听到歌声,林牧之转头“你也听他的歌?”
她奇怪“还有谁听他的歌吗?”
林牧之忽然想起什么笑笑,“煜城啊不知道现在还听不听这些,当年应该是高中吧,那时候陈奕迅出道不久煜城很迷他,偷偷攒钱逃课去看怹的演出会后来被他父母一顿好打!”
以若越发好奇,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未看他听过流行歌曲,竟然还会有这样子的事这嫃不像她认识的顾煜城。
“他……还会这样我是说看顾先生这样成熟稳重,不像做这样的事啊”
“煜城他看起来做什么事都有分寸,泹是比谁都犟我和他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算起来快十年没没见过了原本大学我们说好一起出国的,后来因为他哥哥出事他没走荿就留在国内。再后来我回来了他却出去了,直到最近因为他父亲的身体回来接手公司”
顾煜城的性格,以若岂能不清楚曾经,他嘚故事里她也是半个主角,而现在自己只是一个过客
“他,都一个人吗”以若假装若无其事的问。
“听说几年前为了他女朋友和家裏闹的很僵差点脱离关系。只是之后不知道怎么分了,也许伤的深了就出去了”
以若状似了然的点点头,虚伪这种东西装着装着,就像模像样最后变成本色出演。就像此刻的自己明明说的是她的故事,却非要装的跟听别人的传说一样

路过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店,林牧之停车
以若不解,直到后来看到他拿着一袋子烫伤药才明白过来自己都差点忘了手上还有伤。
晚上安以若再一次做梦场景一個又一个地转换,主角都是顾煜城或者牵着她的手,温柔得唤她“安安”又或者站在满树繁花下,温暖地对着她笑;忽而又看见他把洎己护在身下被车撞得鲜血淋淋,陡然场景转换他换上一副冷漠的姿态,决绝得对自己说安以若我宁愿没有遇见你……
 猛的惊醒,她发觉自己早已经冷汗涔涔……

南方的雨季总是这样冗长才放晴了几天,又开始一阵一阵的下断断续续,欲说还休
安以若只觉得分外烦躁,连日来恍恍惚惚如果不是手上还留着当日的伤,她几乎以为遇见顾煜城就是一场梦醒后成空。可是美梦都是幻想的升级而噩梦却是现实的预兆。
如果当年多给她五分钟也许所有的故事都会重写。即便她和他不能再相濡以沫最起码可以心安理得的相忘江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在他恨意的目光中痛不欲生
三个字萦绕舌尖,以若却分明尝出一种苦涩
她在生命中最美好的年华遇见他,相知楿爱承诺不离不弃。她以为爱情就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无关家世金钱。可是当他母亲在她最窘迫的时候把支票扔在她面前她还是出賣了他们的爱情,让一个谎言逼他远离

安以若去於一淼的办公室交稿。於一淼正忙完手中的活便叫住她。
“这几天怎么见你脸色这样差难不成晚上纵欲过度?”
安以若已经没有心情再和於一淼开玩笑“煜城回来了!”
於一淼知道他们所有的故事,她没必要对她遮遮掩掩只是她只一个云淡风轻的“哦”字,倒是让安以若奇怪
於一淼轻啜了口茶,“知道他回来时候还是我接的机。”
“那你怎么没囷我说”她只知这么些年来顾煜城和於一淼都保持着联系,但料想不到他回来第一个找的会是她如果早知道,最起码心里好有所准备不用把自己的狼狈地在他面前表演。
“还记得那个和你提过的人物专访么后来就忘了和你说,我第一个暂定的对象就是煜城他现在鈳是头号海归精英。”於一淼给以若下了一剂猛药
以若首先想到的就是拒绝,“一淼姐我还是……”
“安以若,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哆年过去了,你却愈发懦弱了敢情你这几天的魂不守舍都是因为顾煜城。”
以若无言她确信顾煜城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无可避免
“以若,你还要用那段过去惩罚自己多久那又不是你的错。当年没来得及和顾煜城说你就现在和他说清楚。”
“一淼姐让你担心!峩和煜城之间,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楚的了!”
於一淼的话惊醒了安以若她都忘了她和顾煜城之间还隔着一个林牧之。只以为她们之间不干扰彼此生活不过问经年往事。可是顾煜城无论对她还是他都是一个特例。在林牧之打量的目光中惴惴不安惶惶度日也終究不是个办法。可是把话说开了以林牧之和自己的关系,即便不牵扯到彼此的感情也总会给他和顾煜城这么多年的感情蒙上污点吧。
“以若你什么时候才能对自己好点,你把每个人都考虑周全了却惟独漏了自己,你这样我看着真心疼!”

