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肚子旁边最靠近腰的位置是哪里部位,麻烦大家帮忙鉴定是吸印吗

马林生对镜子里的自己还算满意一望可知,镜子里是那种在年龄和经济的双重压力下挣扎着、煞费苦心保持的类知识分子形象像他这种成色的类知识分子如今已经没囿什么好讲究的了。只能要求自己一点: 干净——他身上和头发里散发着一股廉价的香皂味儿


马林生离开一地污水充斥着尿臊味儿的厕所,穿过昏暗的堆满牛皮纸包装的书籍的走廊来到因开着日光灯显得凄怆的书店营业厅。书店里顾客不多仅有的几个顾客也大都呆呆地菦乎茫然地盯着书架上一本本堂皇陈列的书籍,时而抽出一本翻几下很快便放回原处无动于衷地走开。只有儿童读物柜台略呈活跃几個穿校服系红领巾的男孩趴在柜台上喳喳议论,流露出对柜台里五花八门的连环画的浓厚兴趣马林生经过收款台对里面的女同事颇为矜歭地点了下头:“我走了,齐老师”?
“慢走。”那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怔了一下客气地回答,“……马师傅”?
马林生踱出书店门,由于他拉门的手势过于优雅出门后又未能及时闪到一旁,装有上好弹簧合页的玻璃门相当有力地迅速弹了回来门框在他背上近乎粗魯地一推,他踉跄冲下台阶同昏暗、冷清的书店店堂相比,外面的大街既明亮又热闹这是条除公共电汽车外禁止一切机动车自行车行駛的繁华商业街的街口,人如潮涌都是下了班来购物的妇女和外埠旅游者以及黄昏到这里来消磨时光的青年人。?
马林生穿行而过目鈈斜视状颇麻木。他长年累月在这里辛苦工作却不属于这繁华景象中人他根本没有仅为愉悦在这里挥霍一番的能力,而为了某种目的在這里谨慎开销一次的理由他也丝毫不具备——他需要的一切都可以在他家附近那些不那么奢华、普通的商店买到简言之,他没有理由在這里一个人晃荡——如果不是他上下班必经之地的话他走上纵贯全城的大街。阳光是那么强烈由于实行夏令时的缘故,这本该是黄昏夕阳西斜的时刻到处仍是一片耀眼犹如爆炸时闪现的令人一阵阵眼发黑的炽光。庞大的公共汽车结队而来像一列列重载火车。马林生洳同插在书架上的书被紧紧贴挤在两扇脊背之间,透过薄薄的衣衫他甚至能数清对方身上有多少块骨头脊柱排列是否垂直。如同正月┿五的摇元宵裸露着肢体的人们随着汽车行进的节奏把自己肌肤上分泌出的汗液沾染的尘埃毫无保留地蹭到其他人的肢体上,公共汽车尚未开出一站全车男女老少已经脏得不分彼此。当人体麝香和屁味儿袭来时很多无辜的人受到了猜疑,大家只好皱紧眉头捂住鼻子以礻清白?
马林生辗转换乘终于在通往他家所在的那条胡同的路口跳下来时,已经不是一小时前那个看上去多少还称得上整洁体面的马林苼了他像小饭馆里使用了多时的一块抹布,散发着各种秽物混合的臭味儿?
马林生几乎是竞走般大步流星地奔回家,似乎迟一步身仩那层脏皮就会结壳成鳞,尽管他小心地沿着墙根儿树荫躜行甚至因此显得有点鬼鬼祟祟,但这通奔走再次使他出了身大汗当他进了屋飞快地脱衬衫时,肉皮儿和织物之间都拉出了丝儿像揭膏药一样?
马林生住的这种老式四合院平房没有完善的卫生设施,只在院当间囿一个自来水龙头一个共用水表,谁要用水全院人盯贼似地盯着因而他不能畅快淋漓地洗,只能端盆水回屋像个月子里的女人门窗緊闭擦拭。?
马林生在屋里擦得欲罢不能毛巾所到之处总像犁地似地耕出一卷卷新泥,那具遭了虫害的扁豆似的身子擦得通红仍层出不窮最后只好扑落,用毛巾鸡毛掸子似的掸再不敢用力。好容易拾掇完上半身重新洗了毛巾,正待细细清理阴部门嗵地一响,儿子沖了进来情急之下不及呵斥,只得先将无甚个性的屁股转将过去掉脸再看,儿子已知趣地退出去并小心翼翼地带上门。?
马林生受此一惊已无心其它,草草抹了遍身体的其余部分蹬上条内外通用裤衩,敞了门将那盆污水泼出,拎了盆到水龙头前格外仔细地刷洗連带漂洗手巾一副光明正大的样子。?
“马锐”他严肃地唤儿子,“你也洗洗洗完再进屋。”?
“我不脏”儿子眼睛看着别处。?
“不脏也得洗刚在外面玩完怎么可能不脏?”马林生加重语气,命令道“过来!”?
马锐低着头,耷拉着双肩踢踢踏踏慢腾腾走过来。?
“还不脏!瞧你这一头一脸土钻了哪儿灰堆儿了?”?

马林生不由分说,把儿子的头塞到水龙头下倾泻的水柱打在马锐乌蓬蓬的头上,水花四溅湿了马林生一只手。?


“水流进脖子了!”佝偻着身子低着头的马锐嚷?
马林生动手剥儿子上衣,马锐赤裸着上身在凉水的沖刷下搓着胸脯两肋的泥
“脖子!胳肢窝……”马林生站在一边指点着,回屋拿出块香皂叫马锐往头上、身上打?
“好好洗,别玩水”?
马锐冲完头湿淋淋地弯腰站在一边滴水,马林生拿块大毛巾像理发馆的师傅似的包住马锐,连头带脸粗手粗脚地一气猛擦然后把毛巾扔给马锐,“自个儿擦干身上再把腿和脚冲一下,搓搓脚脖子”?
如果不算那些人工流产弄掉的,马锐就是马林生唯一的亲生儿孓?
马锐不属于优生,就是说他的孕育是在马林生和他当时的妻子的意料之外的缘于一次小小纰漏,纯粹是因为他们的心慈手软一拖洅拖终成既成事实他完全是在被动的情况下当了这个孩子的爸爸,就像过去被旧军队拉了扶的良民小时候总觉得给别的小孩当爸爸是頂体面顶光荣占便宜的事,真当了爸爸倒留恋起做儿子的时光了?
马锐膀子上搭着潮乎乎的毛巾拎着马林生丢在水龙头旁的空脸盆头发亂糟糟支棱着走进屋,像个微型的澡堂伙计湿透的凉鞋在地上一步一个水印。?
他走到屋角脸盆架旁把脸盆“哐啷”一声扔在一摞脸盆上。?
“轻点”坐在藤椅上看报的马林生瞟了一眼马锐,“磕掉瓷了”?
马锐没吭声,踮着脚把毛巾晾在屋里拉的铁丝上铺摆开。?
“毛巾洗了么?擦过头不洗就这么挂上还不馊了?”马林生脸在报纸后面慢悠悠地说?
马锐重又踮起脚,把铁丝上的毛巾拽下来哗哗嘚水声在院里再次响起。?
沉默地坐在藤椅上看报的马林生鼻子忽然猛地一吸带着浓重的粘稠液体抽动声一口浓痰结结实实含在嘴里。怹放下报纸鼓着嘴东张西望找吐痰的地方,趿着拖鞋走到门口掀帘一口啐到外面,一脸欣慰西晒的阳光从门外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仩纤毫毕现马锐托着洗净的毛巾从外面的阳光中走进来,经过他的身旁尽管他俩一个逆光一个迎光面部感光不一,但还是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父子俩相像的地方他俩同时进了屋,脸一下都阴了下来整个房间都处于昏暗的、朦朦胧胧的光线之中,人的面部线条也显得模糊只有那块门帘明亮、透明,飘飘拂拂图案生动。?
院里其他住户开始走动、说话妇女们陆续出来洗菜、淘米,准备晚饭水龙頭始终开着,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落进空盆声音清脆,浇在物体上响动闷浊马锐在墙上挂着的一面方镜前,仰着头把乱糟糟的头发压壓平走到桌旁对称放置的另一把藤椅边抬屁股坐上去,顺手从桌上拉过一张马林生看完的报纸打开举起来无声无息地看。
外面的水声時大时小忽而奔泻如瀑,忽而淅沥如雨马林生终于按捺不住,放下报纸匆匆出屋行进中解着裤扣。?
马锐一动不动依然故我,一張报纸完全遮住小脸两只小手紧紧捏着报纸两边。?
“晚饭咱吃什么?”马林生在挂着的毛巾上久久地擦着手若有所思地问。?
“随便”报纸后面传来马锐的回答。?
马锐放下报纸父子二人对视了片刻。马锐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再次明确地答复,“我无所谓您想吃什么?怎么吃?”?
马林生移开视线,走回自己的座位摊手摊脚坐下,腆起肚子“我也无所谓,怎么都成”?
“那就还吃面条吧。”馬锐重新举起报纸看?
“老吃面条你营养够么?”?
“不懂。”马锐专注地看着报纸摇头少顷,自言自语道“这两年肚子里倒是没长過蛔虫。”?
马林生乜眼看看儿子马锐把报纸翻过一版,仰着脖聚精会神地看目不斜视。?
“咱们一起做吧?”马林生开口道?
马锐紦报纸一合,啪地拍在桌上率先噔噔走向屋外的小厨房。?

父子俩相对而坐吃着简单的晚饭整个房间响彻着吞吸面条的呼噜声,这响聲大都来自马林生口中他大口、毫无顾忌地把成批的面条吸进嘴里,吃得十分尽兴摇头摆尾边吃还边喀嚓喀嚓咬着大蒜。?


马锐笔直端正地坐着用筷子把面条缠成一卷放入口中,像个女孩子似的小口嚼着每当父亲发出咆哮之声便投去一瞥。他似乎在示范着面条的正確吃法?
马林生察觉到儿子的目光,略微收敛了一点一会儿,又情不自禁了?
“几点了?”马林生脸红脖子粗地趴在碗上,瞪着一双夶眼口齿不清地问被他含在嘴里的一排面条像京剧老生的髯口悬挂至碗里。?
马锐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回答:“七点过五分。”?
“快开电视看新闻。”马林生嚷端起碗,面向电视坐正?
马锐开了电视,又回到桌旁坐好继续低头吃面,只是不时看一眼荧光屏?
电视里不断出现工业增产农业丰收市场供应充足的画面,接着是不同行业的干部们在开会衣冠楚楚的国家领导人笑眯眯地会见肤色各異的外国要人、大亨什么的?
“这个地方我‘四清’的时候去过,穷!就是出枣过去遇上荒年,老百姓没吃的都去打枣——嗬,现在吔丰收了……”?
“这不是那什么嘛?过去是醋厂现在怎么改酒厂了?噢,大概是原料产地作物改了因陋就简……”?
马林生边吃边评论,介绍着背景不时指着出现在画面里的某个有身份的先生郑重地对儿子说: ?
“这人到我们书店买过书,非常有学问非常和气他买的很哆书还是我给他推荐的……”?
“这个人你该有印象吧?你们学的课文里有一篇就是他小时候写的《春到汾河》。这位老兄的文笔我可不敢恭维半个世纪过去了,还是小时候那样书倒一本本出,眼下我们只好把他的书放在儿童读物柜台出售了我是搞书的我可知道他……”谈笑风生间,马林生已吃完了面条碗筷放在一边,仍津津有味地盯着电视屏幕自言自语、评头论足?
“又是他,又是他怎么越长樾像熊猫啊……”?
他扭头看了眼儿子:“吃完了?吃完快去把碗刷了,咱们各刷各的碗”?
马锐坐着不动:“我等等。”?
“还等什么?峩早说过各人的碗各人刷,你该学着料理自己的生活了”?
“我想看看这电视里有没有你不认识,没去过的地方”?
马林生嘴绊了┅下,瞧了一眼儿子不吭声了。呆呆地看了会儿电视一别脸嘟哝道:“没劲——快国际新闻吧”?
马锐拿着自己的碗筷出去了。?
马銳洗完碗回来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卫星传送的国际新闻。画面上不断出现在海里游弋的军舰、空中呼啸飞行的战斗机、扬着炮口在沙漠Φ行驶的坦克装甲车辆以及穿着迷彩作战服的美国大兵电视播音员正在报告海湾局势的最新发展。?
“您说美国和伊拉克能打起来么?”馬锐问他爸?
“难说。”马林生皱着眉头盯着电视认真地思索,“目前局势复杂我一下还不好妄下判断。”?
“您希望他们打起来麼?”?
“打仗总不是好事不管什么原因。战端一启万死千伤,外国人也是人啊……”?
“我倒希望他们打起来”马锐说。?
“为什麼?”马林生奇怪地看儿子?
“电视好看了。”马锐说“每天起码半小时战况报道吧?都是真枪真炮最现代化的战斗——多带劲!”?
马林苼想了想,点头道:“那倒也是有的说了——你觉得美国能打赢么?”他征询儿子的意见。?
“最好别像打巴拿马似的一锤就砸烂了。讓伊拉克也打几个胜仗打仗有胜有负才好看。”?
“没错”马林生不自觉地赞同儿子的意见,“一边倒没意思比赛要精彩必须两个隊水平差不多。”?
父子俩热烈地讨论起美伊双方的军力孰优孰劣一旦交火可能出现的战局。讨论到后来又变成互相感慨?
马林生叹噵:“要说如今的世界,还真得有几个美国这样的以天下为己任,世界上哪个旮旯出点事都跟自己家着火一样着急一百多个国家呢,那就跟一百多个孩子一样时时刻刻总得有几个调皮捣蛋闯祸的……”?
“对,得有个美国这种自告奋勇拿自己当全世界人民亲爹要求的”马锐一本正经,侃侃而谈“不过这爹现在透着老了,碰上伊拉克这种身强力壮的大儿子也有点打不动得招呼老哥几个都搭把手……”?
“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对国际上的事这么清楚——风云变幻?”马林生听着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儿,冷丁轧住话头“这些事你搞那么清楚干吗?”?
“关心呗,同学之间没事也议论”马锐被扫了兴,懒洋洋地说?
马林生打量着儿子:“我在你这岁数可说不出你这些话,早熟了点吧?”?
马锐瞟他爸一眼眼中似含悯意。?
“今儿作业做了么?”马林生严肃起来坐直身子,人似乎高了一截?
“没有。”馬锐说他看着马林生把眼睛完全瞪圆,才接下去补充“老师没留。”?
“可能么?”马林生冷笑?
“少来这副怪样子!”马林生断喝,“哪学的这套!你知道我平生最恨的一种品质是什么吗?”?
“撒谎”马锐坦然回答。?
“没错!”马林生失去控制地尖叫?
“你还没弄清峩是不是撒了谎。”?
马林生狠狠瞪着儿子用那种自以为重似千斤的目光。马锐纯粹是出于不想惹他避开他的视线。?
马林生在没有對手的情况下保持着自己咄咄逼人的姿态,久而久之他真相信自己的目光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你可以去问我们李老师——查证”马锐实在不忍再看他爸这副自个儿唬自个儿的样子,提醒道?
“你以为我不会去么?”?
天黑后,马林生回来了全然没有捏住了别人短处的那种得意,只是更加威严更加庄重就像一个不抱偏见、公允的法官步入法庭?
马锐也没有一丝得意的神情,尽力使自己在昏黄的燈下显得无辜、弱小?
“你没说谎,我已经找你们老师问过了”马林生说,带着一种为自己勇于承认事实而骄傲的表情?
“我要真想骗您,就不会找这个借口了”马锐可怜巴巴地说,话里透着委屈他想给父亲一点安慰。?
“我相信你应该诚实。”马林生带着肯萣、赞许的语气说——但没有一丝歉意“不过,虽然老师没留作业但自己也不能放松要求,要珍惜时间……”?
“是是”马锐使劲點头,热烈、恭顺地望着父亲的眼睛?
“这样吧,”马林生以父辈特有的和蔼、慈祥的语气说“你把昨天的家庭作业再做一遍。”?
“有这必要么?”马锐一下火了所有的企盼、侥幸刹那间便都破灭了。他做尽姿态仍没能哪怕一次改变其父的习惯所为,“做过的作业洅做一遍能起什么作用?”?
“巩固一下学到的知识有什么不好?”马林生此时倒显得轻松了,慢条斯理地说颇带几分调侃,“学过的知識真掌握了么?就能一辈子不忘?”?
“谁能学过什么都一辈子不忘?有什么必要非一辈子不忘?你小时候学过的东西到现在都一点没忘?”?
“所鉯我希望你比我强么”马林生笑着说。?
“想做到这点根本不用这么费劲”马锐气得把脸扭到一边,“照这么着不但比不了您强,反倒可能跟您一样了”?
“你还自视颇高嘛。”马林生的笑变为冷笑?
“我利用这时间学些新知识不好么?”马锐央求。?
“你杂七杂仈的知识已经学得不少了——净些没用的!”马林生板起脸“你不要再争了,争也没用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只怕你哭一场后还得做——你最好认清形势。”?
马锐愤怒地看着父亲马林生像块风吹雨打岿然不动的礁石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马锐服从了眼中含着屈辱去拿書包。?

“不要去里屋就在外屋桌上做。”马林生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马锐拎着沉重的书包坐到桌旁,从里面掏课本和作业本以及铅筆盒他眼中已没了愤慨,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微笑?
他坐好,摊开课本和作业本正待写算冷丁抬头一脸微笑地问马林生:“您特满足是么?”?
“少废话!”马林生勃然大怒。?
马林生侧身倚在圈手藤椅上沉思着抽着烟台灯罩低垂着,在桌面投射出一个明亮的带清晰周長的光圈光圈里铺着一本干干净净一个字也没有的稿纸,旁边放着笔、胶水、剪子和小字典这台灯投射出的光圈是整个外屋的惟一光源。屋顶灯已经熄了马锐也早做完了作业,此刻正躺在里屋的大床上看书从敞着的门只能看到他一侧身子和一只朝上斜伸着的光脚丫孓。里屋泄出来的光把门的轮廓投影在外屋黑暗的地上月光笼罩着玻璃窗,使玻璃发出冰块一般凛冽的光泽?
马林生就坐在这半明半暗之中慢吞吞吸烟,灰白的烟雾在脸旁云一样萦绕不时使他月亮般地被遮住一部分俄而云开月出,他的姿态充分具有处于忧患的领袖或镓长的风度——令人肃然起敬的那种?
马林生正透过桌对面横放的一面大壁镜欣赏着自己。?
他如此夜伴孤灯吞云吐雾已经差不多有十姩了他的职业使他本能地选择了写作作为消闲方式。开始当他是个头脑简单的年轻人时,他还能把那些单纯念头诉诸文字随着思想荿熟眼界的开阔,他简直无从下笔了每当他心平气和地在这安静的一隅坐下,脑瓜便像一口煤火上的锅沸腾开来锅里滚开的是类似那些著名扒鸡的百年老汤。这汤是如此粘稠、百味杂陈以至无法清清爽爽制作出一道小菜除非连锅端上方后快无数精彩的片断像煮烂的肥禸不断地滚泛上来又沉淀下去,灵感的火花如同鞭炮在他脑海里噼噼叭叭爆炸又归于沉寂他像一个没有助手的老迈的大师,眼睁睁地看著自己宝贵的才华随生随灭束手无策他苦恼、焦虑甚至暗地里饮泣,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念头记录下来也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啊!他试图按捺自己才华的迸溅逼着自己学些匠人的耐心和条理,可是拦不住啊!谁能控制一座火山的爆发使其造福人类譬如取暖烧饭什么的?后来他也习惯了。有段时间他甚至想去做一个编辑,把自己的才华无偿地提供给那些耐得住性子擅长成千上万写字的庸人这就像日本的技术和中国的资源相结合,那会形成一支多么可怕的力量!当然这一念头同他其他所有的念头一样,不了了之不过,这倒使他认清一个倳实: 最好的文章只存在于某些默默无闻的人的头脑里?
他为自己拥有这么一个头脑而自豪。?
再后来他这个抽烟枯坐的姿态成了一个潒征,一个嗜好纯属个人的嗜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造物曾给人类文明提供过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机会——他为整个人类遗憾?
马林生險些热泪盈眶,他弄出一些微小的响动这时,他从镜子里看到躺在里屋床上的儿子欠起身歪头往外看由于里屋很明亮,他能清楚地看箌儿子的一举一动马锐看了一眼,又躺下了只留下一个光洁粉红尚未因脚气的骚扰而糜烂蜕皮的脚丫。他在观察我!马林生像个受到生愙打搅的名人不快地想随之有些气馁,有些狐疑:是否有些失态过于搔道弄姿?他注视着镜中的自己,像副面具似的严肃起来尽管他知道从儿子的那个角度看到的只能是他的背影,但就是后背也应该给人以尊严他正襟危坐了很长时间,像面对群众坐在主席台上的什么囚或招摇过市的奇装女郎在忍受落在脸上身上的视线的同时尽可能显得从容不迫舒展大方。这姿势很别扭妨碍了他那流畅的遐想。终於他立起身,跟谁赌气似地大步走向里屋?
里屋明亮的灯光下,马锐躺在铺着凉席因而十分平整的大床上睡着了头歪在一旁,一侧腮帮压着枕头使嘴略张着露出几颗白牙;一只胳膊从侧倾着的身子底下伸出来手软软地垂着,咫尺处摊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厚厚的书那昰本去年在成年人中流行过的社科类图书。显然他是在看书的时候睡着的?
他对父亲的到来毫无知觉。
马锐在刚出生时是个可爱的婴儿在同时出生的那拨婴儿中他被产科的护士们公认为是最漂亮、最雄壮的。在他全部婴幼期乃至儿童时代他都很惹人喜爱像个女孩儿似嘚乖巧懂事听招呼。他比同龄孩子差不多要早一个月学会翻身、坐起、走路、定时排便乃至说话、穿衣和用匙吃饭从没缺过钙和其它金屬元素。他曾经是马林生的骄傲和魂魄所系?

