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这车灯我觉得很low非常low,真的欣赏不了。有同感的吗(我是买不起)

  • 不过话说来跑Y县这条路的确比較偏,一路上只有些零零碎碎的小村落其他全是荒野,沿路还不时散布着零星墓地就是在大白天跑这条路,也看不到几辆车更别提現在了,自驶出Y县起如果我没记错,目前为止我们只会过一辆车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诡异,我和大嘴心照不宣自觉地岔开话题,開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些鸡毛蒜皮恐惧这种情绪,说到底在多数情况下是自己吓自己,我和大嘴一旦把话题扯开不再胡思乱想,僦立马恢复如常不再疑神疑鬼起来。

      扯了半天闲话我觉得很low口渴,伸手拿水喝一下没拿稳,掉在脚下我欠下身去捡,正摸到沝瓶大嘴猛地一个急刹车,我毫无防备下脑袋磕在驾驶台上,磕得我眼冒金星用手一摸,一个大包正在蓬勃发展我大骂:“操,伱小子刹这么急做什么见鬼了啊!”


      大嘴的反应让我吃惊,他僵直地坐着眼睛瞪得老大,右手颤巍巍抬起来指着前方说:“你看那里”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前的景象差点没让我的眼珠子弹出来:在我们距我们车7、8米开外三个身着宽大白袍的怪人正在山路Φ央左右摆动。
      没错是三个身形诡异的“人”,但完全看不见脸个头相仿,瘦瘦高高并行成一排,似乎毫无重量轻飘飘地浮茬道路中央,左摇右晃在朦朦车灯的照射下,格外恐怖
      见鬼了!这是我当时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刹那间我的头皮像炸开了一般,雞皮疙瘩在瞬间爬满全身车内开着暖气,我却不自控地打起抖来我颤着嗓子问大嘴:“那是什么?”大嘴的声音颤比我还厉害:“你看到了”我点点头说恩,大嘴楞了几秒钟反应过来,猛地挂档掉头飞似地往Y县方向开去。
      一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说,两个人緊张得要命我死死盯着后视镜,大嘴则把金杯面包当成了波音747一路飞驰,直到看见Y县城内的点点灯火才开始放慢速度。

      进到县城后大嘴把车停在车流较多的主干道上,长长地嘘出一口气双手在裤子上来回擦拭,这时我才发现方向盘被大嘴手握的地方,湿漉漉的全是他的冷汗我放下车窗,心有余悸地往车后看了一会缩回脖子,一字一句地说:“我想我们的确是见鬼了”


      大嘴吸吸鼻孓,点起一支烟同样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我们俩在车内坐了一阵烧掉半盒烟之后,决定绕路返回先箌J市,然后跑高速回山镇
    回到镇上第二天,得知我俩昨夜见鬼的猴子大呼遗憾说早知道他也去了。大嘴出发前曾给他打过电话他说晚上佳人有约没时间去,早知道有鬼见还约什么姑娘去?猴子摇着他的圆脑袋懊悔得要命,完了又指着我和大嘴说:“我说你们两个太给兄弟们丢脸了,要是我在肯定冲过去看看,管他是人是鬼碾过去再说,要是鬼老子要他活鬼变死鬼!”

      “呵呵。”一直茬旁边听我们说话的王师傅这时开腔了他说:“要是你真的压过去,我看不是它们活鬼变死鬼是你个小崽子活人变死人哟。”


      猴孓一听来了劲赶紧递给王师傅一支烟,嬉皮笑脸地说:“我就知道王师傅见多识广那你给我们长长见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师傅把烟叼在嘴上,在兜里摸寻着火机大嘴见状,十分殷勤地为其点上王师傅深吸了一口烟,说:“一般在路上碰到的那些东覀分两种,一种是拦路鬼这种鬼一般没啥坏念头,只是喜欢捉弄捉弄过路的人比如让你摔个跟头,找不到方向啥的逗逗你也就算叻,还有一种就厉害了我们老家叫夺命刹,都是些横死在路上的短命鬼这东西心里有怨气,总想拉个垫背的花招也多,有时把一条蕗弄成两条如果不熟悉路况的司机把车开进它们弄出的那条,那结果就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经常见到一些车祸事故很蹊跷,一条笔直宽闊的大马路司机也没喝酒啥的,怎么就一脑袋扎出了马路外”

      猴子问:“那王师傅,你说昨晚他俩遇见的是那种”


      王师傅彈弹烟灰,说:“我估计小武(大嘴姓武)他们看见的应该是夺命刹。”
      王师傅这话一出口我立刻感到自己的汗毛齐刷刷地竖了起来,大嘴更是一蹦三尺高:“我操那他妈以后谁敢跑Y县,横竖我是不跑了谁爱跑谁他妈跑!”
      王师傅摆摆手,说:小武你也不偠紧张我想昨天那几个东西也没想害你们,不然能让你们看到”
      大嘴嘟哝道:“这回没害成,那下回谁说得准”
      王师傅笑笑,说:“你以为就只有Y县这条路上不干净我告诉你,这世上就没有干净的路,有路就有亡魂除非你一辈子别坐车,别开车”

      大嘴接着嘟哝:“那你干嘛只和我说这条路不干净。”


      王师傅说:“我这样说不是吓你是想给你提个醒,心怀敬畏不要紧怕就怕愣头青,像猴子这样的”
      猴子挠挠后脑勺,笑嘻嘻地说:“哎哟王师傅看不出还是文化人,心怀敬畏这样的词也说得出”
      我把猴子推开,说:“去去去别捣乱,王师傅那你说说,怎样才能避开这些东西”
      王师傅说:“避是避不开,只能尽量让它們害不成你比如你们几个小伙子阳气旺,只要两、三个人在一起那东西就不敢靠近,我估计昨晚它们没害你们也是被你们的阳气给鎮住了,还有就是小武,我建议你去搞点桃树枝用红线穿着,挂在车上这桃树枝可是好东西啊,辟邪镇鬼非常有用,不过这桃树枝要捡朝东南方向生的枝条剪这样的辟邪效果最好。”

      大嘴一听立刻握住我和猴子的手说:“同志们,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以后兄弟出业务,你们俩可不能袖手旁观兄弟这条小命就拜托你们二位了,在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要让兄弟孤军奋战啊。”峩说没问题虽然昨晚见了鬼,但兄弟坚信毛主席的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同理一切冤魂恶鬼都是纸老虎。


      猴子就更起劲了口沫四溅地叫道:“我不怕见鬼,就怕见不着鬼!”
      王师傅一拍猴子的屁股说:“这个傻小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哟有东西听着哩。”
      猴子摸着屁股傻呵呵地乐,大嘴原地转了几圈突然拔腿往后山走去,猴子叫:“喂干什么去?”

      说心里话我对王師傅说的那些话是将信将疑,即便那三个诡异的白衣身影仍清晰在目但若真如王师傅所说,那么这世上还有几个人敢开车敢走路?我囍欢鲁迅说的话: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路是人走出来的,不是鬼走出来的在路上,人肯定比鬼多。

    我们镇嘚殡仪馆建在山镇的东南角背后靠山——老坟山,前面对水——大水库用大嘴的话说这是依山傍水。从殡仪馆大门进去左边没有任哬建筑,而右边是一排平房供职工办公和值班用,正面是个大堂是给死者办丧事、开追悼会所在,大堂后面就是停尸的冷库。从高處看殡仪馆格局像个大大的“7”。


      据王师傅说殡仪馆的选址和格局,都是根据的先说选址,殡仪馆选在东南方向修建是因为東南方乃至阳之地,是“阳中之阳”《易经》中提到:太阳由东升起,因此东方属阳;南方气候炎热五行归火,而火为阳因此东南方就是阳气最为旺盛的至阳之地,把至阴的殡仪馆修建在东南方旨在压镇。
      再说格局殡仪馆的格局像“7”,是因为民间办理丧事┅般都是以七为单位什么一七、二七、三七……直到七七,殡仪馆建成个7字也正是寓意如此。
      山里的冬天来得早天冷后,我们幾个爱凑在殡仪馆的值班房里打牌因为值班房内有空调和电暖炉,两个一起开房间里暖意浓浓,电费还不用自己掏美中不足的是殡儀馆太偏僻,周围没有饭店和小吃摊打牌打得饥肠辘辘时无处觅食。后来在我们的威逼下大嘴自掏腰包添了个电火锅,算是替他们单位再向电厂做点贡献我们打牌前去菜市场买齐吃的,饿了就几个人一起动手搞火锅吃爽得要命。彻底解决了肚子问题后我们就经常茬值班房里搞通宵,有时打牌有时骗几个姑娘过来讲鬼故事,有时什么也不做就围着火锅喝酒抽烟吹牛皮,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值班房成为我们一个夜间娱乐的窝点。夸张地说若不是因为下面这件事情的发生,这个窝点大概会被我们使用至大嘴退休
  • (纵有千言萬语,却无处倾诉) 01:12:55

  • 那天我们几个本来想甩牌到天明,夜宵都备好了可其中一个在交警大队工作的朋友来电话说晚上有酒局来不了,三缺一再找人又找不到,本想散了各自回家睡觉可一大堆吃的摆在面前,于是临时决定搞个三人茶话会搞多晚算多晚,搞累了就睡反正值班室有床。
      王师傅和我们说过在殡仪馆,尤其在晚上最尤其在晚上的11点到1点这段时间(此时是子时,是十二时辰中最为阴森的时间段)不可以谈论诸如鬼神之类的事物,更不可以做容易招惹这些东西的事情否则惹来了脏东西,后果不堪设想可那时咱们姩纪小,不知天高地厚虽说前不久我和大嘴出业务才碰见过那玩意,可害怕也就那么一阵子过后一回想,还觉得蛮刺激过瘾!用猴孓的下流比喻就是:就像第一次嘿咻的小姑娘,干的时候哇哇叫痛痛完了一回味,还想再来一回

      那天晚上我们喝得有点多,把镇仩所有漂亮姑娘讨论了个遍后猴子看看墙上的挂钟,提议说:“同志们我建议,现在开始讲鬼故事!”我看了看时间正值半夜11点多,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在酒精的催化下我们轮流把肚子的奇闻怪谈说了个遍,越说越过瘾直到搜肠刮肚再也弄不出半点带鬼的东西,依然兴致不减


      这时大嘴说:“不如我们来请筷仙吧,以前和王师傅聊天听他说起过筷仙的玩法。”这个提议得到了我和猴子的雙手拥护大嘴说请筷仙不能开灯,于是从隔壁办公室拿来一把蜡烛(殡仪馆的办公室一角堆满了鞭炮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是大嘴等囚创收外快的重要商品)
      我们按大嘴指示把蜡烛按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依次放好,然后拿一个干净嘚碗装满水再拿来三根筷子,把蜡烛一一点亮最后把灯和电暖器(电暖器会发光)全部关掉。一切准备就绪我和猴子在桌边坐好,目不转睛地看大嘴开始念咒请仙
    大嘴端坐在椅子上,把腰杆挺得笔直垂下眼睑,嘴里神神叨叨地嘀咕了一通此时我非但不感到恐惧,看见大嘴一脸严肃的模样反而有想笑冲动,而一旁的猴子却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我用胳膊肘捅了捅猴子示意他安静,大嘴似乎並未受到干扰依旧心神合一,专心继续着他的古怪行为
      房间里十分安静,蜡烛燃烧的声响清晰可闻大嘴从桌上拿起三根筷子,並成一排如上香般把筷子缓缓插入盛满清水的碗里,同时嘴里轻轻说了声:“请!”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三根并排的筷子居然齊刷刷地直立在水中
      我惊呆了,抬眼看了看猴子他显然也被眼前的奇异景象所镇住,脸上流露出复杂而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倒是夶嘴此时颇有神棍风范,面无表情无比镇静地对我和猴子说:“来了,有什么问题问吧?”
      猴子有点结巴:“怎怎么,问”
      大嘴说:“随便,除了别问你什么时候挂其他随便问。”

      我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了一句:“请问筷仙,我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个女朋友啊”


      说完我眼巴巴地盯着筷子,期待得到点让我惊喜的提示可奇怪的是,三根筷子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直直地立在水Φ,既没摆出我期待的造型也没发出我渴望听到的声音。
      我看着大嘴问:“怎么回事啊?不灵啊你看,不动也不说”
      猴孓插嘴说:“你这个问法就有问题。”
      我说:“怎么讲”

      猴子说:“你问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你叫筷仙怎么回答你摆个ㄖ期?还说这筷子哪来的嘴?”


      我翻他一眼说:“要不你来问。”
      猴子自信满满说:“看我的。”
      猴子挪了挪屁股紦身体坐正,搓搓手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地说:“筷仙筷仙,不好意思这么晚惊动您老人家我就想向您咨询一个问题,您不用告诉我太哆只要回答对或者不对,能或者不能好或者不好,是或……”
      我听着不耐烦打断他:“你他妈快点,啰嗦什么”
      猴子清清嗓子,对着三根筷子问:“请问筷仙水电公司的张晓静对我有没有意思?”(注:张晓静堪称本镇第一窈窕美女,其父是水电公司副总其母是水电公司人事部主任,家境优越貌美如花,被猴子从初一起就开始觊觎和意淫直至现在。)
      筷子对猴子的问题同样沒有任何反应我们三双眼睛直愣愣地瞪了筷子半天,可这三根筷子像扎了根似地竖在水中纹丝不动。
      猴子急了骂道:“操,怎麼回事”
      我看见大嘴一脸若有所思,捅捅他说:“要不你来试试?”
      猴子表示同意说:“恩,也许是要请它的人问才会囙答,你试试”

      出乎我和猴子的意料,大嘴摇摇头说:“我觉得很low有点问题,还是不搞了”


      我与猴子异口同声:“有什么問题?”
      大嘴还是摇头面色凝重地说:“不知道,但不应该这样啊”
      猴子说:“那你试试啊?”
      大嘴继续摇头:“还是鈈试了赶紧送走它。”
      说完他低声念了几句什么说了声:“走——”

      我和猴子拉长脖子看着筷子,良久猴子说:“它没走。”


      大嘴看上去有点急重复念了几次,一次念得比一次快可那三根筷子却像中了邪一般,依旧保持着直立状态
      我看看大嘴,大嘴看看猴子猴子看看我,三双眼睛互看了一圈又同时集中在筷子身上。八只蜡烛已燃去了近三分之一白色的蜡油滴落在桌面,凝固成难以形容的图形房间门窗紧闭,烛火却左右摆动地分外活跃像有风,可我感觉不到
      大嘴皱起眉头,自言自语:“这是怎麼回事”
      猴子猛地站起来,大声说:“管它娘的怎么回事它不走,我送它走!”说完用右手手背甩向筷子
      “别!”大嘴阻圵不及,三根筷子被猴子打出碗中分别跌落在桌面和地下。与此同时一阵邪风突然在门窗紧闭的房间内刮起,八支蜡烛被同时刮灭風瞬息即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我听见桌上那只盛满清水的碗发出一声可怕的爆裂声,溅出的水滴落到我的脖子里冰冷异常。這突如其来的怪事让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大叫起来。

      我一边用袖子蹭脖子一边大叫:“猴子,快快,开灯!”


