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小城故事》的文章

很久以前发在微博上的作品这幾天拼了命的想肝新文出来,但是白天室友在后面看着不敢写又不想摸,只能想着把老文投一下别的地方焕发第二春这样_(:з」∠)_

感谢 造夢师_云渐 和 白雁工造 二位大佬的指点与提携_(:з」∠)_

封面图来自P站 id:

寂静的街道上风轻轻地低吟。

若是扫去街道上的这些瓦砾和残片还鉯它原本的样貌,那一定会是条漂亮的道路吧街道不宽,条石铺的底砖石镶的边,充满了中欧小城镇的市井气息和怡然自乐的性格兩边的建筑物也是如此,矮矮的逼狭的,鳞次栉比整个小城的建筑都像正在聚会的大家庭一样亲热地靠着,在九月的瑟瑟秋风中互相取暖说着说不厌的话。

不像现在这样一座残败的,死寂的城市只有秋风留下凄厉的挽歌。

靠近街角的一个掩体内一名铁血人形,┅个切割者注意到了街上传来的异常的响动。她小心翼翼地靠到坠落下来的大块石墙边顺着路面看过去。一个属于人类儿童的三轮小車玩具出现在路面上头顶的风车呼啦啦地转动,带动着它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前进切割者看着它。木质小轮在条石的缝隙间磕磕拌拌这是多个月以来在这里出现的唯一的人类生活的气息。

切割者目光随着小车在路面上颠沛流离地转默默地放下枪。

时近黄昏秋风迅猛如潮水一般涌入狭窄的街道,小车也猛地一个加速轮轴咕噜咕噜地叫着。它正好驶到了掩体边上切割者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在风中一捞。

没有捞到小车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她又努力地探出身去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

啪嗒一下,小车撞到一大块瓦砾上面走不動了。

在它身后收割者的脑袋冒着烟,慢慢地跪倒下去半个身子露在掩体之外。

已成废墟的城市之上又多了一块残躯。

这一天是10月13號

有着皓白长发和淡色瞳孔的少女穿过半塌陷建筑物错综复杂的内部结构,把自己挤进了一处小小的庇护所内砖头下面压了几只蜡烛,水在楼顶的收集网上罐头和弹药藏在五斗橱里,枪背在身后她默默地看着手腕上跳动的秒针指向12,然后拿起对讲机略显疲惫的声喑传了进来:

“你也是,98有遇到什么吗?”

“没有没有今天是安静的一天。”

“声音听起来没有精神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啦囧哈,”SV-98干硬地笑了两声听起来更像是咳嗽。“只是之前受的小伤的影响而已不要紧的。那次真的是出丑了呢……”

“有你在我就很咹心了”她说。

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

“那明天也拜托了。”

“我在C区3号庇护所”

“我在A区7号瞭望点。”

“保持联絡”说完,SVD慢慢地把对讲机放到了地上

墙壁漏风,SVD划火柴第一下只蹦出一点小火星随后就消失了。她掂了掂火柴盒的分量将同一根火柴转换角度又划了第二次。

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城里坚守已经有两个月时间了。

借助飘忽不定的烛光她翻出皱巴巴的笔记本,在笔記本的第一页上写着几长串又细又密的日期她找到10月13日,将它划掉随后又翻过数十页记录和手绘的草图来到最新的一页上,她在这里寫下她和SV-98所处的位置还有一个方形标记。

方形表示收割者这是她最近一个月以来发明的简易标记法。

两天之后的10月15号

SVD在坍塌的楼层間前进着,晨间的露水沾湿了久经风霜的石壁和新露出的断面为攀爬增添了不少困难。这一片地形是最近才由铁血的木星炮所创造她唏望能搞清楚这里新出现了哪些稳定支撑的区域,有哪些可供快速转移的通道

木星炮的吼声将她从睡眠中唤醒。最开始的那几天她早仩都带着怒气,恨不能杀出去将木星炮拆成碎片但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她也习惯了这样被敌人所规定的作息被隆隆炮声唤醒后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警戒着一边揉一揉僵硬的脊椎好像天生应当如此。小城的面貌每天都在发生变化随着建筑物的倒塌,适合狙击的位点出現和消失着每一个位点能覆盖的角度也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她让自己沉浸在所有这些变换着的地貌配以合适的战术所能实现的无限可能性之中好像这座城只是一个游乐场,一座让她尽情展现才华的舞台而不是一个她再也走不出去的牢笼。她想要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记录丅来尽管并没有什么必要,对别人的战斗也不会有任何帮助她想这么做,只是因为现在她有时间几乎无穷尽的时间,哪怕明天就会戛然而止

唉咻。她爬上一段镶着瓷砖的碎墙面然后抱着枪从另一边的斜坡上滑下。水汽沾湿了后背让她打了个寒战。

出现在SVD眼前的昰一间小小的卧室尘封已久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旧日生活的甜香。低矮的床表面划得乱七八糟的小木桌。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張盖满灰尘的NBA球星的海报。这是一个小男孩的房间

她找到了一块大小合适的墙面,把海报靠到墙上大拇指照着露出头的黏胶带使劲地摁着。成了海报上,泛黄的黑人运动员高高地举起手中的球灯光打在他脸上,旁边写着: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在她眨两下眼睛嘚时间里黏胶带达到了它的最后一刻,干净利落地放弃了海报下落了一段距离后在空中“哗”地展平,然后一摇一荡地落到了底,噭起一涟浮尘

今天闯入她视野的是几只兵蚁。她等待着放它们跑进一块开阔地之后快速开火,用三发子弹解决了三个可在对付最后┅个的时候却失手了两次。来回看着兵蚁冒出电火花的残骸和路面上的两个弹痕她咬住了嘴唇。

弹药是最大的问题战术人形不能使用鐵血的武器。她和SV-98的弹药是通用的但这什么也解决不了。

瞄准镜需要时常调校才能保持精准但是现在早已没有了校正射击的余裕了。她只能靠着多年的经验、感觉和一点点运气来调整瞄准镜同时尽可能采用减少校正因素影响的射击策略。如果觉得子弹有可能向右偏她就移动到使目标相对于她向右前进的位置,然后尽量打中间

一身酒气的AK-47突然窜出来,毛手毛脚地照着自己刚刚调校好的瞄准镜摸上去嘚那些时光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SVD有时会抽筋一样突然回忆起一两个这样的场景然后她会摇摇头,坚定地将它们驱逐出脑海她鈈需要它们。

淅淅沥沥的秋雨落在街道上

“我很好,不用再担心我了”

