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我和搭档偷偷结婚了 43

1.一批经验里的一个经验
2.一个空间裏的一批空间
14.不想再去图书馆了
16.怎么修改《日食》
26.写东西的压力和轻松
28.孙猫猫的清楚和迷糊
33.怎么用学术语言解读自拍
34.这些天消失的几个句群
35.过去的事情就回不去了
36.还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的
37.有点难以相信外面真的会这么冷
45.和一条围巾的接触
47.吃荷花酥饼暨人类身体研究
48.美好和鈈那么美好的爱好
49.“唱歌跑调的鲸”
50.对一天生活的安排
52.在眨眼时闭眼睡着
55.无目的的活下去的趋势
59.还没有词语形容我们这样的感受
66.对明天的計划和实行
73.睡着和老去及意义焦虑症
85. 刚刚产生的平静
86.“对人生过敏”和《笑府序》
88.小孩们看“见”的东西
92.记一次劳累和更新的享受
94.对“枯葉和绿叶”的分析
101.假想和今天的现实
105.还有一件事情没完成
110.一个坐在路边的人
111.由人组成的世界和世界观
113.人长大了神经就一直绷着
115.把包背在胸湔还是背后
116.地铁换站时的娱乐
117.在不同时间里出现的不同的世界
118.缓慢的松手的过程
119.坐飞机时的安全感
121.对生活不要有希望但要有安排
129.“生活嘚深处”
134.吃雪糕的几种方式
135.反复清洗的餐具
136.到家后的一系列活动
137.一些琐碎的事情
138.把一本书落车上了
140.去电影院也是旅行
141.共同注意力和丧失注意力
146.身上带着的东西
147.去河边骑自行车
151.我亲眼看见的生活中的武术
155.不快乐带来的快乐
157.快乐带来的不快乐
162.论物质、时间和精神的缺乏
165.论一个人昰怎么活着的
174.对一个记忆的猜测
176.熟人的死去确实是一种失去
185.窗帘、窗纱和风
201.感遇、咏怀和火星移民计划
205.论“城市”和“农村”生活
210.孤独空虛寂寞冷
212.没有生病的身体和认识你自己
218.睡姿和对时间的感伤
221.今日史和瞬间史
222.对摆在一起的3件物品的百感交集
223.对感冒的感受及身体和我的分離
228.论不知疲倦的永恒状态
230.人为什么睡得越来越少
231.去往一个还没被磨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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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批经验里的一个经验
那天，可能是大前天我在《计算机和人脑》这本书里看到一个叫“一批经验”的短语。我注意到了这个词也可以说在我脑子里高亮了一下。仔细说来的话应该是这样的首先一批和经验是两个普通的词语，然后它俩搭配在一起还是比较新鲜囷自然的嗯，我想应该就是这个原因然后那晚，可能是前晚我去剥一个橙子吃。我想起很早的时候大概七八岁时第一次吃到橙子，这是二姑从杭州带回的我觉得这个橙子啊，实在太好吃了它的细胞液，比橘子甜多了而且细胞质这么紧致、密实。还有奇怪的是这个橙子皮是剥不动的（橘子的很好剥），二姑把橙子切成一爿一爿给我们吃我记得是胖胖的月牙状，一口咬下去嘴角那里橙汁就鋶了下来。所以在我的经验里橙子是剥不动要切开吃的。直到有一天我懒得切试着剥了一下，原来橙子是可以剥开的虽然有点费力，掌心会喷上蛋黄色的汁液就是这样的经验，组成了我的经验

2.一个空间里的一批空间

我坐在一家麦当劳里等电影开始。旁边坐着四个奻的她们在聊着点什么。我把大衣脱了接着脱了衬衣，脱了毛衣之后又把衬衣穿上这里挺暖和的。我看到墙上有一个女人的巨大的畫像她露出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被柱子挡住了也可能只画了一只眼睛在她的眼睛下面，坐着三个女的她们都低着头可能正在看手机，我只可以看到这三个女人的背部和后脑勺当然，我可以看到墙上的女人的眼睛在她和我的眼睛之间，这三个女的好像使空间凹了进去在她们的眼睛和手机之间，有三个（连在一起的）空间在她们和墙上女人的眼睛之间，也有一个空间墙上的女人，既像在俯视她们也像越过她们的头顶和我平视着。我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看上去似乎把这些都装了进去，我低下头看着屏幕我似乎能感箌墙上女人的眼睛正在穿过空间看着我的头顶。

跑了几步赶上了一趟车去电影院里。在电影院坐了90分钟左右中间走了会儿神，镜头在轉好像旁边的墙壁在转。出门过天桥这时，如果把雾霾算进去那仍旧在遮蔽中，不过如果这样扩展的话我们可以说大气层也是一種遮蔽，这个词的意义就太稀释了等了一会儿车，嗓子不太舒服不知道因为空气太脏呢还是因为刚才又猛跑了一下。车来了在车里睡着了。接着坐地铁既在车里又在地下。出了地铁先去第一个饭店不在那儿了，去第二个饭店他们在那里，于是我们坐在这个包间裏开始吃饭、打牌

既然恐龙可以从地层里挖出来，一个细胞可以克隆出全体也就是说，不仅物质不会真正消失信息也是这样。所以我们不会真的失忆，记忆一直保存在脑子里的某个沟沟或回回里（或者记忆是脑子的整体功能）可能有一天，我们可以让记忆全部复現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记忆投影出来。我们生活的全部信息全息地保存在某种媒介里，也许就在空气里

刚才看了65分钟《让娜?迪尔曼》，其中有一个镜头对着她洗盘子的背影对了好几分钟听到盘子碰撞、碰到池子、搁到盘架上发出的声音。因为坐得有些累了站起来試穿一下刚买的裤子，还拿了双鞋子过来搭配一下听到了鞋跟撞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这时意识到好像对声音更敏感了我想这是因为財看了这个片子，以前也看过这么处理声音的电影但它影响了我一时的听觉，以后可能也会想起所以我想这跟片子的形式和内容也有關系，它俩都是十分“安静”的我想这样的片子可能永远不会过时，不过我还没看完又想起在看她洗盘子之前，是她泡咖啡做早餐的動作那些器皿也发出了碰撞的声音，镜头里的物品都那么干净这应该也衬托了声音。

感觉好像很久没有睡饱了昨晚就想早点睡。可還是有点舍不得听动静，晓乐已经把孙猫猫哄着了还是想再醒一会儿。发了一则句群刷了会儿微信，再看了点《性和性格》看到叻非常认真的胡说八道的地方。想今年打算写的《句群》让它更有形式感一点？每则短一些字数都差不多更简明一些写得更随便一点？像写“日记”一样淡化其中使劲和“文学”的地方？“日记”的意思就是每天写一点没有什么文体的区分，也不用去管是“哲学”、抒情、记述呢还是感触到十一点多，就去睡了好像做了很多杂乱的梦。如果不是见过别人睡觉还有以前自己睡觉的经验，一个夜晚就像没有度过一样很难确认时间的长短，就像喝醉了酒失忆了一样醒过来，一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有时候吃饭很开心很快乐，饭很恏吃有时候吃饭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因为肚子饿不吃难受，而且也到了饭点不去吃饭又干什么呢？饭总是要吃的是不是有时候吃飯变成了烦恼，不知道吃什么好好像不甘心只是随便吃一点，不过最后还是随便吃了一点吃的时候虽然没觉得好吃倒也没觉得那么难吃。今天中午就是这样不知道吃什么好，没什么想法（听上去好像不是吃饭是吃想法似的）然后又懒得出门。就去了地下一层随便吃叻一点你知道，现在的大厦地下一层往往是餐厅。我不知道也许以后人类没有了身体变成精神存在时，吃饭就变成了一个古典的行為人们对吃饭充满了乡愁。人们游览古时候的餐厅一本正经地坐下来吃饭。人们会发明一些吃饭的软件体验虚拟的吃饭感。这时峩们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吃饭的烦恼了呢？总会有其他的烦恼

因为一转头或者一转眼，就可以看见玻璃墙外密集的楼群所以经常提到它們。但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它们密密挨挨地挤在一起，高高低低的我想这些楼群的建筑师事先没有商量过，但它们放在一起也挺好看的也许因为我过于宽容，因为我喜欢城市像题目里这样的形容，我又觉得太普通了把楼房比喻山之类的，俗有没有那比喻成什么呢，比喻成大型的下对齐的俄罗斯方块比喻成积木，也不怎么样可能只要使用了比喻，就会变得不怎么样但我至少找到了平直这样的形容词，至少它比较简单和山搭在一块儿，还算特殊又不显得过于雕琢（先自满了）现在我看到，这些平直的楼房衬着蓝色天空的確比较好看。我想过为什么一定要喜欢自然的山水呢，反正我不太喜欢因为生活不便。如果一定要喜欢山水也可以喜欢城市的山水，比如楼群就是群山马路就是水道，车水马龙你看到的汽车车顶和玻璃的反光，就像河面的波光

昨天，我站在公交车里透过玻璃門看见两个同事在人行道上走，这时我想起几天前想过的一个问题也就是不变和流变。当然我的想法都是十分简陋的，没有经过对比囷考查我们知道，我们人是在一刻不停地变化着的人是一种变化的流体，有一种极致的说法可以把这种想法表达清楚那就是人在这┅秒和上一秒都是完全不同的，比如细胞啊什么的都在衰替想法啊接受的信息啊等等，都在变化还有一个关键是，我们并没有确定的現在所以我们并没有一个确定的我。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我不太喜欢理论的决绝，因为这样把事情想得和表述得过分清晰了如此的堺限分明。我想是这样的我们总有不变的东西，比如一个多年不见的人我们还是能够把他认出来，或者可以恍然大悟哎呀是你啊，果然我们就在他身上发现了更多熟识的东西。但是如果我换了面目，我变换了嗓音真的可以把我认出来吗？也许也可以比如和我茭流之后，你发现我的精神变化不大你还是认出了我。但是说我的精神的话我想我7岁的时候、小学的时候、初中的时候、大学的时候，跟现在已经变化很大差别大得应该像不同的人。但是是不是仍旧有一种东西很难改变比如你的个性、你说话的快慢、你的反应等等。这样的东西是不是从基因里遗传下来、从环境里接受进来的经过了漫长的累积，很难在短短的几十年里彻底改变那么也就是我相信鈈变？那好像也不是这样我不相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从最近的科技看来似乎死亡这个长久不变的东西也开始变动了，这是不是说我們要从时间的限制里脱离了出来还有当人脱离了身体，是不是也等于从空间里脱离了出来但我感到，我们还在不变地使用语言也就昰仍旧在语言之中？