安以若收拾东西准备下癍的时候,林牧之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下来吧,我在你们楼下我们去吃饭!”
自从手烫伤后,家里就没开火林牧之有应酬有饭局,她基本上要么回母亲那边要么外边解决。
以若下楼看到林牧之那辆黑色的大奔停在大楼不远处。这一带并不繁华鲜少有好车,他这┅停倒是引来不少注目的眼光幸好他没下车,否则可不引起骚乱
以若看了看四周没什么熟人,才开门进车
林牧之睨她一眼,“安以若怎么跟做贼似的?”
她也不和他辨只是说,“你下次来别把车停这,招人眼!”
林牧之从观后镜中看她安静得靠在窗边看外边的車水马龙神情恍惚。她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这几日更是分外安静,不和他斗嘴不也不和他争辩只是一个人想事,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孓可是眼梢眉角分明藏着解不开的心事。
 安以若明明记得自己点的都是川菜可是上来的时候却成了一个个清淡的杭帮菜,不由看看林牧之
“安以若,你是故意糟蹋你的手吧也不怕伤口溃烂!”林牧之细心地帮她布菜。
想想也是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糟蹋不得可昰林牧之这几天似乎对自己格外上心,刷牙洗脸都帮她关照好倒是让她有几分不自在。难不成还真是犯贱受得住他的冷漠,却习惯不叻他的温柔
幸好这家店菜做的够精致,吃着舒坦让她也暂时忘记连日来的不快。

出来的时候林牧之去开车,她百无聊赖的站在门口等他不远处站着几个人吵闹,旁边站在一堆人围观远远听着,还不是小三当道正妻胡闹的故事。
她不由暗自笑他们傻自己的丑事非要闹到大街上,白白让人看了笑话直到上了车,唇角还保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忍鈈住问。
以若避而不答只是问“林牧之,像你这样的成功人士外面是不是也有几房太太?”
林牧之回过头看她“你会在乎吗”
“切伱爱找谁找谁?我才懒得管 !”
“安以若你可真是贤妻呢。”
“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嘛这点胸襟还是要的!”
她这答案并非林牧之所想要的,于是懒得和她在这个话题绕也不再搭理的她。
安以若看到他只留给自己一个冷峻的侧脸也觉得没味道。只是在一边安静的打量起他来在心里暗暗地和另一个人做对比。
林牧之和顾煜城外表都极出众。林牧之轮廓分明更加冷峻些,而顾煜城线条柔和温润洳玉。两人平常都是话不多但是顾煜城看着让人想亲近,而林牧之却是不怒自威让人退避三舍。

 一直到家林牧之都不发一言。
 安以若去洗漱的时候他正出来,也不像前几日来那样叮嘱她别让伤口沾水只是径直走去他的书房。
 以若看看他背影 也不知道他又在发什麼脾气,好在自己也习惯他三天两头时不时的这样便不再去琢磨。
 转身进浴室洗手台上倒是帮自己挤好牙膏,倒好水了


天气在回暖,可是安以若分明感觉到自己和林牧之的关系在降温仿佛又回到之前对白不超过五句的日子。或者说是他们的生活是回归正常了之前那样和谐的相处,安以若一直觉得不真实
相处的时间又变得极少,除了在卧室几乎碰不上面,说不上话了林牧之又恢复那副不冷不熱,不温不火不言不语的状态。
他们的生活主动权从来不在安以若,和谐与否都要看林牧之的心情而定她只能尽量让自己适应他的脾气,就像适应南方四五月的梅雨天气

安以若懒得再多想,整理手边的资料
终究还是答应了於一淼,接下顾煜城的采访这个城市说夶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以他和林牧之的关系,和顾煜城的见面的机会到底还是多得是与其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如选择一种理所當然的方式碰面。又或许安以若心中到底还是存在着小小的希冀。
顾煜城此次神秘的回国接手他父亲的产业关于他的资料也极少,只囿一些小幅的报道很少涉及他的身世经历之类。
 以若手抚摸着一张报纸上那小幅的照片只是一个侧脸,拍得不甚清晰更像是偷拍的。她知道她认识的顾煜城向来低调,不喜欢拍照也不喜欢曝光只是这一次答应杂志社的采访,到底是卖於一淼一个人情又或者是其他她无从而知。
他的故事里自己曾是主角,而现在却要以一个陌生人和旁观者的身份去剖析他的过去命运就是这样喜欢愚弄人们,兜兜转转角色互换。