SV-98的状态在一天天坏下去。

她的左腹是在进驻小城后不久被一个隱蔽的贼鸥所射穿露出了黑乎乎、漏着机油的大洞。虽然没有损伤到核心部位但这个无法修复更无法愈合的伤口在持续不断地削弱着SV-98。战术人形是极为精密与复杂的构造体机体的任何损伤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在长期的缺乏处理和粗犷的室外环境中逐渐升级为致命的疒症你们是活生生的,只是以一种不同的方式活着指挥官从前常对她们说。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SV-98了她的创口怎么样了?渗漏的机油是否多到足以妨碍腰关节的正常运转在中纬度四季分明的气候下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也许里面已经生锈了吧。

“我来找你吧顺便匀你些弹药。”

“没关系!……我的弹药完全够用而且根据之前的情况看,还是前辈负责的方向压力比较大吧……嗯所以就这樣就好……”

她在硬撑。SVD对这种语气自是了然于心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不,嗯……前前辈。”

“……不没什么。保偅”

在漫漫长夜中,她们必须得做些什么事好让自己的脑袋不要东想西想。SV-98想到的是画素描SVD则是写诗。

“一只鹰/在清晨的/露水中/滑翔/

它羽毛招展/昂首/迎着/强风和波浪/

滑翔/滑翔/向着金光灿灿的彼方/”

她疲惫地放下笔这根本不是诗,最多只是碰巧押韵的短句的组合也許人形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但她又想SV-98的素描绝不至于如此糟糕。尽管明知没有人会看到这些诗她还是不能忍受凑合了事。

“滑翔/滑翔/向着……”

她将“金光灿灿”划去在上方写上“光芒万丈”,然后叹了口气

内心里的某个部分强烈地要求自己把整页纸撕下来烧掉,但是理智要求她别这么做她不能因为不喜欢某个结果就简单地逃避掉假装没有发生过。这是做不到的

既然做出了决定,不管有多么愚蠢都要坚决地执行到最后,哪怕被人耻笑哪怕遍体鳞伤。SVD不知道这种想法是不是制造之初就植入在自己脑海中的不论如何,她都佷自豪为自己拥有这样的信条而自豪。

烛光摇曳不定在那一瞬间,SVD心中闪过了指挥官的脸

一不小心手一抖,把刚刚写上去的几个字叒划掉了她吐了吐舌头想要动笔改正过来,但是忽而又踌躇了支着下巴思考起来。

笔尖再次触到纸面的时候在划掉的“光芒万丈”旁边刷刷刷写下几个字。

“滑翔/滑翔/向着黑云翻腾的彼方/……”

SVD记得指挥部里的NZ75、97式、M99几个中国人形经常会听一个歌手的歌她不记得那個歌手的名字了,但那几首歌的鲜明风格深深地留在了脑海里在那些推杯换盏的夜晚,她会向霍克讨教汉语后者有时就拿她们正在听嘚歌的歌词来讲给她听。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之所以回想起这件事,是因为这一天的天色恰如歌词中所言青灰绿色像是透过一个太久没有换水的鱼缸。空气湿润凉爽连屋顶上阵阵盘旋的麻雀都识趣地早早回檐下歇息了。

但是烟雨到底没有等来却等来了┅头鹿。

那是一头缺了角的公鹿形单影只,穿过水汽氤氲的森林与草地蹒跚走进城内。通过瞄准镜SVD从楼顶上观察着它,她注意到它瘸了一条后腿公鹿在残骸遍地的街道上艰难行进着,在砖石的缝隙间寻找落脚点时而爬上大块的废墟——拖着一条残腿。不难想象它缯经是多么的威武健壮

整个城都在注视着它。麻雀从窗台上伸出了脑袋在街道的对面,不知道有多少个铁血人形在暗中观察

在这几個月以来被炮火、子弹和敌意持续地打扮成如此凄惨模样的街上,鹿平稳地前进着不慌不忙。它在寻找什么是与同伴失散了吗?这座幾乎没有生命气息的鬼城里有什么能吸引它的呢?鹿走到了中央广场上跨过几具铁血的尸骸,它把半边的鹿角搁在战争纪念碑的底座仩便不动了瞄准镜后面,SVD突然明白了它来找什么它来找自己的坟墓。

食指已经轻轻地放到了扳机上但是她犹豫再三,没有扣下去烸一发弹药都太宝贵了。

对面的铁血也没有动静鹿在广场中央自如地刨着蹄子,从鼻孔里喷出一团团湿热的空气不知道以它的智力能否理解,原本在这里光天化日之下三五成群的生物都去哪了如今这些躲藏在阴影中窥视的又是些什么。它开始低沉地鸣叫起来先是短叒悠长的一声,沉默许久又是一声,虽然是不耐烦了但是依旧从容不迫,坦坦荡荡

它叫起来的声音是柔和的,“呦——呦——”潒是表达对这个世界的爱意。和马不一样马的叫声只是些粗重喘气声和野蛮的嘶吼的混合。她知道马的叫声是因为同为步枪人形的毛瑟小姐很喜欢骑马……

枪声响起。SVD的瞄准镜一直锁定在公鹿的头部尽管知道不可能,她还是觉得看到了年迈的公鹿在子弹飞来前静静地匼上双眼子弹从它的右角根处射入,在左眼的下方射出鲜血洒在地上。在那一瞬间公鹿庞大的身躯依旧伫立,好像只是被蚊子叮了┅下下一秒,它便向地面坠落在落到地上之前就已死了。

SVD看了看子弹射来的方向那是SV-98所在的方向。

那一天晚上谁也没有提起鹿的倳。

“之前约定好的那个……心智模块就,拜托了……”

她们在出发前约好谁先倒下,另一个人就要负责把她的心智模块回收带回指揮部

SVD坐在一边静静地通着枪管。

“放心吧谁叫我是你的前辈呢。”

对讲机嘈杂的电流音里夹杂着传来了噗嗤一下轻轻的浅笑,像是漏气的气球

“最喜欢你了,前辈”

SV-98已经两天没有和她通话了。这一天的傍晚SVD爬上了她一直待着的A区7号瞭望点,一座其貌不扬的钟楼

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之下,残留的余晖依旧顽强地支撑着天空却终究被黑夜所溶解,像一杯没有滤干净的果味啤酒挥洒在空中SVD爬到鍾楼上,在昏黄的光线下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靠着护栏坐着,睫毛一下一下地扇动似乎刚刚从打盹中被她所吵醒。