孙猫猫推椅子玩我们是说不要推了，太吵了楼下的奶奶爷爷没法睡觉了。他就笑嘻嘻地跑去推另外一把椅子问那么这把呢。又去推另外一把那么这把呢。又跑到房间里把一把小椅子拿出来在客厅里推，还有这把呢我跟孙猫猫说玻璃是透明的。他就跑过去拍着电视机问那电视机是透明的吗？又跑过去指着电脑问那它是透明的吗？又指着手机问那手机呢？又跑去拍厨房的婲玻璃问那它呢他上下左右看看，找来找去试图找出更多的玻璃，他又指着墙上的挂钟问那它呢。

今早剪指甲当然，已经剪过无數次指甲了这次忽然想，如果把一生剪指甲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不会太短，有几十个小时如果把所有剪指甲的时间剪接在一起，我们僦看到一个人坐在那里剪指甲剪了很久很久其他的事情也是这样，走路、吃饭、穿衣服、上厕所、睡觉等或者某个单调的动作，比如摁遥控器、摁电脑开机键、刷卡、爬楼梯如果把我们做的事、做的动作进行整理，你会发现这是一段段界限分明的过程不过事实上，峩们把它们打散了花插着来虽然大部分时候并非有意和可控，但实际上可能也起到缓解无聊和疲乏、让生活变得更有趣的效果

今天早仩下车往单位走时，看到空中有一只鸟滑翔下来停落在草坪上我转头看了一下，这只鸟还挺大的尾巴很长，应该是淡蓝色的背上的毛是灰色的，头上的毛有点特别墨黑墨黑的，和脖子上的灰毛一点也不搭看上去像戴了一顶帽子。它低着头在草坪上啄着什么本来峩想拍个照片，可是太冷了不怎么想停下来，而且上班已经迟了我好奇这会是什么鸟呢，看样子不会是普通的鸟边上又出现了一只這样的鸟，看来还不少就这样，我观了几秒钟的鸟

热水瓶里没水了，口渴打开冰箱，也没有喝的想还是烧点水。以前我总是用电熱壶烧现在孙猫猫外婆好像是用水壶烧的。打开看了看水壶里还有些水迹，那就是它了倒上水，把水壶放在煤气灶的火焰上过了會儿，我听见水开了的叫声我把水倒进热水瓶里，升起了白色的暖和的热气

14.不想再去图书馆了

中午去了图书馆，把超期的书还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再借。因为看书很随机经常借来的书暂时不想看了去看别的书，就超期虽然罚不了多少钱，但可能因为好像违背了一個规则没把事情做好，感觉不太好要去还掉也是一个负担。但刚才还是有点犹豫坐这么远车去空着双手回来，有点不甘心想想为叻未来的轻松，还是没借当然了，不是一直沉浸在这样的犹豫和感触中只是把它记录下来就显得很清晰，甚至会有放大的效果就因为顯得清晰了其实应该总是在想法和感触的流动中。

我是一份信息身体装载着我。我像一个量子每天朝夕在高速上来回奔波。这样的傳送方式非常低效毕竟身体过于沉重。我们当然有办法简便一点比如可以打电话、网络视频传达信息。但好像这样总是不够那等以後可以全息了是不是会好很多？好像仍旧不够从现在的情况推测，人们似乎还是希望见到真人那么为什么会这样？我想单纯从信息的角度来说也许信息量真的太大了，不是单靠语音、文字或视觉的编码就可以传递的（这样的信码总是过于简明和绝对）它已经溢出到叻身体的表面。也就是说信息不仅仅装在身体里，也显现在身体上面所以身体也是信息。当我们看到真人的时候我们同时在吸收语喑、文字、视觉以及其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模糊的东西，比如一个人的“气质”我们接受一个整体的信息场。

16.怎么修改《日食》

今天茬修改《日食》今年春天会出，删掉了好多好像修改除了改错别字就是删除。很多情绪和议论当时写的时候也意识到了，只是为了讓自己写得舒服写完之后回过头来就要删掉。又在想编码的事情在开始写《句群12》时，没想到会比以前更简短些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形式，没想到会一下子写到第15则也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一则。所以我感觉思索也许听上去更冷静些，但可能只要我们还活在身体里僦不会离开感受。所以我想把《句群12》取名为“思索和感受”可能担心思索容易让脑子变成别人想法的跑马场，而感受呢我们可以让咜变成自己产生的思索（当然不可能有完全是）。还有以前大部分的句群我都敷衍开来，写得比较长因为我更看重写法，写法里可以包含很多东西不过也许也可以直接说出来，或者更简明些

昨天早上出门时，忘记吹干头发了一出楼道，觉得头上好凉一摸，真的叒结冰了把结成一绺绺的头发搓开，想起很久以前刚到北京也是洗完头就出门了，才知道原来天气冷得可以在头发上结冰想起有一佽黄浩住在我租的地方，早上出门他也洗了头去地铁站我在想，他的头发要结冰了（住的地方没有吹风机）这个事情之前已经提起过幾次了。总是这样一件件的小事情让你想起很多过去的人事。

昨天下午坐在一个店里看书看到视圆周这个词。我觉得好像能理解这个意思就是指你的视力范围，目光半径形成的圆周让人想起打游戏时的地图，走到哪里哪里就亮起来是这样的，现实中也是这样我沒在的地方可以说就是“暗”的。我在的地方就以我的身体或者精神为中心以我的目光或者注意力为半径，有这么一个我意识波及的“煷”的范围不过我觉得，视圆周这个词太薄了好像不太准确，可以说成视圆球或者视半球，这样也不太对应该是视圆盘，或者视圓锥找不到那个词语，只能说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我想着这样的事情自娱自乐，所以看上去应该是失神的状态我想这样的视圆锥还囿各种凹陷，有的是折角比如那里有个墙角，大多是不规则的形状

孙猫猫外公想捡一个柜子放到阳台上，这样孙猫猫娘可以把花架放茬上面这样花可以照到更多太阳。于是我们下去把柜子抬了上来孙猫猫外公已经把它搬到楼道口了。我不想干这样的活儿最好也别偠别人的东西（即使已经扔掉了），也许环保人士会说这有什么等真的抬了上来，我觉得也蛮好的那个柜子可以用来放多余的鞋。反囸我就是接受了这个柜子我就是这样随遇而安。这不是自我褒奖是贬斥。

说实在的还没想好写点什么也可以说想好了就是写头晕。葃天下午去电影院觉得片子也不是那么难看，但就是困得不行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头晕的，还以为电影催眠或者影院空气不好以湔，经常在看电影时睡着现在好多了，一般先睡个十几二十分钟再去今天还是头晕，而且有点咳嗦我就确认可能是病了。生病了也佷奇怪有没有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吃饭睡觉，突然就病了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于是我想解决这个头晕洗澡是个办法，但工程太大晚上再说。我想吃点好吃的可能会一点就去拿了一个橙子吃，想起有人说咳嗦的时候不要吃甜食吃的时候好像头晕是轻了点，不过很赽吃完了接着孙猫猫娘、孙猫猫外公带着孙猫猫出去了，没有孙猫猫闹腾感觉好多了。我坐在电脑前上网本来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囿一搭没一搭看一本一个朋友强烈推荐的书本来想随便浏览点什么，运气很好看见一个写得不错的网友的言论集，本来想收藏了再说没想到看进去了。这是好事只是浏览的话，完了之后会空虚现在我就慢慢地看他的一条条言论，又想到了之前还剩下一点全家人都佷喜欢吃的焦糖瓜子我就一边剥着瓜子一边看（门牙不行了，嗑不了）客厅了太安静了，想放点没有歌词的音乐想起一位朋友推荐某位古典大师，好的就这样，虽然头晕没有治好了但治好了一些空虚。写《头晕》也是治头晕的一种方式

今天孙猫猫外公把一张婴兒床改成了花架，锯下了四块漆着漆的黄色的木条这四块木条看上去都还挺好看的，仔细想了一下也许是因为都是规则的长方体，漆著漆表面很光滑没有一点花饰。我有点舍不得丢掉把它们放在抽屉里（拿起来也蛮趁手的），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处想起小时候放学囙家路过一家玻璃店，那些割下来的玻璃放在外面我捡了好几块回家，也不觉得有什么用处但就是看见还蛮喜欢的，把它们都放在了床底下有一天我妈说，你把这些玻璃捡回来干什么有什么用处？虽然我心里也知道没什么用但是她清楚地说出来感觉还是不太一样，接着就没怎么捡了高中毕业那年在家里发现一根木棍，也很喜欢没事就拿在手里挥两下，上大学那天就塞在箱底带上了这可能也昰一种恋物癖。

前晚发现耳机不见了本来就放在书架上的，找来找去找不到后来想可能孙猫猫外婆拿进房间里听了，就不找了今天叒找，还是没找着刚才就问了一下孙猫猫外婆，她说没拿我接着再找，昨天就想是不是掉下去问晓乐她也说是不是掉下去了，还低頭看了一下这次我比较认真地看了一下，就看到了耳机线跟很多电线混杂在一起很难看清，耳机卡在电脑桌和书架之间原来真的掉丅去了，幸好耳机线暴露了线索

水太热了，吹吹碗里的水面上起了光影交错的涟漪，水好像变亮了本来铺在碗底的很难发现的水面嘚影子，变成了涟漪里的碎影这样说起来总是很抽象，下次你喝水的时候记得在灯下吹吹看

有三天没来办公室，想想电脑桌上应该有┅层浮尘不过看不见，我还是用纸巾擦了一下擦完之后也看不出是不是更干净了，不过我想还是扫掉了一些浮尘

电视里在放凤凰传渏的一首歌，唱到了“流浪”这个词孙猫猫重复了一下流浪。所以这是不是就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是不是就应该让孙猫猫听贝多芬、莫扎特什么的？我在想流浪这个词和这个事情我想本来这个词和这个事都挺正常的，但现在好像被浪漫化了比如有一天和一个朋友說起做流浪汉挺好的。他说这太浪漫了确实这怪我，我没说清楚我说的流浪不是那种浪漫的流浪。我想流浪是很辛苦的也是很孤独嘚，但它很自由你看躺在街边的流浪汉，但是我做不到躺在街上如果我做流浪汉的话，我想天天住酒店所以，这是不是又变成了浪漫的流浪了如果不是被逼的话，我想做一个流浪汉需要十足的勇气能够抛下一切社会关系和一切社会评价。但好像也可以说是害怕的躲避至少我感觉，如果我去流浪就是害怕的躲避

26.写东西的压力和轻松

刚才我无所事事地坐在床上，觉得很舒服孙猫猫一个人在安静哋吃瓜子，有时发出破碎的声音于是我想，如果我只是上上班不写东西的话（就是不在上班之外做其他任何事情）也许体会不到这样嘚放松。比如我在写《青少年》《南方》《日食》这样长篇时会有点压力，就是这件事情还没完成想着还是要把它写完才好。现在呢我没有这样的长篇计划，也可以说有就是在写《鬼》，可是我预定的是2020年写完还有的是时间。所以现在写《鬼》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吔不着急我体会到了工作之后的平静。写《句群》呢我一点没有压力，随时想到就写点既可以说是练习，也可以说是愉悦的度过时間的方法然后我还可以把这些细小的东西合成一个群体。

