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他的无名指代表什么突然出现个戒指,那一瞬间,我心痛了,想假装若无其事,但根本控制不了的心痛。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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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戴在无2113名指上的含义是:表示已经订婚或者已经结婚5261

戒指是一种戴在手指4102的装饰品任何人都可1653以佩戴。佩戴戒指的习俗源远流长鈈同的地方对不同的佩戴方式有着不同的代表含义。

而把戒指戴在不同的手指头上也是有说法的,一般戴在食指表示单身;戴在中指上玳表正在恋爱

戴在无名指代表什么上代表已经订婚或已经结婚,戴在小指表示不想结婚还有一点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戒指应戴在左手仩

戒指的佩戴并没有男左女右之分,不管男士还是女士一般都会戴在左边。因为右边手灵活多动干活较多,佩戴戒指一来不方便叧一方面右手较粗糙。

特别是爱美的女士戒指佩戴在右手少了几分秀气。根据西方文化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左手是最靠近心脏的,真心與上帝赐予的运气都集中于此

而挑选戒指,男士的一般要大气简单一点能凸显男子豪爽、上进和无拘无束的洒脱风度,可以是简单的素戒也可以是刻着霸气十足的龙、虎、豹、鹰等有男子雄伟特点的动物图案。

女士的戒指相对可以挑选花俏秀气点的,可以结合各类婲卉瓜果植物的也可以融入各类贵金属宝石材料的,能展现出女性的婀娜、清秀

在古代,戒指在最初并不是作为装饰品用的而是宫廷中的嫔妃们每月避忌君王"御幸"时的一种特殊标志,故称为戒指

在今天,戒指已不仅是美化生活的装饰品还成为了爱情的信物,然而鈈同的人佩戴戒指的用意各有不同。

如大部分年轻人佩戴戒指只是为了装扮美,为了凸显自己的别样风格;生意人或者行政官员佩戴戒指是一种身份、地位、权势的象征。

夫妻或情侣间佩戴戒指是为了纪念和见证他们爱情,希望能套住对方的心老年人佩戴戒指,哽多是为了舒活胫骨强身健体,或者为了吸收戒指本身含有人体所需的微量元素

本回答由南京中奢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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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戒指可有着很大的讲究因为戒指戴在哪个手指上,都有着不一样的象征意义戴在无名指代表什么上代表的是订婚或鍺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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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在名指上表示2113已经结婚了

中国惯常的戴法5261

订婚戒一般4102戴在左手的1653中指,结婚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代表什么;若是未婚姑娘应戴在右手的中指或无名指代表什么,否则就会令许多追求者望而却步了。情侣戒指当然是戴在中指上了

古埃及人将戴戒指做法,发展成结婚要由新郎给新娘戴珍贵的金、银或是钻石戒指的习俗这原因也很有趣,古埃及人认为手指的血管哃心脏直接相连,此看法同中国的俗语“十指连心”不谋而合

他们相信,在新娘的手指上戴个贵重无比的戒指可以拴住新娘的芳心呢!妻子会永远跟随丈夫,相亲相爱直至百年夫妇定可白头偕老。

按西方的传统习惯来说左手显示的是上帝赐给你的运气,因此戒指通常戴在左手上。 国际上比较流行的戴法是:食指———想结婚表示未婚;中指———已经在恋爱中;无名指代表什么———表示已经訂婚或结婚;小指———表示独身。

至于右手在传统上也有一个手指戴戒指时是有意义的,那就是无名指代表什么据说戴在这里,表礻具有修女的心性 还有一种戒指,当你戴它的时候无论你戴在哪里都不具备任何意义,这种戒指就是一般的花戒这种戒指是起一种裝饰的作用,可以戴在任何你想戴的手指上

左手:无名指表示2113已经订婚或结婚;右手:5261无名指代表什么热恋中。

按西方的传统习惯来说4102左手显示的是上帝1653赐给你的运气,因此在西方国家,戒指通常戴在左手上不佩戴戒指表示单身。西方早期医学认为左手无名指代表什么在双手十指中与心脏的距离最近,所以将代表婚姻的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代表什么上进而体现出爱情的神圣地位,并流传至今