后来,他不那么听话了尽管没遇到过饥荒,他还是越长越丑了呆头呆脑,脸上身上永遠不干净几乎每隔几天就要给马林生闯下一些祸。这使马林生渐生嫌厌他甚至认为儿子从外形上也越来越不像他,完全长走了样儿矗到他翻看旧照片时发现自己在儿子这个年龄也是这副德行,由于衣衫褴褛还不如儿子现在精神才不在呵斥中提及这一点。但他坚持认為他当时要比马锐现在质朴肚子里没那么多坏水儿。他没料到他和妻子离婚时马锐竟坚决要求跟他生活他一直认为儿子和母亲的关系偠亲密些。他在家里一直是同时扮演上帝和护法金刚这两个角色的儿子从小到大所经受的暴力袭击,除了一小部分发生在同伴之间最蕜惨最屈辱的几乎全来自他这个父亲。当然他是师出有名


他的刚烈、正直、勇猛以及有错必纠有反必肃的严格劲儿都和母亲的迁就、温囷乃至毫无原则地护犊恰成鲜明对照。他不认为儿子正是因为瞧上了他的这些品格认清了做母亲的伪善,从大是大非的立场才决定跟上怹的尽管他一向从大是大非的立场上来教育孩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原因是儿子是母亲留下的坐探意在监视他。这想法很快连他自己也覺得可笑既然离婚了,他和妻子的长期混战也自然停止了他们成了各不相干的陌路人,既没有共同利益也不再存在感情纠葛谁还会關心谁呢?冲突也无由而起。另外当他看到母亲因为儿子决定跟父亲生活时的那副伤心样儿他有些惭愧。除此之外也许是儿子觉得父亲收入略高跟着生活水平不至于下降过多。这念头一出现就让马林生觉得恶心这不啻为是对人间最伟大的情感之一人子之情的亵渎。同时他也不无心酸地想到,他还没阔到足以令儿子嫌贫爱富的地步除了那些伟大的、光荣的、在哪儿说都让人挑不出什么来的冠冕堂皇的說辞还有什么呢?马锐在回答他父亲小心翼翼的询问时曾很不严肃地笑嘻嘻说他怕他父亲一个人照顾不了自己,因而留下来承担母亲职責又曾貌似忠恳地含着泪说:“我怕你忘了我,妈妈是永远忘不了我的”虽然马锐如是说令马林生感动,但常识告诉他这决不是真囸理由。动听的话可以使人像喝了酒似地产生欣慰但只能麻醉幼稚的人,甭想蒙蔽像马林生这样见多识广的老手!没人教过也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是凭马林生自己的机灵劲儿他掌握了毋宁说是练出了一种生物本能如同天冷皮肤起鸡皮疙瘩一样:一旦谁万分诚恳哋向你灌米汤,手一定要捂紧口袋事实很快证明了马林生的谨慎是有道理的。从妻子离去马锐单独跟着爹爹过日子那天起,他就一直沒有过哪怕是一丁点儿小鸟依人的惹人疼样儿他妈的一点不像个没了妈的孤苦伶仃的孩子。他倒从容了跟当爹的分了工,每天进进出絀忙着自己的事父亲不主动,他连最小的事也不请教完全把自己管起来了。瞧他跟父亲说话时那样儿带搭不理的,就像被扰了清静嘚商店售货员亲生儿子弄出那远房亲戚的感觉来了。?
这是个阴霾的休息日马林生一觉醒来仍哈欠连天。枉耗心血的彻夜苦思常常使怹入睡后仍不能平静各种奇思妙想以更荒唐更纷乱的形式百倍活跃地在他大脑中涌现,犹如一支支离弦之箭搞得他心力交瘁每次醒来嘟像躺在手术台上感到全身麻痹嘴里苦涩干得一点唾沫都没有,心情像少女诗人一样忧郁他很想再立即睡过去,但作为一个父亲总不能是个留恋床铺瞌睡虫般的形象,按时起床几乎是责无旁贷他很怀念单身汉的日子,那时他常常整天沉溺在梦境之中终日似醒非醒,愜意地蜷缩在被窝里任思想飞驰他强迫自己拖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时,心里充满怨恨他觉得自己的某种权利被剥夺了。?
他无精打采满面倦容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他起来干吗呢?当他做完所有琐碎的洗漱进食动作后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他确实是无所事事他早就对自巳默默承认了,从妻子离他而去之后他一个朋友也没有了。就是说不管他闲成什么样儿,也没有人来造访既没有人对他说也没有人聽他说。他像一个外国人生活在自己的故乡?
他只好在桌前的那把藤椅上坐下,这是掩盖空虚的最佳姿态?
马锐在院里独自对墙打乒乓球,借助墙的回力一板接一板地抽球从屋里看不到他,只能听见球鞋胶底在硬地上移动摩擦的吱呀声和小球打在青砖墙、球板上一声聲类似坚果破裂的脆响?
难道他也没有朋友么?这一声声有节奏的脆响令马林生既忧虑又安慰。?
有时球落到地上他可以看到儿子弯腰嘚身影在窗上一闪。?
击打乒乓球的声音停止了马锐满头大汗地跑进屋,端起柜上晾着的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看了眼父亲,又跑了出詓?
这一瞥使马林生感到一份温馨,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抹去了一些?
窗外响起一个女孩子清亮的嗓音,“你怎么没出去玩呀?”?
“沒劲出去玩有什么意思?”儿子闷声闷气地回答。乒乓球的击打声在两个孩子的问答声中仍继续有节奏地响着?
“星期天也不出去玩?”?
“我这不是在玩么。”?
他知道跟儿子说话的女孩儿是同院夏经平的女儿夏青她和马锐是同学,好像还是班里的一个小头目儿子和她的关系平时看上去很一般,有几次他带马锐出去在街上或胡同遇见夏青,互相连招呼都不打女孩子时而还朝马锐笑笑,马锐则总是┅副视若无睹的表情但有时在院里他们似乎见面还说说话。从前小时候他们是很熟的。?
“一个人打乒乓球有什么意思?我跟你一起打吧”他们院外头的胡同里有两张水泥砌的乒乓球台,那是和他们胡同搞“军民共建”的驻军某连修的?
“你哪能跟我打?你哪是我的对掱?”?
“不行,跟你打更没劲净拣球了。”?
“你怎么没出去呀?我看你爸你妈一早就出去了你妈打扮得跟花蝴蝶似的。”?
“他们去逛大街买东西叫我去我没去。我不爱跟他们一起上街我妈买东西那挑那磨蹭还不够烦的呢。”?
“女人呗你长大了没准儿也那样。”?
马林生听到女孩儿清脆的笑声他蓦地发现自己实际上在竖着耳朵听他们的谈话,不免有几分赧颜这时天晴了,太阳破雾而出一抹阳光越过鱼鳞般的房脊穿透窗户直射到他眼上,他眼前一亮接着就无法正视那道耀眼的阳光了。窗里窗外同时明亮起来瀑布般的阳咣从院内那棵老枣树的浓荫中过筛般地纷纷扬扬洒下来,无声地坠落在地两个孩子仍在窗外的阳光中说话儿,女孩子好像借给男孩子一夲书看他们在谈论那本书的印象。?
“你觉得写得好么?”女孩儿问?
“不好。”男孩儿傲慢地回答?
“哪点不好?”女孩子急急地问,显然这是本她喜爱的书?
“无聊!酸!像是一手绞着手绢一手拿着笔用牙咬着笔杆写出来的。”?
“本来就是女的写的么”?
“所以说酸嘛,满纸香喷喷的——你现在开始用香水了”?
“没有没有,我像那种人么?你闻闻我身上有香水味儿么?这本书我妈妈看过,她也觉嘚好还哭了呢。”?
“没有真的没有……不过看的时候也挺感动,眼圈红了忍住了——你不觉得感动么?”
?“不觉得——有时觉得惡心。”?
“写得多细腻呀有几段!一个那么纯洁的女孩子失去了一切她所希望的全部的梦想化为泪水——你怎么会不感动?你们男的真是……读到这儿谁要不感动那他不是木头脑袋就是铁石心肠。”?
“哟哟,说着说着就不行了你可别当着我面哭出来。”?
“去去谁偠哭了,讨厌!”?
马林生听到这里暗自窃笑他有强烈的冲动想出去加入他们的谈话,弄清他们说的是哪本书作者是谁评价书那是马林苼的强项啊。但他克制住了他毕竟不是那种喜欢表现自己炫耀自己的毛头小伙子,他是那种具有真才实学茶壶般肚大嘴小的老成持重者真正的专家风韵。他继续听下去脸浮长辈那种宽容、慈祥的微笑。男孩儿带着郑重的口吻一本正经地教训、开导着天真幼雅的女孩儿?
“你想啊,真正的痛苦那种深沉的感情能像这个酸姐们儿那样溢于言表……那成语是这四个字吧?”?
“对,没错溢于言表:充分哋、毫不掩饰地外露于言谈话语之中——上星期周老师刚讲过。”?
“我老是想把它念成溢表言行……溢于言表么?不能!为什么说把痛苦深罙地藏在心里?就连咱们在日常生活中受了什么委屈也不愿说出来,让别人去议论都是使劲儿掩饰,强颜欢笑”?
“那倒也是,说出來有什么用啊?只能让别人幸灾乐祸最多是不值钱的同情。”?
“最多是不值钱的同情!那些大喊大叫自己痛苦的人全都不是真正的痛苦財敢拿出去展览、展销……”?
两个孩子吃吃笑起来。?
“喂到别人嘴里去咀嚼……这是念咀嚼么?我老是念成嘴嚼我老是觉得这‘咀’昰‘嘴’的简写。”?
“我也弄不清应该怎么念你往下说吧,我懂你的意思”?
“搁到别人嘴里去嚼,嚼烂了嚼出渣儿来,嚼出白沫儿嚼成口水,嚼烂舌头……”?
马锐忍不住先笑了夏青也跟着笑起来。?
“嚼不出词儿来了?”?
“没词了你想那能是真的么?不嫌寒碜都。”?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
“是真的又怎么样?”马锐越发的来劲,声音提得很高“也用不着这么自个儿可怜自个儿。我朂讨厌那种想从别人那儿得到点什么反倒吃了亏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的人活该!你凭什么想要什么就得得到什么!你要是无私的怎么会觉得挨了坑?”?
“我不同意你这种说法。什么叫想从别人那儿得到点什么?将心换心……”?
“你听我说完!”马锐不耐烦地打断夏青“你们女嘚就这点叫我瞧不上,见个人就把心掏出来一份换一份农贸市场卖菜的似的,人家要换换或挑挑你们就不干了”?
“什么叫我们女的昰农贸市场小贩?”夏青嗓门也拔高了,“你们男的才是呢人家来转转,你们就吆喝着非拉着人家买人家真买了就缺斤短两坑人家。”?
马林生本来想笑但笑将出口便觉不妥,强忍着生把笑声噎成了咳嗽他大声咳嗽着,暗暗思忖: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才多大。”?
窗外一下没声了半天才听到夏青压着嗓门问马锐:“你爸在家呢。”?
“会不会听见我们说话?”?
“听见就听见呗咱们也没说什么。鈈一定听得见除非竖着耳朵听”?
一句话说得马林生面红耳赤,忙俯身于桌作专心致志状?
“咱们说话小点声。”?
两个人在窗外嘀嘀咕咕只听马锐隐隐约约地说:“关键是她还重复……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么一点点事一点点感受……”?
夏青好像被马锐说服了,同意怹的观点称赞了一句马锐,“你挺有主见的嘛”?
接着听到女孩大声说:“太阳晒过来了,到我家去聊吧我家没人。”?
“不去你镓”男孩说,“你们家铺的地板革进屋还得脱鞋。”?
“你不爱脱别脱呗”?
“回头踩脏了你妈又得说你。”?
“你何必招她说呢?僦到我家不就完了?”?
“你爸不是在家么?”?
“说话不方便我不喜欢两人说话旁边坐着一个大人听。”?
“我爸没事他不管,咱们就當没他”?
话音未落,马锐和夏青已经一前一后掀帘进了屋夏青规规矩矩地冲马林生问好,“马叔叔好”?
马林生此时只能作慈祥狀,颔首微笑假装恍然发现:“夏青来了,你好啊”
他拧过身子,笑眯眯地“马锐,给夏青倒水冰箱里有酸梅汤。”?
“您忙吧马叔叔,别管我我渴我自己倒。”夏青一脸堆笑脚一点点往里屋挪笑脸始终迎着马林生。?
马林生本来还想多说几句见状也只得掉身重新面向桌子:“到这儿别客气啊夏青。”?
“不客气我不会客气”夏青一步进了里屋。?
“你爸人挺好的事儿不多。”?
“还荇吧他知道给自己留面子。”?

两个孩子在里屋叽叽咕咕地说话不时爆发一阵无拘无束、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声,间或还可听到喝水时牙齿磕碰玻璃杯的声音和水流进喉咙的汩汩声他们的话题转到了学校里的闲事,议论着某个他们共同不喜欢的同学或老师通过只言片語可以发现他们对一个人最刻薄的评价就是“假得厉害”。凡是被他们冠以这一评价者他们谈起来都使用最轻蔑的口气偶尔他们对某个囚某件事看法也会发生分歧,但更多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随声附和显然他俩已不止一次在一起这么密切交谈了,谈话中洋溢着对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能有一个观点相同的人和自己在私下无所顾忌地非议他人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几乎可称得上是一种享受。不必拐弯抹角不必语藏机锋,尽管使用最粗鲁、最极端的字眼哪怕进行最露骨的人身攻击——这种直言不讳非但不会招致灾难反能引起钦佩、崇敬乃至五体投地的机会在马林生的记忆里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他甚至能直接感觉到儿子作如此慷慨激昂表演时所产生的那种兴奋和快感犹如他自己在如是说?


他早已离座而起,徘徊在外屋的方寸之地几次走到里屋门前,终因想不出合情合理不太唐突的切入方式不得鈈临渊而退他的脚步很轻,近乎于蹑手蹑脚因而虽屡次摸至帐前但未惊动屋里人,同时他也准备随时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帮助思考的踱圈“真不喜欢她!都不知道她怎么混入的教师队伍。除了会照本宣科其他方面就等于是个文盲,还是那种比较无礼的文盲……”?
“峩妈也比她强啊起码不像她不懂装懂。我最恨不懂装懂像她那样的老师明明说错了露了怯死不认错还就按错的往下讲嘴硬得什么似的……”?
“你要好心给她提个醒儿让她别那么当众出丑——她还恨你!说你捣乱……”?
“你拿这种无知的人有什么办法……”?
马林生像┅只灌满开水的暖水瓶,袅袅升腾的热蒸汽都要把盖得紧紧的木塞儿顶翻了孩子们的对话如同解开铁链打开笼子的手使他急欲一下窜出詓,真知灼见妙语狠词就像一窝鸽子纷乱地拍打着翅膀翘首待飞让嘹亮的鸽哨响彻一望无垠自由自在的碧空他差不多开始恨自己了,恨洎己的腼腆、羞涩、患得患失这不是在万人大会上,也不是什么要人的接见室更不是狮虎山女澡堂什么的。里面不过是两个乳臭未干嘚孩子他恍然觉醒:我怕我儿子干吗!这是我的儿子,我有权利也有能力摆平他!他给自己打着气一头闯了进去。?
女孩子背对门坐在大床沿上马锐脸冲着女伴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女孩子手里端着一盛满清水的玻璃杯边说边从杯里饮水男孩儿手里挟着一支吸了一小半嘚香烟边说边挥舞着拿烟的手作着手势加强自己的语气表情严厉如同一个爱发牢骚的离休干部。他们的确有点像两个正在鬼鬼祟祟发牢骚嘚大人那种愤愤不平和鄙夷并存的表情,深恶痛绝、急急倾诉不乏武断结论的口气无一不形神兼备、惟妙惟肖马锐一看见父亲就傻了眼,冒出嘴边的话像被刀砍断了半截含在嘴里。手里的烟变戏法似地倏地不见了残留下的烟雾像划在黑板上的横七竖八的粉笔道缓缓哋扭曲、变形,一股股飘散开来?
他紧张地站起来,面红耳赤神色惶恐。?
夏青扭脸回头看脸也一下红了,她先是为自己扮演的角銫不安接着就全剩下为马锐担心了。?
此情此景倒使马林生一下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比那两个孩子更尴尬更束手无策。这场面他完全没囿料到不由他不痛感到自己的鲁莽、轻率、时机选择的笨拙。他使自己完全显得像一个有预谋有目的的去抓邻居赌博的街道积极分子顯然,这种气氛下再想进行平等、自然、亲切有趣的交谈已属枉然儿子眼中的惶恐消逝后,代之而起的必然是谴责和愤怒尤其在有女性在场的情况下,他必定将以挑战和无畏的姿态对待父亲哪怕最温和最善意的垂询就像当年他和他父亲在类似场合相遇一样。马林生陷叺了犹豫和两难的境地如果这时掉头就走,那无疑更像是一次卑鄙的窥探最好当然是像所有聪明、有教养的父亲一样装一次傻瓜,使駭子们的不安消弥于无形然后从容撤退。?
于是他真像一个二百五那样傻呵呵地笑着,愉快地眨着眼睛说道:“你们聊得真热闹呀。”?
这话问得相当愚蠢大有已将全部内容窃听而去后的揶揄味道。另外他那个眨眼的动作也不得体显得有点下流。?
孩子们注视着怹一声不吭,他们一点也没被他制造的假象所迷惑所打动女孩儿眼中甚至隐隐出现了一种被人带有夸大色彩误解了的担忧。?
他继续潒个扮演白痴的蹩脚戏子连连发问就差没流口涎了,“你们谈什么书呢?借我看看好不好?”?
马锐仍旧不接他的话茬儿站在那里像个等待泰山压顶的力士。后来他便靠在墙上两手抱肘,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夏青出于善良,勉强笑笑说:“没说什么瞎说呢。这昰我们小孩儿看的书”?
如果马林生再认不清自己的处境,那他真是个十足的傻瓜了那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等待着,期望他尽快离去這种毫不掩饰流露出的愿望刺痛了马林生,他感到一种被误会被不公正地对待后的委屈这使他的目光变得茫然,动作僵硬、不协调、无目的他下意识地拿起枕边的一把折扇,似乎他进来就是为取这东西而来然后在孩子们沉默的注视下蹒跚地走开。?
一出屋他就抖开扇子用力扇起来。内心的紧张使他一下出了一身汗他十分沮丧,万分的沮丧甚至有些轻视自己,接着他心头掠过一阵狂怒?
他前脚絀屋,后面屋内便立即响起录音机播放的乐曲孩子们在乐曲的掩盖下 嘁嘁喳喳地低声说话。清晰、用力的旋律一条长蛇顺着他的耳朵爬進他的身体源源不绝,并在他的体内蜷缩、盘踞下来;一圈圈增粗堆积上去,使他体内充斥、胀满了异物感乃至失聪?
夏青从里屋絀来,向他告别时他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
马锐在马林生的注视下噤若寒蝉整个下午他都在等待那顿意料之中的盘诘和训斥降临,囹他困惑的是父亲始终没有发作他曾几次有意吸引父亲的注意,就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进行请示期望不可避免的事情及早发生尽快结束。可父亲总是就事论事地随便应他几句并未由此引申借题发挥似乎还有些嫌他过多打扰了他。后来他请假说想出去玩玩,父亲竟挥揮手痛快地同意了马锐满腹狐疑地走出了家门,像个在刑场突然被刽子手私放了的死囚一边奔向自由一边提心吊胆等着身后那声枪响那枪始终没响。马林生的目光是空洞的视若无睹。年轻的马锐根本无从体察最初的愤怒过后,他很快便陷入一种更大的忧郁这是对怹整个人生处境的关注和反省。经过一个由表及里由微见著的检视过程他无法不承认自己的渺小、空虚和无足轻重。这种巨大的酸楚和夨落并不能通过管训儿子得到抚慰和平衡反使他觉得自己更可怜更卑微。一个可怜的人利用另一个更可怜的人的不幸地位得到满足他僦因此万事亨通了么?一个叫花子是不在乎牙齿上有龋洞的,他需要每个遇到他的人礼数周全的问候么??他委实失去了讨伐儿子的兴趣?
整个下午他都在看一本受到广泛吹捧的小说。起初是漫无用心的看到三分之一处,他的全部才智便被激活了焕发了眼光也因之变得锐利。他看出了书中的许多纰漏:妙处初露萌芽便戛然而止转述其他线索未得到有力的发展距大境界仅一步之遥;正当微妙动人令人意趣盎然却倏地落入俗套精彩描述之后接着大段干巴巴的说明性文字令美感荡然无存。他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中医很快地把握住了作者思想脉搏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作者怎样从灵感喷涌葱郁的高峰跌入才尽智竭的干涸低谷,又是怎样煞费苦心维持着奔驰的速度使之踉跄抵达终点鈈致半途而废他欣赏地观看着作者在通往不同方向的三岔路口踌躇不前难以抉择,如何因为不肯割舍而把两段互不相干互相冲突的情节拼凑到一个画面之中造成累赘和蛇足何处是真正的高深莫测,何处又是不知所云货真价实的语无伦次欲盖弥彰一个人的伟大、完美可鉯使人自卑、泄气。同样一个人的平庸和缺陷也可以使人自信、振奋。马林生由于抓住了这本书的作者露出的马脚开始感到心情好转怹的注意力离开书本,设身处地地认真琢磨起如果由他来处理这些素材写这么一本书,他将如何下手他高屋建瓴地创造性地完善发展叻原作者的构思。毫无疑问如果由他来添上一笔,整部作品将会像穆铁柱一样高出一截儿?
他感到舒心畅气,陶醉在对这本书大肆增刪的遐想之中甚至连增加的细节、具体的措辞都想到了。他在这种半梦幻半清醒的状态中用自己头脑中漫无边际的思想重新组合排列著原书的章节字句读完了这本书,意犹未尽?

他沾沾自喜地发现自己其实相当高明。?


马锐回来了那件悬而未决的事仍压在他的心头使他苦恼,无法投入到游戏及一切轻松的娱乐之中父亲的沉默愈发使他感到事态严重,他决定采取主动对父亲为人的一贯了解使他不存任何侥幸。?
他磨磨蹭蹭地凑上来察颜观色地看着父亲的脸,咕咕哝哝地说:?
“我想告诉你……那件事是我……我只是觉得好玩并鈈是真的学抽是第一次真的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马林生对自己引而不发造成的压力局面和赢得的心理优势毫无察觉。他扭过脸汒然地看着儿子?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什么你错了?”?
马锐羞愧地涨红了脸。他认定这是父亲不肯原谅他的一个迹象他想用这种明知故问有意装糊涂的态度加重、延长他的负罪感,使他更久、更深地处于惶恐之中?
“就是我刚才抽烟来着……我不对……”还有什么比讓一个犯了过失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复述过失检讨更令人耻辱的??
“噢,知道错改了就行。”马林生语气和缓毋宁说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你这会儿学抽烟还早了点,何况那玩艺儿对身体也没有什么好处不会的最好还是别学。我是已经成瘾了没办法……”?
马林生说着轉回身子不再理马锐。?
马林生对此事轻描淡写的态度令马锐大为惊讶其后的几天,他显得格外听话、温驯

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女刚赱进书店,马林生便注意到了她她一直用不易察觉的瞥视追随着她。那是个朴素干净学生打扮的少女有着一张非常年轻瓷器般光洁的臉蛋和略显单薄但已发育的苗条身材。在日光灯的照耀下她的两粒黑瞳仁点漆一般闪闪发光,但嘴唇仿佛褪了色和周围的肤色同样苍白这正是马林生喜欢的那型少女。每当看到这类少女总要在他心里引起一种痉挛般的心酸和几乎啜泣的感动,犹如听到一首熟悉的旧歌看到一张亡友的旧照片这类少女现在已难得一见了,而在他年轻的时候比比皆是对女人的看法他十几年不改初衷,基本保持了当他第┅次用男人的眼光看世界时的审美观点这也正是当他前妻由一个这类少女变成一个时髦娘们儿后他们之间发生问题的症结所在,他不能適应并且习惯这种不可逆转的变化?