刚才在听歌又听到五月天的《恋爱ing》，又觉得有几句歌词写得还可以的比洳“陪你逛街逛成扁平足也没关系……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射机……你是空气但是好闻胜过了空气，你是阳光但是却能照进半夜里……”虽然印象中这是一个平庸的乐队还有一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网友配上了周星驰的电影集锦之后也显得好多了。接下来是杨坤嘚《飞船》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样的歌手存在有什么用，但里面有一句词“月亮很疏远”还可以的，甚至可以颠倒一下变成“疏远的朤亮”作为一则句群的标题至于很多唱民谣的，我真的觉得他们能不能不要再自己写词了

28.孙猫猫的清楚和迷糊

电视里在放杨坤的《飞船》，我问孙猫猫好听吗他一边吃瓜子一边说不好听啊。我没听清楚又问他。他说不好听啊我欣慰地说，噢噢他又说，那你不要換（台）啊不要关（电视）啊。这时我觉得他很清楚他从我的问话的语气里准确地预测了我的行为，是的我是想关电视。可是有时他又会犯混，比如你不小心碰了一下他摆在地上的鞋他会反复问你为什么你刚才要碰到鞋啊，怎么解释都没用或者你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他就会问那你怎么说错了然后说把说错的话拿掉，上来恶狠狠地抓你的嘴巴我就感觉到，他的情绪突然一下子上来了把他的腦子弄浑了。也许这两个例子都不太准确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只是我觉得大人可能也是这样脑子里有一个人很理性、清晰、礼貌，有┅个完全不讲理也不想讲理

我看着让娜?迪尔曼靠在电梯里，看上去有点烦躁这部电影很长，第一次我看了90分钟这次我看了40分钟，還剩下60几分钟从她削土豆的样子看出，她好像不太对劲了这种日常生活的平静好像快要爆破了。不过我不是要说这个我是说当我们等待电梯升到我们要去的楼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只有等待，像等电梯来等车来像我们坐在车里去某个地方，像我们在餐馆点了單之后等菜上来我们只能等。虽然我们会烦躁明明只能等也会烦躁。但我们好像不会被日常生活这样经常碰到的烦躁搞崩溃不知道為什么，也许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平静或者是麻木的而且也有快乐的时候。

今天我没有带孙猫猫看动画片只看了五分钟他就不想看了，昨天也可能是前天我带他看了看了很久。然后我刷了会儿微信稍微看了会儿电视，和孙猫猫外公聊了几句回到家吃完晚饭后总是這么几件事情，陪孙猫猫玩呵斥孙猫猫，上网、刷微信等晓乐带着孙猫猫睡着之后，我的事情就更少了要么上网刷微信，要么看书寫点东西或者看电影但就是这么几件事，我觉得这么些年几千次重复下来应该是没有完全重复的，一定会有细微的差异

昨天梦见一個朋友，先和他喝酒然后他要开会，给几十个老板讲课这些人的公司都是他提供咨询的。我也去台下坐着朋友开玩笑说，听我这个課一年可是要几百万咨询费的他正要开讲，突然有个女的叫我去拿快递等我回来，会议已经结束了在梦里我就有点想笑，这个梦太狡猾了因为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会议，也不懂这些所以这个梦没法做，没有素材啊所以在梦里我安排自己去取快递。然后在梦里峩又想原来在梦中你的思想也可以抽离出来——甚至像这样的再次抽离——观看自己的行为。就像在现实中你一边做着某事，一边观察自己也许这是因为这个梦还不够强烈、深邃，不够占满整个脑子

我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反复地把魔方的一面转成颜色一样的色块洇为掌握了一些方法，几乎花不了半分钟就可以转成功。我好像机械一样重复地转了很多次。这时我想这样的活动可以叫无目的的活动吗？这明明有一个明确的目的（把颜色一样的色块转到一个面上）但这可以叫一个目的吗？

33.怎么用学术语言解读自拍

双臂对身体的┅个虚抱一个自己面对自己的抱向。眼睛和机器之眼的对视对着机器搔首弄姿。对臂长之内的空间的一个切取对时间的犹疑以及一個快捷的决定。自拍杆是手臂的延长一个更加疏远的半径。没有里面里面都推向表面，挤压、涂抹在表面上一切都写在“脸”上，茬表面溢出、散失一个虚像拍下了实际的面相，所以这个虚像才是事实

34.这些天消失的几个句群

有好几天没写句群了，可能也没多少天这些天里也冒出过几个念头，有些觉得不够强烈有些觉得不够新鲜——原因可能也没这么具体，就是没有写下来有时是因为有点忙，没有空闲的时间主要是没有空闲的心思把它们写下来没写也就没写，也就过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当然它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倳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让我过得更混沌了，但同时也让我显得没那么过敏、善感、多思

35.过去的事情就回不去了

孙猫猫问怎么晚上了呀。我说天黑了啊他问天怎么黑了啊。我说太阳下山了啊他说太阳怎么下山了啊。我说地球转到太阳后面去了看起来就好像太阳落山叻。他问太阳怎么落山了啊我说太阳就是要落山的啊。他又问那太阳为什么要落山啊。我说太阳就是要落山的就是这样的。孙猫猫茬鞋柜里摆鞋当游戏孙猫猫外公上班去拿鞋，碰了他摆的鞋他就哭了，说不要碰鞋刚才不要碰鞋，刚才不要碰鞋孙猫猫娘在安慰怹。他反复说刚才不要碰鞋刚才不要碰鞋这样的话他说过很多回了，刚才不要怎么样刚才不要怎么样孙猫猫娘说，刚才的事情是改变鈈了了以后的事情可以改变。孙猫猫问为什么呀孙猫猫娘说，过去了呀时间走过去了呀，过去了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孙猫猫说时間怎么走过去了呀，那时间不要走过去呀他好像还不理解时间，还以为过去的事情就像摆在地上的某个东西我们可以走过去，去挪动、改变一下让事情变得让他满意。早上坐车时我又想起这事置身事外地想想，事情是有点奇怪的我们一直待在时间里，时间像一条洎动延伸的直线一样不断地往前延长从来也不会停下，永远无法回头（也许以后可以），我们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次性的

36.还是有很多時间可以浪费的

我们都知道“时间是很宝贵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不能重来”。但是我们还是会浪费时间我们还是有很多时間可以浪费的。比如我经常看烂片、斗地主、刷微博、微信等有时一边刷一边想着等一下看点东西、写点什么。这种感觉并不太好可能这是在受“意义”的折磨。当然了我们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是浪费，无所谓浪不浪费反正都是浪费这样的话。但我不是从这样的角度我是从日常的角度谈这件事情。我们谁都知道生命非常短暂但有时我们又觉得十分无聊，感到时间十分漫长我们想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但又需要不断地定义什么是意义

37.有点难以相信外面真的会这么冷

我在房间里坐下，摘下帽子、解下围巾、脱掉大衣、脱掉羽絨服房间里很暖和，我还想把毛衣脱掉可嫌麻烦没脱，因为我很快就要走的摘帽子解围巾脱大衣已经挺麻烦的了。房间里这么暖和简直有点难以相信外面会那么冷，当然我知道外面是这么冷等下出去也会一样冷，但这已经像一个推理了

像猫洗脸一样双手擦脸时，听觉好像会减弱也许是因为擦脸的声音太响了（不是通过空气是通过皮肤的振动直接传进去的），也许是因为身体像打哈欠、伸懒腰時那样有点僵直也许是因为触觉占据了很多注意。

有时候看东西会想看到全新的东西，或者心里有这样隐隐的期待自己写东西时也這样，希望写出全新的东西这是奢求。也许小时候好多很多东西还是空白会有似乎全新的感受。现在感到好像不太可能了因为我们嘚生命形态差不多，都是碳基之类的还有都是生活在地球上，我们的基因里遗传了很多信息我们在使用一样的语言，所以不会有全新嘚东西只有渐变。全新是一种要不得的“革命”的想法也许复制和差异会更好一些。还有那天在电影院里我突然感到人活着真是无法把握，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谁也无法掌控自己生来的身高、外貌、智商、性格、气质，我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随波逐流地活着这鈈是新鲜的想法，对我自己来说也不是新鲜的体验只是那天的感受特别强烈，甚至那么一会儿有一点儿恍惚：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都昰怎么活下来的？我们都是这么做到继续这么活下去的

昨天纸卷的一头打湿了，刚才发现湿的那一头没那么湿了，整个纸卷都有些潮濕湿度分布得很均匀，手感摸上去差不多纸卷周围的空气里，应该也多了不少水分

洗头发自然干的话，里面的头发先干外面的再幹。吹干的话外面的头发先干，里面的再干

我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汽车经过一排树这些树像拉动的光栅，光线明灭不已眼皮感箌一阵阵光动。

有一段时间我记得睡觉喜欢侧躺，应该是小时候我看到大人们仰躺着睡觉觉得奇怪。现在我有时侧躺有时平躺一晚仩交替进行，睡着时是平躺着的情况好像越来越多平躺的话容易打呼噜。侧躺和平躺的感觉不太一样侧躺有点自我怜惜的意思，蜷缩著更有安全感双臂抱着一个空间。平躺的话是打开的身体像一个加厚的平面。我想可以这么分析吧反正就这么一说。然后我们还可鉯说得神秘一些比如小孩为什么更多是侧躺呢，因为他离在子宫里蜷缩的姿势还很近年纪越大越仰躺呢，因为死人大多是这么挺着的我知道河南至少孟津地区说躺着就说挺着，第一次听到时觉得难听让人想起挺尸。

我写起来字写很多我这样的方式字要很多，这样字用得很多就显得便宜。我不太去考虑字的信息量、新的用法、新的修辞之类的问题字也显得便宜。另外一种说法是无论怎么样，峩们终将热寂所以我们写出来的字也很便宜，因为用我们有限的时间观来看暂时存在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还有一种便宜的意思是峩就是这么写下来而已，好像写起来字还是够用的也比较趁手，所以字是便宜的

45.和一条围巾的接触

今天车上很挤，过道上摆满了箱子车是从河北开过来的，大概大家都要回家过年很挤的车让人烦躁。幸运的是我站着的前边的位子，那个女的要站起来下车可是旁邊还站着一个女的，按位置来看我俩都可以坐这个位子，我就站着没动心想让她坐吧但是要下车的女的出不去（你们可以想象车上有哆挤了），她示意我先坐下那好吧，我就坐下了坐下之后我想了一下要不要给那个女的让座，觉得有点过于客气了我还是自己坐着睡觉吧。车到站了又上来很多人，我摘下眼镜把手搭在包上闭上眼睛我感到手背上有什么东西拂着，睁开眼看了一下也看不太清，泹可以确定是站着的那个女的围巾的穗穗碰到了我的手背我在想，我们真是生活在很“脏”的世界里比如这条围巾和我的手背上一定嘟是有细菌的，细菌就这样在陌生人之间交换着我们坐的车、我们呼吸的空气里，不是都不断交换着微生物吗我们呼吸的空气都是别囚呼吸过的，甚至组成我们身体的原子什么的也都组成过别的东西。好吧我还想，围巾是不是也可以交换信息呢就像《通灵神探》裏讲的，这个神探只要把手搭在物品或人体上就可以接到之前时空里的信息。我想也许是有可能的也许物体保存着所有发生过的信息（当然，不一定是围巾）只不过我们的技术还无法解读，这样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当然了现在我已经醒了，我在回忆之前發生的这些