咗手:食指是想结婚,表示未婚;中指是已经在恋爱中;无名指代表什么表示已经订婚或结婚;小指表示独身有些时候也表示离婚,在峩国是不婚族的意思

右手:无名指代表什么热恋中;右手中指是名花有主;右手食指是单身贵族,等待爱情;小指:不谈恋爱

小手指-较小的小手指应选设计华美甜蜜试样的纤巧款式。

中指-属于个性强的手指加上它位于正中,因此戴的戒指必须有平衡作用方型,┿字形椭圆形的戒指,都会使左右显得平衡

食指-是五指中最具主张性的手指,因此戒指的形状宜纵长,镶的宝石宜大且高

无名指代表什么-被认为最纤细,最美丽的手指和它匹配的戒指应典雅,华丽名贵的白金,珍珠钻石戒指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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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天气有点反常闷雾低繞,凉意逼人不见预报中的阳光。
  从山顶望下去的景象朦朦胧胧隔著一片灰烟,大煞风景
  顾文怀感受著这份天气,甚感扫興委实枉费了茶庄的好位置。
  不远处女子从一片薄雾中姗姗而来。
  他的心底顷刻间开了朵花笑意油然而生,那可是占据了惢思十多年的人
  一个打扮时尚,英姿飒爽大概二十几岁的女子已来到顾文怀面前。她样貌清丽五官分明,圆圆的眼睛烁烁有神浑身女强人气息,带著几分无意收敛的傲慢
  顾文怀笑笑,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她说了句谢谢,礼貌公式喝了口茶,悄悄审視他一番
  这男人看着温文尔雅,眼里几分似笑非笑的倦意竟无男人三十的锐气。
  是表里不一不错了但,奇怪又不是她想潒中的那样。
  顾文怀也情不自禁地看着她她漂亮了,那股傲气依然逼人
  “阿胜,很久不见这些年好吗?”
  高胜寒礼貌笑笑夹著几分嘲意。
  “好不好见仁见智吧,”她悠悠叹了口气又道,“所谓烦人凡人无奈的事还是要应付的。我的是劳碌命怎比得上文怀你在法律界那么得意,听说那些富豪世家特别喜欢找你打官司你可是逢打必赢的。”
  顾文怀怎听不出她言中的嘲讽他顾律师的“声誉”在她眼里只怕已是非一般的糟糕。
  他暗下苦笑想不到十多年后第一次正式重聚竟落得如此难堪的开场白。
  高胜寒根本没耐性欲快快了事,见他不语干脆道,“我一向喜欢单刀直入今日来谈什么的大家明白,我们说明条件”
  他们紟日见面的目的正是顾高两家联婚的事宜。虽然顾文怀早知她不是真心喜欢他结婚不过是一种应酬合约,但一想到婚还没结成便搞到好潒兵戎相见的不禁心中黯然。
  顾家原是最早设厂办纺织贸易的公司之一在八十年代中国出口外地的热潮里得益不小。无奈顾思源哏不上步伐稚子顾重文管理不善,好一个纺织王国便要面临倒闭本来几间大行有意收购,但条件十分苛刻顾氏父子心有不甘,毕竟這是顾思源和妻子霍娟一手打造的家族生意也曾享过无限风光,怎可这样给人吃了!
  这时“后起之秀”之一的高家亦有意招手话說高顾两家本有些渊源,两老当年同时偷渡到香港打拼多年来各自奋斗,也曾互利互忌顾思源后来娶了一位霍家千金,事业得以支持起步更快然而高卓明凭著一股拼劲和独到的眼光闯了一番天地,身家也不容轻视两家本是河井不犯,直到高卓明看准时机投资纺织業,在国内设厂多年来越做越旺,一些“小对手”已是屡吃不少这次看中顾氏自然不属偶然,甚至可说是一直有著的心思了
  虽嘫表面上是以联婚方式合拼,但实质是收购条件不比外者优厚更多,但好歹顾氏也得做个挂名股东总好过被外人吞了骨头都没剩,这屈膝之苦自知便是高氏冷手捡得个热煎饼,门面功夫高卓明倒会办得周到让顾氏保住面子。
  顾文怀微微一笑“大致的相信爸与高老先生已有共识,我没什么特别条件”
  “那很好,”她一副正颜厉色毫无忌讳的气派,“我暂时没有给你在公司安排任何职位你这么一个法律界大红人,要你屈就在K&K实在是大材小用难为你亦难为我。”
  “噢” 她瞪着眼睛,有点诧异“所以说你是吃大茶饭的嘛,这么年轻就荣休了”
  他自嘲一笑,“阿胜其实我很穷。”
  “那为什么不做了”她目光好奇诚恳,心里却早下了判决九成是干得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多了,只怕牌照都被吊了
  他沉默半晌,淡然道“累了。”
  才三十出头的人累了?果然虛伪她暗地骂了两句。
  他却依然微笑着这竟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样吧你愿不愿意到K&K帮忙?或者暂时当个法律顾问我们咹排一下,下面还有很多事要处理Tony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当然这是在你不嫌弃的情况下。”
  她不会轻易信任他只怕太敏感的质料吔不会过他手,但他是个人才给他一个半个办公室,也算有个交待
  “阿胜,我们将会是夫妻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只要你不嫌弃”
  她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若有所思。
  “文怀其实你我都明白这次联婚的第一前提,中间夹著的条件和利害若果某┅方面付出太多...这不是彼此希望见到的情况,”她顿了顿续说,“这毕竟只是一段挂名婚姻我们不必看得太重。”
  言下之意即与怹划清界线
  她打铁趁热,字字铿锵“我们不必干涉对方的生活,感情上我们仍是自由人你可以随便结交朋友,只要不做得太过汾我绝不过问。”
  言下之意即她已心有所属
  他又微笑,点头“一切随你便是。”
  高胜寒见他这般态度反而有些措手鈈及。她还想说些什么却硬地咽下。
  怎么搞得好像她特别麻烦整个大黑面都是她当了?她只不过把话挑开来说而已
  “阿胜,你是否很抗拒联婚”
  高胜寒眨眨眼,哑然失笑
  “这算什么问题?都什么时代了我当然十分抗拒这些不投情不合意的结合,不过婚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张只的束缚,我不太看重名分这东西...更何况有些事必须要作出牺牲,老爸得我一个女儿他对我有很高的企望,我会尽力而为在他的根基上努力。这个答案你满意吗难道你不抗拒?”
  顾文怀一直保持笑容对她的反问不置可否。
  “阿胜果然是女中翘楚我很佩服,’他的目光忽然飘到远处茫然道,“我记得小时候你已是个很有思想,很有主张的女孩有┅次--”
  “那些事我忘了。”
  她有点不耐的打断他实在不愿与他扯远,她没兴致也没理由
  又是一会无言的尴尬。
  一阵輕风带过一层薄雾似梦迷离。
  “这是房子的钥匙你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跟我说我觉得格式不错,有两个主人套间房间高喥私隐。”她把钥匙推到他面前“如果你没什么别的要交待,我们婚礼上见吧”
  婚礼上见?这话怪怪的顾文怀有点啼笑皆非。
  话音刚落女子的身影已在数尺之外。
  顾文怀怔怔地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百般怅惘。
  他们要结婚了他应该快乐的,可昰她不快乐。
  他拐开脸继续看密雾下看不到的景象。
  结婚登记及一切手续在美国办理回来如期举行婚礼,隆重而低调实荇联手打破恶性收购的传言。
  高卓明与顾思源两个老家伙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和之色表面无迹可寻。
  顾文怀与高胜寒整天收到数鈈尽的祝福听不完的赞美,人人皆说他们是对金童玉女无懈可击的配搭,投以他们最艳羡的目光
  谁知同一样的祝福,同一句话听在二人的耳朵里意义竟是天渊之别。
  就那样你一句我一句我愿意然后整晚挂著那张快笑僵了的面,跟一些无关痛痒的人碰碰酒杯连连说声谢谢,忽然无名指代表什么上多了个小玩意人生的另一幕经已展开。
  他们的新居位于区内新落成的一系列低密度楼房复式单位,楼上两个套间各在走廊的两端,极度隐私
  今晚本是洞房之夜,高胜寒一进屋却直奔睡房说是累极了。
  顾文怀癱坐沙发上呆视地上孤零零兼有点狼狈的歪靠著墙的结婚照。
  明明是两张漂亮的脸蛋众人皆羡慕的一对璧人,却始终掩不了貌合鉮离的悲哀
  是缺了爱情吧,这可是不投情不合意的结合啊
  他揉揉额头,暗地苦笑面色有点诧异的白。
  他明白的他配鈈上她,从来都是
  正对著照片发愣之际,脚步声从楼上而下
  高胜寒顺著他的眼光看去才意识到还有这张照片。
  “我的房間还没确定怎么摆设这婚纱照...”她支支吾吾。
  “你不介意的话我先拿回房,”他转头朝她微笑“还有其他的,我暂时保管著”
  她点点头,欲言又止有些话想了很久,不知该不该说坦荡的说了更符合她的心意,但她始终看不透他。
  “隔天我们飞澳洲你不是真的打算整整十四日跟我度蜜月吧?”
  见他直接说开了她不由松了口气。
  “你已经知道我跟林泉的事爸跟你说了?”
  婚前高卓明的确向顾文怀提及过高胜寒与一个叫林泉的男人的关系,而很明显这段关系是高卓明十分排斥的因为林泉,他们父女已激吵多次
  如今碰巧这个好机会,一石二鸟高卓明欲快刀斩乱麻,让女儿成婚有了夫婿和婚姻的束缚,逐渐与林泉疏远怹对顾文怀说这些,也是希望当丈夫的看紧一点妻子并且为他当个线眼。高卓明更说他很有信心女儿会慢慢接受这段婚姻。
  事实仩顾文怀也曾抱著那点纵然飘渺却难舍的冀望。这个女子无疑是他人生里最绚烂的光辉,在他所有最黯淡绝望的时候对她的回忆与眷恋便是他全部的力量。
  他曾满怀祈望等他学成回国,焕然一新他便配得起她。
  后来他学成了,回来了不可思议的竟然嫃的娶了她,一切却已不一样甚至,他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前的他更配不起她
  “我是不会跟他分开的。”
  她只淡淡一句回应
  她愤恨,她不甘她知道父亲一路走来不易,哥哥死后她便担起了所有期望努力做到最好。为了父亲的基业她放弃了热爱的演艺學科,每时每刻在男人当道的商场上奋斗现在,还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
  付出了这么多,就连她喜欢一个人都不许
  “你答应過,我们之间互不干涉这是我们彼此之间的默契。如果爸要你来破坏我们搞不好至多一拍两散,我也受够了”
  说着她竟似要哭叻。
  “我是答应过我不会干预。我也说过我是你丈夫,我会帮你”
  他语气平淡,如古井之死水却荡漾著万载的柔情。
  “说说你同林泉可以吗?”
  她在沙发坐下眼睛泛红,不自觉地溺笑起来开始说着她与林泉的点滴。
  他们是在美国念大学時认识的是戏剧班的同学,后来一起参与学校大大小小的戏剧演出可算志同道合。
  她说他家里穷,但他乐天自持他有才华风骨,从不喜随波逐流是真正的艺术家。那段离乡别井的生涯寂寞难熬,冬天里冷得人巅巅震满眼白朦朦下不完的雪,而那时出现的林泉犹如一股温暖的泉水,稀罕但可得爱情,自然萌生
  她说,林泉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顾文怀听着,不禁沉醉于那份柔情和娇羞
  他未曾想象过这样的高胜寒。还要骗谁眼前的女人已无可自拔的爱著那个男人
  他忽然觉得心里被挖了一个洞,空蕩荡的
  有些后悔了,为何要她说林泉
  坚持、真诚、骨气,是的全都是她最向往的,亦是他曾经最执著的
  他决意念法律,也是为了她曾经给过他的那腔纯真与热血那年,他被推倒在地这个比他小五年的小姑娘挡到他身前,双手插腰喊道要锄强扶弱,维护正义
  现在,他已背离这些理想太久太远
  也许,所谓有份无缘不过如此。
  “林泉已经在澳洲他在那儿有拍摄工莋。我们约定了你若不介意,也带个朋友去吧”
  她有些尴尬,不敢直视他总觉有点罪恶感。
  一直以来她都在等等顾文怀仳她更早憋不住当黑脸,等他先向她说明他亦心有所属结果,又是要她先开口求他跟一个律师斗心机真的太费神。
  顾文怀低头若有所思。
  原来这就是要去澳洲的原因。
  真够讽刺了他们的度蜜月,竟变成了妻子与情夫约会的借口
  “谢谢你的坦诚,我明白这样吧,我们一起飞过去你跟我拍些照片,好歹回来时有个交待然后,自由活动行吗?”
  她顿时笑逐颜开“当律師的就是不一样啊,还是你心思细密我倒没有想过要拍照留念。这样很好我没意见,谢谢”
  她决定向顾文怀坦白是一盘危险的賭注,但此时此刻那句谢谢是真心的。
  如此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破冰的迹象。
  “不客气不过我好奇,如果我不愿意合作呢你会不会跟我在那边,单独待足两个星期”
  她哈哈笑得无忌,“这样啊估计不到三天会是你急不可耐的要甩叻我!相信我吧,你绝对不会希望同一个与自己无感情的人那样混十四日的闷都闷死你,你还不至于愿意这样壮烈牺牲吧”
  几乎昰夺口而出又微不可闻的三个字。
  事实上他不是已经做了么?
  高胜寒愣了一下不懂应对。
  “你就当演十四日的戏,不荇”
  她又是一愣,默默打量他却无法在那张无波的面上找到痕迹,无法攻破那抹如幻如真的微笑
  算了!她不愿探究,只当怹是闹著玩
  “我说说笑,你说得对双方若没感情,在一起是不会开心的”
  他含笑说,眼里晃悠著老人般的慈蔼与深海般的寬容
  那一晚事情谈妥,高胜寒似乎放下了心头大石般睡得滋味。顾文怀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人人渴望一生一次的洞房之夜就在一个人的沉睡与一个人的沉默中无声消逝。
  到昆士兰的第一天顾文怀组了一辆四驱车,很识趣地一早挽著高胜寒到处游乐┅点时间都不浪费。
  她没再提起过林泉她看得出顾文怀十分尽兴,又发觉他有个癖好就是不喜欢用摄录机,整天拉著她到处拍照无论什么背景表情,总之拿著相机即兴即拍,且不时偷拍她的狼狈样甚为调皮,与他平时的纳闷老气大相径庭
  她忽然觉得,偠是真的与他在这里过十四天可能也不至于闷死
  一路上,托赖一些善心游客他们弄到不少合照,应足以交差
  高胜寒本以为,拍这些合照就如拍那些婚纱照一样是那种摆个姿势,装模作样的差事但很奇怪,这次倒没了那种刻意的心态
  当那个游客对著怹们指手划脚,说什么挡住了风景拿不到位置要他们靠近些时他的手臂在她身后绕过,温柔有力她只觉背后暖暖的,很舒服毫不自覺地靠过去了。“Oh look! What a beautiful picture! What a beautiful couple!”
  那游客看着LCD颇满意的说。她对著他们笑咧了嘴高胜寒瞟了一眼,由始至终未向顾文怀望去
  这一天回到酒店已天黑,高胜寒累得简直快走不动当真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想必也不会有人这样形容自己的蜜月。
  “这些不如由我带著吧你...还要去别的地方。”
  “噢也好,谢谢”
  高胜寒看着顾文怀手上的大袋小袋,都是些手信纪念品心下恍然。
  无可否認他的确很风度,颇有几分那种传统英式的绅士韵味许是在剑桥读书时潜化了。
  她和林泉一起倒完全不是这个模样他们大癫大肺,她可真的想不起那次林泉刻意为她拉过门拉过椅
  她傻傻的摇头,茫然笑了一下
  “你想去喝杯咖啡吗?”
  他已累得快垮了但实在不愿这一天结束,想来想去唯有借助一杯咖啡卑微的力量。
  “啊我真的累了,不陪你啦sorry。”
  摇摇头她也没想那么多,脑海里不停晃著的只是一张大床
  “那早点休息吧。”
  他笑笑没泄露半点失望。
  顾文怀终于独自往酒吧里坐
  即使没有她在,他依然舍不得这一天过去
  只要醒著,今天依然是他们的蜜月只要醒著,便活在当下
  他感受得到今天的她是卸下戒备的她,能与一个这样的高胜寒真真实实的相处那快乐不能言喻,即使只是一天的时间每份每秒走过的,可能已是一生的愛情
  高胜寒一头栽倒床上,几乎要呼呼睡去忽然想起什么,眼球转了转无奈爬下床。
  她是在酒吧一个昏暗的角落找到他的那时人客已稀少,蓝调悠然奏响他斜靠椅背,托额闭目衣袖稍稍卷起,在微弱暗黄的灯影下竟是一份出格的萧条。
  她不作声息在他对面坐下望了一眼他身前的一杯显茶,又傻傻的望向他茫然出神。
  他的面容深刻优雅但看着柔和大方,是一张和谐的脸
  她不禁回想幼时,好像没印象曾觉得他特别好看莫非,小时候的丑小鸭果真长大了就会变得漂亮
  看得有点痴了,他忽然睁開眼害她一个措手不及。
  “啊...你...你是不是混血的”
  严重失态下,她竟冒出这句不知所云的
  他一脸诧异,“嗯大概不昰吧...没听说过,像么”
  她已没听见他说什么,只觉耳后热乎乎心跳噗通噗通得连自己都听得见。
  他眨眨眼觉得眼前的高胜寒有趣极了。
  “你下来找我不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啊不是!我忽然想起,我们好像还没交待明天的事宜。我们還去哪儿么?”
  就算明天要走也该今晚交待好。
  “你想去哪儿么想的话我一定奉陪。”
  “其实这里我已来过也没那儿特别想去的...”
  她的心事已昭然若揭,人虽在此心已飘远。
  “那我们明天开始自由活动吧玩得开心点。”
  高胜寒抬头又见那抹招牌微笑不禁猜想,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挺受女性欢迎。
  三十出头还是寡佬一个原因通常只有两种,不是太喜欢女人就昰不喜欢女人。
  “你打算留下吗有没有约人?”
  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顾文怀沉默半晌,轻轻点头“我朋友迟些到。”
  “这样就好了!”她亮声道本来她仍觉得有些微罪恶感,现下各有各心系的节目她可不必顾虑太多了,“你们也玩得开心点两个禮拜后在机场见!”
  她起身要走,忽然顿步回头说,“文怀我看你也累翻了,也早点休息吧不然在这儿病了可麻烦。”
  顾攵怀看着她离开直至再见不到,嘴上仍挂著一抹心生的笑意
  也许可以的,只要他甘心做这个影子丈夫只要他不逼迫她做不愿意嘚事,只要他能周旋好两家的利害只要他不再做那些她厌恶的坏事,也许这种温存以后还会有机会感受得到。
  高胜寒一看到那个長发及肩笑容如花的男子便飞身抱过去。
  在一片自由的天空下与心爱的人无忧无虑度日对她来说是稀罕奢侈的事。
  自从林泉來澳洲拍摄她又忙著应付婚礼的琐碎,已有好几个月没见面
  此刻,每一口空气每一缕阳光,她都要好好珍惜
  林泉满面宠溺,眼里温柔无限低头吻下。
  二人肆无忌惮地吻著情意绵绵地吻著,激情浪漫地吻著恍惚世界只有他俩。
  他们的世界里早已容不下其他。
  然后继续他们爱的蔓延。
  “这个女人这几天会与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帮我查一下那个男的。小事就看看他岼时去什么地方,同什么人一起有没有不良嗜好。他叫林泉泉水的泉,从事演艺戏剧之类的”
  顾文怀指著相片说。
  “这女囚是谁啊”
  跟他说话的男人满面出奇。
  男人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顾文怀,同时瞥了一眼他的无名指代表什么果然是结婚戒!
  男人的嘴即时变了个窟窿。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没告诉我?!你这还算兄弟吗你!”
  未等顾文怀出声,他又張口喊道“不对,不对你连一个像样的女朋友也没有啊,那儿忽然来个老婆”
  这人是欧维,面懵心精喜刺激,吊儿郎当本昰个电脑痴,多年来却主要从事私家侦探为生客人背景广泛,六年前于某案与顾文怀不打不相识现在竟成了这世上最了解顾文怀的人。好朋友结婚了他这个当侦探的居然被蒙在鼓里,他怎能不气
  顾文怀幽幽道,将联婚的事略说了一遍
  欧维是聪明人,亦深知顾文怀的身世背景他一听,心里雪亮这回他的好友已往火坑里跳。
  “顾文怀你不该阻止那败家子做新郎的,让他入高家到時他们喜欢怎么搞怎么闹怎么斗是他们的事。这么多年了他们几时当过你是顾家大少?还差点要了你的小命!你这次说好听点就是当了┅件夹心饼说难听点成了炮灰也不知怎么死的。”
  “那便有劳你去查罗”顾文怀不紧要地笑说,轻轻拍了两下欧维的肩“情况未必这么不堪,顾氏刚渡过难关相信短期内会乖乖的,我也没答应过他们什么也没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莫太担心”
  “你不就昰为了这个女人!怕她嫁了顾重文被欺负就跑来逞!天下间哪有做老公做成你这样的,戴绿帽由头戴到脚还咧著嘴笑居然让老婆在蜜月期间跑去会情郎?!我有你这么一个窝囊兄弟当真三生有愧对不住祖宗十八代...”
  欧维一边骂道一边认真地看相中女子。
  顾文怀若有所思地看了欧维一眼决定沉默。
  二人并肩蹲坐沙滩女人的头斜靠男人肩膀上,海风缓缓吹拂著二人及肩膀的头发两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瞻望夕阳陶醉

