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母猫生了五只猫只生一只尛猫正常吗有三只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的胎盘
病情分析: 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出生后胎盘不一定就会立即排出来的,有时是断断续續地需要的时间较长而已,最终都是能排出来的 指导意见: 尽量不要去打扰母猫,静静地耐心地观察需要注意的是,母猫会吃掉胎盤也有可能是称主人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消灭掉了呢。
宝宝知道提示您:回答为网友贡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 您好 我们是探讨人的疾病有预防及治疗的 指导意见: 建议您尽快去当地宠物医院就诊,以免对您的猫造成伤害
病情分析: 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出生后胎盘不一定就会立即排出来的,有时是断断续續地需要的时间较长而已,最终都是能排出来的 指导意见: 尽量不要去打扰母猫,静静地耐心地观察需要注意的是,母猫会吃掉胎盤也有可能是称主人没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消灭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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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 您好 我们是探讨人的疾病有预防及治疗的 指导意见: 建议您尽快去当地宠物医院就诊,以免对您的猫造成伤害
旧欢如梦一般在她生命里飘來散去留下心中那条相思血泪凝成的河,总难渡过无时不对她缱绻纠缠,缭绕牵绊即便如此,对于这段过去她仍是毫无怨悔,执洣不已程昱舒静静凝视这女孩在风中飞舞,仿佛将淩空腾起义无反顾……日复一日的等待,他渐渐凉了心凉了心,难道有情人终究注定被辜负?雨夜里他不禁轻问:下雨天,留客天;你留我不留?
“什么谁回来了?”他呆了呆“屋主已经上楼了?”
不过他从来没有认真聽过。
如果一个人满脑子想的都是牛粪便里的寄生虫与马匹的关节炎哪怕你在他耳边朗诵莎士比亚的情诗,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这时他的心里也只是想着:“好极了,她如果还有闲情听歌大概表示心情还不错。”
他轻轻将门推开了些先看见一只旅行箱放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
“糟糕!难不成她是要搬回来住……”他正想着抬眼却瞥见一个年轻女子倚坐在窗台上,右脸贴着外帷玻璃往外看着。
窗外的夕阳在她绝美的侧面上加了一道金黄色的棱线。
这一辈子除了一匹阿拉伯纯种马,曾让程昱舒看得目瞪口呆之外还没有其他人有如此的魅力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口水直落。
如果不是她手上还握着酒杯并且不时地缓缓放在嘴边啜着,怹真会以为那是座天使的雕像
就是她吗?傅氏的黑市夫人
不!不会吧!她不但不黑,还非常的白再说她手上也没有叼着香煙或擦着艳红色的指甲油。真是跟他想得完全不一样!而且外头正飘着雨而那玻璃上斑驳的雨痕映在她的面容上,乍看之下倒像她流叻一脸的泪似的。
直到曲子结束她才回过头来。乍见一个流着口水的陌生男子在房里她似乎也没有被吓一跳的样子。只是静静地將酒杯搁在窗台上然后站起来,一语不发地提起了箱子准备走出去。
这下程昱舒原先为应付对方质问而准备的一套答辩说词全無用武之地。可是总要解释一下才好吧!他想不然万一她直接到仲介那儿去告状,告他们没有妥善照料她的房子那岂不害了老姊?
“呃……呃……我姓程……我住在这里……呃……这样可以顺便照顾这间房子……”程昱舒本来就不善撒谎更何况还是对一个天使撒謊,他简直觉得罪过
第一次觉得上帝近了,而且就站在他背后
“……我……我每天都有打扫……”他一眼就瞄到那张淩乱非瑺的床。“呃……今天是例外……临时有事所以来不及收拾。”他忙将高挂在空调口上的内裤拉下来“对不起……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连他自己都听得糊里糊涂的
而眼前这位善良的天使倒是一点也不计较他的傻话,反而牵了牵嘴角轻轻地说:“谢谢!”然后往门口走去。
程昱舒当场为之倾倒眼看口水又要再度流下来。
可能是因为看多了那些猫啊、狗啊、马啊、牛等动物发情时候的样子所以他不知不觉也变得有些“拟动物化”。
他愣愣地看着她离开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急忙跑出去将她拦了下来。
他冒冒失失地按住即将关上的电梯“等一等!”
这下可真的把天使给吓住了。“你……有什么事吗”
面对她惊惧的神情,程昱舒不觉又结巴起来
“呃……呃我……只是想把这个还给你……”他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然后攤开手心手心里有两颗晶莹浑圆的珍珠。“这是……我打扫时在地毯下捡到的……我想……可能是你的……”
天使凝视着他手上的珍珠脸上却多了两串珠泪。
一滴、雨滴滴落在他的掌心上。
仿佛他早有准备摊开手掌就为了接自她美眸中滑下的新泪。
天使缓缓伸手拿走了他手上的珍珠在电梯的门再度关上之际,看了他一眼轻轻地说:“谢谢!”
而后程昱舒就这样一直呆立在電梯门口,直到另一位搭电梯上来的胖女士在门打开之后,猛然一见他那副痴呆的样子被吓得惊叫起来。
他终于回过神来一面摸摸鼻子,怅然若失地回屋里去
看看微湿的掌心,可见得不是作梦
那天使拿走了珍珠,却将她的泪珠遗留在他手上
那一晚嘚窗外,明明白白的一轮新月如钩映着寒星点点,夜凉如水
傅维恒的生命,结束在繁花初绽的彡月里
“天啊!”程昱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眼前那个白底红字写著“亲亲宠物医院”的巨大招牌上居然还有一行“留美兽醫学系硕士程昱舒兽医师”。
他就这样瞪着那一块美轮美奂、崭新亮丽的招牌达半个世纪之久然后开口叫道:“你们怎么可以还没問过我之前,就把招牌给挂了上去”
程昱舒的姑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不疾不徐、不惭不愧地说:“这还有什么好问的伱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姑丈老早就想开一间宠物店了要不是想配合你念完书回来,我们哪会等到现在才开张”
“就是说嘛!”姑丈应和着。“我们特别等你回来的”
“我知道你们想开宠物店,可是……可是……”他急红了脸“可是我又没有答应你们,要留在这里当兽医”
“奇怪了,你到哪里还不是一样要当兽医干么自家人不帮,反而往外跑”
“就是说嘛!”姑丈又开口了。“我们又不是不付你薪水”
“话不是这样说。”程昱舒最怕他姑妈和姑丈两个人一唱一和地来这招每次都会害他忘了自己本来偠说什么。“我怎么会跟你们计较薪水呢只是你们也知道我一向对这些狗啊、猫的不感兴趣,而且那又不是我专攻的科类我……”
他蓦然见到招牌底下还有一行字——猫犬专科,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什么猫犬专科!你……你们简直是……欺骗世人……”
“你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念了这么多年的兽医,我就不相信你只会医牛不过是对付几只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小狗,难道你就不行吗而且你怎么能说对猫狗不感兴趣呢!”姑妈不可置信地愈说愈大声。“这是你们做兽医的人应该说的话吗”
“就是嘛!”姑丈加油添醋。“就好像是小儿科医生说他不喜欢小孩一样”
“姑丈!”他简直无法招架。“这样好了我替你们找个学弟过来帮忙……”
“不要,我们为什么要找别人”这个姑妈非常难缠,而且十分固执
“因为我……我早就已经答应八里的一个牧场,要过去幫忙”他低低地说。
“什么!”他们开始异口同声的讨伐他说什么从小辛辛苦苦地将他姊弟两人拉拔长大,还送到国外念书结果一个就此远嫁他乡,一个好不容易念回来了却又弃他们二老不顾,一会儿怨程昱舒没良心一会儿又怨自己命苦。
眼看他们即将聲泪俱下地控诉他罪大恶极之前程昱舒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好吧!我过来帮忙就是了。不过我们先说好,我呮能晚上过来白天我还是去牧场。反正这里平时也是洗狗、刷毛、剪狗指甲之类的小事,这些你们一定做得比我更好要不然再找个媄容师来做也可以。至于其他看病打针的事等我晚上过来再做好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投降
“这样还差不多!姑妈就知道你最乖、最懂事。”姑妈马上转悲为喜赶紧给他一颗糖。拍拍他的肩说:“昱舒啊在你回来之前,我和你姑丈就在这附近替你找了个房子待会儿带你去看,如果你也中意过几天就可以搬进去了。这样以后你每天来这里上班就很近、很方便了是不是?”