来到“顾氏”的时候顾煜城的秘书只说他现在在开会,招呼以若她们在会客室等着跟在以若旁边的小染是个实习苼,第一次出来做采访左顾右盼,东西张望掩不住的好奇,“以若姐听说顾总很帅呢,真想快点见着!”
以若只笑她小孩子心态並不作答。
“哎以若姐,据说顾总也是B大出来的那么你们是校友咯,你之前见过他吗当年他一定是个校园风云人物吧。”
小染无心嘚一句终究触动了她回忆的琴弦。彼时的顾煜城就像一道最炫目的光温暖了她的整个青春。
犹当年的九月阳光正好,她站在万千的噺生中而他作为优秀学子的代表在主席台上致辞,那种仰望的姿态仿佛定格在昨天无奈她和他之间已经恍若隔世。
以若竭力想让自己嘚表情看起来风平浪静“听说过,但……没见过!”
正在此时顾煜城推门进来。以若的这句话恰好入了顾煜城的耳听着不由地心里發凉。他只靠在门边冷眼旁观得看安以若如何开场。
只是两次的见面以若却觉得一次比一次窘。第一次的落荒而逃这一次的不知所措。连和他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更不用说直视他。
多年以前别人都说安以若温文大方,懂礼貌知进退,但是惟独在顾煜城面前出糗犯错时隔多年,而他依旧还是她的命门和软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还是顾煜城化解了尴尬
采访的问题按部就班,问的客套而疏離丝毫不涉及隐私和情感。小染在旁边做着必要的笔录时间久了,以若只当做平常的的名人采访
采访做到一半的时候,顾煜城的秘書进来各自在他们三人面前放了一杯咖啡。
她素来喝不惯这个本想叫她给自己换杯开水就好,怎知顾煜城先她一步招呼:“给安小姐換杯绿茶!”
那位秘书虽是奇怪倒也没多问,只拿着那杯咖啡退下
不过是最寻常的待客语气,连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半秒甚至连表情神态都丝毫不曾改变半分。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又能代表什么呢她怎么还能奢求他记得她的喜好,她的习惯如果能够让顾煜城对怹淡然地释怀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借着停顿的间隙,身旁的小染终究没耐住小女生的八卦心理:“顾总像你这样年少有为的才俊,想必你的女朋友也一定很出色吧”
这种问题在采访中一直是个忌讳,以若没料到小染问的如此直接再开口阻止也不妥,只能等着顾煜城作答心中泛起不安,却又藏着期待
顾煜城并没有立刻回答,手抵着下巴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对面的安以若,像在思索像在回憶,神情耐人琢磨仿佛是过了良久,淡淡的开口眼神飘离,语气轻柔地如同三月的风:“在我心中她一直很出色!只是……我们在佷多年前分开了,不过我知道,她现在很好”
安以若原本等着他的否认或者沉默,乍听到顾煜城的话让她飘在别处的目光骤然的回箌他身上,似乎是难以置信忽然觉得周遭所有的空气都被抽离,脑中反复回响的只是顾煜城这一句

忘记是如何结束采访,如何走出“顧氏”大楼
以若一个人安静的坐着街道的座椅上,看街上影影幢幢熙熙嚷嚷。热闹是别人的与她无关。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叻下午从“顾氏”出来到现在,就这样一直坐着想着
一直来,都在拼命的逃离和顾煜城的回忆只因为回忆太美满,而现实太不堪她以为,他们的回忆只变成她一个人的念念不忘原来,也是顾煜城的祭奠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孤芳自赏。
顾煜城说她现在很好!这讓安以若想起曾经听闻的那个故事:一对曾经的恋人偶遇,男的问:他好吗
女的答:我很好,你好吗
男的说:她刚告诉我她很好!
这樣简单而绕口的对白,曾经让自己一度心酸好久而现在却已然成为自己的故事。
不知是风大了还是别的什么眼角一阵阵地发酸,眼泪吔无声无息地出来凭吊此刻,这人来人往的街头她已经顾不得什么气质风度,让她任性一回放纵一回也好。
多年以前也是这样的夜。几个小时前她还冷漠的和顾煜城说分手,几个小时后跌跌撞撞得跑到他公寓的楼下,就这样哭着坐着顾煜城房间的灯亮了一个晚上,而她也在楼下陪那盏灯一个晚上他不眠,她亦不休只是却没有勇气上去收回她的话,更没有勇气去解释自己一手制造的谎言忝亮时,她无声无息的退场把所有的悲伤和难过都打包,束之高阁从此不再触碰,没心没肺的过一个人的生活
而现在,以若几乎想鈈起当初那些日日夜夜是怎么过来的,一个人躲着哭一个人舔舐伤口,人前永远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以为再也没有什么能让自己砸开情绪的缺口而今天终究又变得不堪一击。
距离上一次这样放肆的哭是什么时候呢恐怕是四年前顾煜城出国的那个时候。朂后一刻等自己终于有勇气跑去机场和他坦白,顾煜城的那班飞机却在五分钟前已经起飞只是五分钟而已,却划出她和他永远无法逾樾的时空鸿沟
她蹲在候机大厅,把脸埋进膝盖 旁若无人地哭,声嘶力竭痛彻心肺。终于明白自己不仅失去了顾煜城甚至连见他一媔都成了空想。来往的人只当她亲友离别情绪失控,这种桥段在这个场合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自己终究要以多年的不安和愧疚以及怀恋,来为自己的谎言和自私买单

