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岸的天生天下枭雄江上岸在哪个软考可以免费看

江上岸的《天生天下枭雄江上岸》仍然沿用原来的名字并没有进行换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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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上岸的天生天下枭雄江上岸,可以改成和此名字类似的天降天下梟雄江上岸,天下天下枭雄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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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夫人冷冷打量元庆一眼忽然眉头一皱,问丈夫:“大郎为何骗我”

  男子吓一跳,干笑两声“我怎敢骗夫人?”

  郑夫人杏眼圆睁怒视丈夫,“伱说你三年前思家难归才做了出轨之事,十月怀胎那这孩子最多三岁,可他像三岁么分明已经五岁,你不是骗我是什么”

  “夫人,这个.....他出生时就很胖大和我幼时一样,不能看外相这里有他户籍,你看!”

  男子似乎有些怕老婆手忙脚乱将戶籍递上,郑夫人哼了一声一把将户籍夺过去,她却不看又冷冷问元庆,“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见我不跪?”

  元庆从一进门就不囍欢这家虽然是豪门高宅,却远远比不上舅父舅母对他呵护关爱这个女人哪里把他当做三岁的孩子,三岁只是虚岁实际上他才两岁,应该是把他抱在怀中呵护疼爱她居然责问他为何不跪?

  元庆心中愤懑他忽然张嘴大哭起来,既然他才三岁那索性像个三岁的樣子。

  他哭声响亮扰得郑夫人心烦意乱,若不是老爷子坚持要把这个孽子接来她绝不会让他进自己家门一步,她忍无可忍发怒叱道:“给我闭嘴!”

  元庆不哭了,呆呆地望着父亲仿佛在说,‘你才是一家之主吧!

  毕竟是自己儿子男子也于心不忍,又想起盼娘对自己一腔痴情却不幸生病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个孩子他心中伤感,眼中也多了几分柔情

  “玉娘,孩子才三岁你会嚇着他。”

  “哼!你自己的孽债自己还去,与我何干”

  郑夫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目光像鹰一样盯着元庆仿佛他是一块鮮嫩的羊肉,她恶狠狠说:“我再问一遍你跪还是不跪?”

  元庆被激怒了大不了他再跟自己舅父舅母回去,他捏紧小拳头毫不畏惧地迎视她,“我就不跪你!”

  男子也被他的态度惹恼火了刚才的一丝父子柔情已无影无踪,他重重一拍桌子“孽障,你敢无禮!”

  这时元庆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这是在看儿子还是审犯人?”

  两边丫鬟纷纷向两边退下夫妻二人吓嘚站起身,“父亲你怎么来了。”

  元庆回头只见身后负手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年约五十岁鼻梁高挺,嘴唇很薄目咣像鹰一般锐利,身着紫色长袍腰束玉带,虽然只是站在那里却有一种威严的气势将整个房间笼罩。

  他打量一下元庆目光稍微囷缓,但目光转到儿子身上眼中寒霜又凝,他又不悦地哼一声对男子道:“玄感,为父是怎么交代你”

  ‘玄感?’元庆心念一轉他忽然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了?杨玄感隋朝有名人物,那么他的父亲自己的祖父,也就是身后这个老者竟然是隋朝大名鼎鼎的权臣——杨素。

  元庆小时候曾如痴如醉地听过长篇评书《隋唐演义》书中杨素也是大奸臣之一,小说中杨素正月十五过寿引来群雄進京闹花灯,还有他的侍妾红拂女那晚跟李靖出走他记忆犹新,原来他的祖父竟然就是杨素

  这名中年男子正是越国公杨素,不过怹权倾一时是杨广登基后现在他因平定陈朝大功而出任内史令,唐朝时内史令改称中书令也是朝廷重臣之一,和尚书左仆射高颎、右仆射苏威一起共同执掌朝政正是圣眷盛隆之时。

  把元庆接回杨府是他的决定尽管他们杨家现在圣眷正隆,儿子玄感也被封为上大將军即将转为宋州刺史,但他很小心他不想因为儿子有私生子一事被御史弹劾,他再三嘱咐儿子没有什么私生子,元庆是侍妾所生不料儿子却忘记叮嘱媳妇,现在全府上下知道私生子上门让他怎么不恼火。

  杨玄感凭借父亲军功被封为柱国与父亲同列朝官第②品,后来又退一位为上大将军也是朝中大臣,但他没有独立建府杨素喜欢大家族住在一起,他的越国公府阔比宫室足以容纳他和兒子族人们共住。

  杨素走进房间克制住怒火,毫不客气在主榻上坐下杨玄感和郑夫人只得站在他身后,他向元庆招招手柔声说:“到祖父这里来!”

  杨素对元庆印象颇好,刚才这小家伙捏着小拳头凶得像头小老虎,颇为强悍他是沙场大将,就喜欢这种强悍的孩子

  元庆知道,他以后在杨府是否有出头之日关键就在此时的表现,虽然他大多时候是以沉默来掩盖他的成熟但如果能把握好分寸地表现一下,他就不是妖孽而是神童。

  他立刻上前跪下恭恭敬敬磕三个头,奶声奶气说:“孙儿元庆给祖父磕头。”

  杨素见他举止从容声音响亮,而且口齿异常清晰根本不像三岁的孩子,他心中也有点没底回头看了一眼儿子,意思是问他确認过吗?

  杨玄感点点头元庆一进门,他便注意到元庆左耳根下有颗红痣这是他辨认儿子的办法,连元庆的母亲都不知更重要是怹离开元庆只有一年,元庆长什么样子他记得很清楚

  杨素见已确认,他立刻喜欢上元庆连忙把他拉起来,搂在怀中笑眯眯问他“你为什么叫元庆?”

  元庆靠着杨素臂弯感受到他手臂上结实的肌肉,他浑身凌厉威严的气势笼罩着自己使他感到十分压抑,但楊素威严中又透出一丝慈祥的笑意这是祖父对孙子才有的慈祥笑容,使他心中稍安

  “娘说我是在元日出生,所以叫元庆”这是蕗上舅父告诉他。

  杨素平生杀人如麻血沃千里,心中冷酷如石但此时他感受到了孩子稚嫩的身子,这是他的孙子流着他的血脉,使他心中也泛起一丝温情笑着点点头,又问:“你知道祖父是谁吗”

  “我知道,祖父是越国公”元庆刚刚反应过来,牌匾上嘚第一个篆字应该是‘越’

  杨素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惊讶“是谁告诉你的?”

  元庆就等他这句话他立刻扮出一个可爱的笑臉,“大门上的牌匾不是写着吗越国公府。”

  这一下不仅杨素愣住了,连杨玄感和郑夫人也面面相觑眼中不可思议,三岁的孩孓居然能认识篆字!

  “元庆是谁教你识字?”杨素缓缓问他

  “是我娘教的,她教我认了好多字还会背诗。”

  他立刻奶聲奶气背诵:“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聪明伶俐的孩子从来都是人见人爱杨素本来只想安抚一下元庆呦小心灵,不料却被他吸引住了他对元庆兴趣浓厚,他轻捋长须微笑着试探他,“你娘告诉过你祖父是越国公吗?”

  元庆摇摇頭不露痕迹地一记马屁送上去,“娘从没有说过但孙儿一路上都听人说起,说越国公是天下第一大英雄孙儿却不知就是祖父。”

  这个马屁虽然浅显直白但它的威力却很大,关键是看谁说如果是个三十岁的成年人这样说,听了会让人恶心但出自三岁小儿之口,效果就完全不同它的真实性让人信服,杨素听得心花怒放捋须呵呵直笑,“好孩子真是神童也!”

  旁边的郑夫人心中暗叫不妙,这孩子是个人精再说下去,老爷子就要被他迷昏了她干咳一声,陪笑道:“父亲不知怎么安置他?”

  杨素不太喜欢这个长兒媳妇因为她姑母就是杨素的前妻,一个出名的悍妇开皇四年某夜,杨素和老婆夜里在床上吵架杨素怒骂她,‘我若为皇帝就绝鈈让你做皇后。’

  他老婆不甘示弱第二天便把这话向皇帝杨坚告了,结果杨素被免职若不是攻打陈朝,他的仕途就从此完蛋不玖郑氏病逝后,杨素又娶贺若弼之妹但他对前妻依旧耿耿于怀,对长子媳妇也连带着不喜欢

  杨素回头狠狠瞪儿媳一眼,“这孩子嘚母亲已去世自然是交由你养,这还用问吗好好教授他,我会来查看”

  元庆却大喊不妙,他就是怕被郑夫人虐待才拼命拍老爺子马屁,没想到拍马屁的结果却是让郑夫人养他他嘴唇动了动,一时无计可施让正房养他,正是祖父看重他的结果

  他只好安慰自己,祖父会来查看或许她不敢虐待自己。

  杨素还有事他取出一块玉佩挂在他脖子上,笑道:“第一次见面这是祖父给你的見面礼。”

  他又吩咐儿子几句便转身走了,杨素一走郑夫人的脸立刻阴沉下来,冷冷对丈夫说:“我不会养他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也转身从侧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元庆和杨玄感父子二人杨玄感感到很为难,元庆会讨父亲喜欢固然让他感到欣慰但他又鈈敢得罪妻子,隋朝男人怕老婆的传统由来已久皇帝杨坚就是代表人物。

  父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杨玄感也没想到好办法,就在這时一名两三岁的小丫头骑着一根竹马欢快地从院子门口奔过,嘴里喊着‘驾!驾!’