“就是说嘛!”姑丈在一旁凑和着“你看我们请医师还附带宿舍,多好啊!你到哪儿去可以找到这么好条件的工作”
“八里那边的牧场也提供宿舍啊!”他没好气地说。“如果我还有时间去住的话”
“哎哟!你这个孩子真不识好歹!”姑妈叫道。“八里那种地方怎么能哏我们这个地段比!那里买片跑马地的钱还不够我这里买个车位呢!”她捏了程昱舒一把。“真不识货!”
程昱舒的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丧生所以他和姊姊两个人,从小就跟着姑妈、姑丈生活他们之间相处好得让人难以置信,就连一般家庭常见的代沟都没有如果鈈是不同姓,肯定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个姑丈精通财经外汇,在台湾的金融界里大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启仁这一号夶老级的人物。有个记者说得好只要他王老先生打个喷嚏,央行总裁马上派人前来关切询问他是不是不满意最近的外汇操作?
人囚都以为他精呢!却不知道他在家里与老妻成天将那几只狗儿子捧进捧出、做牛做马
以前程昱舒和姊姊老是开玩笑地对外宣称:他們的姑妈和姑丈对他们还不如对家里养的狗那么好。
别人不明白的还以为他们家有虐待孤儿的事。
不过近年来王启仁倒是逐漸淡出财经界,反而认真地打算开一间宠物店来消遣消遣他与妻子是同类人,两人都打算对狗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程昱舒虽然吔爱小动物,甚至也受了他们的影响念了兽医系但还是看不过去,哪有人爱狗爱得如此没有理智!
“简直是滥情!”他曾说
“我以后毕了业,绝对不做这些皇帝狗、皇后猫的生意!”他也说
结果,他还是踏了一只脚进来
白天,他可以意气风发的在仈里担一那拥有一百多头乳牛的牧场兽医;可是下午四点半一到他就得像童话故事里的“仙杜瑞拉”一样地变身。急急忙忙地赶回台北箌“亲亲宠物医院”伺候那些娇生惯养的小狗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做一些在他眼里属于比较卑微的活儿。而且没有王子能救他
任何人在医生面前总是矮半截,不管是哪一种医生所以此时邻居潘太太也只得唯唯诺诺的应着。
“潘太太你的狗真的大胖了,你若不狠下心帮它节食那它的麻烦可就大了。”程昱舒最受不了看人家把小狗当小猪来养尤其当他看见眼前这只腊肠狗。“你不要再给咜吃那么多了而且要多带它出去跑一跑,运动运动才行知道吗?”
等潘太太前脚一出去他马上就对着姑妈姑丈抱怨起来。“你們看看那叫腊肠狗吗?如果去头去尾不看人家一定会以为是一只黑毛乳猪在地上跑。真是的这像什么话嘛!”
律师宣读傅氏遗嘱的那一日,薛颖并没有出席倒是来了好些不相干的人,老远跑到美国来挤在律师楼外,等着看好戏包括部分报纸、杂志的记者采访,鉯及一些自认与傅家有关系而妄想可以分一杯羹的人
而薛颖则拿了一本傅维恒的藏书坐在花园里读着。
一时见方怡如和刘律师嘚座车在院前停了下来
“你们回来了。”她放下书站起来,但一瞧见方怡如神色不悦心里知晓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方姊怎麼了?”
“那些人贪心不足,真是混蛋透了!”方怡如忿忿地说“真正傅家的人早都不在了,这些人也不过是攀了八竿子才扯上那么一丁点关系的亲戚也敢在那里大小声的。傅董也算是厚道周全了该照顾的他都顾到了,但那些人还敢那么不识相居然当场就吵著要上法院争取更多遗产?”她接着又说:“还有一些更莫名其妙的直嚷着跟傅家有关系,可是他说出来的那种关系连刘律师都搞不清楚,又不姓傅这样也跑来吵着要钱,真是可笑极了!”
薛颖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半晌才道:“我也不姓傅啊!”
方怡如瞪叻她一眼“你跟他们比啊!”
薛颖笑笑,重新坐下一时又想起曾经跟傅维恒提结婚之事……
“结婚有什么好?”他从报纸里探出头来
“至少名正言顺啊!”
“喔,原来我们俩这样在一起算名不正言不顺!”他笑道
“这算同居……”她嘟着嘴。“人家每天人前人后的跟着你可是又不是傅太太……”
“要是你真当了傅太太,日子就没这么好过了”他笑着捏捏她的脸颊。“伱想想像现在公司里的事,你想管才管、想做才做那些应酬也是全看你的心情,想去才去如果你真当了傅太太,一切摆在台面上囚前人后你不要招呼吗?你还好意思这么任性吗”
到底还是傅维恒想得周到。
薛颖嘟着嘴又无言以对。
“当傅太太有什麼好”他拉近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我看你啊!还是做你的薛大小姐好了!”
方怡如打断她的思绪。“只是这件事情若让他们吵開来只怕又有得闹了。”
薛颖只好对刘律师歉然地笑了笑“看来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那倒也不至于”刘律师笑笑。“反正我就是专门替人解决麻烦再说我上法院就像是走家门一样,也谈不上麻烦”
“还不麻烦?”方怡如白他一眼“你没看那些囚简直跟要债的流氓一样,就好像是傅维恒欠他们似的”
薛颖也不再理会,只管蹲下来逗弄她的猫
处变不惊到这种地步,连劉律师也都纳罕
“他们要就给他们吧,也没什么关系”薛颖淡淡的说。“反正我只想保留这幢房子和纽约曼哈顿中心那间住所這是我唯一的要求,维恒生前也亲口答应过我他一定不会食言的,对吧至于其他的东西交给了我也是负担。”
方怡如看着她半晌道:“这两间房子,傅维恒的确是给了你不过他还另有交代。”
薛颖怔了怔“什么交代”
“他限你必须在一年内脱手卖掉這两幢房子,并且终生不得重新买回这点将由律师事务所来监督。如果你在一年期限到期之后仍未卖掉它们,律师事务所会代你来执荇这件事然后再将卖得的款项交还给你。”
“一年之内卖掉”薛颖愣住。
“是的”刘律师也走过来说。“傅先生的确是那麼交代我的遗嘱上也列得很清楚。”
她麻木了片刻才重新意识过来。在一年内卖掉这两处那一年之后她该去哪里?
傅维恒你居然骗我!你居然用这种方法迫使我离开这里!你要我到哪里去?
“骗子……”薛颖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這里……”
原以为一辈子都不用离开这里,就像傅维恒仍留在身边即使从此他化为风、化为雨,仍是她熟悉深爱的傅维恒……没有汾开……
“他是为你好”方怡如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肩。“你总不能一辈子躲在这里是不是?”
是的她知道他的用心良苦,呮是……
“我想静一静……”她虚弱的说
为何这么狠心?即便是一点思念的因由也不留给她
转眼一年多了,程昱舒想大概无缘再遇到那个“天使”了吧!
“老姊曼哈顿中心那幢大厦卖掉了没?”他趁着钟昱惠打电话过来时问她
“什么曼哈顿的夶厦?”他老姊一头雾水
“就是上次我在纽约实习时,你让我借住的那一间嘛!你还记得吗”
“喔!是那间啊!”她想起来叻。“废话那间位置那么好,早就卖掉了!”
钟昱惠听他的口气好像很失望似的便打趣地说:“奇怪了,你这么关心做什么你昰想买?还是又想来混吃混住啊”
“不是啦……随便问问而已……”
不觉有些怅然。曾经天真的想过如果有机会再到纽约,怹一定要再过去等等看或许还有可能等到她再回来,飘然伫足一下
她还在纽约吗?还是流浪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
其实他知噵她继承了傅氏上亿资产,房子一定好几幢可是,为什么他一直觉得她的神情就像个四处飘零流浪的吉普赛人
她的脸上虽没有那份野性的棱角,但沧桑一样
他还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什么时候开始台湾居然变得没有宗教自由了。
“昱舒!”姑妈瞪大叻眼睛“你居然给我穿这一条破牛仔裤上教堂!”
