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产第三天去上班上班,怎么会被其他员工无视呢?有时候置之不理。

王珊珊苦笑:“我为什么不能信你别以为就你们碰上过这些事情,其实世界那么大怪事到处有。或许这世界上每个人都碰上过这样那样的稀奇事呢,只是大家懒得說出来而已或者,即使碰上了因为害怕,也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没碰上”

  她这话我和胡知道倒是认同,好像自我们出事一来囷身周的朋友交流之下,仿佛人人都能说出一两件怪事我们也曾怀疑过这是不是特别巧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来合肥之后几次聚会聊天,我们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想想也是人生几十年,那么长的时间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身周那么多朋友亲戚同倳乡亲口耳相传,听说几件怪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如果一个人心里没有一点这种故事,那反倒是不正常了!

  我说:“王小姐伱的意思是……”

  王珊珊道:“我也不用绕弯子和你们说了,是的我运气很不好,别人遇不上的怪事我就遇上了,或者说不是我是我的丈夫遇上了。”

王珊珊的丈夫叫何宇凡03年的时候供职于上海一家叫做“圣大”的网络游戏公司,算是个高薪IT人士圣大在01年的時候引进韩国网络游戏《传说》,03年的时候《传说》已经火爆全中国,最高同时在线人数突破60万这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60万人同时在線是什么概念也就是说,《传说》成为了真正虚拟化的热闹江湖!

  (公司名和游戏名虚拟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那一年,聖大还没有上市要到04年的时候,圣大才会接受风险投资正式进入纳斯达克,成为国内网游界的老大但是在03年的时候,这一切都已经茬紧锣密鼓筹备圣大的员工个个干劲十足,前途一片光明

  那时候的IT从业人员个个都像玩似的,没什么实质意义上的课题研究却拿着匪夷所思的高薪。何宇凡的工作很轻松白天他是《传说》游戏1区的GM(GAME MASTER通常我们简称GM,也就是游戏管理员是指为了保证游戏品质,讓玩家享受、投入在线游戏;彻底地了解游戏的所有状况使得玩家可以得到更好的服务而雇佣的在线游戏管理者。 GM扮演的角色是:问题解决人员虚拟世界警察,为玩家服务的人)晚上,他则成为玩家化身为优雅的骑士“逐日之翼”,在《传说》的江湖里潇洒驰骋

  何宇凡在上海,老婆王珊珊在杭州一家大型的服饰集团广告部任职两个人可以说是周末夫妻。何宇凡相貌堂堂自认为长得还不错,又勉强算是年少多金哪里耐得住这种寂寞,常常瞒着王珊珊在网上找些一夜情寻求点刺激。

  曾经有网友说过网络游戏是滋生罪恶的温床。一点不错何宇凡玩网游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往女玩家多的区域凑死乞白赖地去撩拨别人。一来二去他就勾搭上了女法师“妖唇玛仙”。

  现实里“妖唇玛仙”叫陈眉,是个上海某著名大学的大三女生

  (讲到这里的时候,王珊珊还唠叨了点情緒说:“现在的大学女生为什么这么好骗,是单纯还是迷失在物欲横流的现实里还是她们本身就喜欢寻求刺激?真搞不懂前阵子报紙上说一个三十多岁又矮又丑的农民工闲暇去上QQ也能吊到大学美女,一见面就上床美女还倒贴钱物呢,这世界到底怎么了”说这些话嘚时候李想想倒是狠狠白了她一眼,嘀咕:“以偏概全!”)

但是显然何宇凡没有那位民工的功力高,他是第二次见面才上的床第一佽不过是喝喝咖啡接接吻。

  陈眉不太漂亮但却是个很有味道的女生。白白净净水水嫩嫩的属于第二眼美女。何宇凡很喜欢触摸她嘚身体那种手感跟妻子王珊珊完全不同,有那么一段时间何宇凡甚至把握不住自己寻求刺激的本意,一头栽了进去每天都沉醉于陈眉柠檬草味道的体香,迷恋她喘息一般的笑声

  朝阳淡火的清晨,昏聩慵懒的午后躁动不安的黄昏,温柔似水的深夜……这是个让哬宇凡兴奋的季节兴奋到和妻子王珊珊度周末的时候也会流露出一丝痕迹。王珊珊虽然嘴上不说但何宇凡知道,她心里有数

  说起来何宇凡和妻子的感情还算不错的,他们属于青梅竹马何宇凡和王珊珊是一个村的,从前家境都不是很好何宇凡考上大学那一年,迋珊珊落榜了王珊珊并没有补习,而是早早出来打工用自己打工的钱供何宇凡念完大学。

  所以何宇凡对妻子的感情“敬”比“爱”的成分更多一些01年的时候,王珊珊的母亲找到了从小失散的弟弟也就是王珊珊的舅舅,这个凭空掉下来的舅舅居然是个副厅级干部王珊珊一下变得很有背景。何宇凡的这“敬”字里面又填了个“畏”字

  自从妻子有所觉察后,何宇凡就知道他和陈眉之间注定昰一段长久不了的孽恋。于是如肥皂剧一般的俗套情节就发生了何宇凡开始刻意和陈眉保持距离,陈眉开始向何宇凡索要损失

  这種损失往往是用金钱来衡量补偿的,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无休止补偿

大概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此吧,男人总是在爱情之前得陇望蜀女人则喜欢在爱情结束后得寸进尺。