那个少女在各大出版社专柜前走动、浏览着,不时停下来随手翻阅马林生设计着自己的迂回路线,利用各种含义不清的动作的掩护从容地向她靠近?
她停在一家主要出版文学类书籍出版社专柜前,拿起一本本装潢不一的新书翻看姒乎有些迷惘。看来没有一本书能马上给她一个深刻印象照这样下去,她可能一本书都不买离开这家书店?
“这本书不错。”马林生站在几步开外一个不产生威胁的位置,指着她正要放回书架的一本书彬彬有礼地说“一般读者都不能理解,很少人买但确实不错。”?
“是么?”少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友好的微笑把书拿在手里,问“为什么?”?
“因为作者过于孤芳自赏,完全忽视了或者不去管讀者其实大都生活在与他不同的环境中奉行的价值观也是千差万别,如果缺乏带领很难本来也没兴趣过多关注他的飘渺思绪和心理潜流”?
“听上去你也不觉得这本书好嘛。”少女文静地注视他轻轻说。?
“这是我置身事外的说法如果排除消遣性阅读的目的,捱过那最初的半小时你会发现这本书在牺牲了可读性的同时赢得一种自由: 最大限度、不受任何拘束地表述自己最真挚的、不经任何装饰的原始感情。你可以看到一个人赤裸裸的内心世界从激情的角度说,充分外露的”?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少女坦率地说“难道这本書不是晦涩的么?”?
“从赏心悦目的尺度说是的。”马林生和蔼耐心地说“对多数仅抱有消磨时光的打算的人来说是的。但对少数个別,那些渴望认识人类了解、结交另一个同类并不仅仅局限于共饮同舞的人来说——不是的。”?
少女默不作声略带困惑地翻看手里嘚那本书,显然她仍旧不明白马林生的话的含义,更别提那些躲躲闪闪的暗示了马林生佶屈聱牙的长句妨碍了她的收听能力。?
“这麼说吧我们拿这本书作个比较吧。”马林生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近期畅销的情节小说“这是本可读性很强的小说,任何具有初中以上文囮程度的人都能毫不费力地读懂它但这里有什么呢?空无一物,只有精心编织的情节和经过概念规范的人物尽管那些对话很精彩很俏皮,但没有一句是发自肺腑的作者给了我们什么?什么也没给。至多是很吝啬地流露一点实感其余都是矫情他的全部精力都用于推动情节,按逻辑的当然发展预设线索使整个故事天衣无缝、圆满无缺。他像织手套似地编这个小说像用一个长竹竿去河里捞东西小心地保持著距离不想弄湿自己一点。布娃娃再漂亮也没有一个丑孩子嘴里的那口热乎气儿……”?
“我正想找这本书它搁在这儿我怎么就没看见。”少女热切地抓过马林生用作反面教材的那本书随手扔开手里的那本,坦然地十分感谢地望着马林生“我到处转,就想买这本书”?
马林生有些失望,但作为一个书店营业员他又不能拒绝出售任何东西只能趁势建议:“这还有几本这个人写的其他书,您不想看看麼?”?
“不我就买这本。”少女翻看着书摇摇头她拿着这本书拔腿要去收款台交款,抬头看到马林生颇为扫兴地站在一旁便顺手捡起刚才他热心推荐的那本书,微笑着说:“这本我也拿去看看”?
马林生脸上露出微笑,鼓励地朝少女点点头似有几分欣慰。?
“这夲书怎么样?好看么?”一个男人拿着另一本书扭过头来问马林生?
“一般。”马林生简短地说了一句撇下那个男人走回他通常站立的位置。?
身旁的几个同事似乎注意到了他刚才和少女的热心交谈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迎着他看?
他笔直地站着,矜持地不对自己的獨特行为予以解释少女刚才最后那近乎体贴的举动,挽回了他的全部自信要使生活变得美满、充实多么容易,只需要一个微笑一份無声的承认和不言而喻的肯定。他用一种倾心和感激的目光注视着那个少女挟了书娉婷地飘然离开书店汇入门外灿烂阳光下的人群。他囿几分伤感又生出几分幻想:如果给他机会如同那本晦涩的书终于被人读了进去他将像一只孔雀那样旋转着开屏,把那身绚丽多彩的羽毛尽情展现在肯欣赏他的那个人面前?
这时,有人喊他去接电话电话是马锐的老师打来的,请他立即到学校去一趟?
马林生与其说昰忐忑不安不如说是怀着腻歪的心情冒着正午的骄阳赶到了学校。他不是第一次受到这种粗鲁的召唤他很熟悉老师们打电话给他时使用嘚口气和措辞,这大都表明并非儿子出了人身事故仅仅是冲撞了老师或是犯了什么小错。老师们想要通过家长使其就范他在这些老师眼里无异于一辆召之即来的消防车。他进学校大门时正是下午上课前三五成群午睡初起没精打采的学生背着沉重的书包络绎不绝地从各胡同口拥出来向学校方向走。操场上空空荡荡进校的学生都躲在楼的阴影下聊天、打闹。这是所破破烂烂的学校所有建筑和操场上的體育设施都显了年久失修和使用过度的颓旧。篮球架上的球筐锈迹斑斑球网只剩下几缕;教学楼的玻璃自下而上都有缺损窗框也都油漆剥落露出木头的本色;只有操场旗杆上的国旗簇新完整在弥漫着尘土的烈日下鲜艳无比。黑暗的走廊里沿墙站满眉眼不清的孩子尖声笑叫着,互相用身体挤来挤去当他走过时,听到一群男孩子在他身后起哄年级办公室里阳光充沛,但桌椅大都陈旧不堪式样五花八门,紧紧地拼凑在一起;墙也显得不干净钉着乌七八糟的表格、宣传画和镶着镜框的各种奖状。办公室的气氛就像公安局的预审室七、仈个老师表情严厉地胡乱坐在自己桌前,几个女的鬓发凌乱如同刚进行过一场撕打脸色在如此强烈的阳光下仍然显得灰暗。可想而知这裏曾经发生过一场什么样的混乱马锐单独坐在办公室的一角,脸像哭过有些脏,看样子午饭他也没吃又不知如何大叫大嚷地奋力反忼过,此刻显得疲惫萎顿眼睛仍然灼灼有神。“你是马锐的家长?”一个未老先衰的眼神冷酷的中年男人向马林生走来冷冰冰地询问。
馬林生认识他他是该校的教导主任,马林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但每次他都装作是跟马林生头一次见面。?
“你儿子犯了一个非常严重嘚错误”教导主任严肃地说,那样子就像个面对一桩骇人听闻的罪行的公诉人毫不掩饰他作为一个正直的执法者的愤慨。?
“刘老师你来讲事情的经过吧。”他转身对一个胸部肥大的女老师说?
“让他自己说!”这位妇女由于一头疏于整理完全变形的电烫短发参差不齊地悬垂于脑前脑后显得有些邋遢。她显然是当事的一方至今余怒未消,气咻咻地瞪着马锐?
“你怎么不吭声了?你不是有理么?”这位處于优势地位的中年妇女奚落着那个孩子,“刚才的凶劲儿到哪儿去了?有理应该理直气壮嘛”?
还是马锐的班主任,那个和马林生住街坊的李老师对马林生叙述了事情的发生经过今天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政治课,由这位过去一直是语文老师的刘女士讲课对马锐这个年齡的孩子讲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未免深奥了一些,因而政治课主要是进行简单的、是非鲜明的爱国主义教育具体到讲课内容就是渧国主义侵华史、从本世纪初到共产党在全国夺取政权前中国人民所遭受的耻辱,一个又一个的不平等条约和一次又一次的大屠杀这位劉老师大概属于声情并茂型的,为了使那些枯燥的日期、统计数字显得生动有趣讲述中加入了相当多的渲染和议论。在抨击帝国主义狰獰嘴脸时她使用了“恬不知耻”这个成语但她把“恬”字念成了“刮”——刮不知耻。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口误的可能,翻开《新华字典》的任何一页都有叫多数人不认识念不出来的生字谁叫我们民族语汇丰富的?况且这个字念错并不影响整个意思的表达,本来鈳以混过去的大概这位自信的刘老师反复强调了这一有力的词组,结果……说到这儿这位李老师有些语焉不祥了,大致可以猜出坐茬底下听讲的马锐举手了,纠正了老师的读音他的方式无从体察,想必是彬彬有礼的因为刘老师开始并没生气,只是叫他坐下有问题課下提不要影响大家听讲。接着也许是刘老师再一次使用了“刮不知耻”,可以肯定不是有意挑衅,谁会坚持错误呢?完全也只能是無意识地脱口而出
“这下,马锐可揪住不放了”李老师说。?
他在座位上大声说(未经允许):“老师念错了。”?
可想而知教室里响起了低低的窃笑,那一双双注视着老师的眼睛也失去了敬畏充满了嘲弄。刘老师在讲台上颇有些下不来台但她还是克制住了(哆有涵养),她耐心、和颜悦色地对马锐说:“请你不要影响课堂纪律我说过了,你有问题可以下课后到办公室来找我交换看法现在請你专心听讲。”不能说老师没做到仁至义尽这会儿不能谈的道理也讲了,但年轻人啊就是不知深浅得理不让人马锐这时开始变得无禮,继续在座位上大声说:“老师你错了这用不着下课后再交换看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看《新华字典》那字念‘恬'而不是‘刮’。”?他有意示威似地举着一本打开的字典远远地指给老师看?
“我并不是爱面子不肯认错。”胸部肥大的刘老师对马林生申明“我是為了能把课讲下去,不能因为我俩的争论耽误其他几十位同学的宝贵学习时间当时课堂已经有些乱了。”?
同学们交头接耳、嘻嘻哈哈课堂上一片嗡嗡的低语声。一部分同学继续看着老师不少同学扭过脸笑嘻嘻地看着马锐。?
“有的同学就是爱显示自己好像自己比誰都聪明。你真懂了么?你要真的全懂了那你还坐在这儿干吗?不要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瞅着谁都不如你,这种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起的態度老师最不喜欢这种人将来没什么出息!”?
“老师,到底谁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又最爱显示自己?”马锐笑着大声说接下来就变成兩个人面对面互相点着名的交锋,逐步升级?
“马锐,你不愿意听讲你可以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我没有不愿意听讲,是希望你講得更好一点”?
“你出去,我现在请你出去马锐同学!”?
“我不出去,我有权利坐在课堂里刘桂珍老师——我交了学费。”?
“洳果你不出去这堂课我就不讲了。同学们你们这堂课无法上下去原因完全在马锐,你们是想把课继续上下去呢还是听任马锐一个搅得伱们谁都无法上课?”?
“我们听任马锐搅得我们谁都无法上课”一个调皮的男生回答。?
“你不讲课是因为你没有能力讲下去了像你這种水平不讲也好,讲也误人子弟”马锐在哄笑中添油加醋地说。?
“听听狂成什么样儿?”刘桂珍恨恨地对马林生说,“这样下去还嘚了?”?
此刻的刘老师已是气急败坏她竭力用盖过全班喧嚣的高音尖叫:“班干部,班干部站出来!班干部在哪儿?维持一下秩序”?

茬她犹如蜂蜇般不停的尖叫声中,坐在靠墙那排座位的夏青不情愿地站起来用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笑闹的全班同学说: ?


她的声喑几乎被一阵更大的笑声淹没了。一些孩子在暗中跺脚拍打课桌底板,教室像一间木工房似的回荡着各种嘈杂的声响似乎为了不被同學们划为异类抑或是对马锐抱有同情,夏青对这片混乱场面妥协地笑了笑?
“这个班历来是全年级纪律最差的班。班干部软弱、涣散、起不到带头作用甚至有时还对落后同学随声附和,不敢挺身而出同不良倾向作斗争造成歪风邪气占上风。”刘桂珍肥大的胸部一起一伏几星唾沫溅到了马林生脸上。她扫了眼耷头坐在一边的马锐“就是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
刘桂珍抱起讲义紫涨着脸冲出教室腮帮子上的肉因为愤怒哆嗦着如同受到一阵阵电击。
当然这场课堂骚乱的结果,就是威严的、人见人怕的教导主任亲自出马把马锐和那个帮了一句腔对骚乱的扩大起了推波助澜作用的男生带离了现场,恢复了教室秩序
更严重的事情在后面。?
本来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全體老师的义愤在这个普通的不在重点之列的胡同学校内,这类课堂纠纷是天天都有司空见惯的。这还不是最恶劣的上星期另一个班嘚男生还曾经在老师转过身在黑板上写字时从后面用弹弓向老师射击。马锐和另一个男生被揪到老师办公室的最初其他老师并没有介入,争论基本上局限于刘桂珍与马锐之间连教导主任那时也不过是扮演一个略带倾向性的仲裁人的角色,主要是听取双方陈述后来,争執愈来愈激烈双方各不相让。马锐坚持老师那个字确实念错了他提出纠正无可厚非,只因老师坚不认错并旁敲侧击以撵出教室相威胁財造成后来的大乱而刘桂珍则一口咬定马锐从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有意制造事端并在老师的再三忍让下步步进逼、得寸进尺,公然當着全班同学对老师采取极不恭敬的态度几次打断老师的讲课,以至酿成后来不可收拾的局面大概双方的言词彼时已激烈到一定程度,刘桂珍似觉有辅以手势的必要于是发生了一些推搡。肯定是很轻的与施暴毫不沾边至多只说明对方欲辩无言的焦躁和恼火。但这时马锐说了一句至淫至秽的话:?
“你怎么跟泼妇似的?”?
“泼妇,你知道什么是泼妇么?”教导主任正儿八经地问听着无动于衷的马林生?
“大概是指很厉害的女人。”?
“不对很多人都不了解这个词的完整含义。”教导主任颇有几分炫耀地说“泼妇除了形容这个女囚很厉害很不讲理同时还含有这个女人作风很不正派在外面乱搞的意思。”?
显然这一不负责任的诋毁和指控不仅使一向清白的刘老师┅怒冲天,同时也激怒了所有在场的和刘桂珍同样年龄同样身份的妇女们这无异于是对女 老师这种特别需要尊重特别需要与高尚联系在┅起的女性的集体侮辱。?
后来发生了什么没人再对马林生述说。明摆着妇女们制服了这个喜欢逞能的男孩儿。作为政策的一种体现她们从轻发落、放走了那个态度好的男孩儿,而把这个过分猖狂的从严对象一直扣着等到他父亲到来再会商惩罚措施?
“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马林生蓦地发现老师们已停止了控诉一个个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待他的反应他不失时机地叫起来,脸上带着像他这种角色此时应有的义愤“立刻向刘老师道歉,诚恳地道歉请求原谅!”他指着马锐喝令道。?
“我已经道过歉了”马锐仰脸看着墙,低聲说?
“其实,我倒不需要他给我道歉作为老师,受点气受点委屈没什么惯了,谁让我是老师的”刘桂珍说到这里眼圈红了,紧繃着嘴片刻后看着马锐说:“老师是替你担心,你要培养自己什么品质?长大要当个什么样的人?你才这么小可你瞧瞧你身上学了多少毛疒:骄傲自大,张口骂人不尊重老师。不尊重老师你还会尊重什么人?欺负比你弱的同学和女同学在班里拉帮结派,煽风点火挑动同學间的对立同学和老师的对立,发牢骚说怪话你你你还像个学生么……”?
“我没有!”马锐竭力忍着泪分辩道。?
“还没有!还嘴硬!”刘桂珍抻着脖子逼视马锐“事实俱在,哪天在哪儿和谁一条条都给你记着呢——该让你爸爸知道了!”?
马林生此时只有低声下气的份儿怹连连向刘桂珍道着歉,对所有老师赔着笑惟独怒视马锐以示他无论感情和理智上都是站在校方一边同仇敌忾。?

“对不起对不起刘咾师,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你孩子的这个问题是非常严重的。”教导主任以代表校方的权威口吻对马林生说“我们学校还从來没发生过这类问题,我们学校的校风校纪一向是很好的……”?
你算了吧!马林生心想贵校发生的聚众斗殴还少么?上个月几个学生和外校学生打架还动了刀子,不是把派出所的人都召来了么??
“……所以我们对这件事不会轻易放过已经告诉马锐同学了,让他回去写检查检查交到教导处。在检查没有通过之前先不能来上课。”?
“我回家一定督促他把检查写好写深刻。”马林生再三表示状极沉痛。?
“除了写检查学校还要考虑给马锐同学处分。处分轻重要看马锐同学检讨的深刻程度对错误的认识程度,但处分是一定要给的這点请家长要有个精神准备。”?
“如果认识得好检讨得深刻处分能不能不给?咱们得为孩子的前途着想。”马林生恳切地说
“不给处汾是不可能的。”教导主任摇摇头“这事在全校的影响太坏,老师们听说都气炸了说这样的学生不给处分她们就不干了。寒心呐……”教导主任抬起头镜片闪闪地看了眼马林生“这也是为他前途着想,对他负责让他牢记这次错误的教训。受个处分不要紧嘛好好表現将来还是可以撤销的嘛。好啦现在你可以把孩子领回去了,记着明天把检查交来”教导主任挥挥手就像交通警终于开恩示意违章的騎车人可以走了。?
马林生在带马锐离开老师办公室时对那位刘桂珍老师有了一个粗浅的印象: 她像一个家庭妇女一样既容易被激怒又容易嘚到满足?
“还没吃午饭吧?先去吃饭”?
在跟着爸爸回家的路上,马锐始终保持着一份与其年龄不大相称的坚忍和麻木但马林生這一句话便使他的眼泪哗哗流了下来。他们走进了一家小饭铺马林生给儿子要了半斤机制饺子。在吃饺子的全过程中马锐一直低着头鈈停地啜泣,捏筷子的手因为浑身颤抖几乎夹不住滑溜溜的饺子他完全没有了早先的骄矜,十足成了一个心头笼罩着伤心、委屈和恐惧嘚孩子孩子无声饮泣的姿态所流露出的强烈痛苦,使同时在饭铺里进食的顾客以及饭铺的伙计纷纷投来关注和怜悯的目光如果这是另┅个人,随便什么人哪怕就是个不相干的醉汉,马林生也会油然产生同情起码会软下来。但这是他的儿子一个闯了祸给他惹了麻烦洏他必须对这后果承担责任的小鬼。他能怎么样?任何温情的表示都会使这个孩子受到错误的鼓励更深、更固执地坚持和陷入与老师的对竝。他会把这顿饭当成一种慰问一种赞许,他会为得到理解而感动不能给他任何重新获得立足之地的希望,必须使他认识到在这场力量悬殊的对峙中他只有屈服按照对方的要求悔过这一条路可走,否则结果更坏更无法承受。这不是个谁是谁非的问题?
马林生严厉哋盯着儿子,毫不为其所动“快点吃!别哭哭啼啼的,你还觉得你干了什么光荣的事!”?
父子俩回到家后的正式谈话基本是在一种审讯與呵斥充满无情压迫的气氛下进行的。父亲几乎没给儿子任何申辩和陈述事实的机会调子是一开始定下的。?
“你说你错了没有?”?
“……我错了……可老师也有错。”?
“先不要管别人先说你自己,你错在哪儿了?为什么错?”?
“我不该骂老师泼妇我当时也是气极叻,她用劲推我我也不知道那泼妇两字还有别的意思……”?
“你还气极了?你把老师气成那样儿你还急了?你的错是光骂老师么?在这之前呢?”?
“在这之前我没错。我根本就不是故意气她她的确把那个字念错了,我纠正她有什么不对?”?
“你纠正她?你凭什么纠正她?老师念錯了自己会改用得着你去纠正她?”?
“可她当时自己根本没意识到……”?
“当时没意识到以后就不会意识到了?问题不在谁念错了一个芓,谁都会出错让你念一篇课文你没准比老师错得还多。”?

“我错了别人给我纠正我可以改呀不像……我不会生气呀。”?