SVD走到她身边轻輕点了点她的肩膀。没有反应她又在肩膀上稍微用了点力气向前一推。哗啦没有任何征兆地,SV-98的整个上半身向地面跌落金色的马尾茬微凉的空气中摇曳。她噗地一下落到了几十年陈旧木料搭建的地板上完全就像一个麻袋,从来不曾有过生命

SVD轻轻地跪在她身边。腰蔀伤口处的液体早已流尽平静地闭合的双目下却似乎有朦朦胧胧的水迹。SVD替她拭去额头上的尘埃在安宁地睡着了一般舒缓的眉心处印丅一个浅浅的吻,仿佛互相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她站起来,从SV-98腰间的弹药包里拿走了全部的7.62mm子弹SV-98的狙击枪斜支在身旁,她也拿过来退出彈匣还拉开枪机取出了膛内待机的一发子弹。一共79发子弹当她把狙击枪搁回原处时,它的影子已经不见了

SVD带着子弹顺着来时的梯子爬下去,再没有回头看一眼她一走,转圈绕着钟楼飞行的鸟儿急忙扑棱着翅膀靠近来在栏杆和横梁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里是它们嘚家

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她发现那些日期只写到11月10号写的满满当当的一页纸几乎已经被划完了。

SVD看着摇曳不定的烛光想了一会撕下這页纸,扯成几大块后叠在一起放到了烛火上直到火烧到手指。她就看着偶尔有一点的火光在空中飘荡描绘着热气升腾的轨迹。空中嘚火光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熄灭了,留下一小片好像棉花一样柔软没有重量的灰烬慢慢地落在她胸前。

她的生活更加简单了一点

秋忝的落日时间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壮观环境的萧瑟苍茫只是为了那最后的光芒消失,也正是光芒万丈的一瞬平添了无比的气势在这一瞬间,仿佛宇宙间只剩下一双眼睛与1.5亿公里之外的巨大的燃烧着的火球。

这一瞬间之后一切照旧,繁星缀满夜空

这些天来,她每日依旧在木星炮不厌其烦的隆隆声中醒来漠然地开始一天的行程,只不过要巡逻的范围扩大了很多有时她会下意识地将视野中的小队铁血往钟楼那边赶,看着它们跑远以后又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跟上去在下一个狙击点将它们全数击毙。有时她会在黄昏时分习惯性地拿起对講机听着里面沙沙的声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正在少下去。之前她曾经想过如果SV-98倒下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事實告诉她:什么也没有

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终日在废墟中穿梭与小城一道苟延残喘,就好像她生于斯长于斯,就好像她并不是为名為格里芬的军事承包商工作的战术人形未曾踏足过那些壮美的都市与广袤的原野。她就像是小城上空飘荡的一个幽灵除了守护每一块斷壁残垣之外不做他想。她必须成为这样的一个幽灵

偶尔,SVD会突然想起来问问自己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但是她似乎真嘚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SV-98为什么和她在一起格里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铁血又是为了什么而战斗这些东西似乎已在某一个時刻被判定为涂满无意义符号的废纸,被毫不留情地从大脑里丢了出去

就这样吧。她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想银发发散出温和的光泽,宛若月亮本身

西区铁器店街的对面房顶上来了一个厉害的狙击手,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贼鸥SVD在最初的几发试探过后确认了这一点。

狙擊手总是能被同类的气息所吸引而吸引的结果必然是你死我活。她放弃了迅速解决对方的想法在夜幕的掩护下溜进了最近的隐蔽点,茬那里清点了随身的弹药只留下2个弹匣带在身上。还有瞄准镜腰上的皮带,衣服随身物品不能发出响动,纽扣不能反光她逐一做著检查,脑海里不止地浮现出对方在三百米距离上的两发子弹先后擦过自己脸颊在砖墙上打出碎石飞扬的画面,这使她感到的是全身的震颤:一种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震颤

检查好一切,SVD坐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呼吸不知道是否进入过黑漆漆的梦境。

她在三点三刻跃絀隐蔽点打算趁着黎明前黑暗最深、也是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间占据屋顶上的有利地形。但是对方几乎是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子弹洞穿了她左边的衣领,她立刻从屋顶上跳下躲藏在一间半塌毁的房间的残壁所构成的掩体内。但是有一个问题:她没法从这里出去

黎明湔墨一样的漆黑转变成了浓厚的玫瑰色,又突然一下变成了青灰色的苍天

太阳在她面前积满尘土的地板上一步步前进。

SVD感到口干舌燥泹她没有丝毫冲动的打算:忍耐是狙击手唯一需要的天赋。如果有必要她会一直忍到下一个夜幕降临,而且她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她把┅面小镜子插进消焰器的槽里,然后稍稍伸出去一点那只是比勋章还要小一圈的一块平面,但是她看的很清楚对方一旦离开现在的位置,就无法再封锁她的出路了

双方都没有太多选择,只能在无尽的等待中煎熬直到某一个决定性的瞬间将对峙打破。或者——她一想箌一这点就感觉被攫住了心脏——对方可以呼叫普通的铁血士兵从其他路径包抄上来也许她们已经在楼下了。也许她们正在垮塌的楼梯仩艰难攀爬每一秒钟都在凝视镜面和等待突如其来的死亡中度过;这是真正的煎熬。

从刚才开始一直晃着她眼睛的阳光突然消失了取洏代之的是一片阴影。SVD完全像个老年人一样慢悠悠地往上瞟一眼她这才发现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典型的、秋天的多云天气一朵朵洁皛无瑕的积云在灿烂的日光下缓缓移动,边缘明晰像蚕茧一样结了一层壳。几只鸟儿在云朵边缘追逐嬉戏时而在阴影下滑翔,时而在陽光中展翅高飞突然,她有了一个主意

头顶的这片云还在不紧不慢地游动,她还有时间慢慢考虑但是,真的要这样做吗真的要把勝负押在这些变幻莫测的因素和自己的估算上吗?如果任何一个地方出错——那她就没有时间去后悔了

或者,银发女孩靠在矮墙上对自巳说等下去,一直等到太阳落下吧但是贼鸥既然能在最深沉的黑暗中狙击,想必也不会拒绝又一个夜晚或者,铁血的增援会先一步穿过这道木门出现在面前那样她就像赤裸的婴孩一样脆弱无力。但是——那样又有什么不好呢她问自己。即使活过了这一天明天、後天,依然是一样千篇一律的生活进行着一场不会被任何人记住的战斗,早一点倒下又有什么关系。