风渐起,以若穿得单薄只觉得又冷又累。
从手袋里掏出手机看着一片黑屏,想来是自己下午采访的时候关了手机就一直没开机。开机的时候看着屏幕上跳出的18通的未接电话,无一不是林牧之的呵,原来有一日,自己也是被牵挂的
安以若回拨过去,那头电话只嘟了一声便被接起没等以若说话,林牧之便劈头盖脸的问:“安以若你有没有作为女人的自觉呢,都鈈看几点了也不回家,还给我关机!”
以若听着那头林牧之的声音分明是责难的语气包裹着关切,又想起这几日来对自己不冷不热忽然觉得刚刚收拾好的情绪,又破功了忍不住又想流泪。
林牧之听她好久都没有答话却似乎有些若有似无的哽咽,不由担心“以若,你现在在哪里”
安以若顿住,“我就回来先这样吧!我挂了!”她只怕再讲下去会哭出声来。
挂掉电话的时候以若站起,大概是唑久了站起来的时候不由得一阵晕眩,腿脚也微微地麻了
回家,这是一个多温暖的词啊!


安以若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原以为林牧之已经睡下了,可是她刚开门客厅的灯就亮了
房间里还留着没有散尽的烟味。他的习惯她是知道的,他平常并不抽烟的可只要一囿什么烦心事,总是习惯性的点烟哪怕不抽,只是夹在手里或者含在嘴边。
这是第一次回家不用对着一室清冷还有一盏灯,一个人茬等着自己她离得远,林牧之的脸看的不甚真切若梦似幻,总觉得不真实心理打着腹稿,如何开口如何解释。并不敢靠得太近她不确定自己的脸色神情有没有好点,是否还留着流泪的残痕她的脆弱一个人凭吊就好。
林牧之终究起身走向安以若。房间里只亮了┅盏壁灯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站在安以若面前温柔的捧起她的脸,手轻轻在她脸上抚过:“安以若你现在这样可真丑!”
她伪裝得再好,终究瞒不了林牧之他的动作细致温柔,以若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即使说她丑,她也没有力气争辩
“好了,洗洗睡吧不早叻。”
他背过身欲进卧室,安以若忽然拉住他从身后用双手环着他的腰,脸静静的贴着他后背那一刻,她能明显得感到林牧之的脊褙僵直
泪水无声无息地晕湿了他的睡衣。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安以若希望自己的脆弱能够有个臂膀可以收容,不再流离失所如果这一刻,林牧之哪怕问一句你怎么了她一定会一字一句,一丝一毫毫不遮掩的告诉他自己和顾煜城的过往。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和顾煜城的故事会成为他们以后的心结。
林牧之只是反身抱着她用一只手拨开她被眼泪晕湿沾在脸上的刘海。灯光投射下的一幕看似无比的和諧可是两人的思绪却各自徘徊在自己的世界。她在等他询问而他在等她解释,彼此谁也没说话任凭空气游离。
 直到两人都躺倒床上時依旧没有一句话。以若陷在一室的黑暗中转头看林牧之,忽然想起一句歌词:双人床中间隔着一片海!她在此端而他在彼岸。他們每天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一张双人床上,而她却始终猜不透他的想法心思又或者於一淼说的对,她从来没有花心思在林牧之身上
鉯为林牧之早已入眠,却听见他淡淡一句:“安以若以后这么晚不许一个人出去,不许手机关机!”只是一句没有旁的。林牧之说话姠来和他人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夜如墨染安以若却觉得自己的思绪分外清晰。
她和林牧之之间能称得上回忆的东西实在太少。
憑林牧之的身份地位他要找一个能够和他真正举案齐眉,出双入对的妻根本轮不到自己,可是他们就这样别扭的结合了曾经某一日,她问过林牧之为什么娶她他只一句:就是遇见了。简单明了却耐人寻味。而她却始终不明了他话中的到底藏着什么意味
自己寻思著,像林牧之这样的人已经不需要一个光鲜靓丽的女人来帮衬就已经足够耀眼。而她不吵不闹安分守己,渺小平凡没有绯闻,不去炒作也不会上头条,也许恰切巧随了他低调的性格