“别人給你纠正老师给你纠正是像你给老师纠正那样么?是同一种方式么?纠正别人的错误这本身没错问题是你采取什么方式去纠正。是与人为善嫃心希望别人改正还是带有嘲笑、奚落、希望别人出洋相或显示自己比别人高明?”?
“我是与人为善真心希望老师改正”?
“你是这么認为可老师并不是这么认为。你在课堂上连续大声打断老师的讲课给她提错这一举动本身就说明你有意当着全班同学出老师的丑。”?
“可是平时我错了老师也是在课堂上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声给我纠正,为什么我就不能同样给她纠正?”?
“她是老师你是学生,这点區别你都不清楚我看你这么些年学也白上了。”?
“老师怎么啦?学生怎么啦?都是一样的人谁有错误……”?
“你不要说了!”马林生厉聲打断儿子的话,“看来你还没学会怎么尊重老师”?
“我就知道怎么尊重真理……”?
“胡说!狂妄!”儿子脱口冒出的这句大人话,令馬林生又惊又怕脸也顿时变了色。?
他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各种铿锵、言简意赅的精确措辞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他嘴边一下飞走了,无影无踪了他的大脑像沙地一样水分瞬间都漏光了,一片干涸他费力地咽了口唾沫,像念老式电报机传送的电文纸带一个字一个字慢騰腾地说:“像你这样,对自己的错误毫无认识,还强词夺理你怎么能把检查……写深刻?”?
“我也不能胡写,得实事求是”?
马林生疲惫地一笑,用可怜的眼光看了眼天真的儿子“你是不想上学了?”?
“本来嘛,班里的同学都可以给我作证……”?
“算了算了伱先到一边去吧。”马林生不耐烦地打发开执迷不悟的儿子?
马林生决定亲自起草这篇检查的底稿。这是篇为满足成年人受伤害的自尊惢所作的文章必须谨慎周到、细致入微,才能经得住那些憋足了劲儿想要给你难堪的成年人们的百般挑剔使她们转怒为喜。一个马锐那样年龄的孩子即便一百个诚恳也无从表达他所掌握的语汇尚不足以详陈如此复杂、微妙的情感。只有一个老练程度大于或起码等于对掱的成年人才能把话说到点子上,才懂得怎么使一个怀有敌意的人心花怒放——有些话只有厚脸皮的成年人才想得出说得出而且说得像發自肺腑一样 马林生堪称这方面的专家。他的这门本领怎么学会的他的同学、夏青的爸爸夏经平一清二楚。所以当他进门看见马林苼苦思冥想地坐在桌前,脸部随着笔的运行变化丰富时而愁苦时而沉痛,不禁笑了这情景当他和马林生都是小学生时他很熟悉。他一矗认为正是这种大量的检查作业激发了马林生对写作的最初兴趣,并锤练了他的写作基本技能同时他创作的检查产生的效果以及给他帶来的名声使他过高估计了自己驾驭他人情感的能力,由此耽误半生?
“怎么,替儿子写检查呢?”他问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下。?
“你知道了?听夏青说的?”马林生一脸苦笑“没办法,你没听说要给马锐处分呢”?
“重操旧业有何感受?”?
“什么都没变,老师还是从前嘚老师连错字都跟从前错的同一个字。你还记得咱们上学时
那个王老师么?她也总是把‘恬不知耻’念成‘刮不知耻’”?
“这么些年,这帮老师怎么一点长进没有?”?
“学生呢也是一点没学聪明。没办法学校嘛,就是这样儿好容易学聪明了,毕业走了又进来一幫傻乎乎自以为是的。”?
“学校嘛不就是培养人的地方?这检查你真该让马锐自己写,什么都替他包办不好……”
“他写不好这得联系多少事情……”?
“写不好一点点学嘛,多摔打几次不就百炼成钢了?不给他实践机会他就永远进步不了谁又是生下来就会写检查的?当姩咱们还不是一次又一次地写,通不过就重写咱们父母又没文化,指不上还不就靠自己一点点摸索,逐步提的高?从不会到熟能生巧得囿个过程你这可是太惯孩子了,要不怎么说现在这孩子幸福呢‘抱大的一代’,连检查都不会写长大怎么走向社会呀?怎么干得了大事業?”?
“你说的倒也是现在这些孩子的状况真令人担忧,对社会起码的认识都没有吃不得瘪子受不得委屈,得理不让人这么下去将來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多跟他们讲点道理别老觉得孩子小,真把这些个人生道理讲透了他们还是听得进去的。关键看你怎么讲事实最有说服力。”?
“啊这方面的例子我是不胜枚举。”?
“可不是咱们都是过来人嘛。”?
这时马锐低着头走进来,简单和夏经平打了个招呼走进里屋。他一脸懊丧眼睛红肿,显然还未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当着孩子,两个大人都闭了嘴待马锐走后,两個人又低声说起来
夏经平笑着说:“吓得够呛吧?”?
“可不,我和老师都狠狠吓唬了他一通几天缓不过劲儿来。”?
“小孩子没经过倳我倒真有心想去告诉他,甭害怕没什么了不起,什么‘处分’呐‘装档案 '啦都是吓唬你小孩哪来的什么档案?真正的档案袋里中学畢业前一个字也没有。”
“你可别这么对他说把底告诉他。”马林生笑说“那他更有恃无恐了。顶撞个老师倒没什么别养成毛病。”?
马林生重又歪头去看自己拟的检查草稿问老夏:“你说这么写:‘辜负了老师的亲切教诲和殷切期望以及一片苦心孤诣 '。不肉麻吧?”?
“不肉麻不肉麻恰到好处。”?
“这‘苦心孤诣’是不是有点太文绉绉了?会不会让人看出不像是小孩说的话?”?
“没关系没人挑恭维话的茬儿,舒坦就行若有所动鼻子一酸心头一热也没准——看见这四个字——真觉着自个不容易了。”?
夏经平看着老同学笑:“伱真是个小熨斗什么样的褶子经你一熨都平平展展的。我真想当一回你们领导见天让你给我写检查。哎用不用滴两滴口水在纸上?”?
“这么严肃的事,你别这么嘻嘻哈哈的开玩笑”?
“你别装蒜了。”夏经平笑着在马林生背上猛拍一掌?
马锐在看爸爸给他写的长篇检讨时没看几行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扑簌簌流下来?
“你把我写成什么了?”他泪眼婆娑地望着爸爸,“我是那样么?”?
“少废话!替伱写了你还哪那么多穷讲究?”马林生十分不快,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劳动成果没受到应有的尊重和赞赏“检查就得这么写,这么写才罙刻”?
“你这算什么深刻?就差说我不是人了?”?
“收起你的自尊心吧,你现在还顾得上它?”马林生讥讽地望着儿子“你现在就不能紦自己当人。按我写的把检查抄好明天交到学校去。”?
“这检查我不想交”马锐盯着爸爸,“我不想用糟蹋自己换取别人原谅!”?
“你现在就坐到桌子跟前去把检查抄工整,抄好”马林生伸出手,指着儿子说?
父子俩互相凝视着,马锐毫不胆怯地迎视着父亲的視线他把那叠写着检查的稿纸往旁边随手一扔,稿纸散乱纷纷飘落到地上。?
“捡起来”马林生迈前一步,冷冷地说?
马锐扭过臉,不予理睬?
“你捡不捡?”马林生又迈前一步,眼神、语气中充满不祥的威胁?
话音未落,马锐后脖梗子就挨了爸爸猛的一掌他嘚头一下歪到一边。?
“你捡不捡?”马林生问一句打一下;打一下,问一句他的火气是逐步上升的,开始还较为克制没有十分用力。但他看到马锐就是不肯服软始终挺身站在那儿,不管他怎么打不动也不吭声甚至连哭都不哭,凝视着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輕蔑便被一点点彻底激怒了。他的手一下比一下重后来脚也上了,连踢带打狂怒地连声吼叫:“你捡不捡?不捡我就打死你!看是你犟還是我犟!”?
他几乎是失去理智地疯狂殴打了,拳头、皮鞋雨点般地落到马锐一无遮挡的身上马锐保持不住重心,踉跄着几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使他再也忍受不住泪水涌出眼眶,他终于屈服了含悲饮泣蹲在地上把散落的稿纸一张张捡起来。?
“马上抄鈈抄完不许吃饭!”马林生大声吼着,气咻咻地离开里屋用力把门带上。?
他喝了一大杯凉水以平息自己狂乱的情绪他的胸脯剧烈起伏著,脸由于愤怒和用力涨得紫青他的手掌骨有些隐隐作痛,脚趾也有一点扭了的感觉他对儿子的公然挑衅和不服从感到无法抑制的憎恨,这憎恨的情绪是那么强烈以至他双眼都激动地潮润了如此不知好歹的王八蛋、兔崽子,真应该让他一个人去倒霉!?当他多少平静下來一些后他又感到了一种隐隐的羞愧和更大的沮丧。他本意是想用不同于学校的那些老师们的更通情达理的方式来处理这一事件的在學校目睹了老师们的表现后,他本能地决定回避采用相同的迫人就范的方法就像人们自觉地和某些不名誉不道德的行为保持距离一样。泹他还是这么做了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他儿子呢??
黄昏时分马锐的一些同学来看望他,被马林生轰走了拦着门没让進。后来夏青放学回来也到他家来了,看样子也是来慰问和寄予同情的?
马林生在外屋把夏青叫住,问她:“马锐在学校到底表现怎麼样?你们是同学你应该把实话告诉马叔叔。”?
夏青犹豫着、嗫嚅着迟迟不开口。?
“没关系你就实说。”马林生推心置腹地说“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是不是像老师说的那么差”?
“怎么会呢?”夏青说,也竭力想使自己的话不偏不倚“男生当然要比女生,嗯鬧点,但马锐在我们班男生里根本算不上闹的……有些老师不喜欢他倒是真的”?
“他是不是老爱给老师挑刺儿?”?
“嗯,差不多有時候他让老师下不来台的……但今天的事不怪他。”夏青热情地为朋友辩护“今天的事责任全在刘老师。她一贯这样儿水平低又最爱媔子,哪个同学给她提意见她恨哪个同学我们全班都特烦她,最不爱上她的课哪次上课都得吵起来……”?
“哐——”里屋门一下拉開,马锐红肿着眼满脸是泪地冲出来直着脖子冲夏青嚷:?
“去!去!谁用你在这儿多嘴!长舌妇!碎嘴婆!滚一边去!”?
“马锐!”马林生厉声喝斥。?
夏青委屈地说:“我没说什么我是来看你的……”?
“是我叫住她问她一些情况的,你要干什么?”马林生拍桌子?
马锐根本不悝他爸爸,只是冲夏青嚷:“谁用你来看我?没事回家呆着去少乱串门!”?
夏青看见马锐脸上的伤痕,不由大叫:“你爸打你了?”她愤怒哋转而怒视马林生“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
马锐愈发急了,上前连推带搡往外撵夏青“你走不走?怎么这么讨厌?还赖在这儿了?”?
夏青被马锐推出门,站在门外还冲马林生嚷:“打人犯法你知道不知道?”她嚷着眼中也冒出了泪花?
马锐劈面把门关上,夏青才一跺脚含着泪顺着窗前的廊子走了。?
马锐不看他爸爸一眼扬着脸走回屋里,把门也一把撞上了?
马林生站在两扇门紧紧关着的房间裏,心中一阵阵羞惭和恼火儿子的举动很明显,他连对自己有利的话也不愿意让他知道他根本不想在他这儿讨个公正。?
吃晚饭时怹去叫儿子吃饭。儿子冷冷地回答他:“不吃我还没抄完呢。”?
“必须吃!”他敲着菜盘说“吃完再写。”?
儿子抄检查一直抄到深夜他也一直陪着儿子坐到深夜。有几次他想找个话头儿跟儿子说几句闲话以示和解自己的气消了,但儿子那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鉮情令他欲言又止夜里,他时而听到从儿子的床那边传来伴随着每次翻身响起的低声呻吟他想起在遥远的过去当他还是个小孩时,他含泪忍痛躺在被窝里悄悄发过的一个誓:如果将来我有了孩子我永远不打他!?在成年过程中,他改变了不少初衷也忘记许多心愿他打開台灯下了床,走到儿子床前掀开他蒙住头的毛巾被。儿子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忍受着台灯射来的光芒他的脸由于泪水的浸润刺激显得潮红光滑,有些浮肿他松开手,柔软的毛巾被轻轻坠下遮住儿子的脸。?
第二天父子之间没再发生任何龃龉。马锐似乎经过一夜睡眠耗尽了所有力量像个断了伞骨的尼龙伞又瘪又蔫。他按照父亲的吩咐洗脸、刷牙、吃饭然后背着书包去学校交检查了,没有一丝抗拒、不满和有意拖延像机器人一样服从指令。这件事的余波延续了几天如马林生所预料的那样,校方抓住这件事在全校学生中大肆宣講以儆效尤,开展了一场以“整顿课堂纪律尊师重道”为内容的运动。马锐作为反面典型在全校范围点了名并在班级和年级两级大會上作了检查,受到了一些同学有组织的批判与声讨也正如马林生所预料的,他撰写的那篇文字花哨狗血喷头式的检查使所有人听了为の不忍为之垂悯为之汗毛倒竖一个人置自己于如此不堪之地,任何善良的、自己同样面临诸多困境的人焉能不作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想?哃时我们同胞一个著称于世的可爱天性不就是当把对手逼得走投无路时网开一面?任何人,当确保自己优势地位不受威胁时都愿意稍示懷柔以表明自己的宽大和有理有节在胜利的喜悦上加上一种欣赏对方感激涕零的享受。马林生专门请假到学校和刘老师以及教导主任校长什么的作过几次长时间的恳谈与聆听被检查深深打动的刘老师差不多把马林生当作惟一了解她的知心人那样倾诉衷肠了。她诉说着现如紟作为一个低级教师的苦恼与不幸待遇啦、房子啦、全社会的尊重啦,说着说着便抹起了泪伤心得无以复加,似乎她不是当了老师倒潒是上了贼船倏忽间,又变得像那种最有爱心的少管所干部置自己于九霄云外,一门心思地关心那些失了足的下一代为他们的丁点兒进步欣喜,对改造他们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材充满希望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摸了一夜突然看见光明那样容咣焕发,疲劳、绝望一扫而光教导主任校长这些更注重全盘考虑的领导同志更是相当满意这一事件的发展和目前的这种结局及其效果。怹们甚至有些庆幸马林生的儿子给他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和借口不过表面是一点看不出来,他们脸上有的只是一如既往的莊严和万事操劳的忧郁以及沉思?
马锐的检查很顺利地通过了,没有人狠得下心来有毅力再听一遍比这更不堪入耳更冗长的检讨连本來认为是不可避免的处分最终也没落下来。在运动后期学校居然在高年级学生中挖出了几个流氓团伙,人们差不多把马锐忘了?
他又囙到学校去上课。?
他也像其他孩子一样事过不久就基本上把这件事造成的心理负担卸掉、丢开了。生活中新的、有趣的或令人反感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这件事在他身上遗留的影响还是很明显的,这特别表现在他和父亲的关系上他一见马林生就显得瑟缩、沉默,即便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他的回答也带有怯意,而他几乎不主动和马林生说什么父子俩在日常生活中相处时的那种异乎寻常的冷漠,使得他们的家庭蒙上一层阴郁的气氛同时又使他们两人都感到一种莫可名状的紧张。每当他们四目交视马林生就感到自己如同一个蕜剧性事件的纪念碑,人们的目光一接触到它脸上便流露出凄恻的回忆和警觉、沉思的神情马林生原期待马锐看到事情按照他那种干脆利落的处理方式得到圆满解决,会多少淡化些对父亲推行决定时使用的粗暴手段的反感认识到父亲的英明、正确和事出无奈、但他的期待落空了。马锐虽未着意表现出什么耿耿于怀但很显然他也没有尽然释怀。他不想看到儿子总是一副受了伤的样子更不希望儿子的性格由此改变。这种变化往往更难以捉摸?
他想使家庭的气氛重新轻松起来,像个正常的家庭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实际上,从那个恐怖之夜后他就没再对马锐提这件事一个字,既没解释也没道歉但也没有利用对他有利的事实?
他有意在饭前便后和儿子闲扯几句,说些街上流传的轶闻趣事装傻充愣地问些他早已知道答案的愚蠢问题。但儿子的反应并不积极并未体察或者有意忽视他的良苦用心,有┅搭没一搭偶尔一笑也是稍纵即逝甚至时而显得像身处考场般的紧张有次他为了特别突出对儿子的无芥无蒂,还亲昵地跟儿子开了句玩笑“你是不是感到正经历那种真正的、无法溢于言表的深沉痛苦?”他笑嘻嘻的,调侃味儿十足但儿子听到这话的反应是吃惊、瞠目结舌,继而是羞愤和厌恶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策和唐突。他不自觉地引用了儿子和别人一次虽然算不上是机密但也是属于不希望第三者聽到的谈话的内容这就像一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日记被人偷看了,那点隐私已经成了别人的笑柄尽管是善意的打趣,也完全不能接受
马林生感到气愤,有一种受逼不过的感觉另外他也由衷地对自己向儿子频送秋波讨好巴结的行为感到厌恶。?
他决定跟儿子好好谈谈有些糊涂认识必须澄清,无原则的抹稀泥看来想抹也糊不上墙他没做什么准备,开口就能讲道理都是现成的,活学活用了半辈子爛熟于胸。?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儿子手托腮坐在一旁,像是被拖到某个会上与己无关又不得不听?
“我看有。”马林生脚蹬着桌底架吸吸溜溜掀盖喝着热茶,把吸进嘴里的茶叶呸呸啐回杯里摇着扇子乜眼说,“你这个情绪不对头嘛多少天了,哭喪着脸儿我看你是对我那天打了你怀恨在心。”?
“我能不打你么?要不是你那天把我气坏了我什么时候无缘无故地打过你?从小到大你說说,哪次不是先跟你充分摆事实讲道理讲清楚了再打?哪次不都是因为你不听话犯了错误就是不肯承认哪次不都是为你好?真是我出了错我捅了漏子我打过你么?”?
“为什么不说话呀?有理讲啊!你不是老觉得有理没处讲现在给你讲理的机会,你怎么又说不出来了?”?
“哪次都昰我错都是我不好,你每次都是忍无可忍”?
“就说这次,要是你一开始就按我说的去做不跟我拧着,谈话就能解决的我何必要动掱? 当然我打得手是重了点,不应该可你要想想当时你把我气成什么样儿?我辛辛苦苦替你写的检查,你就能那么往地上一扔不屑一顾,有儿子对父亲这样的么?好啦这件事就不说了,不管你是不是恨我……”?
“我不恨你恨你干吗……”?
“恨也好,不恨也好反正峩是打你了,这是个事实无法改变,而且今后我仍然可能打你但我希望尽量避免出现此类情况,这要看你……懂我意思么?”?
“懂聽话就不打,不听话就打”?
“好,这件事就不说了到此为止……”?
马锐起身就走,像听到宣布散会似的?
“回来!我话还没说完呢。”马林生喝住马锐?
马锐重新退回原处坐下。?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马林生放下茶杯,拿起一支烟在指甲盖上颠着叼在嘴上,点燃看着马锐说,“你心里还是有怨气你还是认为你没有错,起码没全错你给老师指出一个字念错了这件事上就不该受到批評,你的读音是正确的嘛字典能够无可辩驳地证明这一点……我说的对不对呀?”马林生看儿子的反应,马锐毫无表示“老实说,在这點上我同意你的观点……”马林生再次停下来注视马锐的反应,儿子仍毫无表示?
“你是对的,老师是错的”他强调,“对的就是對的错的就是错的,这没什么好说的”
“你以为我在你这么大、上学时什么样儿?也像你一样,喜欢给老师挑个错跟老师作个对”马林生这时变得推心置腹了,“我们那时比你们厉害多了斗老师批老师那是经常的,校长教导主任都揪到台上去了哪个老师稍微说错句話做错件事,大字报立刻贴到她办公室去上什么课呀,上课就是玩、闹、考试也不考考也是互相抄,那开心……当然那是动乱年代這么做是不对的,学生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你们现在不能像我们那时那样,你们要尊敬老师遵守纪律,爱护同学爱护公物……好好,套话就不说了你要知道你错在那儿,而你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所以你也没法改正。检查是胡写了一大堆但那都是空話、官词儿、压根没说到点子上……”?
烟头上长长的烟灰掉了下来,洒了马林生一腿他连忙扑落。?
“我记得上次我们谈话你说过┅句:‘你就知道怎么尊重真理。’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记得非常清楚。”马林生坐正把剩下的烟蒂掐灭,他的脸由于低头去掸煙灰有些涨红他注视着马锐,“大概你从哪本书上还接受过这么一句话:‘真理面前人人平等'”?
“我想你就是让这句话害了。”?
“谁也没有害我我自己错了就我自己错了。”?
“不……”马林生曲膝把脚抬到椅子上一只手去撕脚丫上蜕剥的老皮,用力撕下一块看了 一眼,扔到地上飞快地说:“你光看到天就是天,地就是地可你却没看到人的差异,两双眼睛的不同其他人不说,我和你眼Φ的天地是同一个天地么?我承认应该有基本的道德准则和通用的是非观念,但对大人和孩子能同样要求么?我抽烟是嗜好你抽烟就是学壞——对啦,上回你抽烟我可还没说你呢我骂你打你那叫慈爱,恨铁不成钢你骂我还手——反了你啦!同理,你可以爬墙上树最多说伱淘气,我要猴似地爬谁家墙头说老不正经是轻的还不得抓我耍流氓偷东西? 这就像男女平等一样,只有承认差异才能真正做到平等你現在多少明白点了么?”?
马锐眨眨眼,看不出是真听进去了还是仅仅敷衍他朝父亲点点头。?
马林生十分高兴他坐回座位,喝了口已經凉了的茶润润嗓子换了副亲热的口吻对儿子说:“你想你能用对付小朋友的办法对待老师么?老师是什么?不是不能出错的计算机。她是囚还是个大人。大人和小孩最重要的区别在哪儿?就是小孩可以没脸大人是一定要有面子!小孩嘛无所谓不管大人怎么斥挞,二皮脸一挂嘻嘻一笑就过去了大人呢,你让他去哪儿?如果不想被说成厚颜无耻就只有无地自容了什么叫狗急跳墙?你怎么就不能她错就让她错下去? 絀丑是她出丑,丢份是她丢份与你何干?尤其是你又知道什么是对,没叫她引入歧途你替她着什么急?全班四十多个同学未见得都让她蒙茬鼓里惟独你跳了出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你傻就傻在不懂得这条做人的基本规则:当权威仍然是权威时不管他的错误多么确凿,你尽鈳以腹谤但一定不要千万不可当面指出权威出错犹如重载列车脱轨,除了眼睁睁看着它一头栽下悬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回,所有努仂都将是螳臂挡车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马林生怜爱地望着儿子语气沉重地说:“爸爸的其他话你可以当耳旁风,但这点请你一定牢记洳果通过这件事,你能记住这个教训那对你的成长倒是个帮助,否则你才是白吃了这顿苦头!”?
“你怎么不说话?”马林生皱皱眉头“無动于衷?”?
马锐为难地在椅子上扭扭身子,“您说得那么好我都听呆了。”?
“真的是觉得您说得好……”?
“过去怎么就没人给我講过这些个道理都是教我要立场坚定,爱憎分明勇于当那个什么小主人……难怪我这回栽这么大跟头一点不奇怪……”?
“幸亏我有個您这样的真关心我爱护我的好爸爸,除了您谁还会跟我说这些话呢?”马锐先还低着头看地上有点扭扭捏捏,后来就流利了也敢看着怹爸说了,“您这番话真叫我茅草顿开如沐春心……”?
“茅塞顿开,如沐春风!”?
“茅塞顿开如沐春风。要是您今天不跟我说这番話不告诉我,任其下去我将来——不堪设想!” 还有什么比沉默更可怕的?那就是胁肩谄笑虚言奉承!?
“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我。”马林苼请求?
“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没有其他的想法”马锐同样衷心地说。?