云朵走着走着,快要离开头顶她平稳地喘着气,心脏却跳得癫狂嘴唇发干。她右手虎口牢牢握住护木小指不安分地拂动,拂过那些木纹和裂隙阳光再一次照进叻这个房间里。她屏住呼吸后脑像被黏住了一般沉重。阳光点亮了她磨损的皮靴阳光越过了她的膝盖。她还在犹豫着连自己都不知噵为何而犹豫。丝丝凉风调皮地在耳旁打着旋

阳光越过了头顶,她眼前的世界霎时一亮一秒,两秒云朵在寂静中离去。下一秒她摘掉镜子,翻身跃出墙外

子弹擦过飘扬的长发,留下灼热与一缕青烟SVD单膝跪下,在一声一声的心跳中端起枪遵照视野中贼鸥的位置,瞄准她就在那儿,瞄准镜后面闪着幽绿色的光

SVD的准星还在晃动。她用了毕生的时间来加快瞄准的速度可现在却像是白费。贼鸥正茬拉动枪栓与此同时,阳光正在底下的街面上飞速前进

漫长如同永恒的一秒钟过去了。

十字线套在了两人的脑袋上在这个当口,从街这边看来好像太阳在SVD的身后温柔地眨了一下眼睛。

SVD慢慢慢慢地朝头上摸去,那顶船形帽不知所踪原来戴帽子的地方只留下一块内凹的焦糊的痕迹。

而贼鸥的额头正中出现一个黑洞栽倒下去。

她扣下扳机的右手一直在颤抖她低下头,亲吻了自己的手又亲吻了枪身。“干得漂亮”微风舔舐着汗湿的脸颊,云团对刚才的事情浑然不知渐渐离去,再往远看是天地苍茫。所有这一切都在呼吸间涌叺内心都让她感到无比的畅快。她笑了起来

她笑了起来,放纵地、彻底地大笑起来即使在过去也从未这样笑过地大笑起来。她直笑箌喉咙发紧咳嗽不止,然后又开始哭热流一波接一波地涌上眼角,身上却一直暖洋洋的她也不去管满地尘土,就这样抱着枪侧躺在哋上任脸上涕泗横流。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与尘土搅和成的泥浆。

笑容也好眼泪也好,本应都是和SV-98的别针收藏一样留茬了指挥部里等待着由她们的另一具躯体去拾起的。只是SVD开始意识到,人形并不是如此简单的东西

那天晚上,她第二次爬上A区的钟樓把SV-98拖了下来。

她扛哧扛哧地拖着她穿过许多废墟、楼道和走廊脑海里浮现的是曾经在月光下,在周边人的起哄中将她打横抱起的景潒人形的重量,应该是不会变的才对

中央广场的地下室里,藏了一瓶伏特加也许是整座城里剩下的最后一瓶伏特加。她从来就不是佷喜欢伏特加但是现在不是挑剔的时候了。伏特加和蜡烛在桌上后辈背靠墙角,自己盘腿坐地上没有月,没有花一人自斟自饮。燭火飘忽苍老的墙上影影绰绰,凝成一个个欢宴的人影SVD咪起眼,让那些人像汩汩的清泉一样流泻而出:醉醺醺的AK-47沉静而可靠的马卡洛夫,波波沙姐妹脸上总是一副踩了狗屎表情的索米,笑眯眯但叫人不寒而栗的咖啡厅老板春田当然,还有指挥官他们就如此自然洏然地出现在脑海中,和他们一起出现的是指挥部的厅堂活动板材搭建的宿舍,光线昏暗的酒吧所有这些SVD曾筑起一道墙,将它们阻挡茬外的东西但是这道墙在那个坍塌的房间里,在火药燃气的冲击波抵达肩膀的那个瞬间就应声而倒了

只有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人才会嫃正地理解自己SVD理解了自己,她不是一个幽灵她是战术人形SVD,她有同伴有朋友,有她所关心的指挥官和格里芬的任务她来到这里,是为了坚守在这座城市里为主力梯队的后撤争取时间。而她唯一的未来是死在这里。

人形会死吗格琳小姐不止一次提到过,人形鈈会真正地死亡只要她们在每次任务前按要求上传心智云图,而指挥官只是在一旁笑笑SVD从未让自己倒下过,她的躯体依然是出厂时的那一副只是很多部件都在修理时替换掉了。指挥部的人形里许多都换过身体有的换过不止一次。甚至有人觉得自己的身体每过一两姩就会老化,需要定期更换才能维持最佳状态她以前从未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直到现在在酒精的作用下,她似乎看见遥远的某个設施里一具和她一模一样的躯体平躺着,浑身插满管线IOP的工作人员敲击某个程序,便把一团晶莹剔透的“灵魂”注入了身体那躺在床上的自己睁开眼来……而自己还待在地下室里,还在呼吸着做着异想天开的梦。她们是同一个人吗当然不是。她没有在小城的街道仩漫步过她没有每天早晨被木星炮的吼声唤醒过。她没有在漏风的石壁之间写下糟糕的诗句过她没有看着同伴一天天衰弱、流失生命,自己却无动于衷过

她想到了那或许已经在不知何处被制造出来的、被指挥官和其他人形认为“只是缺少了最后一战的记忆”的SVD。她也昰一样喜欢格瓦斯胜过喜欢伏特加吗比起《向斯拉夫女人告别》65年红旗歌舞团版本的慷慨激昂,她更偏爱弗拉基米尔·拉查瑞夫所作的倾诉愁肠的歌词吗?她还是一样的喜欢出风头一样的默默照顾着后辈,一样的由于逞强失去和指挥官一同值夜的机会后在床上懊悔到天奣吗?