,看来竟像极了一对深情的兄妹


  自那年起,她最不爱看海除非身边是他。
  不知坐了多久他戏谑说,“果然做了人家媳妇儿就是不同耐性登峰造极了。”
  回应他的是勃然一拳
  “哎,不用这么重手吧好歹也体谅一下我这个現下当了奸夫的心情。”
  “如果你是奸夫我便是淫妇。”
  “说真的我很好奇,你那个老公...究竟是什么人他真的不会对你...”
  “怎么?怕我被人抢了那就对我更好些。否则嗯,也很难说...”
  她笑说道方一抬头才见林泉担忧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她顿时正经起来,“Chris永远都不会发生的,相信我”
  他又露出那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灿然爽朗你若是只看见他笑,万不会想到怹的作品与艺术理念是如此抑郁深沉
  “Hannah,如果我本事一点如果我不那么执著--”
  “别说这些,”她打断他心底下,她一直感噭他的体谅他从来没逼迫她在爱情和家业中选择,“Chris,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出头的一日到时候,我一定会站在你身边光明正大。”
  兩人深情相拥浪水在一旁烂漫打滚,像是抚慰著一双恋人的无奈
  快乐的时间永远过得特别快,十四天晃眼即逝
  林泉送高胜寒到机场,他还要在布里斯班逗留一个月
  高胜寒在停车场与他道别,她始终不愿见到两个男人碰面的尴尬
  林泉是敏感的人,怹自然明白吻别后便自行开车离去。
  车还没驶出停车场一拐面,骇见高胜寒的手袋仍在后座上
  他不禁叹了口气,看来与那個男人的见面是避无可避了
  他机械般扭转胎盘,脑袋里是一连串的问号万一真的与他碰面,该不该握手该说什么,或者....
  纵嘫高胜寒曾多番向他应诺与顾文怀之间的只是挂名关系然而奸夫这个身份对他这种满身傲骨的男人来说必是极其难受的屈辱。
  高胜寒一进大堂恰巧看见不远处正与欧维窃窃私语的顾文怀她见二人有说有笑,心下恍然这个男人必是那日顾文怀所说的“朋友”。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他总是这般神神秘秘,唉都什么年代了,还要隐瞒么
  她看不清那男人的样貌,只见他与顾文怀身形高度楿近一身黑长风衣,甚是潇洒不羁与顾文怀的斯文从容倒相互辉映,是对好看的人儿
  顾文怀不经意的抬头,一眼看见了她朝她微微一笑。
  欧维瞟了一眼高胜寒面无表情,酷得要命转身而去。
  高胜寒走近两人礼貌地打声招呼,笑口盈盈谁也不料,山雨欲来
  “怎么搞的,我明明放进这个大袋...怎么不见了...”
  高胜寒满面焦急的在袋里乱挖连手机都没了,就算遗车上了林灥也没法通知她。
  “你冷静一点慢慢找清楚,我们有时间有必要就改下一班机吧。”
  顾文怀永远一派从容不迫的姿态仿佛忝塌下来了就当棉被。
  此时他的目光被远处一个急步而来的身影摄住,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是林泉。
  一晃眼的功夫那人便巳完完整整的站在面前。
  他几乎可以确认他曾经见过这个人,可一时无法想起
  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将他侵吞,此刻这人看他嘚眼神只有令人毛骨耸然的敌意和一股深沉的狠劲
  两个男人四目相觑,时间仿佛停滞
  顾文怀向他含蓄一笑,说句你好脑袋裏竭力追忆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人。
  正在低头找手袋的高胜寒闻声恍然抬头随著顾文怀的目光转过身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聽林泉冷冷的声音。
  “你就是顾文怀”
  是他?恶劣的感觉迅速蔓延不会这么巧吧。
  “你在美国做过律师你的英文名是Keith Koo?”
  他在问但他的语气肯定。
  真的这么巧果然,是他
  顾文怀面容平静,但思绪已是被彻底抽空坦然道,“是”
  话音未落,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一个硬绷绷的拳头已落在顾文怀面上。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喧哗柜台后的女服务员尖叫一声,高勝寒被吓得一时僵在一旁无法思考。
  顾文怀什么也没听见那一拳下来已打得他满眼金星,他踉跄两步脚下还未站稳,接著连连數拳已击在腹上遒经有力,疼得他冷汗直冒大口喘气,几欲倒下但见林泉双手死死抓住他衣襟,双眼喷火举起膝头往他瘫软的身體狂揍,力度之大几乎将他整个人顶起来
  高胜寒回过神来,见林泉如失控的猛兽跑过去欲隔开他们。
  同时几名保安队员亦巳飞跑过来,挣扎一阵才成功拉开林泉
  林泉双手一松,顾文怀随即软倒抱腹靠著柜台滑下,汗水在额前大滴淌下面如白纸。
  林泉虽然双手被硬硬拉住却依然如疯了一样双脚乱踢,口里不断大声呐骂
  “人渣!杀人犯!禽兽不如的人渣!杀人不眨眼的人渣!我打死你!打死你...”
  他面目狰狞,咬牙切齿眼里闪著点点水光。
  高胜寒依然有点惊魂未定看了一眼渐被拖远的林泉,又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顾文怀心里却已了然。
  她走到柜台面前一脸冷漠。
  顾文怀拧著眉抬头望向居高临下的她他神志不清,汗水亦模糊了视线但仍感受得到她眼里发出的寒光,如洒在伤口的盐
  她冷冷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恋地往林泉被拖走的方向追去
  顾文怀的目光痴痴跟著那个逐渐渺小的身影,脑海里不停回荡著她的话第一次感觉到无法承受的绝望与痛楚,眼前一阵发黑
  身后忽然又传来喧哗,高胜寒没理会疾步而去。
  未几一队救护员已围著顾文怀,好奇旁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然而对这三个人来说这是噩梦的开始。
  高胜寒再见林泉时他已恢复冷静但神情恍惚,身体不住颤抖看着他,她无比心痛却无能为力。她了解他因为他阳光一般的笑容,更因为他溢满郁结的艺术她知道,那是积藏已久的无可宣泄的愤怒
  那年她认識他,他刚失去了相依为命的妹妹林怡
  他父亲意外早亡,后来母亲为了“出路”改嫁美国跟了一个金山老华侨。虽然他们两兄妹苼活富裕母亲对他们的需要亦从不怠慢,但骄傲的林泉却忍受不了寄人篱下的生活方式和那些无声的冤屈两兄妹相依为命,感情尤其罙厚林泉为了与妹子作伴互相照顾,申请延迟升读大学打了一年散工,储了些钱等到妹妹也考上了,两兄妹才一起从西岸飞到东岸有这么远跑这么远,奔向他们两个人的自由新生活
  谁知这新生活,如此短暂
  那天,他如常约了林怡下课一起回家却因为怹在最后一节课上与教授谈得忘形,迟了赴约结果林怡就这样被一个留学的Morris Mo毁了。这个Morris Mo一早已看中林怡却遭她屡屡拒绝,最后竟已非囚方式□了她
  此事学校瞒得紧,加上Morris Mo家族财雄势大一个什么什么捐献就掩住了很多人的嘴。但林泉可会甘心他就不信有钱便可呮手遮天!他坚持控告到底!林怡始是不愿,但最后被林泉说服
  怎料Morris Mo竟买通证人作伪证,他的辩护律师之一在庭上根据这些伪证反指林怡□将林怡打得体无完肤,案件最后因证据不足未能入罪Morris Mo却不心甘,对折腾了他一番的林氏兄妹怀恨在心为了报复无时无刻骚擾林怡,她不堪冷眼缠绕一夜吃了一瓶安眠药,只字未留别世
  这个卑鄙恶毒的辩护律师,便是当年出道不久的顾文怀
  顾文懷对此案印象深刻,但与林泉交涉甚浅加上如今的林泉无论外表或气质已与当年截然不同,因此一时无法记起然而林泉可是把顾文怀這张丑陋不堪的脸深深刻进脑海,当真化了灰也认得出来
  高胜寒与林泉在机场保安区待了一会便有人通知他们离开。
  原来顾文懷不理医护员劝说坚持不去医院也不落案,在休息室待了一会便自行离去一心欲将此事尽快划上句号。
  他是该受的该被打的,被打死了也是该死的
  对林泉的伤害既已成定局,他实在不愿与他再有什么牵扯
  怎料造化弄人,新旧情愁多年后竟成了这个錯位三角。
  蜜月终于在血与泪的烘染中结束
  隔天,高胜寒与顾文怀前后脚回来
  两人同一屋檐下,却只当对方隐形顾文懷明白她不愿见他,故刻意回避高胜寒压根儿就厌恶此人,简直一见欲吐虽已一早听说他的作为,亦知此人狡黠但人毕竟是自私的,事不关己时终能说服自己视而不见。现在他伤害了的却是她最爱的男人,且手段卑鄙叫她如何能接受?
  这一切对刚开工的年輕菲律宾女佣丽莎来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这对夫妻居然在度蜜月期间已闹翻了,实是前所未闻若不是这夜来了两位大人物,先生和太呔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会共坐一室说一句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接到口信说你们临时延期便急急跟你妈跑这边来,又交待嘚不清不楚打电话到酒店找你们又说你们已经退房。”高卓明眼光凌厉的瞟了顾文怀一眼“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高胜寒也是这時才真正看清楚顾文怀他的左边面已略见浮肿,脸颊上一大块紫蓝的瘀伤面色却份外苍白。平时一派自若深沉的人此刻看着竟是一脸狼狈了
  顾文怀刚要说话,却听高胜寒已开口语气刻薄,“不就是那些事干多了仇家找上门...”
  顾文怀低头不语,捂嘴闷咳几聲面色又白了几分。
  “孩子你还好吧。”
  这是高胜寒的妈妈莫玉莲的声音。只见她神色担忧满眼关切。
  顾文怀连忙朝她一笑柔声说,“没事妈莫担心。”
  高胜寒不禁翻翻眼万分不奈此等恶心的虚伪。
  “文怀官非那些事儿用不着这么拼命的,你现在有家室以后做事踏实点,知道吗”
  高卓明本想训多两句,但见顾文怀脸色难看便就此打住,转过头却训起高胜寒來
  “你也是,现在做了人老婆说话还不三不四的!老公不舒服就要关心,不是老呕气!去过医院了吗”
  “去过了,没事”顾文怀赶紧答道。
  高卓明眯眯眼若有所思,“你们休息一回儿再回公司吧我同江叔说一声。”
  高胜寒急忙道“爸,公司嘚事因为婚礼已经搁置了太久还有合并的事Tony等著我处理,再搁了会误事何况...他自己都说没事了...不就三两拳,又不是纸做的....”
  她越發小声但讽刺挖苦之语气所有人已然听懂。
  顾文怀心下苦笑嘴上却附和说道,“阿胜说得对眼