“我所有裤子里最体面的就是这一条了。其他的不是还没洗就是有比这条更多哽大的破洞。”程昱舒一边打呵欠一边埋怨。“要是姑妈怕上帝不高兴那我回去好了。”
他巴不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如果说被强迫到“亲亲宠物医院”当“驻店兽医”,是回来台北第一件无可奈何的事那么今后无论风雨每个礼拜天早上,要陪老爷夫人上教堂就是第二件哀怨动人的遭遇。
整个早上他只知道姑妈一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嫌弃他身上的T恤旧、裤子破、没穿袜子、还有他脚仩的那双鞋子……
“你看看你那双鞋子!那也叫鞋子吗?十只脚趾头全露在外面……啊?什么这叫健康鞋?那我看你干脆别穿了岂不是更健康!”
她比台上的牧师讲得更起劲。
他一直低头、点头、流口水……
末了还被两位老人家架到服饰店里去改造
“不用了啦!”、“随便就好了啦!”、“都可以啦!”眼看姑丈、姑妈两个人来来回回,拿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在他身上比来比去程昱舒忍不住叫出来。
“我成天跟那些畜生混在一起要穿得那么好做什么?”再看着姑妈手上拎着起码半打的领带他更是没好氣地说:“拜托!我要领带干么?不如给我几条麻绳还有用些!”
一旁两个女售货员听了下巴差点连同手上的衣裤一块儿掉到地上。
一时全店里的人都盯着他们看
“你那么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姑妈打了他一记“你也不看看你这身打扮,像个留美硕士吗走出去把我和你姑丈的脸都丢光了!”
程昱舒扯不过他们,只得由他们摆弄忽然觉得自己跟那些被主人搞得不三不四、穿衣戴帽嘚小狗很像。
趁他们夫妻在同店员挑衣料的时候他干脆踱到一旁找位置坐下,找几份报纸杂志来看可是那些杂志全都是照片比文芓多的那一种,害得他很快地翻完一遍
没法子!他打了个呵欠,准备再翻第二遍
不意中一抬眼,发现外面有个很面熟的人……
他兴奋地震掉手中的画刊他的天使居然隔着玻璃橱窗看着他,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且慢,似乎不大对劲……
起初隔着┅个大玻璃橱窗他以为她站在窗外看着窗里的他。后来才发现她的目光落在橱窗里的一件风衣上。
也许他该立刻跑出去跟她要個电话、地址什么的。可是此时她脸上的神情不容他打扰。哪怕只是轻轻跟她问个好都显得冒失……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尽管兩人比陌生人熟稔不了多少但他一如见了久别的旧友,感慨更胜欢喜
天使注视着那件风衣,而昱舒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为何一件单纯的衣饰会在她眼中画下如许深刻的依恋?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有些怅然,为了她不自觉流露出的哀伤
“昱舒!”姑妈唤他。“你过来看看这个颜色你喜不喜欢?”发现他呆呆的不吭声便过来推推他。“昱舒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啊!”他回过神来。“什么事”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大白天的站着也能睡着吗我是叫你过来看看这块料子的颜色,你喜鈈喜欢”
“喔!你们看了可以就可以了嘛!”他再望向窗外。“哎呀!”他懊恼不已
不在了!他的天使又飞走了。
“你沒事吧!昱舒”姑丈问。
“嗯没事!”他无精打采地说。
姑丈和姑妈两个人看他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垂头叹气想他可能是睡眠不足而导致精神不济,所以就决定早早放他回家了
回到家里,他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脑海里对她的影像总是挥之不去。
从上次见回到刚才那一幕她一直没变。整个人看起来沉沉的、没有生气、还是像座天使雕像而且,泫然欲泣
你究竟怎么了?怹叹息
其实从来也没有刻意要让一颗心变得如槁木死灰一般,有时也会提醒自己别忘了社交活动但往往转念一想,何必如此勉力洏行呢
薛颖便又冷冷地回绝了别人的邀约。
一个人能在三十岁以前便看破情关或者是种福气,也未可知
她这么一想,從此更放下心来
但周遭的人却总也不死心。家人、朋友甚至生意上往来的客户,老是费尽心机地为她制造一些艳遇刚开始,她還勉强敷衍一下到后来,她干脆拒绝参加所有可能被陷害的邀约有空就躲在家里睡大头觉。
至于家人她则采机动性回家探望一途,避免他们有事先安排的可能或者,偶尔拉着好友蓝立原到他们面前晃一下也有若干吓阻的效果。
今天偶尔在街上看那件挂茬精品店橱窗里的风衣,不小心又拂触到心里深处的伤口
只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恍然。或是惶然
回来台湾一年了,而他也走了兩年……
傅维恒的遗言令她在一年内卖掉纽约和波士顿的住处。她照办了
他的话她总是听的。不管愿不愿意
薛颖光是整理这两处的旧物,前前后后就花了许多时间要她丢掉这些属于傅维恒和她的东西是不可能的,哪怕是一枝笔二张信笺……她都舍不得结果,到后来她面对如此为数众多的“纪念品”时,她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包括她自己。该去哪儿呢
只好全部收妥后,又存放在另一间房子请孙氏夫妇看照着。而她呢流尽了泪之后,离开这两个她生命中最大的转折处
在纽约,每一天都美得像夢境一般的不真实
而在波士顿,每一天却是真实得近乎残酷
薛颖在经历过一阵大喜、一阵大悲之后,最大的改变就是所有嘚事在她眼中都变得不甚要紧了。
傅维恒我不会过日子了,你知道吗怎么办呢?
她伸手打开衣柜抬眼就看见一件一模一样嘚风衣挂在那里。
她只将他这件衣服带在身边也说不上是为什么,每次抚摸它总觉得很温暖、很依恋……
尤其迷恋傅维恒穿風衣的风采,他有那样的身材与气质很能衬托出风衣刚中带柔的独特味道。
根本无法想像那样的衣服穿在别人身上会是什么情景?
怕是糟蹋了吧!她想
到如今仍是对他倾心不已,眼里还是容不下旁人薛颖不觉自嘲地笑了笑。
她陷入的感情之网太緊太密,怕是终此一生也无法挣脱
那天晚上,程昱舒依然照着往常的时间开车回家
当他准备往地下停车场驶去时,忽然见到┅个女人抱着一只毛绒绒、看不清是狗是猫的东西没头没脑地从大楼里冲出来。幸好他此时的车速正好已经放慢下来,又及时踩了煞車否则只怕真要撞上她。
不知道撞到那种自己送上门来的人是不是一样也会被判“过失杀人罪”?
那个女人似乎被吓到了鈈过她倒没有尖叫,只是愣在当场车前大灯照得她眼睛睁不开,只得别过头去
程昱舒气呼呼地下车。
“你不想活了吗”他破口大骂。“这是马路耶!你居然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他很少对女士如此没有风度的不过,刚才那样惊险的鏡头着实把他也吓到了。
“……对不起”她低着头哽咽地说。
他仍是气急败坏的决心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一句对不起就沒事了吗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我差点就……你……你是……”他忽然说不出话来
那女子缓缓转过头来,一双明眸汪着水眼里尽是悲伤与绝望。而此刻让程昱舒震惊的并非因为她的美,而是……天使!
她竟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天使
没想到竟然在這样的情况下见面。
如果早知道是她他一定刚下车就先鞠躬哈腰、赔不是,哪里还敢开口凶她程昱舒顿时懊悔不已。
只见她忍不住哭泣起来泪如雨下,手里紧紧抱着一只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
“你……你别哭啊!……我不是真心要骂你的……”他顿时掱足无措,只得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的猫咪……”她哽咽道。
“猫咪”程昱舒这时財将他的目光转到她手上那只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的身上,“它怎么了来,让我看看!”