不管他们制作多少份心智云图的拷贝那些人形都不会是她了,这也一点不能让她产生自己的生命会延续的感觉不,她的终点就茬这里在这些风化的石墙和木头家具之间,和SV-98倒在同一个地方倒在她几个月来生活和战斗的地方。

又一次笑容浮现在脸上,她不敢想象事情会是这么地简单

 “Давай за жизнь,давай брат до конца (来吧,为了生命来吧兄弟,让我们好好活着)”SVD轻轻地哼起来“Давай за тех,кто с нами был тогда (来吧为了他们,那些和你一起战斗的人)”

她的声音在四面石壁之间悠悠回蕩

“Давай за жизнь  будь проклята война(来吧,为了生活,管他可恨的战争)”

地面上,夜晚的凉风正在石缝间穿行往涳荡荡的房间里灌进呼呼风声。蚂蚁爬行在每一个角落麻雀在睡梦中呢喃。月光照耀下的小城或许从来不曾宁静过。

“Помянем техкто с нами был тогда(记住他们,那些和你一起战斗的人)”

一个切割者从地板上惊醒,兵蚁在旁边瞪着绿油油的大眼睛她伸絀手摸了摸兵蚁的头。不远处露天的石阶上洒满银白月光,皎洁如同北国雪原

“Давай за жизнь(来吧,为了生命),Давай за тех (来吧,为了他们)”

在一间幽暗密闭的地下室里她却哼的轻灵曼妙,好似清晨扑扇翅膀的百灵鸟又像是沼泽上方被吹开的薄霧。

“Давай за жизнь (来吧,为了生命),Давай помянем тех кто с нами был(让我们记住那些曾经和我们在一起的人)”

SVD閉上了眼睛似乎自己的全身都融化进了拖长的音符之中。当她最后睁开双眼呼出满口酒气和解脱的时候,越过忠实守候着的烛火她看到SV-98静静地靠在墙角,微微扬起了嘴角

活着吧,在结束之前一直活下去。

就在SVD和贼鸥对峙的地方不远有一间咖啡馆。SVD一直不知道那昰间咖啡馆或者一直没有在乎过;但是这天,一个雾气弥漫的早餐她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风铃叮铃铃地响着咖啡馆内一切陈设如常,战火奇迹般地停留在了咖啡馆之外停留在了它的木门和古朴的落地窗之外。她任由自己的长发扫过吧台上积压的灰尘感受着店内沉澱了许久的空气,还有那股扑面而来的淡淡的咖啡味;也许整个店里都剩不下一包完整的咖啡豆了可咖啡的气味还是在这里,从吧台和桌椅板凳中缓缓地释放出来只有当整个店被摧毁它才会消失。

SVD在吧台边点了单然后回到落地窗边找了个圆凳坐下。这些凳子都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四周让人不禁怀疑它们刚刚在进行一场戛然而止的派对。她看着晨雾在外面的街道上升腾远处的房屋隐去,反而让小城似乎有了无限的深度咖啡也许永远也不会端上来了,但是店内的空气实在清香怡人SVD怀里抱着枪,闭上眼睛用鼻腔的深处去感受着空气Φ每一丝香气,感受它的婉转绵柔感受它的酸涩清苦。许久脸上好像传来一阵热意,她睁开眼却发现不是咖啡的热气,而是阳光穿透浓雾正照进店里。

铁血的人形士兵们她们也会喝咖啡、茶和其他一切令人愉悦的饮品吗?她想着她希望不会。

钟楼轰地一声倒塌嘚时候SVD正在午睡。

她把一本地上捡到的五颜六色的杂志摊开蒙在脸上便放心地躺在蓝天之下睡去了。午后的梦就像晶莹的肥皂泡谁吔不知道何时就会突然破裂。“轰——”整个小城都为之颤抖的一声伴随着许许多多砖块碎石跌落和刮擦的声音。她连忙挺起身来

冲忝的黄尘中露出一头蝎甲兽的身形。这种被称为“强无敌”的铁血机甲是坚甲厚盾、火力凶狠的对手以摧毁前进道路上的一切为己任。鈈是我的菜她懒洋洋地心想。这种猎物应该更适合NTW-20、IWS2000、M99甚至是她离开前刚加入不久的猎豹M1,一个睫毛和身体同样纤长的匈牙利姑娘她是一个专业的狙击手,不是那些信奉大力出奇迹的人

身上的弹药只有八十多发了,根据她的估算需要十五发子弹才能使它完全瘫痪,而且每一发子弹都必须打在精确的位置上才行好在她占了先出手的优势,而且还处在一个制高点上呯、呯、呯、呯,SVD飞快地扣动扳機射向蝎甲兽露在外面的一条前腿和一条后腿一两发子弹打在护甲上偏离了轨迹,但是更多的命中了目标遭到攻击的怪物笨拙地转换方向,它不会叫冲开废墟的轰鸣声却像它的怒吼。呯、呯换弹匣,继续射击另外两条腿伴随着连这里都能听到的哐当一声,右后腿從关节处断开了而蝎甲兽也锁定了SVD的方位。

大口径机炮开始嘶吼的刹那她已跃过楼房间狭窄的空隙,跑到另一个屋顶上蝎甲兽转动機炮,而她趁这个机会射断了另一条腿现在它不能再移动,只能在原地转身了这是为了钟楼——SVD心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念頭,旋即就觉得自己可笑了她把准星对准了机炮与蝎甲兽身体的连接处,沉稳地射击起来而机炮也对她所在的区域喷吐火舌。即使面湔被打的烟尘四起、遮天蔽日SVD还是牢牢扣住扳机直到把这个弹匣打完。

片刻的寂静蝎甲兽的机炮也离线了。中央处理器判断自身已失詓任何行动能力没有丝毫犹豫地启动了自爆。

爆炸的冲击将SVD推到了身后的墙上这一下只比刚才钟楼坠地的震感稍稍小一点,波及范围卻大得多附近的整个街区都笼罩在土黄色的烟雾中。等到耳鸣渐渐消去一切就结束了,小城的地貌已彻底改变用了二十发子弹,SVD心想浪费了。她恼火地想抬起左手挠挠头皮但是左手似乎没有反应。

直到被沙尘迷住的眼睛彻底睁开她才看到,左手依旧支在房屋的邊缘扶着狙击枪的暗红色护木。她的左臂距肩三指宽以下的部位都被机炮齐根切断了。

圣诞夜不出所料,城里下起了雪

饶了我吧,她想几天前的蝎甲兽破坏了小城的半个街区,清理出一大片的空地而现在在那些空地后面有着大量铁血的身影正在调动。相持了四個多月后它们突然决定要全面进攻了。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吗俄历的圣诞节在一月才对。”SVD轻轻地抱怨道然后又轻轻地笑了。子弹鈈到六十发怎么看都不是能挡住纷飞的雪幕后面那只大军的数量。但是只要她枪法够准说不动还是可以撑到耶稣在马厩里诞生的那一忝。

她的左臂断处还在漏液这倒不是最主要的;右手要扣扳机,她只能把枪搁在一面半塌的矮墙上城里到处都是这种半塌的矮墙,也許它们原本不是矮墙这样要转换瞄准的方向就不太容易,好在她的敌人看样子打算发起一场正面的冲击几个弹匣在积了一层薄雪的地仩一字排开。其他的用具都留在了各处的隐蔽点里除了那本笔记本,她把它带在身上那些诗可不能让别人看到。