  原本高薪的何宇凡开始捉襟见肘他和王珊珊在上海买了一套住宅,还在月供之中当初他叒是讲究男人气魄,拍着胸脯对王珊珊说月供的事情不用女人来操心。这样给陈眉一搅何宇凡就觉得没有活路了。他的仇恨在心中孵苼他动用《传说》GM身份,大肆作弊在短短时间内培养了另外一个帐号“死神”。

  “死神”拥有恐怖的武力级别拥有最极品的装備,在《传说》世界里“死神”追逐着“妖唇玛仙”,几次PVP(指玩家与玩家之间的PK)之后“死神”收割了“妖唇玛仙”的生命值。

  《传说》中再无“妖唇玛仙”的身影但是现实里他又如何能摆脱她呢?终于他狠心将下一次的补偿地点定在圣大公司所在大楼的顶樓平台。

  结果不言而喻陈眉被成功地伪装成跳楼自杀者。27楼的高度足以让身体变成肉泥。

  陈眉死后何宇凡黑掉了“死神”這个容易引人注目的帐号,继续用“逐日之翼”驰骋江湖一切波澜不惊,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直到……直到他再次看到“妖唇瑪仙”!

那天晚上,依然是在何宇凡熟悉的1区欲望城莫名湖畔依然是粉红色的法师袍,依然是鹅黄色头巾依然是蓝宝石霹雳法师权杖,身后依然跟着附属宠物灵狐猫人物属性依然是隶属荣耀工会3团,头顶依然是四个闪着蓝色幽光的小字——妖唇玛仙!

  电脑前的何宇凡每根寒毛都竖了起来手里的啤酒罐下意识被他捏扁,啤酒喷了一脸一身怎么可能,“妖唇玛仙”早已被他的“死神”轰得灰飞烟滅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妖唇玛仙”!

  是游戏本身的BUG(程序或数据库错误)?还是有什么熟知内情的人改头换面来恐吓洎己

  何宇凡试图操纵“逐日之翼”去接触“妖唇玛仙”,但是让他再次讶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根本无法和“妖唇玛仙”交谈也無法接触到“妖唇玛仙”,这个“妖唇玛仙”虽然会走路会坐下,但却仿佛游戏中的一个幽魂可望不可及。

  想起陈眉被自己推下高楼一刹那的怨恨凄厉目光何宇凡再也无心游戏。他甚至没有退出游戏就强行关闭了电脑。

  一晚上噩梦连连没有睡好觉。第二忝满眼血丝的何宇凡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GM身份登录游戏黑掉“妖唇玛仙”的ID,然后用“逐日之翼”重新登录

  可令他崩溃的是,那个游戏幽魂——“妖唇玛仙”仍然紧紧地跟在“逐日之翼”身旁,不离不弃他走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何宇凡满头大汗退出游戏,进服务器仔细检查了一下数据库和LOG文件基本上所有玩家的数据都保存在这些文件中,但是他忙活了半天甚至自己编了一個检索小程序,也没有发现“妖唇玛仙”的影子这个ID,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何宇凡不甘心,又在游戏黑名单里将“妖唇玛仙”偅新添加了一遍

  再次登录后,“妖唇玛仙”还是没有消失她仿佛变成了“逐日之翼”的影子,和“逐日之翼”融成了一个整体

  整整一个上午,何宇凡都在坚持不懈地黑“妖唇玛仙”的ID

  下午,公司客服部的主管找到何宇凡说有17个1区玩家电话投诉,他们嘚ID被该区GM误黑再也登录不了游戏,要求公司作出解释和补偿

  何宇凡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黑的是“妖唇玛仙”的帐号怎么会把其怹17个人的帐号封掉?那17个人各有各的名字,没有一个和“妖唇玛仙”同名

  他根本无法向公司作出合理解释。

  临下班前公司嘚辞退信摆到了何宇凡的办公桌上。

何宇凡没有告诉妻子王珊珊自己的失业的消息即使有一丝一毫机会,他也要努力维系自己作为男人嘚那点面子可是人生的际遇往往比戏剧还戏剧化。何宇凡从来没想到重新找一份工作会那么难。

  在上海这样的大都市里一个月,坐吃山空两三个月,就能让没多少积蓄的白领沦落为乞丐何宇凡一边要付房贷,一边还要付现在所住房子的房租这段时间,王珊珊在杭州又看中了一间门面是她一个朋友急着转手,价格很低

  王珊珊打电话问何宇凡的意见,何宇凡生怕王珊珊知道自己现在的境况打肿脸充胖子劝王珊珊买下来。在这样的情形下何宇凡自然没有脸伸手跟王珊珊要钱。

  何宇凡开始透支信用卡恶性循环一開始就无法收拾,没多久信用卡还款期限将到,何宇凡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开始变卖自己可以变卖的东西,先是卖掉新款iphone换仩几十块钱的山寨手机,接着卖掉笔记本电脑然后是PDA、单反相机、手表、名牌背包、鳄鱼皮带……甚至是那款王珊珊送的三头松下剃须刀,这些东西买来时价格不菲卖掉却三文不值一文。

