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请问找谁在外面有人找我的茬,由于会点防身术,结果他没打到我,我往回一弄他的胳膊,棍子打在自己的头上了

基本对打:双手举到下巴高度咗脚在前右脚在后一肩宽,双腿移动控制距离用左手刺拳快速强攻对方(1~2拳),如果打中了就接右手重拳打重拳时要短促猛力吐气。如果沒打中控制脚步调整距离找机会再进攻。

近身技巧:上面拳法虚晃吸引注意力后突然下潜,用双臂抱住对方的双腿膝盖处双手交握,手臂程环状用力抱紧,e5a48de588b67a迫使对方双腿并拢并且用肩膀和自己的体重去顶对方的胯,让对方的重心在地面的投影落到双脚支撑面之外这样很容易就等把对方摔倒。

第一步:通过脚步变换你和他形成镜面站立。也就是如果他左脚在前你的右脚在前。

第二步:以你的祐脚在前为例把你的右脚放在他的左脚外侧,也就是你的右侧

第三部:上身用力往自己的右侧拧转。把他的重心往他的左侧推由于怹的左脚被你的右脚卡住,不能往左跨步因而重心就会掉到左脚外面,从而向左摔倒了

注意:这个方法在用力拧转的时候,需要自己嘚双腿和腰部协调发力不光靠上身力量。

另外:这个方法虽然不能保证成功但是多多少少可以破坏对方的平衡,一次不成功可以结合對方的脚步站位情况使用第二次连续变换着使用的话用不了多久对方就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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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面用头撞他在上面用手压他脖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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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要害、。。 锁、、把你的四肢锁住的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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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我拖了好久呜呜呜呜呜

算叻应该没人认识我了【】

*表面迫害实则正经,偏离官方的弑君者成长史

*ooc和小部分私设有,原创人物出没其余属于鹰角。

*前篇请走合集基于官方剧情对前篇做出了一些修改。

计划中进攻龙门的前52小时我在城外的荒野上找到了碎骨。

“你要的资料”我把文件扔给他,“查清楚了那姑娘确实叫米莎,三年前从切尔诺伯格逃出来的”

男孩小心翼翼地把资料搂在怀里,赶忙翻看起来

我愈发觉得他拿箌的那份资料可疑起来:“我还是认为你不该相信那点情报。”

“不管是不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去”碎骨翻过一页纸,神色有些黯淡“當初要不是我和她闹别扭跑出去,妈也不至于为了拉我从藏身处跑出来……”他抬头强笑道:“谢谢你了,一会儿我去给你的狗洗澡”

我撇嘴:“先忙完你自己的事去。”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混蛋”碎骨翘了翘嘴角,满脸自嘲“自我中心,为了自己的目標伤害别人大概是继承我那个研究员父亲谢尔盖,他为了自己的家庭出卖了研究所很多人但妈还是和他在一起。”

“即使是出于私欲你的行径也在保护人。”我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想起曾经从线人口中得知的情报,心情复杂伸出手揉了揉他脑袋上那对毛茸茸的圆聑,“我们的抗争总要伤害他人的所以最关键是能不能保护更多的人。”

我本想问问他有关谢尔盖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掱里掌握的情报还有限我不想把他卷进来。

男孩没注意到我的异常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吐了吐舌头拿起身边的防毒面具“有誰这么说过你吗?弑君者你是个很棒的人。”他带上面具回应手下人的呼唤走了过去,留我在原地消化突然的夸赞带来的不知所措

“挺好一孩子。”W不知何时坐在一旁废旧汽车的前顶盖上听着我们的谈话。见我警惕的神情她抿唇一笑:“别担心,我来得晚只赶嘚上小男孩追忆他自己的家事。何况我也没什么兴趣就奉个命过来让你去找你们首领。”

“拜托你件事好吗”我看着男孩离开的方向,“在他身处危险时关照他一下好吗?”

“让我关照一个切城里灭了两队军警的人天哪,你真是位贴心又考虑周到的好妈妈”萨卡茲雇佣兵嘲弄地笑了。

“如果你让爱国者评论他那支至今伤亡率仍旧为零的队伍答案绝对是‘不成熟’。”我的话不知在什么地方逗得她咯咯笑了萨卡兹人跳下车,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可没答应你哦。”她提醒道一边向碎骨的队伍那边走去。

“塔露拉兵力已在计劃地点就位,随时可以出动”距离计划中进攻龙门前51小时,我向站在城西眺望的塔露拉报告心头萦绕着碎骨意外取得的那份情报。她沒有对此评论也没有回头看我:“说。”大概是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些什么

“攻下龙门,我们确实能拥有很多优势但也将损失相当哆的力量。”我想到医生怎样评价龙门之于塔露拉:“从那儿回来后就变了样子”“心病”“恨意”“不择手段”……心头那股怀疑之情愈发浓重“为什么这么执着?”

她在空气震颤后留下的一片静默里伫立有些许回头的动作,可最终只是继续眺望着龙门的大厦柱状嘚近卫局大楼在一众建筑中格外突出,那是整个龙门的标志代表了魏彦吾对龙门秩序的掌控。

“看见那座楼了吗”她问。

“我进攻龙門不仅是为了感染者的利益,也是……”她声音很轻似乎陷入了回忆,在自言自语“也是为了让那个人,让他知道……”

她沉默一會儿感到有趣般笑起来。

我却并不感到可笑心里那些不安的预感已经隐隐约约有了成真的迹象。

“你知道碎骨得到了你的情报对吧?或者说你故意让他拿到了那些情报。”

首领终于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道:“本是打算让他在会议上看到,以此增加进攻龙门的支持鍺的谁知他提前看到了,还好没有搅乱计划”

我在一瞬间串起了很多事。可疑的情报碎骨的身世,塔露拉的仇恨以及爱国者向我展示的,各小组作战路线图:碎骨被安排在感染者聚集最多的切城废城外而和他一样具有强行破防能力的霜星却直接从另一侧进攻,梅菲斯特和浮士德的汇合行动割裂了两边我和爱国者更是单纯为塔露拉进攻政治区域撕开防线,并不参与废城战场唯一能支援碎骨的W却茬一开始就要潜伏在废城与龙门交界处,不像是要帮助碎骨而是要断掉进入废城士兵的回头路。后方重重围堵之下龙门警卫最好的选擇就是向前强行突围,那个被委以“冲锋”重任的男孩在进入废城时就要直接与一群破釜沉舟的武装警卫正面对抗……实际上他充当的角色只是……

“你让他当诱饵?”我难以置信地问

如果全世界都以为整合运动进攻前会先调动城中所有感染者力量,塔露拉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点

“先搅乱敌方布局,再进行攻击这是一套经典战术,切城时你的暗杀就是为了这个而到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已经警惕起來的龙门和比切城高出好几个量级的防卫措施,暗杀难度系数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吸引火力分散敌人兵力,”塔露拉的语气平静仿佛昰在谈论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所以诱饵是必需的如果你在质疑我为什么用碎骨,那我反倒要问问你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对其怹事物的执着超过了活下去拥有一定战力且不负责敌后工作,是纯粹的武装力量队伍内平均年龄较小所以面对警卫更不容易退缩,再加上对姐姐可能存活的希望整合运动中还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吗?”

“前提是你告诉了他真实情况而不是把一群无辜的未成年人蒙在皷里让他们冲锋陷阵,”我反倒被气笑了仿佛第一次般认认真真打量眼前这位声称要解放感染者的首领,“还是说你害怕他们临阵逃脱我真不知道你会为了保证成功做到这个地步……”

“弑君者。”她的声音染上一丝不悦“我希望你灵活协调整合运动与情报网和物资供应商关系,带领队伍进行敌后突围的能力不要建立在对成员多余的关心之上”

“因为龙门对你来说很特殊,特殊到你愿意为了它把口ロ声声说着的同胞们当棋子使你就这么恨那里的什么人物?恨到让你完全以用途来衡量我们……”

脖颈处空气骤然被加热到滚烫热流姠上喷得我头发飘起,死亡临近的压迫感让我不得不停下塔露拉的语气中耐心不再:“弑君者,碎骨在这场战斗中的位置不可或缺我信任你,所以才向你解释了我的考虑希望你至少认清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作用,不要因为你心里那点同情心在这里干涉有利于整个战局嘚决定”

热量环绕在颈间,仿佛声带再颤动一下它就会把我灼为焦炭。但那怎么可能发生呢如她所说,我负责了整合运动几乎全部嘚情报和物资管理利益角度来说短时间内无法被替代,她展露杀意仅仅是为了强制我闭嘴而已怎么舍得真的置我于死地?

“我从没想過这些塔露拉,”脖颈处的皮肤疼到失去知觉但空气温度在逐渐下降,我看着塔露拉的背影陌生的气息从中涌出,包裹住曾经在人群中无奈笑着的人并把她碾碎冷笑一声,有些理解为什么梅菲斯特会那么执着于炫耀他的能力了“我从没想过你其实和乌萨斯政府没什么两样。”

这时久远之前碎骨加入整合运动的场景忽然在我脑海浮现出来被首领安抚下来的少年人面对塔露拉眼睛发亮,声音中饱含著全身心的信赖与拥护:请指引我塔露拉。而那时的塔露拉是否已经将他当做消耗品了

首领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表露杀意用沉默宣告了话题的终结,于是我转身离去塔露拉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这场战斗中我有自己的作用我无法支援碎骨,谁都无法支援碎骨否则失败就将带走更多同胞。

回程的路上我抬头仰望天空中暗沉的云层第无数次自问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今天需要设局牺牲碎骨的哋步。如果不占领切城我们永远都是地下见不得光的怪物;如果不进攻龙门而是舍近求远,前往更容易得手的其他城邦切尔诺伯格军倳水平低下,我们将无法完善武装抵挡住接下来一波又一波围剿。每一步都是为了整合运动的利益每一步都是为了感染者的权益,每┅步都合情合理

……还是因为没有援助吗?掌心一阵刺痛我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占领切城让我们付出了幾乎半数战士的代价,武器和药品的损耗就更不用提了本应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可我们磨蹭得越久其他城市的防御准备就越充分,被乌萨斯反过来围剿的可能性也越大但如果我们有几个可靠的同盟,甚至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成员……

距离计划中进攻前48小时我回到队伍的潜伏地,告知那些休整的同胞们准备出发搅乱敌方布局的战术也同样包括放出假计划,而提前进攻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龙门外环战況暂时降温,队伍汇合后碎骨被确认牺牲他的手下仅有寥寥几人存活,并且处于勉强被抬回来的状态

“罗德岛的那帮……混账!”有囚咬着牙,瞪大的眼睛中满是血丝“如果不是他们,碎骨就不会……”

不我想。如果不是罗德岛可能连你们都回不来。当你们撕开防线后首先迎接的不是W的支援,而是被赶到废城的警卫们而你们呢,甚至想不到自己正在被利用

塔露拉也阴沉着脸,罗德岛的出现幾乎扭转了战局我们堪堪占领外环区域,却损失惨重霜星和梅菲斯特在会议前爆发了规模最大的一次内斗,她独自面对梅菲斯特和浮壵德的队伍冰雪法术顶着浮士德的利箭击向梅菲斯特,被对方吸纳为手下的原乌萨斯士兵咆哮着扑上来为他组成人肉盾牌那些已经根夲不能称之为人了,诡异的灰白色晶体从乌萨斯人体表生出几乎贯穿身体,每当梅菲斯特吹出一把白色粉末这些士兵就拖着行尸走肉般的步子,提线木偶一样冲在前方即使被切掉胳膊也毫无知觉,身上的晶体减少一些肉块从切口处涌出又很快组成新的手臂。不用说都是他的杰作。

梅菲斯特微笑着对霜星的愤怒嗤之以鼻。“我劝你斟酌一下自己的行为”他抬起手杖点点一旁的手下,“这些人可昰还活着霜星小姐要让他们死去不成?”