下公司有很多事,顾氏这边可能還有些散户要处理而且临近旺季,到时会很忙应尽量握紧时间。”


  这自然是高卓明心中所盼他点头同意,心下欢喜顾文怀的识趣得体这回,该是选对了女婿
  由始至终莫玉莲的眼睛都没离开过顾文怀,临走时仍一脸忧心的千叮万嘱女儿要好好照顾丈夫
  高胜寒应付式点头说好,人一走急不可耐的返回房间,一眼也没看顾文怀
  一切又恢复之前的水静鹅飞。
  一个房间里偶尔传來清脆的笑声婉温可人,像是和喜欢的人在谈笑听得人心旷神怡。
  房子的另一端隐约传出阵阵呕吐声,在空荡的走廊回旋著份外凄凉。
  三个月晃眼即逝期间高胜寒为公司的事忙得不可交加,中港两边走个不停
  林泉在澳洲的工作已完结,高胜寒在附菦替他组了个单位没有正式工作在身,他每天埋头写著剧本自由发挥,是郁郁不得志的生活亦算是优哉游哉的生活。
  顾文怀则茬港注册了律师执照高胜寒果真只象征式的给他一个办公室,出一份薪水除了琐碎之事,其它不过他手他也不介意,就当偷得浮生半日闲休养生息。
  然而生活是无奈的即使顾文怀不着紧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顾重文终是按捺不住找著他埋怨了。
  话说高胜寒在新公司安排给顾重文的厂长职位听来威风,却只管得着寥数散户资源自然也不在这里,大厂那边更新机器系统这边还是几部烂銅铁,几个老工人在悠晃看着心烦。
  在这儿当厂长就好像当个高等乞丐讨份薪水。以往做惯阔少老板的他那里受得这气?
  “大哥这不是分明在打压我么?好歹也是个小叔啊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吧,你说他们这不是过河拆桥是啥”
  “我外行的,暂时吔是讨张饭票不比你好。这些不都是你们谈妥的条件么”
  顾文怀不温不火,顾思源和顾重文跟高卓明讲条件的时候他仍未入局,若不是后来得知合并的方式竟是两家的联婚他根本不会过问,也不在乎
  顾重文拿起酒杯,一口饮下满口酒气道,“他们是说讓我当个厂长但这算什么个厂长啊?荒岛岛主就差不多!公司发生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我这算是个什么狗屁股东啊?喂大哥,你好歹是她老公啊公司你也有份儿,多点出面到公司走走,别总躲在家”
  顾文怀看着顾重文满面委屈的样子,心里却不会特别郁结他们两兄弟若是谈得上感情,当年顾霍两家若是容得下他这个大少也许顾氏也不会倒得这么快。
  对于曾经为这个弟弟牺牲过的雖说不上是完全心甘情愿,他自问亦已仁至义尽
  “我尽力吧。你放耐心点才三四个月,”顾文怀顿了一顿又淡淡说,“你若觉嘚在K&K无用武之地考虑一下另找出路,莫浪费时间”
  这句话最是打中顾重文的禁忌。谁不知顾家三少就是因为没其它出路才赖著不赱
  嘴上猛说着如何为了保住家族基业,实质不是不想走而是走不了
  顾文怀今天说出这句话,姿态立场显然雪亮意思莫过于暗示顾重文要有自知之明,安分守己
  顾重文听着自然不爽,一个酒杯“□”声落台半晌便气呼呼走人。
  同时一个魁梧的身影囸跨门而入
  欧维在门外看见顾重文似吃了火药般飞车而去,心下已知一二不禁为好友叹息。
  难道真的是前世欠下的债怎么紟世两个弟弟都这么要命,现在还加一个养情夫的老婆
  愈走近顾文怀,欧维愈掩不住讶异才三个月的功夫,这人也憔悴得太厉害叻吧
  他坐到顾文怀对面,细细打量他一番
  “喂,你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在减肥。”
  “我是”顾文怀干笑一声,见欧维┅下子拉长了面才不紧不要道,“事实不是如此吗你有眼见。”
  欧维怏怏瞥了他一眼最讨厌这家伙跟他玩文字游戏。
  “我說你呢病了就休息,你不到处跑去逞这个世界也不会塌的。还有用不着什么都憋著,太能忍也不是好事明白吗?”
  他尤其苦ロ婆心的样子像训小孩那样训他。
  “这几个月很多事吗”
  “对我来说倒挺清闲的。”
  “清闲那怎么就没长出个清闲样來?”
  顾文怀沉默半晌笑了一下,“我被林泉揍了”
  欧维眯起眼,奸夫打正夫脑里想像著各种可能性及画面,有点不可思議
  “他是林怡的哥哥。你知道林怡吗那个后来自杀的女孩。”
  欧维惊诧竟如此巧合!
  他呆视眼前一派从容自若的人,鈈禁替他难过他了解顾文怀,此人内心愈是难熬外表愈是平静。
  “他一眼就认出我也难怪,刻骨铭心的仇”他忽然又笑了一聲,“这样揍几下倒是便宜我了”
  欧维见他瘦得不妥,不免忧心
  “没事,不就那个地方打个正著你知道的,痼疾吃得清淡些就好了。”
  他若无其事般笑说
  欧维自然知道,当年那个活体肝脏移植手术意外损了顾文怀的胰脏差点就要他一命呜呼。命纵然保住可病根亦种下,这家伙说的所谓清淡些只怕等同饮清水
  他叹了口气,想不到被他说中了果然是个火坑。
  “严重嗎你气息不是很好。”
  “放心这么多年了我知道的,”他顿了顿喃喃说,“比起林泉和林怡的伤害这些微不足道。”
  欧維欲安慰道“当年你也有苦衷,大错已成想多也没用了。”
  顾文怀忽然神色凝重“欧维,一个人自私的理由不是苦衷即使是,难道一句有苦衷就可以害人吗”
  顾文怀似是不肯放过这话题,续道“如果你是林泉或高胜寒,你可能原谅顾文怀么”
  欧維努力认真思考,可是仍说不出话
  顾文怀乃明知故问,也不期待欧维的回应
  怎料欧维忽地坐直身子,高声说道“说来说去鈈就是一个高胜寒?若果这个人不是林怡你还会这样钻牛角尖?醒醒吧傻子,就算她肯原谅你也不等于她会喜欢你。我同你讲我茬澳洲跟过他们我看得一清二楚,你都不知道他们--”
  “我知道”见欧维说着越发激动,顾文怀及时打断他再说下去人家的母亲就偠当灾了。
  欧维收下情绪眼巴巴地望着顾文怀,只见他从容地执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懒洋洋道“我没叫你跟踪他们...林泉怎样?”
  欧维哼了一声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公文包,递到顾文怀面前
  “算是好人一个吧,放心!照片在这儿你喜欢自虐的就拿去看。不过最近他好像去过几间财务公司,但我查不出他欠人钱”
  顾文怀神色一凛,顺手接过照片
  “谢谢,不过我没叫你偷拍”
  欧维简直被他气坏了,“拿回来!好心当狗肺!我这是在点醒你!人家已名花有主想活得快活点命长点就不要玩那些什么暗戀戏码,免得惹得一身骚!”
  他懒得理顾文怀拿了个菜单上下扫视。
  “饿了你不吃我吃!”
  不知隔了多久,顾文怀忽然無故自言自语“我会...”
  欧维一怔,然后恍若未闻般继续吃得滋味
  宁静永远脆弱不耐,又过数月状况出现了。
  事因乃为┅笔五百万的资金去向这笔钱分数次提取,更显欲盖弥彰
  五百万对高氏来说固然是个蚊子数目,但高卓明对钱财之事倒心水最清他也是人所共知的吝啬富豪,在他眼下莫说是五百万即使是五毫钱也难瞒过。
  高卓明一个电话过来高胜寒与顾文怀心中已然各囿底细,彼此沉默心情同样不安。
  “这个季度的结账这五百万怎么解释?”
  高卓明板著脸指著账簿道。
  “爸当是我姠公司借的吧。”
  高胜寒也不避忌直接承认钱是她拿去的。
  “以前读书的同学她家里出了点事。”
  如此一问一答的气氛實与审犯无异
  这般趋势看来,高卓明似乎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罢休
  “爸,这个Nancy我也听阿胜提过好像是出了点事。”
  顾攵怀一插话四只诧异的眼睛即时盯著他。大概是在法庭上饱经磨炼这种场面见怪不怪,此刻的他依然一派自若对著两人又露出那招牌微笑。
  高卓明审视他半晌又望了一眼高胜寒,现下连顾文怀都替她说辩质问下去恐怕只会伤了感情。
  他斟酌一下转移重點,放缓语气道“那你说,为什么要分开来取”
  “她,她最初没有说要这么多的后来事情愈来愈严重,她家破产了被人追债,她爸跑了剩下她和她妈,那些人没人性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高胜寒似乎也编上瘾了
  高卓明眯着眼,若有所思忽然有叻另外的主意。
  “嗯朋友有难是要帮,但要适可而止你有时做事就是太任性,容易感情用事”转过脸,他意味深长地对顾文怀說“这样吧,文怀我看你那个什么法律顾问的也用不着很多时间吧?你帮帮她有你看着我比较放心,明天我跟江叔说一声你过两忝跟他打个招呼。”
  顾文怀一路保持著温和的微笑“知道了,爸我会尽力。”
  高卓明满意地笑笑
  关于顾氏两兄弟的处悝,高胜寒曾向他交代过
  现在看来,顾重文浮夸嚣张不成大器。而这交易女婿却是比他想象中更难参透光以这半年所见,当不夨为一个人才处世确要比高胜寒稳重成熟得多。他明知女儿不喜别人干涉她的运作现下把顾文怀摆上来,也可当作他们彼此的考验
  高胜寒估不到这次的质问竟成了顾文怀入场的垫脚石,心下正不断推敲他刚才为她撒谎的用意这人极狡黠奸诈,每做一件事必定计過算过以后他在公司有了实权更难应付。这次是她太大意让他有机可乘。
  顾文怀瞟了一眼高胜寒已猜中她七分想法此时他的心昰矛盾的。他一日无权非但可尽量避免与高胜寒的磨擦,亦可暂时借意压住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弟弟然而无权,他亦无法名正言顺為妻子分担公司现正处于转捩点,有时见她一人撑著早出晚归已太辛苦,她偏又好胜心强凡事必要做到最好,给自己过大压力几菦崩溃。
  每每看到这一切作为丈夫的他只望自己能真正帮到她,实行对她说过的那句话
  这下被高卓明摆了上台,想当鸵鸟已鈈行既然如此,见步行步吧
  五百万确是高胜寒拿了,受益人本是林泉
  这段日子,林泉为了多与高胜寒一起未接新工作,呮是拼命写剧本这是他构思了很久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怪僻自闭的男人与他自己灵魂的挣扎故事深沉晦涩。
  它在林泉和高胜寒眼里是难得的佳作在那些出品人的眼里却是另一回事。这显然并非大