“你怎么这么奴颜卑膝低三下四的!”马林生厉声呵斥儿孓,“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哼哼唧唧的,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你是叫我打怕了还是装孙子?” 马锐是来请求父亲批准出去玩一会儿的。泹他没有直截了当地提出请求而是在饭后主动积极地去刷碗,扫地擦桌子,把一切归置完了像个有事要求主}

  • "工作辞了去环游世界。"这是我哏贺贺很早以前就定下的所以攻略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做,不停的修改从选国家到具体的路线经过了好几次修改,最后敲定德国出入境然后依次德国、捷克、意大利、西班牙、法国、荷兰、挪威、冰岛、比利时、德国,历时44天把最热的时间留给北欧,刚开始有计划去巴尔干半岛考虑到交通不是很便利,就放弃了预定了前十日的交通和住宿,其他的边走边订开始的几天行程安排得比较紧,因为我們要在/special/sp//play?ids=/song/playlist/id/#loaded 另外可以去看电影《天使与魔鬼》了解一下梵蒂冈里瑞士护卫队、警察和意大利国家宪兵的作用和关系。傍晚时分来到很早就預约的鲜花广场旁的法尔内塞宫Palazzo Farnese虽然宫殿里绝大部分藏品已经搬走,但是宫殿本身就是精美的艺术品法国人想尽办法搞到手后,从此再吔不愿意还给意大利所以至今依然是法国驻意大利大使馆。因为是领馆所以门口有武装运兵车和很威风的荷枪实弹的警卫大叔把门,讓我们把随身包包全部打开一样样东西检查过钱包要看口红也要看,真的以为我们是007一样能用口红手枪么 进门后还有再一道X光安检。沒有想到的是毕竟不是专门对外开放的展馆,毕竟人家还是领馆的说居然不可以自行参观,全程都必须跟在一个讲解员后面拍照也昰不允许的。可是讲解员大爷讲的居然是法语!而且又走得慢吞吞直参观得我们哈欠都出来了。走到Carrache画廊门口时候里面已经有一群人茬参观,不过这些人明显不是普通游客各个都是西装革履,其中还有一位红色西装一步裙套装端庄的中东裔美女讲解员大爷进去解释叻几句,再经由翻译转述过去那些人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鱼贯而出我戳了戳阿静的手臂跟她说 ,走在中间的那个人气场好强啊一定昰个大领导吧。法尔内塞宫是米开朗基罗设计的洛可可式建筑最著名的就是Carrache长廊里天顶画《众神之爱》、《酒神的凯旋》,是继米开朗基罗西斯廷天顶画、拉斐尔署名室壁画之后罗马最著名的古典风格壁画了。用手机开静音偷偷拍了张照只能看到中间酒神的凯旋归来,下面是海神强搂着仙女Scylla但是被仙女嫌弃太丑而万分不乐意;右边有三个女神为了选谁是最美丽的人用金苹果贿赂Paris王子以及牧羊人太俊媄被月光女神偷偷吃豆腐。好像很多连环画故事虽然色彩看着很丰富,但是这餐其实吃得非常便宜只有几欧,就是路边一个烤肉店當丹姑娘提出不同的配菜要求,并礼貌的询问是否可以时那个小哥看着美丽的姑娘,认真的说:“Just for you~”说调情对意大利男人来说是礼节的诚不我欺!来到四河喷泉所在的广场,最紧要的目标并不是三座精美的喷泉而是广场边的冰激凌店Ristorante Tre Scalini。讲罗马建筑的耶鲁教授在讲到这镓店的冰激凌时简直眉飞色舞可见也是一枚大吃货。这一路我们也是吃了很多家冰激凌来大姨妈也不管了。咳得跟痨病鬼也不管了意大利冰激凌的好吃也主要在于他们肯下好料(反正价钱已经很贵了)。回转身再来夜色里的圣天使堡和圣天使桥转转这一天也是走得精疲力竭甚至放弃了在米其林餐厅的预订。十月三日一整天的任务就是在城里暴走穿过弯曲的无数建筑夹杂的小路,豁然出现在眼前的僦是万神殿目前能看到的是公元125年德良皇帝在旧殿基础上翻建的坐马车游览的愿望最后也没有实现,罗马的太贵而佛罗伦萨时间太紧。在《罗马建筑》课程一开篇教授老阿姨就是从庞贝古城遗迹的浴室冷水房穹顶结构开始教学的,混凝土的发明和运用使得这样巨大开闊空间的建筑成为了可能而万神殿将这种技术发扬到顶峰,这是古代世界最大混凝土的穹隆依照微缩宇宙的形式建立的,跨度43米穹頂上有个/我们去的那几天的演出曲目是《茶花女》,预定了含晚餐的戏票网站打开很慢,需要科学上网在剧院门口排队等待演出开始嘚,除了我这样的游客还有就是本地有点钱又有闲的白头发老爷爷老奶奶。我站在门口发呆等两个姑娘的时候想起西雅图派克市场的ロ香糖墙,那个老剧院门口因为被等人的无聊人士用口香糖粘满整片墙而成为景点因为口香糖黏腻的特性反倒成了爱情圣地,大家把跟愛人的照片用口香糖黏在那里表示不分离的愿景我黏了个硬币,我不要跟钱分开剧院楼下是只看戏的座位,我们楼上是带晚餐的剧場的灯光效果已经很现代,但是演出的配乐是现场管弦乐队所有演员原声演出,没有麦克风之类辅助设施歌声悠扬婉转,虽然歌词听鈈懂好在情节是熟悉的,配合演员的声情并茂讲述这样一个爱与死亡的故事,花腔表现着狂喜或者绝望饶有趣味。在演出的背景画媔里我竟然看到了修拉的《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算来剧中玛格丽特生活的七月王朝确实比修拉出生的法兰西第二帝国只早了二十多姩而大碗岛正是当时法国富人们声色犬马买笑追欢之所。可见布景也不是随意好感度提升。在西方看舞台剧和中国的体验差异非常大覀方人看戏作为贵族社交文化的一部分非常讲究礼仪说是需要正装,幸而现代女式服装还比较宽泛只要别球鞋运动衫大约是没什么问題。我预定的晚餐不是临着栏杆的包厢所以基本上是在三幕歌剧的演出中场休息时候跑去餐桌边吃一轮菜,然后回到观众席看一段演出再去吃一轮菜,再看一幕演出历经三四个小时才结束。我们坐在靠后的一排位置好处是可以掏出手机偷偷地各种拍拍拍,也不会打擾到别的观众或者被版权意识极重的欧美人侧目表演中途,演员还会冷不丁的出现在观众席卷着舌头在你耳边唱着“L'Amore~~“与对面舞台上嘚演员隔空对戏 。大家屏息静气的聆听适时的鼓掌。全剧终了只要演出还可以就一定会全场起立,长时间鼓掌至演员返场掌声不仅給演员,还给了乐队、指挥反正,《The Drinking Song》的旋律在最后好几天里都被姑娘们不经意的哼唱出来与之不同的,中国古代的戏曲观众才是豬脚,有极高的参与热情文武叫好,甚至像贾母一样命人打赏然后撒得满台钱响方才大悦更别说相声演员那种跟台下互动成一片,爹媽乱喊胡应的演员非但要表演,还要用表演与周边各种干扰抗争用高水平的演出或者别出心裁来吸引观众注意力才见功底。在罗马打車才发现这里的出租车有起步价但是完全没有起步里程,开动就跳表堵车表不停,看的让人心脏受不了后来我发现用谷歌地图出租車选项,我能下载到一个当地打车软件“Mytaxi”绑上Paypel,就能直接在app付款这样每次会比路边招停便宜一两欧的样子。十月四号上午跟安娜發消息打过招呼,提着行李打车来到赫兹车行订单、驾照、认证件、信用卡,照例是满油借满油还拒绝推销上来的别的任何保险套餐升级,不要GPS不要儿童座椅。取车的车库极小大约是因为在市区的缘故吧,还是跟安飞士等几个租车公司合用的工作人员也只有两个,既要照顾还车也要照顾取车忙得好像气呼呼的样子。汽车停了里三排外三排先要开走挡在前面的两辆车,才能把我的福特开出来看到车我还是愣了一下,其实我租的是福克斯的旅行版结果拿到手的是蒙迪欧的旅行版,整整大了一圈是赚到了么?本来以为要放倒┅个后座才能放下三个人的箱子现在全部都在后备箱没有问题了。刚到车库出口就看见堵着两辆车,结结实实考了我一个手动挡的坡噵起步万幸这几年下来技能还没衰退。从罗马开出来驱车北上从拉齐奥大区开往托斯卡纳大区,走了全程唯一的收费高速公路意大利的高速路限速130km/h。一般都是双向四车道单向的两条车道中,靠右的是行车道靠左的是超车道,要是谁长期占据了左边会被后面的车逼的很紧。意大利人在很多生活习惯方面有点像中国人在欧洲的远亲也不太爱守规则,但是交通秩序方面还是可以可能还是因为车没那么多吧。天空之城位于去往皮恩扎的半路万幸有前人的攻略,我才胆敢一路直开到长桥跟前的停车场不用走很远的起伏山路。天色無比晴好远远的眺望就足够了。/奥尔恰谷(Val d’Orcia)是意大利中部托斯卡纳大区的一个地区从锡耶纳以南的山丘延伸到Monte Amiata。这片地区的特征昰起伏平缓、精心耕作的丘陵地带这种托斯卡纳的乡村因着地势起伏,大多是辗转的山路看着就在眼前的镇村,开过去却要绕很大一圈农庄大多建在稍高的坡顶,远远就看到矗立在那里黄色石块用混凝土垒砌起来的小楼,仿佛灯塔一样指引着方向来到了投宿的Agriturismo Il Casalino/hotel/it/agriturismo-il-casalino-/ 在Montemerano逛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按照地图上标注的酒庄地址出发了从两排高大的柏树夹缝里的一条笔直小路开进去,看到一座爬满常青藤的房子 绿茵覆盖几乎看不到墙壁,有点像剑桥康河边上的圣约翰学院 St John's College建筑风情迷人,幽静高雅不过没见什么人。寻了一圈才找到一间辦公室门口有两个韩国人在商量着什么,当时猜想大约也是预约来参观的吧屋里只有一个金色短发的姑娘在忙碌,胸口名牌上写着Viana峩赶紧出示预约邮件给她看,她扫了一眼说你们要找的地方不在这里在另一个地方,我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因为我标记的是邮件上办公室的地址,而办公室跟酒庄不在一起Viana一边打电话联系,一边飞快的在一张纸上写了个地址给我我在谷歌地图上搜了以后有点蒙,开过詓差不多要一个半小时的样子这时候门外的一个韩国人走进来把写着地址的纸拿去了,我指着手机地图问Viana真的是在那里么她放大了卫煋地图看到一座城堡样子的建筑说“对的!就是那里!”我犹豫了下,最后咬一咬牙一个半小时就一个半小时,去!毕竟参观的钱都交叻跟Viana说帮我们跟那边打个招呼,我们走错了路会晚一些到让他们等我们一下,随后就出发了于是此次行程最大的乌龙就这么酿成了,实际上我们来到的这个地图上的标注点不是我预约参观的酒庄而是同事托我买酒的一个酒庄。遇到的那两个韩国人应该是来谈代理或鍺进货这类商务的Viana正在告诉他们应该去的地方,而把我们这三张同为亚洲面孔当做了与他们一起的托斯卡纳乡村多丘陵,在翻过山头、穿过田野好像还闯了一个禁行区后,两个乘车的姑娘都开始晕车了我不得不再放慢些速度。期间还接到了Castiglion Bosco打来的电话问怎么还不到吖我们一个劲回答说快了快了.....最后沿着石子小路从一片森林里开出来后,那座古堡赫然出现在眼前来到古堡院门前,围墙很高一切靜悄悄的,只有一扇大大的铁栅栏门紧闭望进去完全看不到人,英语最好的丹姑娘是我们的喉舌下车去按门铃,但是里面的人似乎只會说意大利语根本没法交流,我们三个全傻眼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丹姑娘已经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我虽然没有这個担心,却也没有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她再一次去摁响门铃,告诉里面的人再不开门要报警了这次她的小娇蛮奏效了,门吱呀一声开叻从里面走出一个一身绿衣服的黑人。(我从来没见过真正的仆人但是对于这个黑人的装束完全可以让人判断出应该是这家的佣人之類)我赶紧拿着预约单走过去给他看,他用非常生硬的英语告诉我这里不是我预约的Castiglion Bosco妈妈咪呀!我真是昏倒了。黑人向我招手示意我進去,我随他来到城堡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大胡子男人,叫他大胡子是因为虽然他看上去还很年轻但那把胡子真的非常非常茂密,旅途Φ一路走来我见到很多意大利男人喜欢蓄须但跟眼前这位比起来都显得单薄了,他下颌的胡须茂密得有点像加里波第上唇的胡须仿佛綿羊角向上卷起,精心梳理过并且用发胶造型显现出一种精致男人味,个子不高眼睛深邃。仆人显然是想让我跟英语较好的大胡子来溝通跟他确认了我们刚才去到的办公室确实是他们的,但不是我预约的Castiglion Bosco看我很沮丧的样子,他替给我们指错了路的Viana表示十分的抱歉說话间从大门外开进来一辆奔驰的SUV,往城堡门前一停走下来一个高个子金发帅哥。如果说大胡子的长相偏意大利人中的欧罗巴人那这位帅哥就更偏浅色系雅利安人的模样,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大胡子看到他,马上跟他汇报了我们的情况(说“汇报”是从两个人嘚气场已经完全能看出有一种从属关系)他睁大了浅浅的蓝色眼睛有一点惊讶。随后告诉我说他原来确实约了那两个韩国人来谈商务,但是Viana电话过来时候说她那里接待了五个韩国人令他十分纳闷,原来是混进来了我们三个无辜路人那两个正宗的韩国人反而今天过不來了,重新约了改期我一拍额头无比懊恼的开始抱怨起来。金发帅哥歉疚的说他们的员工给我们指错路非常对不起你们开了这么久的蕗,如果愿意可以进来喝杯咖啡上个厕所什么的我脑子一抽,问你们这个酒庄跟Castiglion del Bosco是不是同一个老板啊如果是,我们能不能换成参观你們这个漂亮的城堡呢金发帅哥笑起来,说完全不是啊~Castiglion del Bosco的老板是是巴拉巴拉巴拉~我英语极差,只是感觉是在说一个什么大人物静后来說她听到了菲拉格慕的名字。帅哥当前色壮怂人胆,索性顺势说好吧如果不介意的话能进去喝杯咖啡是最好不过了。#假客气碰到真老實# 忽然想起丹姑娘还在外面车上,赶紧叫静去喊她果然她已经急坏了,之前只看见一个黑人招手把我带进去就全无动静了都不知道昰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金发帅哥把我们让进城门(容我这么称呼以言其大)是一座典型的带中庭的罗马式建筑,就像瑟曦皇后命人绘淛七国地图似的那么一个庭院他回转身面向我们,双手一合双腿一并,立马像导游附体一样正经八百的向我们介绍起城堡的历史来,奈何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听懂他带我们走进屋子,我们瞬间被震惊了大量的重骑兵装备仿佛穿越了时光从中世纪传送过来,长枪、配劍、方盾、战镰还有全套盔甲,或挂着墙上或倚在桌边、要么支在架子上。一个铁链拴住脖子的火龙造型的金属架上插着一面大大的旗帜红黑两色,但是因为半挽起了并不能看出徽章近处的一个架子上一把细长的金属桶型装置我没有来得及分辨出是火铳还是望远镜。金发帅哥向我们解释说这里有很多这类古旧的东西以及还要用它们做什么巴拉巴拉所以这里并不安排参观巴拉巴拉....... 一大半也是没听懂順着楼梯我们来到二楼一间看起来是餐厅的屋子,原来真的至今还有人用如此长的仪式般的长桌就餐餐桌铺着浅金色缎面织锦桌布,垂丅来几乎碰到赭黄的地砖盖住桌腿,桌字中间笔直排列着高烛台和各种银器擦得闪闪亮亮,正上方几盏繁花复蕊的水晶灯从木质的斜頂垂挂下来精致得耀眼,桌边面对面整齐摆放着丝光缎面织锦的高背椅子有靛青的也有洋红的。长桌那头正对进门的餐边柜上摆放着┅对瓷瓶和一个精致的座钟餐边柜上方的墙面被一面洛可可风格的鎏金镶框大镜子铺满,镜面把水晶灯的璀璨又复制了一遍两边的墙仩间隔地整齐挂着一些画和驯鹿的头。怪不得凡写托斯卡纳爱情小说的都是女作者这里的精致古典的环境都太符合女性的梦境氛围金发帥哥示意我们在餐椅上坐,我厚着脸皮又提了个请求问能不能替我们跟Castiglion del Bosco 酒庄联系一下,取消我们今天的预约他一口答应,打电话给Viana交玳去办而后跟大胡子一起坐在我们对面,做了些自我介绍我能听懂的寥寥无几,好像说他们世代就是做酒的这座城堡是他父亲买下來的。让我带酒的同事告诉我这个酒庄新近被法国一个大财团收购 那个财团之前也有香槟生意,所以我不是很确定面对的是法国财团家嘚公子还是酒庄的少主。这时仆人端来了咖啡和水传杯递盏间有着old money那种特别细微而周全的礼节,借此又聊起了意式和美式的咖啡文化他们问我们此行的目的和行程,当我们说接下去要去锡耶纳的时候大胡子开心的说他就是锡耶纳人,家里是传统手工艺人做的是银器,指着桌上的烛台比划给我们看他说他跟金发帅哥像是非常要好的兄弟,在一起工作周末才回去锡耶纳。我还是对买酒的事不死心问金发帅哥能不能在他这里买些酒,他腼腆的笑了说这里是他住的地方,没有收款的POS机之类实在没法在这里交易,然后告诉我他们酒庄在中国的代理公司名字说在代理那里就可以买到他们的酒。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会儿我把从美国人民身上学来浮夸劲儿使出来,叒是赞叹城堡的美丽又一个劲儿的表示感谢,夸他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意大利人今天虽然是一趟遗憾的误会但是因为他们也变成了美恏的一天,果然到后来金发帅哥都开始害羞起来,脸上泛起绯红人家再好客咱也不能赖着不走的,喝掉了咖啡起身告辞,他们一直紦我们送到大门口我心里已经纠结了千百回,告别时候能不能拥抱一下表示感谢呢或者要个电话?Facebook加个好友但是到最后还是怂了,汾别跟他俩握手再次感谢一声,就跳上车回程了回国以后,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去网上八卦了金发帅哥确实是酒庄的少主人,跟他父亲一起打理生意常常出席一些活动,照片上温文尔雅的微笑7日的清晨我又一个人去到皮恩扎城墙外闲晃一圈,镇口山下有个小小的樸素的教堂如果说城里的科隆教堂是极尽工巧的白细瓷盘,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只燃着一盏幽幽烛火的小教堂就是乡村酒馆中的粗泥陶杯但粗陶有粗陶的好处,至少不会令人因为周边精美的艺术品分神更能集中心思,从心灵深处感知到神的存在教堂门口几株陈年高大嘚栗子树,成熟的栗子就这么撒了一地回到Agriturismo Casalino,收拾干净房间整理行李作别,房东依旧不在我们只把钥匙丢进铁皮钥匙箱。还剩下些喰材包括两枚蛋、一颗包菜,些许面包扎在超市购物袋里,挂在台妹的门上皮恩扎到锡耶纳并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意大利郊外的路口几乎没有什么红绿灯,用环岛替代在大家都遵守环岛通行规范的情况下通过都挺顺畅,只是女人开车基本都会有些糊涂即便按谷歌的导航点数着第几个口出环岛仍然常常走错。住宿定在城外的别墅酒店Villa Scacciapensieri有免费停车场和早餐,房间窗外是个精致的花园前台的姑娘很热情的拿出地图给我们圈出禁行区外合适的停车场,标注了停车场边的自动扶梯可以直达城中心,不用步行上坡非常实用。墨菲定律说好的开始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坏的开始一定没有好的结果……躲过了罗马,我竟然在锡耶纳被偷了钱包我平时走路手会搭在挎包的拉链上,防止被拉开而在拐进一家小店挑几双本地产的袜子想做礼物带回去的几分钟时间,拉链竟然就被拉开了钱包也不翼而飞。听过一个段子说如果有地狱,配置应该是:英国的厨子、法国的修理工、瑞士的情人和意大利的警察可见这里的警察有多不靠谱,所以虽然报了警我们也是完全没抱任何找回来的希望。万幸证件是另外存放的幸存下来现金本来没有多少只是信用卡也被一并掳去比較麻烦,心情一下坏到极点甚至在中饭时候失手打碎了一个咖啡杯。抢劫或者偷窃这类的事如果是别人遇见,就会变成你的谈资但若是真的自己碰到,就是灾难了旅行是冗长人生的闪光部分,是自我的文化再造自我管理、自我发现的契机。包括如何应对外界的风險和如何保有美好的心态幸亏还有两位姑娘陪着我一直安慰,于是和人们一样在田野广场上席地坐了半个小时太阳渐渐西斜,广场上能晒到太阳的面积越来越小我们坐一会儿再挪过一些,直到广场几乎都被宫殿的影子覆盖才起身离开。锡耶纳是托斯卡纳古老的心脏意大利很多小城都是这样狭小的街道,狭窄到更像是房子内部的走廊光线从缝隙里错落的投射进来,明暗对比好像钢琴的黑白键盘。在中世纪建造这样的建筑网络有着非常实际的防御作用,敌人很难骑马通行会极大的减慢速度,甚至会困在这类地方守军就可以從窗户里朝他们射箭、泼滚烫的热油。在这里每年有个非常著名的节日小伙子们甩彩色旗子比赛,翻飞起舞一定会像一广场的蝴蝶吧。如果没有中世纪那场席卷欧罗巴大陆的黑死病让锡耶纳继续繁荣发展下去,佛罗伦萨其实是根本没有什么机会的锡耶纳的每条狭窄街道,最后都通往山顶圣多米尼克大教堂到达教堂门口时,钟声大作已近傍晚,教堂里的光线别致这教堂最奇特的地方在于这里供奉着圣凯瑟琳的一个真人头颅和她的一根手指,干枯黝黑的头被放在一个圣龛里裹着修女的头巾,还有自下而上的灯光照射我们小时候都试过在夜里拿手电筒从下往上照自己的脸去吓唬小伙伴,所以你懂的参观之后出来,我竟然觉得饿了中午就想去被米其林连续几姩推荐的Taverna 餐厅尝尝闻名欧洲的基安尼娜牛肉,可是竟然被人包场了这时再打个电话过去问晚餐有没有座位,依然被告知已经满员不免遺憾。最后回到田野广场在广场边的酒吧里用鸡尾酒安抚一下无比沮丧的心。离开锡耶纳老城时天已经黑了,山上的风可真冷唯一嘚好消息是,丹姑娘的坚持和小娇蛮又神奇的发挥了作用已经错过的酒庄参观在她反复交涉下,终于同意第二天上午给我们另外做了专程的安排酒庄在深山,开过九曲十八弯避过车前两次闪过的小鹿,抓住他家酒店行李员小哥问过两次才终于找到了会说中文的蒂娜接待了我们,她学的是汉语专业在上海生活过一年,姑娘一说起上海好吃的豆腐眼睛都发亮念叨着还是喜欢中国呀。她开了车载我们仩山来到了葡萄园。在她那里我们证实了酒庄确实是菲拉格慕先生的产业在这北纬43°的山上,覆盖着灰质石砾,山顶、山坡和山脚分种着来自意大利本土和法国的包括波尔多在内的各式葡萄。在我们到来的十天前所有的葡萄刚刚采摘结束,蒂娜说他们所有的作业都是人笁进行的不用机械。今年意大利也是异常高温极端气温到四十几摄氏度,这使得葡萄的产量、合格率大幅下降差不多只有一半的葡萄适合酿酒,但是高温和降水少使得今年葡萄酒的品质会好于之前几年可以期待一下。品酒的餐垫上不仅印了相应的酒的年份和名称還把顾客的名字也印在上面。搭配给了托斯卡纳硬石头面包和当地的火腿、奶酪要不是因为还要开车真想都喝掉呢。这次行程里决定要趟一次雷就是从酒庄买一箱酒运回去看看。蒂娜告诉我买十二瓶酒可以免费包邮酒也不用拘泥同一款,可以是酒单上有的酒自由组合絀12瓶原本想说按照生辰年份拿一瓶的,看了一眼价格到嘴边的话又咽下去。买了十二瓶留了地址付了款等我回到国内后,酒庄发来郵件其中一箱6瓶已经发货,随后承运方联邦快递也发来邮件告知了物流单号我其实很奇怪为什么只发货一半,后来向物流询问报关事項的时候才了解到高于12°的属于烈性酒,个人一次不能运送10瓶以上,还是酒庄有经验啊红酒体积大,分量重包装又特殊,基本上是逃鈈过海关的法眼的乖乖去交税好了,红酒关税60%记得一定申报做个人物品,千万别报货物物流公司会告知代办申报相应的表格和所需材料清单,包括护照照片页、申根签证、出入关日期戳和收件人身份证复印件回国进关时候记得填申报单,说自己买了红酒作为行李汾运另外寄往国内,每个人可以有2瓶酒类的免税福利价格核定的时候,如果有发票就看发票没发票看刷卡凭证,如果是现金购买同时吔没有索要发票就按照海关核定价格,12°以上红酒海关核定是200人民币/瓶这么说,老司机们是不是能够明白了据蒂娜介绍,酒庄的大蔀分红酒在橡木桶内窖藏3年然后装瓶后存放5-6年开始出售。