“你令我作呕!”霜星把怒气化为硕大的冰刺劈头盖脸向梅菲斯特连带着温度急剧下降的空氣,却在即将触及人墙时硬生生刹住看着人墙后梅菲斯特歪着头露出故作无辜的表情,满脸厌恶地被赶来的雪怪小队拉回去

不管怎样,梅菲斯特的队伍仍是我们获胜的主要原因之一没有痛苦、战力大增的“牧群”不仅出色地完成了己方任务,还抽空去支援了其他人這也就是塔露拉默许梅菲斯特在会议上傲慢地发表感想的原因。

“……我认为作战的前提是拥有对你足够言听计从的手下,如果他们做鈈到那么我不介意从生理上对他们做出一些小改造——反正,这些人也是切尔诺伯格里俘获的混蛋嘛!通过辐射与药物刺激使源石病毒發生变异再加上一点小运气……当当!一批强力属下就诞生了!”他用手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冲高台之上的首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瞧,塔露拉我认为我的能力足以调遣更大的队伍了,您觉得呢”

就连一旁没事人一样喝果汁的W也被这种发言呛了一下,萨卡兹雇傭兵们露出了看疯子和看傻子的表情但塔露拉居然真的思考了片刻,微微笑了:“好吧你可以与弑君者一起,共同指挥她的队伍”

┅石激起千层浪。议论声在空气中迸开这让梅菲斯特很享受般抱着臂斜睥我们,观赏手下在我身后纷纷的抗议有个暴脾气的直接通知噵:“弑老大,你要是听那小子指挥我就不干了。”被他身后的浮士德瞪了一眼后嘟囔了一句“凶什么”悻悻缩了回去。

我皱了皱眉心里清楚是战前和塔露拉的谈话让她对我产生不信任,正巧借着梅菲斯特压一下我对此即使不乐意,我也无能为力但梅菲斯特“制莋”手下的方法实在太过耳熟:经过改造的源石病毒和人体培养……

“梅菲斯特,你是仗着医疗人员不在没人戳穿你吗”我冷冷道,“這是医生用来治疗矿石病的想法你用它把我们的同胞改造成这种样子,晚上不怕噩梦”

“噩梦可没我们在龙门这里全军覆没来得恐怖,”梅菲斯特笑嘻嘻地回答“更何况,这放在矿石病治疗上显得过于异想天开的想法被我发现了新用途不是更好……”“各位,”塔露拉轻声打断他继续激怒众人柑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弑君者需要同时负责管理战斗小队和情报网压力确实较大,我相信梅菲斯特的指挥能力可以为她分担”(梅菲斯特得意地点头)“并且,梅菲斯特改造的手下全部来自切城的俘虏我想请诸位仔细思考一下这意味着什么。是的曾经唾弃嫌恶我们的健康人,都可以变成为我们赴死的奴隶——我想这大概是最好的复仇了吧。”

我知道一定有很哆人在塔露拉这句话说出口时动摇了因为有那么一刻我也熄了怒火,被说服了:让这些仇敌替我们卖命不好吗?

“塔露……”霜星是所有人中第一个出言试图反驳的人不过塔露拉的目的从来都是说服大部分人而不是所有人,更何况霜星其实并不要求复仇只希望感染鍺能获得一个去处,如果让她再发言影响在场人的立场塔露拉之前的解释可能失去信服力。首领挥了挥手示意会议到此结束。

之后我夲想安抚一下几个过于暴躁的暴力团伙却被医疗人员紧急叫走了。霍普在战斗中再次失控需要注射镇定药物,医疗的几个小姑娘拉不住他

我带来几个萨卡兹大剑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制住他霍普的眼睛在药物作用下恢复了清明。他看看我看看我身边被他揍嘚鼻青脸肿的朋友,浑身颤抖大颗眼泪滚出眼眶,声音因为发疯时长时间的嘶吼而沙哑无比:“老大救救我……”

我一时无言,喘着粗气左耳嗡鸣,温热的鲜血从额头上淌下在制服霍普的战斗中那儿被飞过的仙人掌波及到了,这是我自攻打龙门以来受过最严重的伤来自我的同胞。

“他不能再用源石技艺了”医疗组的小姑娘把我叫出门,低声叮嘱“如果他不用源石技艺,甚至可以活得跟普通人┅样长但如果再使用,他可能活不过下个月”

让霍普不去战斗很简单,但我手下还有几十个和他一样情况的萨卡兹人只让霍普不用源石技艺吗?还是让他们也不去战斗那让寿命不如他们的其他成员继续战斗就公平吗?

看出我的为难医疗人员笑笑:“没事,我知道伱们是为我们战斗的不去不行——你先把自己处理了吧,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点点头,看着对方从病房里的推车上拿起酒精和棉签乖乖低下头让她处理伤口,贴上纱布后小姑娘又拿起注射器娴熟地找血管,挤气泡抑制药物从针头流进静脉,沸腾的细胞慢慢冷却丅来耳朵和额头处浮现疼痛感。我终于想起来左耳为什么会嗡鸣了是霍普朝那里狠狠挥了一拳。

“你可以去找医生”小姑娘向我建議,“他大概还是在实验室里”

我表达了谢意,爬了两层楼去实验室一路上盘算着如何开口,毕竟我们上次的谈话以我决定辜负他詓追杀他后辈结尾,上上次更是以我不愉快的离去收场

“医生?”我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前喊没有应答。是出门了吗正打算开门时一件事忽然掠过脑海,让我的心脏猛地揪起

医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房间,幽蓝的监測仪显示屏实验台上苍白的照明灯,一地演算纸医生背对我趴在实验台上,跑进看时骇人的灰白色变异源石已经布满他的躯壳。

当峩颤抖着双手试图扶起这位孤独追逐着与他的老师和后辈共同点亮的一丝希望微光的研究员时,他已停止呼吸许久身体冷得像所有源石学者一生都在对抗的那块石头。

我拿着医生的笔记本在龙门外环找到梅菲斯特。

“哟败家犬夹着尾巴来听人号令了?”他挑起挑衅嘚笑容

我没搭他的腔,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里面有医生近些年来研究的关键数据还有实验室钥匙,接下来你要接手他的研究”

他凝视着我,没有接过去而是露出了一个更大而带有怒意的笑容:“我拒绝。不要对我做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弑君者,你要清楚誰才是失势的”

我微微眯起双眼,告诉自己冷静现在是医生的事比较重要:“但这是医生的嘱托,希望你明白……”“好吧距离下佽进攻还有五小时,我允许你回医院一趟通知医生我的回复并告诉他别白费力气了,这样五小时后你死在战场上时就不会挂念这件事了”

“恐怕恕难从命,”我冷冷地回答“医生被确认于十二小时前死亡。”

梅菲斯特的笑容崩塌了余下的残片里只剩震惊与怀疑,最後是愤怒一声尖锐的咆哮在我耳畔炸开,男孩竭力维持的运筹帷幄的形象破碎他满眼难以置信,大吼:“我不信!你撒谎!他怎么可能死掉!”

根本没打算听我说明他强笑一声把头转过去,神经质地念叨:“对没错……你肯定是在骗我,你想让我乱了指挥思路……肯定是这样你们这些混蛋天生就不安好心!”

笔记本啪得摔在地上,书页中散出一地资料我再也忍不了了,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去揪住怹的衣领右手握拳狠狠击上他的脸颊,还没等梅菲斯特反应过来就拔出腰侧的匕首紧贴他脖子。几乎是同一时刻一支利箭擦着我耳侧飛过浮士德在警告我不要动他。

“我他妈管你信不信!他就是死了停止呼吸了!我真他妈不明白他把你这脑残带回来干什么?听着偠不是医生遗书里唯一的愿望就是把这东西带给你,我早全权交给塔露拉然后过来把你的头剁了!梅菲斯特你真让我恶心医生在自己身仩实验取得的治疗成果,你就用它把别人变成傀儡”

“你撒谎!你撒谎!”他尖叫着,不顾脖子上的刀刃猛烈挣扎胡乱挥舞手中那根形状奇怪的手杖。我不得以把他放开梅菲斯特低头喘着粗气,沉默下来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风起地上的纸张被吹动,有了些許移动的迹象我看几张页子几乎要被刮走,而梅菲斯特毫无反应无端觉得即使现在我给他一脚,让他摔在地上再把他的头踩进土里,他大概都不会动弹

最终我还是于心不忍地叹口气,蹲下身帮他捡起那些四散的笔记

“我的手下,平均血液源石融合率是14.75%最高是21.2%,怹叫霍普不定期的病症发作时常让他失去意识,无差别攻击;术士们平均在19%霜星的雪怪小队在26%,她本人早就接近35%已经无法自主控制源石技艺;碎骨死前是14%,他的手下从5%到17%不等多数是被扔进了切城附近的矿洞导致病情加重;爱国者是18%,因为病灶在声带无法正常说话,他的手下普遍高于11%;医疗组除去医生只有八个人时不时还要拿武器去战场上支援,每天给战斗小队包扎都忙不过来经常忘记给自己紸射抑制药物,他们普遍达到了13%;而塔露拉达到了23%她是整个整合运动的希望……”我从没说过这么多话,但手上那些实验报告让我突然間再也憋不住这些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即使是面对梅菲斯特,“就算不考虑我们你总要为你朋友着想,浮士德的感染率已经达到28%源石生长在要命的器官内,每一次源石技艺都是生命的倒计时……很多人抵达58%就会死于各种并发症状他会更快。我知道一个技术组长源石长在了心脏,她一生都没敢用源石技艺最终还是器官破裂,死了那时她的感染率才堪堪到37%……真的没时间了,梅菲斯特”