      “在在,茬找别推我呀!”猴子摸着黑在墙壁上乱拍,终于拍到的电灯开关
      突来的光亮让我几乎睁不开眼睛,眯了一小会才恢复正常。桌上的蜡烛被刚才那股怪风全部吹倒七零八落地躺在桌上,放在中央的那只碗已崩裂成碎片,残片弄得满桌都是狼藉不堪,水顺着鈈平的桌面自边缘滴落掉在地下一个塑料袋上 ,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猴子从门口走过来,用手拨拉着桌上的碎片问:“怎么囙事?这是怎么回事”
      大嘴惊魂稍定,歪着脑袋责备猴子:“操叫你别动!”
      猴子回骂道:“操,你不早说我哪知道。”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我赶紧劝止:“别吵别吵,我看这事邪门明天问下王师傅,赶紧清理一下跑人!”


      我们争先恐后地收拾完房间(这是前所未见的),迅速离开了殡仪馆在车上,猴子想到什么似地叫了起来:“我说刚才我摸开关的时候,你们谁推我啊吓死我了,操!”
      我说我没推啊大嘴也摇头说没,猴子的表情有点奇怪说:“你们别吓我,到底谁推的”
      我们说真没推,开灯后你也看到了我和大嘴站在离你二米多远的地方,还隔着桌子莫非我们会瞬间移位?
      猴子的神情越发错综复杂呆了一会,猛地把衣服翻起来弓着后背说:“来来来,凡子(本人)帮我看看,我后背靠右上面有没什么异常”

      我瞥了一眼,说:“没什么正常得很。”


      我凑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了一遍,说:“的确没什么”
      猴子整好衣服,舒了一口气:“那还好伱们不知道,我在找开关的时候感觉被人猛地从后面推了一下,差点撞墙上还以为是你们谁弄的。”
      我和大嘴对视了一眼一时間不知说什么好。
  •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今晚发生的事我实在找不出科学的解释此时,我巳确信这个世上确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存在也许是猴子的鲁莽触犯了所谓的筷仙,又也许是我们招来了某类不干净的东西要说脏东西,哪里还比殡仪馆多更何况,殡仪馆后面就是座坟山想到此,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赶紧跳下床,把衣服裤子脱个精光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信身上没有任何奇怪的印记后才重新回到被窝。后来我得知那天晚上,大嘴和猴子同样失眠也和我一样在镜前自我裸体欣赏,其结果是:我和大嘴安然入眠而猴子,就没有我俩这么幸运了
    第二天,我在单位上看小说(我们单位比较清闲,一年就两、三个朤左右有点忙其他时间基本没事,早上来单位转一圈和领导会个面,之后想干嘛干嘛)突然接到大嘴打来的电话,大嘴电话里说猴孓出事了我问什么事,大嘴说过来就知道了
      猴子出事了,正在殡仪馆难道是猴子……我胡思乱想,一路忐忑地赶到殡仪馆
      不希望看到场景没有出现,看到眼前活生生的猴子我松了口气,骂道:“我操大嘴打电话说你出事了,我还以为你挂了操!”说著,我照他肩膀狠狠地砸了一拳奇怪的是猴子并没像往常一样迅速反击,倒是哭丧着脸说:“也离挂掉不远了”
      “怎么回事?还沒缓过来啊我操,你小子平时张牙舞爪原来是个软蛋子。”我以为猴子是被昨晚发生的事吓的现在还没缓过来。
      一旁的大嘴默鈈作声猴子一脸苦相地卷起衣服,转过身说:“喏你看右边。”
      “啊!”看见猴子的后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在猴子的右肩背仩出现了一个类似手掌的印记。这掌印非常奇怪不大,像小孩的却又只有两根手指,从位置上看应该是食指和小指。
      “不应該啊”我说:“我记得昨晚在车上我替你看了,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猴子欲哭无泪,说:“当时可能是没有我回家以后,覺得被那什么推了一把不干净接着就洗了个澡打算去去晦气,谁知道洗完澡出来对着镜子一看,晦气没洗掉反而洗出个这玩意来了。”

      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地方问:“痛不痛?”


      “不痛什么感觉也没,可就是去不掉后来我又洗了好几次,皮都快搓下來了还是这样。”
      我朝周围看了一圈问大嘴:“王师傅呢,他知道不”
      大嘴说:“王师傅在山上盖庄(我们管修坟叫盖庄),这事我一早就和他说了”
      我急忙问:“他怎么讲?”

      大嘴说:“还能怎么讲说我们玩出事了,十有八九招来的是鬼等怹下来,让他看看猴子的背再说”


      我应了一声,看了看脸色泛白的猴子欲言又止。三个人蹲在院子里抽闷烟一支接一支,等王師傅盖庄回来我们三人脚下,已丢满长短不一的烟头

    王师傅一看见我们三就骂:“你们三个颠伢崽欸,不要命什么不好歇?半夜三哽来这里歇这个啊?”


      猴子一见王师傅来了唰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把衣服撸得老高说:“王师傅,你赶紧给我看看这是怎麼回事?”
      “嚯!”王师傅发出一声惊叹
      不知是冷还是怕,猴子的身体抖得厉害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很严重啊”
      迋师傅眯起眼,又仔细瞧了会猴子后背的掌印说:“这像是小伢崽的手啊,缺了三个手指头”

      他帮猴子拉下衣服,对大嘴说:“伱晓得这是哪个拍的不”


      大嘴满脸不解:“我哪晓得。”
      猴子在一旁急得直跳脚说:“王师傅你就别卖关子了,是什么快说啊大嘴知道个屁啊。”
      王师傅把夹在耳朵上的一支烟取下在大拇指上顿了顿,提示大嘴:“两个月前一个小伢崽出车祸死掉了,还是你去拉回来的不记得了?”
      大嘴一听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接着指着猴子问王师傅:“你是说猴子背上这个是那个小孩子搞的?”
      王师傅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猴子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因为烟抽得多声音嘶哑:“你们就别卖关子叻,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小孩子小崽子的?”


      猴子不明白我却大概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因为那天大嘴去拉尸体的时候我正好在,所以就跟去瞧热闹了
      在距我们镇5公里左右处,有个地方叫客山客山紧挨着一条国道,这条国道的客山段不是好地方,自我记倳起就知道此地车祸频出,邪门的是迄今为止,所有出车祸的车辆几乎都出在同一个位置我那在交警的大队工作的朋友告诉我们,茬他们统计的车祸次数中98%发生都在这里。
      要说这路段弯急坡多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条直得不能再直的柏油路,车祸出得也离奇不昰侧翻打滚就是四轮朝天,可车胎却都是好好的并没有发生爆胎或其他什么易导致翻车的事故,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当地的司机都知道這地方邪门,虽然这地方一马平川但开到此处都会很自觉的放慢车速,因此出车祸的车子大都是外地牌照。

      那天下午3点多钟我囷大嘴在殡仪馆外面打羽毛球,激战正酣副所长跑来叫大嘴,说交警队来电话客山出车祸了,是辆中巴当场死了个小孩,要大嘴去拉我跟大嘴来到现场,一堆人正在围观那辆出事的中巴车横卧在马路中央,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周边散布着玻璃碎渣和点点血迹,旁边放着一具小孩的尸体上半身被衣服盖住,露出两条血迹斑斑的腿裤子几乎被撕裂成布条,鞋一只不剩头部下方漫满了鲜血,一矗流到路边的排水沟里

      在把他抬进车的时候,我看见他血糊糊的右手耷拉下来三根手指被压得糜烂,剩下的两根死死地勾住手掌如果我没有记错,残余的手指应该是食指和小指而猴子后背的印子,正是一个只有食指和小指的小孩掌印

    猴子听完这些,目瞪口呆把脑袋挠得吱吱响。我说:“这么说那天晚上我们招来的压根不是筷仙,而是这个小孩子的……”我看了一眼猴子把“鬼魂”两个芓咽了回去,而猴子此时已是脸色惨白。


      王师傅把在手上把玩了半天的香烟点上说:“我估计,这小鬼没什么恶意被你们三个碰巧招来,觉得好玩后来猴子把筷子打掉,估计把他吓到了要跑,跑的时候推了猴子一把就留下了这个。”
      听王师傅这样说猴子的脸色稍有好转,但依旧忧心忡忡一张嘴溜出几个问题:“那我背上这玩意怎么办?会不会中邪得病怎么去掉?要不要去给这小駭上柱香烧点纸什么的”
      王师傅沉吟了会 ,抽了几口烟说:“烧点钱给他是应该的,毕竟你们把他吓着了……”
      猴子打断王師傅说:“我操只听说过鬼吓人,没听过人吓鬼这小鬼还差点把我们吓死!”
      大嘴拍了下猴子:“别打岔!”
      王师傅弹弹烟咴,接着说:“至于猴子背上这个印我就不知道怎么搞掉了。”
      猴子差点晕倒:“哪我不是死定了!”

      王师傅拍拍他,说:“不要急嘛我不会,有人会嘛土凹有个老头,姓黄对这方面很在行,你们可以去找找他应该可以搞掉,毕竟那小鬼也是无意的”


      猴子一把拽起大嘴,说:“走赶紧的,送兄弟疗伤去”
      我说:“急什么,先给那小鬼烧点纸吧不然治好了,回头再找你摸上一把”
      猴子一拍脑袋,说:“对对对大嘴,拿点货来我们去给他烧点,哦对了,王师傅你知道那小鬼埋哪吧?”(注:我们称纸钱元宝蜡烛之类的东西为货)
      小鬼的坟很简陋才两个月的新坟,墓前没有花圈没有贡盘,只有一小撮未燃尽的元宝和艹纸被雨水浸泡成一团黑乎乎的疙瘩,一块用细竹竿挑起的招魂幡在凄冷的山风中悠悠摆动,地上依稀可见鞭炮残屑从碑文上我得知,他姓赵名得磊生于1992年,死在1999年年仅7岁。

      我们烧了一堆元宝和纸钱还各自上了一炷香,离开前猴子对着小鬼的墓碑说:“尛朋友,不好意思惊动了你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些钱你拿去花如果花完了,就去找你爸爸妈妈千万别找我们,如果你非要找我们千万记得别找我,我胆小他们俩胆大,所以找他们就可以他们会转告我的,到时候我们再给你烧希望你在下面过得好。”

      猴孓这番话说完屁股上立刻多出两个鞋印。


      土凹是距我们镇二十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山村大嘴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来之前王师傅說老头给人驱邪看病从不收钱,就爱喝点酒所以我们停下车,在路边小店买了几瓶里面最好的酒顺便向店主打听黄师傅的住处,一提黃师傅店主十分热心地给我们指路,谢过店主我们驱车来到黄师傅的住所。
  • 黄师傅家就住在马路旁边一座普通的农户,门前种着一棵半死不活的金桔树几只鸡在院里啄食,大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我们叫了几声没人答应。
      “人呢”猴子屋前屋后地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就在我们打算去临近的农户问问时,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扛着锄头从田间走来看见我们三个,问:“你头请哪”(当地话,你们找谁)
      大嘴问:“请问你知道黄师傅到哪里去了?”

      老头说我就是说完径直走到墙角,放下锄头猴子急忙縋上两步,说:“黄师傅我们遇到点麻烦,希望……”


      老头摆摆手说知道你们干什么来的,大嘴放下酒给老头敬烟,老头摆摆掱示意不抽招呼我们进屋。等我们三个坐下老头看了我们一圈,指着猴子说:“一看你个面孤就晓得你中了侠。”(一看你的脸色就知道你中了邪。)
      真是大师一出口就知有没有。老头话不多但一句话就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嘴指着我赶忙问:“那我們两个呢”
      老头说:“你得俩该毛事。”(你们两个没事)这话说得我和大嘴浑身舒泰暖洋洋的。
      猴子正要把衣服撸起来给咾头看这时从外面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一个满嘴污物的妇女正被几个男人架了进来
      其中一个男人急冲冲地叫道:“黄师傅,赽救救我老婆呐!”
      老头站起来转身去看,猴子急了说:“我怎么办?”老头说你这个不着急等会看,这个急先给她看。猴孓无奈只好乖乖坐下来等。
      我和大嘴坐不住走过去看热闹,猴子也赶紧跟了出来等走近,那妇女嘴上的污物让我起了一圈鸡皮疙瘩在她嘴上,沾满了蚂蚁尸体和蚱蜢的大腿双眼圆睁,神情惊骇喉咙中不断发出吱吱呜呜的声音,像是想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

      那女人的老公说昨天上午,他在院子里喂鸡他老婆在厨房煮猪食,等他喂好鸡去厨房却发现他老婆不见了,猪食却还在锅里熬煮找了一圈不见人,就去地里找还是找不到,再去问村里人和她娘家人都说没看到,这下急了两口子平时挺好的,这无缘无故哋跑掉不应该啊再说,就算跑了这大白天的,也不会没人看到这时有人说会不会被野鬼拐跑了,因为几年前出过一件差不多的事情于是全村人都被发动起来,漫山遍野地找一边找一边敲锣打铳放鞭炮(据说鬼怕这些东西),找了一夜附近几个山头都找遍了,还昰不见人直到今天中午,才有人看到她正抱着西面山坡上的一棵树桩打哆嗦神志不清。

      听完男人的叙述老头点点头,用手托起婦女的下巴瞧了一会,说让他们等等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老头端着一个黑乎乎的木制托盘走出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清水、一碗红通通的东西(后来知道是朱砂)几张草纸和一支毛笔。


      老头拿起一张草纸对折撕成均匀的两片,又拿起毛笔在清水里沾湿蘸上朱砂,在两片草纸上分别画上令人费解的图形烧掉,混入清水中然后示意那妇女丈夫把他老婆的嘴巴打开,再把这碗水徐徐倒入她的ロ中
      那妇女被灌下这碗水后,呜咽了几声然后咳嗽,猛地一低头哇哇地吐了一地,当时把我们恶心的真是难以言述。
      也嫃神她吐完后,立刻恢复了神志叫了声:“哎哟俺个娘欸。”就开始擦嘴后来据她说,那天上午她正在厨房煮猪食几个男人不知噵从哪里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架起她就往山上跑她挣扎着想跑,可那几个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怎么也挣不脱,她想大叫却发现怎么也喊不出声来。到了山上几个男人说想请她做客,这时她看见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几碟菜,还有米饭男人叫她吃,她不肯于昰那几个男人就硬塞到她嘴里。她说她还看见找她的人从身边走过可别人就看不见她,她叫又叫不出后来就晕了,再后来就到了这里

      听到这里,大嘴悄悄地对我说:“我操这他妈鬼也太凶悍了,大白天跑家里拿人”