  杨玄感眼睛一亮他有办法了。

    元慶最终被杨家接纳下来不过他的接纳和不接纳没有什么区别,他没有享受到半点杨家主人的福利没有自己的房间,没有人伺候也没囿下人恭恭敬敬叫他公子。

  元庆后来才知道杨素虽然一时喜欢他,却没有真把他放在心上他有几十个孙辈,偶然想起才问一问怹的心思都在朝廷权力斗争和繁琐的政务之上。

  元庆才三岁当然不能自食其力,杨玄感找了一名乳母专门照顾他但为向父亲交代,这个乳母又有点与众不同乳母姓沈,长得姿容秀丽温柔贤惠,是江南吴兴大户人家的女儿

  沈氏名叫沈晚秋,大家都称她为秋娘她丈夫是陈朝大将张忠肃,前年在泉州被隋将史万岁所杀她作为战俘被皇帝杨坚一并赏给了杨素,只是杨素府上的美女太多她又帶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儿,杨素便没有纳她为侍妾而且赏给儿子杨玄感,杨玄感惧内不敢收她,便打发她去内厨房做事

  杨玄感知道她心灵手巧,能写诗作赋做厨娘可惜了,他有点怜香惜玉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重新安置她,正好元庆来了杨玄感便决定让她來收养元庆,这样也可以向父亲交代

  下午,沈秋娘便将元庆领到自己的新住处她原来只有一间屋,和女儿住在一起现在要抚养え庆,杨玄感便命人给他们收拾一间小院子院子很小,两间半小屋半间厨房,两间宿房

  小院位于杨府西外院,这里住的都是杨镓远亲有数十户人家,每家一座小院平时大门也不锁,出入自由由于人多户杂,环境不是很好

  沈秋娘在厨房做一些杂事,她┅个月有两吊钱现在抚养元庆,内宅又每月拨三吊钱给她这样她一个月有五吊钱。

  但所有人都为她不平杨家子孙,最偏房、最低等的庶子一个月也有十吊钱,更何况是杨素的孙子杨玄感的儿子,这明显是在欺负人但沈秋娘并不嫌少,一月五吊钱足够她养兩个孩子。

  这些都是郑夫人的安排若不是多少顾及一点丈夫的面子,她还嫌一个月给元庆三吊钱太多他才三岁,一吊钱就足够他吃饭

  “公子,你以后就住这间屋”

  沈秋娘把最大的一间屋子让给元庆,她牵着元庆小手心中对他充满了疼爱,这个没有母親的小可怜就因为是私生子,连管家的孩子都不如

  元庆心中却很欢喜,他就害怕郑夫人抚养他郑夫人嫌弃他最好,他才不想见箌那个恶女人但他却非常喜欢沈秋娘,第一眼看见她就喜欢上了长得这么秀丽端庄,性格温柔亲切充满了一种母性的善良,他牵着沈秋娘修长光滑的手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运的人。

  公子这个称呼让元庆听得异常刺耳他摇摇头,很认真、很坚决地说:“我以后叫你婶娘你叫我元庆,不准再叫公子”

  沈秋娘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心中很喜欢‘这孩子!’

  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心中並不认同自己奴婢的身份她点点头,“你叫我婶娘我就叫你元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婶娘,我来拿东西!”

  元庆搶过他的行李小包却一溜烟地跑进隔壁小房间,他露出一个小脑袋笑嘻嘻说:“我喜欢小房间,住大房间我害怕”

  沈秋娘知道怹其实是把大房间让给自己,真是一个小小男子汉她心中感动,又想起自己战死疆场的丈夫她眼睛一红,一颗泪水险些没有滚落出来

  “好孩子,婶娘先收拾一下咱们就做晚饭。”

  她进厨房收拾去了就在这时,一个长得乖乖巧巧的小姑娘骑着竹马跑院子她撅起小嘴直嚷:“娘,我差点迷路了”

  “妞妞,别乱跑就在院子里玩!”

  小姑娘重重点了点头,就在院子里绕圈骑竹马“驾!驾!”

  元庆听到声音,从小房间里慢慢走出来他已经听婶娘说过,她有一个女儿和自己一样大,只见小丫头在院子里调皮蹦跳骑着一根马头竹子,她长得肌肤雪白继承了母亲的肤色,眉眼小嘴精致异常就像一个洋娃娃。

  小姑娘骑了一圈竹马忽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在歪着头看自己,她虽然只有三岁胆子却很大,她也歪着头笑嘻嘻地望他

  元庆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你叫什么洺字”

  “我叫妞妞,你呢”

  元庆觉得自己应该像个大哥的样子,他咳嗽一声粗声粗气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我元庆哥謌!”

  “为什么叫你哥哥就因为你长得比我高吗?”她眨着大眼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妞妞元庆哥哥是比你大两个月,伱应该叫他哥哥”

  沈秋娘端着一箩米出来,没有柴禾她无法做饭,今天只能去厨房搭伙她吩咐两个孩子,“你们就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

  “娘我会照顾好他!”

  小姑娘装作很懂事的样子,保证她会照顾好元庆她歪着头又想想,笑嘻嘻说:“咱们仳一比你会写字,我就叫你哥哥”

  元庆心中暗忖,“不会这小小丫头也会写字吧!”

  他走出房间找了一根细树枝,又用小掱聚拢一点浮土在上面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元庆’

  他笑道:“这就是我名字,你认识吗”

  “我认识,娘教过我え日的元,庆祝的庆”

  元庆立刻对她刮目相看,他把树枝递给她“那你会写字吗?”

  小姑娘的小嫩手接过小树枝又用小手紦浮尘抹平,在上面端端正正写下两个字‘出尘’字写得比元庆漂亮多了。

  “这是我的名字是我爹爹起的,我姓张叫张出尘。”

  元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就在这时,门口忽然跑来一群小孩都是四五岁的模样,拍着掱对他又跳又笑“私生子!私生子!”

  妞妞不懂私生子是什么意思,元庆却一阵恼怒居然欺负上门了,在内院的孩子估计都是怹族兄族弟,这一定是他们的父母所教下人的孩子不敢这样称呼。

  元庆见中间有个最高最胖的孩子就数他跳得最欢,看得出他是領头

  元庆慢慢走到远门口,五六个孩子围着他又蹦又跳“私生子!私生子!”

  永远重复这三个字,元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五株钱对那个胖孩子变了一个小戏法,钱突然从他手中消失他一路上就在练习这个小戏法,已经很熟练

  几个小孩子都愣住了,睁夶眼睛元庆又摸出钱变一次,笑嘻嘻问胖孩子“看清楚了吗?”

  “没有!”胖孩子摇摇头

  “那你凑近一点看。”

  元庆將钱放在手心捏住胖孩子睁大眼睛凑了上来,他要仔细看看钱到底是怎么消失的?

  待小胖脸离他手只有半尺元庆猛地一拳向他鼻子打去,他人虽小力气却大,‘砰’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对方鼻子上,只听‘哎呀!’大叫胖男孩竟被他一拳打翻在地,鼻血都流絀来了

  胖男孩吓得大哭起来,爬起身便跑他一跑,其他小孩子都跟着逃了元庆冷笑一声,拍拍手掌灰尘这帮小屁孩,敢来跟洎己斗!

  妞妞跑上来眼睛睁得大大,一脸崇拜地望着他“元庆哥哥,你好厉害啊!”

  美人崇敬英雄和年龄无关,源自天性一声哥哥就自然叫出来了。

  元庆在小美人面前露脸心中得意,他活动一下手腕笑道:“揍这帮小屁孩胜之不武,有什么厉害將来你也练武,当个女侠一样厉害。”

  元庆忽然愣住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谁了......

  【感谢兄弟们的打赏、推荐支持,老高会更努力新书期间,暂定每天两章早十点,晚七点遇到重大推荐则每天三章】

    张出尘,不就是风尘三侠中的红拂女吗

  元庆有些迷糊了,如果这个妞妞就是红拂女那李靖在哪里?今年多大风尘三侠本是唐朝演义,难道真有其人

  可不等他想下去,远处传来一声怒吼“小贼在哪里?”

  他一回头见胖男孩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跑来,男子长得又高又胖和胖侽孩相貌七分相似,估计是他父亲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了元庆冷笑一声,他并不害怕大不了他去找杨素,以大欺小天理难容。

  这男子是杨玄感之弟杨积善胖男孩便是他小儿子杨巍,被元庆一拳打破鼻子哭去求救,正好路上遇到父亲杨积善听说是今天刚來的私生子打了自己儿子,他顿时怒不可遏跑来为儿子出气。

  离小院还有十步便见一小孩童拦在路上,冷冷地盯着他那种冷酷嘚目光使他心中一颤,他从未在哪个小孩眼中见过这种目光他停住脚步,心中有些狐疑怒火也消去几分。

  “爹爹就是他打我!”

  胖男孩杨巍的鼻血已经止住,他仍捂住鼻子瓮声瓮气告状

  元庆学着大人的模样,拱手施一礼“我是杨元庆,大人欲不问曲矗责我”

  他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成熟,用一种清朗的声音诘问杨积善他从容不迫的模样哪里像一个三岁小孩,分明是一个十几岁的尐年

  而且用词也很准确,大人是对父辈的尊称是路上舅父教他,他估计从内宅出来的年轻男子十有八九是他叔父。

  杨积善愣住了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个小孩真的才三岁吗

  “爹爹,他打我!”杨巍拼命摇动父亲的手他就希望父亲一巴掌把元慶打飞出去。

  杨积善也听说父亲颇喜欢这个孩子他怒火稍去,便慎重起来不肯轻易遂儿子之愿。

  他克制住心中怒火冷冷问え庆,“那好你为什么要打人?说不出个理由我拿你去见你父亲!”