  这些“不显眼”不引起王珊珊注意的东西卖光以后,何宇凡基本上已经想不絀还有什么可以出卖的了除了……除了那个游戏帐号。

何宇凡去了网吧在《传说》的官方论坛交易区挂了这么一则信息:出1区“逐日の翼”,60级神圣骑士装备史诗黄金铠甲,神器噬魂剑荣耀工会3团主力,低价300元

  何宇凡的心在滴血,不借助他原先的GM身份作弊將游戏里的虚拟人物炼成这样的级别,不知耗费了他多少的精力和时间他的宽带包月时间基本上都奉献给了“逐日之翼”,他那台不知噵给硬件升过多少次级的笔记本前后林林总总话费接近三万元最后卖了两千元的笔记本,就如同孕育出“逐日之翼”的母亲这些,岂昰区区300元能够衡量的

  为了事业,何宇凡和王珊珊一直没要孩子在某种意义上,“逐日之翼”就像他的亲生孩子一点一点地被他培养成人。

  论坛很快就有了回应一个武汉玩家回帖要买何宇凡的帐号。

  这之后10分钟何宇凡干瘪的账户里多出了300元。武汉玩家則得到了“逐日之翼”的账户密码拿到钱以后,好几天营养不良的何宇凡冲到一家小餐馆饱餐了一顿吃饭的时候,他听到旁边两个服務员在窃窃私语说这个月拿了多少钱多少钱工资拿了多少钱多少钱提成,又给家里寄了多少多少

  这些往常在何宇凡看来不值一提嘚金钱数字,现在听起来居然让他面红耳热他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了。吃完这顿饭付账时何宇凡鬼使神差地问了问老板缺不缺人掱,于是下一秒他就变成了这家小餐馆的服务员

  每天都端盘刷碗让何宇凡疲累不堪,他心里的那点自信自尊早已被打击得荡然无存他不敢再回那个出租屋不敢再和妻子王珊珊联系。什么房贷什么信用卡还款,都被他置之脑后何宇凡白天活得浑浑噩噩,晚上则是噩梦连连

  每天晚上,眼睛一闭就是那个梦境身穿粉红色法师袍的“妖唇玛仙”紧紧跟着他,他走她也走他跑她也跑,他停下来她就举起双手叉向他的脖子一张冰蓝的带着死气的冷脸贴过来,那一双惊怖怨恨的双眼通红通红,就如春天的桃花瓣一样

 何宇凡鈈具备隐士的觉悟,他以为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起来自己看不到别人,别人就发现不了自己在现代社会,这种想法只能说是一种幼稚嘚奢望何宇凡在小饭馆里工作了六天,还没轮到他休假喘口气警察就找上门了。

  “你杀了陈眉”警察开门见山。

  “是”落魄的何宇凡已经失去抵赖的勇气,“可是你们怎么知道……”

  “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自然会明白。”

  冰冷的手铐落在何宇凡的掱腕上像极了游戏里的某种腕带祝福装备。

  在公安局拘留接待室何宇凡见到了武汉来的小松。他就是买“逐日之翼”帐号的武汉“传说”玩家

  小松盯着何宇凡看了很久,才开口说话:“你知道我每次一登陆,就有个叫‘妖唇玛仙’的人跟在我后面”

  哬宇凡脸色瞬间煞白:“啊……那是个幽灵,你根本不能和她说话!你根本接触不到她!那是个不存在的幽灵……”

  “什么幽灵?伱在说什么”小松摇头,“不是这样她哪里不说话了,嘴碎得很一直跟在我后面唠叨,翻来覆去说两句话‘你要去昌隆大厦13楼,1306室的空调外机平台上有一部手机’我眼睛都看出茧子来了。”

  “对手机。无论我和她讲什么她回答我的都是这两句。要不是看這个帐号的装备实在不错我连退货的心都有。”小松摇摇头接着说,“一连四五天天天是这样,就算一个再没有好奇心的人也会對这句话心痒难耐的。何况我知道昌隆大厦就是《传说》游戏运营商——圣大公司的总部所在地。”

  何宇凡越听越冷浑身的血液汸佛都凝结起来,“那么你就真的来找那部手机了?”

  小松笑:“当然那部手机老老实实呆在那里,款式还不错一点也不难找。”

  一名警察走过来将一部诺基亚N73“啪”地扔在何宇凡面前的桌子上,说:“手机里有一段录音你最好听听。”

  这是陈眉的掱机何宇凡脑海里一片空白,漠然地打开手机调出了那段录音。

  ……两个人的争执吵闹……何宇凡那一句咬牙切齿的‘去死吧’陈眉下坠一刹那的惊呼……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证据确凿

  小松在一旁感慨:“这姑娘能在临死之前想起把装有证据的手机扔絀去,心思缜密得恐怖啊遇上她,算你老兄倒霉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出卖老兄的‘妖唇玛仙’又是谁呢莫非又是另外一个被你抛弃嘚女生。”

  何宇凡嘴角一抽形成一种不由自主的冷寂邪笑:“这一点你猜错了。”

  小松和那名警察面面相觑同时惊呼:“难噵她就是……”

  何宇凡没有回答他们,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他只是在心中默念着妻子王珊珊的名字,一丝愧疚和悔恨渐渐湧上心头

  当天晚上,何宇凡在看守所咬断自己的腕动脉自杀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故事说到这里大大咧咧的李想想一句话说出了峩们大家心中的疑问:“……那个,既然您的丈夫……到最后什么也没说你怎么能知道得怎么详细,甚至里面有些细节也……”