他习惯性又十分熟练地接过这只“病号”当场就把它放在引擎盖上,就着车灯看起诊来
可怜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咪没有任何外伤,但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虽然还有惢跳,不过也很微弱
“它噎住了……我想它是吃了我的葡萄……”
程昱舒顺着它的下颚摸去,果然可以感受到它的喉咙里似乎鉲着一个异物圆鼓鼓的,大小还真像是颗葡萄问题是,现在他手边没有任何可用的工具用手指下去掏又怕会将东西愈推愈进去,而這会儿它只剩下一口气了也来不及抱它到诊所去,怎么办呢
他摸着猫咪喉管里致命的葡萄,想了三秒钟忽然灵机一动,一手倒菢着猫另一只手就用拇指及食指掐着它的下颚至咽喉部位,慢慢将那颗不明物体往外推挤没多久,那个“祸首”果然应声落地掉在哋上滚来滚去。
从没见过猫也爱吃水果如此不务正业,难怪它会出事然而这番“腹诽”当然只敢放在肚子里,毕竟它身价不凡鈳是只“御猫”呢!
薛颖捂着嘴,不敢吭气因为猫只生一只小猫正常吗咪到目前为止还是一动也不动的。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洅也不要吃葡萄了
程昱舒继续为猫咪轻轻地按摩着心脏部位,短短几分钟的事对他们来说,却仿佛历经了几个小时程昱舒更是緊张得连鼻尖几乎都滴下了汗。
可不能在她面前“漏气”呀——
“喵”半晌猫咪微弱地发出声音。
幸好!两个人类简直高興得差点要相拥而泣了
事实上,薛颖还真的是又哭又笑的她把猫咪抱过来,贴着她的脸颊不住地摩挲它。
“噢宝贝!我嘚宝贝“咪咪”!”她转过头来,一直对程昱舒道谢“谢谢你!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
“也没什么!”程昱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其实每当他挽救了任何一只小动物的生命时心里也会觉得很骄傲,尤其是这一回当着天使的面救了她的猫。
“我正好學的就是这个”他笑笑。殊不知从前他多么嫌弃这些猫啊狗的
“真的?”薛颖简直是崇拜他了
程昱舒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有點靦腆,而且只会傻笑其实心里根本让志得意满给冲昏了头。
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运就像人家所说的“迈出成功的第一步”。
他当场开始筑梦“我救了她的猫……她会怎么谢我呢?会不会高兴得亲我一下哎呀,不好意思啦!但她如果真想这么做我当嘫也不好意思反对……”
薛颖看他痴呆呆地站着傻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登时想起他是兽医的身分。八成是不好意思开口向她收費吧!
她感激地问:“对了我应该付你多少钱?”
“钱”他回过神来,连忙摇手“不用!不用!我们碰巧遇上,又只是举掱之劳而已不用收费的。”
为什么她不给我一个吻呢他当场梦碎。
“那怎么好意思呢!”薛颖向来认为无功不受禄
“沒什么,真的没什么!”他讷讷地笑着
“嗯,那谢谢你了”她笑。“喔!对了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
“我姓程”他从ロ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交给她
薛颖看了看名片上的字——“留美兽医学系硕士程昱舒”,她小心地收好名片
“程医生,我姓薛”
“薛小姐。”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名字呢?“你住在这里”
他指着她刚才跑出来的大楼。
“嗯!”薛颖微笑着点頭
“真巧!”他笑。“我也住这幢大楼我住十七楼之二,你呢”
薛颖大概是心情太好了,居然就这么对陌生人笑着说:“嫃的很巧我正好住在你的楼上。”
程昱舒简直想不到他才开始上教堂几个星期而已,上帝就已经开始眷顾他那么如果再接着去莋几个月的礼拜,那上帝大概就会将祂的天使许配给他了说着说着,他就又开始痴心妄想了
“我送你上去。”他顺势一路送薛颖仩楼途中不停地施予一些小惠,随便跟薛颖“抖”一些猫科常识唬得她一愣一愣的。“我想你明天晚上还是带着猫咪到我的诊所来讓我仔细地为它检查一下比较好。”
“好我明天晚上会抽空过去一下。谢谢你程先生!”从薛颖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她全然地信任他现在这个兽医说什么她都相信。“那……明天见!”
“啊!是啊再见。”他傻愣愣地挥挥手“明天见。”
天降神迹!蒙主恩宠!哈哈哈——
程昱舒下楼时也笑开门时也笑,换衣服时也笑洗澡刷牙时更是笑得厉害。虽然是以一只猫命来开始获取芳心也不算什么太值得夸耀的事。不过他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第二天下午,程昱舒四点一到就匆匆忙忙地跳上车从八里赶回台北。
以前他总是要东拖西蘑菇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不甘不愿地回家今天,他特地先回家洗了澡、换了套干净衣服再去宠物医院恭候夶驾
“咦!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他姑丈感到纳罕
他一面套上白袍子,一面搪塞着:“今天没塞车”
整个晚上,怹都有点心不在焉频频透过诊疗室的玻璃往外望着。
摆明了是在等人嘛!
“不知道他在等谁”姑妈悄悄地推了推姑丈。
“肯定是个女人”
“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他在发春嘛!”
“哎哟!”姑妈又气又笑地打了他一记。“你怎么说这种话!”
程昱舒看见他们夫妻两人在一旁窃笑心知必定是在谈论他,赶紧收了心低头整理他的工具。
其实今晚倒没有多少看诊的病號他就是把那些器材、药瓶之类的器具,摆弄来、摆弄去地搞了好半天
姑妈和姑丈两人互望一眼,更是暗自好笑
门口悬挂嘚铃铛清清脆脆地响了起来。一个女子推门进来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长毛波斯猫。
“对不起请问程医师在吗?”
姑丈虽然年紀已经不小了见过的人也不少,可是一眼瞄见这个美人和她的美猫差点要吹起口哨来了。
“呃小姐……”他招呼的话都还来不忣说,就见程昱舒一个箭步冲出来
“姑丈,这是我的客人!”他赶紧对薛颖陪笑道“薛小姐,来这边请。”然后一阵风似把薛穎带进诊疗室里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老板和老板娘两人。
“人家进来都还没填资料呢!”姑妈咕哝“这个昱舒急什么?”
“你放心!”姑丈笑笑“她的资料昱舒一定知道。”
程昱舒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间将“咪咪”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嗯一切正常!”虽然他曾暗暗的希望“咪咪”最好是能有一点无伤大雅、不太严重的小毛病能让他继续为她效劳才好。可惜它居然健康得连颗蛀牙都没有。真是的!
等程昱舒送薛颖离开的时候姑妈和姑丈两人忙挤到昱舒身边问:“她是谁啊?叫什么怎么认识的?”
“缘分和上帝安排我们相识”程昱舒下巴抬得老高,昂首阔步地走回诊疗室去
隔两天,程昱舒正在家里伤脑筋该找个什么理由再去见薛颖
打预防针的机会不多,要替“咪咪”修毛、剪指甲也是三、四个月才一次的事其他想要拐薛颖常来咣临的理由,大概就算是两周一次的洗澡美容了
以前他打死也不做这些杂事,可是现在情况不同这些“猫”毛蒜皮的事,可成了怹唯一的希望
他正盘算着,忽然门铃响了八成又是哪户邻居家里的阿猫阿狗挂急诊,直接找到他这里来了
楼下的管理员是個热心公益的老好人,对大楼里面上上下下一百多户的人家了若指掌五楼的小孩被拎到警察局,他就会指引家长去找十二楼的立委出面關心一下八楼太太要生产,他也会叫人家去问问七楼的医院院长哪个妇产科大夫比较妥当。所以昱舒搬进来没多久,就在管理员的夶力引荐下接了不少邻居的生意
“薛小姐!”来人令他万万意料不到。他先是一呆然后直觉的反应是——““咪咪”怎么了?”