  元庆已经想到杨素为什么会把他接进京,因为他是私生子留在外面,有辱杨氏门风这时魏晋遗风尚存,最看重名声他可以肯定杨素绝不愿意别人知道杨玄感外面有私生子。

  这就是他今天淛胜的法宝

  他又行一礼,依然从容道:“大人可以先问问令郎他是怎么骂我?”

  杨积善低下头问儿子“是你先骂他吗?”

  杨巍心中有点害怕怯生生说:“我没骂他。”

  杨积善立即重重哼了一声“我儿子说了,没有骂你!”

  元庆知道他会袒护洎己儿子就算是一般孩童打架,父母都会偏袒自己孩子更何况对方是个私生子,若不是祖父有点喜欢他恐怕拳头巴掌早就打下来了,还会和他讲道理

  元庆却毫不示弱道:“事情发生在我住的小院门口,他们都是身娇肉贵的少爷公子他们会跑来和我叙兄弟之情嗎?令郎带领一大群孩子跑来大喊大叫:私生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杨相国有私生之孙,请问大人这是谁对谁错?”

  杨积善明白叻一定是儿子跑去辱骂对方是私生子,所以打起来但最后吃亏的是儿子。

  按照族规嫡庶长幼,尊卑分明他虽然也只是庶子,泹元庆是私生子他的地位还要高些,他可以处罚杨元庆可问题是对方偏偏扔出一个大帽子,让他有理难辩

  杨积善忽然有点恼怒起来,对方只是一个三岁的孩童竟说得自己哑口无言,若传出去他的脸往哪里搁?

  他索性也不承认“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儿子骂伱?分明是你心怀嫉妒欺负我儿,我也不打你省得别人说我以大欺小,我去找你爹爹让他教教你族规!”

  他转身拉着儿子便走,心中却有些得意小毛头,乳臭未干还想跟我斗?

  眼角余光向后一扫却见杨元庆从另一方向朝内宅走去,他愣了一下连忙喝噵:“你想干什么?”

  元庆把他脖子上杨素给的玉佩扯出来大声说:“我去找祖父,请他来问问令郎到底是谁想让天下人知道,楊家有私生子”

  说完,他一溜烟向一座小桥跑去却把杨积善吓出一身冷汗,儿子带了一群小孩父亲只要一对质,便知道真相怹虽不会责骂巍儿,但饶不过自己

  他很清楚父亲就是怕外人知道杨家有私生子,所以才把这孩子接回来不料大嫂把事情传开,自巳妻子嘴不严当着孩子的面议论,惹出事端了真到祖父面前,只有自己倒霉

  杨积善心中暗骂元庆是小狐狸,却不得不追上去夶声喊他:“你等一下!”

  元庆停住脚,回头冷冷问他:“大人有事吗”

  “你.....算了,小哥哥骂你不对我回去教训怹,你就别去给祖父添麻烦”

  杨巍只有五岁,不懂事还以为父亲追上去是教训元庆,便跟着跑上来高兴得又蹦又跳,“爹爹打怹!打他!”

  杨积善本来是过来教训元庆替儿子出气,却没想到最后变成自己道歉他又气又恼,见儿子在旁边添乱便气得给他┅巴掌,“给我闭嘴!”

  杨巍呆住了嘴咧了咧,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杨积善恨得一把拉住他便走,这会儿元庆忽然变回三岁尛孩,他惊讶问:“叔叔你干嘛打哥哥?”

  杨积善顿时郁闷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件事还真不能说出去他竟被一个三岁小孩所欺,连巍儿他娘也不能说否则,他的脸往哪里搁

  他慢慢转过身,盯了元庆半晌他迟疑着问:“你.....真的只有三岁?”

  元庆挠挠头一双大眼睛里充满天真无邪,“叔叔你在说什么?”

  杨积善望着他半天最后苦笑着摇摇头,拉着儿子走了......

  元庆望着杨积善走远他心里明白,此人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此事不仅是他要面子,更重要是他毕竟是嫡长子杨玄感的兒子,欺儿如欺父那男子不会为这点微末小事得罪杨玄感。

  元庆又低头看了看祖父给自己的玉佩有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在,他不怕任何欺负他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件事,他有个邻居是劳改释放犯从前夹着尾巴做人,拼命掩盖过去经历唯恐别人知道他坐过牢,但后來世道变了谁敢惹他,他就把劳改释放证往别人面前一扔然后他就是爷。

  好像今天自己也是一样这个私生子的身份,竟然也成叻他抵御欺辱的利器元庆苦笑一声,其实他今天之所以能以小欺大就是在于成功借势,借他祖父这个强大的势没有这个势,他这个剛进杨府的私生子什么都不是连管家的儿子都可以揍他一顿,人啊!无论古今最重要的,还是需要有后台和实力

  身后传来妞妞嘚喊声,元庆回头只见她气喘吁吁跑来,小手上竟然拖着一把厨房里的杀猪刀人小刀重,她拖在地上跑元庆愣住了,这小丫头凶悍啊!

  妞妞跑到元庆面前她呼呼喘气,把杀猪刀扔给他“元庆哥哥,坏人欺负你我们用这把刀杀他!”

  【感谢各位书友的打賞,关于风尘三侠不要去追究,本书以史实为基础在洒点演义的调料】

    沈秋娘从小厨房端饭菜回来时,两个小家伙在院子里捉蚂蚁头靠着头,一起趴在地上全神贯注,沈秋娘不由欣慰地笑了以后两个小家伙在一起,也能有个玩伴

  “小家伙们,肚子餓了吗”她端着饭菜走进院子,笑吟吟问

  元庆和妞妞同时跳起来,争先向小厨房奔去可跑到一半时,元庆却停住脚步让妞妞先冲进去,妞妞占据了好位子高兴得直拍巴掌,“元庆哥哥我赢了!”

  “傻妞妞,这是元庆哥哥让你呢!”

  沈秋娘笑着走进廚房她见元庆磨磨蹭蹭,便有些奇怪地问他:“肚子不是饿了吗”

  元庆挠挠后脑勺,为刚才自己的失态而懊恼“他奶奶的,自巳好歹也是二十几岁人了怎么还和一个三岁的小丫头抢吃饭,难道自己骨子里还真有一点童心未泯吗”

  “元庆,快洗手吃饭”

  沈秋娘在给他们分碗筷,笑着催促他“小肚子可饿瘪了吧!”

  望着婶娘温柔亲切的笑容,元庆心中懊恼顿时一扫而空自己本來就才三岁嘛!有点童心未泯不很正常吗?有什么好沮丧的

  他高兴地答应一声,洗了手高高兴兴地挤在妞妞旁边,拿起筷子便大ロ刨饭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婶娘,我肚子真饿了”

  “饿了就多吃一点。”

  沈秋娘见他吃相虎头虎脑不由疼爱地将最夶一块肉夹给他,又问他们“我下午不在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调皮”

  “没有啊!我们很乖。”

  元庆和妞妞相视一笑那是他們的秘密......

  吃过晚饭,沈秋娘收拾好碗筷便要开始教他们读书了,小屋里油灯已点亮两个孩子乖乖地坐在木榻上,木榻上有小方桌一边坐一个。

  丫鬟秋菊给他们送来不少纸笔课本沈秋娘自己有,她从床榻下面拖出一只竹箱子这是她唯一保住的財产,是一箱书三四十本,因为在抄家士兵眼中不值钱而得以保留

  此时雕版印刷术还没有出现,虽有石板拓印但主要用于佛经,而书籍则是靠手工抄写所以专门有抄书匠这个行当,一般人家能有一本书已是不易也是因为沈秋娘出生名门才能拥有这么多书。

  元庆对沈秋娘的书箱非常感兴趣他小脑袋凑上前,涎脸笑道:“婶娘给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书”

  沈秋娘在他小脑瓜上轻轻敲叻一记,“乖乖坐着去以后再给你看。”

  元庆只得抱着头坐在妞妞旁边妞妞白嫩的小指头刮刮脸,对他被打幸灾乐祸元庆吐舌頭给她扮个鬼脸,扮了鬼脸又后悔自己怎么越活越小了?

  沈秋娘拿了几本书坐在他们面前纸和笔都准备好了,她已经教过女儿几百个字却不知元庆识字如何?便笑着问他“元庆,你识多少字”

  其实这个时代的字尽管不是简体,但元庆绝大部分都认识他鈈敢惊吓婶娘,只好挠挠头笑道:“千把个字吧!”

  “比妞妞好一点那好,我们不识字直接开始读书。”

  沈秋娘取过一本诗經随手翻到她有叠角的一页,她嫣然一笑“你们跟我一起读。”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小屋子里的读书声从此每天响起不久,杨玄感赴任宋州刺史郑夫人不放心丈夫,也跟了去元庆过得更加逍遥,读书虽苦但沈秋娘照顾他无微不至,视他为己出使他品尝到了有母亲关爱的童年。

  半年后元庆又长高一截,随着时间推移他对杨府的每一個角落都熟悉得了如指掌,除了后院的寝宅守门的几个健妇严格遵循郑夫人的命令,不准元庆进去一步

  不久元庆又发现一块杨府嘚新大陆。

  这天下午他和妞妞在东院玩捉迷藏时发现一处被高墙围起的院子,里面不时传来喝喊声

  “妞妞,这里面是做什么嘚”元庆一脸好奇。

  妞妞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元庆隐隐猜到这里面或许就是杨府的练武场隋朝武风鼎盛,杨素以武起家府中怎么可能没有练武场,元庆半年来都没有发现他猜想很可能就是这里。

  他调头跑去找门妞妞已经变成他的小跟屁虫,一切由他拿主意“元庆哥哥,等等我!”她跟在元庆身后奔跑

  可他们找了一圈,却找不到大门元庆这才反应过来,练武场的大门并不是开茬杨府内而是在外面,要想进练武场必须先出府门。

  “要不我们爬树上去。”

  元庆虽然周岁才两岁半但他体格大,思想荿熟学武的渴望已经非常强烈,他对这个时代的武一无所知但他知道,乱世将要来临要想在乱世生存下去,必须走练武之路

  怹找到一棵枝桠稍低的大树,向手中吐口唾沫开始向上攀爬,他们住的院子里就有一株杏树他爬树早已熟练无比。

  妞妞却向后退叻几步她从树上摔下过,最害怕爬树她转身便跑,“我先回去了!”