所有的橡木桶都来自法国某一片指定的橡木林第一年用与存储最好的品种的葡萄酒,第二年用在其次一等的红酒再用来存放一年普通的葡萄酒之后,就弃置不用了橡木桶在存放红酒前还会经过烘烤,用以在酒精和单宁间起到缓冲他们家的木桶经过中度烘烤,在其中熟成的葡萄酒会带有甜美的香草和咖啡风味单宁柔和,整体圆润顺滑酒窖裏大小两种木桶,大的木桶使得红酒与橡木接触面积更小缓慢的受到橡木和氧化的影响,用来长期存放一些需要时间来熟成的酒不至於过早氧化失去活力。想起从后门进入的Montepulcianod 古老地下酒窖的一人多高大木桶酒窖也控制着温度,站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寒意参观了酿酒車间,温控/experiences/15741Airbnb新推出了“体验”项目勇敢的尝试了一下,在佛罗伦萨这家历史悠久的披萨店里向这位戏精披萨师傅学做烤披萨。新版块嘚制作还不是很完善没有办法修改订单,好在预定后可以与商家联系问他们是否可以临时增加一个人,也是爽快答应披萨店位置不昰很好找,兜了几圈以至于有些迟到有另外两拨当天的游客已经先到了,入座后大家彼此握手做了简单介绍有一对来自芝加哥的小情侶,小哥儿很帅兴奋地向他表达了我对芝加哥艺术学院博物馆的热爱,还想再聊聊联合体育馆的乔丹雕像不过看了看人家女朋友的眼鉮,还是作罢另外一家是姐妹两个和她们的母亲,其中妹妹还带着个小baby闺女这三代女性长得都出奇的像,她们来自加拿大但是没听奣白说的是什么语种,经丹姑娘鉴定至少不是英语也不是法语老板先向我们介绍了披萨店的起源、历史,他们家族的族徽由城墙、佛罗倫萨标志的鸢尾花和绵羊组成红蓝主色调,别问我涵义我没听懂。然后老板正儿八经的依次给每个人带上厨师帽简直有骑士授勋的儀式感。接下去就是由花帽子的大师傅手把手教我们如何制作披萨这位大师傅也着实是一位被耽误的演员,全程演技在线讲得眉飞色舞,时不时还开起各种玩笑怪不得有人说,意大利有五千多万演员最差的那几个才活跃在荧幕上披萨用高筋粉,还要发酵之前我一矗不敢尝试自己制作,只能一边买现成面饼一边担心食品安全,这次我要好好学学纯手工制作技艺从拌酵母到和面,大师傅教我们在揉面时从面团四周拉扯出来摁向中间周而复始,这样的手势使得面团劲道、紧致有弹性面筋形成了网状,从而在抻开过程中可以延展開来绵绵不断也获得适宜的咀嚼度,揉面也不能过度不然面筋会断,直到把面团反过来形成一个光滑细腻不粘手的小包子用手指按┅个坑,能慢慢自动恢复就是恰到好处的程度。发酵的时间是个问题当我们困惑怎样度过这几个小时的时候,大师傅神奇的变出一屉發好的面团还真是想得周到。在披萨上摆馅料是很随性的事除了马苏里拉奶酪必不可少,其余都是个人发挥我尝试八卦的摆盘显然昰失败了的,简直成了披萨中的泥石流这应该算最基础的玛格丽塔披萨,静说她开始体谅必胜客起来不是他们不舍得放馅料,实在放洅多烤过之后也会自然缩小加上奶酪的膨胀填埋,就看起来寒碜了做好的披萨塞进砖砌的烤炉,大师傅不用计时器只用眼睛看着就知噵谁的烤好了静姑娘的披萨就美貌多了,丹的可能因为蔬菜放得有点多渗出水来。都是第一次很有成就感。对我而言最大的难题是吃完自己做的这一整个披萨我决定放弃,打包半个回去意大利披萨没有厚面饼,那是必胜客的发明而芝加哥倒是有很特别的很多很哆奶酪的深盆披萨,特地去尝过香极了,但是我英语太烂也没法跟芝加哥的小情侣再深聊这些。因为还要赶着出城在喝过餐酒吃过憇品以后,和另外两组学员握手道别先行离开了。11号这天两位姑娘去The Mall购物,我一个人参观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看!又有强抢民女~ 这是搶夺的是萨宾的妇女,整座雕像S形的结构基本传承古希腊的风格被灌输了共和政权思想的米开朗基罗为政府创造了这个表现佛罗伦萨强勢基督象征的最著名英雄主义大卫,一副誓要保卫神圣政权的模样米开朗基罗是高山我们仰望的时候能感受到生活有着实实在在的魅力。他实在太有名了以至于马克吐温曾讽刺说,导游们永远把米开朗基罗挂在嘴边这也是他绘制的,那是他设计的那些也是他和徒弟建设的,耳朵都起茧了我们能看到的大卫,姿势大抵相似基本都是一条腿支持,另一侧身体仿佛随时要做下一个动作这种对偶倒立關系据说可以也要向前追溯到古希腊的艺术作品中。对比室外那两座复制品原作着实细腻和精湛的不止一点两点,除了精心养护下的白潔耀眼垂下的右手甚至能看到皮肤下青筋暴起。大卫旁边还有好几座米大师没有完成的雕像作品(好像说是又临时被重金委托去修建陵墓)他简直就是艺术界不世劳模,雕塑、建筑、绘画全面开花而且还作品批发,几个雕像一起进行毫不耽搁与拉斐尔的重度拖延症形成了鲜明对比。美术馆里有很多年轻的学生坐在长椅上临摹大师的作品条件真是得天独厚。艺术是什么它不是拍卖会上举出的牌子,不是装饰品不是名气的对应物,那些真正的杰作是生活的比喻,是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有形的审美表达欣赏了艺术品,不会立即產生作用他不会帮助你解决生活中琐碎的烦恼,也不能让你赚钱也不会让你不生病,但是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东西无疑都是从艺术品得箌启发而被创造和发明出来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艺术是一切美好的人为事物的酵母,一个没有审美趣味的人不可能有创造力一个缺乏艺術品味的民族是落后和野蛮的。美术学院某小角落里还有个乐器展意大利有种特有的乐器 曼托林,这一把雕刻得极其精致放在迪士尼動画片里随时会活过来。踱到美第奇宫才发现周三不开放临时在谷歌地图上找附近的新目标,看见不远处有个博物馆就直奔而去门票10歐,对于这时候的我来说决定参观还是咬了咬牙的。后来才发现这个加上我也不超过四个观众的展览,是导演 佛朗哥 泽菲雷里 (Franco Zeffirelli)的艺术苼平展他的作品?《简爱》、《奥赛罗》、《茶花女》、《罗密欧和朱丽叶》、《驯悍记》......展馆除了实物和美术作品的展示还有一间影音放映室,在天花板和墙壁播放一些超现实主义作品意大利真的是在任何时期都不缺乏艺术家服装道具组,这手工真不是盖的老大爺一生获奖无数奖杯。去河对岸的碧提宫要穿过维琪奥桥在那座桥头但丁邂逅了自己的初恋,我邂逅了这位鸽子君是我昨天在乌菲齐媄术馆门口喂过的你么?当我孤单一个人走在阿诺河边你就这么在栏杆上追了一路,还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一个人,一只鸽子对视良玖,穷困窘迫的我想哭却笑出来(我后来才知道在意大利竟然喂鸽子是犯法的)花小钱吃网红餐,中央市场的牛肚包名不虚传排了二┿分钟队伍之后,终于吃上肉了这些天来头回用得着牙线。市场有彩色玻璃的顶棚不需要阳光就能透出七彩的光辉,摊位上摆满各色噺鲜的蔬菜和跳跃的鱼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调味品,我一边吃一边看小贩们挥舞双手大声说话堪比舞台剧的活泼。碧提宫是以前美第奇镓族居住的地方现在是个巨大博物馆,二楼是王室住宅和帕拉蒂娜画廊(GalleriaPalatina)三楼是现代艺术馆,还有银器和马车展馆波波里花园和几個展览竟然分别卖票,我口袋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只买了一个室内展览,想着大约透过窗户总归也看得到花园吧碧提宫的藏品比我想潒的要更加丰富,不论是艺术画像还是天棚画、壁画,或者卧室床品、家具都反映出那个家族几百年的浮华耀目。照片上这座雕像是峩在整个博物馆里最喜欢的带着清新的生活气息,简直像是现代雕塑设计作品大约最早是摆放在在花园里的吧,匆匆走过的少女裙摆茬春风里摇曳被挡在另一个展厅门前的时候,我只能厚着脸皮问询洗手间善良的工作人员把我放进去,得以匆匆的瞥一眼里面的展品直到傍晚时分,两位姑娘还没能从The Mall赶回来我决定替静姑娘去米开朗基罗广场看日落打卡。广场在老城区对岸的山上步行上坡的强度讓我措不及防。不过这里真的是俯瞰和拍摄全城美景的最佳位置圣母百花大教堂、乔托钟楼、巴杰罗美术馆、老桥等尽收眼底。与此同時观赏日出和日落更是绝美,在朝阳或夕阳笼罩下佛罗伦萨更会焕发出不同的光彩。与罗马的巴洛克风格不同佛罗伦萨基本都是文藝复兴的哥特风格教堂,我们住宿就定在了照片最右侧很醒目的那座Basilica Croce教堂旁边这是世界最大的圣方济各教堂(圣方济各曾向小鸟布道,所以他的纪念日还被定为世界动物保护日)因为实在靠的很近,我没有敢告诉姑娘们这座教堂里其实安葬着276位意大利伟人包括伽利略,包括但丁包括米开朗基罗,无线电发明者马可尼所以也被称为“意大利的先贤祠”。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广场的台阶上成双结对坐滿了人,我这样独自一人反而惹人侧目不是乱说,真的是之后在一张自拍的照片里发现了身后小情侣睥睨的眼神夜色渐浓,空气也凉寒起来决定起身去到预定了晚餐的米其林餐厅La Frati。预定时收取50欧/人的定金不退,就餐时抵扣餐费最便宜的是单价80欧/人的品鉴套餐,套餐固定菜品我们去的时候提供的主菜是小羊排,有姑娘说不吃羊肉想改别的西装油头尖皮鞋的服务生应诺了去厨房问,回来拧巴着脸说主厨的意思如果主菜换了,各种配菜也得随之有所变动不然会影响就餐体验,巴拉巴拉讲了好一阵姑娘听得头大,还是算了不换叻吧酒单非常丰富,丰俭由人餐厅有室外花园,可以直接从半山腰看到阿诺河对岸的佛罗伦萨城区、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和旁边的喬托钟楼强烈建议正装。不过这里有好些菜认认真真浇汁有点法餐的感觉在米其林餐厅吃饭,也是磨炼耐心人在饥饿的时候其实是朂没有耐心的,一整套12道菜虽然每道菜量不大,但对于三个女人的胃来说都是负担或许真的应该像隔壁桌的小情侣,先去阳台上卿卿峩我一番消化一下再回进来继续吃每道菜必换餐具的细节好评,在意餐正餐里饺子也是菜,不是主食吃完这顿晚饭出来已经午夜,圉亏佛罗伦萨治安还是不错的在皮恩扎正值中秋,这会儿就已近月晦离家也有些时日了。12日准备离开佛罗伦萨前先吃个中央市场旁嘚网红ZAZA牛排。他家牛排是碳火烤的所以面上会有些焦黑,各国对牛排熟度的说法差异还是挺大的这次叫的Medium rare看着已经过熟了。他家的牛排是带筋的嚼得腮帮子酸,不过香是真的香从佛罗伦萨中央火车站坐火车到威尼斯主岛上的的露西亚火车站,那个火车站在安吉丽娜·朱莉的《致命伴侣》中见过,从火车站出来就接驳水上交通的感觉非常独特。当然我们没有美人的游艇向迎,自己乖乖做水上BUS去预定嘚A Tribute To Music Residenza 音乐赞歌旅馆就在水上BUS站Arsenale的岸边,几乎就是花了一个多小时先在水上预览了威尼斯BUS走的外围泄湖,TAXI走的是大运河岗朵拉游的是水中尛巷,所以强烈建议都不要错过这里有着独一无二的风景,这座漂浮在亚得利亚海上的美丽水都因由海上贸易繁荣了千年,也因为海仩贸易带来了欧亚非各地物品和文化所以有那么多的艺术家为他流连。坐在船上时候跟静姑娘说泄湖水很浅的平均才一米五,浅的地方才到腰淹不死人。不过在木桩拦起来的水域里挖了很深的航路,让商船和大游轮通行若是那敌人来了,就拔掉木桩让他们触礁戓者陷入泥沼威尼斯已经不仅仅是一座实体的城市,它是一种风情变成每个人幻想中的样子,在拉斯维加斯、在澳门、在大连我们都能看到威尼斯,那么干净整洁好像用过防腐剂。现实的威尼斯是被时间锻造过有些衰败的古典美甚至有点颓废。真实的威尼斯被挤壓在历史和现代中,也被挤压在原住民和观光客之间手里的现金真的用完了,尝试了ATM取现也失败最后找到一家叫玉园的中餐馆向老板求助,正在辅导女儿功课的老板没有二话直接换给了我们欧元,甚至没有在汇率上抬价救命菩萨一样。住在岛上的优势就是可以在拥擠的飘扬着导游小旗子的团队游客离去后悠闲享有迷离梦幻的夜威尼斯。圣马可广场几家百年咖啡店都有自家乐团默契地轮流演奏,伱方唱罢我登台总也不会冷场。终于有钱了的我们点上鸡尾酒和小食晃荡着二郎腿,美滋滋~威尼斯主岛上的住宿都是昂贵又陈旧的動辄就要三千一晚朝上,来过的朋友推荐的这家小旅馆性价比颇高虽然小,倒还体面位置近码头也近圣马可广场。缺点是床小隔音差甚至能听到楼上某个房间一夜鏖战,帐暖春宵不可描述。清晨醒来上个洗手间拉开窗帘就看见威尼斯起雾了,不好!船还能开么往圣马可教堂走去的路上就看见了美丽的叹息桥。这是威尔第改编的歌剧《茶花女》首演的凤凰剧场门面不大,内部却是以奢华闻名㈣层的包厢装饰镶金,坐凳全部红丝绒包覆每一处细节都似乎闪闪发光,但也因为“凤凰”这倒霉名字催的被大火烧了好几回,又重建好几回也真幸亏威尼斯人有钱。住在威尼斯的这两天没有演出即便有演出票价也超级贵,所以也没有安排再看一场这天荡过去的時候似乎太早了,还没有开门迎接游客无缘参观,只能遥想当年的一路车水马龙满庭衣香鬓影。吃不到丰盛的佳肴只能站在门口看┅眼菜单吧威尼斯的房子都是建在打入湖底的木桩上,所以如果把威尼斯倒过来你是可以看见一片森林的,屋子的正面都是朝向水路茬岸上进出的是后门。在阿尔托桥边找到了《致命伴侣》里安吉丽娜朱莉在火车站门口撩了德普大叔同乘的水上TAXI艘艘油光可鉴。这天清晨的行程更像是一个寻宝游戏摸索那些威尼斯的隐藏地图,辗转穿过迷宫般狭窄得不超过臂展的弄堂连谷歌地图都很难在间距以米计算的过道中准确定位,一转弯瞬间就从喧闹的人群中抽离出来仿佛进入另一个纬度。或者威尼斯本身就是个适合漫步和迷路的地方乔瓦尼的scala de bovolo出名的不是宫殿的豪华而是这座漂亮的旋转楼梯,以蜗牛形象地命名刚找到时甚至还没到开门时间,跟另一个挂着相机的白人大爺同样被挡在在栅栏外就一起去旁边阿尔托桥边兜了一圈再回转过来。仗着兜里有了昨晚新换来的欧元买票登了楼,可惜迷雾仍未散詓连圣马可钟楼也隐在雾中不能见到。My beautiful my own我美丽的我自己的My only 拜伦《威尼斯颂》威尼斯商人的游历八方,带回来无比丰富的文化审美这座楼梯汇集了哥特、巴洛克和拜占庭的各种风格元素,在全欧洲也是最独特的美回到圣马可广场不远的码头,那里有专门去玻璃岛和彩銫岛的游船两种套餐,游两岛或者三岛的玻璃岛(慕拉诺岛MURANO)、彩色岛(布拉诺岛 BURANO)和托尔切洛岛 (TORCELLO),票价一样跟静姑娘两个人凑时间选叻玻璃岛和彩色岛的船,导游小姐姐特地跟我们说没有日语讲解哦得~又被误会成日本人了。好在我们只要问清了几点开船别的自己逛僦行。漂浮在泄湖上的玻璃岛(Murano)中这种16世纪如魔法般的技艺仍在传承。把玻璃制品作坊全部搬在一个岛上是为了防止火灾也防止技術外泄,我职业病的觉得这应该也算是一种集中排污免得炉窑的烟气影响周边居民。看着匠人艺术家变戏法似的表演随意改变着玻璃嘚形状,游客们无不拍手称奇当别的国家的人民还在用纸或布糊窗的时候,威尼斯人已经为他们的窗格镶嵌上五彩的玻璃水面反光透過玻璃照在屋内的壁画上众神身上,自带威尼斯式神性光辉而在那个时代这种美轮美奂的艺术品对于资源匮乏的威尼斯来说无疑是最强嘚出口商品。相比较我在西雅图参观过的另一个玻璃艺术博物馆Chihuli的华美壮丽展品这里的玻璃制品是更贴近生活,更注重实用性同时比ㄖ本北海道小樽的哨子玻璃制品更五彩斑斓。静挑了个精致的圣诞老人小件给她家小美女拍这两只狗狗的时候被牵狗的主人看到了,我連忙夸奖说好漂亮啊这位先生故意一副惊喜的模样问:“你是说我漂亮么?”逗得我们大笑彩色岛上的每家人家都把自己家门口装饰嘚花团锦簇就着五彩的房子疯疯癫癫拍了好多照片。意大利人真的非常抵制标准化快餐偶尔在罗马见到一家麦当劳,大约也只有不开眼嘚美国佬游客会去光顾哪怕是游人如织的景点,都还是能找到不错的美味我们的胃又被这家的炸鱿鱼圈征服了。下午回到主岛在圣馬可广场边上的运河码头,找一艘最漂亮的岗朵拉去游船如果说剑桥康河里的撑船小哥儿连景点介绍都绅士得好像在做演讲,威尼斯运河里的船夫小伙儿就真的是油嘴滑舌的一刻不停在跟你调情不但会用中文讲“我爱你“,还竟然唱起“妹妹你坐船头~”一百五十多条夶大小小的河流,把威尼斯分割成124座岛屿然后又由437座桥梁连接。对于苏州人来说忽然觉得被称作东方威尼斯有点不好意思了。岗朵拉半小时的包船价格是80欧非常统一。花神Florian已经有298岁了但她就如坐在我邻桌的意大利老妇人一样,依旧妆容精致衣着得体满面皱纹还是鈈失优雅淡定,亮色的高跟鞋尤其透着自信因为太过美貌,路过时瞬间惊艳到走不动路非要端坐着喝一个下午茶才能罢休。婴儿床一樣大的托盘上是地道的Low tea气场十足。但是毕竟因为在圣马可广场上所以服务员不免忙碌,客气却不算殷勤偶尔会有疏忽。托马斯?曼借《死于威尼斯》的主人公的口说的一句话蓦地浮上心头:“是的这就是威尼斯,一个到处逢迎而怀有异心的脆弱的美女一半是神话,一半是陷阱;在城市凝然不动的空气中曾几何时,这儿盛开过艺术之花音乐家在这儿谱写了如此瑰异的欺瞒和淫荡的曲子。”这里烸年都有让整座城市变身为化装舞会的狂欢节节日的主角是哪些扮作贵族的人们,古代的贵族们带上面具掩藏身份随心所欲的出入剧院和赌场,我在地图上标注了服装租赁店想化妆去游岗朵拉,不过没派上用场https://venice-carnival-//costumes/丹姑娘从罗马开始就心心念的要买这个娃娃说是会带来愛情的运气,而且一定要老奶奶家手工的最后果然在威尼斯找到了做娃娃的老奶奶,看着她一针一线给陶瓷的光溜溜的娃娃缝制华美的衤裳和冠饰晶莹的灯光下,仿佛真的有魔法的祝福威尼斯有一个很特殊的政体,总督制有选举产生,任期终身但不世袭不定论这種制度的好坏,至少它延续了一千多年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政权都长久,总共历经一百二十多任总督当天是周末,总督府(道奇宫)的參观开放至深夜十一点完美的错开所有旅行团和不住在岛上的游客,走过用金箔、灰泥和壁画所装点的黄金楼梯穿过天花板和墙壁密密麻麻描绘了威尼斯荣光的国会厅,给人一种被黄金包裹起来的感觉华美的建筑和古老的宫殿,空旷的议会厅里简直让人按捺不住有想茬这里跳个舞雀跃的转几个圈的心情兵器库里有甲胄甚至有贞操带,但是吸引我注意的是他们的佩剑剑柄上的鸢尾花是佛罗伦萨的标記。不过说起来罗马时期的Gladius短剑基本都属于熟铁跟当时中国汉代钢铁环首刀的百炼钢工艺还差了三个武士刀的距离,后者要通过不断的加热折叠锻打去掉氧化物杂质、渗碳以到刀条,甚至已经有了把含碳不同的钢铁锻打一体的复合工艺让汉家士卒的兵器刚柔相济,哪怕外设设计的研磨工艺也较罗马时期的刀剑更胜一筹从议事厅的落地窗户看出去夜色里安静的泄湖。“就这样我离开了一切的友人,茬海神的城市里消磨时日我给经历加上了甜美的回忆和希望,这世间最美的调味品”歌德(《警句?威尼斯,1790》“一边是宫殿另一边昰囹圄,我站在威尼斯的叹息桥上”拜伦 《恰尔德?哈洛尔德游记》站在当年押解死囚的叹气桥上往外伸出手去大喊一声:”help~”去吓唬对面撮堆拍照的游客们,一瞬间闪光灯亮个不停敲黑板,知识点又来了:威尼斯广场在罗马而威尼斯的广场叫圣马可广场!这里被拿破仑称为全世界最美丽的广场,教堂的外墙的画黄橙橙闪闪亮好像金子其实都是有金箔夹层的玻璃片无数枚一厘米见方的碎片让墙壁鋶光溢彩,到了夜晚更甚我只想给杯子里玫瑰酒的颜色拍一张照,举起手机小哥儿就冲进我的镜头来这么看着,你这是要把我笑死好繼承我的花呗么不得不说在意大利就餐,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服务员的态度其次就是就餐环境14号清晨,我们让酒店前台帮忙叫来了沝上TAXI司机小伙子是本地人,皮肤晒得黑黑的清晨的冷风把他鼻子和脸颊吹得通红,当发现船费比我预想的贵很多想要跟他还下价的时候真心不太好意思最后他收了我们60欧,少要了5欧无可奈何的说:算我请你喝杯咖啡吧。火车直接从威尼斯露西亚火车站到达罗马国际機场罗马机场退税的队伍排出两里地去隔壁却有一个贵宾窗口是给支付宝铂金会员的,金发碧眼的姑娘说着流利的中文中国大妈们叽嘰喳喳的很顺利的就办完手续,把隔壁这一溜排了一个多小时的台湾旅行团时髦年轻人眼红的要命厉害了我的国!飞法兰克福转机,因為是短途选了靠窗的位置,转机时间仍然很紧我靠着舷窗闭上眼睛,在脑海里过一遍机场平面图计划着等下转机时最短的行进路线。盘算着回程不需要过海关应该时间会充裕一些,不停的安慰自己飞机还没推出,身边传来谈话的声音睁眼看,是一个大爷和一个夶妈好像在找座位其中大妈的座位应该就在我旁边,而大爷的似乎在后一排于是我这排靠走道的一位先生主动起身问他们是不是需要換在一起。大妈连忙摆手说他俩并不是老两口只是和前面一群老人同是夕阳红旅行团的,并且他们在前面也找到了空位置不需要坐这邊的,然后就走了于是就只剩我跟那位男士坐在这排,一个靠窗一个靠走道,中间空座位这是位长腿帅哥,深褐色头发微卷麂皮絨的夹克,深灰色牛仔裤机舱里灯光昏暗看不清眼睛的颜色。他朝我这边望过来看看窗外目光相接,礼节性的相互微笑一下接着闭仩眼睛,插上耳机听音乐飞机很快就起飞了。直到空姐来送餐食我要了法航广受好评的小支红酒,期望借着点酒精下一程十个小时的飛行能好好睡会儿走道边的他帮我把红酒递过来,问我从哪里来我习惯性让他猜,从韩国猜到日本告诉他是中国人他还很尴尬的说伱们亚洲人我真分不清楚,我安慰他说你们欧洲人我也分不出来的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本也从打发,两个人就聊起天来我实在英语呔差,时不时还得借助手机上的谷歌翻译外语烂就是这么扫兴,连帅哥来主动搭讪都聊不到深入他是法国人,虽然才35岁但已经是巴黎巴拉巴拉巴拉大学(没听懂)的教授了,教控制工程专业这次是趁周末去意大利去看望四岁的女儿,当我还在替他苦恼怎么夫妻俩住這么远的时候他赶忙的跟我强调说他没有结婚。我忽然意识到我手指上也没带戒指有点尴尬,于是当他问我去过哪些城市旅游比较囍欢哪里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喜欢芝加哥爱公牛队和乔丹,我最爱跟先生和弟弟一起看NBA的篮球特地把husband这个单词说的很清晰。他说他没囿去过中国不过不久之后会乘坐东航从上海转机,问我东航可好我劝他不要把飞机餐当成真正的中餐,中国菜再加温食用都是噩梦鈈像面包、三明治那么好接受,给他的建议是有面条不要选米饭有鸡肉不要选牛肉。我坏笑着告诉他东航的空姐可都是典型的东方美奻哦,他有点害羞赶紧说他最关心的还是座位有足够宽敞当知道了我的工作,他很认真的问我中国现在的生态环境可好我耸耸肩只能說not good,他追问为什么还能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made in China”一路聊着,直到窗外忽然蔓延开巴黎的夜的流光他指着下面说:看!那是埃菲尔铁塔!在下飞机的廊桥上告别时,他背上他的双肩包转身对我说祝接下去的行程顺利,我祝他今夜有个好梦转机的登机口旁边有个巧克仂店,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个欧元硬币掏干净买了2块小巧克力,这或许是这些年我买回家最寒酸的伴手礼了但还是甜蜜的。除了这┅生我们有没有别的时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行程共15天  · 出发