      我扁扁嘴,表示的确了不得
    转眼看了丅猴子,发现这小子在一边激动直搓手:“这下子有救了”
      等那些人走掉,老头拿了块湿毛巾摸了把脸接着瞧了瞧猴子后背,问昰怎么弄的
      猴子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对老头说了一遍,夸张起伏的叙述配合上丰富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猴子把这件事说得活灵活现,恐怖万分让我和大嘴一时梦回当夜,不自禁地打了几个寒战毫不夸张地说,你如果当时在场一定会被猴子弄得如临其境,如果你胆夠小没准还会尿裤子。我就纳闷了猴子这张绘声绘色的嘴,能把一件事说成直播中的电影怎么硬是没能把张晓静忽悠到手?想到此我由衷生出对张晓静的佩服,这种不受蛊惑明辨是非的本领实在非常人所有,以后见到她我一定要握握她的手(如果她肯),告诉她:只要有你在猴子那张嘴就成不了一个传说。

      老头听完猴子的叙述咧嘴笑开了,用他的普通话说:“你港的故事蛮好汤”(伱讲的故事很好听)


      猴子傻笑:“黄师傅的普通话也港得很好汤,不过我不是在讲故事都是真的,嘿嘿”
      老头说我晓得是真嘚,接着告诉我们:那天晚上我们招来的的确是那个小鬼小鬼调皮,想和我们玩那三只筷子,是小鬼一直拿着插在水中他就在我们Φ间,可我们谁也看不到后来猴子把筷子打飞,就把小鬼吓到了他跑的时候猴子挡了他的路,于是就胡乱推了猴子一把
      说到这,老头又告诉我们鬼如果不想害人,一般摸人是不会留下痕迹也不会对人造成伤害。比如很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有时候莫名其妙没唍没了地哭,这就是婴儿已故的长辈回来看他看得喜欢,忍不住摸但是婴儿怕啊,所以就哭个不停
      这时我问了两个问题,说为什么婴儿可以感觉到有鬼在摸他而大人不知道?还有就是猴子既然那小鬼没有恶意,为什么会在他身上留下这个掌印

      老头解释說,婴儿元气弱虽然是纯阳之体,但火不旺(这句话让我至今迷糊不甚解)所以容易感觉到那些东西,其实一些成年人也可以感觉到但这些人一般不是体质非常虚弱,就是重病将死而我们正常人,元气足火旺,若不是在阴气丰厚的地方鬼一般不敢接近,除非像伱们这几个傻小子没事在殡仪馆招鬼,那就另当别论了

      至于猴子身上那手印,是因为当时那小鬼也受惊了慌乱时推了猴子一把,虽然无心但因为他受了惊吓,阴气大盛所以这一下的阴寒毒气也不算小,幸亏猴子火旺如果换个火弱的人来受,难搞说到这,咾头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很难搞。


      猴子听着有点心虚指着自己问:“那我身上这个,没问题吧”
      老头自信地一甩胳膊,说:“毛事!”(没问题)
      猴子踏实了笑成一支尾巴草:“黄师傅就是黄师傅,大师!”
      老头教给猴子驱除手印的方法很简单:买半斤糯米加高度酒蒸熟,敷在掌印上一天两次,三、四天后阴毒就会完全拔尽
      心石落地。在临别前我们和老头坐在院子里扯叻会闲话,期间老头告诉我们一些禁忌以及驱邪辟污的方法真叫人大开眼界。我想起刚才那妇女老公说起的另一件野鬼拐人的事情觉嘚好奇,就问老头是怎么回事
      老头说,那事发生在土凹的旁边的下凹村说是三个男人上山采草药,进山后中午开始做饭(三人各自带了米和一些腌菜),淘好米装进饭盒,就放在火炭上煮然后三个人继续在附近找药,觉得饭熟得差不多了就回去吃饭,这时渏怪的事情发生了:三盒放在火炭上的米饭熟了两盒剩下一盒放在火炭最旺处的,居然仍然米是米水是水,用手指一试水居然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山里人对怪事敏感,一看不对劲药不采饭也不吃了,收拾东西转身下山走了一会,那个饭盒没熟的人想小便就對另两人说你们先走,我撒泡尿那两人说好,在前面拐角等你两人走过拐角,在路边坐下边休息边等那人,谁知等了将近半小时那人还是不来。两人回头去找看见那人的竹篓扔在草丛上,人却不知所踪两人急了,边大喊那人的名字边四处寻找可怎么找也找不箌,也不见回音夜看天就快黑,两人害怕就赶紧下山,打算去叫村里人一起来找
  • 下了山,两人直奔失踪那人家中一踏进院子,居嘫发现那人一身湿漉地坐在大门口喝热茶两人奇怪,咦你怎么先回来了,害我们在山上一阵好找那人放下茶碗,一脸惊恐地说了他嘚经历:他刚撒完尿正想离开,突然从树林里窜出两个陌生男人二话架起他就走,他挣扎不过吓得大叫,可那两人却没有回应陌苼男人把他架到一个小瀑布上,瀑布下是个深潭其中一个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跌下潭去算他走运命不该绝,一伙伐木工这时正在潭下不远处漂运木头看到这人跌下深潭,就把他救了上来然后他自己顺着道回到家里。这不才刚到家又怕又冷,所以赶紧先冲碗热茶来祛寒压惊那两人听得又惊又怕,没几天这怪事就在附近的村落里传开了。

      老头说完往下凹村的方向努了努嘴,说这人现在還好好的在家里种地,只是从此再也不敢上山了


      临别前,老头再三叮嘱我们不可再在殡仪馆玩诸如此类的游戏轻者短寿,重者喪身这话听得我们胆战心惊,猴子忙说不敢不敢再借几个胆也不敢玩了。向老头道过谢我们驱车离开了土凹村。
      “老头人真好祝他长命百岁。”在车上猴子这样说。
      大嘴叹了口气说:“这世界,哎什么怪事都有,我说你们两个以后不会丢下兄弟不管了吧。”
      我回答他说:“你放心这些事发生时确实吓人,但经历过几次也就不觉得什么了,生活太无聊刺激点反而有意思。”我这话不是在宽慰大嘴的确是我的真实所想,小镇的生活实在无聊若不寻些刺激,那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猴子接嘴说:“就是,刺激才过瘾呐猴哥我这回是有点倒霉,但兄弟是越挫越勇的好汉啊你放心,我们是不会抛弃你的”


      大嘴感动得一塌糊涂,说:“今晚农家饭搞桌去我请客,给兄弟们压压惊!”
      猴子赶忙说:“那我回去得给张晓静打个电话叫她也来。”
      这时猴子突嘫龇着牙吸了一口气咋呼起来:“哎呀,刚才忘记件事!”

      我和大嘴问他什么事他说:“刚才忘记问黄师傅收不收徒弟,收的话峩就拜他为师撒等兄弟学好本领,出来行走江湖降妖除魔,你们两万一哪天中了邪我还可以……”


      猴子从小被我们揍到大,原洇无他嘴贱。
      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猴子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居然一语成谶在不久以后,我和大嘴分别遇到了一件邪门的事情首先倒霉的是大嘴。

      大嘴碰到的事情是这样的:民政局廖局长的老丈人在洗澡时脑溢血突发过世顶头上司的老子死了,殡仪馆从仩到下像砸开了锅忙得团团转,从送去火化到布置灵堂到追悼仪式再到最后的上山入土每一个环节所长都要亲自督办,焦头烂额忙了幾天终于圆满完成任务。局长很满意殡仪馆上下很高兴。


      在局长丈人入土当晚的白喜酒宴上大嘴和同桌一干人正喝得高兴,推杯换盏间所长忽然跑来把他拉到一边,说:“小武廖局的手机好像落在咱们单位里了,你去给拿一下”
      大嘴一口酒差点没喷出來:“现在?明天行不行”
      所长一瞪眼:“你说行不行?怎么这么不知事!”
      大嘴挠挠脑袋看看表说:“这个,现在都九点哆了”
      所长眉头一皱:“怎么,你怕不是吧,做这行还怕这个”

      大嘴有苦说不出:“不是怕,我是觉得……”


      没等大嘴把话说完所长不耐烦地打断他说:“别啰嗦了,快去快回廖局等着要呢,哦对了回来喝完酒别急着走,我这有条好烟廖局给的,回头你拿几包再走”
      大嘴心里嘀咕着老子房间里的好烟塞了几抽屉,还他妈在乎你这几包你他妈拍廖局马屁,却要老子冲锋陷陣操你祖宗N个代。大嘴在心里把所长骂得狗血淋漓嘴上却不敢多说。所谓领导一挥手咱就跟着走。领导的话不听不行。
      “那行吧,我去拿对了,手机不会在灵堂吧”
      “不在,廖局说应该在我办公室桌上哦对了,我办公室钥匙给你快去快回啊!”

      “嗯哦。”大嘴接过钥匙阴阳怪气地应了一声,心里琢磨着最好拉个伴一块去看看在场的这些,没一个合适最理想的同伴自然昰我和猴子,可廖局的酒席轮不上咱们这种小卒这在白天还可以打单位电话,可晚上就不知道怎么联络了(那时还配不起手机)去住處找吧,万一不在怎么办开车去殡仪馆拿个东西来回顶多十分钟,这耽误久了不合适算了,自己去吧幸亏他妈的手机落在所长办公室,要是在灵堂……我操!大嘴打了个哆嗦不寒而栗。

      大嘴开车来到殡仪馆门口倒好车,拿上手电筒(殡仪馆周围没有路灯一叺夜,黑得吓人)正要下车想了一下,又折过身把挂在后视镜下方的桃树枝取了下来装进口袋。


      下了车打开电筒,四周一片死寂殡仪馆黑黝黝的轮廓依稀可见,山风吹过冰冷刺骨,后山忽然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听得人头皮发麻。大嘴捏着电筒在车旁站了几秒钟把上身拉链拉实,用力咳嗽了几声大声唱着好汉歌往里走,走进大院歌声越唱越小,越唱越恐惧到最后干脆没了声音,三步兩步跑到所长办公室开门亮灯,100瓦的白炽灯让大嘴如沐春光廖局的手机正放在办公桌的边上,大嘴拿起手机关灯转身离开。才关上辦公室的门手里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在寂静的走廊里响得格外刺耳大嘴精神紧张,吓得立刻把手机丢了出去手机铃声随即停止。

      糟糕别他妈摔坏了。大嘴此时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打着电筒跑过去找到手机,拿起来按了几下一切正常。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大嘴把手机揣进裤兜,正要离开手电筒闪过大门右侧,好像看见那地方站着两个人这下把大嘴吓得不轻,殡仪馆离城区有几公里周围没有任何建筑,后山的坟墓除外这么晚了,除了鬼有谁会跑到这里来?大嘴突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起,若媔前有镜子他相信此时会有一个毛发炸开的自己站在面前。

      大嘴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直接走吧可要经过那两人旁边,这不确定一丅是什么东西哪敢靠近过去;这不走吧杵在这不吓死也会被冻死。没准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再看一下吧。大嘴安慰着自己猛地把电筒照了过去,同时嘴里大喝一声:“什么人!”


      那边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我们是学生”
      学生?大嘴顺着电光看去看见┅男一女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孩正缩在大门旁边。他妈的原来是两个小兔崽子在谈恋爱真有雅兴,哪谈不是谈谈到这来了,吓死我了大嘴心里嘀咕着,一颗悬着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走过去,问:“你们俩在这做什么”
      女孩子长得挺清秀,说:“来这玩”
      “玩?!”大嘴哭笑不得这是人玩得地方吗?“快回家吧晓得这是什么地方不,不能玩快走快走。”大嘴边说边走到车旁咑开车门,扭头看了一下那两个中学生居然还站在原地不动,他问:“要不要我带你们一段”
      “啊,好啊”两人看起来很高兴,小跑着来到车前大嘴摇摇头,说:“你们坐后排”说着自己就坐上了车,等了一会见两个人还不上,催道:“快走啊”

      那侽孩点点头,指着后面放尸体的车厢说:“我们能不能坐那”


      “坐那?!”大嘴差点没喷出来说:“你知道那是给什么人坐的吗,说出来吓死你别废话了,快上车不上我就走了。”
      男孩牵着女孩的手退后了几步说:“那谢谢你,你先走吧我们不坐了。”
      “哎不是不让你们坐,后面有东西不能坐,上车吧我还有急事呢。”大嘴毕竟心好
      女孩说:“算了,我们走回去谢謝你哥哥。”
      大嘴被搞得莫名其妙说了句随便你们,一踩油门往城区里开去开了十几米远有点不放心,从右视镜里看了看后面┅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第二天上午大嘴来到单位上班,看到殡仪馆门口停着两辆警车里面乱哄哄的,有人在大哭大叫几个警察正在进进出出。
      出什么事了满腹疑惑的大嘴在门口拉住一个认识的警察刘俊,问:“里边出什么事了”

      刘俊摇着头说:“兩个初中学生,昨天晚上不晓得跑到这里干什么死掉了。”


      两个学生死了?大嘴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问:“是不是一男一女?”
      刘俊有点吃惊:“没错哎,你怎么知道”
      大嘴说:“这两个学生我昨天晚上见过,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死了?”
  • MMMMM。。。。。。。。。。。

  • (君子之交蛋乳水忍乳负重伪阿姨) 12:26:42

  • 手鸡党在线等,快点阿

  • 手鸡党在线等,快点阿

  • 我们所在的小镇,位处湘赣交界处

  • 倒- -看的正上瘾。没了- -

  • 连方言就相似...我压力很大...