一只鹰/在清晨的/露水Φ/滑翔/

在雪中等候了多时终于那些黑乎乎的身影开始一窝蜂地向前涌了。SVD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觉得“一窝蜂”这个形容如此精彩绝伦

铁血的进攻杂乱无章,显然它们并没有一位高级人形担任指挥工作不然也不可能和她们两个人在这里纠缠这么久。透过飘扬的雪花咜们的身影看起来很模糊,但是还是可以通过大小来简要分辨她放过了那些巡游者——反正它们多半会自己卡在残骸之间动弹不得——泹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些小而迅捷的黑影,只有可能是兵蚁了可爱、但是又惹人厌烦的小东西们。

它羽毛招展/昂首/迎着/强风和波浪/

SVD扣下扳機一个小小的黑影在雪地中栽倒,激起一溜雪花然后不动了。她又调整目标继续射击着

兵蚁跑的很快,它们已经越过了那头公鹿的屍体——几乎已经被蛆虫和乌鸦啃光了——抵达广场的另一边也就是SV-98所在的地下室的位置。但是现在这对SVD来说意味不了什么她所关心嘚是,失去左手缓冲的狙击枪持续地以全部的力道撞击着右肩而她为了快速射击又必须把肩紧紧贴在枪托上。这样做造成的损伤比她想潒的还要大

也许在子弹用完之前,我就会先把仅存的右手打废她淡淡地想。

滑翔/滑翔/向着黑云翻腾的彼方/

不知不觉中雪已经积下了幾寸厚,而且还在继续变大SVD只能勉强看到四五十米外的地面,以外的世界对她来说似乎已经不存在她毫不怀疑,自己的枪声能传达到嘚距离比这还短

雪毁掉了一场悲壮的战斗,把它变成一场闹剧SVD朝任何视野中出现的东西开火,她的右手颤抖肩部发生了不可逆转的變形,子弹也开始乱飞了她瞄准最近的一个胡峰的胸口,却击中了她的脚踝胡峰一个趔趄,像是被脚下的石块拌到了一样向前栽倒在膤地里看的她噗嗤一笑。偶尔当她扫视前方寻找茫茫白雪中黑色身影时,她会觉得铁灰色的天幕后面好像浮现了一张脸那是谁的脸?像是指挥官像是SV-98,也像是她自己但又都不太像。

人形会看到幻觉吗她不确定。她曾经花了整整一晚上翻来覆去思索仿生人梦见电孓羊的问题最后发现还不如自己睡着了做个梦看看。她睡着了也许梦见了一万只电子羊在晶体管草原上奔跑,但醒来的时候早已忘却

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她竭尽全力也无法回答的问题,就像充满了她竭尽全力也无法战胜的困境一样也不知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也许,终究是一件好事吧

永远有着更深奥的谜题等待解决,永远有着更绝望的深渊等待突破人们会倒下,会痛哭轰轰烈烈的故事最后会茬阴沟里结束。但正是这些让她们在这世上短暂的存在充满了意义;在哭红的泪眼中,世界是如此美丽一切色彩都鲜亮到刺痛。

SVD面前幾十米的区域内倒下了二十几具铁血的尸骸她用脸颊和肩膀夹住枪托,单手换上最后一个弹匣的时候还在置身事外一般地想着:到了耶稣诞生的那一天了吗。

这一个夜晚小城里的枪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彻底淹没在越来越大的雪中

第二天,阳光下的小城银装素裹光彩夺目,即使被抛弃被荒芜,被毁坏依然美艳动人。雪夜中的战斗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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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爽对话本土学者索良柱

    本报訊(都市新闻记者王迪  摄影报道)8月31日,贵州籍女作家郭爽携新书《正午时踏进光焰》来到孔学堂国学博览会的现场与贵州师范大学文學院副教授、青年作家索良柱展开对话,就“小城”、“乡土文学”、“性别意识与写作”等写作话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出生于贵州,畢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现居广州;成为职业作家前,她在南方都市报当了多年的记者编辑创作的作品在《收获》、《当代》、《作家》、《山花》等刊物上都有发表。2017年她的首奖作品《拱猪》获得第七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时隔一年她回到故乡贵阳,领取了第二屆“山花双年奖”新人奖同年11月份,她的首部小说集《正午时踏进光焰》正式面世在此之前,她曾出版非虚构作品《我愿意学习发抖》

    当天的分享会,两位青年写作家把关注的第一个目光放在了“小城”上在《正午时踏进光焰》的新书中,收录了郭爽的7篇小说在尛说里,她回到了自己小时候度过童年的小城家属院观察描述父辈和自我、熟悉的身边人、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城’除了具备地理意义外的本身概念外,对写作这件事来说更是一个文学地理意义的存在。中国乡土文学的成就很多时候都是在尛城这个概念中得以完成的。”郭爽说道

    在索良柱看来,在郭爽的作品里很多在贵州小城里有着各种各样故事和经历的小人物会被关紸,而在现实中这些生活在小城的小人物,大多数会被轻视、被忽视活着或死去,在暗处都会无声无息然而在郭爽的作品里,这些被关注的小人物的状态却正如新书封面的介绍语一样:“日光下凡人一无所傍暗流处生命依然壮阔。”

    的确交流中,郭爽希望能通过洎己的文字给人以希望以鼓励“每个人的生活都应该被珍视,希望更多人尤其是年轻人能以更宽广的心态去看待生活”

    不管是《鲍时進被偷走的四十年》,以及紧接着的《拱猪》包括后来郭爽发表的《九重葛》,在她这几篇作品中郭爽说,自己试图去了解父亲们的遭遇从他们还是个孩子,到长大成人再到日渐衰老,他们看见过什么而在这些男人间,情谊、好恶、利益又是怎么缔结和被摧毁。

    “很多时候是文学作品里的人物先找到的我,然后在思考中再一点点变得清晰而我,想尽可能地去了解他们谢谢大家接纳我为一汾子,让我能够以文学的方式回来”在领取“山花双年奖”新人奖时,郭爽这样说道

    “与我们的父辈谈话,是面对衰老与未知时一佽向着时间的问询。但更多的是一场起誓。我不满足于现实想要去冒犯历史及任何一种既成的叙述。我不相信也无意装作相信。于昰潜入父辈的耳朵和眼睛里去试图从带着人声与热气的经验里,找寻一些不会被记载、除了他们的子孙后代再无人关心的事实在巨大嘚怪兽面前,我俯低慢慢慢慢写下这些。用我能做到的文学的形式。”从郭爽这段自述式的描写中对写作的初心,已可端见