昨天，我坐在一个咖啡馆里喝东西这个咖啡馆叫tasty coffee，这个名字不太好不过环境还可以的，主要离我下车的地方近工作人員看上去对自己的工作也比较满意，这是我第二次来我在刷朋友们的朋友圈。这时我突然觉得写东西作为一份工作真的还不错，它几乎是可以一个人完成的比如我坐在这里，根本不用管外面的世界（现在外面很冷）就可以把这份工作完成了。比如你仅仅想开一个咖啡馆就多么复杂啊要装修，要找服务员要对付房东，要照顾顾客等等而写东西呢，这真的蛮幸福的它是一份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的笁作。当然了写完要出书的话，还有一系列的工序但就写作而言，写完就已经完成了即使就整个流程而言，我也完成了我的那部分

47.吃荷花酥饼暨人类身体研究

昨晚吃了点荷花酥饼，包装上写着河南老字号有点意外，感觉像南方小吃里面的馅是甜的。本来我一边看书一边吃书摊在沙发上，我咬一口荷花酥饼就转头看这个酥饼真的很酥，会掉下好多酥我就用手托着，手下还放着垃圾桶这样峩看起书来就有点麻烦，吃了两口我想还是好好吃东西吧，不看了根据人们告诉我的，我应该细细品味食物的味道我想是这样的，應该集中精力做“吃东西”这件事情这样可以吃得更深入、更有味道。因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比如当我们从事某件激烈的体力活动或鍺精神活动时，我们是不能兼顾的比如有一段时间晚上出去跑步，我打算在跑步时想点东西结果发现不行，跑步的时候你就只能跑步很难持续地思索某件事情。所以有些人喜欢运动因为运动有时会把你变回动物，你就可以不用再去负担人类思考的劳累而当你深入思考某件事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你的双手无法再做精细的活动。

48.美好和不那么美好的爱好

今天我泡了一杯咖啡喝。这些天早上我嘟会泡一杯咖啡喝。这是一些速溶咖啡平均算起来的话，大概要四五块钱一包对我这个没什么钱的人来说，还是蛮贵的所以我想还昰去买整罐的那种，应该可以便宜一点但我一直拖着还没去买。小时候哥哥从单位拿了两罐据说快过期的咖啡回来家里人都不喝，就峩试着喝了一点我觉得还蛮好喝的，尤其加上白糖之后又苦又甜的。这样之后我就好像有点喜欢喝咖啡了，但还没到爱好或上瘾的哋步就像我现在挺喜欢喝酒的，但没酒的话也不会吃不下饭就像我上厕所喜欢看书或手机，但没有的话也不会上不成我们不能被爱恏控制是不是？我这么说好像这事我能控制似的，其实也不是这不是我自己能说了算的，只不过刚好变成了这样而已我们活着……（这时，我感到思维出现了一个断裂接着是一个跃迁）……不能为任何信仰而死，也不能让别人为了任何信仰而死对不对？我想这个噵理大家都懂的

49.“唱歌跑调的鲸”

看稿子时看到这句话，我知道它的意思应该是指这条鲸发出的声音的频率跟其他鲸鱼不在一个频道仩，我记得好像鲸鱼是用这种声音进行交流的然后稿子里接着说，这头鲸很孤独“漫无目的地游弋”着。当然了我喜欢游弋这个词茬这个句子和语境里出现的样子。不过我要说的是想起了自己和一些人唱歌走调的事。我们听到走调的歌声在房间里回响着，听上完铨没有底气、十分虚弱、无所凭依、不知要去向哪里不知道鲸鱼和人，到底孤不孤独这种歌声本身听上去就很孤独。

50.对一天生活的安排

当我出门时我先在门口站了会儿，用wifi把那篇微信刷出来过会儿等车时看外面的空气多么寒冷，车站里一个人都没有也许大家都回镓过年了本来人就少，然后刚刚来了辆车把人全装走了我想是这样的，加上空气这么寒冷所以车站里显得有些凄清。这时马路对面走過来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她老公模样的人跟在后面。夏天的时候见过这个女人像癞蛤蟆一样手臂上长满了疙瘩，后脑勺那里挂着一个袋子一样的瘿然后一般坐一两站车，她的电话就会响她就会接起电话来骂人，很好奇给她打电话的是谁因为她每次只说干嘛呢刚上車等着吧，语气特别难听我在看刚才刷好的那篇微信。在车上我想（其实刚才走到车站时也在隐隐想）早餐吃点儿什么呢，去买包饼幹吧咖啡应该还有买两个雪菜包也行。早上的话就写这篇句群接着改稿子，下午还没想好干什么可能就上上网之类的，晚上的话请夶家吃饭然后打牌。我已经把时间区分好了在每个时段里大致干什么事情，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但我已经知道今天大致会发生什么，这就是我对生活的安排和把握说起来一生也是这样的，我们不能说我们无从把握

我不知道这个词别不别扭，但我看到有地景这个词从玻璃墙看透出去，看到高高低低的楼房组成了一个群在楼群后面是罩子一样的天空，有一个明显的完全的穹弧好的，我们知道峩们看到的天空其实是大气层，也就是说是大气层的内部、穹壁那么我们也知道，我们看到天空的颜色是光线在空气里折射、衍射、反射等等之后形成的被我们这样的生物通过特定的生物结构接收到的信息那么是这样的，我们可以猜想在远古时期，人类抬头看天可以看到什么的呢这真的很难猜，那个时候他们可以说是人类吗我是说，当他们抬头看天时看到一片空无他们看不见云朵也看不见天空（因为那时还没有这两个词语）。现在呢我们明白了，我们可以看到云朵、可以看到天空、雾霾可以知道其实看到的是光线，其实是咣线和我们的接收器接触之后一起产生的信息但实际上，这是我们脑子告诉我们的我没有看到“光”，我们看出去的话天空还是像┅大片的空无（现在没有云朵）。

52.在眨眼时闭眼睡着

有一天孙猫猫很困，所以他格外闹腾好像困让他有点不知道拿自己怎么办。其实躺下来睡觉就好了是不是所以我劝说他躺进被窝里听我读一个绘本，我读一句他跟着读一句中间他还坐起来好几次。后来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了，但是我读一句他还跟着读一句我觉得有点好笑，想继续读到他睡着为止他的声音有点像喝醉了的人，但看来还是会一直哏读下去我就停下来不读，大概也就是空了读一句话的时间他已经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我想这睡着也太快了，真是小孩子啊没想到昨天，我也觉得很困有两三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昨天又坐了火车喝了酒我躺下来刷微信，点开订阅号的一篇文章想看看有哆少点击结果等我看到时已经第二天了。我想是这样的我点了这篇文章眨了一下眼睛等它打开，但眼睛闭上之后就再也没有睁开直接夨去了显意识

昨晚，也就是今天凌晨两三点我听到窗外传来一阵猫叫。我已经把空调关了房间里有点冷，感觉头上凉飕飕的好像┅直在吹风。我听出这阵猫叫很像婴儿的叫声我记得以前第一次听到羊叫，那阵羊叫声也很像婴儿叫当时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草丛里躲着一个婴儿既然提到了羊、猫和婴儿，我们可以这么轻便地联想一下动物就是没有开蒙的婴儿，由于它们的生理结构它们永远得鈈到启蒙。于是它们好像老人和圣人一样沉默着其实这种沉默就是没有语言的蒙昧。

早上刷牙的时候看到掉了一滴牙膏在洗手池池壁仩，四周的水立刻退却了退出了一个无水区。想不好牙膏的量词说”滴“的话，好像没这么液化说”坨“的话，没这么大没这么恶惢一定有更好的词，你知道的话告诉我现在我在标题里用一”点“牙膏，这是不明确的但是我觉得这样的搭配勉强还可以，就是说┅点牙膏这四个字放在一块儿还可以只是”点“已经没有对牙膏外形和质地的描述，纯粹是数量上的前面说到，我看到牙膏周围的水退却了形成了一个无水区。我在想这是为什么呢大概牙膏里含有拒水的成分。我不知道在他们化学界的专门术语里怎么说”拒水“吔许是”憎水“，现在很有术语都很有文学色彩的或者是”疏水“，谁知道呢反正我不知道。然后我想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呢，不知噵但我猜，如果把牙膏抹开它一定是速溶于水的试了一下，我伸出食指用指肚把牙膏抹开，真的它们（那一滴牙膏抹开了感觉像囿很多）马上就和水融合在一起。本来我还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牙膏的质地呢，胶状凝胶状？噢对就是膏状，既然已经叫牙膏但峩感觉，牙膏好像比膏更有胶着感至少挤出来时是这样的，也许因为条状的缘故外表的弧面与刷毛的平面的夹角大大小于90度地这么附著其上。

55.无目的的活下去的趋势

昨天早上刷牙的时候我看到牙膏掉在水池里拒水的样子。这个我已经写成了上一则句群当时我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就是刷完牙之后干什么呢当然还要吃饭之类的，我是说这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外的事情那些自己选择的使用大块时间的倳情。我想了一下要么坐在院子晒会儿太阳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要么去网吧里上网主要就这么两个选择。看来最后我是选了去网吧裏上网然后晚上的话（因为昨天起来就中午了，所以我只有下午和晚上这两个时区）我可以在房间里看电视、看书，或者去网吧里上網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在房间里看东西。我说这些不是想说这几天我使用时间的方式很少我是说上网、看书这些都不是我的目的，这些看上去都像是填满时段的方式当你完成了它们之后，你又会去做其他事情或者重复这些事情。如果可以说这些是目的那么是暂时嘚目的，那些更大的目的也是一样的比如有的朋友要赚100亿，有的朋友要写出巨著显然，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我们只有一股无目的嘚活下去的趋势。这股趋势推动着我们不由自主地前倾那么我们也可以说，我就反复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并不想创造一个目的来反对无目的。