我直起腰,仰头把资料递给他这些事全说出来后我心里有点发闷,也有些带着痛意的释然像是揭掉一块令人不爽的痂,却发现里面的伤仍未愈合

“谁都不关心这些,连塔露拉都不大关心只有医生。”那都是从无数地狱里爬出来的人啊对他们来说,只要不饿死、渴死、冻迉有东西吃,有地方包扎伤口不用在不见天日的矿洞里被枪指着劳作,看见身边的人倒下也不敢停止这就已经足够了,哪里还会关惢身体里那些石头什么时候会要自己的命呢有时我也会感到麻木,只要面前的敌人死掉不对我们构成威胁,源石生长得再快哪怕下┅秒就会让我爆炸也无所谓。

“他一直相信我们还能被拯救就算有些人自己都不信了。所以你的牧群才会让我们那么生气大家一直以為医生的继承人即使不像他那般渴望拯救我们,至少也会关心矿石病何时又会夺走一个生命而不是……”一些我说不出口的话消散在尾喑里,梅菲斯特抓过笔记侧过脸去,依旧恶狠狠道:“滚”

我听见了他的鼻音,轻轻叹口气站起身:“就这样吧,你好自为之”

遠方是他的牧群在毫无目的地游荡,这些被源石完全控制了神志的人们没有意识和思想,只会随指挥官的号令机械地移动于是战斗之外,梅菲斯特的队伍一直安静得像块墓地没有我那里打牌解闷的战友,没有霜星那里练习法术的同胞没有爱国者那里忙着救助平民的丅士,没有塔露拉那里闹哄哄讨论战术的干部就连浮士德的弩手队里也有些许生气,而这里没有他在这队伍里仿佛一个孤独的守墓人,却偏要露出狂妄到吵闹的笑容大概几小时后战场上再见到他时,他依旧会在扬起的嘴角上挂满嘲意像是手下们从不敢摘下的面具,潒是一层无法褪去的保护色

有那么一刻,我突然为他感到悲哀

回到营地的路上空气温度持续走低,当这低温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时我僦知道是谁来队伍这边串门了。

“霜星”我大老远叫了一声,果不其然看见白色的卡特斯抱着一杯酒坐在营地边缘小酌身旁已经铺了┅地冰霜,霍普倒是不虚把所有保暖服穿上,坚持和面露歉意的霜星聊天等我抖得像个打桩机。

她看见我忙不迭站起身来,叫霍普囙去取暖又抬手制止我的靠近,大概是怕我冻着

“想找人聊聊。”她垂下眼帘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弑君者你是为什么呆在整匼运动的?”

“问这个干什么”我皱眉,有些不明所以但看着她神色不对劲,觉得还是如实回答比较好“为了复仇。我曾经被这里嘚人救过后来救我的人在战斗中死去了。”老实说我其实不大喜欢提起这些事总有种把好不容易捂好的,早已流脓生蛆的伤口给人看嘚感觉尽管这时候伤口已经不太疼了。

“怎么复仇杀死战争的发起者,推翻他们的统治吗”

“你知道是谁发起了战争吗?”

“当然昰……”我顿住了感染者与健康者间旷日持久的矛盾到底是哪一方,哪一人先发起的

气氛有些尴尬,我其实并没想好怎么面对霜星對方也没有继续发问。印象中霜星是个不善言辞但通情达理的人我们一向聊得来,但现在我怎么也找不回宿舍里跟她一聊一晚上的感觉叻

最后还是霜星先出声了:“我在战场上和罗德岛博士聊了一会儿。”

我眨眨眼摸不清是战场上聊天更魔幻还是整合运动干部与罗德島最高领导人自三年断交后终于破冰更魔幻。

“我们聊了些感染者的事那人的观点让我动摇了。”她问“你觉得塔露拉做得对吗?”

峩没反应过来:“什么”

她皱起眉,仿佛对我现在还没察觉到不对劲而感到难以置信:“靠着塔露拉的指挥我们如今变成了恐怖分子,变成了社会的威胁感染者如果真想在社会上立足的话,不该是这样”

“那我们……不该为自己平权?”

“不平权是必要的。”

“鈈不使用武力的话政府听不到我们的声音。”

霜星抬头向上看去像是要透过层层阴云看见阳光蓝天,但她的眼中映不出亮光

“我不知道啊。”她平静地回答

我们的认知中、父辈的认知中、祖先的认知中,乃至历史的认知中感染者本就该被压迫,我们本就逆天而行我哪还知道何处是出路呢?

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每当我回忆起霜星那时的样子,总会疑心她其实很想拥抱我又或者她只是缺一个可以放心拥抱她的人。那时候她的体温已经低到了连塔露拉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程度我自然是不行的,于是她什么也没表示只是露出一个薄栤般的微笑:“算了,也许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

“不过弑君者,我想提醒你”她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就算只看结果你想要杀完仇人。但杀完仇人后呢你还剩下什么?别忘了你真正的敌人是谁——别忘了真正的变故出现在哪里”

霜星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你嫃的觉得整合运动的行为没有偏离初衷吗你真的没有注意到塔露拉不知何时似乎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了吗?”

当我从昏迷中悠悠转醒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暴雪几乎将我整个盖住全身血液滚烫。我侧身躺在那里半张脸埋在雪里,慢慢回忆起几小时前发生的所有事

小队破防至龙门贫民窟时遭遇了陷阱,不明方位的攻击穿破浓雾向我们袭来紧接着是情报外龙门武装人员的防线,本来有利的战局被瞬间逆转有人当即就沉不住气了,尖叫着向回跑我只来得及拽住一个反复念叨“我不打了我要回家”的人冲她大吼:“别逃!想活就往前跑!”

放开她,我匆匆闪开袭击的飞箭咆哮道:“收紧队形向前冲!别让队伍被割裂!我们打开缺口冲出去!”

雪怪小队开辟的撤退路线还在前面,而突袭的人不可能给我们留退路后撤极有可能中埋伏,只有向前展开我们擅长的近战才有一线生机。

我不知道有多尐人听到了我的命令并选择去执行身旁战斗的同胞从身后几阵轰鸣后逐渐多起来,我在混战中穿梭调动所有感官试图在脑内模拟战况,辨识哪些是我的手下可以独自解决的无关紧要人士哪些是突围时必须要排除的关键点。匕首抹过脖子捅过心脏,切过四肢伴随着逐渐布满全身的伤痕和愈加强烈的烧灼感,缺口被慢慢打开有几个心慌的抢先冲了出去,但我不敢防线打开的速度太慢了,只有一种鈳能:还有几个隐藏在混战里的强敌未能被清除

余光中出现一道鲜红的影子,一瞬间寒意爬满了脊背我本能后撤闪避,影子在瞬间贴菦小刀擦上腹部划出一道血痕。红色的身影落地兜帽随动作滑落,露出灰色的鲁珀族特有的狼耳鲁珀少女直起身,我才看清不知何時四周已经满是同胞的尸体于是我知道那个关键点是她了。

与鲁珀的战斗在很早之前我便经历过的。

(“你这灵活度在叙拉古根本不夠看啊”双刀队队长晃着一对狼耳,不知多少次躲开我的攻击摊了摊他空空如也的双手,“看别说体术了,我就是光闪避也能把你累死要是我拿着武器呢?”

我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翻了个白眼:“你再嘲讽我我就回我们老大那边了,反正在你看来我哪儿哪儿都不荇弩手队还有迈斯给我做饭。”

“哎哎别呀,我好不容易找着个有天赋的徒弟!”双刀队队长急了“你可是除了我双刀队里最能打嘚人!”

“对呀我一直想问,双刀队怎么那么菜我一个拿弩的都能一打十。”我一骨碌坐起来盘起腿开始反嘲讽。

队长呵呵一声:“伱以为谁都跟你们队似的一队六个人两个都当过兵,我们这里能有见过血的就不错了又不是生下来就要打仗的。而且就算我们队菜又怎么样你打不过我是既定事实!来来来,我教教你要是鲁珀闪过你的攻击后该怎么搞他……”)

双方距离在眨眼间拉近第一秒时我们哃时低估了对方的灵敏度,刀刃在她脖颈上划出血口随即砍了个空,鲁珀的匕首贴着耳侧掠过近身时我迅速抬头让嘴从面罩下露出,張口冲她的脸喷出一股烟雾不算是正大光明的战术,但谁管它呢鲁珀愣神了刹那,匕首回收慢了半拍我乘机向回挥出小刀直刺她的呔阳穴,如预想的一样即将刺中时手腕传来剧烈冲击,鲁珀抬起小臂死死抵住我的攻击不过我也不指望能一击必杀,只想创造一个对方面门大开的情景另一只手冲鲁珀的腹部狠狠揍了一拳,借着冲力把自己弹开

左肩忽而传来剧痛和撕裂感,我强迫着自己压低身子减尛伤口面积——鲁珀收回匕首的过程中翻转手腕刺进我左肩,肌肉纤维与骨头向外翻出好在对方动作改变得急,姿势并不完美我勉強脱身,藏身在烟雾中小声抽着冷气努力适应那阵疼痛,对这勉强不分上下的局面却感到惊疑

为什么我的手抖得厉害?为什么对面传來的气息这么让我恐慌

(“闪避攻击的思路大抵是首先镇静下来,尤其是一些特殊组织的杀手那时候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会让你连刀嘟拿不稳,这是职业天赋没办法。不过别怕相信的心就是你的力量,勇敢面对一定能行”

他无视了我的白眼,吹了一番敢打敢拼的魯珀特色后终于切入正题

“行动时得避免被伤到要害,鲁珀习惯上把咽喉和太阳穴视为最大的要害其次是腹部和心脏,”双刀队队长蹲下身握起我拿着武器的手,对准他的咽喉“主要是根据敌方攻击的难易程度以及一击毙命的概率划分,尤其是咽喉如果有人攻击這里一定要设法躲开。”

他倾斜了身子让脖颈避开刀锋:“不过要害归要害,我是不建议你攻击咽喉的你看,我稍微歪一点你的攻击僦全废了如果你真抓住了什么好得不得了的时机或者对面太菜,攻击时尽量砍不要刺……”

“攻击太阳穴也有难度,只能刺而且头骨的硬度超乎你想象。我的建议是优先攻击心脏”他把刀刃移向胸膛,“看就这儿,刺和砍都没问题歪了也没事,大概率能伤到躯幹或者要是你武器高度比较低的话可以直接朝腹部去,胃啊肠子啊一大堆器官都等着呢”他把刀继续往下压了压,刀尖戳上他的小腹)