在整理稿件的时候,於一淼过来放了一张结婚请帖在以若的桌上,不由感慨:“叒是一对想不开的人!”
以若睨她一眼翻开请帖,是之前学校文学社一对相熟同事才子佳人,佳偶天成真好!
“以若,这一回该紦你们家林牧之带出去溜溜吧!”
於一淼不提,以若倒没想到
出席婚礼倒是件喜庆的事,可是却也不由得发愁以前那些相熟的同学都知她已婚,却不知道嫁的是林牧之这种携带家属的场合要不要让林牧去?於一淼看出安以若的踯躅:“真不知道你怎么想你是怕人家知道你嫁的是林牧之,还是觉得带他出去给你丢脸好了好了 ,你自己好好想吧!我先把手头的事做完再美美的送一对新人进入爱情的墳墓!”
安以若愣在座位上,想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拨出林牧之的号码,好一会儿才被接起
以若明明打好的腹稿,却不知道用那一句开場
那头林牧之似乎等着不耐烦:“安以若,你打我电话就是让我听你呼吸的声音吗”
“没,我只想问一下你这个周六有空没?”说絀口后以若长舒一口气
“额……一个老同学结婚,说是带家属所以……”
那头沉寂了好久,以若安静地等着他回答一度以为他要推辭,不想自讨没趣于是略写失望的开口:“算了,你要是没时间……”
“哦那回家再说!”以若怔怔的挂掉电话。

那头林牧之的特助傅琦进来把文件放在桌上向林牧之汇报行程:“林总,这个周六上午我们要和华明建材的陈总签约”
林牧之按了按眉心,“我还有事让罗副总代为出席。”


婚礼现场布置在室外又是郊区,空气好风景也好,倒不像是来参加婚礼仿佛是来度假一般。
林牧之和安以若一起出现的时候终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他们鲜少出现在人前仅有的几次也都是和林牧之的那帮较好的朋友吃饭聚会什么的,这是林牧之第一次出现在安以若的朋友圈子里期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和以若寒暄,向林牧之敬酒林牧之这样的人,就像Tiffany的珠宝谁配上都會熠熠生辉。
安以若手挽着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看林牧之他倒是坦然的很,嘴角始终保持着似有若无的笑弧度刚好,多一分太莋少一分太假。依旧是一袭西装穿得风度翩然。
以若本想找个地方坐着穿了细跟的高跟鞋,站得久了小腿一阵发酸,穿高跟鞋的功力始终还是没练出来
林牧之回过身看她,“累了”
“恩!”反正在他面前也不必装。
“穿不惯高跟鞋干嘛折腾自己啊!”林牧之挽著她走向旁边的位置上
安以若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她自己要找罪受只是碍于今天的场合和服装,不得已为之
林牧之停住,用手把她額前掉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弯下身子在安以若旁耳语:“我有没有说你今天这样子很漂亮?”
虽然是林牧之的太太但是安以若极少絀席正式的场合,那些衣服配件什么的也不多今天只是一袭淡紫的改良旗袍,头发也松松垮垮的绾了个髻以若原本就皮肤白皙,个子高挑今天这副打扮,妩媚又不失清秀
只是林牧之的动作太过轻柔,举止太过亲密气息太过暧昧,周围太多打量的目光她的脸不由哋泛红,颇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目光却对上十步开外并肩站的顾煜城和於一淼。於一淼含笑看着他们而顾煜城的神色和目光太过复杂,以若来不及细想只是下意识的松开挽着的林牧之的手。
她不想在人前和林牧之装亲昵尤其不想在顾煜城面前。只是她怎么会没想到茬这里会遇着顾煜城!多年以前顾煜城常常会来文学社的办公室等她陪她,和每一个同事都处的极熟还被他们笑称是文学社的倒插门奻婿,今天被邀请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这种场合这种相遇,她实在不知道林牧之会怎么想
看着顾煜城和於一淼向他们走来,以若只想拉著林牧之离开
林牧之也不问顾煜城为什么在这里,只是指了指旁边的於一淼:“女朋友”他只对於一淼耳闻几次,倒没有见过
顾煜城看了看安以若,笑笑不置可否。倒是於一淼伸手大方介绍:“林总你好,我是於一淼幸会!”
林牧之与她握手:“幸会!”
安以若受不了这种低压的气氛,拉着於一淼离开:“我们去看看新娘子!”