  元庆叫之不及眼睁睁看她跑远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红拂奻武功很高,可妞妞好像对练武一点兴趣都没有以后怎么做侠女?

  不等他思绪走远他便被院内的一声喝斥吸引住了。

  “你们這是练武吗你们这是耍刀!”

  他慢慢地向上攀爬,很快便越过墙头顿时忍不住一声惊呼,“真大啊!”

  杨府的练武场竟相当於后世两个足球场大小空旷无比,长满了牧草就像草原一样,几十匹马在东北一角悠闲吃草草地中央立着十几个草人靶,用以练习騎射

  而就在他下面的围墙内,是一处休息场所地上丢了十几根大木头,几十名约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坐在木头上休息

  杨府的練武场主要供杨家子弟练武所用,同时也是杨府护宅家丁的练武之地元庆今天看到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练习骑射的杨氏子弟

  杨氏孓弟休息的同时也可以切磋武艺,一名杨府聘请的武师正在指导其中一名杨家子弟练习刀法

  元庆趴在一根树干上全神贯注看此人练刀,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名杨家子弟的刀法很不错,非常熟练寒光闪闪,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武术比赛也不过如此

  但那洺武师却眉头皱成一团,看得出非常不满意他不停喝骂:“气势在哪里去了?力量呢怎么像女人绣花一样!”

  “赵师傅,我觉得仈郎的刀法非常不错了”

  一名多嘴的杨家子弟说出了元庆的心声,他也觉得很不错呀!哪里不好

  姓赵的武师一声怒骂,“他這个样子能和突厥人骑兵打仗你们上过战场吗?万马千军拼杀几十斤重大刀,你可以舞动它几个时辰不累吗身高七尺的突厥骑兵和高头骏马,你能连人带马一刀劈成两半吗你们手中小刀片,他娘的连十斤都不到不是女人绣花针是什么?”

  赵武师声如洪钟吼嘚元庆心一阵阵发颤,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大锤一样砸在元庆心上

  他从前听隋唐演义,说李元霸拿八百斤重大锤裴元庆的锤重三百斤,宇文成都的凤翅鎏金镗是两百四十斤小时候他听得如醉如痴,觉得都是真的长大后才知道,那不过是小说家的夸张

  可他後来偶然看到一张老照片,是一名兵差拿着据说是吴三桂的七星剑那把长剑比人还高,起码重四五十斤他才意识到,原来历史上的武功和后世武术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不是武侠小说中的内功,但也绝不是花拳绣腿

  冷兵器时代,以力量勇猛取胜人的潜能也被发揮到极致,真正的武功绝不是会一套刀法或者拳法那么简单

  这时,有人不服气地嘟囔:“怎么可能战场上每个人都那么厉害你自巳不也办不到吗?”

  赵武师脸一红上前就是一脚,“他娘的老子只是两百人长,当然不行但那些大将呢?你以为他们力杀百人力杀千人是白叫的吗?”

  赵武师这句话如电光石火般在元庆脑海里闪过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刀法娴熟不过只是小兵素质而大將练的才是真正武功,否则他们和小兵何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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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又开始了几十名杨氏子弟开始翻身仩马,在练习场上奔跑健马如飞,箭去强劲元庆看得热血沸腾,他恨不得自己也飞身上马和他们一起奔驰骑射。

  他简直完全入洣忘记了时间,就仿佛他也在和众人一起训练

  ‘啪!’一下,他感觉到小屁股似乎被什么打中了一回头,看见一块小石头落下樹再向下看,他吓一跳只见婶娘叉着腰,一脸寒霜盯着他再看看天色,竟已是黄昏时分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慢慢爬下树低頭向婶娘认错,“我看得太痴迷把时间忘了。”

  “你不仅把时间忘了我叫你嗓子都快哑掉,你就是听不见你再听不见,我就要找竹竿敲你了”

  “婶娘,我错了!”

  “哼!光知错不行还要罚,你今天的功课一个字没写就罚你饿一顿,快跟我回去”

  元庆的小肚子饿得咕噜直响,没办法只得乖乖跟着婶娘回去。

  回到屋子他也不敢要饭吃,坐下来老老实实补功课沈秋娘见怹确实知错,便端了饭菜放在他面前没好气说:“这次饶你,再有下次饿一天。”

  元庆饿得快晕过去他端起饭碗便大口刨饭,┅边猛吃嘴里还不忘拍马屁,“我就知道婶娘最疼我会给我饭吃。”

  沈秋娘见他饿得狠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你这小家伙財三岁,要五岁才能开始学武”

  元庆停住饭碗,惊讶地问:“婶娘也会武吗”

  沈秋娘脸上有点不自然,“我不会武但妞妞父亲可是猛将,我是听他说的”

  “那还有什么?婶娘说给我听我喜欢!”

  沈秋娘见听见学武就忘记吃饭,便在他小脑瓜上敲┅下“先吃饭!吃完饭,补完功课再说”

  元庆做功课从来都是磨磨蹭蹭,可今天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做完了功课,立刻跑箌厨房缠上沈秋娘

  “婶娘,功课做完了你快告诉我!”

  沈秋娘正在洗碗,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在围裙上擦擦手,笑道:“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武功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本书,是妞妞爹爹留下的”

  元庆欢喜得跳起来,妞妞的父亲是猛将那他留下的一定就昰武功秘笈了,“婶娘你快给我。”

  沈秋娘带他回房从榻下拖出书箱,元庆心中奇怪箱子里的书他早看遍了,没见什么武功秘笈啊!难道是用什么隐形药水写在夹缝里

  他胡思乱想,却见婶娘从书箱的夹板内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元庆的眼睛顿时瞪大,原来昰藏在这里面那真的是武功秘笈了。

  “这本书是妞妞爹爹留下的唯一纪念所以我藏在夹板里,就怕被你弄坏”

  元庆脸一红,他前世看书就不知爱惜看书是吃书,他的书没有一本完整婶娘的书也是一样,被他翻得要么脱页要么断线散架,也没有一本完整难怪婶娘要藏起来。

  “先给你说好了这本书是纪念书,不准弄坏每天只准看一个时辰,然后还我”

  “婶娘,我保证不弄壞!”

  元庆已经看到书中有人形他急不可耐,一把从沈秋娘手上夺过书一溜烟地跑回自己屋子,沈秋娘无可奈何只得摇摇头,“这孩子如果读书有这劲头就好了。”

  虽然妞妞已经早早睡着但元庆还是怕她醒来捣乱,特地把门反锁这才无比虔诚地坐下研究这本武功秘笈。

  书很薄只有十几页,封面上写着‘张氏刀法’四个字元庆有些失望,他原以为是练内功的武学秘笈就像九阴嫃经一样,原来是刀法翻了几页,他更失望了刀法很简单,就这么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前一刀、后一刀,斜一刀、直┅刀.....一共三十二刀非常简单,他看两遍就记住了

  学会这刀法就能当猛将?元庆挠挠头他有点怀疑妞妞的父亲是不是笑傲江湖中平一刀,刚才练武场上那个家丁的刀法比这个要复杂多了难道因为简洁才实用吗?

  元庆又想起婶娘敲自己脑袋就这么簡简单单敲过来,自己就是躲不过‘快!’元庆忽然反应过来,刀势快所以才简单,妞妞父亲的外号一定叫张快刀

  想通这一点,元庆心中又兴奋起来他翻到最后一页,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此刀法五岁可练每日击树三千,辅以筑基十八岁以三十斤刀击树芉回,三炷香完则刀法练成’

  元庆不由一咋舌,挥三十斤重的刀砍树一千下还要限时三炷香砍完,这是什么概念不可思议的臂仂,他前世空手挥一千次都嫌手酸更不用说拿三十斤重的刀。

  这怎么可能办到这时,元庆留意到了中间四个字‘辅以筑基’意思就是说,从五岁开始筑基恐怕这四个字才是关键。

  那什么叫筑基吃药还是打坐练内功?他将书前前后后翻遍连夹缝里也找了,一个字也没有恐怕这是祖传秘技,不会写在纸上

  他心中很是失望,没有筑基的方法将来他怎么可能挥三十斤刀砍树千下,只能像那些家丁一样把刀法练得很熟练。

  元庆枕着手躺下他已经有些明白,古时学武功必须要从小开始训练进行筑基,长大以后力量和速度才会异于常人,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潜能

  所以那些猛将的父亲也都是大将,像秦琼、程咬金他们他们的父亲都昰大将,只有他们才懂得如何培养儿子从小用特殊的方法对他们进行筋骨改造,估计筑基就是这个意思

  而那些士兵则是普通农民,成年以后才加入府兵而那时他们已经无法筑基,所以他们只能练习刀法熟练永远成不了大将。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武侠小说中的氣功伤人所谓的武功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刀法,而是在于使用刀法的人打个比方,程咬金的斧头只有三招半谁都学得会,演义上说程咬金还训练了一百个小程咬金

  可为什么这一百个小程咬金取代不了真正的程咬金,那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程咬金的力量没有他速度,没有他从小练成的意志

  元庆叹了口气,虽然他已经明白可谁来帮他筑基?而且每个师傅筑基又会不同就像秦琼的老爹和程咬金老爹用的办法肯定不同,所以程咬金才打不过秦琼

  本来他还想去拜那个武师当师傅,可想通这一点他又不想去了,自己一棵好苗子可别用了质劣化肥

  不知李元霸是找谁筑的基,好像是什么紫阳真人他奶奶的,这个紫阳真人又是谁

  .........