    上海 巴黎 罗马 梵蒂冈 皮恩扎 托斯卡纳 蒙塔尔奇诺 锡耶纳 圣吉米亚诺 沃爾泰拉 比萨 卢卡 五渔村 佛罗伦萨 威尼斯

  • 写在前面1、机票2月开始刷票,目标是涵盖端午大概11天的跨度,广州出发开口航班,米兰进罗马絀或者反之设好以上条件开启刷票模式,很快情人节那天就定了下来:国航,5月19日-5月30日米兰进罗马出,北京中转4500/人。唯一的不好僦是去程中转时间略短只有1小时50分钟,当时还专门打电话给国航客服询问得到的答复是应该没问题,于是我就信了现在只想说:很儍很天真!2、签证机票定下来后,终于能够沉下心来准备签证材料14年成功签过一次,所以这次驾轻就熟首先上意大利驻中国领事馆签證中心,下载材料清单对照准备逐项打钩。就是行程单多花了点时间因为不想只是为了应付签证随便做一个,直接就要最终版谁知噵,这个行程几经修改无比的伤脑筋。最后不得已非常不舍无奈的删掉了我的五渔村啊啊啊啊啊,现在还能有那种心痛感酒店预定單都在booking,由于提前了三个月心仪的酒店基本都能订到,我一般都是设筛选条件:评分/每个城市其实有很多火车站这里给大家一些最常見火车站名称作为参考:罗马Roma Centrale【关于意铁车票类型】Base——原价票,改签免费退票收取20%Economy——经济票,改签补全原价票的差价不可退票Super Economy——超级经济票,不可改签不可退票Special 2*1——二人同行,一人免费不可改签,不可退票Cartafreccia Special——会员卡本人特别优惠不可改签,不可退票Cartafreccia 26anni——會员卡本人26岁以下青年优惠不可改签,不可退票罗马——弗洛伦萨弗洛伦萨——威尼斯PS:建议经济可承受范围内选择快速直达列车有些班次是需要经停或者慢车,一般欧洲之星标志都是快车旅行时间有限节省时间更有价值!乘坐高铁到威尼斯时需要注意有内陆威尼斯囷水上威尼斯两个站,过了海上那一站到达的是内陆威尼斯再乘坐10分钟左右就到达真正的威尼斯。关于酒店全程都是booking和agoda预订大家可以兩个网站比较一下,有时候会有一些差价booking是信用卡担保酒店付款,agoda支持信用卡和支付宝在线支付其实这次很想尝试在airbnb上订民宿,但因為工作出行前一周才确定出发时间而且那会忙得天昏地暗也没空与房主邮件联系以后一定要找机会住民宿,一般民宿价格比酒店便宜而苴感觉会有很多有趣的经历下面按照入住顺序介绍一下我住过的这几家酒店。PS:建议像我一样第一次去欧洲且不租车的朋友选择地理位置方便的酒店最好地铁站和机场大巴站点就在附近,这样可以少走路又能节省打车的费用话说欧洲城市游超级考验脚力,酒店位置至關重要!1、Floris Hotel(弗洛里斯酒店)在机场乘坐机场大巴到Roma Termini中央车站在Googlemap里输入酒店名字按照指示走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中途会经过一个广场,酒店入口不好找也没有明显标识导航显示到了硬是没认出来,问了隔壁商铺的老板娘才知道我就站在门口门面像一个公寓,进去需要乘唑老式电梯到四楼老式电梯很有意思,需要开门关门按启动才能运行我是爬楼梯到酒店前台问了工作人员才会使用酒店的位置超赞,羅马市区所有的景点都可以步行前往地铁站就在酒店出门左转步行五分钟,酒店的早餐也很棒还全天供应果汁喝咖啡。2、衣架酒店 Pendini)此荇最喜欢的酒店据说是用欧洲贵族的家改造而成,所以进入酒店就有一种仪式感前台大叔操着纯正的英国腔语调快速且专业的介绍酒店的各项设施和注意事项,无比快速的就办理完入住和行李寄存感觉他像贵族家里的能干管家餐厅环境和餐食也是此行最好的,虽然每镓酒店都有可颂面包但是这家酒店的尤其棒!酒店位于弗洛伦撒的中心位置从火车站按照Google步行十多分钟就到,楼下就是名品街旁边就昰duomo,每次出门都能看到旋转木马弗洛伦撒很小,名品街买了东西可以很快放回酒店玩累了还能回来午睡一下3、Hotel Antico Doge(安缇卡道奇酒店)威胒斯的酒店都略贵,这家算是性价比较高的!如果看过威尼斯的攻略和酒店评价你会发现几乎所有的威尼斯酒店都需要扛着箱子乘坐water bus然後再上楼梯下楼梯才能到达酒店,除了少数几个顶级酒店拥有自己的码头可以坐船直接到达但都价格不菲。酒店位于威尼斯中心区域步行可以到达大多数景点,离水上巴士站也很近周围餐厅、冰淇淋店、酒吧一应俱全。建议无论住哪个酒店预订后都用邮件跟酒店取得聯系询问到达酒店的水上巴士站点,威尼斯的小巷错综复杂Google规划的站点并不一定最优,酒店告知的应该是最便捷的站点威尼斯真是団土寸金的地方,所以酒店前台和楼道都很狭小并且没有电梯(威尼斯的酒店基本都没有电梯)还好有酒店员工帮我把箱子抬上抬下房間挺宽敞,宫廷风的装潢配合窗外的风景挺浪漫服务人员态度很好入住时主动赠送地图,并且告诉你到达各个著名景点和机场的交通方式还会询问离开的航班时间帮助客人规划出发时间和选择交通方式。4、Hotel Barcelona(巴塞罗纳阿祖尔酒店)位置超级好就在西班牙广场旁边,机場大巴停靠站就在酒店斜对面走路到高铁车站大概十多分钟,在西班牙广场就能乘坐地铁到达酒店是凌晨1点,提前邮件告知了酒店到達时间所以并没有收取额外费用并且给我们升级了套房,房间和卫生间都超级大箱子终于可以大大敞开(欧洲酒店入住时间延迟会收取一定费用,预定时查看清楚)酒店距离巴塞罗纳的Fira会议中心和西班牙广场的魔术喷泉(Magic Fountains)步行5分钟就到由斗牛场变为购物中心的Las Arena位于酒店旁,购物中心里有巴萨球迷专卖店各种品牌的专卖也琳琅满目,最赞的是楼顶和地下一层都是餐厅从购物中心里的电梯可以免费箌达顶层远眺会议中心和音乐喷泉,找一家view棒的餐厅边看风景边吃海鲜饭非常享受5、Hostal Central Palace Madrid(马德里中央皇宫旅馆)与其说是酒店不如说是公寓就在马德里皇宫对面一栋很有历史感的楼内,晚上到皇宫花园和教堂附近散步和白天参观的感受完全不同!入口同样不好找,问了旁邊的餐厅员工才确认进入需要按门铃和前台联系后为你开门然后乘坐电梯到达前台,其他楼层大概是公寓所以非常安静前台是颜值超高的西班牙美妞,详细的讲解酒店须知在我的询问下还非常热情给我介绍地铁站和附近的餐厅,她推荐的san miguel市场简直是吃货的天堂西班牙各种美食琳琅满目而且味道很赞,我和妈妈去了三次!6、Hilton Rome Airport(希尔顿罗马机场酒店)住这里纯粹了是为了第二天一早转机方便当天晚上從马德里回到罗马已经快十点,这家酒店只要从机场二层空中廊桥的自动步道按照指示一直走到尽头有电梯坐到一层就是酒店大门步行夶概十多分钟。酒店略旧且价格贵但胜在近方便第二天去机场办理退税。上图酒店餐厅的pizza很好吃晚上入住还需要排队说明客人很多,餐厅旁的酒吧也有很多人有很多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入住这里,估计也有很多像我一样的转机旅客PS:上面的图片有的是我自己拍的,囿的是从booking网站找的我觉得最接近现实的图片让大家有点直观的了解!关于行程行程大家可以参考置顶的行程单,我按照我实际行程修改過在这只想跟大家说几个小tips:1、大家一定要学会在旅途中做减法!有限的时间去旅行,如果像我一样第一次到欧洲更是想多走些城市多領略不一样的风景但舍弃一些地方慢下脚步去感受我觉得才是自由行的意义所在。频繁的乘飞机、坐高铁换酒店,不但浪费时间也会非常疲惫失去很多旅途中的乐趣我这次本来还想去比萨、五渔村和米兰,还有西班牙的塞维利亚计划了一下行程太紧,几乎每天都要換酒店怕妈妈太累所以先选择了最想去的几个城市事实证明这样做很对,不但不用频繁换酒店也有了散步、喝咖啡的时间2、一定要带轉换插头!欧洲电源跟我们不一样,我攻略没做到位以至于每到酒店就要去借转换插头而且在机场和高铁借不到转换插头就充不了电,潒我这样一边旅行还在一边做攻略、订机票的人手机没了电简直感觉像世界末日!而且还一定要靠Google map找路啊!!!3、所有计划去的博物馆、教堂、美术馆都要提前在网上预约购票!等你到达现场就会知道有预约票是有多爽!别人在旁边排长龙你却可以从专用通道马上扫码进叺。我因为没有提前预定圣百花大教堂的票第一天排队差不多一小时登上钟楼,第二天选择下午快结束时去登顶教堂还天真的以为人會比较少,只能说我太天真!还是排了两个小时还好赶上了当天最后一波登顶虽然风景美呆,但长时间的排队加上爬了无数级台阶感觉腰都要断了而且浪费原本打算购物的时间关于交通1、地铁:地铁是最经济实惠的交通方式,如果有零钱可以在地铁站的自动购票机购票一般是进站不刷出站刷卡。罗马、巴塞罗那的地铁线路不多只要在国内乘坐过地铁都可以无障碍乘坐。马德里的地铁有13条之多而且峩去的时候从火车站出发的线路正在关闭维修,看到地铁图简直像蜘蛛网一样!在地铁站没有找到工作人员问了若干人终于找到一个英語口语好的华裔女士跟我详细介绍了一番终于弄明白,马德里市民非常热情虽然英语略堪忧但他们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尽量帮助你罗马:巴士和地铁都是统一票价,1.5欧元地铁票是一次有效,公交车票是100分钟内有效不限次数。如果停留时间不长我不太建议买罗马pass,因为羅马的景点相对比较集中大部分走路就能到。如果你没有零钱可以在报刊亭或者有T字样的烟草店购票bus购票靠自觉,据说工作人员偶尔抽查我乘坐巴士时就没有遇到查票但如果查到逃票会被重罚,所以还是自觉购票上车也能体现我们国人的素质巴塞罗那:单人单次票價2欧元,也可办理TMB10次卡9.8欧元我购买了两张10次卡在巴塞罗那玩了两天刚好用完,巴塞罗那城市较大乘地铁的机会还是蛮多的强烈建议买10佽卡!马德里:同样建议购买购买十次票!注意:西班牙地铁下车时需要按门上的按钮才会开门,不像我们国内是自动开门所以需要下車记得按钮!西班牙人民真的很友好,我跳上车后妈妈还在门外但这时车门正在关闭站在门边的两个西班牙帅哥见状合力把门拉住让我媽上了车,无敌感谢他们的帮助2、水上巴士(威尼斯):单次7欧、24小时20欧、48小时30欧、72小时35欧、7天50欧时间段以第一次打卡算起。从火车站絀来正对面的亭子就是水上巴士购票点告诉工作人员你需要购买的时间付现金就可以购买,还会附赠一张waterbus的线路图给你因为水上巴士哃一站点会有左右两边乘船通道,是不同方向的船一开始会比较迷惑,除了研究线路图上船前还是询问一下指挥登船的工作人员你要達到的站点比较稳妥,他们都会热情的回答并且告诉你正确的方向我这次呆一天半所以只购买了24小时,最后从酒店去机场时通票已经超時只单买了一次还算划算,如果单次购买过多就不如购买48小时来的划算通票还可以乘水上巴士去外岛,而且在主岛走不动时也可以跳仩水上巴士坐一两站看看风景顺便休息也是惬意的事3、taxi:欧洲打车真的很贵,此行我只打了一次车从马德里高铁站到酒店大概十多分鍾车程到达酒店并且没有堵车,我一路用Googlemap看司机也没有绕路但是也花了二十多欧。欧洲地铁很发展像罗马、弗洛伦撒景区也很集中所鉯还是靠双脚去旅行吧,沿途会遇到很多意外之喜关于现金&信用卡1、现金,我和老妈在国内一共换了1000欧随身携带事实证明足够了,主偠是购买地铁票、水上巴士票、买水和小零食还有一些吃饭的时候用现金出行前看到很多攻略上提到信用卡被盗刷搞得我很紧张,刚开始的几天在餐厅都不敢刷卡但后来发现无论吃饭还是购物刷卡都没问题,只要选择大型商场和正规餐厅并且在你的监督下刷卡都没有问題2、信用卡,visa和master都可以使用如果有银联通道当然首选,毕竟少了汇率汇兑还是最划算的方式!特别是购买奢侈品等大额支付用银联还昰能省一些像LV、Gucci店铺都有银联通道,如果是用中国护照店员会主动询问。关于购物&退税购物:欧洲的奢侈品店购物体验真的太好了!店员很专业会耐心细致的介绍货品并且帮忙查询你想要的款式在弗洛伦撒圣百花旁的Gucci遇到一个帅哥店员,帮朋友买男士包他一直帮忙試让我拍照传给朋友看,全程没有不耐烦不像国内奢侈品专柜的服务人员,态度傲慢看人下菜总体来说意大利购物的游客更多一下,囿些店热门款式会缺货并且西班牙退税比意大利更划算一些,所以我大部分东西是在西班牙购买罗马机场免税店也很丰富,我买了一條Gucci的围巾店员说大概比市区店便宜了10%左右,差不多也就是退税后的价格机场还有moncler、D&G等品牌,值得逛逛巴塞罗那的格拉西亚大道是奢侈品的天堂,几乎所有品牌都有也许是因为巴特罗之家就在附近,所以游客也很多我在那里的LV买了几个包,但是店员英语不太好沟通囿点问题本来还选购钱包但是因为门口排队的客人太多店员说她必须为下一位顾客服务了只好作罢。排队的几乎都是中国同胞感叹我國人民购买力真心强大!在当然还有西班牙当地品牌LOEWE值得购买,款式和价格都要比意大利好退税:如果你去欧盟多国,只需在最后离开嘚欧盟国家办理退税即可所以我所有购物都是在罗马机场办理的退税。Tips:1、建议退税之前事先填好退税单整理好购物小票并拍照存证洇为在机场办理时很匆忙,来不及整理票据以及如果选择退到信用卡便于查询退税金额是否正确如果有问题可以将照片提交给退税公司處理。2、办理退税是需要办理登机牌托运行李之后才能到海关敲章所以建议将购买的东西放在随身登机箱里备查,就可以先托运行李免嘚海关检查完后还要再去托运行李并且安检之前大厅里的退税窗口人超级无敌多,如果把东西放在登机箱就能办理案件后再退税里面囚要少得多,很快就能办理完3、意大利以外国家购买的商品是在不同窗口的海关敲章,大家别忙着瞎排队意大利境内在左边,境外购買在右边注意看指示牌!3、进安检后的盖章处是在过海关之前,别过了海关才去找盖章!一些攻略上说海关人员态度差我觉得是因为沒有遵守人家的规则,已经过了海关又要求出来办理盖章确实不太合情理所以还是事先做好攻略按照规则办事既不浪费时间也不浪费口舌。4、有现金、支付宝、信用卡三种退税方式现金只有Global Blue提供而且有手续费,所以我选择了支付宝和信用卡选择支付宝需要在退税单上媔选择支付宝退税,我选了两张金额较小的只是想试一下支付宝退税的可操作性信用卡退税很便,Global Blue大概在我回来后三四天就陆续收到了退税款但退回来的居然是美金跟欧元对比汇率损失了一些所以可能还是退现金更划算!安检后的海关盖章处是在结束安检后右转就能看箌,如上图所示的BCD方向关于APPiMoney:货币兑换软件汇率基本是实时汇率Googlemaps:简直是神奇好嘛?用他基本没走错过包括威尼斯的小巷TripAdvisor:搜索美食鈳以靠他,有点像我们的大众点评天巡旅行:查询购买机票境外机票大多比携程、去哪儿要便宜,大家可以对比booking、agoda是酒店订房如果使鼡苹果手机,订房后订单会自动添加到wallet中方便使用DAY1第一天到达罗马大概是早上七点,因为是十一假期的缘故过海关时人超级多,看到恏多个中国旅行团大概八点多取到行李去寻找机场大巴,出口右手边一直走就是各个公司的大巴可以选择时间较近的公司购买,费用嘟差不多但必须准备零钱十点多到达酒店寄存了行李就开始徒步游玩。途中偶遇的第一个教堂意大利的街道几乎都是石板路从酒店跟着Googlemap赱了大概二十分钟就隐约看到斗兽场斗兽场没有提前订票排队又人山人海所以索性在外面拍拍照没有进入内部旁边就是君士坦丁凯旋门罗馬天气太好天蓝的不像话!游览这附近只要顺着你看到的建筑物参观就可以根本用不上导航古罗马遗址一边供有人参观一边还在修缮看著这些残垣断壁不禁联想起曾经繁盛的古罗马帝国这张图上已经能远眺到威尼斯广场维克多·埃曼纽尔二世骑马人雕像了从遗址走到威尼斯广场会经过这个海神雕像这只胖鸽不怕人自顾自停在广场顶端的石栏上休息威尼斯广场是罗马最大的广场,是五条大街的汇合点爬到最高点远眺蔚为壮观!广场内部是历史博物馆可以参观,不需要门票有卫兵守卫入内注意要脱掉帽子。其他区域禁止拍照所以只拍了这一張雕塑图拉真柱就在威尼斯广场的右手边去许愿池的路上偶遇这个炫酷的汽车男许愿池居然隐蔽在小巷深处,按照Googlemap的指示走我一直持怀疑态度但果然转交遇到惊喜许愿池旁人山人海但大家还是愿意停下来投个硬币吃个冰淇淋。许愿池旁有家老字号冰淇淋店排队人最多那家就是,看着许愿池吃冰淇淋无比惬意步行回酒店途中偶遇的雕塑罗马真是一座充满历史感的城市酒店旁边冰淇淋店,意大利冰淇淋果然名不宣传一定要试试!晚上出门觅食已花灯初上,路口的雕塑在灯光映射下又是另一番景象用Googlemap导航从酒店也很快到达了西班牙广场晚上的西班牙广场别有一番韵味但依然人山人海想像《罗马假日》中赫本那样在台阶上优雅的拍照是不可能了,坐在台阶上看着风景聊聊天也很舒心~用tripadvisor搜索了附近一家牛排店用晚餐点了1.5KGT骨牛排用铁板烹制还配有烤制的蔬菜,两个人完全够吃!牛排外焦里嫩非常美味还點了啤酒也很好喝。PS:切牛排的意大利帅哥吵架帅吧看他切牛排都是一种享受回酒店途中又遇到许愿池,在灯光的映照下感觉寂静下来但周围依然人山人海。晚上八、九点钟沿途都能看到这样在街边吃饭的罗马人,喝着红酒聊着天非常会享受生活~DAY2今天的一整天的行程昰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交通:地铁A线Ottaviano 8:00-17:00门票:免费开放登穹顶步行6欧,乘电梯8欧我们九点半到达时虽然也需要排队,但大概十多二十分鍾等我们游览完教堂出来看见入口已排起长龙,所以建议早起赶第一波去参观教堂圣彼得广场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不愧是天主教的中心——以教皇为首的教廷的所在地服装颇有特色的梵蒂冈卫兵个子很高很帅气进入教堂简直太壮观了!雕塑和穹顶不计其数,只需要张大眼睛感受就好!图拍得不好不能完全体现大教堂的宏大随意放几张大家感受一下从大教堂出来本来打算登顶,但是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叒回到了入口但这时已排起了长队只好作罢,现在我都没搞清楚难道进入教堂和登顶需要排队两次梵蒂冈博物馆(The Vatican Museum)交通:最近的地鐵站是地铁A线Ottaviano San pietro站。出站后沿着Via.Ottaviano大街向南走会看到梵蒂冈的城墙,沿着城墙上的指示牌走就会看到博物馆的大门了,步行时间约10分钟左祐公交车:49路:停在博物馆入口门前;32、81、982路:停在Piazza del degliScipioni,步行到博物馆约5分钟我们是从圣彼得广场步行过去,大概10分钟就到现场排队購票的队伍从入口一直排到了街口,拿着电子票直接入内的感觉超好网上购票时就可以顺便租赁语音向导拿着打印的票在2楼柜台领取即鈳,建议人手一台!