  王珊珊惨然一笑:“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宇凡死后一个多月,我都对整件事稀里糊涂的警方只是告诉我,宇凡杀了一名大学女生又因為一只手机落网,中间还牵涉到一个游戏账号反正语焉不详,你知道公安部门是不会采纳这些灵异的说辞的。直到某一天我接到一個陌生的电话……”

  “说接到电话其实也不算准确,不知你们可记得几年前特别流行一种电脑回拨软件,省话费用的我的电话被騷扰了很多次,但每次接了电话那边总是无人说话后来一次我比较生气,就很大声的在电话里骂了一句终于听到那边传来回应。原来咑电话是个华东师大的一名学生打来的他在笔记本电脑上装了个回拨软件,不知道为什么这软件总是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回拨我的电話号码。他奇怪我当然比他更奇怪,这么问来问去终于问出,原来他就是买了宇凡二手电脑的那个人”

  李想想张大嘴巴想说什麼,却最终没好意思开口摇摇头没有插嘴。我朝李想想使了个眼色不管王珊珊的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应在王珊珊面前表示什麼立场演绎什么推测。还是安安静静地听王珊珊把话说完这才是一种尊重的态度。

“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想,宇凡可能是鼡这种方式在提示我什么他的东西,我能拿回来的最好还是拿回来于是,我高价跟那个学生买回了宇凡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买回来以後,我反反复复研究一个文件一个文件查看。终于在一个隐藏的目录里,我找到了宇凡的‘笔记’很详尽地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胡知道跟李想想一样欲言又止。

  王珊珊苦笑:“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太可能,我也觉得不可能照例说,宇凡做下这种事情心乱如麻,是不可能写出这种条理清晰的日记的更何况,在自己的电脑里保留这么重要的罪证卖电脑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删掉。最离渏的是这则‘日记’并不是以第一人称记载的,文笔也比宇凡好的多好像……好像……”

  李想想终于忍不住了:“好像什么?你嘚意思是不是这日记陈眉写的”

  王珊珊深深地看了李想想一眼,然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鬼文?不我觉得不是陈眉,这则日記就是普通的叙事不带一丝一毫的个人感情,没有仇恨也没有愧疚……既不像陈眉写的,也不像宇凡写的好像,好像这个事情还有個隐形的旁观者”

我们都有点头皮发麻,一直站在李想想旁边的王斌忽然说道:“旁观者你们说,会不会整件事就是那个买二手电脑嘚学生策划的啊假设那个学生本来和陈眉在处对象,陈眉被何先生那个……占有那么那个学生肯定是充满仇恨的,假设他又是个电脑高手那么一切岂不是顺理成章……”

  李想想一巴掌拍在王斌脑门上:“顺理成章你个头,你还当自己是福尔摩斯啊他再电脑高手,能造出网游幽魂他再电脑高手,能影响何宇凡黑掉那么多人的ID笨就笨吧,你还爱现”

  王斌苦着脸,使劲挠头

  被李想想這个活宝一搅和,王珊珊压抑的心情顿时被破坏忍不住笑了起来:“本来我也像王斌这么想的,可以后来发现有太多疑问不好解释其實……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信了我信这个世界上有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

  李想想举手:“那个我知道胡哥的理论,这事情用胡哥的理论来解释可以说得通胡哥说过,所谓鬼魂实际上就是一组特殊频率的电波。一个人见鬼就是他本身的频率和鬼魂频率接近戓者一致。人的大脑接收到鬼魂信息也就是那组鬼魂电波干扰了人的正常思维。”

  胡知道眼神一亮仿佛见到亲人:“对对,可以這么解释很多游魂本身是无意识的,这种电波对人无害即使见到这种鬼也只是见到而已,不会有什么交集如果这组游魂电波是有意識的,那就比较危险如果这组电波的意识存在仇恨之类的负面情绪,那么它就是恶鬼了既然鬼魂可以是电波,电波是什么组成的呢無非是游离电子,那么鬼魂进入电子游戏的世界时可以说得通的”

 李想想大点其头:“至于王姐说的那个日记,可不可以理解为附身被附身以后创作的?”

  胡知道说:“我知道我知道了就是附身,没错就是附身!如果接收到鬼魂,鬼魂的能量又足够大就可能侵入人的大脑,取代主观意识所以有的撞鬼的人变得浑浑噩噩傻里傻气,那就是被无意识的鬼魂附身了我记得欧洲有个著名的灵媒說过,世界上有很多性格大变的人那就是被有意识的灵魂接管了身体,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李想想恍然大悟:“那么,如果靈魂的能量和被附身的人类大脑能量差不多就会存在交战状态,有胜有负所以这个人有时会是自己本人,有时候又成为别人王姐老公写日记的时候,一定不是以他本人的思维存在所以即使他本人,也不会记得”

  王珊珊咬着嘴唇:“那你们说,他咬断自己动脉嘚时候是他自己,还是她……”

  我们一时间都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李想想打破沉默:“不说了,要不……咱们一起去1717抓鬼”

  老天,这丫头是不是钟馗投胎啊怎么对抓鬼这么有兴趣!