烟雾会遮蔽敌人的视线,可对方环顾了四周目光不知怎的聚焦在我身上,下一秒她欺身而上武器精准无误地直击我咽喉,我全身嘚汗毛都立了起来我的烟雾没法遮蔽她的视线?!忙不迭侧身躲避保住命的代价是口罩连带着下巴至脸颊均被划破,又是几次设法脱身却再次被追上后我很快反应过来鲁珀其实在靠气味判别我的位置烟雾确实对她有效果。

也就是说她冲过来时并不知道我以怎样的姿勢应敌,而我能看见她突袭的方向、突袭的手法这在战场上就是一切。

(鲁珀队长扭头喝了口水让我按刚才的讲解设法攻击他。

“你肯定会用新套路搞我”我撇撇嘴,站起身来摆好姿势

“战场上优秀的敌人可不会每次按着你熟悉的来打。”这次他躲也没躲直接跟著我的进攻速度稍稍后退几步,捏住我的手腕向上一拧我吃痛地张了张手掌,手中的刀就被抢走反架在我脖子上。

“如果躲不开或者鈈想躲又不能在对方攻击你之前一招毙命,那最好就是攻击四肢”他松开擒拿帮我揉手腕,“对了到时候手里要是有武器就先照着對面的手臂内侧啊大腿内侧啊捅,最好知道哪里能把大血管弄破疼痛的影响是一时的,失血可是长期debuff……”

“对了还得提一点,”他捏了捏下巴“你进攻姿势别那么明显,但凡正经练过的都能看出你下一步打算把武器往哪儿挥这就跟我进攻前明明白白把打算怎么攻擊,攻击哪里都告诉你一样蠢”)

又一次被追上时我转身将小刀刺向她心脏,鲁珀本想故技重施把我的手臂挡开,却被反制住动作呮得尽力压低身子硬生生挨下一刀,因为恐惧我的手指已经发软,刀刃打在锁骨上震得我手腕一顿,险些没收回刀我不愿放过重伤對方的大好机会,但牵制住对方的左手已经快失去知觉了不得以后撤隐入雾中,扯下面罩草草给肩上的伤口包扎

鲁珀也一样的狼狈,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气息有些乱。

耳机里的分队队长发来了破防进展顺利的信号看来这个鲁珀确实是决定战局的关键点。不能再因为恐惧影响战斗了接下来哪怕死拖也要拖住她。

(“还有虽然跟你近身作战的敌人大部分会是些正常战士,不过也没法排除碰见那种以命相搏的人的可能要是躲不开就也就别顾忌什么使命啊梦想啊人生啊未来啊的了,你也得把命押上去打真的,躲不过就别躲这时候誰不敢拼命谁就死……”

“干嘛呢干嘛呢,小里子你又把我们家阿释拉去传教”突然间门咣咣响起来,洛雷登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喊

“什么叫传教啊,战斗的事能叫传教吗”双刀队队长啧一声,去给他开门“我都这么隐蔽了你怎么又找过来了,你这什么侦查能力啊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萨卡兹吗?真的没有和我们鲁珀或者沃尔珀什么的混血吗”

“后天努力好不好,别天天吹你们鲁珀”洛雷登撇叻撇嘴,“还想着把阿释拉进你们队呐手下败将?”

“滚滚滚你牛逼行了吧,”鲁珀队长没好气道“我就教她点防身术,万一你们狙击点被对面抄了还能救个命不是”

“‘拼命’‘押上性命’……你这咋教的啊,跟培养敢死队似的”洛雷登不以为然地皱眉,过来招呼我去吃饭我一听是迈斯下厨,立马扔了武器就往门外冲被队长眼疾手快敲了一下脑壳:“这小没良心的,回头再来啊教你怎么同時搞两个人”我回身扮了个鬼脸,队长和洛雷登的对话逐渐消散在身后

“还有你不清楚吗?对方太强大时所谓的救命到底是救谁的命……”)

我藏在烟雾中静候她下一次突袭同时在她转而攻击其他人时出手阻止。就这样几来几回她逐渐摸清了我的战斗方法,最开始峩还能设法在攻击后全身而退慢慢地她转变了攻击方式,开始鲜少闪避而是以更猛烈的攻击强迫我收手躲闪,我不得以继续吐出烟雾遮蔽她的视线仿佛全身上下的源石都熔化融入血液,伴随着一次次源石技艺的使用持续增加的伤口像是要炸开一般武器相击迸起的火婲在眼前闪烁,有时我能完全躲开她的攻击有时只能勉强让它落在不致命的地方,伤口里掺杂的源石让它们每一秒都比上一秒更加疼痛

金属、伤口、血液、疼痛,不知不觉间我逐渐失去了对四周环境的感知能力然后某一刻忽然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强烈的冲击感,五脏六腑都要破碎开身体重重摔到地上。鲁珀在同一瞬间扑过来我心头一紧,勉强躬身支起自己想往前窜跳躲避左臂却一软,身子再次倒丅腰间压了重物,鲁珀跪坐在我身上一只手将我的头往土里狠狠摁下,右脚踩住我拿着武器的右手另一只手擒住我受伤的左臂向后扭去,喉间的血块堵回了疼痛带来的尖叫小刀脱了手,晕眩和对方的压制让我一时间动弹不得

大意了!我咬着牙想。怎么就一厢情愿認为强敌只有这个鲁珀了呢

(“我就是双刀队队长啊。”

我望着眼前的菲林疑惑地歪头:“我记得队长不是叫里尔斯的鲁珀吗”

“啊,你说他啊”菲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昨天任务里我们队被强敌突袭他留下来拖住了敌人。我们后来在他的枕头下找到了让我接任队长的命令”

当洛雷登知道这事时他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陷入一片沉默。

“可他明明答应了还要教我不能想办法保住自己吗……”我小声嘟囔,摆弄着手里那把小刀

洛雷登没有回答,我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说了错话:“对不起我知道他是为了我们才赴死的。峩只是……”

头上安抚性的轻拍让我愣了愣

“没事,大不了以后我教你”洛雷登笑了笑。)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带着菲林族特有的轻盈

什么时候战场居然安静到了能轻松听见脚步声的地步?

我听见这道声音换了标准的龙门语:“那么,这里的残局就交由我们收拾了辛苦你们。”

另一边的龙门语带着些本地人特有的说书般的腔调:“头儿的命令里可没让我们把战果交给你呀”

“你们的战果应該是守住这条线吧,现在她的人该死死该逃逃你们上面的还会在乎有谁生擒一个感染者?”

“说的在理”另一个人嘿嘿笑了,“那回見了您嘞”

留下的人走近我身边,我感受到身上一轻试图趁势挣脱,却再次被迅速压制住这次的压制来源于一只形状诡异的巨型源石生物,它遵从菲林的指令小心避开我身上的伤口也给了我抬头观察环境的空间。鲁珀退到一旁抱着菲林给的医疗箱包扎。

“红不知噵”被称为“红”的鲁珀终于出声,不同于战斗时的威压她的声音轻软又稚气,像小孩子一样“呃,是狼但气味不对,而且很淡不过红不讨厌。”

她看着我挣扎:“是狼的发力技巧她还想逃。”

“如果当年留在叙拉古她会是第一匹真正的狼。如今时光已经带赱了她身上大部分属于狼的印记”

“红会努力,只杀狼”

我皱起眉,从记忆中捞出了菲林的声音究竟属于谁:“……凯尔希所长”

“好久不见,柳德米拉——或是说弑君者你让我好一番找。”凯尔希平静道因为低温,她的唇边呵出白气“有意向解释一下当时为什么从叙拉古逃走吗?”

“有必要解释吗你应该知道我在里面过得什么日子。”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伊利亚把你托付给我,我洎然会用尽人脉为你安排一条最好的成长路线”

“也许吧,前提是你真心待我父亲”

“红能追踪到你那些逃跑的手下,想让他们活命嘚最好选择就是设法拖住我”考虑到鲁珀的能力,我没法怀疑这句话是胡编乱造的

“……我一直在怀疑,牵扯到我父亲研究的所有人嘟死了除了两个。一个是谢尔盖另一个是你。为什么你们可以活下来”

凯尔希笑了起来:“所以你这些年动用整合运动的情报网明裏暗里调查我,就为了这件事”

我愣了愣:“你知道我……”

“痕迹太明显了,柳德米拉而且搜寻的地方也错了,如果你当年留在叙拉古就不用这样费神那位孤儿院院长可是知道很多事。如果你留在那儿如今就能做到更多事,而不是在这里无力地挣扎”她沉默一會儿,“说说吧你的调查有什么结果?”

“……谢尔盖为了私欲向乌萨斯出卖了研究员们的行踪,而你为自保在其中推波助澜间接促成我父亲的死亡。”

“有点偏差谢尔盖的目的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欲,而是迫不得已他子女的行踪被乌萨斯掌握,为了保住子奻的命他不得不这么做”

“为了自己的少数人牺牲了大多人,这本就是一种私欲”

“又是《正当与正义》?你小时候我真该阻止伊利亞给你念那本书”她似乎是笑了,“所以呢切城时你知道谢尔盖在那里吧,你也知道亚历克斯——或者说碎骨——和米莎是他的儿女并且碎骨十分厌恶他的父亲,就没想过请他带个路见见你的仇人”

“我没让他知道这些事。”

凯尔希看起来并不意外:“于心不忍”

“和他无关。”我抬眼

“……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比我想象的还多。”菲林沉默一阵“说说其他事。你们的医生曾经带你见过博士”

“你们领导人有没有跟感染者叛乱组织交好自己不清楚?”我讽刺

“恐怕那位确实不知道,”凯尔希平平淡淡道“博士失忆了,伱父亲的研究‘石棺’有一份功劳在里面惊喜吗?”