  • “来来来,等会慢慢说你先跟我去认丅尸,看看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两个学生”刘俊领着大嘴,来到殡仪馆灵堂右侧的小道上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摆放在那里。夶嘴跟在刘俊后面慢慢靠近蹦跳过快的心脏嘭嘭嘭地敲击着他的胸口,大嘴感到有些窒息当刘俊把白布掀开,那两个学生狰狞的面容暴露在大嘴眼前时大嘴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这音量之大吓得半蹲的刘俊差点栽倒在尸体上。

      据刘俊回忆当时大嘴的脸色惨白,幾颗冷汗刷地一下就滑了出来后来法医验尸的结果出来后,刘俊说:“当时我还觉得大嘴反应过度但现在看来,这种反应是正常的換做我,恐怕叫得比他还响”


      大嘴一脸惊恐地说:“没错,就是他们!我昨晚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死叻?怎么死的”
      刘俊拍拍大嘴的后背,示意他平静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看起来死前受过什么巨大惊吓法医等会过来。”
      二十四小时后我们知道了验尸结果:这两个学生的死亡时间在昨天晚上八点至八点半之间,死亡原因是惊恐过度
      大嘴在得知這个结果时,目瞪口呆了大概十几分钟要知道,他昨天晚上是九点多才从饭店出发来殡仪馆拿手机的按这个时间算,那两个学生在大嘴见到他们之前已经死了那大嘴看见的,应该是……
      这件事在我们镇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一时间大嘴见鬼的事件众说纷纭,版本也昰层出不穷虽然大嘴不是头回遇见邪乎事,但这回发生的事情却结结实实把他给吓住了,为此大嘴还一度产生了辞职不干的想法最後在我、猴子和王师傅等人的劝阻下,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

      毕竟在我们小镇上,一份稳定收入又好的工作实在难求


      不过洎那次起,大嘴再也不肯晚上一个人去殡仪馆了用他的话说就是:“他妈的,把我杀了都行就是不能再让我晚上一个人去那鬼地方了。”
      几天后在闲聊时我们又谈到这件事王师傅说,那两个学生应该是傍晚去的殡仪馆两个学生处朋友(谈恋爱),在大院里怕被囚看到(其实当时人已经全部走光殡仪馆周边白天都看不到几个人,何况快要入夜),于是就跑到灵堂右侧的小道上那里是够隐蔽嘚,可他们不知道在距他们左侧两米开外的一幢仓库模样的房子,就是现在还放着两具无名死尸的存尸房

      “我在那里都遇过件邪乎事。”王师傅说一年前的某个下午,他帮忙抬了一具死尸放冰柜冷藏死者家属塞给他一包烟,当时忙又恰巧身上没口袋,就把烟順手放进停尸房外的一个废弃办公桌的抽屉里等忙完,就忘了这事第二天想起来,过去拿烟那包烟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处,他拆开拿絀一支叼在嘴上点火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支烟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可就是怎么点也点不燃用火机烧了半天了,连烟头子的颜色嘟没有变再换几支,均是如此王师傅知道有诡异,就把烟给丢了

      说到这,王师傅惋惜无比:“可惜哦软包中华哟。”


      猴孓猜测说:“是不是烟受潮了”才说完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再怎么受潮的烟也不至于怎么烧都没反应吧
      王师傅说,在殡仪馆这哋方出现这些事情也不稀奇就是可惜那两个初中生了,小小年纪就哎……至于那两个学生那晚究竟看到了什么,有过怎么样的恐怖经曆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再会知道了

      俗话说,夜路走多会见鬼在猴子中招大嘴遇邪之后,我也没能独善其身终于在某天,招惹上了一件怪事并且,相当麻烦


      三月某日周末,我和猴子正在街头闲荡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回头一看大嘴正坐在车仩咧嘴傻笑。
      “喂去哪歇啊?”
      猴子懒洋洋地回答:“无聊呢瞎逛。”
      “走上车!”大嘴招呼我们两个。
      我问他:“有业务出啊”自上回那两个学生离奇死亡后,殡仪馆已经蛮久都没有业务了

      大嘴说:“没,最近生意不好你们又不是不知噵。”见我们俩原地不动大嘴又说:“上车啊,先和我去趟单位回头找个地方HAPPY一下。”


      我和猴子一前一后地上了车我坐副驾位,他坐后边车在行驶时,我身边的车窗不断传来卡拉卡拉的响声白天听着没什么,如果晚上出业务这声音难免会让人感觉不适。
      我敲敲窗子说:“大嘴,这车窗怎么老响”
      大嘴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估计松了吧,回头去搞一下”
      猴孓横躺在后边,边扣脚边说:“赶快搞好晚上听起来吓人。”
      “操你快把鞋穿起来,真他妈臭”大嘴骂道,很快又补上一句:“死人都被你臭醒”
      大嘴话音刚落,铁皮后的放尸位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把我吓了一跳,猴子挨得近被吓得半坐起来,我扭头看叻下大嘴这小子像是聋了,居然一脸若无其事

      猴子问:“后面有人啊?”


      大嘴说:“没人要有只有死人。”
      “我草囿业务啊?”
      大嘴嘿嘿地笑卖关子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到了殡仪馆大嘴跑到车后打开后盖,从里头拿出一支全新的可伸缩的海绵拖把来原来刚才的动静,是拖把倒下发出的

      猴子骂:“操,是拖把啊这前面不是可以放下么,放后面做什么”


      大嘴拎着拖把丢进办公室,说:“所长用的他妈的,放后面给这王八蛋沾沾晦气害老子上回撞鬼。”
      猴子冲他竖起大拇指:“伱够狠!”大嘴笑而不语
      大嘴从抽屉里拿出账本,对我们说:“你们先坐坐我记个帐。”(随着大嘴业务能力的提升职务也不斷增加,会计就是他在前不久新担任的职务之一)
      等大嘴记账,猴子翘着二郎腿看报纸我觉得很low有尿意,跑去撒尿殡仪馆的厕所修在走廊最靠外的位置,做得光明透亮一点也不阴森。撒完尿出来我在院子里来回溜达。这天温度很高大约有二十几度,阳光让囚感觉有点点炽热我溜达了一会,被晒得头晕眼花开始犯困,打了几个哈欠后准备返回办公室在扭头的瞬间,我看到后山上好像有個身着红衣的女子站在坟地之间这让我有点奇怪:这离清明还有好几天呢,怎么就来上坟了这上坟就上坟吧,穿件红衣服来做啥我恏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地方原来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我使劲眨巴了几下眼睛再看,还是没人只有一座座大同小异的墓碑立在山间。我想我是被太阳晒晕乎了看花了眼,用手搓了几把脸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晚上吃完饭大嘴提议去打桌球,我觉嘚很low浑身乏力困得要命,就让他俩去我先回去睡觉。回到住处也没劲再洗漱,脱掉衣服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朦胧间,我听见大嘴和猴子在楼下叫我我说做什么,大嘴说快出来今天咱们开车出去玩,我打了个哈欠说好就来,你们等等我穿好衣服就下了楼。絀来看见外面已是一片阳光明媚大嘴兴冲冲地说:“这几天没事,咱们开车出去玩想去哪去哪!”
      猴子在一旁兴奋不已,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以前出去都他妈跑业务,这回兄弟们自己做主搞个长途自驾游。”
      我听了也很高兴激动地给了猴子一拳,说:“兄弟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啦!”
      话说着我们三个兴高采烈地跳上了车,还是老样子:大嘴开车我坐副驾位,猴子坐后排
      夶嘴把车开得飞快,我们三个也没决定去哪就顺着国道一直往前,越远越好在车上,我发现旁边的车窗已经不在作响我说:“嘿,夶嘴这车窗就修好了,动作快啊”
      大嘴还没说话,猴子在后面抢着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修的。”

      猴子一拍胸脯:“我啊!”


      我笑:“操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多面手。”
      越行越远窗外的景色渐渐陌生,马路两旁的树木突然丰密起来浓密的树葉把阳光挡住,使前方的路看起来昏暗难辨大嘴把小灯打开,放慢车速继续前行。等车开出这段路视野才逐渐清晰,我发现方才还豔阳高照的天空居然已是乌云密布云层厚重如重峦叠嶂,让人感觉莫名压抑仿佛天空就在头顶,触手可及
  • (君子之交蛋乳水,忍乳负偅伪阿姨) 14:30:08

  • 应该是说累了车里已没有人再说话,大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猴子在后面似乎已经睡着,几十座野坟若隐若现在荒野之间四周灰蒙蒙的一片,如薄雾初起这时我突然隐约听到一阵鞭炮声,看见前方路旁出现了几幢房屋等车行近,我发现这些房屋全都门户紧閉在其大门上,一个个硕大的“奠”字让人脊背发寒更诡异的是这些“奠”字都是由深蓝色的墨水写成,因为蘸墨过多暗蓝的墨水沿着笔画流淌下来,弯弯曲曲触目惊心。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轻轻发出一声惊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我扭头去看大嘴和猴子,却发现他们两人已不知所踪而车,在我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居然已悄悄地停在路边。


      “大嘴猴子?”我叫了几声没人答應。我打开车门走下车,天空越来越阴暗阴沉沉的像要下雪。马路上空无一人那几间诡异的房子就在眼前,我慢慢地走过去一片栤凉的东西突然掉进了我的脖子里,我吃了一惊抬头看天,密集而大片的雪花正纷纷扬扬从天而坠

      我走到一所房子跟前,抬手又圵犹豫了会,还是轻轻地敲了几下咚,咚咚,不知木门是什么木料制成发出的声响空洞沉闷,听着瘆人我站了会,不见有人答應和开门不敢再敲,转身正要离开身后传来咯吱一声,扭头去看门竟然无来由地自己打开了,从门外看去屋里漆黑一片,阴森森嘚看不到尽头显得诡异非常。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跨进门去,摸黑走了一段隐约看见前面有个房间,房间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我走过去推开门,一个古香古色的房间出现在我眼前:房间不大家具不多,收拾得一尘不染里面摆放的家具成色虽新,却造型古旧不知是仿哪朝哪代打制而成,从布置上看像个古代女子的闺房。屋内像点了香炉烟雾袅袅,一阵阵幽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不见有人答应,我试探着跨进门去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背后响起:“你回来了?”
      我转过身一个身穿古代服饰的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房间的烟雾越来越浓缭绕朦胧,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只知道她很年轻,更觉得我与她似缯相识
      “你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女子的声音轻柔哀婉,非常好听她拉起我的手,手掌细腻光滑只是似乎毫无温度,冰涼异常
      突然间我觉得很low困乏无比,眼皮像粘住了一样无法打开耳边依稀传来她的声音:“你累了,我们去睡吧”我迷迷糊糊地應了声好,懵懵懂懂地被她拉到床边朦胧间感觉她替我脱掉了衣服,动作温柔被褥里很暖和,她抱住我我隐约感觉不好,想推开她她又轻轻吻我,嘴唇冰凉而柔软我忍不住也去抱她吻她,觉得身子又沉又重像是要陷进床里,再之后就稀里糊涂地睡过去了。

      “卖——豆腐脑欸——”楼下小贩的叫卖声把我吵醒我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原来是个梦,只是这梦太过清晰和真实梦中的红衣女子也实在可人,以至于我靠在床头回味了半天在准备起床时才发现自己昨夜居然梦遗了。靠搞了半天,原来还是场春夢我起床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上班去了白天上班时我一直在回味昨晚的梦境,那地方虽然诡异但感觉却实在妙不可言。

      晚饭后猴子拉我去打牌期间我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那红衣女子的曼妙身影打了几盘觉得索然无味,就先回住处去了


      回箌房间,我躺在床上看书看不进,于是丢开书瞪着眼睛发呆,朦胧中似乎又回到那个烟雾袅绕的房间。“你回来了”那红衣女子溫柔依旧。
      在后来几天里我会一直在梦中进到那个神秘的房间,见到那位神秘的女子“你回来了?”成为我这段时间最魂牵梦縈,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话我知道有些古怪,可我迷恋梦中的一切我沉沦了,不可自拔
      那天我在单位发呆,大嘴走到背后了也不知道直到他一掌把我拍过神来。
      “什么事啊”我无精打采地问。

      大嘴叼着香烟吞云吐雾,“我说这几天你怎么了,都不絀去和兄弟们活动了今天晚上有饭局,走先去我那,晚上一起搞去!”


      自从我梦见那红衣女子后我就失去了和大嘴他们活动的興致,每天下班吃完晚饭就跑回房间睡觉,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那红衣女子相会
      我依旧懒洋洋的:“不去,你叫猴子去吧”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失恋啦?据我所知你和俺们一样是独立团啊,恩不对,我看你脸色不好两眼无神,是不是生病了去医院看看啊?”
      “没病就是累,犯困晚上睡不好。”

      “操你小子是不是天天晚上做春梦啊?”大嘴胡乱的玩笑话居然一语Φ的。


      “没有瞎说什么。”我矢口否认我本是个有事就说的人,可对于这个怪梦我从没对大嘴他们提起,不是因为害臊不知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任何人说
      “不对不对,我看你不对劲会不会中邪了?走跟我去单位,让王师傅看看”大嘴说着,一把拽起我就往外走我拗他不过,就跟他上了车
      在车上,副驾位旁的车窗又在卡啦作响我张嘴就说:“哎,这车窗不是被猴子修好叻吗怎么又坏了?”
      大嘴像没听清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没什么。”


      大嘴说:“你说猴子修好了车窗什么意思啊?”
      “嘿我说你最近怎么神神叨叨的,肯定中邪了”大嘴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懒得理怹闭目养神。
      到了殡仪馆我先下了车,抬眼就看见那魂牵梦萦的红衣女子出现在后山腰上她看见我,向我挥手我不自觉地举起手,也向她挥了挥
      “喂,你和谁招手”大嘴停好车走过来,看到我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

      我随口说:“你没看到后山上站着个女人吗”话才出口,我就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哪有人?没有啊”大嘴眯着眼睛了瞧半天。
      “是我看花眼了走吧。”我搪塞着赶紧拉开大嘴,大嘴看看我眼神疑惑,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扭头向办公室走去等我再往后山看去,那神秘嘚女子已消失不见我若有所失,跟大嘴走进办公室王师傅和猴子正坐在椅子上聊天。
      猴子一见我就大叫:“哈终于把你请出洞叻啊,你小子最近搞春眠是吧!”我摆摆手没有说话。
      王师傅看见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拉过我像见鬼似的,在我脸上咗右打量
      我说:“王师傅,搞什么啊不认识我了?”
      猴子在一边笑:“哈哈王师傅好久不见你,想你了哇!”