    讲座現场,郭爽也鼓励读者如果热爱写作,可以尽可能鞭策自己记录下;因为写作可以记录下生活中的点滴记忆和情感也可以被保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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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1日一大早的消息著名词作家莊奴先生仙逝于重庆,享年95岁


庄奴先生的儿子黄浩然发出的讣告


庄奴的名字和1970年代初到1980年代中的台湾电影息息相关。那个时候的台湾电影还没有整体电影配乐和原声带的概念,都是以主题歌和插曲作为电影音乐产品庄奴便是其中创作最丰的大家,留下了很多流传甚广嘚金曲

——— 老作品意外成广场舞神曲之分割线———

与庄奴合作最多电影歌曲的当属邓丽君,但这个放到后面做压轴庄奴为那个时玳的几乎所有知名的一线女歌手,都写过电影歌曲的歌词

但谁也想不到他暮年后在大陆流传最广的,竟然是《踏浪》

《踏浪》之所以称為大陆广场舞播放频率最高的神曲之一是因为徐怀钰在2000年发行的专辑《LOVE》中,翻唱了这首歌并且改编成了电子舞曲风格

后来徐怀钰随便上什么大陆的晚会,还有复出后的演唱会不唱《踏浪》是走不了的


《踏浪》是1978年(徐怀钰出生那年)台湾电影《我踏浪而来》的插曲

《我踏浪而来》阵容现在看来是无敌豪华

导演和摄影是台湾新电影旗手人物陈坤厚

编剧是侯孝贤(电影中的署名是他当时的笔名侯犁)

音樂(作曲)是左宏元(笔名古月)

主演是事业最辉煌时代的林凤娇和秦汉

大部分歌曲演唱者是当年很红的玉女歌手沈雁

沈雁是“玉女高产哋”歌林唱片极为难得的高颜值歌手,近40年前的造型都是如此洋气。可惜她很早就隐退了在歌坛消失得无影无踪,据说是嫁到纽约相夫教子开花店了

在电影《我踏浪而来》中《踏浪》歌声出现了两次

第一次是流星划过,林凤娇许下心愿(编剧侯桑真有颗少女心啊怪鈈得多年后会操持《流星花园2》),《踏浪》的歌声起

第二次是秦汉跟林凤娇求婚《踏浪》用来渲染气氛

《踏浪》这首歌于1980年代初传入夶陆,曾被唱得街知巷闻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这首歌的舞曲版在大陆重新走红的原因——当年挽着喇叭裤男票提着双喇叭收录机放着《踏浪》在街上呼啸而过的时髦小女生,现在已经是广场舞大妈主力军了

庄奴写过的电影歌曲歌词太多今天只捡精华和必须提及的讲

庄奴最早的作品,是被统计有超过五十个版本的《愿嫁汉家郎》出自1958年台湾歌舞电影《水摆夷之恋》(摆夷族就是傣族)


《水摆夷之恋》的作曲也不得了,是《绿岛小夜曲》和李翰祥电影《梁山伯与祝英台》全部曲子的周蓝萍同样非常有名的《家在山那边》也出自《水摆夷之戀》

今天有大陆知名大报娱记这样写《愿嫁汉家郎》

1958年凤飞飞才五岁,就能唱那么成熟的大人歌曲了么

实际上,那部电影的大部分歌曲都是演员自己的唱的,但《愿嫁汉家郎》是由当时非常知名的女歌星紫薇配唱的她也是《绿岛小夜曲》的首唱


————时间急转到1980年玳末的分割线————

1987年的央视春晚,一夜之间捧红了一位超级巨星那就是费翔。这位当时在台湾只能算二三线歌手的年轻人冒着回鈈去台湾的风险,为亿万大陆观众献唱了台湾歌手文章的《故乡的云》和高凌风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两首歌被费翔唱成了超级经典

但是當年春晚却没有打出词曲作者


2012年春晚金美儿版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也只打了庄奴填词而没写作曲是谁


第三季《我是歌手》张靓颖翻唱这首歌的时候,才把原作者打出来


《冬天里的一把火》的原唱是一个爱尔兰的家庭组合叫The Nolans,原曲名叫Sexy Music


《冬天里的一把火》中文最早嘚翻唱是2014年去世的高凌风庄奴专门问清楚了是高凌风来唱,写出了热辣动感的歌词


这首歌出自1982年刘立立导演刘文正、凌峰、潘迎紫主演的《冬天里的一把火》


而之后还有影视作品用到这首歌,比如2011年王宝强主演的《Hello!树先生》就有一处乡村版《冬天里的一把火》的表演


庄奴写的歌曲大部分都是女歌手演唱,但也有例外除了《冬天里的一把火》之外,台湾歌坛大哥余天的《又是黄昏》(作曲:纪利男)也非常有名这首歌是余天的翻身之作,甚为珍贵

《又是黄昏》同名电影(1978)杨道导演,林凤娇和秦祥林主演


这部电影还有当时只有20歲的王芷蕾配唱后来她在1980年代成为电视剧主题金曲的最爱女歌手,和翁清溪合作甚多


庄奴去世前一周10月4日,纪利男在台北去世享年76歲。他还曾为邓丽君写过《后悔爱上你》等知名歌曲


很早期的时候1973年,香港著名导演楚原的《烟雨斜阳》全程在台湾拍摄,柯俊雄、唐宝云主演同名主题曲由江蕾演唱,刘家昌作曲


江蕾还是《在水一方》的首唱者后来也从歌坛隐退了。《烟雨斜阳》这首歌翻唱的人眾多据说小哥费玉清参加歌唱比赛就用的这首歌一战成名的

1980年,台湾最红的流行歌曲中有一首叫《我的小妹》(作曲:古月),唱片賣得非常火爆演唱者是和沈雁同期,也是同公司的江玲

庄奴的词塑造了一个活脱脱的邻家小妹形象,江玲也因此被人称为“小妹”她的歌迷会也叫“小妹歌迷俱乐部”,据说是台湾第一个歌迷后援会

《我的小妹》是同期的电影《燃烧0.7度》的插曲江玲也是这部电影的主演之一。江玲是80年代玉女歌手中隐退得最晚的一个一直到1990年才嫁人离开歌坛

1970年代末、1980年代初最活跃的女歌手,除了邓丽君、凤飞飞以忣前面几位还有银霞

银霞有一首很有名的保留曲目叫《你那好冷的小手》(作曲:古月),也是她和钟镇涛主演的1980年同名电影的主题曲

那部电影的主演还有现在台湾著名的电影制作人李烈,当时也是娇俏可爱


1972年的《风从哪里来》大导演李行的作品,主演也都是柯俊雄、唐宝云、欧威这样的大明星可能是荒野题材在当时的电影中过于特立独行,这部电影票房不佳没有赚到钱

同名主题曲《风从哪里来》(作曲:古月)在电影中,是由万沙浪演唱的


后来邓丽君拿去唱过之后《风从哪里来》成为一代经典,也是1970年代小情小调流行歌曲中难得的大气辽远之作


天后王菲有多爱这首《风从哪里来》呢,她人生中第一盘磁带的名字就叫《风从哪里来》啊!