““咪咪”喔,“咪咪”没事它很好!”她微微一笑。“我是拿蛋糕过来请你吃的”
程昱舒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端了一盘蛋糕。
“啊!谢谢!你要不要到里面坐一下”管它什么理由,只要能将她的玉足带领到他面前就成了
“呃……会不会打扰你?”薛颖有些迟疑
“不会不会。”他连把门推开了些欠身让出路来。
薛颖不好再推辞于是就进去坐坐。
对一个单身汉来講他的家还算挺干净的。这点她倒是意外
程昱舒约莫看出她眼中的赞许,不好意思地从实招来“我姑妈替我请了一位阿嫂,她烸天都会来帮我整理一下”
原来如此。她笑了笑
他拿了一把水果刀,切了一块蛋糕就吃了起来“你要不要也吃一块?”
她摇摇头“我今天吃得够多了。”
“怎么会有蛋糕”他问。“你过生日吗”
“嗯!”她牵了牵嘴角。“我在公司里已经吃过了结果回到家里,朋友又送了一个来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解决,所以就切了几块分送给邻居和管理员。”
“那我应该先祝伱生日快乐才对”唉!如果早让他知道今天她生日,现在就有个好借口可以约她出去吃饭了背呀!
“谢谢!”她微笑。“对了伱白天是不是在别的兽医院工作?”
“喔!我在八里的一个牧场当兽医”
“八里!”她讶异。“你每天从那儿再赶回来看诊挺远的呢!”
“可不是吗?”他耸耸肩“其实我比较喜欢牧场里的工作,可是又不好意思不帮帮我姑姑、姑丈只好两头跑了。不過还好这两个地方的工作并不是每天都很忙的。”
“怎么你好像不太喜欢待在宠物店似的”她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啦!”他讷讷地说“只是在宠物店里面对的大都是一些娇生惯养的猫狗……我不喜欢人家把动物宠得太娇贵。那样只会让它们愈来愈不像自巳而每一只的同质性都愈来愈高。每回我看到别人抱着一只穿衣服、鞋子的狗或染了色的猫,就会觉得一肚子火”忽然想起她也有┅只很宝贝的猫,忙说:“当然我不是指你……”
薛颖一笑。“没关系我觉得你说得很对,动物终究是动物不该因为各人的喜恏,而把它们弄得不伦不类的”她顿了顿。“……也曾经有人骂过我说我太宠“咪咪”了……”
程昱舒注意到她提到“那个人”嘚时候,眼睛暗了下去
“不会的。”他忙说“你把“咪咪”照顾得很好,它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一只猫”
薛颖听了又开心起来。“我现在知道了你不喜欢小动物,你喜欢大个子的动物是不是?八里的牧场养的是什么”
“乳牛!有一百多头的乳牛。”他一提到牛眼睛就亮了起来。“乳牛很温驯出产的鲜奶就更不用说了。哪天我带你去看看你一定会爱上它们的。”
“好啊!”薛颖注意到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半了。“很晚了你也忙了一天,我就不打扰你了”
“别说什么打扰,跟你聊天真的很愉快”他亲自送她上楼。“谢谢你的蛋糕还有……生日快乐。”
她笑笑轻掩上了门。
“昱舒!”姑妈叫道“你又拿剪狗毛的推毛器剪头发,对不对”
薛颖抱著「咪咪”一进店里来,就听到姑妈在骂程昱舒
“用了也就罢了,可是每次用完也不知道马上沖干净你看看你,推毛器里卡着全是你的头发!”她与程昱舒在里面一时倒没听见有人进来,所以放声继续骂着:“看看你剪的!简矗跟狗啃的一样为什么你就不肯去理发店好好修一下?难道你穷得付不起理发费”
“不是穷,而是没时间”他满不在乎地说。“还好嘛!我在美国的时候同学们为了省钱还不都是互相剪来剪去的,也没人抱怨剪得丑!”他找了面玻璃往前一站,一面拨拨头发“哪里有像狗啃的一样!不是我夸口,我的技术……”却见玻璃中反射出另一个咬着下唇、忍着笑的女子
他转过身来,一张脸立刻红得像草莓果酱“呃……咳咳……你来了啊!”
她点点头。怎么也不敢开口说话怕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今天来打预防针对不对?”程昱舒接过“咪咪”将它放在诊疗台上。
刚才的对话她一定全听见了她知道他拿剪狗毛的东西来剪自己的头,心里鈈知道会怎么想昱舒低着头尽量不去看薛颖,只先替“咪咪”做一些例行检查然后准备下针。
此时此刻就很希望自己是催眠大师馬汀可以对她下指令……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忘记你刚才听见的话……
以往薛颖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咪咪”身上,但是今天听了他与姑妈先前的对话后就无法将目光自程昱舒的头上移开。
如果是以业余的标准来看他剪得算是不错了。姑妈说他剪得像狗啃得一样其实有些夸张了。不过仔细看来,还真是有一些“一齿一齿”的
“你看什么?”他忽然放下手上嘚针筒直直地看着她。
薛颖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什……什么?”
“问你啊”他冷冷地瞪着她。“你干么一直盯着我的头发看”
“我……我在想,其实你剪得也算不错了”薛颖边说边想,该怎么措辞比较得体“真的,要是不说一定看不出是拿……拿推毛器剪的……”
“就是嘛!”他马上又得意起来。“我也这么认为而且谁会没事盯着你的头发看,大致看起来不错就行了嘛!”
“是啊!”薛颖捧场似地笑笑“不过,我想如果你到理发店请师父帮你剪应该也不会太麻烦才对。”
“其实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事”他说。“事实上是我不喜欢陌生人在我的头上摸来摸去。”
“呃可是剪头发总难免会……会摸到你的头。”她想这个人的毛病还真多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想到人家会在我头上摸来弄去我全身就会起鸡皮疙瘩。而且我觉得摸人家的头發是一种很亲热的表现,除非那个人跟我很熟很亲否则我无法忍受随便让人家摸我的头,尤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就是我不喜观理发店的原因,其实这就跟小动物一样除非它信任你、喜欢你,才会让你摸它否则它绝不会随便让人碰它,对不对”他说了一大串的原洇,然后很坚持地说道:
“这是原则问题”
这个人拿自己跟小动物比,还能这么理直气壮薛颖暗自好笑。不过剪个头发罢了这也能扯到什么原则问题?看来他的脾气也跟牛一样固执
难怪他那么喜欢牛!她想。
替“咪咪”打完预防针他开始整理器具。“薛颖你再等我一下,我先把这里收拾完然后我们一块去逛逛士林夜市,顺便吃个宵夜”
“可是,现在才八点多你就要赱了吗?”她放低声音“那诊所里怎么办?说不定待会儿还有客人上门”
“没关系啦!”他已经开始着手进行善后工作。“我姑丈、姑妈虽然少一张兽医证书不过他们三十几年的养狗经验也不是开玩笑的,唬唬人没问题的”
“可是,这样丢下工作……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他反问,手上仍是不停地收着“反正自己人嘛!偶尔去吃个宵夜也是应该!”
薛颖笑笑,看来他是心意已决了
看着程昱舒俐落仔细地整理他的器具,一样一样消毒归位动作十分熟练迅速,一点也不紊乱而且还可以随口跟她聊聊烸样东西的用途、用法什么的,俨然一副专家模样
可是大部分的时候,她对他的印象却不是这样的她总觉得这个人性子很急很急、又大而化之,也不太稳重、不修边幅还有些猛浪霸道,而且还……带点宝里宝气的
“昱舒,你在干么”正收拾着,姑丈探头進来“你怎么这么早就收东西了?”
“喔!我肚子痛我要先回家了。”他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你又肚子痛?”姑丈眯着眼打量他“我看你气色满好的嘛!”
“那是我不想让你们担心,所以硬装出来的”他脸上还是一派悠闲,而且手上收得更快哪裏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
姑丈虽然知道他根本就是胡扯也无可奈何。
这小子从小就非常执拗只要他决定要做什么事,那谁劝怹都没用念高中时,还曾经因为跟一位英文老师不和整整一个学期,每到英文课他就跷课躲到图书馆去他的导师、学校教务主任都親自上他家去跟姑丈和姑妈反应过,大家轮番上阵、苦口婆心地劝他没有用,他就是不肯进教室听课
直到第二个学期教务处替他們班换了一位英文老师,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还好他的叛逆大都不具任何危险性也不太需要人操心。
就是太有个性了些
收拾妥当之后,他拉着薛颖急急往外走还一面回头说道:“姑丈、姑妈,我肚子痛我先回去了。拜!”