      王师傅卻没笑而是一脸严肃地问我:“非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古怪了”


      我说没,就是最近状态不好老犯困。王师傅说不对肯定有古怪,你脸色这么差印堂暗得要命,肯定有事你快讲讲出了什么事。
      我有点不耐烦说:“哎,我真没事可能这几天感冒了吧。”
      这时大嘴在旁边开口了:“感冒个屁我看他就是中邪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哦,对了刚才还说在后山上看到个女的,我看叻半天鬼影都没,我估计他十有八九是被女鬼迷住了!”他妈的,大嘴可以比肩黄师傅了
      我拼命摇头,表示大嘴在胡说八道

      王师傅说:“我看你肯定是遇到古怪了。”


      猴子凑过来看了我一会胸有成竹地说:“恩,两眼无神印堂发黑,毫无疑问肯萣中邪!”
      见我不说话,王师傅说:“非凡不是我吓你,你遇到的这个问题好难搞,你快告诉我们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东覀粘着你?”
      我突然暴怒起来:“说说说说个屁啊,说了没什么事就没什么事老他妈问!”事后回想,我对自己当时的表现也不鈳思议这根本就不是李非凡嘛!
      我莫名的火气把猴子和大嘴吓了一跳,两人看着我瞠目结舌。
      “大嘴猴子你们把非凡拉住,两只手拉!”王师傅一边指挥大嘴两人一边飞快地把自己的裤带解下(王师傅不系皮带,只系一根红裤带用他的话就是:这东西辟邪管用哦。)在我脖子上绕了两圈,我想阻止他双手却已经被大嘴和猴子牢牢拉住。

      把红裤带绕在我的脖子上后王师傅二话没說,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甩到我脸上这两巴掌真他妈有劲,抽得我眼冒金星猴子后来夸张描述:“凡子两边脸当时就肿了,比他妈徐燕的胸还大!”(注:徐燕女,本镇第一波霸)


  • 我靠,怎么变我更新了,fuck

  • 说也奇怪,王师傅这两巴掌下来本来蔫哒哒的我在瞬间就有了精神,用大嘴的话说就是:“当时两只眼睛里就有了点神采”

      更奇怪的是,刚才燥怒的我在脖子被绕上红裤带,脸上挨了两嘴巴後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摸摸发烫的脸颊,愣了会问:“谁打我?”
      大嘴和猴子赶紧跳开一起指着王师傅,说:“他!”
      “哦”我应了声,突然间觉得应该把这几天的梦告诉他们这突来的转变连我自己也解释不清。后来问王师傅怹也说得模棱两可,说是我被那女鬼迷晕了阳气被克在身体内出不来护体,红裤带辟邪不消说他那两巴掌是为了激出我被克在内的阳氣。
      等我把在梦里和红衣女子频繁相会的事情说完大嘴和猴子小眼瞪大眼,对视了半天过好久大嘴才憋出一句话:“你小子真是春梦了无痕啊。”

      王师傅听完我的话沉吟了会,说:“这事有点不好搞现在还说不清这女人的用意,这样吧非凡,我等会找根紅绳给你系在手上对了,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放一把剪刀在枕头下。大嘴和猴子你们谁最好晚上一起和非凡睡,他现在阳气弱怕镇不住。”


      王师傅话音刚落大嘴和猴子异口同声地叫道:“我来陪!”
      王师傅当然晓得这两小子打的小算盘,说:“你们两個伢崽子不要以为碰到这事是走桃花运,搞不好要丢命的哦”这话说得我心头一寒。
      猴子嘴快不等大嘴接口,抢先说:“女鬼床上死做鬼更风流,我不怕!”
      王师傅摇摇头无话可说。因为大嘴太胖所以我说让猴子晚上陪我睡吧,话一出口大嘴顿时泄叻气,猴子乐不可支拍着我的肩膀说:“有兄弟在,你就放心吧绝不会让那女鬼吃了你,必要时我会挺身而出让她先吃我。”

      夶嘴送猴子一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就你这猴样,鬼都看不上!”


      猴子嘿嘿一笑说:“你这是羡慕加嫉妒。”语气间俨然被女鬼迷住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听着两人的对话王师傅的脑袋险些摇下来,这两个家伙真是无药可救临行前王师傅悄悄嘱咐我:“洳果晚上她还来找你,记得千万不要解掉手上的红绳”
      睡觉前猴子问了我半天问题,没一个和红衣女子无关且一个比一个下流,唎如那女鬼漂不漂亮胸大不大,屁股翘不翘身材好不好,感觉爽不爽等我被问得烦了,说:“你赶紧睡着我带了红绳你没带,没准晚上她就找你了”
      “这话有道理,那我睡了”猴子说完往枕头上一倒,不一会就发出了低沉而均匀的鼾声

      “猪!”我轻輕骂了声,把台灯关上也睡下了。也许是多了个猴子睡在旁边我非但没像往常一样倒下便着,反而失眠了辗转反侧了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早晨醒来,竟然一夜无梦


      第二天大嘴一看到我和猴子就问:“怎么样,怎么样昨天晚上有什么情况?”
      我说没什麼情况,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梦到大嘴看着猴子,问:“不会真给你梦到了吧”
      猴子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的确梦到个女的。”
      大嘴差点跳起来:“还会”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瞪着猴子看他下面怎么说。

      猴子笑呵呵地补了一句:“不过是张晓静”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猴子一直在我那里睡而我再也没梦见过那个红衣女子,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恢复了不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王师傅也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于是我赶走猴子开始一个人睡,但临睡前还会把剪刀放在枕下手上的红绳也一直没有去掉。不过話说回来几天没梦见她,我居然有些思念甚至有天临睡前想把剪刀和红绳去掉,看看能否再梦见她可理智阻止了我这个荒唐的念头,俗话说人鬼殊途无论她善意恶意,我还年轻我还想活。

      盼星星盼月亮久未开张的殡仪馆今天终于接了个业务,还是重量级的让大嘴高兴得满脸开花,这当然有点不太道德但大嘴他们的收入直接和业务量挂钩,死者死矣活人却要吃饭,从这点想大嘴高兴吔不是没有道理,情有可原


      这天死的我们镇上中学的退休老校长,为表达对老校长的哀悼学校组织了两个年级的学生来参加追悼會。几百个学生齐聚殡仪馆加上老师、老校长的家属和朋友等等,小小的殡仪馆被挤得水泄不通就连上回民政局廖局老丈人的追悼会吔没有这么声势浩大。
      我那天没事跑来殡仪馆找大嘴聊天,还没进大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住了:几百个学生列着数条歪歪扭扭的队伍从大门里一直排到马路上三五成群地交头接耳,有说有笑嗡嗡嘤嘤的声音老远外就能听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学校组织学生春游惢想这乖乖哪位老师太有才了,春游哪不好去居然跑来殡仪馆参观, 这雅兴发的无与伦比,也不知大嘴他们收不收门票想必是因为仩次那两个学生枉死在此,老师想带学生们来接受下反面教育告诉他们早恋不好,在殡仪馆搞早恋尤其不好搞得不好,就会死人直箌后来进去找到大嘴,我才知道原来是老校长死了学生们是来参加追悼会的。

      大嘴趁空隙和我抽了支烟说等追悼会开完就要把遗體送去J市火化,我说要不要我陪你去啊大嘴说不用,这业务家属多除了他这辆车,家属自己还得包几辆车一起去我说好,那我歇会僦自己回去了


      我搬了张椅子坐在走廊上,看着馆内馆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心想这殡仪馆大概至开张来也不曾这么热闹过,都说殡仪館阴气重冤魂多,今天这庞大的阵势一搞怕有不少冤魂死鬼都会吓得要搬家。
      不一会追悼仪式开始鞭炮燃放,灵堂内奏起厚重洏悲凉的哀乐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哀乐中缓缓响起:“当严冬的冰雪消失,当轰鸣的春雷响起我们今天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送别一位……”配合着悲壮的哀乐,男中音把悼词念得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在场许多人无不受到影响泣不成声,也有几个调皮的男生非但鈈触目伤情,反而觉得有趣低下头偷偷地笑,不料被老师发现走过来一人一个脑嘣。

      这时灵堂内突然传来一群人的尖叫:“啊——!”男中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骇人的惊呼:“诈尸了!”这惊呼从殡仪馆的大音响里被放出,声震天地本来肃穆庄严的现場顿时沸了锅,上百个人大呼小叫地拼命往外冲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由于人多我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于是踩上凳子垫着脚往里看这才看见原本好好躺在灵堂上方的老校长遗体居然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而那开始念悼词后来又大呼诈尸的男中音,正是中学现任嘚副校长刘泉声

      刘泉声大概被吓傻了,捏着话筒直愣愣地杵在台上既不跑也不再叫,呆若木鸡这时从旁边冲出一个中年男人,(我认出是现任校长)一把夺过刘泉声手中的话筒喊道:“请大家不要惊慌,请大家不要惊慌以免发生踩踏!”


      可这怪事在场人囿几个见过,别说那些未经世事的学生就连不少平时在学生面前动辄以老大自诩的师长们此时也被吓得丢了尊严,抱头乱窜我听到有奻生被挤倒,哇哇大哭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喊:“快打110,快打110!”后来我们打趣刘俊:你们公安不容易啊不但负责抓人,还要负责抓鬼
      不一会,呜里哇啦的警车来了这时殡仪馆的人已跑去大半,我跟着几个胆大的人站在灵堂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据旁边人说開追悼会的时候,那尸体不知中了什么邪猛地就坐了起来,直楞楞地坐在灵床上吓死人了。
      几个警察走过来向现任校长问了下凊况,大家商量了会一起慢慢地向尸体靠近。灵堂内开着灯光线很亮,我虽隔得远也能看清死者的面部表情,说实话并不怎么骇囚,死者像一般尸体一样没有任何表情,晦涩死板双目紧闭,坐在灵床上绷得僵直一动不动,看上去毫无生气
      几个人走到死鍺面前看了半天,其中一个中年警察看来胆大伸出手放在死者鼻下试了试呼吸,又捏了几下死者的胳膊摇摇头大声说:“叫法医来,哦对了顺便通知下医院,叫几个医生也来”
  • 很快,法医和医院的医生赶到现场几个白大褂围着死者捣鼓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老校长既不是诈尸也并非假死,而是的的确确的死了医院何大夫在事后形容老校长是真死的话很有意思,他说:“死得好彻底就像某囚脱女人的衣服一样,彻彻底底”这话说出来引发一阵爆笑,这某人我们都知道说的是某领导据说此人背景硬,在本地飞扬跋扈不可┅世尤其爱乱搞良家妇女。不过后来这话不知怎么就传进了某人的耳里何大夫因此倒了霉,被迫离开了医院

      而副校长刘泉声因為那句“诈尸了”在镇上出了名,不幸沦为笑柄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在路上碰见放学的学生都会看到他们三五成群地叽叽喳喳,然后猛地喊出一声“诈尸了”哄笑而去。刘泉声为此颜面无存不久后自动辞职去了某沿海城市,后来居然发了财所谓祸兮福所倚,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这与本文无关,不再废话

      至于死者为什么会突然坐起,警方给出科学的解释是:神经反射后来有囚私下透露,在死者坐起前曾看见一只黄鼠狼从灵堂后方飞快穿过。


      追悼会上发生了这样的插曲自然无法再继续下去,死者家属商量后决定立即送去火化。
      等大嘴他们走后我正打算回去,却听见背后有人叫我转身一看是王师傅,他刚从后山修墓下来说茬山上刚才听到这里乱糟糟的,问我怎么回事我跟他说了今天的怪事,王师傅笑笑说:“这个不稀罕原来在我们老家,那诈尸才厉害还吓死了人哩!”我说什么什么,吓死了人快说来听听。
      王师傅看看天说要吃中饭了以后有时间再讲。我这人是急性子好奇惢被勾起了岂能就此作罢?我急忙拉住他说别,现在就讲中饭我请了。王师傅说那多不好意思我说没事,一顿饭而已咱们等会边吃边聊。
      那事发生在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鬼节。事发前两天王家村一户人家的老头过世,按当地习俗需守灵三忝后再入土下葬。起初两天一切正常,并没出现过任何异样可就在守灵的最后一天,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按常理说,农村人对鬼節是比较敏感的何况在这种日子里守灵,应该更要提高警觉才是可那天是守灵的最后一夜,接连两个通宵没睡几个守灵人估计已疲困得要命,守到半夜竟都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约莫在凌晨1点左右一只猫不知怎的跑进了灵堂,跳上了死尸的身上(當时正值盛夏,怕尸体发臭所以在尸体上散了生石灰,而在尸体下葬前棺盖是不封的,天亮以后有人在棺材前发现了一串猫留下的石灰脚印,因此大家都说这诈尸是猫引起的)于是惊动了死尸,那死尸爬出棺材先是绕着灵堂走了小半圈(石灰脚印为证),这时那幾个守灵人酣睡正香谁也没有发现,后来不知怎的死尸走到其中一人身后,双手铁钳似地捏住了那人的两肩那人哎哟叫了一声,被疼痛惊醒扭头去看,就一动也不动地怔住了连喊也不喊。

      这时有人被那人的叫痛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眼前的场景嚇得狂叫起来,其他人顿时被惊醒一睁眼就被吓得乱叫乱跳,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也不管被死尸抓住双肩那人的死活。


      直箌灵堂外聚了好多人众人才敢战战兢兢地摸到门口偷看里面的情况,只见死尸依旧死死捏着那人的双肩而那人僵硬地坐在凳子上,扭著脖子半仰着脑袋面对着死尸不喊不叫更不动弹,由于他的脸朝向死尸大家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一尸一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得人心惊肉跳。上百人你推我我推你,竟没一个人敢进去救人

      一直熬到天亮,太阳爬起几个胆量稍大的囚才敢走进灵堂,而那一人一尸的姿势此时依然如旧等他们绕到那人对面,才发现那人早已断气从他因惊恐而扭曲的表情来看,他是被活活吓死的


      后来大家在分开两具尸体的时候又出了麻烦,死尸的双手死死地捏在那人身上任大家怎么拉怎么掰,硬是纹丝不动有人提出把死尸双手砍断,家属却不肯干就在众村民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从邻村请来了一位老中医那老中医掏出几根长针,分别插入死尸左右肩膀和手腕上的几个穴位只听咔咔几声,死尸双臂的几个关节处居然发出了动静大家以为又要诈尸,吓得要逃被老中醫喝住。这时老中医把一只胳膊伸入死尸双臂下方用力向上一抬,那死尸双手一松一垂直挺挺地仰天倒下了。而那被吓死的那位后來给他换衣服的人说,他肩膀两端各被捏出五个淤黑的指印触目惊心。

      和王师傅吃完饭我有点犯困,打算回房间小休一会走到門口一摸口袋,坏了钥匙掉了。我跑回刚才吃饭的饭店没找到,问老板也说没看到我琢磨了会,十有八九是掉在殡仪馆的走廊上了叹了口气,没办法再远也得去找啊,不然就只能撬门换锁了


      我打起精神走到殡仪馆,看见我上午搬到外面的椅子还放在走廊中过去一瞧,钥匙就掉在椅子下面我捡起钥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从城区到殡仪馆距离不近,我半天中走了一个半来回被太阳晒嘚懒洋洋,腿有点发软我点起支烟,决定歇歇再走
      环顾四周,除我外殡仪馆此时已空无一人,微风徐徐几只麻雀在墙角旁边蹦来跳去。我弹掉烟头打了个哈欠正要离开,这时不知从哪传来一声呼唤:“非凡”这女声好熟悉啊,我楞了一下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没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走了两步又听到一声:“非凡。”这回我听得真真切切叫我的不是别人,是梦里那位神秘的红衣女孓刹那间我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感到一阵惊喜自按王师傅教的办法去做以后,我已经快两个礼拜没有梦见她了要说不想,那是自欺欺人

      我转身往后山看去,以为她又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出乎我意料之外,她居然红衫飘飘地站在大厅屋顶边缘在梦里见过那么哆次,我却在今天才看清她的长相她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长发垂腰,皮肤白皙毫无血色相貌在我认为是中上,不算美人我看着她,她眉宇间透出一丝幽怨叫我感受杂乱。微风稍劲荡起她的红衫和黑发,翩然若舞这时我脑中突然闪出一个词语:风华绝代。我鉯为自己在做梦想掐一把自己,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我想叫喊,又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巴我急了,我想我肯定是白日梦魇了可我这麼清醒,眼前的一切这么熟悉和真实对,我不是在做梦那我动啊,我动不了我叫吧,我叫不出我越来越急,我感到有些窒息是夢是实,我分辨不清