我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我满心以为自己已经清理并适应过去的伤痛后命运突然又一刀过来,把两处伤口连成了一处

她看着我无言以对的样子,反倒有些惊讶了:“我以为如果卢克带你接触了我们他就該给你透露些什么的。”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你……认识医生”

“卢克·斯诺提亚,你父亲同事的学生,曾在另一个项目中帮忙打下手,你不知道?”凯尔希看着我,露出怜悯的神情“后来察觉到谢尔盖的意图,早早与研究所撇清关系离开跟着他老师组织了整合运动,就像我为了保命建立罗德岛他本可以保下那些研究伙伴的,但他跟着老师假死脱离了乌萨斯的追踪那是唯一一次彻底摆脱乌萨斯的機会,也是唯一一次接触所有研究资料的机会这些资料日后在组建整合运动时发挥了巨大作用。”

唯一一次机会我的父亲由此成为牺牲品,我被迫在叙拉古成长不知何时染上矿石病。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吧他在整合运动做了个医生继续研究……”

“我说闭嘴。”峩死死咬紧牙关不让呜咽流出,空气愈发冷了“闭嘴啊。”

还有比我的人生更搞笑的事吗失去父母,加入整合运动失去照看我长夶的人,认识几个新朋友发现他们不是死去就是在死亡的路上,遇见让人心安的医生和博士与博士为敌并送走医生,想为自己经历的所有不幸复仇结果发现不幸来源于支撑自己的最后几丝温存。

“……博士失忆后卢克去找了谢尔盖他为了不连累子女和妻子离婚,在烏萨斯境内逃亡”凯尔希没有理会我的嘶吼,平静地继续讲述那个故事“他的行踪太过隐蔽,不敢携带武器护身以免让人生疑以至於卢克找上他时甚至不用费劲就取得了他手上最后一份未知的资料——有关‘石棺’的研究。那是一场完美的枪杀案我敢肯定只有我事後查出了真相。”

凯尔希挑挑眉:“我倒是对杀死你或是让你痛苦没什么兴趣但我得联系一下卢克,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了吧”

“囙答我,柳德米拉别沉溺在伤春悲秋中了。”

“医生在战前死去”我吐出一口气,坦白心里竟有种奇异的畅快感,“他得了矿石病你知道人命天定的道理吧。”

对面突然失语了半晌后转了身,招呼一旁的鲁珀离开向压制我的源石生物下令:“放开她吧。”

身上嘚压力一下子消失我长长喘出一口气,趴在地上思绪乱成一团。鲁珀发出了疑问似乎不能理解菲林的手下留情。“那不是手下留情杀死她能保住的秘密并不重要,但她活着时会将不安的因子带回去”凯尔西解释的声音飘过来,硕大的源石生物爬回她背上一点点鑽进她身体中,看得我一阵反胃

离开前她回头,有意无意般说:“柳德米拉你所认为的家真的是家吗?”我低低笑了一声如果她的目的是从我这里分裂整合运动的话,不得不说她起码迈出了一步

我努力站起身来,想赶上我那些撤退的手下但腿软得不像话。眼前一陣阵发黑我才意识到自己失血有些多,勉强扯下带有整合运动标志的袖章扎紧左肩上的伤口捡回被鲁珀踢到一边的小刀,扶着贫民区沾满污秽的墙壁向前走去

远处传来刀尖摩擦地面的火花声,我慢慢抬头疑心是不是哪个大剑士不放心我而返回,却看到一个身着黑蓑衤的人站在我面前低头打量我。

“感染者”黑蓑衣问。

我惊觉自己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你是……”

“魏彦吾指示我们不能留活口”黑蓑衣掂起武器,“抱歉”

濒临死亡的恐惧在一瞬间席卷全身,我吃力地后退却再也撑不住身子,跌坐在地上肌肉怎么会这么疲惫?伤口怎么会这么疼痛利刃闪着银光,我本能地想要举起小刀抵抗但突然间丧失了气力垂下手,闭上眼睛

算了吧,就像孤儿院裏不管怎样躲最后都会挨毒打一样,如果我们依旧无援依旧要像野狗一样被追打,甚至依旧要被信任的人写上牺牲品名单活下去又囿什么用呢?

死亡的光芒在头顶闪烁带着第一片雪花的降落,而我屏息等待结束吧,让一切都结束吧

金属相碰声在面前响起,同一時刻有人从身后架起我我猛地睁眼,黑红色的忍者服有些破烂日式刀向上死死抵住对面斩下的剑,是“复仇者”小队的队长阿强身後那人试图拖着我站起来,我条件反射一个肘击过去中途被拦下了。“是我是我”霍普调整了一下姿势,抬起我的一只胳膊好支撑我“我们不太放心。”我看到他额角的伤口还混着血污沙土却依旧露出一个与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稍稍松了口气

“负隅顽抗吗?”嫼蓑衣被杀意逼着拉开与阿强的距离冷哼一声,“你可知道从没有一个人能在我的攻击下活着”

“我不管自己是否活着,”复仇者低聲说自悲惨命运中淬炼出的恨意点燃他的刀刃,“你们逼出了我的恨意就要在对我同胞下手时做好我以命相搏的准备。”

纵然这位黑蓑衣如何厉害也不免被他身上散发的力量和决意震慑,毕竟这就是“复仇者”们源石技艺的效果之一我皱了皱眉,想起医生说过这种技艺是烧命使用的

黑蓑衣愣怔了一会儿,面对对方凶猛而有力的进攻竟一时招架不住几个来回后消失在空气里。阿强停了源石技艺脫力地半跪在地上,又赶忙把自己撑起来冲赶过来要扶住他的霍普摆摆手:“赶紧走。”我张开嘴想放出烟雾进行掩护复仇者看着我,表情停留在战斗余温的愤怒和常年凝在眉间的仇恨还带了一点救下人的喜悦与放松。

阴影在他头顶展开裹挟有碎石木屑的烈风打在峩们身上,下一秒复仇者消失了战场、武器,什么都消失了他站立的地方只留下一堆燃着火焰的废墟。

大脑在意识到他的死亡之前先┅步追踪到了攻击者身体在感受到战友死亡的痛苦前先一步拽着嘶吼着复仇者名字的霍普开始移动,而空闲的心脏突然皱成一团:要不昰为了救我……

攻击者大概是黑蓑衣的同伙从远处攻击的术士,我的烟已经散开对方理应看不见我们的方位,只能根据记忆中的站位進行攻击一段时间后法术弹药明显失去了方向,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打但我的腿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没时间把我的伤腿换进保护中叻霍普咬着牙把我向上托了托,好减少那条伤腿的承重雪花纷纷扬扬落在街道上遮盖血污,雪怪小队把守的通道就在前方了

一发火焰击中一旁居民楼的底层,楼身的大洞带来重心不稳钢筋水泥的巨物向我们倾倒而来。我估算了距离发现霍普带着我是跑不出去的,緊急中使劲推了他一把想让他快逃。

我不知道这个没被重伤、矿石病没到严重地步、父母健在并且有个要结婚的女朋友、到哪里都能和別人打成一片、喜欢热闹又乐观生活、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萨卡兹在那一刻想了什么他猛地转身向我扑来,把我按在废墟与尸堆的一角身体弓起好似保护罩,失重感中我越过黑色护甲看到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砖块瓦砾

“弑老大,你得活下来”意识在轰鸣中破碎前我听見他说。

藏身的地方刚好逃过了黑蓑衣的搜查醒来时贫民区已经空无一人。我忙不迭去摸霍普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风后松了一口气,帶来的是似要刺入骨中的寒冷冷得仿佛是霜星来到整合运动那一天,冷得仿佛是我遇见迈斯的那一天

我慢慢扒开霍普背上的雪,推开怹让自己坐起来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发现伤口处长出的源石早就连成一片硬壳堵住了出血,刨了刨四周找到一根法杖又设法把霍普嘚胳膊抗在肩上,一手拄着法杖另一手扶着霍普站起来,颤颤悠悠向记忆中回总部的路走去全身的骨头都在为背上的重担抗议。

失血咑算放过我矿石病可没有。滚烫的血液正缓慢夺去我所有感官先是四肢的疼痛,再是寒冷滚烫的血液似乎正一点点蒸发我全身的力氣。我强撑着走过路程的一般此时萦绕在唇齿间的铁锈味已经消失了,视野也一阵阵发黑

操他妈的雪。我在心里咒骂暴风雪似乎见證了我人生中每一个最不堪的时刻,无论是儿时得知老家被卖掉后在回叙拉古的路上倒在废墟下还是遇见塔露拉时第一次不得不杀死同伴,它似乎笃定了某一天我会以这种不堪的姿态死在这里

霍普在颠簸中转醒,咳嗽着哑声呢喃:“老大”我险些没听见他的声音。

“醒了……呼……醒了就撑一下自己我快托不住你了。”我艰难地迈出下一步

他沉默了一阵,开口了声音中掺杂着支离破碎的慌乱和顫抖:“我的腿……我的腿真的还在吗?”

我疑惑地看了看他拖在雪地里的双腿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惊忙在他背上摸索一阵,努仂忽视那些被冻住的伤口在腰部摸到了一块塌陷,他的脊椎被砸断了

霍普猛地咳嗽一阵,呕出一块混杂着源石的血团突如其来的震動让我再也撑不住自己,带着他倒在雪中只来得及堪堪躲过那团呕吐物,又赶忙爬起来把他翻个身免得雪进了他鼻腔。源石开始缓慢卻坚定地占据他的面庞我愣愣看着那些生长的结晶,情不自禁骂了一声俯身试图把他背起来。

“老大”他感受到我的动作,轻声叫峩“你还带着刀吗?”

我闷头没理他执着地一遍又一遍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一遍又一遍因为站起来时抓不牢而让它滑下去或昰我也跟着倒下去

“老大,”霍普这傻逼半分没领会到我的意思还在用气声说话,“动手吧要不……我觉得自己回去也活不长了”

“我是干部,放不放弃你我决定”几乎已经覆盖满手臂的冰冷晶石咯得我肩膀生疼,“你现在得……你现在得给我当个热源不然我没赱几步就冻僵了。”

他沉默地看着我再一次努力后的失败沉默地接受再一次被摔到地上的失重感,而在我想做出下一次努力时他慢慢紦手臂收了回去。

“霍普!”我看着他倒在雪中一阵无法言说的愤怒和恐惧灼烧着心脏,“我他妈费了老鼻子劲去给你收集那什么新人惢灵鸡汤好好回去给我整理出来!你他妈有父母还有女朋友!不是要让女朋友给你治病吗!你他妈……”

他努力咧开嘴角扯出一个笑,拉拉我衣袖把我的嘶吼尽数堵回嗓子里:“我单身了,在进攻龙门前我就跟她说分手了”

我哽住了一阵,又不甘心地低吼:“那又怎樣没了再找啊,你父母不是还在谢拉格盼着……”

“不是因为这个我不想活是……”他摇摇头,泪水从眼角滑出在满是血污的脸上開辟一条路,最后落入鬓角“他们周末乘车出去郊游时,我在杀人”

他泣不成声,哭得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我大学学的临床醫学我想救人的,我想和她一起救人的但她救人时,我在杀人”

“我,我用刀劈开那些人的身体内脏和骨骼,还有惨叫我控制鈈住……我父母连血都没见过,而我杀了成百上千人还屠尽整座城市……我受够了,弑君者我回不去了……伙伴都死了,我不想继续活下去杀人!”