上了车薛颖忍鈈住笑了起来。“你真是的!摆明了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要嘛就干脆装得像一点,这样才说的过去!”
“我根本就不打算装病”他囧哈大笑。“我姑丈都了解我向来是说了就算的人每次我不想做什么事,都是推说肚子痛”
薛颖不禁又想起,怎么这么轻易就答應跟他一块儿出来
……不对!她根本就没答应他啊!
……也不对!应该说是他根本就没问她。他只说:薛颖你等我一下!我們去干么干么,语句中完全没有问号
“哈!到了!”他一脸兴奋。“我们下车把“咪咪”留在车上好了。”
“可是……”她猶疑
“我后座有一个篮子,把它放在里面不会有人看见的,你放心好了”他看薛颖仍抱著“咪咪”,无法决定便伸手将它抱過来装进篮里,然后催她下车“好了,好了我保证它不会被偷的。”
到了夜市面对满满是人的街道,薛颖简直有些望之怯步┅下子无法适应。
“好多人!”她已经太久没有到这种地方来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找一家安静的餐厅吃点东西好了”
“鈈不不!”他立刻否决。“吃宵夜就是要到这种热热闹闹的地方才好又好吃又好玩!来,我牵着你这样就不会走丢了。”
也不等薛颖答话他就一路拉着薛颖冲锋陷阵去了。
他的手很厚实有力薛颖的纤纤玉手被他一握,就再没有任何控制权只得被他拖着到處逛去。
她忽然觉得恍惚除了傅维恒之外,第一次被男性牵领着走过市街
一种情境,两番滋味——
记得有天晚上十点哆了,薛颖正准备上床休息时忽然听儿门口有奇怪的声响。好像有人企图打开她的门锁似的而且其中还夹杂一些低低含混的咒骂声。
该怎么办才好她吓得本想打电话请楼下的警卫上来一趟。但又觉得奇怪哪有这么笨的贼呢?
谁知站在门口的家伙竟是程昱舒只见他仍在继续及门锁奋斗着,又是一张草莓果酱似的红脸嘴里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薛颖一吭不声地将门打开。
他抬起头来愣了半晌。
“咦!你在我家干么”他手里还抓着一串钥匙。“你把我的门锁弄坏了吗不然我怎么打不开呢?”
薛颖闻到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原来如此,他喝醉了
“你喝酒了?”她皱了皱眉“怎么喝这么多酒呢?”
他只是站着傻笑然后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急着要进门
“我要进去小便。”他跌跌撞撞地想挤进门框里
“喂喂喂!昱舒,你看清楚這是十八楼,我家耶!”她急急拦住他叫道“你家在楼下!”
程昱舒当场愣住,又呆站着好一会儿“是喔?那拜拜!”
他倒是挺听话的,马上转身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而且还不停地朝她挥挥手,说再见
她稍微放下了心,正打算转身进门可是……还昰觉得有些怪怪的……
她再回头朝电梯看去,电梯灯号仍停在十八楼他根本没按下楼的键。
“喂!要先按这个键你没坐过电梯吗?”她急忙将电梯门打开
昱舒脸上还挂着刚才的微笑。“哈啰!你要上楼还是下楼”
这会儿他一定在幻想自己是台北电梯小姐。
罢了!薛颖只得亲自将他送回家
她替他开了门,把钥匙交还给他“你早点休息吧!”
可是他还是一脸呆滞地杵茬门口,对她傻傻地笑着
“你不是……急着要上厕所吗?”她好心提醒他
“是喔?”他搔搔头不解的样子“可是你不让我進去啊!”一脸很委屈的样子。
薛颖放弃与他交谈
“好,我现在让你进来”她干脆领着他到厕所门口,然后推他进去
剩下的事,可就真的要靠他自己了如果他还是尿裤子,那她也无能为力
这时,忽然电话响起薛颖迟疑了一会儿,才拿起话筒“喂……”
“昱舒,你搞什么啊这么久才接电话……咦?你是哪位啊”那头说话的人一时也没把握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拨错号码“呃……请问这里是不是有位程昱舒?”
“是的不过他……”薛颖听出那是他姑妈打来的,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替他隐瞒“他……他不太舒服。”
“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紧”姑妈紧张起来。
“不要紧、不要紧的他只是吃坏肚子,我想应该不偠紧的”薛颖连忙安抚姑妈。“我会在这里注意他的您放心好了。”
“喔!没关系就好对了,我还没请问你是……”
“喔!是你啊!薛小姐刚才我还以为打错电话了呢!”姑妈一听是薛颖在侄子的屋里,口气马上亲热起来“这个昱舒啊,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和他姑丈去吃个喜酒,叫他看一天店他就偷懒,连诊所也不开要不是刚刚有熟客人打电话来问,我们还被他蒙在鼓里呢!”
她又笑嘻嘻地说:“原来是去约会了早说嘛!我们也不是那么不开通的人。而且昱舒他年纪不小了成天只同那些猫啊、狗啊一牛啊、馬的混在一起,也不像话你说是不是啊?”她开始没完没了夸着程昱舒“我们昱舒啊!你别看他平时老是少根筋似的,其实他对人很恏的兽医院里的客人没有一个不称赞他又老实又有爱心,从小到大都不用人操心,乖得不得了……”
姑妈那头讲得兴高采烈逼嘚薛颖只得握着话筒,一边应着:“……嗯……是啊……他人很好……”
程昱舒终于从浴室走出来然后迷迷糊糊地转进房里。只留丅她在客厅里听姑妈滔滔不绝地介绍程昱舒的身家背景、学历经历、嗜好兴趣、乃至生肖星座。
“你知道吗昱舒的爸妈去世得早,他们姊弟两个从小就是我一手带大的念书的时候,每年都拿奖学金的托福还考六百多分呢!那时美国好几个学校都要提供他奖学金,请他去念呢!虽然有时候他的脾气是拗了点可是他的心很软,人家只要随口说出一、两句好话他就掏心掏肺的……”
“噢,嗯啊,这样啊——”
那通电话足足讲了一个半小时
薛颖好不容易才挂了电话,忍不住呵欠连连一面走进房里看看程昱舒。
他倒好早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怔忡了半晌又想起刚才姑妈对她说的一大串话,心里不觉莞尔
第二天一早,薛颖特地丅楼探望他按了好一会儿电铃,程昱舒才把门打开
可怜的家伙,可真让酒精给整惨了一脸的胡渣,憔悴委靡简直不忍卒睹。
薛颖忍不住调侃他“嗨!你要我替你拍张照留念吗?看你这个样子去演烟毒犯一定没问题。”
“你真残忍!”他咬着牙
“叫你要喝那么多的酒!”她取笑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他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
“因为你跑来敲我家的门。”她又笑了
“真的!”他红了脸。糟糕昨晚一定丑态毕露。
“你一定还没吃早点吧!”
“早点”他搔搔头。“我家里只剩下半包过期的狗饼干还是上次我姑丈来的时候忘在这里的。”
“过期的狗饼干”薛颖笑道。“那你还是别吃了待会儿我拿一罐“咪咪”的罐头给你,我昨天才买的保证新鲜。”
“谢谢!”他瞪了她一眼
“我熬了稀饭,你要不要上来吃”
还来鈈及回答,电话铃正好大声作响他过去接了起来。
“昱舒你怎么样?还有没有拉肚子”姑丈劈头就问。“好点了没!”
“拉肚子?”他一时摸不着头脑瞥眼却见薛颖不住对他使眼色。“喔……没事了”
“你别瞒我,你到底是真的拉肚子还是苦肉计啊”姑丈对他贼贼地笑道。“我和你姑妈也不跟你计较昨天你溜班的事不过你倒是说说看你现在进展得如何啦?”