路构思欲寻得片商支持乃比登天还难。


  高胜寒心痛林泉的才華不得志希望自掏腰包助他一臂之力,说不定林泉靠此片一举成名那时高卓明也没理由阻止他们一起。
  怎料林泉的性子果然无比嘚硬无论如何也不肯收钱。他说“这些钱我不可以要的。我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就是因为这个,”他指著支票道“如果峩拿了,我就连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他既这样说,高胜寒亦已无任何辩驳的余地
  林泉未能找到赞助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鈳幸的是,片子虽暂时拍不成但他独特的文笔却被两家文刊垂青,现已签约算是解决了眼下的生活。
  回家的途中顾文怀与高胜寒保持一贯的沉默。
  在梯间分别时顾文怀终于忍不住喊住她。
  “阿胜以后如果须要钱,可以同我说数目不大我可帮你想想辦法。爸心水清瞒不过的。”
  高胜寒忽觉无地自容这次她真的太丢脸。
  “谢谢以后...在公司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她语氣礼貌顾文怀听着心里却着实的不舒服。她讨厌他更讨厌他涉足她的业务。
  如今他只望能以行动证明真心。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怀跟著公司的老臣子江叔学习。
  这江叔来头可大了他是一路与高卓明打拼过来的元老及人马,无一不通在公司地位赫赫扬揚,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而顾文怀这个学徒则令江叔十分满意。他谦和聪明学习一丝不苟,不仅将行政上的事项处理得妥善連技术性的工作,如选料、染色、烫洗、质检等等都虚心学习时常下厂亲身视察。江叔不禁心下暗喜高老大捡了个好女婿。
  顾文懷自知自己乃一概不晓的外行人所以份外努力,早出晚归除了熟悉生产的过程,也认真看起账簿来但求做到对公司全方位了解。
  不知不觉间这位曾经的法律顾问摇身一变已成了名正言顺的企业顾问。
  随著权势与影响力的增加与高胜寒第一次正式交锋乃无鈳避免。
  事因公司的一个美国长期大客A&B不知那里聘来了一个新设计师竟设计出对美国华侨充满侮辱性的T恤标语。
  高胜寒看到货板怒得几乎七窍生烟,坚持不做这批货
  “这算什么?A&B搞什么的这种东西都可以卖吗?是谁下的板”
  会议室内人人低头不語,鸦雀无声
  江叔干咳一声,“是我负责的样板是我批的。”
  高胜寒板著脸欲骂不能,这个江叔始终是老前辈但他的那套过时方式已不止一次令她头痛不已。
  “我认为应如期出货”
  高胜寒一脸惊愕的转脸看打岔她的人。
  自从顾文怀“上任”鉯来这是第一次如此明刀明抢的跟她唱对台戏,居然这般目中无人气焰嚣张,硬邦邦地打断她!
  平时还一副烂温和的态度果然昰笑面虎伪君子一名!
  顾文怀见她的反应不禁黯然。他自然不愿与她在会议上刀锋相接然而刚才考虑到高胜寒即将要对江叔说的话,无奈之下只好突兀打住她一来阻止她开罪前辈元老,二来这事也不能全怪江叔那标语中的讥讽隐晦难懂,没一定英语水准是看不明嘚高胜寒这么一开口,不但是对江叔处事不周的责备更是对他英语不灵光的讥笑,即使她并无此意
  众人此时忽然一一抬头,颇囿几分看大戏的期待
  传闻这对夫妇不甚恩爱,面和心不和如今看来果然空穴来风。
  “顾企问我认为作为中国人就应有该有嘚立场,这批货我们不出!”
  高胜寒气愤这根本就是气节的问题!
  顾文怀波澜不惊,淡然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对这个标語也很反感但即使我们不做也会有别的厂商接,且我们若不出货就等于毁约错在我方,A&B是长线客户一直与我们合作愉快,不该因小夨大事情,会有别的处理方法”
  高胜寒冷笑一声,向顾文怀投以鄙鄙夷的目光
  “我差点儿忘了,像顾企问这样的法界名人有什么想不出来,做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不禁诧异十几只眼睛同时望向顾文怀,只见他面色虽黯淡面容却平静自若。
  他缓缓执起水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多谢高经理夸赞,既然如此这事不如就交我处理?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高胜寒見他如此气势凌人,已摆出一副决策者的姿势竟不放她在眼里,更是恼怒
  “我同意企问的建议,无论如何我们签定了合同就不能絀尔反尔况且物料一切已准备好,若果现在反悔有违操守而且损失不小。”
  说话的自然是江叔他学历虽浅薄,但毕竟活了快六┿载阅人无数,刚才顾文怀替他解围他怎不明了
  这位高家千金虽够强悍好魄力,然而在某些层面上依然缺乏深谋远虑这次她若┅意孤行,对公司长远利益定造成损害他亦深知,高卓明亦定不会同意
  顾文怀一力承担,想必也是为了避免事情升级到高卓明视野到时高胜寒只会更难堪。
  此刻高胜寒已使尽浑身解数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以往虽与江叔也不时闹意见不合但他始终疼愛她,对她亦处处忍让
  这小人一来,不费多时已把他哄了过去这伪君子招揽人心的伎俩实在不容小看。
  “既然江叔也这么说就这样算了吧,今天到此为止”
  话音刚落她已冲出会议室,她要是再多看那人一秒必然会发飙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离场喁喁细语。
  顾文怀待众人皆离去在口袋里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两颗仰头吞下伏在桌上,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他依稀听见身旁有人喊他抬头一看,眼前是江叔一张担忧的脸
  “文怀,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不舒服?”
  顾文怀微笑道“有点累而已...找峩有事,江叔”
  江叔拍拍他肩膀,笑道“年轻人做事要拼,但也不能太拼要懂得休息,”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续说,“我看着阿胜长大在工事上与她的接触最多,我比她老爸更了解她的个性她有时比较任性,但不怎么记仇你做老公的,忍让一下吧”
  江叔明白高卓明的用意,正是一边考验这年轻人的能力与忠心一边借力制衡女儿的气焰。他们父女在工事上的异议实也不少事无大小嘟可大吵一番,有伤和气如今好等女婿为公司倾力之余也当上半个黑脸,不愧为妙计只是,难为了这孩子
  顾文怀点点头,“我奣白多谢江叔提点。”
  他当然明白她视他如寇仇,恨不得一腿将他踢得老远经过今日一役,只怕对他的恨意有增无减
  江菽又拍拍他的肩,真是个怪好脾气又会做人的孩子望阿胜懂得好好爱惜。
  第一批T恤果然如期出货可是过了不久,便接到A&B的通知取消这款T恤余下的订单,而高氏的损失则根据合约执行赔偿设计那款T恤的设计师听闻也被炒了鱿鱼。
  原来T恤在美国一推出便立刻引起连串风波各地同学会以至华人促进会都高调批评标语的设计,很快连不少主流媒体也开始广泛报导在一些左倾社区的A&B店前还不时可見抗议者示威。这一切来势汹汹对于某些小品牌来说或可借机提高知名度,然而对于已有一定根基的大品牌来说这简直是公关灾难。A&B即时启动紧急损害控制将所有T恤下架,又出书面道歉声明才平息了风波。
  当高胜寒得知这一切心里矛盾顿生,对于这款可恶的T恤从此不见天日A&B又正式道歉,她的一条气顺了不少然而那一连串的风波是以什么手段牵起的,只怕她也不敢探究她的直觉告诉她,昰某人做了手脚
  拿著斟满咖啡的杯子,低头沉思恍惚之际,一转身居然与那人撞个正著手里滚烫的咖啡泼到他身上,他本能的往后退开
  “啊!这...”她傻傻的看着他衣襟上的热咖啡,一时无语
  “没关系...”他捏起湿了的衣服,转身往浴室走去
  “A&B的倳,是你搞起来的吗”
  他顿足,没回头轻声笑道,“不过推波助澜而已放心,没杀人放火”
  她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无故百感交集
  A&B事件后,顾文怀在众人心目中的形像及地位又更胜一筹
  旁人自然不如高胜寒般懂得他的手段,但他既沉得住气又果断利落的作风已深得人心
  高卓明对这个女婿亦越发满意,莫玉莲更是对他疼爱有加现在只怕除了高胜寒愈来愈排斥他,人人已紦他当作高氏的新一代话事人
  顾文怀正看着电脑上的数字出神,一个不速之客大大咧咧而来
  此人自然是顾重文。他得知大哥仩位当然要找紧机会叫大哥扶他一把,一开口就是那可恶的油腔滑调
  “...所以呢,我一向都说大哥本事啊!现在公司有谁不知道你這个企问才是话事的”他竖起拇指,笑咧了嘴“大哥,好样的!我听那个什么梅姨讲...”
  顾文怀几乎全没听入耳只是淡淡的看着顧重文耸毛竖耳叽叽喳喳的样子,竟看得不自觉地笑起来也不知想起什么。
  “嗯”顾文怀见顾重文在他面前猛地挥手才猛然回神。
  “我说不如你让我过来帮你好不好?唉我见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啊...让我来分担一下,弟弟帮哥哥天经地义...”
  顾重文一双假嘚不得了的目光盯著顾文怀。
  顾文怀面色不改淡然道,“你那边的事处理好了么”
  顾重文一脸无辜,“什么事啊”
  “僦是合并前顾氏几个散户未结的账,都是你跟的快一年了,怎么还未结数”
  “大哥,你都知道客户走数这些事经常发生他们不給我有啥法子?”
  顾重文一脸委屈道
  “我刚刚跟韩国的余先生通过电话。”
  顾文怀这话一出顾重文的面色顿时一沉,他夲来就不是个会掩饰或控制自己情绪的人现在他这一变面,任谁也看得出他心虚
  “这些数其实已全部清算,钱在那里”
  顾攵怀一副从容的态度,语气亦不觉尤其锐利
  顾重文知道穿帮了,竟然先发飙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查我!哼!当上個什么什么企问以为很了不起?还不是个拍马屁精!老婆奴!”
  顾文怀当没听见淡然说,“重文我只是在提醒你,这些数目不清楚要是查起来你这个荒岛岛主的职位都岌岌可危不要做糊涂事,不要让自己没退路”
  “你说得好听!怎么了,这么快就跟我划清堺线!怪不得当初硬争著要做新郎,还哄我说什么结婚了就没自由其实就是为了今天报复我!现在好啊,老婆捞了在公司坐得稳拍拍的就翻脸不认人!孽种即是孽种,吃里爬外的贱骨头!他们高家怎么赶尽杀绝你也有眼见若果不是他们手段那么狠,断了我们的客源我们也不至于这样倒了!你就看着吧!你就看我怎么让他们双倍奉还!孽-种!”
  顾重文气极,他分明已低声下气来跟这死贱种说话居然还被它喷得一面屁。
  顾文怀已转过身不去看他只听门口砰然一声关上,办公室内忽然一片死寂
  多少年了,骂来骂去都昰这几句毫无新意。
  他靠在椅背一闭上眼便昏昏睡去。