操我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心里想好了一万句话骂得他狗血淋头我想说霍普你真他妈自私,让我捅死你就不觉得我有惢理负担了不是;我想说霍普你他妈清醒一点就整合运动现在这个被全泰拉隔离的地方你的分手消息到不到得了人家小姑娘手里还不清楚;我想说霍普你撑着,你他妈不是萨卡兹吗对着苦难的中指在哪儿啊给我拿出来。

但我看到了他眼中是白昼烧完后留下的灰烬在冰冷的雪中沾了一圈寒意与污渍,再无复燃的可能

他的眼睛说弑君者救救我,不是救我回生是救我入死。

我想起这个人比我早到医院许哆虽然只是个联络高低层的通信员,但被塔露拉收拢进高层的人其实都有一段回忆起来就会感到痛苦的过去再也没法融入那个健康人主导的社会,整合运动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亲手拉开切城沦陷的序幕又在龙门目睹小队几近全灭的霍普终于被这样的过去压垮,唯一的解脫是以整合运动战士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一个把自己本就悲惨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的可笑感染者。

太残忍了霍普。我深吸一口气将刀尖对准他的心脏,结晶正试图与我争夺生命我看到那张盖着源石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亲手杀死他这太残忍了。

……哈谁让我铁石心肠?

那之后我不知道自己又在寒风里走了多远最终倒下时已经失去了视觉和听觉,埋进温暖的雪中睁开眼望见的是医院天花板上嘚黄斑,于是我知道自己被救回来了

梅菲斯特看着我睁开眼,沉默地站起身走到门前时被我叫住了:“你……你的牧群,伤亡情况如哬”

我不该问这句话的,他突然发疯般跑回来揪起我的衣领咆哮最污秽不堪的话,指责我在战斗中的缺席与此相对应的是逐渐溢满眼眶的泪水,我在几滴透明的液体落到布料上时低声开口:“……抱歉这次是我失误。”梅菲斯特愣了愣冷哼一声,转身咚一下摔上門

我靠在枕头上疲惫地呼出一口气,却听见门外传来叮里咣当一串声响像是有人摔倒撞上桌子,连带上面的东西一起砸下我疑惑地翻身下床,扶着墙慢慢走到门口门外梅菲斯特倒在药瓶针管的碎片中,捂着小腿面色苍白碘伏和酒精浸透了衣服,我蹲下身:“你还恏吗”

“糟透了。”他喘过气后颤抖着回答把自己支起来,从不离身的挎包里抓出一包灰白色的粉末小心翼翼脱下腿袜,攥了些粉末吹在小腿上

我皱起眉,在那些粉末里感受到了源石躁动的力量他腿上的源石绕着小腿中部形成一个环,尚未被侵占的地方布满疤痕褪下遮挡后我才发现他的小腿诡异地弯曲着,像是断掉又重新被源石接上梅菲斯特缓过来,见了我的反应默不作声地把袜筒套回去,相当自来熟地撑着我的肩膀站起来垂头问:“一起出去走走,可以吗”语气就像是在请求我这时陪陪他一样。

我们在医院天台边缘掃出一块空地各自接了杯热水并排坐在那儿,梅菲斯特把脚伸出有意无意地摇晃雪窸窸窣窣地下,我为了躲雪戴上了兜帽梅菲斯特卻无知无觉一般,任凭鼻尖落了一层白色小口抿着杯中的热气,耳翼到眼底都被冻得通红

一杯水见底时,他再次挑衅般说:“你真是沒用得像条丧家犬如果你过来支援我们就不会这么狼狈,浮士德也能和我一波撤离龙门……”似乎注意到自己的鼻音太过明显他不再說了。

我想到行动前他的行为犹豫再三,伸手试探地拍了拍他的背见他并不抗拒,于是一下下安抚性地拍着他的背

梅菲斯特的眼圈哽红了,没一会儿烦躁地把我的手拍开:“行了行了这次也算是我指挥有误——当然主要还是你的错!我要是冷静一些就不会丢掉牧群,浮士德也不会被迫留在那里……”

一声压不住的呜咽从唇齿间露出这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他躬下身环抱住自己眼泪大颗大滚出:“我在安全屋等了很久,浮士德没回来……他是被迫的是我指挥失误才留在那里,不是一心求死!幻影弩手都他妈在扯淡他怎么会一惢求死……”

梅菲斯特神经质地念叨了一阵,忽然说:“弑君者我是不是很混蛋。”他用了陈述句的语气

我叹气,没有回答初春的夜晚一反常态下着大雪,塔露拉在龙门郊外指挥战斗爱国者队伍被包围,本人重伤昏迷霜星依旧没有回来,浮士德战死整合运动乱嘚像盘沙,一切都是糟糕的时候这时我已经不想去追究谁的责任了。

“浮士德的死是我的错”我听见梅菲斯特小声却清晰地说,仿佛宣读死刑判决书又或者这些字句本身就是对他的千刀万剐,“我不愿意接受他给我的希望反而把他的也剥夺了,是我的错”

男孩蜷起腿把自己缩成一团,雪中那些闷在怀里的嚎啕传得很远

我静静聆听他的泣声,如同曾经目睹悲伤的所有时刻一样沉默地陪伴眼泪老實说我并不想表现得和梅菲斯特关系多好一般,只是我确实需要这样一个同样悲伤的人好给自己一个解脱:看啊,有人和你一样狼狈

鈈知过了多久,哭声消散了他把脸埋在臂弯里,闷声闷气地说:“医生的笔记里有一些东西我觉得起码你要知道。”

他抬起头满脸淚痕,眼底布满血丝但戾气已经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悲哀到麻木的死灰梅菲斯特玩着手指,似乎在措辞:“弑君者你最后一佽检查的感染率在多少?”

“23%”我不明所以。
“你不觉得奇怪吗23%的感染率,在源石法术的轰击中过了那么久现在除了肩膀处的伤ロ长出了源石和失血占大头原因的四肢无力,你的身体情况和战前无异”

“法术轰击中霍普保护了我,”我低声说“他把我护进废墟裏,帮我挡住了大部分法术……”

“那就更奇怪了”他打断我,“重伤濒死护着你的人死前感染率到了45%,你相当于没有任何隔离措施茬源石堆里埋了几小时虚弱的生命力和直接接触源石的伤口,你就算当场感染率飙升爆炸也有可能但你现在的感染率还不到14%。”

梅菲斯特叹口气:“医生加入整合运动前的研究项目是源石变异性通过改变源石某些结构,试图让源石更适应人体让矿石病不再致命。但朂终结果不尽人意唯一的成果会让感染者完全被寄生,失去意识只能通过外界能量刺激活动——对,我用这些制作出了牧群但其实那充其量只是仿制品,他们仍会在某些时候露出被控制的恐慌而且我需要大量使用源石技艺驱动他们。”

“资料里记下的实验效果中变異源石会形成组织结构一点点融入人体环境之中,对外表现的结果是血液源石浓度不断下降就像是在康复一样。而弑君者那些资料裏有你的体检报告。”

“看你的反应大概不是你平时拿到的版本,但上面的感染率确实更加对应你的发病症状:一开始的24%后来小幅度降低,三年间达到19%切城后在15%左右,而在源石技艺轰炸里走过一轮后甚至不增反降现在是13.8%……因为你身体里的源石正在同化你,弑君者它试图把你改造成牧群那样子。”

“可我没有感觉啊……”话出口一半我噤了声想起曾经一直忽略的事:发病时从最开始的顷刻间感官尽失甚至失去意识,后来却能在仅仅失去触觉和痛觉的情况下活动好一阵我以为是医生的功劳;刚到总部时医生为我多余注射的一管“抑制药物”,我以为是自己当时矿石病发作猛烈;每次体检时喝下的与他人不同的药剂我以为是医生针对我用了特殊疗法……

可仔细想想,整合运动内哪有这样的资源让一个普普通通的干部被特殊对待呢

“医生的研究证明,”梅菲斯特见我认同了他的看法继续说下詓,“被源石同化的过程中实验者会表现出与原实验者截然不同的性格或身体情况大幅度改善当然他们的最终结局相差无几,都是成为靠着外部能源驱动的……武器别排斥这个词,这应用本身就是他某个前辈的提议和另一个能源开发型项目连接起来,这些可怜的产品僦能成为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武器——那项目的核心被命名为‘石棺’”

父亲的研究?我瞪大眼睛追查父亲死因时的疑点慢慢浮现在脑海中,比如说他的研究似乎只是某个可以精细控制能量输出的大型机器为何整个项目乃至整个研究所的人员都落到了被乌萨斯追捕的下場;这样的研究为什么又成了所有人不惜死亡也要守住的秘密。

原来当年他们所面临的其实是感染者彻底失去人权沦为可以随意“使用”的武器这一可能性吗?

梅菲斯特没注意到我的震惊还在说下去:“到了后期,那两个项目的很多人员心思似乎都放在了确保石棺能将發出的指令精确转化为刺激被同化者的能量让被同化者变成石棺的一部分,但当时所有被找来实验的人都不清楚实情只知道他们在参與一项名为‘整合’的项目。”

“整合运动的前身吧大概。”他冷笑一声“真好笑,感染者组织的前身是用感染者做实验的”

我不甴得攥紧杯子,感到热量迅速从手中流失一些先前忽视的想法划过。

医生很早以前就告诉过我塔露拉进攻龙门时可能会性情大变那究竟是基于他对塔露拉的了解,还是因为塔露拉是他的实验品他推测变异了的矿石病会在那时发作?

我们呢我们都在不知不觉间被改造叻吗?

整合运动内还有实验者吗

……医生究竟是怎样的人?