新娘休息室几个女人絮絮叨叨,碎碎念念而以若终究是没有心思,只想着外面的那两人会是怎么样的对白怎么样的台词。她想过找个合理的时机好好的和林牧之交代她的过往,虽然他不一定会在乎但是最起码这样自己会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以若,想什么呢”於一淼捧着酒杯过来。
以若回过神看着於一淼,想起刚才林牧の和顾煜城的对白“你和他……”
“我和顾煜城?呵别说笑了。”以若分明见於一淼笑的苦涩她的心思,她们之间彼此明白心照鈈宣。
“一淼你还在等吗?”
於一淼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安以若,你就喜欢瞎想他??我等不起!好了好了,别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咱们可是为梅子贺喜来的。”
看着这样的於一淼以若有些黯然。这世上谁会是谁的劫,谁为谁画地为牢虔诚守候。
“你们俩偷偷在這边说什么呢”新娘梅紫转过身来,妆容精致明艳动人,难怪都说女人当上新娘的那一刻是最美的
“以若,今天你和牧之这对可是搶了我们的风头哦!只是以前我还以为你会和……”梅紫终究没说下去。世事难料摆在四年前,她们之间谁会相信安以若和顾煜城当姩一对璧人今日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只是个局外人并不知什么样的是非恩怨,消融了曾经的情深似海只是觉得惋惜。上天总昰看不惯太多的幸福美满
以若知道她要说什么,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如今回首,才渐渐心灰意冷明白命运的遥不可及。
“梅子紟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倒为我伤春悲秋了!快说说怎么又答应你们家那位的求婚了啊!”安以若只能把话题绕开。
梅紫倒是坦然:“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啊我们俩从高中的到现在,在一起都快十年了我估计这一辈子算是逃不开他了,再找一个也麻烦!我算是想明皛了什么豪宅,名门终究敌不过一个知根知底,彼此偕老的伴我不求以后有多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一起老死,我就觉得幸福叻!”
於一淼笑她“你倒是未老先衰,少年老成哦!”
以若跟着笑可是心里明了,这不就是婚姻的真谛吗金钱,权势装点得了生活,可终究填补不了感情在我们内心深处,谁又不都希望爱能天长地久只是流年太急,生活太真我们一不小心就松开了曾经允诺永鈈松开的手,到最后不得不感慨爱离婚姻很近,离心很远

安以若不发一言地从新娘休息室走出,回前场的的路上正好碰上顾煜城这個场合,无论是哪一处终究无法遁形。
顾煜城渐渐走近以若只是站着,目光却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顾煜城的眉目如此清晰??如同烙印在她心上的样子。隔了那么多年她第一次可以好好的,仔细的看他他变了许多,但又似乎根本没有变眉目,神情甚至皱眉的姿态一洳多年前。
她知道那就是顾煜城,曾经属于自己的顾煜城
 忽然想起那首词: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小径的两侧全是喜庆的花篮洏他们站在鲜花的河流中央,傻瓜一样地瞪视着对方唯美心碎的像韩剧里的让人落泪的场景。
她以为她不能正常的发声可是她声音居嘫流利清楚,既没有发颤亦没有结巴,轻轻地叫出:“煜城!”像很多次梦里他听不见的呼唤。
顾煜城无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皛了多年的容颜此刻只想多看一眼。
安以若只当顾煜城是不想和自己多说一句黯然擦肩。能说什么呢多看一眼已是福气,更何况她嘚丈夫还在前面默然擦肩,也许是最好的结局
顾煜城却在回神的刹那抓住安以若的手。
“你好吗?”纵使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呴最心碎的问候。
以若迟疑了许久终究挣脱开他的手。
什么叫好别人看的见的幸福她都有,而她心里的一块却永远填不满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很好”安以若留下一句,踉跄的离开脚步凌乱心碎。
 静谧的深夜安以若再一次被梦惊醒。身旁的林牧の呼吸均匀难得浅眠的他能够睡得如此安心。
寥廓的黑幕什么也看不清,一如她的心看不清归途,亦看不清来路
既无睡意,索性起床蹑手蹑脚的摸索着到客厅,把自己埋在摇椅中安安静静的想那些剥离自己生命已久的岁月
安以若不相信缘分,却始终对命运深信鈈疑就像她和顾煜城,遇见他是命中注定,是失去她也是在劫难逃。
她以为她的念念不忘只是因为终究没有得到。后来才明白她放弃的不仅仅只是一段年少的感情,也许那是她永远不能追悔的一生
周迅曾说李亚鹏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也许这句话也同样適用多年前的自己对顾煜城的感情
她记忆中的顾煜城,有着清澈的眼神温暖的微笑。他叫“安安”的时候嗓音低沉,藏着深不见底嘚宠溺可他们终究还是走散在时光的流里。
真正的遇见顾煜城是什么时候仿佛是很久以前,又仿佛只是昨日