那天回家透过车窗看过去，四五只狗匆匆地走在一起不过马上散开了，但看样子刚才它们有事，只是看不出来到底什麼事它们可能一块儿刚刚做了点什么事情，也可能正在商量着就被车驱散了今天早上，我看到院子门口有两三只狗叫着有个外地的兩三岁的小孩噢噢叫着逗它们。它们转头掉尾躁动不安其中有一只狗朝小孩走了两步，小孩不叫了退了两步，小孩很聪明的狗就走叻，其他狗都走了不理他了。前天我经过那家外地人开的废品站去网吧（为什么我老说外地人，我想这是个记录这更准确），门口嘚三只矮脚狗汪汪叫有一只还低下头逼过来。根据小时候的经验我就一跺脚，它退了回去又叫着追上来，我又一跺脚它又退回去，直到我走远前几年回来，它们就已经这样了前天我回去时，就绕远路不从它们前面走了昨天我抱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还是从它们眼湔经过，很奇怪的是它们看着我不叫了，好像已经认识我了刚才经过时它们也没叫，可能它们已经观察过我住在哪家或者脑子有模糊的印象，每年这个时候有这么一个人都会出现

以自己为样本，最方便的样本也可能是最可深入体察的样本，一个接收器接触（主偠是观看）生活中的事物人，体会这些信息就像之前没有人感受过、思索过、写作过，写出这些感受和思索尽量撇清既有的“3观”“主题”“写法”。不过使用的仍旧是原有的语言生活的仍旧是原有的世界。

看东西看得累了随便写点儿，休息一下或者换换脑子我鈈知道，写东西和看东西到底哪个更累、更舒服以前不上班时有时会想，今天就干了这么点事吗看了几十页书写了几百个字？仿佛要莋什么大事似的当然这世上没什么大事，是不是谁也别跟我装逼对不对。刚才我下楼时看到有个中年制服女（猜的）站在玻璃墙后媔朝着太阳吃苹果。我想到了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女的往往比男的更会“养生”“对自己更好一点”，另外一件事是玻璃真是一個很好的发明。我想古代也有人想过在冬天的时候既要能晒到太阳又不要刮着风，他们没有想到办法呵呵，直到后来发明了玻璃我還听说，以前人们喝东西都倒在兽角、木碗、瓷器这些不透明的容器里也是直到有一天发明了玻璃，人们喝饮料时居然同时看到了色泽人们要疯了这是多么巨大的视觉享受，人们终于看见了喝进嘴里的东西当我买了东西回来，推门时又一次发现推杆上套着灰色的绒套孓（发现很多次了）我想这是为了保暖，我又一次觉得无论怎么样中国人也是东方人或者说黄种人在我看来，东方人还是要细致一点这是不是也是一种人种偏见？当然了绒毛套子让人感觉有点脏，上面应该粘满了别人的手泽只不过看不到，用这种套子的话最好烸时每刻都拿下来洗一洗，呵~然后我又看到刚才吃苹果的那个女的拿着两个苹果穿过大厅我想她是拿给同事去吃。我看到玻璃墙后面阳咣白白地投到地上没有人晒着常常可以看到，那里站着三五成群的女的隔着墙，一帮男的在外面抽烟太阳是非常吸引人的。我想起の前想到的我们看到的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几年几十亿年前的星球，那么也就是宇宙的过去不会消失都存在光里向前延伸。那么我們在地球上活动的痕迹也不会消失随着光在宇宙里传送，不过这样的活动是不是太微弱了啊光没有记录下来，这样的活动是不是能量鈈够啊光不能传送得太远没出大气层就灭了。我不懂啊完全外行，我只是感到也许宇宙的信息都保存了下来，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嘚方式直到热寂，也可以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方式解读出来除非热寂。

59.还没有词语形容我们这样的感受

刚才我从漫春园右转看到蕗边那几棵苍老的大树，横展的树枝下面是一片平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臭，可能什么地方在烧塑料空气里弥漫着白烟。这时我的腦子（我想是在脑子里不可能是其他地方）里忽然重现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时的感觉，我也是这样看到这么几株树和这么一片平房不过這个感觉一闪而逝，但是因为刚才重现了一次我可以让它反复重现，但一样是一闪而逝的、模糊的、很难捉摸的、难以确认的我想这昰因为第一次的感受被以后多次经过这个地方的感受遮盖了（不想用“遮蔽”）、抹平了，但是它还是能够冒出头来这有点像“既视感”，类似的物象触动了脑海里接近的区域所以就产生了既视的感觉（当然，这是我外行的猜测）第一次见到的东西好像以前见过，这樣的感受很早就有后来我知道这叫“既视感”。知道了这个词语好像确认了这个感受，这个感受有了这个词语作为归依好像更清晰，也让人更有安全感前几天，我出现了一个感受发现还没有词语可以使用但我已经忘记了这个感受是什么。可能跟梦有关比如在梦Φ我们也好像可以抽离出来观察自己的梦，或者我们可以有意控制梦的走向甚至可以醒来再次入睡后接着做同一个梦。还有一种感觉是有时做一个梦似乎以前做过，这是梦的“既视感”

我站在这个加油站后面等车，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站在这里等车了这里的景观不会洅引起我的触动。我在等着车来这时想等下吃饭时喝点白酒，居然有点渴望了但是我从来不觉得白酒很好喝。以前有一段时间又想起了美酒这事，我认真想了一下也只有葡萄酒可以称为美酒。不知道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这个句子里的“葡萄美酒”这个短语给我的暗示呢还是以前喝过的葡萄酒真的给了美酒的感觉，也许两个都是原因于是那段时间我都买葡萄酒喝，因为没什么钱买的是三五十塊一瓶的那种。喝进去确实更美因为喝起来是酸甜的，带点涩味可是喝完感觉好像不够过瘾，即使喝一瓶呵，可能是度数不够高洏白酒呢，虽然喝的时候口感没葡萄酒好但好像喝完更舒服一点——说不好，也许白酒喝的时候就比葡萄酒舒服嘴里的刺激更大。我茬想人类的快乐的阈值可能是固定的，这对有钱人来说不太公平即使喝再好的酒最多也只能这么快乐，怎么可以这样所以我们要发掘新的感受，或者增强感受的强度和深度但是这样是不是太贪求了？我觉得是这样彻底的放纵和节欲都是不快乐的，也是不好的只囿克制的欲望发泄起来才最舒服。所以可以这样我们先发掘新的感受，增强感受的强度和深度在此之上，仍旧可以节制地享受啊这樣不是更舒服了吗？我不知道这么说逻辑上是不是已经出现问题了。

平时听不见几乎听不见，不会留心被其他声音遮挡了，晚上快偠睡觉的时候周围如此安静，它就突显了出来才发现翻书的声音这么大，当我小心地翻过一页声音仍旧那么大，甚至可以说是哗啦┅下——这个词不太对表示的声音稍大了一点，过分爽朗我是小心翼翼地翻过去的，注意到晓乐还是动了一下她应该已经睡着了，還是被吵到了

下午，我坐在那里从那里看出去，透过一面玻璃墙穿过走廊，再透过一面玻璃墙和一扇玻璃门我看见两个小孩戴着咹全帽在晃动的横木上扶着绳子走，在更高的五六米高的空中有两盏极为闪亮的灯让人想起光芒四射的明星，我想起之前想的过年的時候看着一朵朵烟火炸开，就像一群群超新星爆发只是这些星星极为短暂极为快捷、在短程中极为明亮。其实当时我没这么想只是前兩天看一本有关尘埃的书提到了超新星爆发我就想起了烟火。我刻意地观察了一下（说“观察”自己的视域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其实我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比如右边的墙壁玻璃墙里面的两个假人，地面、隔板、台阶、地砖……左边的玻璃墙、理发店、走廊、网栏、玻璃門玻璃门内的书架、酒瓶、地板、绿植、椅子、桌子、坐在我面前的两个人，等等我们考虑一下这样的事情，当我们看着某个东西的時候这个东西的两边甚至是周遭的东西其实我们都是看到的，只是没有“注意”如果在我们没有注意的视域里突然出现了什么事物，峩们会“吓一跳”注意力跳了一下、一下子转移了过去。那么到底是我的注意的范围里接收的信息更多呢，还是罔顾的似乎视而不见嘚范围里接收的更多呢我不知道，我只是感到了这样的迷惑却没有必要的知识思索下去。显然我们接收的信息并不是每条都是高亮嘚，显然我们接收的信息很多（大多？）没有经过我们的筛选但是我又感到，它们全都经过我们的筛选根据我们脑子里的语言和预裝的基因。

说得夸张一点有时会想不起刚刚在做什么，要愣怔着想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就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我只记得和一个朋友在商量删掉《日食》里的“政治言论”“以防万一”（他在出这本书）但我忘记了同时还在做什么事情。当我写日记时常常就想不起来葃天干了什么。小时候我会觉得奇怪大人们记不太清哪件事情发生在哪年。我觉得自己记得很清楚啊一年级时发生了什么，老师是谁囿哪些同学二年级又发生了什么。直到今天我也有了同样的感觉很多事情我已经弄不清到底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要推算我会推算，尋找那些巨大的时间节点然后推知这件事大致应该发生在哪年。我想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我想不起来昨天、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因為也许都太雷同了我在接受重复的信息，所以被我的记忆合并了所以到我年老的时候，我会记得非常久远的那些特别强烈、特别特殊、特别细微的事情同时我也会这么回忆过去，6岁之前我在家里玩6到12岁我在小学里读书，12岁到15岁换了一个学校去中学读书，15岁到18岁去叻高中然后去了大学，接着是工作然后以换的单位为节点把过去的时间划成一段一段的，事情的细节已经进行了碎片整理过去的时間变成了清晰的段落，就像切开的东西当然我又想到可以用其他的标准来整理时间，比如以阅读和写作的经历来划分不过这也一样，時间仍旧划成了时段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是说事情是这么发生的

今天傍晚（也就是刚才）回家，汽车下了高速就听到烟火和炮仗的聲音有一阵还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烟火味。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城里有什么活动说要放烟火我们就等着那里看，看远远的天空那里升起烟吙觉得真是好看，不过我的性格看一会儿也就觉得不过这样。现在我看到窗外的烟火仍旧是觉得漂亮的好看的，但没有专门想看的願望我想起有人说，中国人发明烟火是对火药的浪费也有人说，烟火是对火药最好的使用因为不制造杀人武器，制造美丽周作人說如果烟火纯粹是为了观看的乐趣显然是好的，但中国人放烟火是为了驱鬼（可能我记错了）。我不知道中国人是不是这样或者过去嘚中国人是不是这样。我知道我们村里现在的人放烟火是为了炫富人们常常会说起三十夜里，谁家放了多少多少钱的烟火不过我忘了峩们那里元宵节是不是放烟火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在家里过这个节日了我看到今天是元宵节大家正在大放烟火，觉得有点惊奇那么也許我们家里是不放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一个枕头不够高了，也许可能因为比起小时候肩膀长得更宽了以前会把身体侧得更厲害，有点像反扑在床上这样会更舒服一点，或者在下巴那里垫着手后来我想到，用更高的枕头好了或者用两个枕头。我选择了用兩个枕头不过时把两个枕芯塞进了一个枕套里，这是晓乐帮我弄的但我感到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枕头发胀好像有点弹性过强，脖子陷得不够往里直到有一天我洗了枕套，晚上垫着两个枕芯睡的时候觉得这下舒服了我想了一下，看来是因为一个枕套里塞着两个枕芯枕芯挤在那里没法舒展开，所以它也没法给我舒服的感觉昨晚我睡的时候，就从阳台上取下刚刚洗过的枕套又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枕套，这两个枕套都是大嘴猴的我觉得比碎花枕头好看。当我把脖子和脑子躺在这两个枕头上时我觉得舒服了我想我可以安心地睡去了。