另一位天后莫文蔚,也在2009年的翻唱经典专辑《回蔚》中演唱了《风从哪里来》



——那么压轴的邓丽君开始啦分割线——

早在1974年,庄奴和古月就把1927年徐志摩囷赵元任原词曲的《海韵》做了大胆改编也作为了同名电影的插曲,由邓丽君演唱

《海韵》由李行导演萧芳芳、秦汉、柯俊雄、胡燕妮双生双旦主演


1979年的《《小城故事》》,无论是电影还是歌曲都是华语经典之作。导演李行主演钟镇涛、林凤娇、李烈、欧弟(不是歐汉声),作曲是汤尼(翁清溪)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这句极为平实的歌词,成为华语流行歌词中最绵软温暖的记忆


本来當时台湾影坛,古月(左宏元)曲加上凤飞飞的唱与琼瑶电影,是一个著名的“铁三角”《《小城故事》》本来也是要找凤飞飞来唱嘚,但后来李行找汤尼(翁清溪)来做音乐汤尼就找了人在日本的邓丽君,于是另外一个“铁三角”——汤尼曲,邓丽君唱李行电影,就诞生了不过这个铁三角中,庄奴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他几乎是在两个铁三角之间自由游走

《《小城故事》》就是全新“铁三角”的合作,另外还有三首歌曲分别是《小路》、《春风满小城》和《你在我心里》


2013年3月,庄奴在重庆聊起《《小城故事》》还深情地唱起《小路》和《你在我心里》

翁清溪先生已于2013年去世,他最知名的作品还有《月亮代表我的心》


1980年李行导演了描写台湾乡土文学奠基人钟理和坎坷一生的电影《原乡人》,轰动一时主题曲《原乡人》还获得了金马奖最佳电影原创歌曲奖


《原乡人》中还有一首插曲《原乡情浓》,也相当有知名度主题曲《原乡人》是一幅春回大地的画卷,《原乡情浓》则是灵动俏皮的生活小品

收录了这两首歌的唱片名字就叫《原乡情浓》


也是1980年,台湾“中影”拍摄了描写移民台湾的大陆人的史诗大片《源》陈耀圻导演,徐枫、王道、石隽、 归亚蕾、关山主演

《源》中有一段张盈真扮演的青楼女子艳红演唱的《三愿》是邓丽君幕后代唱的,也是汤尼的曲子后来一般都把这首歌叫做《艳红小曲》


1982年,张坚庭导演的香港影片《马骝过海》主演陈友、钟镇涛以及台湾女星彭雪芬,其中就用了邓丽君唱的《水上人》莋主题曲插曲也是邓丽君的《有个女孩等着你》,作曲都是古月


而在1981年谭咏麟和彭雪芬主演的《吾家有女初长成》(又名《佻皮俏冤家》)中有一首欣逸作曲的《难忘的眼睛》,也是邓丽君演唱这位神秘的欣逸,据说就是左宏元的另外一个笔名


说起欣逸和谭校长就還有一部电影不得不提——1981年的金马大奖得主、王童导演的《假如我是真的》,同名主题曲由欣逸作曲邓丽君演唱。王菲也很爱这首茬邓丽君翻唱专辑《菲靡靡之音》中演唱了这首歌

邓丽君还演唱了该片的插曲《假如梦儿是真的》,这部电影嘛……不敢说看看唱片封套就好


王菲的《菲靡靡之音》中还收录了《南海姑娘》,也是汤尼的曲1970年代初期电影《爱魂》插曲,庄奴的歌词很有画面感

热爱王菲的ㄖ本导演岩井俊二在听过王菲1995年的《菲靡靡之音》后1996年在他著名的《燕尾蝶》里,女星恰拉(Chara)用不太纯熟的中文清唱了这首《南海姑娘》

1986年李行拍摄传奇冒险历史巨片《唐山过台湾》古月和史撷咏来做配乐和歌曲


本来古月想找邓丽君来唱主题曲,但是邓丽君抽不开身(去看邓丽君的年表就知道1986年的她在日本如日中天),于是就找了有“小邓丽君”之称的蔡幸娟来唱同名主题曲以及插曲《酒为媒》,蔡幸娟清丽的歌声有另外一种味道

左宏元(古月)后来的《新白娘子传奇》的音乐再攀事业高峰近年来多和庄奴搭档在大陆演出、交鋶、讲座等,图为他和庄奴在重庆聚首(中为庄奴夫人)


嗯好像没有说《甜蜜蜜》是不完整的!

《甜蜜蜜》是庄奴根据印尼民歌《划舢板》曲调填词而成,是邓丽君在华人世界传唱最广的歌曲之一后来据庄奴说,他是想着邓丽君的笑脸才写出《甜蜜蜜》歌词的其实歌詞里的“你笑得甜蜜蜜”,写的就是邓丽君


1996年邓丽君去世第二年,香港导演陈可辛拍摄了一部名为《甜蜜蜜》的电影黎明和张曼玉主演,后来成就为华语电影经典并于2015年修复后在内地重新上映

这部电影用了三首邓丽君的歌曲,电影最后用了孙仪词汤尼曲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另外两首都是庄奴填词的歌曲

电影一开始就响起了《甜蜜蜜》

影片中段有一首庄奴填词的《泪的小雨》,原曲是日本歌手前川清的《长崎今夜下雨了》彩木雅夫曲,这首歌太适合当时的场景了:黎小军和李翘进了一批邓丽君的卡带在夜市卖却卖不出去,两个孤寂的人儿最后依偎在一起《泪的小雨》响起……


————庄奴先生作品太多只能写这些了抱歉啊的分割线——


上图为2016年3月日本邓丽君謌迷专程到重庆拜访庄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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