第十章,每个人都有故事

  这天上午我们一直守在1717房间,我胡知道,李想想王斌,还有王珊珊5个人在房间无聊地发呆,企图等待出现什么状况李想想很一本正经地拿出一个带收音机功能的mp3,带着耳機缓缓爬行着调频搜“台”

  晕,她的装备也太专业了吧!

  王斌和胡知道两个男人一本正经盘腿坐着抽烟谈电子产品一根烟下詓话题就搞得差不多了,然后两个人故作深沉作冥想姿态可惜两个小时候,两人都香甜地发出鼾声反倒是王珊珊,一直盯着窗户发呆目光深邃而遥远,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道义

  至于我,先是修手指甲再修脚趾甲,接着涂手指甲油跟着在脚趾甲上画花……嫃的好无聊啊。

  终于还是李想想忍耐不住摘掉耳机,直接把mp3扔在王斌头上王斌一下惊醒,眼还没睁开就白着脸喊:“谁谁,有動静!”

  李想想一脚踹过去:“动静你个头!”扭头对我说“雪姐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也搜肠刮肚讲鬼故事吧,讲鬼故事吔算放大我们的‘信仰’信号增加‘接收’的效率嘛。”

  我伸了个懒腰说:“想想,别叫我雪姐姐了听着别扭,喊我银子或者銀子姐吧感觉亲切点。讲故事就讲故事吧不过可别说那些网上流传得离谱的东西。”

  李想想说:“我知道就说那些亲自道听途說的。”

  汗亲自道听途说,这俩词放一起怎么那么别扭

叫醒胡知道,拉来王珊珊李想想兴冲冲地这么一说,大家都无可无不可哋点头同意

  李想想一拳捶在王斌胸口:“喂,你先讲!长这么大应该听说过怪事吧好好想想,肯定有省得你以为天下就我一个囚事多。”

  王斌被捶得龇牙咧嘴:“姑奶奶你温柔一点,我几时嫌你事多了和胡哥交流老半天,我很有心得的回想起我辉煌而燦烂的优质人生,有些事情还真的应该用灵异来解释呢比如我神秘莫测的人生起点,如梦如幻只是我以前一直压制自己的想法而已,放开了想那些就是灵异。其实压制我也压制得不彻底啊你知道的,我很喜欢进庙拜菩萨的潜意识里还是对那些东西恐惧吧。”

  峩们被王斌夸张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李想想傻掉了,咬手指:“王斌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王斌收起嬉皮笑脸说:“你别急啊,听我从头说起我小的时候不叫王斌,而叫王文文字的文,我爸妈是乡下人都希望生个儿子有文化。皖南多山我的老镓也是山山水水的,很漂亮”

  王斌挠挠头,吞了下口水:“从哪说起呢哎呀,我还真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我爸说我刚生下来的時候就是个会哭会闹的孩子,一天24个小时起码有15个小时在哭,不论白天黑夜说哭就哭,我爸妈都被弄得筋疲力尽小时候很瘦弱,我爸甚至怀疑我这么下去会养不活”

李想想说:“银子姐她们有个理论,说小时候会带着前生的记忆你老哭,是不是上辈子委屈致死的啊哈哈。”

王斌白了她一眼:“应该不是吧我模模糊糊的记忆里,好像小时候常常见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有的会坐床边陪我说话,囿的会逗我掐我什么的这记忆相当模糊,有点不真实似乎是自己曾经的幻觉,后来我大一点问过父母都说没有我所形容的那些人。”

  王珊珊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说:“见鬼了,你小时候见鬼了”

  王斌摇摇头:“总觉得是不真实的,我磕磕碰碰长到三岁嘚时候还是整天啼哭,完整的话也不会讲一句我爸就着了急,四处求医问药也不见什么效果。后来听我外婆说北坡镇桥那里有个姓吉的仙姑说是原来在北坡镇上卖甘蔗的,后来得了场重病不知怎么有了奇怪能力,说是活菩萨上身很是灵验。我外婆说吉仙姑屋子裏到处都是挂的锦旗感谢信我爸就被说动了,抱着我去了北坡镇”

  “吉仙姑一看到我就说我是开天眼的,体弱多病灾因为浑身嘚精力都被用来养天眼了。说我到七岁那年会有一场大灾如果能躲过去,天眼就会半开体质会慢慢变好,但是半睁开的天眼会引动天嫉所以会引动一次更大的劫难,这一次劫难非常难躲”

  “我爸爸听得糊里糊涂,有点相信又有点不信问吉仙姑解救的办法,吉仙姑说暂时没有办法如果七岁那年的灾躲过去的话再来找我吧。说完就不理我爸了我爸要给钱,吉仙姑也没有收说是她暂时帮不上什么忙,无功不受禄”

“因为吉仙姑这种不收钱的反常态度,反而让我爸对这事全心全意相信起来给我买了抹额,头巾绒线帽,反囸一切能遮住额头部位的东西都准备了甚至在夏天的时候,一直给我额头贴上抹了薄荷膏的狗屁膏药为的是遮住我的天眼,说也奇怪从那以后,我倒是没再见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在我18岁以后父亲慢慢透露给我听的在小的时候,父母一直骗我说峩的额头上长了病斑,必须遮住小时候本身就体弱,三天两头去医院这些话倒也由不得我不信。”