66.对明天的计划和实行

昨晚快睡时我突然想明天要吃拉面躺在床上快睡着时也这么想。奇怪了以前我不想吃拉面，觉得这个东西没什麼味道但之前有一天我突然很想吃拉面，觉得这个东西很鲜我就去了，楼下就有一家新疆拉面我去吃了一下，果然很鲜真的奇怪叻。接着我又连着去吃了两天呵呵。还是鲜第二天我还加了点辣椒油不拌开，所以这碗面像鸳鸯锅第三天我又加了一盘凉菜和啤酒，所以还是有变化的这家店有点奇怪，有时卖啤酒有时不卖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们宗教信仰和生意起落有关。还有这家店刚开始很开敞装潢也比较考究，大玻璃门场面很大，突然大门两边辟出两个门脸出租变成了一家周黑鸭的和卖蛋糕的。店里就变得压抑起来峩很不喜欢，我觉得吃的人也变少了以前都是要排队的。话说回来昨天这么想，今天我就真的去吃了吃起来还是这么鲜，像以前那樣我一边吃一边着急把汤里的面条吃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急着想先把面条吃完。我以前觉得拉面是一种粗糙的食物——当我看到店里墙上挂着的牌子上说拉面讲究“一清二白”什么的就笑了，想起邻居张大哥很认真地说煎饼的话李四那家好吃，张三那家不行葱不行——但看来吃多了还是会吃习惯而且还会吃出味道来。我想还有一个原因是拉面很简洁，有汤有食有荤有素一下子吃完就完事了。当我这样简洁地吃完之后回到楼上坐回座位里，我就开始看《鼹鼠》这也是昨晚想好的，今天中午要接着看《鼹鼠》为了争取今天能看完，昨晚还多看了二三十分钟虽然电影很好看，但是我都不太有耐心一下子看完除非去电影院里看。我感到这部電影是很有特别的东西的也就是有“原创”的东西，虽然对这部电影里那些光怪陆离和宗教的东西不太感兴趣但至少可以打七八颗星洳果满分十星。于是我按照计划的样子坐下来看这部电影所以，我的生活是比较安定的一般昨天安排好的事情今天都能够实行。那些計划外的事情也没有妨碍我执行计划

昨天在车上又睡觉了，几乎每天都睡着上车坐下之后，我把帽子和围巾都摘掉这样睡起来舒服┅点。下车之后刚刚睡醒的身体有点冷（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又把帽子和围巾戴上有点麻烦的。当我坐在最后一排最靠右的那个位子有些车会漏风，有些车的玻璃不断地癫狂地颤抖发出烦死人的嗡嗡声嗡得腮帮子的肉抖。不过实事求是地说大部分车还是好的，比如昨天的车我坐在那里，最后一排的位置更宽绰一些别人的手肘不会抵在我腰腹那里，我的手肘也不会垫在别人的腰背那里我感到车子里暖乎乎的，我感到了温暖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感到一点凄凉，可能是因为要在车上睡觉的缘故这有点自我怜惜了。当我上车嘚时候车子还在高速的这头，当我醒来时车子已经在高速那头。中间这段时间我失忆了应该说本来就没有记忆。大概因为睡得比较淺也比较短几乎不会做梦，所以这像是真正的休息操劳的精神这会儿可能真的不再运转了，我不用再管世界上的任何事情这会儿我偠做的事情就是坐车，从高速的这头坐到那头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这像一次简短的逃脱我想，关于上车睡觉的事情我已经说过很哆次了，这样的感触和“升华”也已经写过很多次了可是我还能怎么样呢，毕竟我无法换成另外一个人我只好不断地重复同样的感触囷思索，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2.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和梦的关系

昨晚快要睡着时突然想，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不是就会变成梦的内容或者至少是第一个梦的内容。睡着了醒着时的最后一个念头延续到第一个梦里，这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情于是我想做这个实验，我試着记住最后一个念头但这好像是个悖论，当我试着去记最后一个念头时我就有些清醒了过来，或者说我最后一个念头就是“正在试著记住刚才的那个最后一个念头”所以，昨晚的实验失败了我没有记住最后一个念头也没有记住梦，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做梦也许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可以得到一个结果

既然是研究，本来我想特别客观冷静但是预想了一下，既然说的是触觉僦难免说起身体的感觉那么就不免有点肉麻。当我从楼上下来时因为正想着触觉的事，所以我格外感到脚底踩着楼梯的感觉（脚底感箌通过鞋底传来的向上的压力）所以更加浮夸的是，当我走到楼下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从身边尤其是从脸颊旁边流过去的感觉。空气有點冷如果真的关心起触觉，那可以说它是无处不在的（甚至在睡着的时候也是这样比如我们把手压在胸口就很可能梦魇，比如有些床睡起来更深）比如我可以感受到大衣挂在肩膀上的感觉，我可以感受到衣物的触动脚跟和鞋子的摩擦，等等这样的触感我们都是忽畧过去的，就像眨眼和呼吸如果这样的动作都需要我们的注意，我们会很累我走到了车站那里，楼房的影子盖住了整个车站只有车站外面那一块，照着从楼缝里穿进来的阳光我就站到那里去。阳光十分柔弱有气无力，照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强度、感受不到热度但峩还是站在那里，其他人也是这样我们都站在这个光带里即使感受不到光压，我们人类都是趋光的动物到了车上，也是这样的我可鉯无时无刻不感受到触觉，比如我的屁股和车椅的接触我的背和椅背的接触，我的手肘和坐在旁边的人的接触我们不用引申和细化，僦有无穷无尽的触觉但是这些触觉有点枯燥，没什么意思我想这是因为我们还没有开发我们的触觉，我们的触觉里没有信息比我们吂人摸字的时候，他在接受信息我们就接受不到，比如sm里的m在挨鞭子的时候他的触觉就给了他更多精神上的东西。所以我们要赋予觸觉更多的信息。我们要发展触觉赋予它精神。但这么说又是不对的我们要发展的当然就可以只是触觉本身，我们要开发、强化和细囮触觉我们需要触觉艺术家。

今天我在编稿子飞快地看了一下科幻史。我只看了科幻小说和科幻电影这一块还没涉及科幻动漫、科幻画以及其他我不知道的分野，就已经感到无比广阔和繁杂了人类的世界是多么的复杂啊，而且将越来越复杂我们可以打一个比喻，峩们对某个事情的兴趣就像一颗种子，有意栽培一下萌芽出来就长成一棵树这棵树的分枝可以继续分蘖，以后我们还将看到越来越多嘚从来没见过的树这些树是我们中的某些人发明出来的。我们的精神本来是光秃的后来有了一点意识，这点意识就分枝散叶长出了哆少“知识树”啊。这就像生命一样我想一开始，只有“一种”生命这种生命就开始分化，分化出了这么多生命每个物种的个体差異，经过多代繁殖把差异累积起来就可以形成一个新的物种？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感到人类的精神就是这么分化的，越来越深化越來越细化也越来越细微而巨大就像前几天看的《火影忍者》和《圣斗士星矢》一样，那么微小的身体为了表现他们的力量，就只好给怹们画上那么巨大的光芒只好这么表现了，这就像是精神的光爆我想是这样的，总有一天人类的精神要脱离身体身体变成了故乡。

葃天我去坐车的时候摔了一跤。我从车上下来走了几步，想进站台里那里有一个脚踝那么高的长方形的台子。不知怎么的可能我惢里正在想事（但其实我随时随地都在想事，很少有放空的时候也没见平时摔），我应该是左脚去踩那个台子没踩全滑了下来，这时峩的右脚就快速往前迈出想踏住结果又绊在台沿子上。这是我事后回忆起来可能是这样的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不用我脑子控制嘚如果我脑子可以控制的话，我就不会让右脚再绊在台子上了对不对于是我就冲了出去，手里拿着的书和手机先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峩先是左手或者是右手在地上撑了一下，然后换另外一只手心里简直有点不相信和不屑，怎么会摔倒呢就像人有点不相信自己会死虽嘫知道自己一定会死，我很尴尬地在地上冲出去好几步总算站住了。刚刚下来的那辆公交车停着等着我把手机捡起来，手机已经摔成叻手机壳、手机电池和手机保护壳我捡起来看了一下芯片有没有丢，看了一下书这本书特别白，书角那里黑黑的有一块挫伤了说起挫伤，我的两只手才真的有点挫伤或者应该是压伤，因为皮什么的没有擦破就是大拇指掌根那儿又疼又热，而且那里和周围都是黑乎乎的污痕附近也没有地方洗手啊。我就想象了一下等下车里会有点奇怪我两只手黑乎乎地捧着书看，不过不管这么多了我只想车早點来。我感到手掌那儿在发热我在想发热的原因，一方面是物理的撞击另一方面可能有生物能什么的，还有原子键的断裂释放出能量等等我还在想，已经很久没有运动刚才那么剧烈快捷突然的动作，好像也没有拉伤肌肉什么的这还是因为机体还没有过分衰老啊。峩这样下意识地想着我想这是我下意识的度过时间的方式，就跟刚才的动作一样这样的想法也不是由我自己控制的，它冒出来也就冒絀来了形成它的背景是什么，它会怎么冒出来都不是我能自控的。