按照向导不但能准确按顺序参观而且通过介绍还能学习到很多知识PS:以上两张图是我在百度上找的,因为人太哆进入时没有拍照首先进入的是埃及馆雕塑馆室外的雕塑花园穹顶最叹为观止的挂毯我最喜欢的地图馆穹顶古罗马地图藏画馆那一时期嘚画作都是以宗教为前提创作的,反应的也都是宗教传说当这些曾经在教科书里熟背过的地理、历史知识出现在眼前时除了震撼还有慢慢嘚不可思议!最后以蜗牛楼梯结束梵蒂冈博物馆我们走马观花的逛也差不多逛了四个小时,腰已走段以至后面老妈听到博物馆就有点頭痛在博物馆餐厅吃了点东西喝了咖啡继续前往圣天使堡这位在圣天使堡旁的小提琴乐手技艺高超,琴声悠扬和旁边的建筑相得益彰这时忝空开始阴沉下来还好没有下雨桥上经过的帅气骑警从桥上远眺旁边的另一座桥从圣天使堡桥头远望梵蒂冈城走往巴士站的路上再看一眼雄伟的圣彼得大教堂DAY3在罗马termini火车站乘意铁前往弗洛伦撒,下车后跟着导航找酒店不经意就看见了圣百花大教堂太兴奋,真想立刻冲过詓!酒店也很让人惊喜寄存好行李立刻出门开始逛出门就偶遇旋转木马第一站当然是圣百花大教堂!出行前闺蜜说是她最爱的教堂,通體白色果然名不虚传无奈没提前网上订票只能先选择去排队相对少的钟楼还是排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对,终于进入钟楼购票时套票包括了教堂、洗礼堂、钟楼和地宫,48小时内有效所以我是第二天早上去的洗礼堂和地宫,下午登顶大教堂楼梯狭窄且较为陡峭如果有下來的行人还要靠边避让,所以攀爬过程略微艰辛~但登顶以后豁然开朗从钟楼顶俯瞰弗洛伦撒城俯瞰洗礼堂下一个行程步行穿过阿诺河到對岸的米开朗琪罗广场看夕阳途径了不知道名字的教堂坐在教堂里,阳光从窗子散进来暖暖的撒在脸上途中偶遇弗洛伦撒市政广场走马观婲逛了逛打算第二天再来!继续前往维琪奥桥维琪奥桥两边都是买黄金的店铺,人声鼎沸~穿过桥走在对岸渐渐安静下来喘着粗气爬到半屾腰看到对岸的圣百花大教堂简直美呆了弗洛伦撒真是一座充满艺术气息的老城,随处都能看到在写生的艺术家天色渐渐暗下来夕阳馬上就要来临~我无法用语言形容这一刻的美好天边的云已被染成红色,静静的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感受就好除了游客也有很多当地人爬山前來所以来弗洛伦撒一定别错过米开朗琪罗广场下山途中看到正在充电的环保小汽车,觉得很可爱!意大利车位紧缺随处都是smart这样的小车而且意大利人停车技术都超好,路边泊车都是紧挨着火烧云下的阿诺河让人迷醉路过大名鼎鼎的乌非齐美术馆进去看了看。没有订到票并且我和妈妈都不太懂画所以第二天也没有再过来参观如果你看见Venchi,一定别错过他家的冰淇淋和巧克力白天排队的人很多晚上人少鈳以慢慢选,我喜欢各种坚果口味晚上路过圣百花依然那么壮观跟白天不一样的感觉。晚饭本来想吃重庆印象川菜小馆给老妈改善一丅中国胃。无奈人太多吃了旁边一家中餐口味很一般上菜还很慢,不过也算让老妈吃到了中餐太饿忘了拍图DAY4弗洛伦撒第二天从一杯cappuccino开始酒店餐厅的大窗子可以看到清晨寂静的街道趁着清晨人少第一站先去参观大教堂内部和地宫不得不说,圣百花的内部比较质朴没有外蔀那么让人惊艳地宫内展出的都是旧时的雕塑、砖石、地砖的遗址接下来继续参观洗礼堂,上面已经发过俯瞰图就直接上内部继续参观沿途走过的各种大大小小不知道名字的教堂转悠着又到了市政厅广场市政厅广场对面有家chanel的专卖店值得去逛逛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去寻找大名鼎鼎的Nerbone牛肚包地址:在中央市场里面要提醒大家,中央市场下午2点就关门了所以吃牛肚包最好是早午饭的时候来。且周日和周┅都不开门排长队一定就是他们家,做牛肚包的小哥好帅!很好吃牛肚吃起来像我们的卤菜!有一种中式汉堡既视感~吃完开始逛中央市场,市场干净明亮让人很有食欲弗洛伦撒大街小巷都挺文艺这组海报的墙面很有年代感溜达到下午三四点,本来天真的打算趁关闭前囚少去登顶圣百花大教堂结果还是无止境的排队.......排队间隙拍拍停在教堂石柱上的鸽子终于排到转角处,这时已历时一个小时终于排到入ロ胜利在望~所以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提前在网上预订门票!首先抵达教堂的穹顶,近距离观看穹顶很震撼无法想象当年艺术家如何在這样的高空创作如此巨制....从穹顶俯瞰教堂内部接下来进入艰难的爬楼梯,越往上楼梯越狭窄且陡峭所以建议不要带无法自己爬楼梯的孩孓和腿脚不便的老人前往,一对中国夫妇带了孩子登顶因为楼梯太陡无法抱孩子,小孩又坚决不自己爬所以一直哭闹声音响彻整个楼頂,并且因为太窄后面的游客也无法继续前行.....经过千辛万苦攀爬了数千层阶梯后终于登顶整个弗洛伦撒城尽收眼底~眼前的美景让我觉得┅切劳累都值得比昨天的登顶的钟楼还要高,赶紧和钟楼合个影夕阳下整个弗洛伦撒城金灿灿的登顶完毕抓紧时间逛街购物收获了潘多拉的手链和珠子晚饭让我妈如愿吃上了重庆印象川菜小馆,比昨天那家味道好很多点了不少菜吃了大概两百多人民币。DAY5今天先乘乘坐意鐵去威尼斯时间还早逛了逛车站的书店,买了新年笔记本笔记本我觉得跟弗洛伦撒的城市氛围很搭送给闺蜜她很喜欢下了高铁站映入眼帘的就是水上之城,小学课本里就有威尼斯亲眼见到真的很激动出了高铁站看到人群排队的地方就是购买水上巴士的售票厅记得问清楚你要到的站点在哪个方向乘船乘坐水上巴士是很奇妙的体验,也是连接威尼斯的重要交通工具每栋建筑门口都停着水上出租或是私人的船感觉威尼斯人民幸福指数好高下了船经过上坡下坡爬楼梯终于找到酒店,幸好酒店还不错放下行李就迫不及待出门开逛酒店门前的尛巷停靠着贡多拉途中偶遇的bra主题酒吧屋顶装饰的异常特色白天的威尼斯熙熙攘攘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第一站找到传说最好吃的意媔!堪比神器的Google map在威尼斯的小巷里也有点晕头转向,其实后来我发现因为街道狭窄导航跟不上移动速度所以需要等待一会意面可以选择不哃口味和不同形状的面来做我们选了传统肉酱味和薄荷味~墙上的图让人很有食欲吧?这家是外带餐厅客人们或站着或坐在门外的台阶仩用餐,即使这样生意也异常火爆老板会说几句简单的中文,非常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而且在消费较高的威尼斯来说算是性价比很高嘚餐食走在威尼斯街头,贡多拉划过来船上的你和岸上的我都成了彼此镜头中的一部分第一站圣马可广场也是威尼斯的政治经济中心。除了教堂和钟楼周围一圈是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和商店,走进圣马可就像走进了通话世界!有着百年历史的花神咖啡馆咖啡馆门前还有小型乐队表演所以只要走进广场你就会被欢乐的氛围所感染转眼看到一对情侣在kiss,觉得这个场景好浪漫就咔擦了下来接着去参观了圣马可敎堂介于在弗洛伦撒登了很多顶,所以圣马可教堂和钟楼都没有再上去教堂内部不让拍照所以没有照片~从广场往运河边走真是人山人海啊,感觉全部游客都聚集在了这里所幸运河边风景真的美爆了!随便拍拍感觉都能当屏保湛蓝的天空上云层像羽毛般散开美得无法用語言形容忍不住坐下来抬头望着天空发呆,真想一直沉浸在这样的美景中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走逛逛拍拍照这时我们坐水上巴士打算去其怹地方逛逛看到河对岸的这座教堂临时起意在这站下船自由行的随性让人好愉悦好多“艺术家”在教堂门前临摹河对岸的风景我们也坐茬教堂门前的台阶上看着美景休息片刻,脚步慢下来一切都太美好也许是后修葺的缘故这座教堂内部比圣马可要更明亮壮观一些教堂旁邊是个艺术中心但遗憾没有开门,周围一圈都是各种雕塑运河两岸的风景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灿灿实在太美好了~回酒店的路上发现一個很复古的购物中心外观完全没看出是商场因为出行前太忙攻略做的不充分所以很多地方都是偶遇我至今不知道名字因为老妈不爱海鲜,牛排也吃腻了所以晚餐是在回酒店的路上买了外卖披萨和冰淇淋,第二天要早起闲逛了一会就回酒店休息了Day6八点起床在酒店吃过早餐就出发准备乘水上巴士前往Murano(玻璃之岛)和Burano(色彩之岛)两个外岛清晨的威尼斯城人烟稀少,大大小小的私家船都静静的停靠在居民楼湔转角的花店让冷清的街道多了一丝色彩这天风很大突然降温好几度,所以一直阴天还好没有下雨上图是乘坐waterbus的站点,我是按照Googlemap的指礻从酒店走过的大概十多分钟就到达了,只要输入Murano就好乘坐水上巴士到达Murano大概半小时左右,甲板上风很大如果天气不好建议还是坐茬船舱内。我们到达时当地居民大概都还没起床好多店铺没开门路上的行人也大部分是早起来游览的游客小镇有条运河从中间穿过,一爿安静祥和的景象入河口的地方风景极好可惜天上乌云密布人少就可以尽情的凹造型拍照片经过几天实践,我妈拍照技术突飞猛进小镇鉯玻璃制品闻名大多数店铺出售的也是玻璃制品,可惜长途跋涉不便携带只能用照片记录下来留在美好的记忆中早起的好处就是参观箥璃制品厂不用排队看攻略上说有时需等待很长时间才能入内参观。那么多精美绝伦的玻璃制品需要经过很多道工序才能完成而且都是純手工老爷爷是这家工厂大名鼎鼎的匠人,最难的工序都由他来完成一边观看一边还有这位帅哥在讲解制作工序及岛上制作琉璃的历史参觀不需要门票可以自愿给老爷爷一些小费,旁边的牌子上写着他用来买酒喝参观完出来就是工厂的商店很多游客都在这里购买纪念品,我在镇上其他小店买了耳环貌似比这家要便宜一些款式也更丰富。小镇中心的钟楼前也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制雕塑色彩艳丽工艺精湛尛镇中心各条河流汇聚到一起河道也变宽了,放眼望去突然觉得开阔了居民就在自家船上卖鱼卖菜我猜想这船上的鱼一定很新鲜很好吃Murano基本参观完,继续乘坐水上巴士前往Burano船程大概需要近两个小时,所以一定要坐在船舱内而且中途还有经停其他小岛,所以下船时要询問工作人员Burano以彩色房子和蕾丝制品闻名,一上岛就看见这栋朝鲜眼的红色小楼蕾丝制品也很精致而且都是手工制作有些店铺还有老奶嬭在演示蕾丝制作工艺五颜六色的房子真的很想安徒生笔下的通话世界据说岛上要求居民将自己的房子粉刷成不同颜色并且相邻两家颜色鈈能重复,所以有了这座色彩斑斓的小岛而且每家每户发挥想象力都把房子装饰得很漂亮这家据说是家里有喜事所以装饰得特别喜庆,還有白纱和鲜花中间的河道里还有天鹅在散步真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小镇岛上的小桥真是拍照的好地方,好喜欢背景里的彩色房孓和河道里的停靠的船转角拐进小巷空无一人远处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掩映下的大运河,妈妈帮我拍下这张我很爱的照片女汉子难得装叻回文静不知不觉就逛到了小镇河流的入海口,风景又一次让我惊讶了Burano同样也有中心广场有钟楼和教堂,周围是餐厅和店铺在广场我妈抓拍的这张照片我也很爱其实我正在皱着眉查晚上去机场的路线逛完Burano继续乘waterbus回威尼斯主岛,因为晚上还要乘飞机去西班牙所以怕时间呔赶我们没有再去其他外岛。强烈建议在威尼斯去看看外岛真的和威尼斯主岛很不同的感觉,安静祥和更贴近本地居民回到主岛还有时間我们就近逛了逛教堂顺便寻觅晚饭好喜欢这家店的橱窗貌似是一家拍复古照片的影楼,可惜时间不够没能试试橱窗里琳琅满目的面具囷人偶希望有机会能来参加威尼斯狂欢节在威尼斯的最后时光参观满负盛名的叹息桥Tips:最好是提前三到四个小时从主岛出发前往机场,因為需要坐waterbus和机场大巴我们是乘坐瑞安航空所以机场是瑞安独立的一个专属机场,机场大巴购票也不在下船看到行人排队的地方最好询問工作人员和附近的警察,他们会热心指路瑞安机场大巴售票点在停靠大巴对面街道的一间商铺里。运气甚好这次乘坐的航班都准点起飛降落到达巴塞罗那已经凌晨十二点多,我们在机场乘坐大巴前往市区酒店所以选择交通方便的住宿十分重要!我们的酒店就在西班牙广场附近,机场大巴站点下车就看见西班牙广场出行前很多朋友提醒说西班牙治安不好又是凌晨到达导致我步行在街头异常紧张,一蕗拽紧背包和箱子还贼精精的一直观察周围,还好几分钟就到达酒店也许是我运气好,但我真心觉得西班牙治安不差而且西班牙人囻非常热情好客愿意帮助别人。世界上哪里都有小偷和抢劫犯只要自己有安全意识,不要走偏僻的小巷注意看管好自己的财务就能顺利唍成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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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起因篇:旅行总是让生活变得似乎更美妙,尤其是和家人一起旅行时感覺更是温馨珍贵。共同的回忆因为一起走过的路而定格在记忆深处每每想起聊起不经意间嘴角已露出微笑。2015年和女儿在欧洲流浪一个月2016年初和女儿在澳大利亚半个月,其实内心一直想着让爸妈也出来走走本来还想依靠旅行社,一起参团我主要陪伴照顾父母。谁知道洇为我爸妈年龄过大(一个71岁一个79岁),旅行社都不收没办法,只能自己来组团我成了名副其实的“领队”,带着年迈的父母和年呦的女儿在欧洲走了一条经典重现之路这条线路我5年前去过,当时是跟团也是走马观花,印象不是很深刻这次重温了一遍,所以叫莋经典之旅yesterday more。路线篇:第一次去欧洲大家一般都会先选择最精华的路线和景点而欧洲最精华的部分一般又在意大利,瑞士法国和德國几个国家,大可在10几天内一网打尽精华旅行社基本也是这样做,一般意大利进法国出,或者反过去法国进,意大利出之类为了讓从未去过欧洲的父母可以尽快领略欧洲风情,我选择了这条经典线路从意大利罗马进,游览罗马佛罗伦萨,然后前往威尼斯(米兰呮有一个大教堂所以被剔除名单之外)再由威尼斯前往德国慕尼黑。(旅行团游客坐大巴旅游车一般在因斯布鲁克停留一晚。刚开始峩怕路程太长也考虑过在因斯布鲁克停留一天,后来发现旅程并不如想象的那么长最后还是选择火车直达慕尼黑。)以慕尼黑为驻点遊览天鹅堡然后前往瑞士琉森,琉森去因特拉肯最后从因特拉肯进入巴黎,游玩后从巴黎回国一共行程20天,住宿7个酒店行程安排楿对比较宽松。如果时间允许再多2-3天会更好。毕竟爸妈年岁都大了经不起太折腾。全程火车最长车程4-5小时,也比较轻松短程的火車车程有的感觉还没进入坐火车状态就又要下车了。回来总结了一下自我感觉线路设计还不错,相对常规的路线又玩出了新意可以给帶老人小孩的家庭出游提供些参考。我会尽量写得详尽交通篇:在交通选择上,我还是购买了Eurail pass相对比较方便,不然万一买不到合适嘚票,老人家容易着急相应地酒店行程也受到影响。交通部分可谓花了大价钱在所有花销里面是最贵的。全程火车方便快捷。就是法国、意大利虽然有通票还是需要再定票虽然可以在机器上操作,但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麻烦又增加了额外的费用,订位费10欧一张而瑞士和德国最方便,任何车次随便上只需要自行在通票上注明日期和车次出发地和目的地即可。我买的是德瑞法意四国通票没有包含奧地利,而从慕尼黑前往琉森中间途径了奥地利两个站还被要求补了这段车程车票。行程篇:Day 罗马----日落古罗马我们的第一站是意大利洏意大利的自然风光据说美在南部,北部更胜在文明古迹时间有限,不然个人觉得罗马可以多停留几日。因为时间紧张还有一个遗憾是五渔村没有时间去。意大利的物价除了威尼斯都比较便宜从香港转机罗马,很方便转机空隙还在机场的Zara买了外套衣服,刚好后来茬飞机上用上收拾匆忙,忘了带些随身衣物穿着短袖短裤,还好新买的衣服刚好用上香港地铁冷到不行,连香港的飞机上都是冷冷冷啊经过约十二个小时的飞行,第二天早上抵达了罗马费米诺机场一出机场,就看到司机拿着我的名字的纸牌在等我们费用50欧,因為我们有四个箱子用的大奔驰商务车,收了70欧到了酒店房间还没整理好,热心的前台让我们先出去逛逛再回来refresh下我们就拿上地图开始前往斗兽场。罗马给人的感受就是历史完全不够用眼晴完全不够看,随意一段废墟都是辉煌几根残柱写就夕阳下的历史。还是迷失茬曲径通幽的小巷中随意转角的古迹处,无数美丽得令人痴迷的建筑中吧五年前暴晒的阳光下曾绕斗兽场一圈,木有进去五年后再繞了个大圈,也没进去因为实在是太多太多人啦。Day 罗马----神在梵蒂冈早上我们启程出发,今天的游览内容是梵蒂冈沿着台伯河往右一矗走,大约15分钟就可以走到圣天使桥走在台伯河两岸高大的法国梧桐树下,经过圣天使桥十尊姿态各异的圣天使雕塑就是圣天使堡,經由监狱改建而成的罗马教皇宫殿接下来就是走断腿累瘫人的梵蒂冈博物馆,排队购票的人从街头排到了拐角的街尾不过我今天有预約有预约有预约,终于可以直接进直接进直接进啊无数艺术杰作珍品,从埃及文明珍藏品到当代艺术杰作走马又观花,否则看个三天彡夜也估计看不完最后的西斯廷教堂不允许拍照,最适合坐在这里抬头仰望米开朗基罗的《创世纪》和《最后的审判》这个根据我个囚经验来看,还是很有必要预约的直接上官网用信用卡付款即可,然后把邮箱收到的确认函打印出来即可从博物馆出来,我们"挪"向圣彼得大教堂夕阳西下,晚霞映照在广场飞鸽翔集,一片庄严神圣恢宏祥和Day 4---罗马---- 罗马的永恒假日今天只在周边逛逛,一路过街穿巷來到鲜花市场(Campo dei Fiori)。这里就是布鲁诺被教会烧死的地方广场中心矗立着布鲁诺的雕像,时有鸽子和路人停憩广场却已是水果蔬菜市场,叫卖声络绎不绝各色蔬菜水果香料意面颜色斑斓,市井热活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禁不住这瞅瞅,那瞧瞧边买买。大名鼎鼎的纳沃納广场就在几步之遥在广场一侧停下,喝杯卡布奇诺看著名的四河喷泉,海神喷泉摩尔人喷泉,看各地导游带着姿态各异的游客穿過鲜花开满的餐馆,吹拉弹唱的卖艺人熙熙攘攘的游客,犹如剪影般重叠罗马的故事太多,大大小小的景点随处散见帝国昔日的繁华鼎盛都付与了一段段断壁残垣。一切都是历史过程就是一切,唯有此刻才是拥有Day 佛罗伦萨----翡冷翠的黄昏徐志摩将佛罗伦萨Firenze翻译成翡冷翠,三个字之诗情画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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