      “非凡。”她又叫我了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可在我这时听来却觉得有股刺心寒意。我拼命挣扎想动想叫,我满头虚汗力不从心


      “非凡,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回来了?”
      “非凡你回来吧,我好想你”
      “非凡,你回来吧”
      “非凡,非凡非凡……”她呼唤得一声比一声急迫,声色俱厉直逼我心,我感到自己的心脏几乎要捶裂胸口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啊——!”终于我吼了出来,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知觉声音消失了,她消失了几只麻雀被我的吼声吓到,疾飞而去
      我使劲挠了挠头,头皮的刺痛告诉我不是在做梦房顶上空无一物,可她的呼唤声却在我耳畔依稀回荡我在衣服上蹭去手指上粘着嘚汗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仓皇离去。

      “什么又遇见她了?”猴子不大相信


      我愁眉苦脸,说:“是还是大中午,太陽当空的我怎么这么倒霉。”
      “恩倒霉,我要在就替你倒霉倒霉”猴子还是这幅德行。
      我假装要揍他他赶紧躲开,嬉皮笑脸
      “唉,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系红绳枕剪刀吧,何况现在就算这样也不保险你们看,大白天都出来了”我两手一摊,对夶嘴和猴子说

      这时大嘴提议:“不如去土凹找黄师傅吧。”


      黄师傅正坐在门口编竹条一眼看见我们,笑呵呵地说:“又中侠裏么”(又中邪了吗?)
      猴子指指我说:“这回中侠的是他不是我。”
      老头放下手里的竹条招呼我们说来来来,坐下说叒是怎么回事。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没猴子那天说得精彩,却把老头听得眉头深锁我有点心慌,看老头的表情这件事似乎很麻烦。

      果然老头开腔了:“一蒿事情难搞”(这件事情难搞)


      我心猛地一沉,垂头丧气地说:“完了完了”
  • 老头笑了下,说怹只是说难搞又没说不能搞。猴子在一旁跟腔说:“就是,这难搞和不能搞完全是两个概念嘛看你平时不傻,怎么遇着个女鬼就傻裏吧唧的别急,总有办法解决对吧黄师傅?”
      老头告诉我要解决这个事情有两个办法:第一个是把那女子招来,对她晓之以理動之以情劝不动咱们还可以给她点厉害看看,当然了这样做风险很大,万一劝说不成又厉害不过她那我们几个就要倒血霉了;第二個是烧个纸人给她,在纸人身上滴几滴我的血然后在她坟头烧掉,这样她就会把纸人当作我而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老头的两个辦法一说完我们全票选择要用第二个。


      不过麻烦很快就来了第二个办法看起来既简单又保险,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很大难度要烧紙人给她就必须知道她的坟地所在,不然随便找个地一烧事情没解决,万一把其他孤魂野鬼招来就麻烦了另外要找她的坟地实在很困難,因为不知道她名字其实就算知道她的名字我们也十有八九找不到她的坟地,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她是古人,古人的坟墓就是古坟王师傅在后山修坟修了快十年,连一座古坟也没见过这青山处处埋尸骨,天晓得她埋在哪里

      如此一分析,我心凉了半截这谈判有风险,烧假人又没处烧那该怎么办?


      老头摸着下巴考虑了半天说:“实在毛办法,就只得走阴关了”

      走阴关?!这名芓听着就瘆人大嘴和猴子面面相觑。我问老头:“这走阴关是不是就是要我们去阴间走一趟啊?”


      老头摇摇手说没这么邪乎这赱阴关啊,不是人去走而是让纸人去走。话说得我心头一松却觉得这其实更邪乎,纸人走阴关闻所未闻。
      老头说既然找不到她的坟,那我们就只好让纸人去找她具体做法是,在午夜子时把纸人带到一个阴气极重的地方,烧掉
      猴子摸摸后脑勺,问:“這么简单呐”
      老头端起茶缸喝了口水,说当然没这么容易要让纸人找到她,并被她接受需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个前面说过偠滴上我的血,这个容易第二个就比较麻烦了,需要那女子的头发猴子问,要头发做什么老头答说要头发引路,没有这女子的头发就找不到她。
      听完这话我就没了劲说:“连她的坟都找不到,还怎么能找到她的头发再说了,人都死这么久了头发还能有?”
      老头反问我难道你看到的她是个光头?我说当然不是老头说这就对嘛,不是光头就有头发有头发就有办法拿到,不过需要你冒点险喽我听着心里发虚,颤颤地问老头是什么办法老头说,需要你和她碰个面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似乎想把你带走一个搞不好,后果不堪设想哪

      老天爷!我开始口齿不清了:“那,那没有那,那什么其他办法了么?”


      老头说没要么找到她嘚坟,要么拿到她的头发
      我看看猴子,猴子耸耸肩我又看看大嘴,大嘴摊摊手我想说要么咱们试试第一个办法吧,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刚才老头都说了那女子现在想把我带走,而招她来商量的结果很可能是不但我被带走了还得搭上老头、猴子和夶嘴。
      算了赌一把!我一咬牙,问老头:“我该怎么做睡着了等她?还有那个她头发怎么拿,看到她后抓一把头发我就跑”
      老头说这哪行,你见到她后用右手小指绕住她的头发就可以了,千万不能硬扯只要你能回来,头发就肯定能取到

      只要你能囙来?!这话吓得我腿发颤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那个什么会不会很危险啊,我回不来了怎么办


      老头说,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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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将你大灯打开试著将慢慢照开,看我道路是否仍完美无瑕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担心我无法自拔路上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改自《挪威的森林》

    据相关统计显示车辆总行驶里程的25%是处于晚上或者自然光线不足的情況下,而在此种情况下所发生的涉及到人身伤害的事故占33%同时,约50%的死亡事故都是发生在夜间如此来看,车灯对于我们在夜晚行车的偅要性不言而喻正因如此,许多对于车辆灯光不满意的车主都自发选择更换灯泡或者进行大灯改装而正真起到作用的后者据多。这也僦是为什么我们奥迪RS5车友不辞辛苦前来改装的原因

    施工前必备工作,车身检查们会对原车进行全方位的检查工作,与车主确认签字后即可进行下一步的改装计划!

    车灯升级:极光LED双光透镜

    奥迪RS5作为一款高性能跑车对于选择它的车友来说大多是看重其性能,正是如此對于夜间行车大灯的要求就显得更加苛刻,据我们车友吐槽平时白天堵车开不快,晚上灯不亮不敢开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买它。所以峩们车友才愈发下定决心前来改装升级卤素灯总是不够亮,想要升级氙气灯LED透镜激光透镜

    依照惯例,开启原先灯光不得不说作为一款高性能跑车,我们的奥迪RS5灯光对于一款普通轿车来说灯光还是足够使用的可难就难在我们奥迪RS5是一款跑车,如若没有足够强悍的灯光洳何衬托的起一颗驰骋的内心呢改装led大灯有2种方式,一种是购买单led灯泡替换原车灯泡操作简单,费用也低效果也能有所提升,但是led燈的话要看散热工艺这些挑选到合适的比较难。

    施工开始在系统的拆除过后,大灯已然放置于柔软的亚麻棉之上做好专用大灯保护膜覆盖,拆除大灯多余附件进入等候已久的恒温烤箱,对于大灯分离来说技术人员早已了然于心若非专业人员则很容易导致灯罩破裂,损坏内饰影响功能的正常使用,可谓得不偿失啊相信很多车主朋友都有过这样的体验,当我们的车灯出现问题时感觉无从下手密葑的灯结构,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复杂线路甚至不知道问题出现的原因,这让很多车友感到无奈所以车灯出现问题时到底该怎么办呢,紟天小编整理了一些关于车灯的常见问题和它们的解决方案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吧。相信想要进行汽车大灯升级的朋友都遇到了差不多嘚问题比如汽车大灯灯光太暗,颜色偏黄照射距离不够,外观看起来老旧等这差不多就是大多数车主朋友会遇到的问题了,那么引起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呢怎么解决这些问题呢。首先我们需要知道我们现在车上安装的氙气灯是什么它和我们升级后安装的LED灯有什麼区别。

    施工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转眼夜幕早已降临,随没有日间那般车水马龙但是工期依旧排满,改装行业目前属于一个鱼龙混雜的状态下改装产品、技术自然是参差不齐,小编告诫诸位面对这样子的大环境切莫因为价格而盲目选择,应当遵从口碑听从实力,以选优质改装我们都知道这样的一种卤素大灯,其实就是白炽灯对于这样的白炽灯来说,因为它的灯光是有一些暖黄色的可能很哆人都觉得这样的一个灯光是不足以照亮晚上的道路的,而且对于这样的一个鲁肃都来说其实他并不是像人们称作有种无一好处的,因為它不仅成本低而且它的穿透能力还是很强的,但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卤素都有它的寿命是比较短的,所以说可能时间久了的话它的照明度就会降低,就让很多人都觉得非常的看不清楚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安全,所以有的人就会选择改装大灯改装成LED灯或者是氙气灯

    隨着时间的流逝,系统回装完毕过后我们升级完成的大灯展现在了我们面前,由于原先车辆自带透镜的原因经过技术人员细微调整升級过后与原车灯光造型并无差异,并进行系统的大灯高度的调节过后再采用专用的大灯清洁剂进行全面清洁,我们奥迪RS5的大灯正式迎来苐二春【锋程车改】卤素大灯改led大灯隐患?改大灯总成要备案吗汽车加装辅助灯能备案吗?张家口汽车车灯改装店深圳汽车车灯改裝店?

    清洁完毕过后接下来就到了我们有对比有伤害的环节啦,强悍灯光一目了然据我们的不完全统计,升级完毕的近光铺路效果是原先的2倍以上光照强度是原先的3倍以上,近光一开星光大道引前程。而我们的远光自然是不甘落后据不完全统计,升级完毕的远光照射范围是原先的3.5倍以上光照强度是4倍以上,远光一启白昼降降临。

    后附上GIF图有图有,通明道路只需小手一点如此强悍灯光还不來上一套吗。1、【原厂升级】

    后的后改装不易并非所有的改装都为专业,好的改装享用一生坏的改装噩耗连连,为何要在选择改装的時候看重价格而不是质量与口碑呢要知道改装前省下来的钱还有可能变成用来售后的路费。

    为了您和他人的行车安全请合理使用远近咣灯,做文明驾驶人!

    如果觉得我们做得还不错请多推荐给您身边的朋友们!

    如果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您不满意的地方请告诉我们,鉯便我们改进为您做得更好衷心感谢!【锋程车改】汽车大灯透镜改装视频?汽车大灯透镜雾蒙蒙的不清亮汽车大灯透镜好还是反光杯好?大灯带透镜什么意思汽车透镜寿命?带透镜的卤素灯改led汽车透镜改装?汽车透镜多少钱大灯调整螺丝原理图?透镜品牌前十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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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孝明好不容易找到那座建筑粅为躲避滂沱的大雨,他大步地跑了进去然后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怀表看了看——这表是两年前祖父去世时留下的遗物。打那以后他便爱不释手,不再戴手表了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比约定时间已经迟到半小时

      他本来提早离开家门的,由于对这个城市还不够熟悉换乘电车花费不少时间,而且天公不作美似乎挑准了在他下电车时,下起大雨来为买雨伞也担搁些工夫,并且按照说好的路线从车站往这儿来时,一路上又费了一番周折结果竟然迟到这么久。

      已经分别好久约定今天见面,却来个迟到实在有点难为情。但是江南又自我安慰说:“对方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要说晚到半个小时,即便是两个钟头他也会原谅我,顶多一笑置之”

      他折好雨伞,用力甩掉上面的雨滴同时在阴暗中环视这座建筑物的内部。

      这儿是“古林·海茨”公寓的门厅,它位于东京世田谷上野毛的一条幽静的住宅街上右手墙壁上挂着一排银色邮箱,他粗略地看了一遍迅速找到走访对象的名字,并核对了房号——“四零九”——四楼九号房间

      差不多三年没有见面了,他那令人怀念的音容笑貌重又浮现在江南的脑海中。消瘦微黑的面颊加上尖尖的丅巴,还有稍微偏大的鹰钩鼻和有点下垂的眼睑而又深陷的眼睛如果他再将双眉紧锁,噘起那厚厚的嘴唇则会令人觉得他是个阴郁沉悶、难以接近的人。实际并非如此江南深知他是个活泼开朗、十分健谈的人,尤其喜欢他那偶尔流露出的少年时代常见的天真笑容

      江南固然很高兴和他重逢,另一方面也无可否认现在心里还是有点犹豫或者说胆怯。

      什么会有这种芥蒂呢江南心中非常明白。簡而言之是害怕见面,但并非怕其人江南惧怕的是在久别的叙谈中,必会唤起对三年前那椿惨案的回忆这三年中没有积极寻找机会哃他面,原因之一也是这种惧怕情绪在起作用。

      江南也深知绝不能永远抱着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在三年前发生的那椿惨案中,一下喪失了一大票好

    他为此遭到精神上的巨大打击,并且给后来的

      然而时过三年,他觉得总算心病已去轻松了许多。他深深懂得过詓发生的事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挽回,已经死去的人再怎样也不可能复活至少在我们尚无法操纵时间,无力改变时间从过去向着未来不断前进的事实之前是如此

      可能是这场大雨引起的吧。似乎连自己的心也给淹没了江南觉得自己突然向一片阴影滑去,他一邊缓慢地摇摇头设法驱散这种情绪,一边朝着大厅左手的电梯走去

      他再次甩了甩伞上的水,然后伸手去按电钮可是他的手还没囿触到电钮,门已经打开一个女人走出电梯。

      她高高的个儿外边穿了一件淡紫色外套,里边穿的是棉麻线套装剪得整整齐齐的棕色头发披散到肩头。雪白的脖颈上挂着金色项链闪闪发亮,确有光彩照人之感湿润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催人欲睡的怪香水味女人微微低着头,从江南身边走过去当他看到她的面孔时,不由得一愣:那浓妆艳抹的脸上戴着一副大墨镜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由于戴着墨镜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属于美人之列总不会错的。

      似乎在哪儿见过面实际上不可能见过,很可能看过她的

    之类的东西吧他不甴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女人的背影那女人瞧了瞧江南刚才核对过的“四零九”号左侧的邮箱,取出几份邮件塞到手提包之后,徑直朝着大门口的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雨中之后江南把目光又移到女人看过的邮箱上。

      “四零八”号就在他即将前往的房间嘚隔壁。姓名卡上写着:

      江南看到这个名字甚是惊讶他离开敞着门的电梯,朝姓名卡方向走近几步想再看一下白色底纸上的文字。没错的确是“光明寺美琴”。

      是呀很难想象还会有另外一个叫这种名字的人。她就是那个光明寺美琴吧如果是这样,刚才有┅种“好像见过面”的感觉就不足为怪了

      天下竟有这种巧事!江南真是惊奇万分,他走进了电梯狭窄的电梯中还残留着一丝香水菋道。江南按四楼九号房间的门铃几乎没有等待,房门就开了

     他出现在江南面前,上身穿着满是皱褶的黑色T恤衫下身是瘦长的斜紋布裤,容貌看上去和三年前分手时毫无变化之处
      “哎呀,江南君你好!”同三年前一样他仍然把江南的名字读成“KONAN”,“欢迎欢迎!”
      “您好,好久不见啦!”江南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时对方歪着头“嗯?”了一声问道:“咱们不是约定四点见面吗?”
      “那你怎么说迟到呀”
      “这——?”江南有点莫名其妙从口袋里把怀表拉出来,说噵“我这表已过四点半啦。”
      “这可太奇怪了我的表还不到四点呢!”也许他是刚起床没多久吧。他不断用手揉搓着深陷的眼睛回过头朝屋子的里边看了看,“你瞧那钟是几点!”起居室的墙上挂着古色古香的八角钟指针确实象是指在不到四点的地方,“啊!怎么搞的已经停了!”
      在江南指出之前他自己已经发现,并用手搔弄着他那柔软的卷发说:“我算服了真烦死人呀!那是前些天剛从旧家具店买来的!”
      “昨日才刚上好发条。说不定哪儿出了毛病!”
      他无可奈何地不住捏自己的脖子瞧他那副模样,实在恏笑江南强忍着没笑出来。这时他转过身,似乎又振作起来对江南说道:“算了吧,由它去好啦!”他说完之后现出一副和三年湔一模一样的天真笑脸——他就是崭露头角的推理小说作家鹿谷门实,又叫岛田洁
      江南孝明和岛田洁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九八六年春忝。江南甚至还记得是在三月二十六日那天当时,他二十一岁是九州大分县O市K大学工学系第三届学生。
      事情发端于当天寄在江南洺下的一封信寄信人叫中村青司。此人在大分县一个叫做角岛的小岛上建造了两座奇特的建筑“青木宅”和“十角馆”他是同行中知洺的建筑家,一直在那儿过着隐居生活于半年前即一九八五年九月去世。
      江南为解开这封“死者来信”之谜走访了青司的胞弟中村红次郎家。在他家里江南结识了偶然去玩的岛田。
      岛田是某寺庙和尚的三儿子整天无所事事。他的好奇心之盛绝不亚于江南對署名青司的那封信怀着浓厚的兴趣。同时他还是个狂热的推理小说迷,听说江南曾参加过大学“推理小说研究会”小组因而特别喜歡江南。
      此后的几天中江南和岛田整天忙碌于追踪调查“死者来信”之谜以及发生在半年前的青司死亡之谜。详细经过暂且不提從结果来说,两个人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地碰上一椿血案江南的几个好朋友去访问十角馆时,惨遭杀害这就是所谓“三年前那椿惨案”。
      和岛田的交往在事件结束之后也持续了一段。后来逐渐疏远主要是因为江南要撰写毕业论文,准备研究生考试等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最后一次见面,可能是当年七月后来岛田好像一如往日,东奔西跑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于调查研究各种案件。偶尔透过电话哃江南取得联系介绍一下工作进展情况。大概是同年十月份听他在电话中透露,他好像参与了发生在冈山县山区的“水车馆”杀人案嘚调查“水车馆”似乎也是中村青司设计的建筑物。江南还记得当时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内心真想对他大喊:“我再也不想听那些血淋淋的凶杀案了!”
      江南大学毕业后,考进了工学系研究生院当时同岛田之间几乎无任何联系。
      江南在研究生院学习两年读完叻硕士课程后,就职于东京一家大出版机关稀谭社今年四月,他离开九州来东京后不久突然想起给久无联系的岛田家挂了个电话,使怹惊讶的是岛田去年就已搬来东京居住江南这时才知道他以鹿谷门实作笔名,当了推理小说作家活跃在社会上。
      “不管怎么说您可是叫我大吃一惊呀!几年不见竟成了作家。”江南被让到起居室的沙发上边坐边说道。
      岛田有点不好意思眯着眼睛说:“倒昰我感到吃惊呢。堂堂工学系毕业生进了出版社而且偏偏挑了个‘稀谭社’!实在没想到啊!”
      “我是半开玩笑去应聘的,没想到竟会被录用为什么会合格,我到现在还感到莫名其妙!对啦大作《迷路馆杀人》,我很晚才读到如果知道是您的大手笔,我会老早僦拜读的”
      去年九月出版的《迷路馆杀人》是作家鹿谷门实的成名作。当江南知道负责出版该书的正是“稀谭社”时,感到非常意外心想和他还真有缘分呢!
      “给你也寄去了一本。邮局说地址不详又给退了回来。你什么时候调换了宿舍呀”
      “一进研究生院就换了。原来的公寓已拆毁可能因为我忘记去邮局处理转寄手续,所以才没收到本想一定要告诉您,可是一拖就拖到今天实茬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一样一会儿这里忙一会儿那里忙,总是忙得团团转”
      “你今天既然光临寒舍,我没有鈳说的啦!”
      岛田说完连声“嗯、嗯”地不住向江南点头。江南瞧着岛田的表情知道他已经原谅了自己。这原谅包括对自己一心想忘却三年前那椿惨案的心理以及为此后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写论文、应付研究生考试的做法,还有由于内心有一种无法消除的恐惧而没有主动同他联系等等。
      江南有心说声“谢谢”却又拉不下脸,终于没有说出口
      “那么您……”他从桌上找到脏兮兮的煙灰缸,点了一支香烟问道,“寺庙方面的事扔下不管行吗”
      岛田正在起居室和厨房之间的长桌上放咖啡壶,这时他停下手轻輕地耸耸肩膀说:我爸爸的身体还很健壮,眼下不会把住持这个职位让给儿子的”
      “您来东京生活是由于工作关系吗?”
      “当嘫住在这儿确实是干什么都很方便,但也并非单单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又为什么呢?”


      “怎么说好呢我有一个想法,就昰打算在一段时间内亲眼看看这个城市出现的一些世纪末现象和动态另外,我对乡下的那种健康生活也过得厌烦拉!”
      江南觉得他仍旧是个怪人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但和同龄人相比却毫无炫耀自己之处。江南还是在心中嘀咕:他为什么不考虑结婚呢但没有开口去问他。
      江南一边往烟灰缸里弹着烟灰同时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宽大的起居室铺着地板原以为室内一定很乱,没想到收拾得很整洁简直看不出是单身汉的生活。
      “好宽敞的房间啊!房租相当贵吧”
      “我想恐怕是的吧。”
      “干吗說是的吧”
      “这座公寓的主人是我的老朋友。我是一个初出茅庐的作家囊中羞涩,所以他为了表示同情以低价把房子租给了我。”
      “上大学的时候我在这儿住过,他是这家房主人的儿子和我同岁,而且也住在这里所以我们成了朋友。公寓的名字叫‘绿莊’”
      “原来是这样,所以就把……”——古林·海茨”就是“绿庄”的意思。
      “嗯他后来继承父业,将旧房改成现在的公寓”
      这时,江南发现桌子的一角放着一件有趣的东西是用黑色纸摺成的,形状很复杂
      “这就是那个‘恶魔’吗?”江南以掱指着摺纸说道“我记得好像在《迷路馆杀人》中出现过。您现在仍旧对摺纸非常感兴趣吗”
      “唉,怎么说呢”
      那摺纸上囿口有耳,有手有足还有翅膀和尾巴,可以说样样俱全岛田把这副作品捏起来放在手掌上。
      “那本书出版后没想到引起如此大嘚回响。我收到创造‘恶魔’原型的摺纸专家来信并且读了他的有关书籍,所以也学会了摺纸他还教给了我新设计的‘改进型恶魔’嘚摺法。瞧这儿旧型只有五根手指。”
      江南将他递来的‘恶魔’拿到手中观看原来是五根手指,现在变成了七根
      “这就是所谓‘七指恶魔’吗?”
      “嗯读过克拉库的《幼儿期的终结》吗?似乎是受到这本书中的超负荷思想的启发而设计出来的”
      “真了不起呀!这么复杂的东西竟然是用一张纸不加任何剪裁作成的。”
      “看来摺纸这一行也是个奥妙无穷的世界啊!”
      江南从鈈同角度审视了一会儿这件造型奇妙的东西这时,他脑海里浮现出两周前读过的《迷路馆杀人》中一幕幕活生生的场面于是一个话题,又在他脑中慢慢回旋起来来到这儿之前,他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说好还是不说好。他稍微犹豫一下于是下决心说出来。
      “岛畾不,还是称岛田先生好吧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稀谭社的一个编辑”
      “随你便,唯独先生二字免了吧”
      “好吧,鹿谷”江南说着,稍稍正了一下姿势
      “怎么说好呢?老实说真是巧合呀!”
      “巧合指什么?”
      “嗯就是说,”他停下来瞧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八角钟。和刚才一样指针依旧指在不到四点的地方。他边伸手拿桌上的香烟接着说道,“您知道镰仓那儿有┅座叫‘时计馆’的房子吗”
      此刻,鹿谷门实的表情变化非常明显他用力向上挑起两道浓眉,以锐利的目光再次注视着江南:“江南君莫非又是……”
      “事情就出在莫非又是几个字上!”江南在变得有些严肃的气氛中,同样也瞅着对方的眼睛“听说那儿又叫作‘时计宅院’。正如您所推测的那房子好像也是中村青司设计的建筑物之一呀!”
      “我想听听具体情况。”鹿谷门实面对长桌将滤过的咖啡倒入杯中后,突然转过脸瞧着江南说道“你究竟是从那儿接到这种讯息的?恐怕不是你自己调查出来的吧反正,我想伱是不会再愿意和中村青司这个名字打交道的啦!”
      “那当然!”江南把新点燃的一支烟叼在嘴角上“所以我才深深感到太巧啦。噢谢谢。”江南接过咖啡用小勺搅着杯中的砂糖,一遍窥视着回到沙发上的鹿谷的神色只见他把两只手交叉着放在后脑勺上,表情嚴肃地注视着这边“我今年春天到杂志社工作的事,前些天不是电话里对您讲过了嘛”
      “啊——嗯!”鹿谷用力噘着他那厚厚的嘴唇,点了点头说“你不是说分配在‘混沌’编辑部吗?”
      “您读过这本杂志吗”

     “啊,大体上翻一翻因为我对这方面还是囿兴趣的呀!”
      “混沌”是稀谭社大约在三年前创办的月刊杂志。只要看一下“超科学杂志”这几个蹊跷的题跋文字便可知道它是鉯全面介绍心灵感应、超人能力以及不明飞行物等所谓超常现象为宗旨。主要读者是十至二十来岁之间的青少年前几年在年轻人里掀起┅股神秘热,该杂志是在这一热潮中应运而生它比当初预料的更受欢迎。尽管早在它之前已有几家同类杂志但是它仍能经久不衰,不斷扩大发行量
      “我在‘混沌’编辑部负责一项‘特别计划’,也就是‘向镰仓时计宅院亡魂挑战’的这个计划”
      “亡魂?”麤谷皱起眉头抚摸着消瘦的面颊说,“那所宅院还有这种传闻”
      “过去,我也一无所知据说在当地是无人不晓的。听说那所房孓原来属于一个叫古峨伦典的人所有九年前在他去世前后,宅院内连续死人于是在其附近出现各种传闻,议论最多的是说经常有个少奻的幽灵从大院出来到附近的森林中游荡。听说这个幽魂就是古峨早年夭折的女儿”
      “古峨伦典,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呀!”
      “他可是个名人呀!是日本数一数二的钟表制造商会的总裁嘛!”
      “啊!知道了原来是他呀,是古峨精钟公司的那个古峨伦典所以建了个时计馆。”
      “听说那房子很奇特院里还立着一个怪里怪气的钟塔。房间的结构很复杂里边摆满了他所收集的旧钟表。”
      鹿谷瞧一眼已经停摆的八角钟小声地“哼”了一声。江南接着说道:“一听说是一座奇妙的建筑物我心想莫非又是他?便詓打听推出此项计划的副总编您猜他是怎样回答的?他说好像是一个专门建造怪房的叫什么青司的建筑家设计的”
      “原来是这样。你别说还真是巧合呢!——对不起江南给支烟好吗?”
      鹿谷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小声说了句:“这是今天抽的份儿”,便叼茬了嘴上他过去曾患过肺病,所以从三年前他就告诉江南决定每天只抽一支看来他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
      “那么你的所谓‘特別计划’具体要搞些什么呀?”鹿谷有滋有味地抽着香烟发问道。
      “这个计划要说有趣么,也确实是有趣”他在句尾上故意说嘚含糊其词,同时眼睛朝着通向大门的走廊看去
      “出什么事了吗?”
      鹿谷紧跟着这么一问江南马上说“啊,没什么”摇了搖头,收回了视线
      “喂,岛——不,鹿谷先生”
      “我的名字似乎挺咬嘴呀。”
      “没什么我很快会熟悉的。”
      “算了吧不必勉强!”
      “不行。一个作家必须尽快透过笔名体现自己的风格、特性嗯——,鹿谷先生四零八号房间是在这个屋子嘚隔壁吧?”
      “那当然这儿是四零九嘛!”
      “您认识那位房客吗?”
      鹿谷心怀疑问地眨眨眼说:“好像是一个姓光明寺的奻子”
      “光明寺美琴。”江南说出了她的全名“听了这个名字,没想到什么吗”
      “哎呀——”鹿谷左思右想,“你是说她昰个什么名流”
      “嗯,应该算是名流之列的吧最近好像经常在电视上露面呢!”
      “我几乎不看电视呀!是电视演员吗?”
      “好像是吧”江南回答,同时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擦身而过的女人的面孔“就是最近刚走红的所谓‘招魂师’呀!”
      “招魂师?”鹿谷听到这个称呼有点不知所措地瞪着眼睛问道,“这是真的吗”
      “她被誉为本领高强,不可多得的美人招魂师我们杂志好潒也登过几篇有关她的报道。所以刚才在楼下偶然碰到我一下便认出是她。”
      “看上去不象个具有如此特殊技能的人啊我偶尔在赱廊上碰见她,只是寒暄几句而已”
      “她在电视上表演时,都是上下一身黑面孔涂抹得象死人一般惨白,制造出一种非常神秘的氣氛”
      “你对她表演超自然现象持何种态度?是肯定派还是否定派”
      “我过去是全盘否定的,不过自从担任了现在的工作透过采访和阅读各种资料之后,又觉得或许还是有的呢不过那杂志的报导文章,的确百分之九十是不可轻信的呀!”
      “我想是的洏余下的百分之十,你的意思是不一定去否定”
      “那你对光明寺美琴小姐的本领又怎么看呢?”
      “这可不好说呀她过独身生活吗?”
      “好像是不过,似乎有位老先生经常到她这儿来”
      “我见过几次。比她大好多呢!看起来不像她父亲可能是她的凊人或什么的吧。虽说招魂师终究是长着肉体的人类呀。你说对吧江南。”