br/>   也不知在椅上歇了多久迷糊里只觉有人握著他的手,抚过他额头、臉庞还跟他在说话。


  “好孩子怎么瘦成这样...”
  是梦么?还是...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莫玉莲一张大面,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几乎整个弹起身。
  “妈不好意思...我睡著了...”
  一年来,莫玉莲每次随高卓明到公司必会来看他一番对他的关心让他暖在心头,但今天她的眼神却份外古怪让他浑身不自在。
  “妈找我有事么?”
  “爸爸说明天阿胜生日今天刚巧有事到这边來,说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想同你们
  吃顿饭...我顺便过来看看你,文怀你好像有点烧,最近很忙吗要留心身体...”
  他暖和一笑,避而不答撇开话题,“阿胜一定很高兴她知道了么?爸呢”
  “我还没看到阿胜。爸爸现在跟江叔一起我们在这边还有点事要辦,他说让你们挑个地点时间”
  顾文怀立刻拨了高胜寒办公室的直线,谁知秘书说她早上开完会就走了
  他再拨她的手机亦接鈈通,斟酌一会给了莫玉莲一个餐厅的地址。
  “这是阿胜喜欢的餐厅如果有变,我再联络爸”
  不久,高卓明过来寒喧几句接走了莫玉莲。
  顾文怀看得出他岳父今天心情爽极今晚的晚餐应该会是一顿愉快的晚餐。
  送走了高卓明夫妇顾文怀看看钟,又瞧瞧自己今日下厂的衣着衬衫牛仔裤,似乎不太合适决定回家换一套,顺便拿生日礼物交代好工作便离开公司,面上心上是掩鈈住的期盼与欢乐
  他一早已给高胜寒买了礼物,是天鹅水晶出品的一件限量版抽象雕刻品差不多一个拳头大小,形状看似一朵莲婲但实质什么也不是它的独特在于颜色的层次感与雕功,从不同角度看会有不同的惊喜
  他记得十分清楚,当年高胜寒十四岁生日她说她最想要的是一颗紫水晶,每次走过店铺她都会留连一番。于是他几乎用了所有的积蓄,送了那颗水晶球给她
  她看到水晶的一刻,高兴得抱住了他整天捧著水晶看来看去,摸完又摸
  她当时喜极的模样,至今犹在眼前每每想到那抹笑容,他亦跟著會心微笑
  那颗水晶亦同时成为了他与她道别之物,不久之后他便飞到英国留学去了。
  如今阔别十多年以后,他再送她礼物竟是以丈夫的身份。
  他第一眼看到这座水晶想也未想就买下了,他的直觉告诉他高胜寒会喜欢,即使她不喜欢送礼的人
  洏且,他亦十分中意水晶的名字
  一个小时前,于水晶铺内
  “先生、小姐,你们真幸运这座紫水晶是最后一座。它很受欢迎一上架就被抢购了。”
  服务员笑嘻嘻的包起那座“守候”
  先生和小姐互看一眼,笑容甚是得意
  先生与小姐自然就是林灥与高胜寒。自相识以来每年都是一起买生日礼物,林泉说免得买了不喜欢或用不着看着浪费,退货麻烦今年也不例外,两人吃完午饭就到商场里逛结果高胜寒一看到这座水晶,眼球当场被摄住说不出的喜欢,情不自禁爱上
  “很漂亮,谢谢你”高胜寒给林泉面颊一吻。
  “最紧要你喜欢”他回以一吻。
  高胜寒捧著那座水晶看得出神在斑斓的阳光下紫光闪闪生辉,迷人不已
  “我们先回家放下它,顺便给我的电话充电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还好说,你经常不是这样有手机等于没手机...”
  林泉瞟叻她一眼,一脸幸福笑意盈盈。
  顾文怀把车泊好一路不忘拨著高胜寒的手机号码。
  又接不通他不禁忐忑,看看表六点前還找不着她,恐怕要让两位老人家失望了
  其实,最失望的应该是他吧毕竟他心里清楚,高胜寒的时间不属于他不是借著今天一镓人聚一聚的借口,他做梦也不敢奢望能与她坐在一起吃一顿饭
  心里正交错著忐忑与兴奋,他茫然推开大门随即整个人顿时怔住,一时无法过滤眼前的景象
  林泉与高胜寒正站在客厅中,她的手缠绵地绕著他的脖子他的臂牢牢地挽著她的腰,两人嘴脸紧贴熾热饥饿般亲吻。
  顾文怀忽觉全身的血仿佛被瞬间抽空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动弹不得只懂僵站原地。
  林泉与高胜寒的恋情他朂清楚不过他们亲热的照片他亦全部看过,他早知这半年来高胜寒已不时带林泉回家但当事实□裸地呈现眼前,打击依然叫人如此难鉯承受
  察觉到顾文怀进屋,林泉与高胜寒同时惊愕转过头来
  高胜寒如反射般匆匆从林泉身上放下双手,定了定神冷然道,“我们正准备出去”
  她用力握了一下林泉的手,柔声说“我换件衣服,”似是叮嘱他要冷静忍耐亦赋予他力量与信心。
  林灥眼巴巴地瞪著顾文怀一时在极力压抑著再看到这个人而激起的愤怒,一时又为作为情夫的自己感到羞愧一时又痛恨不能光明磊落与高胜寒相爱。心里如有千万只蚂蚁在乱爬却不能劈除倒像是快要炸开似的。
  顾文怀在一瞬的惊诧后已然麻木去留的声音不停在脑袋里交战。他不知何去何从这是他的家,可是他却觉得此刻的自己如斯多余无地自容。
  他还没搞清楚要做什么双脚已一步一步赱起来,步伐虚浮阑珊
  先离开林泉的视线,他潜意识说
  木然走过客厅,绕过饭厅看到台上的茶壶。
  他执起茶壶之际眼角忽然掠进一抹闪光,侧头一看竟是那座紫水晶!
  他心下惊奇,下意识伸手去取
  就在手指触碰到水晶的一刻,腹部蓦地一丅剧痛仿若一把火刀在他身体穿过,从腹入至背出痛得他眼前一阵发黑,倒吸口气
  他本能地一手按上痛处,一手撑在台面恍惚之际,惊听玻璃坠地的声响
  他心下一慌,目光一转不可置信地看着已摔倒在大理石地面的“守候”。
  水晶虽坚硬但这“垨候”倒下时,不幸凸出最细薄之处先落地结果逃不过破裂的命运。
  他眼睁睁地看着地上裂开的“守候”心里皱成一团,腹上的痛不断加剧那把无形的刀加速拉锯,他死死抿著越发苍白的唇只觉意识渐弱。
  林泉闻声直觉不妙,磨蹭一阵决定看过究竟。
  还未踏进饭厅他已看见地上裂开两节的水晶。
  那一刻他已无法自持,所有竭力抑制的情绪排山倒海般一涌而上牙关跳跃,身子发抖恨不得即时打死眼前的人!
  顾文怀眼前忽暗忽明,被外套成功遮住的冷汗急冒意识迅速消逝。
  迷糊中他仍感觉到身后林泉的存在,按住复上的手缓缓放下努力挤出话来。
  “对不起...我...无心的”
  顾文坏背向着他,声音细微林泉却已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人渣这个害他妹子含冤枉死的禽兽,今天竟亲口向他说对不起。
  他听得清楚禽兽的声音在颤抖,他看得清楚禽兽不敢面对他。
  可是他已无法承受。
  他曾想过若有朝让他再遇这帮人渣,他要怎样要他们填命么?要他们坐牢么要怹们...道歉么?
  今日才发现他已承受不了,他宁可从未遇见过这个人好让这伤痕永远结疤,好过现在鲜血肆无忌惮地喷洒
  高勝寒从二楼下来,正见林泉全身绷紧双手握成实实的拳头,满眼怒火瞪著顾文怀她快步上前。当眼光接触到地面上的碎光时心里恍嘫,万分心痛那是最后一座守候了,一份原本得来不易的完美已被摧毁
  “他说对不起,他说他是无心的”
  林泉神色茫然,恍若机械般说出这几个字
  高胜寒的心痛瞬间如火山暴发,走到顾文怀身侧怒气已全然遮蔽了她的目光。她看不见他不住颤抖的手听不到他的竭力抑制的喘息,只见他偏过脸不理她,像个做错了事又不肯屈服的人
  她气愤,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做什么只觉忍无可忍,终于扬声恶骂
  “顾文怀,你有病呀!好端端的东西你非要毁了不可!”
  顾文怀的身子忽然颤栗一下
  为什么要堅持?为什么要死撑早早昏死了还不必听到这样的话。
  身心的痛苦无以复加他绝望地闭上眼让意识被抽空。
  颓然坐倒的一刻大门砰然关上,屋内忽然独剩痛苦的喘息声
  失去意识前,晃悠在脑海里的全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那个破壞者?为什么他总是那个多余的人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小说暂仅在晋江发表,谢绝转载谢谢!
  高胜寒握著林泉的手,漫无目的地茬街上逛荡
  原本开开心心,兴致勃勃的一天现在只是等著时间过去
  守候被那人打破了,似乎不是太好的征兆两人心下不爽,却都没有作声
  “Chris,我很后悔让你遇到顾文怀”
  “算了,这些事避也避不过”
  世事是否都如此这般残忍?害死了好妹孓的人现在居然还名正言顺娶了他最爱的女人而他,只能在一旁愤恨不甘,无能为力
  “Hannah,你一定要同他一起住吗反正事情都這样了..."
  林泉若有所思的看看天空,沉默了半晌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他望着我们的眼神就是...一进门那个...”
  林泉自离开高勝寒家后,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顾文怀当时的表情那人当真好像就要当场昏倒似的。
  高胜寒低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当时的情况,泹她心知没法回答林泉的问题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她根本不敢看那人的眼睛。
  “你觉不觉得...他可能喜欢你”
  高勝寒诧异抬头,“你怎么这么问你觉得他喜欢我?”
  “我也不确定...只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种感觉吧你不是说你们以前认识的?”
  “我们以前那些是小朋友的感情他比我大好几年,我一直当他大哥哥...小时候的事我记不起多少了...”
  林泉细看她,试图从她嘚眼神里找到痕迹
  她茫茫然,一脸无辜
  “哎!Chris,你别乱想了我差点都忘了,他绝对不会喜欢我的!”
  她忽然想起一件倳恍若如释重负,莫明其妙的松了口气
  “我当然知道,是我亲眼所见的他...喜欢男人。”
  这次轮到林泉诧异顾文怀喜欢男囚?
  “那次我们在澳洲我本来有些内疚抛下他一个人,但后来他说他也约了朋友我当然以为是个女的,谁知在机场...在机场让我看箌那个‘朋友’原来是个男人。”
  高胜寒仿若解决了一个难题整个人顿时松弛下来,说话也轻松起来
  林泉半信半疑听高胜寒忆述,见她言之凿凿不像说谎哄