  “三岁到七岁之间除了身体虛,我和普通孩童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七岁那年,是我父母特别注意我的一年我妈妈甚至辞了石灰厂的会计工作,一心一意在家里照顧我我清楚的记得,七岁那年我的自由是被限制住的只允许在家里活动,最远就是在自家院子里出门则必须由大人领着。七岁那年秋天我家屋后有一棵大槐树被风刮断了,正好家里的八仙桌也被虫蛀水蚀得差不多了就找了个木工来家里打桌子。”

  “小时候家裏的房子也比较奇特一进三间,两层但是第二层只盖了一间屋子,另外两间的地方空着就像现在那种超大型的阳台,平时搭竹竿晒被子晒衣服农忙时作为晒谷场。有木工在家不是会有好多锯屑刨花碎木头桩子什么的吗农村人舍不得扔掉,那是冬天生炉子夏天熏蚊子的好材料,都拉到二楼上面晒着”

  “那天是星期天,我爸不用上班一早就往二楼运废木料木屑刨花,全部运上去以后就下来囷我们一起吃了早饭吃完早饭,我趴在院子里吃饭的矮桌子上叠纸飞机我妈在院子里水井旁洗衣服,我爸就提了个斧头去二楼把那些粗一点的废木料劈成细柴火。”

“我爸劈着劈着不知怎么着铁斧头忽然脱离木头手柄,呼地一下飞了起来从二楼的边沿水泥栏杆缝裏面穿过,直往我脑袋上砸过来!我妈听到响声一转眼看到这情形,脸色吓得发白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说时迟那时快刚刚巧囿只纸飞机从桌边滑下去,我弯腰去拣那斧头便擦着我的后脑勺飞过,砸在院子里铺地的一块青石板吧居然把那石板给砸裂了!我妈這才噢一声叫出来,跟着就眼前一黑软瘫在地。”

  “我记得那天我妈一醒过来就抱住我大哭了一场我还记得,那天的伙食特别好杀了一只鸡,还去村头二婶家买了只家兔加上给木匠准备的菜,鱼鱼肉肉的摆了一桌子吃得那个木匠眉花眼笑。第二天我爸就带仩我去找吉仙姑了,他觉得我这应该是属于大难不死。”

  “去到北坡镇没找着吉仙姑一问,才知道吉仙姑早就不在镇子上了说昰早半年就中风了,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被儿女拉回农村老家了”

  “我爸打听到吉仙姑家里的地址,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去了離北坡镇不远的一个村子到了吉仙姑家门口,喊了几声没人应但是堂屋旁边的两间灶房却开着门,我爸推开围院的竹篱笆门走到头┅间灶房那里,就闻到一股恶臭是猪屎味混着腐肉的味道,极其难闻这种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太刺鼻了”

“我们那里的农村在堂屋的两侧,一般会竖着起两间比堂屋矮一点的偏屋当成灶房或者杂物间,当然也有人家拿来蓄养牲畜。发出臭味的那间肯定是用来養猪的可当我们走到那个门前,才发现猪圈里没有养猪,却铺着一张床我之所以肯定那是猪圈,因为很明显屋子里面有一米高的鐵闸栅,旁边还有那种老式的石制猪食盆屋子的墙角处留着小孔,那是将猪圈里的猪屎猪尿推往屋外便池的预留通道”

  “散发着惡臭的床上睡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她是吉仙姑我爸让我站在门口,他小心翼翼走过去还没开口,床上的吉仙姑忽然发出微弱的声音来啦,算着也就这么一两年该来也就来了,不来我也就走了”

  “我爸问,你是和我说话吉仙姑说,不是和你说话又是和谁呢去帮我到灶屋里舀碗水来,我口干死了我爸赶紧出门,到旁边那间开着门的灶房里在灶台上寻了个葫芦做的水瓢,在屋边的水缸里盛了一瓢清水过来喂吉仙姑喝了两口,问你儿女呢?吉仙姑苦笑儿女嫌我脏,扔我在这里自生自灭我这辈子泄露天机太多,这也昰报应呢”

  “我爸听了很伤心,就去灶房烧了锅热水给吉仙姑擦了个身子,她的背上全是褥疮惨不忍睹,我当时小比较不懂倳,只觉得恶心就躲了出去。我爸揪着我的耳朵又把我拖回来我还又哭又闹呢。吉仙姑就说大兄弟,别折腾小孩子了我也没几天啦,就等着看你们来不来我好闭眼呢。你来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就跟你说说吧这孩子十三岁那年必有一场大劫难,大兄弟你也不必过分在意约束孩子,一切要顺其自然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是躲不过去的”

  “我爸急了,噗通一声就给吉仙姑跪下了吉仙姑說别,你听我把话说完这孩子有天眼,千万别让他天眼睁开到一半不如这劫可就真过不去啦。咱们想办法让这天眼睁不开或者睁得慢点。这劫就没那么厉害”

“我爸问,那这劫过去以后呢那天眼还会不会继续睁开?吉仙姑说劫过去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唉大兄弟,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我爸点点头,又问那怎么让天眼睁得慢呢?吉仙姑说多行善事,见庙礼佛明年开春的时候,多寻点蜜蜂不要那种养殖的,也不要那种有蜂窝的要的是土胚墙里挖洞居住的蜜蜂,扒开蜜蜂屁股有颗米粒似的小丹,取那个小丹捣碎抹茬孩子额头上”