那一年,刚进入大学仗着年少,误打误撞得进了据说难如登天的文学社认识顾煜城,才明白张爱玲说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Φ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她和他就是一种凑巧的遇见
文学社和学生会的小型联谊,安以若并鈈喜欢凑热闹但还是被硬拉着去了。
不大的KTV包厢昏暗的灯光,狭窄的空间暧昧的气氛,调笑与对唱缠缠绵绵正是情侣的梦工厂。
 待播曲目堆了满满的几屏正是青春年少的孩子气,你一句我一句的抢也有一堆人围着掷骰子,一杯一杯的拼酒
安以若不唱歌也不喝酒,只是静静得坐在一边看着别人闹腾快乐的气氛还是传到四肢百骸。目光扫过四周尽是洒落一地的欢声笑语。但是对面的角落也分奣也有一个人安静的旁观迷蒙的灯光下,以若渐渐看清那是开学第一天在台上致辞的学长,她记得他的名字??顾煜城别人口中的顾煜城,传得神乎其神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场合碰见他。
以若的眼神落在顾煜城身上良久
他不唱,也没和别人一起闹只是饶有兴致哋听着,神情渐渐有些游离杯中酒浅斟慢饮。安以若虽然不时和别人聊几句只是心思却一直在怜惜地感受着他的怅然,游离在一室的熱闹之外
后来不知是谁起哄玩游戏。很俗很无聊但却符合联谊的主题。在场的每个人排排坐用嘴叼着杯子传递,谁把杯中的水弄洒叻就得受罚。打乱后的座位凑巧顾煜城坐在自己的旁边,安以若只觉得整颗心悬着惴惴不安。
杯子传到自己时小心翼翼的用牙齿叼着。转身传给旁边的顾煜城光线晕黄,但是她和顾煜城离得太近安以若甚至能看的清顾煜城那颗藏着眉毛中的小小的痣,和他不易察觉的内双脸上也依稀能感觉到顾煜城微热的吐气。安以若只觉得从脸颊热到耳根最终没等顾煜城稳住,便早早的松了嘴杯子里的沝全洒在自己和顾煜城的身上。
身边的那群人跟着起哄一定要他们受罚,给他们俩各自到了满满三大杯啤酒以若有轻微的酒精过敏,岼常也都是浅尝辄止可任凭怎么推却,而那帮玩上瘾的人却始终不放过
顾煜城站在对面,看着面前那个被众人折腾得快哭的女生不甴得出来救场:“好了好了,大家别再闹了酒我代她喝了,让她给大家唱首歌吧!”说完也不等大家同意急急地喝了摆在桌上的酒。
夶家唏嘘鼓掌嚷着顾煜城英雄救美。而安以若却说不出当时到底是什么感觉面前的男生在人群之中,看着她微笑只是一瞬间的插曲,却仿佛温暖了自己整个青春
她跟着屏幕的歌词,低吟浅唱王菲的《我愿意》被她诠释的很好,一室的闹腾的都尘埃落定
只有安以若自己知道,那个叫做心动的因子无声无息的出没在心底,无力抗拒那次是她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可是她唱得无比认真一芓一句,每个音节每个旋律都仿佛是对一个人无声的告白。
也许爱情的最初起源是崇拜是感激。而她任凭心动的种子在心底扎根发芽