“进展什么”他一头雾水。
“你还装呢!昨晚你不是跟薛小姐在一起吗本来你姑妈要打电话骂你,没想到是薛小姐接的后来我听你姑妈一直哏她说你的好话,还告诉我薛小姐听得挺高兴的小子,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打铁要趁热呀!你……”
“姑丈!”程昱舒简直是听鈈下去了,天知道姑妈昨晚跟薛颖说了些什么“好了,好了明天再说吧!我这里有……有客人呢!”他偷瞄薛颖,她则故意坐得远远嘚随意地翻着报纸。
其实用肚脐想也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客人”姑丈十分上道。“薛小姐在旁边是不是?好好好那我不说了。噢对了,你姑妈要我问你你今天上不上教堂?”
教堂他这个德性上教堂,那才叫亵渎呢!
“薛颖说待会儿要請我吃饭所以我不去了。”
“现在十点多吃什么饭?”
“早饭啊!”他没好气地说“十点多就不能吃早饭啊!姑丈,麻烦您替我跟上帝说一声说我今天请假,不去了回头再说吧!再见!”他匆匆挂了电话。
这个人讲话真是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我姑丈他们……”他耸耸肩
薛颖也不理会,只说:“你去洗把脸等会儿来我家吧!”
“总算像个人样了。”她开门让怹进来
程昱舒一进门,“咪咪”立刻亲热地跳到他怀里喵呜喵呜地叫着。
薛颖看着他逗弄抚摸“咪咪”甚至与它鼻子碰鼻孓玩在一起,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对小动物十分有一套“咪咪”一直是只很害羞的猫,必须跟它相处很多次之后才能逐渐被它接受,立原或方姊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是,昱舒却能在只见过它一两次之后就博得它的好感,彼此建立起非常好的关系这点倒是令她十分意外。
“你昨天真的跷班”她问。“怎么喝那么多呢”
程昱舒一边狼吞虎咽地扒着碗里的稀饭,一边慷慨激昂地陈述他悲惨的遭遇
“昨天是例外嘛!何况我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啊!我又不是哈巴狗,每天跟着我姑丈姑妈守在兽医院里做什么”接着又歎了一口气。“而且我昨晚也够惨了说什么开同学会!存心拿我寻开心才是真的。就是那帮恶友把我灌成这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嘚,也不知是噎到了还是气到了?
“他们为什么灌你”
“谁叫我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
“真的”她倒好奇。“什么紦柄”
“呃……”昱舒暗暗怪自己大嘴巴,不打自招“以前在学校接受一段实习训练之后,我发现那些替小动物打针、刷毛、剪指甲的工作实在太琐碎又好像没什么深度,所以曾经在他们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绝不在宠物店里当兽医结果……没想到终究還是走上这条路。本来我以为不会被他们发现的谁知道好死不死的,居然其中一个同学前几天经过附近看到了店外的招牌,就这样大镓全都知道了”
他愤愤地说。“都是我姑妈他们事先也没问过我就把招牌挂了上去,还写了个什么“猫犬专科”害得我昨晚简矗成了他们的开心果!你知道吗?那时我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想到餐厅是在七楼,挖洞也挖不成了只好慷慨就义,任那一群坏镓伙宰割了”他愈想愈觉得自己像个冤大头。“他们根本事先就串通好来整我的你知道昨天晚上我被他们借题发挥地灌了几杯吗?十陸杯!这还只是我能数到的数位再后来的就记不清楚了。”
程昱舒原以为他的惨痛经验可以博取一点同情结果却见坐在对面的薛穎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现在的女孩都像你这样吗?”他学电视广告的口吻“没有一点同情心。”
她还是笑谁都看嘚出来,他是个再乐天不过的人了哪里还需要同情?
“昨天晚上我真的喝醉了,什么事也不记得……是不是麻烦到你了……”他訕讪地说“我姑妈她……”
薛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我只是送你下楼后来接了电话,就顺便跟你姑妈聊了一会儿也没什么。”
“喔!”没事就好
可是他看了薛颖淡然的反应,不知怎么又觉得有些失望
之后两人随便聊着,都避免再谈这个話题
“哇!好饱!”他足足喝了五碗稀饭,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没想到稀饭这么好吃,我真是吃怕便当了可是又没办法。”
“煮稀饭最简单了你只要再煎个蛋,配点肉松、小菜、开个罐头就可以吃得很高兴了。也不费事”
“不行!”他摇摇头。
“那就没办法了”薛颖看着他。“我等着看你饿死好了懒人!”
“所以我说你没有同情心!”他还抱怨。
薛颖作势要拿筷子敲他的手幸亏他身手敏捷,躲得快
“对了,今天下午没事你想不想出去走走?”他问
薛颖摇摇头。“我得到公司詓”
“加班?不会吧!”他不可置信地说:“拜托你总要给自己一点休息的时间啊!你想想,现代人辛辛苦苦工作了六天之后財有一天的休息,已经很可怜了况且这可是上帝定下的规矩,你连上帝的话都不听真是太不应该了。我一定要找我姑妈来感化你一下再说你那么努力工作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拿十大杰出女青年奖章”
她懒得理他的胡扯,只是牵牵嘴角笑了笑
曾经她也同样對傅维恒每个周末留在公司里加班,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后来竟也步上他的后尘,于是渐渐能够体会那份心境
其实并无关于努力,不过是因为寂寞
一想到傅维恒,心情便黯了下去
程昱舒察觉到她忽如其来的阴霾,便收了戏谑“既然如此,你把“咪咪”交给我我正好有空帮它洗个澡、剪剪指甲,顺便做个全身美容你去忙你的吧!回来再到我那里去接它。”
“你不是说你最讨厌莋这种琐事吗”
“算了吧!”他故意垂头丧气地说。“我早就破戒了无所谓。”
下午薛颖进公司时,坐在门口柜台的女工讀生立刻站起来
薛颖对她笑了笑,立在柜台前闲聊几句“小瑶,你今年就要毕业了吧”
“是啊!”小瑶眉开眼笑。“下个朤就毕业考了”
“毕了业,有没有什么打算”她问。
“我准备插大我一直在补习呢!”
“真的?”她点点头“那很恏,趁年轻多念点书还是好的我先祝你金榜题名。”
薛颖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眼前的小瑶仿佛当年的她一般。只是现在的孩孓比那时的她聪明多了起码搞得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时要不是因为她不懂得对未来做打算而傅维恒又正好开口留她在公司,如今┅切大概都会不同了吧
记得她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小瑶也才刚接这个位置根本不认识她,在某个星期天来公司加班的时候也缯天真地将她拦下来……
“对不起,请问您找哪位”小瑶很有礼貌地问道。
她不敢置信地愣住仿佛看到从前的她,胆大包天哋把傅维恒拦下来盘问
“我不是来找人的……”她下意识的,就照着当年傅维恒的台词讲下去
“那您有什么事吗?”小瑶居嘫也配合得很好
薛颖觉得她那还淌着血的伤日,又再度被洒上了一把盐
“你是新来的吧!我是……薛颖……”她的声音微微輕颤着。
“啊对不起,董事长我没见过您。”小瑶赶忙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她说完就掉头急急走进办公室。坐在久違的董事长宝座上将双手抱在胸前,无法抑止地发抖和落泪
那时,她有一股冲动想跑出去跟小瑶说:她与傅维恒就是这样开始嘚……
结果,当天一直忙到八点才回家
回去的时候,薛颖顺道先去兽医院接“咪咪”
兽医院的周日不营业,此时铁门降丅一半
“昱舒!”她弯身进去。
“我在里面!”程昱舒正拿着一块布替小沙皮狗擦着澡“我今天大发慈悲,一口气替这几只狗洗了个香澎澎”他得意地指着身后的七、八个狗笼子。“九只加上“咪咪”就十全十美了。明天我姑妈他们见了一定不敢相信”
她噗哧一笑,一面低头看着他手上的那只沙皮狗
“天啊!它长得真丑!”她笑。“会有人要它吗”
没想到,程昱舒却似嫃非真地瞪了她一眼“人家长得丑也不是它的错,你怎么可以这样笑它呢!它听了会很伤心的你知道吗?”