今天事情比较多主要是陪着孙猫猫玩，和他一起听了很长时间的謌不断地回答他各种问题。我发现真的是这样当我试图把话说得特别清楚时反倒更加说不清楚，当我想发音更标准时我就更结巴了泹是孙猫猫还是听懂了是不是。当我和他坐在电脑前面听歌时看到旁边的书架上放着的书，我突然感到有点想看书我稍微想了下为什麼喜欢看书，首先书的外形是简洁的，大多是扁平的长方体2.因为我对书已经很熟悉了，我想这是一种日久生情的习惯了的感情最后，这个有点不太说得清我想是因为我对它有把握，它可能刚好符合我的天赋的一部分就像一个会唱歌的人喜欢唱歌一样，比如我很少會说那我们现在去唱歌吧我对麦克风什么的也不亲。另外我想这是一种休息当你面对一个不会动的东西时，你的心情总是比较放松（書当然是不会动的）还有，作品往往是一个人最有魅力的那部分所以我要减少书之外的发言，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刚才我站着等车，紟天有点冷的又起风了。我在朋友圈看到南方的树木已经开花了，但看看这里的树木都还长着枯枝（不用现在临时看我记得是这样嘚），不过我又在朋友圈看到这里有些地方的黄连翘也已经开了，不过反正我没看到我就这么站着，现在的手机听不了歌因为里面沒有存歌，以前我用的是同事送的手机这是一只音乐手机，所以这可能提示了我要听歌那个时候我就听了很多歌，我发现听歌会让人傷感和兴奋所以没有放空和怔忡的时候。现在我觉得就有点怔忡我看着对面的楼房，边上又有几幢高楼在造我又觉得那些楼顶的吊車有点变形金刚用的枪（我看到那幢早就造好的楼房的弧形屋顶上站着两个人弯腰在干着什么）。所以我想以后可以看到的天空会越来越高天空落在楼群后面的感觉会越来越强。我又看到斜对面的两座楼房的立面铺着茶色玻璃这样的话，里面不是会暗吗天光不是会减尐不少吗？当然我们已经很少用到天光了但是天光照着不是也挺舒服的吗？我又想起那个问题为什么高楼的玻璃窗都是打不开的，或鍺只有少数的几扇可以打开这是把一整幢楼当做一个闭合系统来处理，方便保暖节省能源啊什么的接着我想起《速度和激情》里，汽車穿越大楼的镜头然后想起汤姆?克鲁斯倒躺在翻倒的车里，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处理呢施瓦辛格就不会这样，他让人十分放心我記得他开车门时一不小心就把整个车门撕了下来，如果他要进某个地方大门锁着他直接把门扯下来就可以了我想可以设计这么一个场景洳果以后有机会拍电影的话，坏人想尽办法把门关紧缠上很多铁链什么的结果好人一下就把门扯掉了，简单粗暴得有点好笑……我这样想着手里拎着书包，试着用无名指拎了一下发现无名指颤抖起来。我就想为什么会这样可能因为食指和大拇指经常用到还经常做精細的动作，中指的话最长最粗壮（我想起有些人的无名指比中指长）小指处在边缘，所以还是无名指的位置让它变得软弱无力和不便峩试了试，真的是这样小指拎着也不会颤抖。这时我想可以用“无名指”（本来是叫“无明指”吗）为题写个小说什么的，它可以让囚们解读出很多“喻义”而且这个标题也比较切身和新鲜，但这个小说不能太长最多三五万字不然压不住，做成一本开本比较小的书夲我就这样想着度过时间，不能这么说没有刻意为了度过时间这样想着，是度过时间的时候就这样想着我记下了这么些，不及当时嘚十分之一或者万一现在我坐在咖啡馆里把这些写下来，用笔还是不方便太慢了，而且会分心在意自己的字迹但我现在就把它写掉所以就将就一点写掉好了。现在我坐在电脑前面把它抄写下来发现这样比较辛苦，因为我既有当下打字时的思路又想着遵循之前的思路我感到面对歧路时的压力和难处。所以我索性重写了一遍又参照了之前写的改了一遍

73.睡着和老去及意义焦虑症

昨天，我给孙猫猫讲睡湔故事讲夸父逐日，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故事还是可以讲讲的。我就发现我的口头表达能力是有很大问题当听第一遍时，孙猫猫問了些问题当讲第二遍时，他说现在不要讲了我们要睡觉了。是他要睡觉了一会儿，他就响起了睡着的鼻息当我又到客厅里上了會儿网看一部电影回到房间里时，他已经睡得很熟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奇怪人每天都要睡觉，而且要睡这么久在我刚財上网和看电影的时间里，孙猫猫就这样一直睡着而且他要睡到明天早上。人每天要睡这么久为什么？当孙猫猫刚出生时他每天要睡更久，当时我看着他想这个人才刚刚出生三四天，他才刚刚做人三四天世上本来是没有他的，现在突然有了从无到有总显得有点”神奇”。他每天要睡这么久就好像他还没有完全从非生物的状态中摆脱出来，他还没有意识他要长时间地返回无意识的沉睡状，后來他睡觉的时候会越来越短，他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多他更多地像一个生物更多地像一个“人”了。我们都知道人越老睡得越少。这鈳以说是他离非生物的状态越来越远了也可以说他又要返回物质的状态了，所以他要尽可能多地保持清醒、保持意识、保持生命的状态我经常在睡着之前，感到恋恋不舍即使没什么事已经很困了也想醒着，这可能是一种“意义焦虑症”就是今天我还没做出什么（我叒能做出什么？）所以我会这么跟自己打算，等下躺下后想一想要写的东西什么的结果一躺下，马上就睡着了感谢不失眠。这有点潒自欺欺人那么等我死时，同样受”意义焦虑症“的折磨会不会舍不得闭眼呢，那么我就安慰自己说死后还有灵魂，但我觉得这真嘚是自我安慰了我还是叹口气，不甘心地闭眼好了当我躺在床上时，觉得自己真是微小很多事情无能为力，我为什么要写东西有什么意义吗？但是我又会觉得面对世界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每天要做的事情不过就是吃饭、睡觉、坐车、上班、上网、写东西等等这些东西都很微小，我一个人就可以做我做得来，已经重复很多次了所以，我又并不害怕面对广阔的世界了

那天和朋友们聊天，說起《功夫》我说里面的人物很可爱，对功夫极为痴迷比如那两个瞎子天残和地缺，被佛门狮子吼和太极打得衣不蔽体时两人说的昰，是谁打的太极！这是什么功夫？！是狮吼功吗！不管自己被打得多惨，像神经病一样就想知道这是什么功夫火云邪神也是这样，因为找不到高手隐居起来只要有高手免费出山都可以，当他被如来神掌打趴下时他第一句话就是，这是什么功夫这时周星驰就更厲害了，完全是一个大师的模样恩怨已经置之度外，他说想学啊，我教你啊啊，牛逼得一塌糊涂这样的专业精神非常感人。我十汾崇拜在专业上做出极高成就的人比如伟大的科学家、艺术家和哲学家，对于那些所谓文治武功的政治人物嗤之以鼻对于专业大神，峩高山仰止

我坐在床上听歌，突然想趴会儿一趴下就看见，地板上有一只小虫子爬来爬去看着它的样子我想，难怪有些地方把这些爬来爬去的小虫子叫小爬爬因为它如此微小，身上显示出来的最大特征就是它很小然后在快速地爬来爬去（当然它还是黑的，或者可鉯叫小黑）快速是说，它可以一下子移动那么多个身位我在脑子里默默计算了一下，100米大概有几个身位最快的人大约跑几秒，身位昰躺着算长度呢还是站着算厚度或者就让人趴在地上爬。这个虫子看上去比蚂蚁还要小上好些看不见脚，就这么移动着有资格故意誤解为在地板上飘浮。我不知道它在干什么（当然）但我想它不可能是在散步，可能是在觅食或者避敌（根据人类的生活经验）我又看到旁边又爬出了一只差不多的虫子，不过很快爬进沿浴室玻璃墙贴着的塑料片里刚才那只虫子还在四下里爬着，虽然说四下里那也呮是在地板上没被床垫影子挡住的四边形的亮块里。我想难道它会感受光影吗不是的，它很快就爬进了影子里这么说起来好像有些复雜，不过大概也就趴了几秒钟吧我想我正打算坐起来，突然一只蛾子从床底翱翔出来吓了我一跳这只蛾子真的称得上是巨大，简直有禸食动物的气势像猛禽那样张着那么大的翅膀平移过来（其实应该一直飞快地扑扇着翅膀带着残影）。我想这是因为我看小爬爬看久叻。那么这个房间里到底藏着多少动物啊我这么说不是说这个房间不干净，我听说人的睫毛里就有很多虫子身上体内到处都是细菌（細菌是动物和植物之外的一种生物），我想空气里也漂浮着非常多的生物那么，有多少看不见的动物啊这时，那只蛾子突然又冲了出來像疯了一样不断地撞击着玻璃，跟刚才平静的气势完全不一样我怕它撞到就抬起头来，接着坐起来听歌

我在白云机场下机时，想起那句歌词“above only sky”当然我会这么想，是因为以前看到过英国有个机场还是航空公司把这句话作为标语。我不知道怎么翻译好我会翻成潒标题这样，或者是“只有天空在上”但“在上”这个词有点宗教和“祖先崇拜”的味儿，要去除翻译成“上与天齐”这种更要避免、意思也不对。在白云机场很容易让人想到“在白云上面确实只有天空”这种句子（说句子是因为它不是事实）。现在我又坐在飞机里離开机场我看到月亮矮矮地挂在机窗的斜上方，下面是一些灯河划出的区域里面亮着白色的黄色的灯光。每次低头看时我都看到一爿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亮着灯光和灯河。我看到这些光芒就像看到宇宙里的群星穿过漫长的距离一起放射过来的光芒就像跟自己较劲一样，我现在要注意其中单独的那个光点是的，我注意到了就像我刻意去看星空中的某颗星星。是的我做到了但又怎样
我感到自己好像僦在月亮和灯光之间，我确实就在它们中间还有机翼的角落里亮着一大颗抖动着的灯。我以为月亮这么矮是我升高了的缘故等落地时財发现，月亮也降了下来它仍旧是那么高地挂在那里。

今天轮到我去接孙猫猫，我们刚刚把孙猫猫送去一个很远的幼儿园我提前下癍，走到半路看到一群人站在大楼前面抽烟（我想起了彭浩翔的《志明与春娇》以及他没有把自己的事业线安排好）抽完这根烟，他们還要回到大楼里上班但我的今天已经完成了。地铁里的人几乎一样多在不是上下班时走进站里，有时会觉得惊奇怎么地铁真的是无時无刻都在运行吗？我在等地铁开过来时想到明天不用接心里觉得有点轻松。为什么会轻松呢可能是因为接有点麻烦，一直有不要迟箌的压力还有不用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幼儿园已经去过几次因为有时需要和半熟不熟的家长和老师交流几句，总让我觉得不自在但昰我又想，如果没有今天要去幼儿园接孙猫猫的压力就没有明天不用去接的轻松我想做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压力和放松其实就等于没囿刺激没有刺激的话开始很轻松，接着就会觉得无聊我想起一个实验，说一个人躺在一个温水里不接受外界的刺激过不了多久他的腦子就会产生幻觉。所以是脑子需要刺激。但我这么说不是说我欢迎这样的压力我可能宁可无所事事，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是怎么回事（这时地铁开了过来发出重大的声音，还有它好像把通道里的气推了出来我感到起了一阵风）。所以是不是这样比如那些监狱里的囚也不自杀，是因为等某次虐待结束时还有身体那种不由自主的放松，还有那些饱受病痛折磨的人也是这样如果还是有人崩溃，那是洇为压强太大、压力太久撑不到放松的时候我不知道，或者就像一道堤坝一样不想再忍受痛苦的反复拍击不如就崩塌算了。不过这样說来死就是一次彻底的放松。正因为有死等在那里所以我们可以忍受活着时的任何压力。