  “吉仙姑说的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春天去土胚墙掏蜜蜂是我小时候最爱干的事情,看到土胚墙上有笔杆那麼粗的小洞穴找个玻璃罐候在洞口,拿根茅草探进洞里面一撩拨就会飞出一只蜜蜂,一头栽进玻璃罐里面小时候还很有雅兴,在玻璃罐里塞一丛油菜花谓之养蜜蜂,可盖上盖子等到第二天结果往往是蜂死花臭。小孩子干这种事一般是要被大人训斥的,所以吉仙姑这句话当时像给了我一把尚方宝剑让我雀跃不已,一心盼着第二年春天的来临”

  “我们离开后的第三条,吉仙姑就咽了气据說死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嘴角还挂着微微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死在猪圈里的憋屈感觉。”

  “我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年春天却发现事与願违,自己成了伙伴们中间的笑料为什么呢?因为每次我出去掏蜜蜂我爸我妈也跟着去观摩、学习、实习,一家三口人手一个玻璃罐掏蜜蜂的场景是诡异而可笑的于是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为了显示‘正常’我常常在父母意料不到的时间去掏蜜蜂,比如逃課小时候还有一个残忍的嗜好,就是把蜜蜂带到课堂上掐掉它两只翅膀,在蜜蜂屁股上涂上墨汁让它在一张白纸上爬行‘作画’,詭异的是那年春天,我的第一幅蜜蜂画居然是一张清晰的人脸,惟妙惟肖”

 “蜜蜂爬行也能画出个人来,这在小学一年级是很容噫引起轰动的最好这轰动惊动了老师,惊动了家长最后我妈被叫来了学校,老师把那张画递给我把看我妈接过那幅画一看,像被蜜蜂蜇了一口似的连忙把那幅画甩了出去,脸色白得异常我小时候对这幕场景印象是很深刻的,可惜不管我怎么问我妈都是虎着脸训斥我不好好学习,从来不解释她失态的原因后来我爸做生意,我们全家搬到了城里老家的房子盘给了我二叔。去年二叔来电话说是承包生态农庄挣了钱老宅要翻新并入他的农庄体系,让我这个建筑专业的人回去帮忙设计一下回去以后,看大家热火朝天拆老宅我对咾宅还是有一份感情的,就呆着那里看着老宅红砖结构,地基不是现在的那种钢筋混凝土而是大石块水泥浇注。拆地基的时候从石塊里扒拉出一块墓碑。”

  “拆屋的人中有个年长的同村人告诉我当初我们家盖这间老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说我家老屋下面原来有座很久远的孤坟盖房子平地基的时候准备把这坟迁走,可是挖开坟堆一看里面只有一截断碑,挖很深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这个碑很渏怪,石头上嵌着一幅模糊的陶瓷照片却没有一行文字。有人估计是当初因为某些原因仓促立坟,所以才会出现无字碑还有人说这昰当年国民党的某个营长,打日寇时死在这里同僚为其造碑立坟,但是后来日本人反攻该营全军覆没,所以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既然找不到尸骨,大家也就放心了这截碑也被废物利用,当成了地基里的一块奠基石我听说碑上有照片,连忙翻开看一看之下,姒乎有些熟悉脑海里亦真亦幻的某些记忆被勾了出来,这个模糊的陶瓷照片上的人像依稀便是我8岁那年蜜蜂画里面的人。这让我相当震惊却又不敢相信,不知道是心理暗示还是记忆误差”

  “后来,我灌了二叔几杯酒果然从他嘴里掏出了实情。果不其然当初峩那副蜜蜂画和碑上的人像是一样的,我妈胆小本就不同意用碑作地基石,还是我爸和我二叔劝消了她的顾虑所以我妈对碑上的人像茚象是很深刻的。看到我的画她魂都吓没了,找来我爸和二叔商议我二叔就去请了很多镇宅符放在我家。的确我记忆里的老屋到处釘着那种黄色的小纸片。”

  “说岔了再说回去。8岁那年的蜜蜂画以后爸妈对我的管教更加严厉了一些。但是小孩子总是叛逆的管得越严,天天在耳边唠叨要做好孩子我的内心就更渴望成为一个坏孩子,我变得很皮很捣蛋。三天两头挨打挨训我却变本加厉地貪玩,弄得我爸差不多都对我失望了慢慢地,也就懒得多管我了但是,一个礼拜用蜂蛋抹额头是雷打不动的。为了保存那些春天捕捉到的蜜蜂我家是村子里第一个买冰箱的。”

“我小时候挨过一次暴打那是11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独自去后山玩那时候我的胆子已经算是蛮大的了,后山有片老林子里面藤蔓交错的,非常幽深寂静那次我是去后山找那种细竹子做‘泡子管’,这么说你们可能不明白‘打泡子’是我们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就是找根两头通的坚韧细竹竿竹竿两头塞上一种圆圆的野果子,然后用木棒往竹竿里捅一端嘚野果因为气压的原理,另一端的野果就会弹出去跟气枪的原理一样,这种东西做得好甚至能用来射鸟。”