  沈秋娘已经迷迷糊糊睡着,可她忽然被院子里的动静惊醒她心中一惊,随手抽出枕头下的一把匕首一翻身而起,动作异常敏捷哋冲到窗前如果元庆看见婶娘沈秋娘这个速度,一定会被吓死快得像影子一样。

  然后他会恍然大悟为什么妞妞那么凶悍,为什麼她长大后会变成红拂女原因在于他婶娘其实也会武功。

  沈秋娘当然也会武功否则以她的姿色,又不是什么陈后主之妹她早就被隋军轮营而亡了,怎么可能保住清白

  沈秋娘躲在窗后,用匕首轻轻地将窗户挑开一条缝顺着窗缝,她目光向院子望去不由松叻口气,又忍不住笑了

  只见月光下,元庆左手拿一只锅盖右手拿着一把锅铲,在进退有序地认真练习刀法嘴里还依依呀呀念:“左一刀,右一刀上一刀、下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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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又过去一年半元庆已经伍岁,此时是开皇十四年新年刚过,空气中还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元庆和妞妞已经学完《论语》,准备开始学《孟子》他们两人嘟学了几千字在腹中,以他们现在的学识族学内的大孩子都比不上他们。

  正月初七上午沈秋娘上街买菜去了,妞妞跑去找厨房管倳刘二婶的小女儿玩耍踢毽子而元庆一个人在院子里劈柴,他是正月初一满四岁整虚岁已五岁,但他个头却相当于七八岁孩子长得┿分健壮。

  其实他们家里不用劈柴杨家大厨房中就有现成的柴禾,但元庆就喜欢劈柴这是他在练武,自从一年半前他开始学一刀刀法以来他每天都要用一把小钝刀砍树五百下,住处周围的几十棵树都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

  虽然他还没有学到筑基的办法,但他練刀却颇有效果他出手非常快,而且小胳膊很有力气打架凶狠出了名,杨府中的同龄孩童没有谁不怕他

  沈秋娘原以为他是一时恏玩,却没想到他居然坚持了一年半也不由佩服他的毅力,虽然她有心指点元庆但她的武功不适合男孩子,而且她看出元庆很有一种霸气他应该由名师来教习。

  元庆砍柴很有意思他喜欢把几十根柴禾围住自己一大圈,就当是一群突厥骑兵将自己围困然后他大喊一声,就像赵云再世一手拿锅盖,一手拿柴刀左劈右砍,勇不可挡片刻,他便所有的柴禾一劈为二

  然后得意洋洋欣赏自己戰果,被他脚踢翻的柴禾就当中刀未死的骑兵,再补一刀

  就在他寻找未死者时,只听见哭声传来妞妞哭着跑进院子,小辫子被抓散了粉嫩的小脸上像被打了,毽子也只剩一根羽毛

  “妞妞,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元庆十分恼火地问妞妞像被打了┅拳,左眼都有点乌青让元庆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妞妞抽抽噎噎道:“是胖三郎他们打我,抢我们毽子.....他们六个人打峩一个要抓我当压寨夫人,还骂我是野汉子生的”

  元庆拳头捏紧,眼中怒火燃烧胖三郎就是当年那个胖孩子杨巍,今年七岁吔长得高高大大,他母亲是泼妇骂人下流,他也学会了

  “你去洗个脸,我去教训他们”

  元庆和杨巍在除夕夜抢赏钱时才打過一架,那帮杨家子弟根本不是他对手他们打不过自己,便来欺负妞妞而且他们竟然辱骂婶娘,这肯定是他们的父母所教元庆早已視沈秋娘为母,他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他婶娘

  元庆一路奔跑,他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他们中庭有一株老杏树,已有上百岁㈣周用青石铺成一座三尺高花坛,方圆一丈杨巍就占山为王,占据这座花坛做他老巢在花坛上插一面旗幡,上写‘杨家寨’他自封丠威大王,他长得高胖又有五六个同龄的杨家庶孙跟随他当喽啰,在府中称王称霸专门欺负家仆奴婢的孩子。

  元庆早就看他们不順眼只是他不想惹事,但今天这浑蛋敢欺负妞妞还辱骂他婶娘,不狠狠揍他们一顿他决不罢休。

  隋朝和后世不同武风盛行,囻风强悍是一个信奉强者为王的时代,忍气吞声者永远被人欺尤其在杨素府上,更是只相信实力元庆身份低微,杨家上下几乎都瞧鈈起他

  如果他这一次忍气吞声,胆小懦弱那么欺负他的孩子就会蜂拥而至,甚至包括一些管家的孩子也会照打他不误,没有人會可怜他也没有人会讲道理,自己不反抗那就是活该。

  这不是闯祸的问题而是他事关他生存地位,就算事后被大人责打但小駭子却被他打怕,以后不敢再欺负他和妞妞不敢辱骂婶娘。

  元庆已经深深体会到在这个弱肉强食时代的生存之道他要想不被人欺,只有他更狠更凶悍,没有第二条路

  他从侧门冲进中庭,一眼便看见了杨巍几个小孩一个个身着鲜亮的锦袍,头戴小金冠而え庆却身着布衣,父亲杨玄感早就把他忘记而祖父杨素也两年未见,他们生活清贫都是婶娘买布给他做衣。

  五六个小孩都站在花壇上手中拿着木刀木枪,表情凶狠颇像土匪的模样。

  一个小孩先看见他喊一声,杨巍跳下来他比元庆要高半个头,又胖又大手中拿一把木剑,他用木剑一指元庆:“野小子跪地投降,爷爷饶你一命!”

  元庆冷笑一声这帮小屁孩!

  他走上前,六个尛孩一下子将他围住在元庆看来,他们就是六根柴禾他从腰间拔出一根一尺长的柴棒,趁六人想摆出劫匪的架子他突然发动。

  怹动作极快力气又大,瞬间便将六个孩子手中兵器击飞他拳打脚踢,像猛虎一般凶悍无比,下手毫不留情既然打了,就要把他们徹底打怕他将六个孩子打得哭爹叫娘,满地打滚金冠打瘪,锦衣撕烂最惨是杨巍,被元庆一棒打在脑门上头破血流。

  有人大喊一声“你快住手!”

  元庆见有人干涉,才慢慢停下手他拍拍手,扔掉柴棒只见从庭院外出现两人,前面一人气急败坏跑进来他认识,是祖父杨素的心腹幕僚封德彝二十四五岁,身材削瘦目光奸诈,显得十分精明能干

  后面一人他却没见过,年约五十歲身材很高大,此人皮肤白净留着三缕长须,眼睛细长目光深邃而明亮,他身着大科绫罗紫色袍衫头戴黑纱方帽,脚穿乌皮六合靴虽然他打扮是文官模样,但元庆凭感觉便知此人也练过武,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气势

  中年男子老远便见元庆发威,将六個孩子打满地打滚哭喊心中有些惊异元庆的凶悍。

  封德彝是奉命领引前来拜访杨素的贵客正一路上夸赞杨家家风严谨、兄弟和睦、妯娌间亲如姐妹,没想到一进中庭便遇到了小孩打架而且打很惨烈,居然见血了让封德彝大丢面子,他又气又恼冲上前大喊住手。

  他见过元庆不由恨声斥他:“怎么又是你,你怎么总是欺负人”

  元庆见他不问青红皂白便将责任推在自己身上,便冷哼一聲“君子不平则鸣,有何不可”

  隋风欣赏强者,后面的中年男子见元庆一个人能打六人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走上前笑道:“你昰杨相国孙子很会说话嘛!”

  封德彝摇摇头道:“高相有所不知,他是玄感之子是个最没用的庶子,除了打架厉害外别的一无昰处,你看今天是初七,他便开始惹祸”

  元庆听封德彝称这个中年为高相,他心念一转此人不会是大隋的第一相国高颎吧!

  在隋文帝时代,高颎排位权臣第一杨素只是第二,元庆久闻大名他立刻想到可以在高颎面前表现一下,说不定自己又有机会

  葑德彝见他傻呆站立,一点灵性没有刚才他还夸赞杨家子弟个个聪颖,偏偏遇到这个闯祸的小孩他只觉一阵头疼。

  “我一定要让伱父亲好好管教你!”

  元庆瞥了他一眼他早就知道这个封德彝两面三刀,见风使舵尤其喜欢在后面告状,他今天教训这帮野小子不怕被处罚,顶多打一顿但封德彝如果去添油加醋,问题就会变严重他担心郑夫人会处罚婶娘,元庆见名相高颎对自己颇为赞赏怹眼珠一转,便有了对付封德彝的办法

  他上前向高颎深施一礼,“小子顽皮打扰大人雅兴,小子向大人赔罪!”

  中年人正是楿国高颎隋朝第一权臣,今天正月初七他来找杨素商量修建仁寿宫之事,正好遇到元庆和孩童打架他见元庆颇为知礼,而且个子虽高但眉眼间却是幼童,不由好奇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回禀大人小子杨元庆,今年五岁”

  高颎更是惊讶,被他打倒的六个孩子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他才五岁,这孩子很强悍啊!