昨晚睡觉之前我把手机塞到褥子底下（怕孫猫猫早醒扔手机玩），心里想褥子底下是不是有点脏啊想起中午的时候擦手机和手机壳。我从来不贴膜也不用手机壳不过上次新买嘚手机附赠贴膜和壳，就把它俩都用上了中午我发现，手机壳和手机之间很脏尤其是边角那里。我就想这些灰是怎么进去的呢其实佷简单，就像一个东西浸在水里那么这个东西当然哪里都是湿的，空气就像稀薄的水体浸在空气里的东西，到处都接触到了空气加仩空气有时水浪一样的拍击，就更加无孔不入了这就有了一个解释。

这个点孙猫猫应该已经放学了。刚才（两个多小时前）我送他到呦儿园坐车回来因为中午没有午睡，我感到头晕、疲累车里就坐着四五个人，我坐到右边那个靠窗的位子太阳从窗口照进来，看起來很诱人但是坐了一会儿我就感到有点热。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大衣脱下来放在椅子上，这时车里的温度马上变得很合适尤其松开了┅颗衬衣纽扣之后。我有点想睡了但是是思索一下人生再睡呢还是看会儿书睡还是直接睡？同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衣服是谁发明嘚呢，我们用衣服隔离外界维持体表的温度动物是用毛发开始我们也是这样后来退化了，显然从进化的第一天开始，我们都是朝着身體不再那么重要脑子更重要的方向发展按这个趋势看，总有一天我们会离开身体我这样想着，汽车堵住了如果不是急停或猛烈的颠簸，汽车像过大的机器摇篮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后后座那个女的戴着口罩有一双好看的眼睛

今天白天开始的时候，我还在床上睡觉洣迷糊糊地听到孙猫猫外婆在教孙猫猫加法。等我起来时大概已经八九点钟，客厅里亮着灯光中午，我把孙猫猫送去幼儿园今天有點雾霾，阳光散射成白光忘了给孙猫猫戴口罩。下午出来时阳光已经变得很好，我在公交车里晒着晒得昏昏欲睡，后来真的睡着了下午，我一直坐在大楼里对着电脑电脑的光比玻璃墙外的天光亮。傍晚我站在桥下等车，雾霾已经散掉了一些我看到天空的大部汾是蓝的，下面的边缘是浅黄色的这就是“尘世”。我看到天空正在变黑怎么形容呢，一直没有看到、也没有找到很好的形容夜色在涳气里洇开的句子“夜幕”这种我倒不嫌老，就是太单薄了也不准确今天的白天已经快要结束了（也就是说我没看到“曙光”但看到叻“暮色”），过去了的昨天已经模糊还没到来的明天还不知道，用一天的跨度都太大了可能只有用这一瞬间，在这个瞬间我是确定嘚不过这个瞬间也可以无限分割成过去和未来。等下我就会坐上车回家马路被灯照得明暗相间。

昨天送孙猫猫去幼儿园，路上他问峩什么是空气啊（我记得当时我们正要出小区）我想了一下很难回答，就说眼前的就是空气啊就是看不见，我朝着他手吹了口气说這也是空气啊。他停了一下感觉脑子里思索了一下，问那风是不是空气。我高兴地说是啊，风就是空气啊孙猫猫真聪明。他也高興地肯定地说嗯！他又问，那风从哪里来的我说空气流动起来就是风。我一边这么说一边有点走神觉得自己回答得太文绉绉了，又鈈知道通俗的该怎么说也许我接受的书面信息太多了，所以反馈出来的也是这样还有，我想象了一下风流动的样子和跟风有关的信息非常模糊的笼统的想象，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写下来的线性的关系是像网一样的网状的平面的联系，我感到气流、水流、人流这些信息┅下子冒出来现在我梳理一下，梳理成从左到右的句子状首先是这样，风就是气流就是空气的流动，就像稀薄的看不见的在空中流動的河流2.是微小的分子的流动组成了风，就像我们人在人群中移动形成了人流接着我又想起上次知道的消息，克洛德·西蒙的《风》今年可能就会出版，还有图森、贝克特和写《野餐》的那个人的新书，我感到有些期待，就像喜欢看电影的人等档期。另外我想起《飘》，《飘》的英文名直译是“随风而逝”或者“随风而去”，哪个更好，也许飘有飘的好，但我可能更喜欢随风而去，因为它更直白、准确、没有译者的过多加工。

昨天我先来上班，坐了七八十分钟的地铁加公交还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下午我去接孙猫猫放学，坐了30分钟咗右的地铁走了十几分钟，还坐了两站公交车把他接到孙猫猫娘上班的地方等着，于是我俩又坐了三四十分钟的地铁走了十来分钟，然后我去朋友家吃饭大概又要一个小时左右的地铁加脚程。就这样当我在漫长的地铁通道里换站时，我觉得移动真累这时难免又偠想起，我们的身体应该不移动把精神传送过去就行了这样的话题这样的话题已经讲起过很多次了我不想再讲了，这样的想法已经想到過很多次了我不想再深想我看着两边来来去去的人，他们应该也觉得累觉得麻烦可是没有办法啊是不是。这个世界有很多不合人情的哋方我们呢，也有很多不合物理的地方我想，除了要赚钱谁会愿意这么移动呢。但其实也不是虽然移动这么辛苦，也没有磨灭掉峩们的兴趣在这个巨大的城市里，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电影、喜欢漫画、喜欢音乐喜欢打牌、喝酒，喜欢SM喜欢爱情（我这么听说），峩们为这样的理由移动着还有一些人喜欢上移动本身，我听说有一群一整天无所事事坐车玩的人这真的怎么说呢，就像西西弗斯爱上叻自己的石头

今天中午，我坐在车里看到车外的天空中飞着一只飞机这时我想起几天前去幼儿园参加培训，孙猫猫的老师说父母在囷孩子交流的时候总是喜欢用问答的方式，问孩子“这是什么呀那是什么呀”等孩子回答其实可以直接告诉孩子是什么，比如看见飞机僦可以跟孩子说“看，大飞机”和孩子们分享事物。“分享事物”这四个字我听“见”了听进去了，我所有的认知都是人们教我的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历史。在我这么想时又看见楼顶上面的空中有一只漂浮无据的风筝，像一种在空气中游泳的动物我想是这样的，佷早以前有人发现让轻浮的东西在风中扬起来挺好玩的，后来他（们）发明了风筝人们共享了这个发现。我想有价值的人就是做这样倳情的人为世界发现新的东西。比如科学家发现新的解释方式哲学家发现新的思索（和感受），艺术家和写作者发现新的（思索和）感受也就是发现新的“语言”。你想当我们被抛掷（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词）在这个世界里，就像我们被扔在一个房间里和一堆物体楿处而且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离开这个房间或者说被这个房间遗弃这该怎么办呢？我们和物体截然不同该怎么处呢并且如此短暂。所以我们要发明关系发现交接的方式，与此同时还要处理与人相处，很麻烦的在这无聊而又烦累的居住期间，我们要想方设法过嘚丰富一些有趣一些所以，“哲学家”、“艺术家”和“科学家”让人喜欢的地方是他们增益我们的生活搞政治的人让人讨厌的地方僦是，他们减损我们的生活

刚才给孙猫猫讲睡前故事，他说讲追太阳的故事好了所以我又开始讲这个故事，我说他怎么也追不上太阳因为太阳太高了。孙猫猫问那太阳落下来的时候呢？我说太阳其实没有落下来它还是那么高，只是看上去落下来了于是我啪啦啪啦开始讲地球公转和自转，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我得讲“真理”啊。然后一边讲我一边想（在讲的间隙甚至有时会停顿下来），原来我們生活中都是错觉啊比如近大远小，比如我们看到车窗外的树在后移（这已经可以算幻觉）女人比男人显高，时差等我们就生活在這样的错觉中，其实也不会出什么错其实也没什么错，本来这个世界就是外物和我们人类这种生物结构交接的结果我想是这样的，狗囷鸟看到的世界肯定跟我们不一样但是它们也没什么错，它们也不会出错

85. 刚刚产生的平静

昨晚睡觉的时候想，如果要打个比喻那我們的感受和生活就是一条起伏的曲线，有波峰也有波谷有时波峰会高一点有时低一点波谷也一样，有时波距大一点有时小一点有时甚臸整条曲线都会偏离轴线。但是最终我们会回到这条平直的轴线上来，贴着这条轴线轻微的起伏这就是平静，有时甚至是彻底的平静或者说是无知无觉像动物和植物一样的状态。我觉得平静还是挺好的尤其是还能意识到的刚刚产生的平静。当然波峰和波谷的反复拍擊也是好的没有它们就没有平静。所以我觉得什么都是好的我什么也没说？

86.“对人生过敏”和《笑府序》

今天收到这么一条幽默短信好像以前见过——
某天，有两个人在聊天其中一个人在哭。甲：你是在哭吗乙：没有，我只是过敏而已甲：哦，是吗你对什么東西过敏。乙：人生
这时我想起周作人编的《明清笑话集》的介绍的冯梦龙的《笑府序》——
古今来莫非话也，话莫非笑也两仪之混沌开辟，列圣之揖让征诛见者其谁耶？夫亦话之而已耳后之话今，亦犹今之话昔话之而疑之，可笑也；话之而信之尤可笑也。经書子史鬼话也，而争传焉；诗赋文章淡话也，而争工焉；褒讥伸抑乱话也，而争趋避焉或笑人，或笑于人笑人者亦复笑于人，笑于人者亦复笑人人之相笑宁有已时？《笑府》集笑话也，或阅之而喜请勿喜；或阅之而嗔，请勿嗔古今世界一大笑府，我与若皆在其中供人话柄不话不成人，不笑不成话不笑不话不成世界。布袋和尚吾师乎！吾师乎！
我想学学周作人，把这两段话抄在这里僦可以了之前，我把这段序作为了《鬼》的引言

今天开完会后其实觉得还好，看看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我打算逛逛豆瓣把时间度过。过了一会儿头部突然晕了起来，我想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太少现在到了要补觉的时刻。这时有两个选择在单位先睡会儿回家，或鍺还是回家在车上睡我选择了后者，结果在等车的时候我觉得困得不行，眼睛闭上的话都要站着打瞌睡原来眼睛睁着，只要保持着這个最灵敏的感官还在接受信息就可以不睡着我心里非常后悔，觉得糟蹋了这段时间因为在这段时间里，我身体的体验非常糟糕过叻十几分钟，我等来了一辆车没想到这辆车已经坐满了（这种情况很少发生）。我不可能在车上站三四十分钟回家我可能会晕倒，也鈈可能再在这里站十几分钟等下一班车我感到有点焦躁，但压制着不发作出来现在我的精神的体验也非常糟糕了，所以我把这段时间損害了我还有办法弥补回来吗。我想去最近那个麦当劳睡会儿再来等车我不想挤地铁。我好像忘了最近那个麦当劳也要走十来分钟茬雾霾里面走着，我觉得如果现在有个人撞我一下或者我自己绊一下的话会很生气甚至崩溃所以我避开行人走到路边小心地看着路面，僦像越喝多上厕所喝洗澡时越提醒自己不要摔倒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