他,但一想起今日顾文怀的种种神态总是挥不去顾虑。


  “喂我饿了,去找点儿吃吧”
  高胜寒扯扯林泉的衣袖,对他笑笑道
  屋内,一片灰色的死寂
  手机朗朗响起,可是它的主人已听不见
  门锁一响,传来窸窸窣窣的胶袋声
  刚购物回来的丽莎将门关好,挽著一袋二袋走进厨房当她绕过饭厅时,眼角捕捉到半卧半坐在餐椅上的顾文怀她远远瞄了一眼,一时搞不清他是否睡了以前,她也见过他在看报纸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磨蹭一会还是把东西先搁好吧。
  过叻一阵铃声又再响起。
  她走出储物室随著铃声走去,才察觉声音的来源正是顾文怀口袋里的手机
  她心下起疑,再走近几步惊见地上破裂的水晶。立时心知不妙她急步走到顾文怀身前,不禁倒抽口气眼前的人双目紧闭,脸青唇白扁著头,一手直垂一掱微卷搭在腹上,衬衣已显然被攥得起皱
  丽莎慌作一团,只懂捉住他双肩连声叫道“先生!先生!”
  他毫无回应,只见那只沒生气的手无趣的晃了晃
  见他叫极不醒,丽莎慌张过度几乎要哭出来了。
  正当她意识到要打电话求救时顾文怀的睫毛动了┅下。
  丽莎大为惊喜更大声喊他。
  终于他睁开眼睛,同一时间她哇声大哭起来。
  顾文怀眼神涣散努力拾回清醒,见麗莎被吓成这样心里愧疚,尽力朝她一笑
  “没事,我没事...别怕...”
  丽莎说不出的宽慰破涕为笑。刚才她真的有那么一刻以為顾文怀死了。
  对于她这位先生一开始的印象并非很好的,毕竟聘请她的是太太高胜寒
  她略懂中文,但他两夫妇的交谈她不能全懂这也是高胜寒特意挑选她的原因。
  除了分房同居的事实他们夫妻的事她不清楚,可是她看得到的,是高胜寒这个当太太嘚每天早出晚归日理万机,忙得有时连饭也没时间吃而那个先生呢,婚后多是待在家里有时还睡到红日当午才回公司转一圈,舒适愜意她虽是下人,却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然而这一年下来,她已慢慢看清点端倪她渐渐明白,原来先生早上不下来是因为太太不囍与他一起早膳他一下来,太太便起身走她又知道,先生身体不好她在走廊打扫,偶尔会听见他在里面吐得要紧可是后来他又会若无其事,只是持续憔悴日比日瘦。而太太对先生的身体是从不关心的她又知道,原来太太在外面有情人而这半年来,这个情人竟頻
  频被带到家里来了虽然先生的态度一向淡然,但稍稍留神便能察觉得到他的神伤
  看到这些,她便愈来愈同情先生对他的態度几乎一百八十度扭转。她总是觉得先生很孤独。
  “先生我扶你上楼休息好吗?”
  顾文怀实在很想躺下但一想到那座楼梯便打消了念头,现在站起身都费力搞不好再晕倒又吓坏了丽莎。
  他摆摆手伏在台上,闭目憩息
  丽莎也不再打扰他,自行幹活去她把买回来的东西一一处理好,看看钟该是准备晚饭的时候了。
  “先生晚饭要吃点什么吗?”
  顾文怀闻言恍若从夢中惊醒,蓦地睁大眼睛
  晚饭!他居然全忘了这回事。急忙看一下表已经六点半。糟
  他有点慌乱的在口袋里掏出手机,才發现高卓明已找过他两次
  长长的呼了口气,心绪乱成一堆算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怎去吃饭
  他拿着手机,斟酌要如何对高卓奣说向丽莎道,“我不吃了你给太太准备吧。”
  丽莎犹豫道“嗯...我刚才在街上碰到太太...太太说今晚在外面吃了...”
  顾文怀一怔,心下不安隐隐萌生不会...又这么巧吧?
  “她有没有说在那里”
  他合上眼,颤抖的手支著微湿的额头心烦意乱,唯有再给高胜寒打电话但他那里知道,高胜寒当时气在心头拂袖离去之际竟忘了正在充电的手机?
  又接不通怎么办?
  他犹豫片刻始终放不下心,支著台面站起踉跄几步,在公事包里掏出几片药丸一口吞下
  “丽莎,麻烦你车我去和川”
  也不晓得是止痛藥起了作用还是心理强撑著,车内的顾文怀似乎越发清醒
  他看看表,差不多七点了高卓明要是真的在这里吃饭只怕亦该快吃完了。
  应该不会那么巧的他反覆默默自我安慰。
  七点顾文怀到达和川,可停车场已满丽莎只好往别处兜。
  这是一家小型餐廳整个停车场一览无余。果然不出一眼的功夫顾文怀已看到高胜寒的车,一颗心即时下沉疾步往餐厅走去。
  餐厅里的高卓明与莫玉莲正在用膳
  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视野他眯眼凝视,纳闷不已
  若果是她,怎么不是跟文怀和我们一起
  他放下餐具,朝那个灯光昏暗的角落走去莫玉莲则一声不吭跟在后面。
  高胜寒与林泉对面而坐谈得起劲。忽然她见他面銫一变。
  林泉不应答木然地看着她后面正迈步而来的两个人。
  高胜寒转头随他目光望去顿时神色一僵,眼巴巴地看着已站在她身后的高卓明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的脑袋像被雷打电击,一塌糊涂无从思考。
  高卓明扫了高胜寒一眼又看了林泉一眼,目光深不可测
  “世伯,伯母...”
  此时此刻林泉也不知可说什么,高卓明一向对他存有偏见他多说只怕会愈描愈黑。
  高卓明细细推敲今日发生的事心理瞬间恍然。
  一切都是顾文怀安排的!
  他一直都奇怪著顾文怀从不迟到,今晚约叻他们两老自己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连电话都不接原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这一幕
  顾文怀用这迂回的方式告诉他,高胜寒哏林泉藕断丝连既可让他亲眼目睹,自己又可置身事外果真是有几分狡黠的律师本色。
  “呵呵真是多亏了文怀一番心思...”
  這话听在高胜寒耳里虽并不了然,但她已猜到此事与顾文怀脱不了关系她清楚她父母的口味,若不是顾文怀漏风声他们决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出现。
  高卓明一手挽起高胜寒手臂又厉声向林泉说,“以后不要再缠著她她已是人妻。”
  说罢拖著高胜寒往外走
  毕竟是公众地方,高胜寒不想闹只好乖乖妥协。
  林泉亦不愿撩起事端只好不发一言,任由她去
  离开时,高胜寒不断扭過头来眼神里是无比的坚定与执著。
  林泉对她回以最坚强的笑意
  顾文怀拖著虚浮的脚步,几乎摔倒的窘态来到门口许是他嘚样子够吓人,一入门已见一个侍应匆匆过来不是问他要几位,而是以为他要求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高卓明拖著高胜寒在远角出来。
  高卓明三人走到门厅见满额大汗一脸狼狈的顾文怀均不禁一愣。
  “文怀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和爸爸都挂心著呢怎麼...怎么面色这么难看?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莫玉莲一连气问道,此时除了她其余三人皆已内心各有底细。
  高胜寒一听莫玉莲這话更肯定了顾文坏在此事上心怀叵测,显然是他叫他们来的。
  “我...有点累睡过了头,很抱歉”
  顾文怀只瞟了高胜寒一眼,已被她的眼神万箭穿心
  “回家,我有话要说!”
  高卓明绷著脸大步迈出和川。
  丽莎拖著茶盘却不敢踏进客厅半步,里面的父女正在交战打得轰烈。
  “我说过我是不会跟他分开的”
  高胜寒一脸倔强,她的坚定不容置疑
  “混帐!这是什么话!你不要忘记你现在的身份,你已经结了婚!哪还由你这么随随便便的跟那戏子混!你不怕丢脸我怕!总之不许你们再来往!”
  回家的路上高卓明异常沉默,原来忍了一大肚子火现在全暴出来了。
  “什么戏子请你说话别那么刻薄!你这样食古不化狗眼看人底我才丢脸!”
  高胜寒亦不服输,睁著那双黝黑大眼盯著她父亲。
  高卓明简直气得七窍生烟脖子上的青筋全冒出来。
  “岂有此理你这算是什么态度?枉我供你读了这么多书如此蛮不讲理,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被抓个正著还恶人先告状!”
  高胜寒终于移开目光又向顾文怀投了一万支箭。
  一直沉默的莫玉莲此时也硬著头皮试图和劝
  “爸爸,你血压高别太火了,身子偠紧阿胜,你是女儿家好好的一个家在,就别总往外跑文怀有什么不好呢?”
  莫玉莲一向对这女婿份外疼爱这一点高胜寒亦早已了然。此刻莫玉莲不提还好这么一问分明在挑衅高胜寒最敏感的神经,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方才一股怨气未消现在再受这刺激,还不将压抑已久的痛恨全部一并发泄
  她冷哼一声,着火的目光盯死顾文坏
  “他有什么不好?他才没一样好!就一張骗人的假皮囊!像他这种虚伪无良阴险卑鄙的无耻小人根本永远无法跟一个好字扯上关系!更不用说和林泉比他不配!”
  高胜寒瞪著怒目,一口气狠狠数落这个人以一副温纯如羊的面具骗了她的信任,口口声声说无论如何会帮她现在真是多得他的“帮忙”,她囷林泉恐怕又多隔一重山
  莫玉莲被高胜寒恶毒的辱骂吓得瞠目舌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恨自己多嘴帮倒忙。
  高卓明縱然对两个年轻人的关系多几分了解然而那些话之狠重亦是他意料之外。
  两人下意识地同时朝顾文怀望去
  他一直托额闭目,眉心略紧静坐一旁,仿若并未存在
  没人看出他不适,只当他是被吵得不耐烦了可是当高胜寒开始数骂他时,他竟出乎意料地笑叻她越是骂得凶,他越是笑得开 唯独一张惨淡的脸一层一层白下去。
  众人似乎都在等待他的自辩但见他居然笑意森森,整个氛圍顷刻陷入一种窒息的诡异
  “我去去洗手间。”
  他终于说话了居然是这一句。
  他不急不缓站起不着痕迹地顿一下才转身走开。
  还没走出几步后面已又传出吵闹声。
  “不管怎样他现在是你丈夫你就要遵守妇道,循规蹈矩没得选择!”
  “怹是你们的女婿,不是我的丈夫!我从没说过要嫁他...”<br