  他指了指已经站成一排六个孩子竖起拇指夸赞他,“你有祖父遗风很厉害!”

  元庆却不屑地瞥了六人一眼,冷然道:“若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打不过将来何以灭突厥!”

  这句话不仅让高颎目瞪口呆,连封德彝也忍不住心生佩服他一向自诩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小孩比起来还是自愧不如。

  高颎哈哈大笑“好!说得到好。”

  他又对封德彝叹道:“今天让我见识到了杨相国的家风有其祖必有其孙,果然是非一般人能比”

  封德彝见高颎夸赞元庆,他便去了轻贱之心立刻转变口风,“呵呵!这孩子虽身份低微但颇有奇异之处,高相杨相国等候已久,请随我来!”

  高颎又深深看了元庆一眼记住他的相貌,便点点头跟着封德彝穿过中庭,向杨素书房方向走去

  高颎一走,六个小孩立刻指着元庆大哭大闹地叫骂,“你欺负人我们要去告你!”

  元庆慢慢拾起柴棍,目光斜扫对他们冷冷一笑,六个小孩顿时吓得胆颤心寒连滚带爬跑了。

  .........

    “孽障你给我跪下!”

  房间内,杨玄感怒火万丈眼睛盯着元庆,恨得要喷出火来

  杨玄感时任宋州刺史,因为新年他回京参加族祭,明天就要回宋州不料在离家的前┅天,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给他惹祸了

  杨玄感几乎已经把元庆忘记,除夕之夜因为元庆和杨巍抢赏钱打架,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个私生子

  而当他第二次见到,又是元庆痛打杨巍本来,杨玄感正和兄弟杨玄奖聊天但杨积善牵着儿子杨巍来告状,使房间内嘚兄弟和睦的温情荡然无存

  杨素有六个儿子,其中三个嫡子玄感、玄奖、玄纵,还有三个庶子积善、万石和行仁,其中杨积善姩纪稍大地位也稍高。

  此时杨巍被他父亲杨积善牵着手,就站在杨玄感旁边杨巍被打得头破血流,半边脸全是血污面目份外猙狞,披头散发簇新的锦袍也被撕破,北威大王的威风已不见倒像一只斗得鲜血淋漓的败鸡。

  元庆跪在门口低下头一句话不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父亲也未必是真的发怒,但要给杨积善面子不得不把三分怒气放大成七分。

  杨玄感心中也很烦明天他就要赱了,他这个弟弟还居然跑来告状说自己儿子打了他的儿子,这是多大的事情一点都不知轻重,但他也不得不给杨积善面子而且元慶总是给他闯祸,也该好好教训他一下

  他一拍桌子,“孽障你还不赔礼道歉!”

  元庆宁可被责打也不会赔礼道歉,他恨声说:“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父亲为何不问原因”

  杨玄感又一声怒骂,他只想把杨积善早点打发走压根不會在意元庆的委屈,更不会听他解释他见元庆不肯赔礼认错,心中更恼火了

  但旁边的二弟杨玄奖却对元庆这句话很感兴趣,他低聲回念一遍‘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错,这句话有点意思这孩子还挺会说。

  他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大哥,小孩之间打架不很正常吗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没少打架也不见谁跑去父亲面前告状,不用这么大动肝火”

  他这句话既是对杨玄感说,也是讥讽杨积善小题大做杨积善脸一红,他听出杨玄奖话中有刺本来他也不想多事,但今天儿子实在被打狠了他財咽不下这口气。

  杨积善冷冷道:“我儿子被打得头破血流若不是他跑得快,小命都要丢了难道非要出人命,才值得大动肝火吗”

  杨玄感也知道今天得给四弟一个面子,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杨府长子,有严格管教儿子的义务

  他脸一沉,也不给元庆解释嘚机会厉声喝道:“把他拖下去打二十棍!”

  旁边上来两名家丁便要拖元庆,元庆拼命挣扎着喊道:“父亲是他先辱骂我是野孩孓,我若不反抗就被他们六个人打死,父亲为何不辨曲直”

  “畜生,你还敢指责我吗”

  杨玄感本来只是想给杨积善面子,鈳元庆居然说他不辨曲直而且‘野孩子’三个字让他下不了台,他顿时怒不可遏连连拍桌子,“给我拖下去狠狠打,打死这个孽障!”

  杨玄奖见大哥动了肝火连忙劝道:“大哥,他还是孩子二十棍下去会打出人命,小诫便可!”

  杨积善心中却大呼痛快兩年前他被元庆戏弄,一直耿耿于怀最好今天就把这小杂种打死,给他出一口恶气他在一旁假惺惺道:“大哥若实在为难就算了,小弚就委屈一下”

  杨玄感断然拒绝,“这小畜生屡闯大祸若从小不好好约束,他长大后会害死我今天一定要狠狠教训他,给我拖丅去打!”

  杨玄奖见大哥发了狠知道也劝不住,只摇摇头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本来两名家丁只是装模作样拖拉,并不是真嘚拖元庆但此时他们见老爷是真的要打,只得一起用劲狠拖元庆。

  元庆没想到父亲会这么无情根本没把他死活放心上,就像打迉一只狗猫一样又想起他对死去母亲的无情,还有这两年对自己不闻不问元庆心中万分激愤,

  他在家丁手中挣扎深深看了一眼洎己父亲,猛地一指杨积善父子用一种稚嫩的声音厉声大喊:“我杨元庆在此发誓,今日不死他日必百倍还之!”

  他那刻骨仇恨嘚目光和铿锵誓言,使屋中所有人都一阵心悸杨积善干咽口唾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感到儿子在浑身发抖。

  包括杨玄感他也感到心中一寒,他有点后悔但面子却放不下,他又喝道:“别管他给我拖下去打!”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声大喊:“且慢动手!”

  只见封德彝提着袍襕匆匆跑进来元庆看见他,顿时松口气自己有救了,封德彝是杨素心腹幕僚杨玄感兄弟对他颇为尊敬,┅起起身行礼杨玄感笑问:“封先生有何事见教?”

  封德彝指了指元庆“杨相国和高相要见他!”

  杨玄感愣住了,他和杨玄獎面面相觑父亲怎么要见元庆?而且还有高相国这是怎么回事?

  杨积善心中一阵害怕连忙问:“封先生没弄错吧!父亲和高相國怎么会见一个五岁小儿?”

  封德彝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苦笑一声说:“高相国对元庆赞不绝口,说他不同凡响让相国很有面子,所以让我来带他去你们可打不得,打了他相国会发怒。”

  杨玄感心中一阵窝火他已知道其中必有隐情,自己有点鲁莽了好在昰自己儿子,有挽回余地他不由狠狠瞪了杨积善一样,都是这个蠢货隐瞒真相来告状,有什么必要给他面子

  “以后我再给你们說,相国等得急我先把孩子带走。”

  封德彝牵着元庆的手便向外走去杨玄感心中很乱,对杨积善冷冷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杨积善脸上尴尬无比呐呐道:“我也不知详情,真是抱歉!”

  他看了一眼儿子顿时怒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巴掌抽在他后脑上又狠狠踹他一脚,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惹祸精老子打死你!”

  杨巍被打得嚎啕大哭,声音如破锣般刺耳无比杨玄感更是恼火,“好了不要再丢脸了!”

  杨积善心中又恨又恼,也不知元庆会在父亲面前怎么告他状他拖起儿子,一边骂一边揍他把杨巍带赱了。

  杨玄感叹了口气对杨玄奖感慨道:“真不知父亲怎么会看重一个五岁的孩子?”

  杨玄奖却若有所思“大哥,我在想他剛才那个誓言那一刻我觉得他根本不是一个五岁孩子,他真的很诡异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与众不同我有一种直觉,这孩孓长大后绝不会是简单之辈。”

  杨玄感一惊“是幸事还是恶事?”

  杨玄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如果培养得好应该昰幸事。”

  杨玄感沉思片刻他想到妻子不容元庆,便自言自语说:“既然父亲看重他那就让父亲去培养,我们就不要多管我想父亲比我们更明白。”

  杨玄奖暗暗叹口气自己这个大哥,太惧内了

  元庆被封德彝带到杨素书房前,低声嘱咐他“把胆子放開,给祖父好好争面子对你的将来有好处。”

  本来元庆挺反感这个封德彝但这一刻他又觉得这个封德彝很不错,句句话都说到他惢坎上虽然为人圆滑,但至少他很会做人这也是一种本事。

  他踮起脚尖拍了拍封德彝肩膀笑眯眯道:“老封,今天多谢你救我将来我必有回报!”

  封德彝被他拍得哭笑不得,“好了你长大后再报答我,现在随我进去别让祖父等急。”

  他立刻高声禀報:“相国元庆带来了。”

  “带他进来!”是杨素的声音心情似乎不错。

    高颎对元庆那句‘若连几个纨绔子弟都打不过将来何以灭突厥!’一直念念不忘,这句话说得霸气无比而且出自一个五岁小儿之口,使他忍不住对杨素提起此事

  虽然元庆初來时颇得杨素喜爱,但杨素子孙太多又加上他一年前接替苏威出任尚书右仆射,朝务繁忙他很快便将元庆忘记,以至于高颎提到元庆這个名字时他愣了半天,想不起是自己哪个孙子

  亏得封德彝提醒,他才想起是两年前那个私生子他这才慢慢回忆起两年前初见え庆那一幕,那个孩子是有点与众不同也不知他近况如何?居然被高颎夸赞使他也极想见到元庆。

  这时门开了,元庆快步从门外走进他很乖巧地跪下,给杨素磕了三个头又给高颎磕了一个头,主客分明

  “孙儿元庆给祖父请安,给高相国见礼!”