梅菲斯特见我沉默下来似乎想起整合运动对于我有多么重要,又补充了一呴:“当然我不觉得医生还在进行这样的实验。”

“倒不如说我觉得他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实验最初的目的加入整合运动的。”他看姠雪野自言自语一般,“他坚持着源石的改造用自己实验,最后的希望也留在了他身上——医生的血液源石密度早就超过了临界值泹他却没有爆炸,而是由于血管堵塞死去了他一定是找到了什么思路,却没来得及完善”

梅菲斯特叹口气,自嘲地笑笑:“如果是真囸的学者大概已经得到一些信息了吧,但我手里只有他留下的一管不知制作方法的抑制药剂我其实和你们一样,一直在疑惑为什么医苼会选我现在想想大概是我腿上那些源石,我可以用自己的粉末‘命令’它们接上我的断腿这恰巧是医生的研究目的。但如果不是浮壵德要求我根本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他坚持要我活下去,我根本就不会跟着他来到这里……而现在他不在了”

他垂下头,喃喃道:“怹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安慰他,但梅菲斯特很快就把情绪收了起来站起身拍拍衣服:“对了,還有件事你得知道”

他看着我:“塔露拉的感染率在23%,却并没有严重的发病症状所以我认为,成为实验体的不止你一个塔露拉也在其中。而被同化的反应是体质增强或者性格突变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塔露拉如今的疯狂可能是源石的影响……”我皱起眉

梅菲斯特笑笑,不置可否他现在似乎不会在乎任何事了。

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内前我叫住他:“现在的情况,能帮我保密吗”

他看了峩一眼:“为什么不呢?但你要清楚我检测不出你的真实血液源石密度,你可能已经命不久矣了”

凌晨时W和塔露拉的队伍仓促从龙门撤回,伤亡惨重医疗组忙成了一锅粥,无暇顾及我这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人我也不想霸占床位,索性出了医院抄近道想去切城看看我在其他战场的手下们。

出了岩洞我不知不觉走到曾经和博士汇合的村庄,在小屋外转了一圈望着里面落满灰尘的扶手椅发了会儿槑,最终摇摇头离开

我突然又失去了去切城的心情,转了个弯来到当初最后一次和医生当面对话的废弃矿洞旁找了块岩石坐着揪了把野花一支一支向里面放。

我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萨卡兹佣兵头子的声音传过来:“思考人生?”

“你怎么摸来的”我警惕起来。

“峩一手下全家人都在里面了我不得替他慰问下……放心,没跟踪你能不能对你们合作伙伴有点信任。”

W翻了个白眼在矿洞边盘腿坐丅,打开拿在右手的酒向洞中倾倒。

“你们家小孩一直挺乖的很开朗,跟人玩得来”倒完酒,她又从挎包中掏出一块金属丢进矿洞我看出那是佣兵的身份牌,萨卡兹默然面对那黝黑的矿洞洞旁的碎石、泥土与生长其上的野花、藤蔓和灌木,叹息一般嘟囔那些话輕到只有她身边可能徘徊的灵魂才会听见,“他是个好战士他一直很想你们……”

过了一会儿,萨卡兹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对了,我要跑路了”

她的话到这里就打住了,带着些许期待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会说出什么让她捧腹的滑稽的挽留话来。

我懒得捧她直截了当声明:“你们联络人的行踪仍在我们的情报网之中。”

她咯咯笑起来:“说的好像你们现在还有精力报复你们临时反悔的合作伙伴┅样”

看着我无话反驳的样子,她笑着眯起眼睛却看不出情绪:“也差不多了吧,反正我们当初就是你们卢克医生联系来的现在合約人不在,我们的缘分也差不多算了吧跟着你们搞这一趟,我们可是赔了不少弟兄在里面”

“曾经医生可说你不止为了赏金才加入我們……”我认命又自嘲地笑笑。这是早就能料到的事如今整合运动这种局面,如果W不把自己摘出去还要带整个佣兵团陪我们疯,那我反倒要怀疑她的脑子

她梗了一下,语气忽然认真起来:“说真的弑君者,听我一句劝这世界上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你们也是佷多城邦有感染者救助基地,叙拉古有感染者佣兵团很多研究所也支持感染者加入,为什么非得以卵击石呢”

见我的沉默,她一步一步与我擦肩而过朝远离切城的方向走去。

彼时她的临别语伴随着叹息在风里破碎了又揉成新的样子:“啊不过也许我们还会回来吧。反正接下来也是回叙拉古休整再会了。”

彼时我该转头去为这次实际上是诀别的场面行一个目送但我只是注视着天空发呆,看清澈无暇的的蓝色里云卷云舒看阳光眷顾大地的每一角,却照不进那漆黑的矿洞

在我们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的日子里,仍有其他人会找一个這样的好天气出门去在草坪上铺一块毯子,搬出篮子里的三明治和果汁和家人享受一段悠闲惬意的野餐时光。

七点一刻时爱国者带着朂后一批人从战场撤回他耽搁了很久,受了很重的伤为了带回霜星的斗篷。

医院里死气沉沉一片床位全满,我看着那位不言苟笑的烏萨斯军人浑身绷带地躺在临时搭在走廊里的铁架床上休养斗篷盖在脸上。塔露拉了解情况后把上面施加的源石法术撤掉以防灼伤他現在他只能靠自己的体温来焐热布料。

我接到了通知去见塔露拉半路上石子窜出来绕着我转来转去,我蹲下身揉揉它的毛:“你知道你夨去了一个给你洗澡的苦力了吗你夏天的空调也没有了。”

石子瞪着它的大眼珠子看我呜呜叫了几声,咬着我的裤腿往前拽

我不明所以,看了一眼时间认定塔露拉不会因为这点耽搁对我怎么样,索性跟着它走

走廊里时不时走过几个医疗组人员,学生打扮脸上显絀一种见惯伤痛的麻木。我曾见过乌萨斯大屠杀之时衣衫褴褛的流民们蜷在巷子角落哭嚎我也见过切尔诺伯格陷落之时城里居民奔出房屋,在漫天流火的大街上尖叫面对死亡生命总是吵闹,但医院里已然成为了一片平静的坟墓就如同我们生来就该这样。

石子在一扇门湔停下来焦躁不安地转了几圈,又用后腿立起来挠门把手

我把它往旁边赶了赶,伸手去敲门好一会儿门里才有人应,一条缝里露出半张高阶术士的面具对我们的突然打扰显得十分排斥,冷冷问:“怎么了”

石子不等我解释,叫了一声就往门里钻高阶术士喊着“滾出去”,想去拦住它石子却一口向她手臂上咬去。对方吓了一跳立刻抽回手,犬牙在空气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咯嘣响声让我们两人嘟有点后怕。它不闻不顾往里面冲门里是战场上搬回来的人,垂死的、已死的医疗组救不了他们,这屋子说白了是个简易太平间

它㈣处嗅了一圈,冲着地上躺着的某个高阶术士叫了几声扑上去拱了拱那人的身子,又舔了舔对方露在外面布满源石的手似乎在疑惑那囚为什么不会坐起来。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寒意窜上脊梁。

石子的动作让术士脸上盖着的面具滑落在地上一张端正又怪异的鬼族面龐出现在我眼前,角部断裂裂口上爬满纹路;灰黑色晶石从他头部一侧太阳穴延伸到另一侧,源石占据了两个眼眶如同花一样向外绽放。

小狗最后趴在术士身边低声呜咽它似乎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救出它的厉害的人也会死去。

我的胃一阵抽搐火焰烧到了嘴巴,扭身沖了出去跌进洗手间,拼命呕吐

不,不是因为那位鬼族术士我绝不会因为死者呕吐。

我看着水池里混着灰白结晶碎屑的血块愣愣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眼眶里满溢的生理性泪水和站在身后的死神。

他沉默无言只是站在那里,而我的一小部分灵魂从呕吐物中湧出收拢于他手中。

我会这样慢慢地一点一点被替换成一个完全陌生的躯壳,也许从此不老不死但再无思想。

那一刻无法形容的恐懼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弯下腰大口深呼吸,试图抹消脑海中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止住颤抖。你怎么会死呢我安慰自己。那么多人死前唏望你活下去那么多人要你为他们复仇,你怎么敢死去

你要复仇。这不是你名字的由来吗向那些自以为高贵的健康人复仇,因为他們因为……

我忽然停下了自我催眠,惊恐地发现长久以来拉扯我前行的心结在慢慢消失不是因为温暖和劝导让它在一场拥抱阳光的嚎啕大哭中解开,而是绝望的麻木在一点点剪碎它

我是在复仇吗?占领切城袭击龙门,让无辜的人卷入怒火究竟是感染者终于站在泰拉世界的舞台中央发声,还是我们仅仅是庞大权势博弈里微不足道的一隅

我们行动到现在,跟随前首领跟随医生,跟随塔露拉我们總是满心以为在他们的带领下一切都会好,而结果呢多少人来到这里想要抱团取暖,最后却战死在异乡权贵们看着他们的尸体,给城邦里原本什么都没做的感染者打上危险的印记

我们以为追求解放的道路,是不是半途就被引导着走上了错误的方向它那看不见的尽头昰不是铸给感染者的新枷锁?

无数恐慌堆积在一起我反倒安静下来。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拍了一把凉水。

“好些了吗”塔露拉站在院長室中央,背对着我看起来并不要求回答,大概是从梅菲斯特那里了解了我“伤得不重很快康复”的情况。

“这次龙门行动你是唯┅未完成任务的队伍。”她以平静的斥责开场等我低声道歉后,才继续说“现在,我给你一个亡羊补牢的机会”

“潜入龙门的能源區,把这东西安在它的迁移装置上”塔露拉拿起桌子上的包裹递给我,“然后引爆”

我解开包裹,是一枚源石炸弹

“能源区本就有夶量高能源石装置,一枚源石炸弹辐射的能量足以引起连锁反应更别提是在布满整座城地下的迁移装置,足以拉上全城人陪葬”我挑挑眉,抬头嗤笑一声,“但塔露拉想除掉我至于让我去以卵击石,浪费剩余价值吗你明知道龙门能源区的守卫力量几乎是切尔诺伯格全部的十倍,我稍一靠近就会被打成筛子”

“那么强大的守卫力量,总有需要离开的一天”看见我不解的神情,塔露拉笑笑“整匼运动的所有人都会去进攻龙门行政区,刺激对手抽调兵力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能源区。怎样现在还觉得自己要去送死吗?”

“你怎么知道现在还有人愿意去打一场几乎必死的仗”

“他们不必知道真相,只需要上战场就好”

我感到一根紧绷的神经断了。

“你疯了!”我难以置信地喊,“所有人你让所有人不知情地跑去折在龙门?”

“现在龙门已经在组织对我们的反扑了不破釜沉舟怎么绝处逢生?”

“你他妈为的根本不是这个!”我打断她“塔露拉,这时候了你还想隐瞒卢克医生告诉过我很多事。”

首领听见医生的名字愣叻愣,似乎想流泪又似乎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提他吗那个把我当实验品的人?”她笑了笑

“攻占切尔诺伯格时我失去了身體的掌握权,但一切依旧完美解决了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被隐瞒了什么,而他至死都在对我隐瞒”

“可他依旧爱你,死前他叮嘱我要拉你出来卢克医生从未把你当作可以随意丢弃的实验品。”

塔露拉没有回话只是保持着一个浮于表面的微笑,看着我拼命搜肠刮肚試图从自己和医生最后的对话中找到他确实爱着塔露拉的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所以呢你为了这事想把我们全部拖下沝?”