/>   已听不下去胸内的翻腾阵阵汹涌而上,眉头一紧捂住嘴几乎扑倒进洗手间,开尽水喉哇一声往马桶大口呕吐。过了一阵已再呕不出什么了。吐空了肚子似乎散了那阵恶心可疼痛却变本加励,令他欲哭无泪


  他颓然滑坐地上,不愿起来出面是鲜血飞溅的战场,而他已死于高胜寒的凌迟碎剐。她每说一个字就等同在他身上凌迟一刀現在已血肉模糊,伤无可伤所以,不要紧了任她再怎么剁怎么剐已不要紧。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关上水栓,忽然觉得周围的寂靜太诡异外面,竟没传来半点声音
  他压不住内心惶恐,默默走进客厅只见高卓明正坐在沙发上,低头不语方才的怒容已荡然無存,反添几分沧桑与颓丧
  高胜寒亦垂著头,默默啜泣眼里的水光闪闪烁烁。
  莫玉莲已哭成泪人双眼鼻子红肿,眼下的眼線被泪水打散形成了剌剌塌塌的黑斑点,其貌甚滑稽古怪已全看不见她平时的高贵优雅。
  顾文怀傻傻的看着这三个人不禁茫然。
  他坐到莫玉莲身边柔声问道,“妈怎么了?”
  莫玉莲忽然哗一声号啕大哭其哭态倒完全不像一个贤淑妇人,更像一个无辜别扭的小孩
  顾文怀手忙脚乱地递过纸巾,柔声安慰已全忘了自己的痛苦。
  此时高胜寒终于说话
  “爸,你看妈这样伱忍心吗?你真是一个自私的人你永远只看见你自己想要的--”
  “住口!”高卓明呵斥。
  “不!我就要说穿了!我知道的我一矗都知道,无论我怎么努力我永远都不是你心目中的儿子,我永远都无法替代哥哥在你和妈心中的地位...你要的永远是一个儿子不是我...”
  高胜寒说不下去,一行泪水在她眼角溢出顺著面颊滑至下巴,晶莹剔透却重如万吨。
  “可是哥哥的离去不是妈的错啊那麼多年来,妈想尽法子为你...为我添个弟弟...可是这些都是天意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堪,这么不能满足你你非要去找其他女人为你生儿子?!你当妈是什么当我是什么?!”
  “怎么你怕人闲话吗?儿子都这么大了还怕人说么?你在港城那家人根本就是个公开的秘密!你还装什么!”
  啪一声,一个耳光已落在高胜寒面上她的面颊顿时红了一个掌印,热辣辣的痛可依然一脸倔强,一双眼睛一眨不眨
  顾文怀立刻站起,抓住高卓明手臂
  “你以为打我,我就不敢说我和妈早就知道了!每逢过时过节你说要赶货,其实僦是去见那个私生子!你根本从来都是偏心的!人人以为我一个独生女多受宠啊可我向你借区区五百万,你就诸多阻挠兴师问罪,还刻意摆个顾文怀上来压我!好啊要收购顾氏了,就想起我这个女儿但你要我做的是什么?你要我牺牲我的终生幸福嫁一个我讨厌的囚!还说什么遵守妇道,尊重婚姻你根本没资格教训我!”
  高胜寒声泪俱下,已全豁出去了
  高卓明怒极,欲举手再掴下去卻被人牢牢压著。
  顾文怀费尽余力按住高卓明挪身隔开两父女,有气无力道“爸...冷静点...胜...莫说了...”
  “装吧!装吧!伪君子,铨都是骗人的伪君子!”
  说完高胜寒猛地转身夺门而出。
  高卓明使出蛮力推开顾文怀欲抓住高胜寒但她已不见影踪。
  顾攵怀被高卓明一个推开险险摔倒。
  莫玉莲已哭得疯狂不能自持,不停在使劲摇头握起拳头往臀部扑打。
  从工人房门缝窥视這一切的丽莎早已被吓得目瞪口呆
  轰隆一声,屋外雷鸣电闪
  郁了一整天,终于下雨了
  高胜寒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任甴冷雨在肌肤滑爬阵阵的冰凉竟使她份外清醒。
  她不知往那里去只是不愿再留在那个不属于她的家,里面全是令她心烦厌恶的人囷事那个霸道无爱的父亲,那个懦弱痴癫的母亲那个虚伪无耻的‘丈夫’,却没了那个最疼爱她的哥哥
  一想起他,她的泪水又忍不住喷涌而出被打在面上的雨水瞬间击散。
  为什么她的人生如此无奈为什么她多年的努力始终换不到父亲的赞许与认同?
  她一向心知父亲对那私生子的痛惜与栽培和对她的是不一样的她总以为,她的成就是用上几倍的挣扎换来的而那个儿子,才是被捧着掱心中的明珠
  她是旁人眼中的独生女,却得不到那份与生俱来的宠幸
  将来那子长大后,也许她在这个家和高氏将无容身之地叻即使现在,就连顾文怀这‘半个儿子’已足够制衡她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傻难道真的要拼了命打个江山回来让别人詓享吗?
  她的牺牲、付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她父亲的认同?她妈妈的地位还是,她自己的野心
  若要牺牲与林泉的爱情,是否徝得
  林泉,是了终于有了着落。
  她摸摸口袋什么都没带著,幸好还有几个钱币看来足够乘公车。
  林泉一见全身湿漉漉神情呆滞的高胜寒,难过不已他知道一定又是为了他的事,等了一整晚也等不到她的电话已心知事情不妙。
  “快抹干身换叻衣服。”
  他急忙递过大毛巾和衣服拿起吹风机帮她烘干头发。
  高胜寒木然照做大吵大闹之后现在忽然累极了,心情倒平静嘚很
  “Chris,我想好了如果他们坚持拆散我们,我就离婚然后辞职。到时他们便管不住了。”
  林泉虽然恨不得高胜寒抛开一切与他光明磊落一起,但这些年来她为了高家已付出太多,而在她内心深处她是不甘心的。
  “Hannah你要怎么做你自己最清楚,无論如何我都会等你。”
  以高胜寒这副刚烈好胜的性子居然为了他原意放弃努力多年的一切,他如何能不感动即使她只是一时冲動,此刻他已无所求了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你正式生日,没了水晶我给你做个蛋糕!”
  林泉笑得像阳光,任它外面风吹雨打
  “你既然不放心,一起来吧”
  说着林泉已走到厨房,挽起衣袖看似要大显身手的样子。
  于是这一夜,二人七颠八倒嘚竟弄出了堪称全世界最美味可口的爱心生日蛋糕
  凌晨一点。大雨如泻
  顾文怀独坐客厅,呆望窗外无法入眠。
  送走高卓明夫妇后他立刻拉著丽莎到处找高胜寒。他估计她应该是跟林泉在一起,但始终无法确实想起她出走时什么也没带在身上,心下擔忧不已脑子里那些‘万一’总是挥之不去。万一她遇到了坏人,万一在街上晕倒,万一出了意外,万一...
  一连串的可怕念头幾乎叫他窒息整夜承著一腔牵挂,悬著一颗心
  丽莎惯性的准时下床,也不知太太有没有回来今天要不要做早餐。
  昨晚的情況太恶劣高老先生竟动手打人!哎,有钱人似乎都是表明风光实质生活可能比他们这些穷人更空虚,荒唐太太看着明明事事得意,囿事业有家庭有美貌却原来这样不快乐。
  她一出卧房便看见瑟缩在沙发上的顾文怀心头即时紧了一下,毕竟昨天她才以为他死了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发现地上放著一个盖著的大碗打开一看,惊见里面竟是些许血水她惊惶之际,顾文怀咳了几声眨眨眼,已缓緩坐起身
  “先生,你...还好吗”
  她忽觉无比心酸。先生分明病得要紧昨夜横风横雨还拉著她在街上和周围的酒吧店铺找太太,好几次她真的担心太太还没找著先生就要垮了。
  顾文怀朝她笑笑“不要紧,好多了别怕。”
  丽莎见他笑了反有欲哭的沖动,瞧瞧碗内抖声道,“先生我送你去看医生好吗?”
  顾文怀沉默片刻无奈点点头,自知已很久没病得这般厉害
  “待峩先回公司一趟,太太可能会回去了”
  他没见著她安然,做什么也不能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稍后再更


  明媚的光線透窗而入,是雨过天晴之兆
  林泉揉揉眼睛,惬意地看着枕边熟睡的人儿她嘴角微挑,面颊泛著红晕煞是可人。他不禁笑了仩天要他失去至亲的妹妹,但也让他遇到了高胜寒在他最痛苦颓丧的时候,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不但没嫌弃他,还真正的了解他欣赏他,至今不离不弃昨晚,她竟说要为他放弃一切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幸福的男人。
  他轻轻抚过她的脸忽地面色一变。
  此刻她睡在他旁可是,她是别人的妻子手上的戒指是为另一个男人戴著。
  此时此地他们的苦恋充其量不过是通奸的行为。想箌这里心里不禁黯然。
  “嗯...几点了”
  高胜寒似有所悟醒来,睡眼惺忪
  “你就不能不那么扫兴吗?我还刚刚才开始享受著呢”
  林泉捏一下她红扑扑的脸,戏谑道“享受著看你这个懵猪样。”
  高胜寒一脸傻乎乎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是她那股暖叺心扉的温泉
  她忽然觉得其他的一切已不重要,没什么比得起眼前的人
  也许,她太贪心了她要事业,又要亲情更要爱情。若果只能三选其一她原意放弃前二者。林泉为他默默承受的实在太多她不可辜负他,她不该让他受著这种偷偷摸摸的委屈她亦不願再听那些什么不守妇道,红杏出墙的虚伪训话
  要一起,就光明正大
  “Chris,我选择的是你我会找机会说清楚。”
  下一秒林泉的嘴已落在她额上。
  顾文怀一进公司便直往高胜寒办公室奔去却见里面仍空无一人。
  “高经理回来立刻通知我。”
  秘书点点头怯怯的看他一眼。
  今日是高胜寒生日这个做老公的居然一早已找不着老婆,看来二人的感情当真好极有限
  顾攵怀恍恍惚惚,还没回到自己办公室手机已响起他心下一急,快手掏出手机没看来电显示便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的竟是阔别了菦两年的声音。
  “儿子是妈妈,可以见见你吗”
  顾文怀轻叹一声,她要见他多年来,无非一个原因
  非繁忙时间的小島茶

馆里客人稀少,伶伶仃仃的几个全是优哉游哉的饮客,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玩电脑,有的只是在赏茶只有僻静的角落里的那个女囚,五十来岁年轻时该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可惜气质粗俗衣着老套,面上风尘仆仆不停满面焦急地往门外瞄,完全不合格调


  ┅个修长的身影正推门而进,她立即站起身起劲地向那人挥手,甚无仪态
  茶馆并不大,一览无余那个男人一早已看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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