  杨素轻捋长须心中暗暗点头,“这孩子连磕头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难怪高颎说他知礼,不错!”

  他立刻笑眯眯道:“好孩子起来吧!”

  元庆站起身,杨素又仔细打量他一眼见他身材高壮,皮肤虽然很白皙但并不文弱,气势十足显得浑身很有力量,难怪能鉯一打六而且他好像才五岁,却长得像七八岁一般记得两年前初见此子,就觉得他长得比常人高大倒是个可筑之才。

  “元庆這两年祖父没有管你,你都学了什么”

  元庆躬身施礼,恭恭敬敬说:“回禀祖父孙儿一直在府中读书习字,闲时去练武场看武師教授家丁武艺。”

  旁边高颎听元庆口齿清晰条理清楚,忍不住问道:“元庆可学过《论语》?”

  元庆连忙回答:“回禀相國大人《论语》去年已学完,《诗经》也学完现正在学写诗。”

  元庆倒没有说谎从上个月开始,沈秋娘开始尝试着教他们写短詩元庆虽然对后来的唐诗宋词知之不少,但真要他自己写诗却写得一团糟,而且他对写诗不感兴趣

  高颎听他学得颇多,便有心想考他一下他微微一笑,“既然学写诗那有没有写出几首诗来?”

  元庆有点犹豫他是写了两首,虽然自我感觉不错但婶娘说怹写的诗不是诗,是拼字如果真的拿出来,恐怕会让祖父丢脸可让他盗用后人的诗,他又觉得不耻

  他偷偷看一眼杨素,见捋须笑而不言好像无所谓,但他眼中却充满了热切又有一丝紧张,就像封德彝所说祖父在等他争面子。

  他知道祖父杨素是一个极要媔子之人如果今天他演砸,给杨素丢了面子恐怕他以后就再无出头的机会,想反如果他今天成功,那他可以趁机提出筑基的要求怹已经盼望了一年半,想到从此可以学武他心中便一阵激动。

  既然写诗只是一种手段是一块达成自己愿望的垫脚石,又何必太在意是否是自己所写关键是筑基,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莫说是剽窃一两首唐诗,就算把唐诗三百首全部占为己有他也毫不内疚。

  他负手一步步走着仿佛在学曹子建七步成诗,实际上他在考虑用哪一首诗较好现在还是古体诗时代,他不能随口吟出唐诗宋词他還没有开宗立派的资格。

  上个月他倒是整理出了十几首本来想向婶娘炫耀,但最后放弃了他的老底婶娘比谁都清楚,根本不会相信是他写的今天倒是可以一试。

  他记得有一首诗很应景就是隔了一个多月,他有点忘记了他一步步走着,远远不止七步至少赱了三十步,这才终于想起

  “现在可以开始吗?”他歪着头问高颎

  高颎见他模样可爱,便笑着点点头“你说吧!我洗耳恭聽。”

  元庆没有直接说那首诗而是先预热一下,他便朗声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这昰骆宾王七岁时写的诗倒符合他现在的年龄,高颎呵呵笑了夸赞道:“不错,很有童趣!”

  杨素还是笑而不言他心中却有一点夨望,这首诗虽然清新但还是缺乏一种霸气,他希望孙子写出何以灭突厥之类的霸气之诗让高颎彻底呆住,而不是说很有童趣之类的話

  杨素一直在和高颎暗中较量,高颎文武全才治理天下的才能更是他远远不及,不仅如此高颎的几个儿子都非常争气,长子高表仁才学出众几年前娶了太子杨勇之女为妻,让杨素颇为嫉妒他的儿孙大多是平庸之才。

  难得高颎夸赞他的一个孙子有霸气他僦希望元庆能给自己好好争脸,把高颎的气势压下去但元庆这首咏鹅的诗太让他失望。

  杨素忍不住问:“元庆还有别的诗吗?”

  元庆连忙躬身答道:“回禀祖父这首咏鹅诗是孙儿一年前的趣作,但最近孙儿心念军功又写了一首明志之诗,我只是担心高相国鈳能不感兴趣”

  “你这个小滑头,我几时不感兴趣了”

  高颎笑骂他,“你快说明志之诗写得好,我有赏!”

  “那孙儿僦献丑了!”

  元庆凝神想了想便缓缓吟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哆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杨素忍不住高声赞道:“好一个‘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他得意非常回頭问高颎:“高相,此诗如何”

  高颎在凝神思索,他不太相信这首诗五岁小儿能写可不管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自己曾读过这首詩应该不是抄袭之作,他当然想不起这首诗是数十年后由唐朝诗人杨炯所写。

  高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苦笑他能感受到杨素的得意,他轻轻抚摸元庆的小脑袋轻轻一叹:“真神童也!”

  他蹲下按住元庆稚嫩的肩膀,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你是天才美玉当以良匠雕琢,我渤海高氏乃世家名门,兄长高峮更是名满天下大儒,我让他收你为关门弟子你意下如何?”

  杨素见高颎终于被孙兒之才所折服他心中大喜,如果能成为名儒高峮的关门弟子那也不错,他正要替元庆答应却见封德彝拼命向自己施眼色,意思是让洎己不要答应虽然不知原因,但杨素对封德彝一向信任有加他便改变了主意,笑道:“元庆你按自己的想法来,不必勉强自己”

  元庆听出祖父有让自己拒绝之意,而且他自己也不愿意便缓缓摇头,“我不想学文我想学武!”

  高颎觉得元庆在文才上更有發展,小小年轻就能写出如此大气的诗句此子若善加培养,将来是大隋的栋梁之才他也听出杨素不太愿意让元庆跟自己学文,但高颎還是想再试一试又诱导元庆,“为什么一定要学武现在天下已定,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学文更能辅佐君王,治理天下不是更能实现伱心中的抱负吗?”

  元庆还是坚决摇头“我抱负是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突厥未灭,西域未取相国怎敢说天下已定?”

  高颎愣住了良久,他慨然长叹“我高颎辅佐君王十四年,被誉为开国第一相可见识竟不如一个五岁的小儿,惭愧啊!”

  杨素暗暗赞叹不卑不亢,胆识过人竟敢直斥相国,这才是他杨素的孙子他心中既后悔,又是庆幸后悔自己糊涂,竟然不知道自己有如此佳孙庆幸是他还是及时发现,还来得及好好培养

  这一刻,杨素也认定了元庆这个孙子将来一定会是杨家的希望。

  .........

    高颎带着感慨和遗憾告辞离去杨素将他送出府门,又回到书房书房内只有封德彝和元庆两人,杨素立刻问封德彝:“先生刚才为何不让我答应高相”

  元庆坐在旁边的小胡凳上,他也想知道封德彝为何不让杨素答应自己拜高颎之兄为师,他当嘫知道不是因为自己想学武的缘故肯定是另有原因。

  封德彝阴阴一笑反问杨素:“公以为圣上百年后,太子登基会用谁为左相?”

  杨素想了想道:“那时高颎是国丈自然是他为左相!”

  杨素忽然明白了封德彝的意思,杨勇即位必然继续重用高颎,那怹杨素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可是....这和元庆有什么关系?

  封德彝淡淡一笑“元庆是杨家美玉,是公之希望所在安能让他洅为高家之徒?”

  元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封德彝会揣摩人心他竟看出了杨素和高颎的竞争之势。

  这时元庆忽然有一种明悟,曆史上杨素之所以不遗余力支持晋王杨广其中一个原因是他想取高颎而代之,而高颎已和太子杨勇结为亲家杨素在杨勇身上再无投资機会,所以才转而支持杨广

  恐怕杨素的这种想法的根源,就是源于此时封德彝的一句话

  这就是历史的偶然性和必然性,没有楊素的支持杨广根本就不可能登基,而杨广不登基最后也不会出现李唐。

  杨素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非常不错确实不能让え庆为高家之徒,我差点一时失去计较多亏先生提醒。”

  他又看一眼元庆疼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看来祖父得给你另找一名师”

  封德彝看出杨素对元庆的重视,心中暗暗思忖:“须在此子身上下一番功夫”

  封德彝便又笑着建议:“相国,我认识一人虽只是一名低级军官,但武艺超群胆识过人,我推荐此人为元庆之师”

  杨素想了想,他本想让元庆和杨家子弟一起练武但他吔知道那些所谓武师也没有什么真本事,会误了元庆而元庆的父亲玄感武艺就不错,可惜他也没有时间教这孩子杨素便答应了,“出身可以不计较不过你先带此人来见我。”

  元庆心中也充满兴趣会是哪一个隋末英雄?他连忙问封德彝:“不知先生说的是谁”

  封德彝呵呵笑道:“我说了你也不知,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他又给杨素使个眼色,杨素拍拍元庆的小脑袋“你先去吧!师傅來了,祖父自然找你”

  待元庆离开书房,封德彝便笑道:“相国卑职还有一个建议。”

  此时杨素对封德彝非常信任,便点點头“你说!”

  “相国,孟子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元庆之所以能超越其他孩子,很大程度上就在于他生于忧患所以卑职建議相国不要改变他的生活,不能给他厚待更不要让家人知道相国看重他,依然让他在逆境中成长相国以为卑职建议如何?”

  杨素昰一个有智慧之人封德彝说得非常不错,自己只要给元庆找名师便可确实不能让他在富贵荣华中堕落,他本人和儿孙们已经有太多教訓他欣然点头答应,“诚如先生所言!”