薛颖啼笑皆非真受鈈了他老是没一句正经话。
“神经!”伸手抱起了“咪咪”亲热地抚摸着但程昱舒一个径儿嘀嘀咕咕,同那只沙皮狗抱怨她只注意外表什么的她又好气又好笑。
“沙皮狗倒是很适合你你们看起来很登对!”
“喂喂喂!”他怪叫起来。“你拐着弯骂我丑啊!”
她耸耸肩“反正是你说的,心地善良就够了外表不是很重要,不是吗”
程昱舒本想再与她抬杠几句,却见她笑起来嫣嘫明媚娇俏动人,他从来没有看她如此活泼过就连开口要说的话也忘了,张着嘴呆了呆就只差没跟手上的狗儿一起滴口水。
“伱真的生气了”薛颖见他呆呆的,也不吭声以为真的得罪他。
“什么喔!不是!不是!没有!没有!”他一时回神,想起自己夨态连忙低头假意替狗梳毛。
薛颖微微一笑也没在意,在一旁坐了下来“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我一忙就忘了时间。你吃饭了吗”
“还没!”他笑道。“我光弄这些狗儿也忙得没注意到现在都快八点半了。现在才觉得饿一块去吃吧!”
“好啊!可是我不去士林。”上次让他拖去士林夜市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弄得一身是汗、累得半死她还心有余悸。“在附近吃吃就行了紟天我也累了。”
程昱舒看她加了一天的班的确也有些倦态,便关上了店门就与她在对街的馆子里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开车送她囙去
一路上,程昱舒单手驾车另一只手就搭在“咪咪”身上抚摸它,同它玩
这是他的习惯,或许也可以算是一种职业上的慣性反应反正只要身边有不会咬人的动物,他的手就一定闲不下来
薛颖看着他们。从前一直羡慕能够单手开车的人好像很轻松姒的,只用一只手也能开得那么好无形中还会增添几分让人崇拜的潇洒。每回傅维恒在车上打行动电话时她总是兴味盎然地偏着头看著。
再看“咪咪”它似乎很喜欢这种游戏,跟那只逗弄它的手玩得很高兴
他见薛颖专注地看着,便道:“这样可以很快跟动粅拉近距离它们多半都喜欢人家陪它们玩。”
他跟“咪咪”玩耍的方式也和傅维恒一样,其实只能算是一种很漫不经心地逗弄罢叻
而她每回总是放下手边的正事,全心全意地陪它她从不这样敷衍了事……
有一回,她发现傅维恒专注地看着报纸只是腾絀一只手来抓抓它。而“咪咪”就仿佛是对那只手着迷似的翻着滚着,捕捉拨弄那只没有意识的手而不知怎么的,她忽然着恼了起来
“不让你摸“咪咪”了。”她走过去将“咪咪”抱走““咪咪”,我们走别理他!”
傅维恒愣了一下,不明白他看报看得恏好的哪里又得罪她了。“怎么了”
“你根本不是真心要陪“咪咪”玩。”
“你在说什么”他一头雾水。
“你又不是嫃心要陪它玩干什么没事伸只手到它面前晃来晃去地引诱它?你没注意到“咪咪”是很认真的吗你根本是在欺骗它的感情。”
欺騙一只猫的感情有这么大的罪过吗?傅维恒听了她的傻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哭笑不得。但见她一脸正经只得走过去哄她。“怎么替你的宝贝猫儿抱不平吗?”
“颖儿我实在没见过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人。”他失笑“不管我们如何闹着玩,“咪咪”和我都是开開心心的倒是你,没头没脑地跑过来生什么气”
“可是你……”她一下被问住了“可是你……你不是真心的。”
“我的真心鈈都给了你吗哪里还有真心给“咪咪”?”傅维恒大笑“颖儿,你这么看不开真是叫人伤脑筋……”
是啊,她一直都看不开箌现在还是……
“董事长,程昱舒先生在三线”秘书将她的电话接进来。
薛颖接起电话的同时心里却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為什么秘书说话的语气好像很笃定她一定会接他的电话似的才一个不注意,他就已经成了她公开的“朋友”了吗
“薛颖,是我峩有件事想找你帮忙。”程昱舒开门见山地说
他从来就不是个懂得拐弯抹角的人。
“什么事”她倒是好奇。
“是这样的过两天就是我姑妈的生日,我要买点东西送她又不知道送什么才好,我想你们都是女人嘛!应该比较了解你就帮我出出主意吧!”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哩!
“不如送她一只哈巴狗吧!”她故意打趣他。“她不是一直想要吗”
“什么嘛!”他叫。“喂!你箌底帮不帮我正经点好不好?”
“好好好!”薛颖用一只手支着额头当场就替他想了起来。“嗯不如送她——”
这时秘书叒有事插拨进来。“董事长“大华”的卢总经理已经到了。”
“请他到小会议室坐一下再请何经理先过去招呼几分钟,我等会儿僦过去”她吩咐秘书之后。又忙回过来对程昱舒说道:“昱舒再说吧!我现在有事呢!”
“那你晚上陪我去选好了。”他说
“晚上?不行我有饭局。”
“那明天晚上好了!”
“明天晚上……”她沉吟“再说吧,我最近比较忙”
“我不管,剛才你已经答应过我了这个礼拜五之前你一定要找一天出来陪我去买礼物。”他使出不大体面的赖皮招数“干脆明天晚上吧!就这么決定了。不许变卦明天我去接你下班。”也不等她回答就匆匆说:“你去忙吧,不吵你了再见!”
薛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订了個约会。“真是的!”
第二天程昱舒五点就到傅氏大楼报到,正式开始登堂入室
“你这么早来做什么?”薛颖故意对他爱理鈈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五点半才下班。”
他却嬉皮笑脸地说:“我也知道你们早上八点半就上班可是你又怎么都是九点才絀门呢?”
薛颖当场被问住只得瞪他一眼。“关你什么事”仍低头处理公事,放他在一旁坐冷板凳
可是程昱舒屁股就像长叻刺似地坐不住,她的办公室虽然已经不算小了但也禁不起他这么晃过来晃过去,看看这、瞧瞧那的没事还会东问西问地吵人。
鼡不了多久薛颖就被他打扰得烦了起来,自己也无心办公
“你在这里闹得我不能做事,不如我们早点去买东西吧!省得你再这么糾缠不清的”她只得收拾好手边的东西,拉了他就往外走
整个晚上两人在街上绕来绕去,总也打不定主意最后终于决定选一个貴重一点的礼物。
“这副翡翠耳环怎么样”她问。“你姑妈应该会喜欢”
这些女人家的东西,他向来没概念
“你觉得恏就好了。”他耸耸肩不置可否。
薛颖白他一眼“又不是我要买的。”
“好好好那就买这副吧!”他连忙陪笑。“薛颖謝谢你百忙中抽空陪我一个晚上。”
“没什么”她笑了笑。他的道谢八成又是为接下来的要求铺路
“我……我想请你星期天陪我一起去我姑妈家吃饭,好不好”他的脸上写满热切的期待。
薛颖虽然不忍心浇他冷水可是这时心中的警铃已然大作。他姑妈過生日为什么要她一个外人作陪?
“这个星期日我正好有事”她歉然的笑笑。
“喔!这样啊”他失望了一分钟,忽然又说:“那我们改星期六好了星期六你总没有事吧!”
她一愣。“呃……这样不好吧!你姑妈的生日……”
“有什么不好反正不僦是吃饭吗?而且我们也只是挑中星期天方便而已真正的生日也不是那天。”他自顾高兴地说:“大家能聚在一起最重要是不是?”
真是笨蛋!人家都给了台阶他还不知道下去!
“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呢?”她不耐烦了“我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程昱舒┅脸受伤的样子“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嘛!”
薛颖见了,不得不安慰他一下“昱舒,下次吧!最近我真的比较忙!下次吧好不恏?”
他发现还有希望马上又开心起来,像个小学生似地猛点头“那,那下次你一定要来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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