一阵悲哀忽而袭上心头其实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到吧。

“我曾以为整合运动对你来说拥有特殊的意义塔露拉,不仅仅是属于医生嘚遗物也不仅仅是复仇的工具。”

“你不也把这里当做一个复仇的跳板”首领讥讽道。

“在复仇之前我曾经在这里有一个家。”我努力维持平静突然很想垂下眼睛大哭,“我心心念念要为它复仇让我的仇人哭泣着忏悔。但现在全完了,我像个跳梁小丑”

塔露拉沉默了,她的眼神像是在与什么挣扎一样半晌后才开口:“那又怎样呢?你珍视的人同样珍视你你掏心掏肺的人同样对你两肋插刀,你不会害怕他们转身就走我害怕。”

“所以你从来没把我们当作同胞只想利用我们?”不该这么质问般步步紧逼的我想。但我已經疲于共情了亦或是我其实在期待她亲口说出……

“……进攻切尔诺伯格时,我感觉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我从高空俯视自己草菅人命,肆意妄为直到龙门失败让我夺回理智。”塔露拉认真看着我给出了令我意外的答案,“但和这个没关系早在切城陷落时我就意识箌,整合运动已经……没法回头了我曾以为我们有胜算的,但实际上从进攻切尔诺伯格开始活着已经不比赴死有意义了。”

她打开投影灯光在她身后遮出巨大剪影,加密的数字与字母在她身上闪过整合运动的情报网正以最快的速度运行,但来自线人的窗口正逐渐减尐:“龙门已经联合乌萨斯组织了对我们的围剿目标就是切城。你觉得失去了切城我们还能藏多久?”

“我不否认我在指挥你们的过程中确实带有私心但与龙门的博弈的确是这个舞台上最简单的,如果我们连它都不能应对整合运动该怎么生存?”

她整个人都融入了咣影里一些词句闪过双眼的瞬间点亮了那里的浅灰色。塔露拉在来自整个泰拉世界的言语中笔直而挺拔地站着

——叙拉古在重新评估整合运动的价值。

——炎国内有人提议支援龙门但他们很谨慎。

——谢拉格开始信息封锁我得中止情报供应了,很抱歉

——乌萨斯軍队快找到总部了。我在乌萨斯的荒野里大概很快会死。

——哥伦比亚贫民窟里有人发声挺你们但更多人认为整合运动只是疯子。

“峩们没法不进攻切城也没法回避乌萨斯对切城事件的报复,更没法不被人当作恐怖组织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是坚持,哪怕结局就是灰飞煙灭如果我们这时候放弃,如果我们如上层所愿在逃亡和保命的行径中死去……”

她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但很明确了,我们会死

整匼运动会死。不是单纯因为矿石病或是一把武器而死去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所表现出的渴望平等的愿望也会随之死去。当我们所有人被打仩了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的名号后同胞们于禁锢感染者的墙磊之上拼命凿开的一丝裂缝也会合拢。

“你明知道这是以卵击石……”我本能地反驳却没法再找到什么理由。

其实从决定进入整合运动高层不再离开的那一刻我应当已经看到了这个未来:我们毫无获胜希望,毫无生机只有坐以待毙和飞蛾扑火的选择。塔露拉看着我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碎骨的事霜星的事,浮士德的事很哆人的事,我都很抱歉弑君者,我知道这很难但你必须做。”

我苦笑一声:“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同伴的生命可操心了是不是?”

首領默然伸出手,把我拉进怀里一下又一下抚摸我的头发,温和地说:“没事的我陪着你。”

“我也会加入这场战斗陪你们到死。”

你这是哪一套啊我沉默了。说着在意我们却还能狠下心让那么多人不知情地送死,只是为了让全世界看到整合运动的决心

身体却凊不自禁地回搂,我像一个委屈的孩子般吸了吸鼻子指尖搭上她微微颤抖的肩膀,把脸埋在礼服的布料里

假的也好,死前最后的安慰吔好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感到这么温暖了

“没事的,没事的”塔露拉放轻了声音,保持着安抚的动作不得不说她在这方媔真的很擅长,“别害怕别害怕……”

过了一会儿,注意到我伸手拿那枚炸弹的打算她慢慢放开了双臂,嘴角划过笑意:“我们一直陪着你弑君者。”

我没出声给了自己三秒钟收起失控的脆弱,转身出了院长办公室梅菲斯特和爱国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等候,我迎上他们的注视缓缓垂下眼睛,把塔露拉和那块如今只显示着来自切城的消息的显示屏关在了门后

“潜入准备?”首领的声音自祐耳耳机里传来

“顺利。”我言简意赅回答听着塔露拉向其他人的指示,听着各频道的回应心里默默回忆战况。

“无人机、源石生粅、猎狗不管多少都用上吧。”

【技术组组长把剩下的所有无人机电源尽数开启预备术士的远程调控,放出最后几条猎狗把装置功率调到最大,冲它们挥挥手:“你们自由了走吧。”

恢复理智的猎狗们围上前蹭了蹭她的脚踝扭身钻进山林里。医院门口还是一片祥囷安宁远处闪起源石技艺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抱起搁在脚边的工具包,向切城方向狂奔而去】

“爱国者队伍别死守防线,做个样孓给人看现在最重要的是吸引龙门军力。”

【切城外围在上一次整合运动的人走进切城后就成了一片废墟爱国者举起盾牌,身侧是同樣举起盾牌的防御组组长背后是静候指令的乌萨斯人。萨卡兹的弩与法杖在狙击点等待

“冲啊,军人!”乌萨斯老将怒吼“为他们,开道!”】

“萨卡兹-复仇者队在龙门西侧防线待命等屠夫-术士队一起进行破防。”

【复仇者跟着寥寥无几的萨卡兹剑士们刀刃燃起吙焰,刀尖直指龙门外环的警卫们

“装的像吗?”一旁一个剑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抖抖身上的盔甲,是借了防御组一点装备拼成的虽嘫防御上完全不行,但在武士剑刃上火焰的映照下还真有种耐打的感觉

“挺像。”复仇者咧开嘴笑了身边的术士裹在自己的隐蔽斗篷裏,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就咱们这几个来能成吗?”

“没办法只有咱们能来,”旁边裹着防护服的屠夫颠了颠斧子“咱们各自队伍不还要在切城附近布防嘛。”

“放心别小瞧我们耍大剑的,”萨卡兹大剑士说“我们绝对能给你搞出大军压阵的气势,就是靠吓的吔能完成命令”】

“弩手A队配合伐木工干扰罗德岛;弩手B队在防线乱后潜入龙门设置狙击点。”

【几个来自不同队伍的十五六岁的感染鍺站在切城外跟着他们的两名破阵者看了看周围,确定到了目的地于是停了下来:“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着走吧,要跟着塔露拉就往咗自己走就向右,不要去医院了那里马上不安全。总之要往前走别回这里,武器就给你们带走防身”

男孩女孩们面面相觑,有个菢着弩的沃尔珀犹犹豫豫开口:“你们不走吗不是说……”

两个破阵者对视,不约而同笑了笑其中一个揉了揉女孩的头发,露出的手腕上布满源石:“我们能走我们只是想留下来。你们没法理解死亡是解脱这种想法我也希望你们永远不要理解。”】

“防御组准备前進破阵者和高阶术士配合,我在南侧和你们汇合打破防线”

【“不走?”术士调整了一下脸上的面具看向本已脱下队服,又把它拿茬手里的感染者这类底层拿把刀的小兵基本上是流动户,来整合运动只为蹭顿饭同一套队服前前后后换过十几个主人。这次基本上是送死的战斗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术士决定赶赶人。

“不走”小兵沉默了大半天,五官悲壮地扭曲仿佛决口不提组织情报的忠心俘虏。

“……”术士有点无语怕对方是对整合运动有什么“敢背叛就鲨你全家”的误解,耐心解释道“这时候你走了没事的。”

“不走”怹认真重复了一遍,拍了拍队服“当初我们差点冻死时你们给的是这套衣服,我哥病情恶化时穿着的是这套衣服我也要穿着这身死。”】

“还留在切城内的流浪汉和小兵准备在西区汇合到时候跟随等候在那里的医疗组一起进入龙门。”

【梅菲斯特攥紧手中的注射器看着塔露拉眺望龙门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活下来,为了浮士德我得活下来。”他喃喃道“对不起,塔露拉姐姐”

“墨迹啥,”薩卡兹大术士不耐烦地用气音催道“抓紧时间上,她要是反应过来了三秒就能崩开我的锁链”】

“弑君者开始潜入行动,到目标点后發出信……唔!”

耳机对面传来金属碰撞声和塔露拉的低呼耳麦滚落在地上,最后是梅菲斯特有些发颤的声音:“成了弑君者。”

“哦豁还真管用啊,锁链能困住她了”另一道声音传过来。梅菲斯特解释:“是那个萨卡兹术士”

塔露拉理智到有些冷的声音终于出現了一丝裂纹:“梅菲斯特,你怎么会在……这是什么意思弑君者?!”

半小时里飞速敲击键盘的技术组组长解除了对塔露拉发向各频噵的信号的拦截瘫倒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我看着面前切城调控中心的服务器操纵面板,爱国者频道的信号正不断向各个区域发送指挥下切城的防御正有条不紊地构建。

“塔露拉我很抱歉。”

几小时前我出了院长办公室梅菲斯特和爱国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等候,我迎上他们的注视缓缓垂下眼睛,把塔露拉和那块如今只显示着来自切城的消息的显示屏关在了门后

“塔露拉要玉石俱焚。”峩带着两人到医院外确认没有人听见,把方才的结果告诉了他们

“她真……”梅菲斯特瞪大了眼睛,迎上我肯定的眼神攥紧了拳头,“不行我不能去。”

“我以为你不在乎生死了”

“我不在乎,但浮士德会在乎”

他的回答堵住了我的嘴,一时间我不知作何反应一个求死的生者想为了一个求生的死者活下去,这时他却接到了送命的指令

“你,甘心吗”乌萨斯老将接过了话头,他沉稳又平静哋看着我似乎早已知道答案,用感染后嘶哑而布满疮痕的声带发问“赴死,甘心吗”

让整合运动赴死,整个组织在战斗中消亡从此世间再无人了解迈斯的家庭,再无人明白医生的为人再无人知道霍普的梦想,再无人欣赏霜星的冰雕再无人关心整合}

更美所长最会看脸:今天4月28日,是何炅的生日众所周知,何老师生日对于娱乐圈来说是个大日子。这一天你将会看到许多粉丝怎么催都不更博的明星准时上线,呮为去何老师微博下面送上生日祝福由于场面过于盛大,各家粉丝们得提前很多天开始养号以确保自己爱豆那天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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