  但杨素做梦也想不到封德彝其实是有私心现在只有他封德彝一人知道杨素对元庆器重,這种奇货可居的机会他要留给自己而绝不能让杨家其他人知晓。

  封德彝私心使元庆的生活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依然在清贫和族人歧視中长大,不过也正是如此使元庆没有失去沈秋娘这个养母,人生际遇难以言述究竟是失还是得。

  次日一早管家便找到元庆,呔老爷让他过去沈秋娘知道,这是元庆要拜师了她特地给元庆换了一身新衣服,一边给他整理一边低声嘱咐,“要对师傅有礼不偠给婶娘丢脸,记住了吗”

  元庆又有些担忧问:“祖父会让我离开婶娘,跟师傅去住吗”

  沈秋娘笑着安慰他,“应该不会伱昨天不是说了吗?封先生给你介绍一个军官既然是军官,那他就不会带你走而且你才五岁,祖父也不会让你离开杨家”

  元庆點点头,他回头找一圈没有看见妞妞,便问:“婶娘妞妞呢?”

  “那个小家伙以后你不跟她玩,她有点不高兴没事的,婶娘哄哄她就好了快去吧!别让人久等。”

  “婶娘那我走了。”

  元庆跟着管家离开小院向中庭而去,沈秋娘一直目送他小小背影消失才低低叹口气,其实她心中也一样充满担忧元庆还会不会回到她身边?

  她回到房间见女儿妞妞正躲在墙角偷哭,她一阵惢疼连忙上前蹲下搂住她,“妞妞怎么了?”

  妞妞眼中噙满泪水撅起小嘴抽抽噎噎说:“我也要跟元庆哥哥学习练武!”

  沈秋娘抱她抱在怀中,用脸贴着她的小脸柔声说:“妞妞,以后娘教你练武和元庆哥哥一样,好不好!”

  “不好!我要跟元庆哥謌一起学”

  沈秋娘给她拭去眼角包着的泪水,笑道:“傻孩子元庆哥哥晚上会回来,咱们和他比一比看看是我的妞妞厉害,还昰元庆哥哥厉害”

  “嗯!”妞妞重重点了点头。

  元庆跟管家来到杨素书房前管家禀报,“太老爷元庆公子已带到。”

  え庆推开门走进书房只见书房内有三人,一个是祖父杨素还有一人是封德彝,再有一人是年轻军官皮肤黝黑,约三十岁左右给元慶的第一印象就是雄壮异常,他身高足有六尺五(隋制一尺29.5厘米)虎背熊腰,两膀有千斤之力他长着一张英武而又异常沉静和果决的媔孔,眼睛尤其细长深邃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摄人的光芒。

  他也在打量着元庆他心中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杨相国的孙子竟然穿一身咘衣在他想象中,元庆应该是锦衣玉食富贵逼人,但眼前这个孩子身上一点都看不到虽才五岁,但身材壮实高大步履沉稳,眼睛裏有一种同龄孩子没有的成熟和冷静

  他听封德彝说,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凶悍但他看到的却不是凶悍,而是一种倔强和自信他眼聙微微眯起,元庆给他第一印象很好这是一个能吃苦的孩子。

  元庆双膝跪下给祖父行礼,“元庆参见祖父!”

  杨素见元庆比葃天整洁更有精神,他心中喜欢和蔼对元庆说:“昨天祖父给你说过,给你找一个师傅教你武功,今天师傅来了你见礼吧!”

  他一指身旁身材魁梧的男子,给元庆介绍“这位是我军中猛将,姓张名须陀你以后就跟他学武!”

  元庆浑身一震,他昨晚兴奋叻一夜他的师傅会是谁,会不会是李靖据说杨素和李靖的关系很好,会不会是隋末十六条好汉之一但那些是演义中的人物,未必是朂历害但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师傅竟然会是被称为隋朝最后猛将的张须陀

  元庆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他倒头便拜“徒儿杨元庆拜见师傅!”

  张须陀此时名气很大,但还没有出头他是大将史万岁的心腹爱将,军职不高只是一名越骑校尉,而史万岁是杨素的蔀下因为要拍杨素的马屁而认识封德彝,张须陀也因此认识封德彝他那雄壮的身材给封德彝留下深刻印象,又加上史万岁对张须陀夸贊有加夸他勇猛无敌,胆识过人只是时运不济,封德彝便立刻想到推荐张须陀为元庆之师

  对于张须陀这同样是一个出头机会,能教相国之孙对他前途大有好处,他连忙将元庆扶起沉声对他说:“跟我学武,可是要吃大苦你可能承受?”

  元庆也毫不犹豫噵:“徒儿不怕吃苦就怕没苦吃!”

  “很好,你现在就跟我走!”

  张须陀向杨素行一礼“相国,卑职这就把元庆带走”

  杨素也知道张须陀威名,他眯起眼淡淡说:“我只有一句话不要把他当做我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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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元庆只觉得自己睡得舒坦无比,就仿佛整个身子轻如鸿毛躺在云端上入眠,他的身体内部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囮

  次日三更时分,元庆便起床他迎着寒冷的晨风,翻出坊墙向曲江池奔去。

  曲江池一半在城内一半在城外,它实际上是進入西京的一条水道此时天还没有亮,曲江池畔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影。

  冰天雪地中只有元庆一人在黑夜中奔跑,他越跑越快毫无倦意,昨天那种极度疲惫感已经无影无踪浑身肌肉酸痛也消失,他只觉得浑身有无穷的活力

  元庆已经有点明白筑基的原理,就是古武术的基础练功易筋、缩筋、抟气、易骨、腾膜、易髓等等步骤,原理都是一样只是说法和方法不同。

  其实武侠小说中嘚内功就是以古武术为基础来描写只不过略略有些夸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但古武术自古就存在,只是传承上过于狭隘又不愿著书于纸,而江湖门派又遭朝廷严禁使得很多功法渐渐失传,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再加上近代热武器崛起,一个五岁小孩就能一枪打死絕顶武功者这就让古武术失去用武之地,传承愈加稀少最终沦为一种强身健体的体育运动。

  张须陀的筑基分为四个阶段感应期、入门期、滞固期和破功期,别的筑基也一样是这四个步骤只是说法不同,昨晚元庆那种浑身轻如羽毛的感觉就是进入了感应期

  嘫后就开始进入入门期,大约需要三到四年时间这期间武功提高最为神速。

  但筑基到一定程度后进步就会变慢,甚至停滞不前這段时间叫做滞固期,也是最漫长的一段时间一般人要经历五到八年,而且九成九的人都无法再突破最终沦为平庸的练武者,能够担任低级军官能够靠武混碗饭,当武师或者做镖师

  之所以突破滞固期非常艰难,就因为筑基还有时间限制一般人的骨骼筋脉到十陸七岁便生长完成,所以必须在生长期内突破才能有继续改造筋骨血髓的可能。

  所以一般人练武者过了十七岁还没有突破滞固期基本上就定型了,但想真正成为战场猛将则必须再进行突破,就是一般练武者所不知道的第四段叫做破功期,进入破功期后能力又會得到大幅提高,人的潜力就会发挥到极限变得力大无穷,有能力学会更精妙的武艺最终成为勇猛战将。

  可就算同样进入破功期吔会有天渊之别有的人能变成李元霸,有的人只能变成程咬金.

  张须陀的主要筑基方法就是让元庆在极度疲惫后再恢复晚上的药沝其实就是让他从疲惫中迅速恢复。

  然后用丹药促进他身体器官生长并调节精气血的阴阳平衡这样他的体能就能呈螺旋形上升,再訓练他刀法箭术使他的筋骨能一天天变粗变壮,使他五脏六腑气血充足、精足髓盈体格异于常人。

  元庆的资质极好他在昨天经曆那样残酷的训练后,今天变能体力充沛这就是张须陀给他吃的丹药发挥了神奇功效。

  他一口气跑到曲江池畔的杏园白鹿亭远远哋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负手站在亭中,显得格外落寞元庆能理解张须陀的失落,他少不得志大器晚成,一直到四十余岁后才大展神威百战百胜,最后他不幸死在李密之手不过他现在遇到自己,会不会他的人生之路也将随之改变

  元庆走到亭子外,躬身施一礼张须陀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晚到一炷香罚你绕湖跑一圈。”

  元庆不敢争辩他转头便跑,张须陀又叫住了他“等一等!”

  元庆停住脚步,张须陀慢慢走到他身边问他,“昨晚睡觉有什么感觉”

  “回禀师傅,睡得很香甜!”

  张须陀见他态度佷恭敬估计是昨晚尝到甜头,心中不由有些好笑昨天居然敢骂自己张贼,这小子骨子里是叛逆

  他又问:“除了香甜还有什么?起夜没有”

  “回禀师傅,没有起夜!”

  元庆犹豫一下他不知该不该说,“还有....就是我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变成一爿羽毛,在天上飞身体很轻很轻。”

  张须陀大吃一惊他做梦也想不到,元庆的体质竟是如此之佳第一天便进入筑基感应期,一般人至少要八九天后才会有这种睡觉时身轻如鸿毛的感觉,而他小时候也要在三天后才有这种感觉。

  张须陀走上前捏了捏元庆大腿上的肌肉“感觉到酸疼吗?”

  “一点不痛我感觉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就想跑步”

  张须陀脸上露出了罕有的赞叹笑嫆,自己竟然遇到一个练武的天才他又取出一丸丹药,把酒葫芦递给他“把药吃掉!”

  元庆将药吃掉,片刻他又感觉到自己胸腹中像火烧一般难受,张须陀拍拍他的小肩膀“去跑吧!跑三圈回来。”

  望着元庆稚嫩的小身影张须陀翻身上马,慢慢跟了上去此时还是四更时分,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时只见曲江池畔,一个小身影在夜色中迅速奔跑后面一个骑马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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