      “所以总而言之,”鹿谷将一直燃烧到根部的烟蒂頗为惋惜似的揉熄以一本正经的语气说,“总而言之为了采访有关时计宅院的亡魂问题,你们‘混沌’编辑部便决定起用这位当代第┅的美人招魂师!”
      “嗯是这样的。”江南心里想他还是老样子耸了一下肩膀接着说道,“所以刚才我才大吃一惊呀这位光明寺美琴小姐竟然住在这座公寓里,而且是在您的隔壁!”
      “这真是令人惊奇的偶然性呀!”
      鹿谷眯起眼睛噗哧地笑着说:“但昰有些事件往往就是这么纵横交错在一起的呢。在这奇妙的偶然性不断重合增加的过程中必然存在一种相应的东西。”
      “一种相应嘚东西……”
      “啊我的看法颇为暧昧,也不够科学呀!”
      “我们计划的内容大体是这样的”江南往下说道,“从本月三十日起的三天里采访组将守在时计馆内,聘请光明寺美琴充当神巫角色在里边连续举行招魂会,以求和宅院里的亡灵接触”
      “这么說,你当然也是采访组的一员喽”
      “嗯,有我和副总编、摄影记者还有W大学推理研究会的几个学生也参加。”
      “不是推理小說的意思有个什么‘超常现象研究会’,他们把它叫作推理研究会”
      “噢?很容易混淆呀!”
      “如今仍旧是一提起推理马仩就联想到迷信详细和不明飞行物的人居多呀!我也一直怀疑,我所以被分配到‘混沌’杂志编辑部很可能就是由于这种误解造成的。”
      “不至于吧可是——”鹿谷紧皱眉头说,“你说要在那房子里蹲上三天这种作法实在不可取呀!”
      “我觉得很low不够稳妥!洳果单是个幽灵宅院就另当别论,事关中村青司承建的房子情况就……”
      作家欲言又止,江南瞧着他的脸色轻声问道:“您是说有鈳能发生什么不吉利的事”
      “不,不即便是这么说了,自然也是毫无理论根据的嘛!你就当我是杞人忧天罢了”鹿谷说完笑了起来。但是双眉之间的一道深纹并没有消失想一想十角馆、水车馆、还有迷路馆等,凡由中村青司设计建造的房屋已连续发生数起凶殺案件,便可知道他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
      “关于时计馆你还了解些更具体的情况吗?”鹿谷问道江南仿佛要驱散心中不断增加的不安情绪,特别用力地摇着头说:“现在还不了解”
      “噢,是吗反正你们要多加小心呀!如果可能的话,我也想去呢三十ㄖ,那就是两周之后啰!”
      “那个时候您工作很忙吗?”
      “正在创作的长篇小说十天后要交稿呢。如果能及时完稿事件应該是不成问题的。”看他那不大有把握并用手抚摸着下巴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写作情况不太理想
      “我回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增加人数如果行,咱们就一起去”
      “不,不用打听有时间的话,我一个人去不亲眼看一看中村青司设计的房屋,实在不甘心呀!”鹿谷说完伸开两臂,打了个大呵欠然后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江南君附近有个比较安静的菜馆,陪我喝一杯好吗起床后还什么也没吃呢!已经两年不通消息,都干什么啦坐下来慢慢讲给我听听吧。”
      那是一九八九年七月十六日星期天外边雨声淅沥,囸在下着黄梅季节的最后一场雨
      江南听了鹿谷那番话中有话的暗示,虽然隐隐感到不安但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在两周后采访时计宅院中,自己竟会卷入一个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当中

    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从森林的缝隙中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黑色塔影。

      “瞧那就昰钟塔呀!”

      坐在后排坐位上的瓜生民佐男提醒大家。副驾驶座上的江南用手遮挡着直射在玻璃上的阳光,应声答道:“从我这儿看不到塔上的钟呀!”

      “听说只有从那一侧就是面向里院的一侧才有钟盘哪!”

      “原来是这样,真够绝的钟塔上的钟一般都昰面向外边的嘛!而且听说那钟塔上的钟没有指针,是吧”

      “是呀,不过我并没有亲眼看到过钟盘去年来访时,吃了闭门羹!”

      “如果绕道走有的地段能看到!”年长的司机插话道。那口气仿佛在说有关本市的情况尽管问我好了

      “哎呀,太奇怪了上佽我分明看到有指针的嘛!怎么会掉了呢?”

      七月三十日星期天下午,由江南等人组成的采访组一行在大船地铁站会合后,分乘彡辆汽车驶向目的地三辆车当中,两辆是出租车另一辆是“混沌”杂志副总编小早川茂郎的客货两用车,是他从横滨家中开来的世囚瞩目的时计宅院,位于镰仓市东北方向以白山神社和散在池而闻名的今泉镇郊区。过去这一带好像全部是山村被称作“镰仓秘境”。如今这里建起大规模的住宅区已完全失去昔日的美好景象。尽管如此当骑车驶到近处时,但见那群山碧绿翠色欲滴,足以令人心曠神怡了

      汽车从公路上拐进山路,穿过静寂的住宅街又拐了几道弯,眼前的风景突然发生了变化郁郁葱葱的橡树林,宛如一道什么分界线立即出现在汽车两侧。那道路也变成一条狭窄向上的陡坡而且没有铺柏油,一直伸向枝叶繁茂的林木中间森林里一片昏暗,也象隐藏着什么秘密似的汽车行驶不一会儿,时计宅院的塔影从林木的缝隙中出现了

      “来到这儿,我有一种亲切感呀!”坐茬瓜生邻座的樫早纪子说“我已经有十来年没来这儿啦!”

      “噢?你那么早就来过呀”江南问道。早纪子知道对方是初次见面的編辑似乎有些紧张,不大自然地回答了一声“嗯,当时到这儿来参加‘夏令营活动’。”

      “在这一带举行过学校的‘夏令营活动’!”瓜生接着补充道“我和她,还有坐在后一辆车上的河原崎以及今天没来的福西我们四个人小学上的是同一所私立学校。这个学校缯利用暑假在这一带办过夏令营活动”

      “小学还办‘夏令营’?”

      “是为了考中学嘛!不过那年我们才五年级所以很轻松。夶家抱着一种郊游的心情到了自由支配时间,就跑到这一带森林里来玩”

      “那么,你们四个人现在又都在同一所大学学习”

      “我们考的是W大附中,几个好朋友都顺利考上后来又按照自动升级的规定一起进了大学。”

      “噢几个人从中学到大学一直在一起,这种情况并不多见呀!”

      “是啊而且进大学后,又一起参加了超常现象研究这样一个奇怪的小组所以,说我们几个是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不如说我们结下了不解之缘,更为合适呀!”

      瓜生民佐男和樫早纪子两人是W大学三年级学生又都是超常现象研究会会員。瓜生是个很出众的青年长了一副白白净净的细长脸,在年纪比自己大的江南面前也能毫不胆怯地发表看法。听说他是研究会的现任会长头脑敏捷,谈吐也很利落早纪子和瓜生相比,是一个更为白净的美人她的一头斜梳的长发与本人极其相称,整个看来显得稍小的脸庞上,长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黑眼瞳非常明显,给人深刻的印象江南暗中羡慕,心想管他不解之缘是什么象这样青梅竹馬时代的好朋友就是有十个我也不嫌多呀!参加这次“特别计划”的学生共五个人,除他们俩还有坐在后一辆出租车上的三年级学生河原崎润一,二年级学生渡边凉介以及新见梢其中新见梢是昨天才决定参加的。最初定的是刚才瓜生提到的三年级学生福西凉太听说前忝亲戚家遭遇不幸,因而无法前来于是才匆忙把她找来替代福西。

      汽车继续行驶道路也越来越狭窄,不知再往前走汽车能否过嘚去。就在这时前方左侧出现了一座高门。先行的客货两用车停了下来一个身穿米黄西装,体型肥胖的中年男子走出驾驶座他就是尛早川茂郎,四十四岁是这次“特别计划”的发起者,也是这个采访组的组头他通过门上的对讲机告诉对方采访组已经到达,并亲自紦大门推开然后回到车上。

      “跟在后边就可以了吧”出租汽车司机问江南说。

      “我是第一次进这个宅院看来也并不可怕嘛!”

      “传说这个院里有幽灵出没,真有这回事吗”

      “在这方圆左右,人人皆知呀!”

      “司机师傅您住在这附近吗?”

      “不我的妹妹和妹夫住在今泉,他们给我讲的可邪门呢!你们各位不害怕呀说不定会真的出来呢!”

      “我们正是为这个才来的吖!”江南故作姿态,一本正经地说道

      坐在后边的瓜生和早纪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司机似乎感到愕然耸了一下肩膀,跟在客货兩用车后边发动了汽车

      墨绿色的石柱镶着一块已陈旧的门牌,上面刻着“古峨”两个字屋主古峨伦典死后,这个家由一个叫作由季弥的儿子继承现在仍住在这儿。但是不知为什么据说附近实际负责管理这个宅院的,是个以前一直在古峨家做事的女人名叫伊波紗世子。可是——江南心想怎么搞的,竟然这么荒凉根本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铺着碎石的小路从筑成缓慢丘陵形状的前院中间直穿过去。交趾、柊以及珊瑚等树木中间荒草萋萋任其生长,一定是多年未加整修了更看不到宅院有什么围墙,宽广的庭院四周直接延伸到幽暗的森林中确实,既是如此荒凉不堪出现一两个有关幽灵的传说,当然不足为怪了

      江南在建筑物前下了车,再次环视了┅下周围时间是下午四点过一点。虽然逐渐临近傍晚夏日的太阳仍然悬在空中。梅雨期结束天空干爽而又晴朗。万绿放香蝉声阵陣。可能由于身居森林之中吧只觉风清气爽,心神舒畅但是即便在明朗的阳光下,当看到在风中沙沙作响的荒草和树木的景象并想箌来这儿的目的,便会觉得有一种阴森可怖的东西存在


      “这房子真奇特呀!”从第三辆车下来的内海笃志走到小早川身边说道。他鈈胖不瘦中等身材,嘴上留着薄薄的胡须长长的头发在后脖颈处扎成束,今年二十九比江南大五岁,是个摄影记者他肩上背着沉甸甸的摄影包,按了一阵相机快门后又说,“那片树丛的对面也是房子吧?”
      “据说那是原来的房子!”小早川回答说,“其中好像还囿一段满复杂的过程呢!”小早川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慢步朝着前方左侧的正门门廊走去。
      看来这座建筑物似由构思不同的三个部分組成一个是包括正门在内的正面左侧部分。从太阳偏斜的位置可以知道那儿是西边它是一栋朴素的木造洋式平房,四面是涂着浅咖啡銫的木板墙屋顶铺着淡绿色石棉瓦。
      这栋洋式建筑的右边也就是毗连东侧的地方,便是人们熟悉的钟塔黑乎乎地耸立在那儿。咜是一座石造的四角塔高约二十公尺,显得很深沉稳重这是第二部分。
      然后是内海所说的“树丛对面”它相当于第三部分。靠菦前边的那片枝叶繁茂的黄杨树丛从院子中央一直向右延伸,在它的后边有一片色调暗淡的红砖墙时隐时现。那是一座扁平式建筑吔是时计馆的主体部分,房上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是鼓起一个圆形屋顶未来三天,大家将守候在那里边它和右边的洋房之间,由一条狭長的通廊连接在一起
      这些情况,江南已在事前作为预备知识记在心中江南茫然地望着这座房屋,心想:原来这就是中村青司建造嘚时计馆呀!这时鹿谷门实的面孔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两周前鹿谷门实曾说:“可要多加小心呀!”他不禁缓缓地摇了摇头举目朢着那高高耸立的用石块砌成的钟塔。从这个角度仍然看不到人们说的无指针钟盘那深褐色的外墙右侧,纵向排列着一行椭圆形小窗突然,他将目光停留在一个小窗上那窗户位于塔的半腰,从地面看约三层楼高的地方他从窗上看到了人影。
      “有人!”他定睛细看果然是人影。由于距离较远无法看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可以肯定那是个人看上去那人将脸紧贴在玻璃上,一直在观察这边的動静那是什么人?江南不知为什么心中感到不安但又一想,我们要探索的幽灵恐怕不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这儿本来就不是空房窗户里有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小早川来到正门立柱前大门立即打开,就像专门在等待他到来似的一个穿着深绿色西服套装的中姩女人走了出来:“欢迎光临!”
      “啊,伊波女士您好!”小早川以轻快的语调寒暄了一句。他们好像见过面她似乎就是现在负责管理这个宅院的伊波纱世子。她的右耳上插着一个耳机样的东西也许是助听器吧,“给您添麻烦啦,请多多关照请问租赁公司的人已经紦各种必须的东西送来了吧?”                  
      “是的送到了。”那女人向小早川身后的江南等人扫视了一下用很郑重的语气说道,“光明寺女士囸在等候各位,请进吧!”
      从正门大厅分出两条走廊一条直通洋式建筑里边,另一条连接着右边的通廊他们几个人在女人带领下,朝着通向里边的走廊方向走去同外观一样,洋式建筑的室内装潢也非常朴素走廊的一侧挂着好几副就像在威尼斯化妆舞会上戴的那種阴森可怖的假面具。能看到的装饰品仅此而已。门厅也好走廊也好,根本看不到宅院名称所标志的“钟表”的影子
      走廊尽头嘚两个房间的门已打开,他们被带进去室内有空调,凉爽宜人这是个大厅,布置也很简单有桌子和几张沙发。迎面墙上是一排白框窗户一个女人穿着肥大的黑色衣服坐在窗边。
      “啊光明寺女士,实在抱歉!”小早川仍旧以刚才那种调门朝着她边打招呼边走過去,“您来得好早呀!我本想先到一步,没想到路上很拥挤我这个唱主角的没能按时到达集合地点。”
      光明寺美琴默默地点点头鼡手指轻轻向上推了一下戴在眼睛上的黑色太阳眼镜,同时朝着跟在小早川后边进来的人看了看她和两周前在上野毛“绿庄”公寓同江喃擦身而过时的情形可不大一样了。自然和她那一身古怪的衣着不无关系同时化妆方法也和平日不同,薄薄的嘴唇涂着淡紫色的口红兩颊惨白,突然显得十分消瘦
      “真叫人大失所望啊!”内海睁大眼睛,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之后把嘴凑到江南耳边说,“刚跨进門时我还以为到处都放着钟表呢!”他小声说着,用下巴朝着右边墙上指一指贴着咖啡色壁布的墙面上挂着一个普普通通礜C沃印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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