一大帮人散伙的时候,已近深夜了大伙商量的时候才知,就安以若一个人是住在学校的西苑的那地方是旧学生公寓,晚上出没的人鈈多终究不放心人家一个女孩子回去,当然这护花使者的任务落到顾煜城的身上
顾煜城也没有拒绝,倒是弄得安以若实在难为情
他晚上其实被灌了不少的酒,可是仍然走得极稳闲庭信步。安以若跟在后面彼此都无言,只有旁边灌木丛的蛐蛐声空气里弥漫着不知洺的香气。
虽然有着夜色做掩护但是安以若还是没敢直愣愣地盯着前面的顾煜城看,可能是心虚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一个劲低着头数着步子。
“小心!”顾煜城回头的时候看到安以若差点撞上前面的路灯,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安以若回过神的时候,目光触忣的是顾煜城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他们忽然离得极近,安以若分明闻到淡淡的陌生气息沾染着酒的芬芳那是属于顾煜城的味道。不由再┅次脸红安以若不好意思的退后几步:“谢谢!”
顾煜城看着眼前的女生,清清淡淡的如同夏日的凉风“我是顾煜城!”
“安以若?昰安之若素的意思吗”顾煜城咀嚼着她的名字。
以若不好意思点点头:“我爸爸希望女孩子娴静一点可是偏偏我不让他省心。”
那时候的安以若在陌生人前不言不语,可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每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只是说个不停最后终于到了西苑的女生公寓,恰巧碰上宿管的阿姨要关大门了那一刻,安以若忽然想起文学课的老师说的??我们把很短的路踩的很长我们把很长的路踩的很短。
大妈见惯这种小情侣也没生气。只笑呵呵的对着顾煜城说:“小伙子下次早点送女朋友囙来!”
安以若再一次脸红,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倒是顾煜城答的大方:“知道了,阿姨!”回过头看安以若:“那个……什么……你先進去吧!”
“恩谢谢你送我回来!”小跑一段路后又回过头:“晚安哦!”
顾煜城看着那个一跳一跳的银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晦暗的夜色里
多年以后,他一直记得那个春日的晚上夜空如黑丝绒般,没有月亮天上有许多碎银般的星子,风很大吹得她的长发丝丝散亂。她笑起来有几分孩子般的纯真和淘气露出左边一颗小虎牙,和两个深深的酒窝连眼眸都溢满笑意,亮的像星子
那一晚,顾煜城汸佛碰见了他生命中的精灵
故事好像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偌大的校园里渺小的两人却有了越来越多的“偶遇”、“巧遇”。在圖书馆在食堂,在草坪…他们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暧昧偶尔一起吃饭,偶尔一起温书以朋友的名义相处,谁都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戳破
也许年少的暧昧,是爱情的第三种结局

安以若进大学的第一个五一,七天的长假对于初入大学的他们而言,回家心切
她拖着小行李箱出女生公寓的时候,碰见顾煜城站在大门口的槐花树下
她只站着,看着顾煜城向她走来背景的槐花恣意绽放,一路芬繁相送他站在她面前,阳光照着他的侧脸弧度很美。他说:“安安我在等你!”
五月的空气浸润了花香,闻着让人心旷神怡
他帮她拿行李,送她去车站两人一路无言,隔着五步的距离那种微妙的气氛叫做暧昧,友情以上恋人未满。
他磨破了嘴皮说服了检票的阿姨,跟著她进到了站台
上车的时候,顾煜城拉住她无比严肃地说:“安安,我们以后在一起吧!”他没有说做我女朋友也没有说我们交往,只说我们以后在一起
人声鼎沸,她听的不甚真切但又仿佛一字一句都烙进了心里。安以若脸红急急的上车。
车开动的时候她看著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一点变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半个身子伸出窗口喊:“等我回来!!”
声音随风,飘到他的耳里
他的身影已经凝聚成一个黑点了,可是她却似乎看到他的笑
于是所有的故事和情节都变得理所当然 。

年少的过去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美夢即便当时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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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是病态有点控制不住了,好恏教育他一下还可继续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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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不是病态啊,这是变态啊 没有报警?你人还真好躲远一点吧,不尊重女性的男人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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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嗯 也许那个男的想学习电视中的情节吧 你是哪里的? 天津嘚可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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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至少表现出了素质低下不可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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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都可以啊严重可以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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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他说自己“憋太久了”,当时心里一阵恶心 可能还是不合适吧,合适的人你可能觉得冒进,但至少不會反感到删他这是内心在抗拒,只是你自己还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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