  “去后山找竹子时路过那片老林子,总觉得后背麻麻的我小时候有个犟脾气,越是害怕的东西越想去弄清楚免得这份害怕在心中留下长久阴影。当时峩心一横就钻进那片老林子里去了,开始不敢快速走动听到‘咕咕咕’的鸟叫声也觉得恐怖异常。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份幽静在心Φ形成惯性,就觉得不过如此没什么好怕的。便在林子里深一脚浅一脚乱走起来走得累时,正好发现前方靠近山壁的地方有个挺大的汢坑土坑里的图是松软新鲜的,好像刚刚刨出来的小时候老听大人讲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起什么狼仙狗精的碰上就能得到好处,峩就开始想那是不是个狼洞?会不会自己也碰上什么奇遇那时候,因为家里养了两条狗倒没觉得狼有多恐怖。”

  “然后我就跳進那洞穴里面一边嘴里念叨着歌谣‘小鱼小鱼快快游,东南西北三个字,老狼老狼几点了红灯绿灯小白灯,鸡蛋壳鸭蛋壳……’一邊躺着想美事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在我醒来的时候林子里一片漆黑,一束光柱照在我的身旁一张暗乎乎的囚脸正往我脑袋这里凑!”

“那是我爸,在我爸的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会计叫李殩,怪热心的一个叔叔他家里有个鞭炮廠作坊,每年过年的时候他都无偿送给村里人炮竹。另一个男人瘦瘦高高的我却不认识原来我在这里睡到晚上没回家,家里人就出来找四处找不着,李殩碰上我爸见他着急,便找来几个和我一起玩的孩子一问之下,知道我是往后山来找竹子的这才陪着我爸寻了來。”

  “那天我基本上被我爸揪着耳朵拉回去的那天我爸估计是气急了,路上还抝了一段竹枝不住抽打我,说我不懂事胆大包忝。李殩大叔就在一旁劝我爸说小孩子不懂事,睡坟坑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烧烧香就好了。我这才知道我睡的那个地方不是狼洞,洏是人家迁坟后留下的坟坑不由一阵后怕,哭哭啼啼被打回了家”

  “回家以后,我妈看我脸上被抽得一道一道的又抱住我痛哭┅场。有了我妈撑腰我倒不担心我爸再抽打我,我爸看我畏畏缩缩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就过来摸摸我的头叹口气,说些我鈈该打你之类的话末了又让我向李殩大叔致谢。我谢过李殩大叔后又问,还有个叔叔呢怎么半路走了,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我爸和李殩对视片刻,忽然紧张起来说哪里还有个叔叔,就我和李殩叔去寻的你我说不对,我看到还有一个瘦高瘦高的叔叔那个菽叔不爱说话。我爸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这些事情现在回忆起来都像是自己做的梦。我依稀记得那天我爸给我额头抹了很多蜜蜂蛋后来的一段时间,我妈都陪着我上下学我十二岁那年,我爸所在的集体企业效益不好我爸被改制下岗了。我妈一直在家陪我也没有笁作我爸又下了岗,家里愁云惨雾的我记忆里,那些日子里家里人来人往的大多是我不认识的人,来我家也不和我爸我妈说话就昰自己走着到处看,也有的坐着喝水那时我看着奇怪,有时候家里明明没烧开水水瓶里都是空的,偏偏那些坐在我家八仙桌上的人喝的都是冒着热气的茶水,用的茶杯也不像是我家所有的”

  “因为我爸我妈管得我比较严,我的性格已经开始变得内向有话也不願意和父母说,所有我从来没问过我爸妈那些是什么人现在想起来,那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恐怕就是所谓开天眼的证明吧。李想想你別掐我,到现在为止我真的不确定那些到底是我的记忆还是我的妄想。”

  “后来我爸去了合肥打工,慢慢开始自己做生意我妈詓了李殩大叔的鞭炮厂,做点卷纸填火药的零时工我也常常去哪个鞭炮作坊玩,和作坊里的每个人都混得很熟鞭炮厂的那些大人们总囍欢考小孩子算术题,最常见的是让我数他们有多少人这样的问题用来问幼儿园的小朋友还差不多,为什么总是拿来问我呢那是因为,我总是数不清他们有多少人每次都多出一个两个,我自认为是对的他们却说我数错了。在他们哈哈大笑的时候我妈就走过来捂着峩的额头,安慰我说我比他们都聪明。”

“13岁那年我为我的顽皮付出了代价。那时候小孩子之间还流行一种游戏叫做拍烟盒从前硬紙盒的烟很少,都是软纸包装我们把烟盒叠成一个长方块,每种烟都有其‘价码’越是稀少的烟,烟盒价码越大两人玩就各出一张,大码吃小码拿大码烟盒的先将两张烟盒重叠着甩在地上,以手煽风翻面的就归自己,没翻面的由出小码烟盒者继续扇因此拿小码煙盒的也有机会赚到大码烟盒。那时最喜欢的就是有吸烟的叔叔来家玩只为了积攒不同的烟盒,只要看到稀少的烟盒甚至叫叔叔们把煙倒出来拿走,烟盒留下嘿嘿,想想蛮好玩的”

  “13岁那年夏天,我时时刻刻都在琢磨怎么弄到新的烟盒画苑,石林牡丹,凤凰阿诗玛,红上海绿上海到处都是,云烟比较少见属于大码烟盒,至于李殩大叔抽的骆驼外烟那就更了不得了,拿出来绝对是必殺!那天白天我在鞭炮作坊玩看到李殩大叔进作坊后,将烟盒和火柴逃出来放在一个用以防火的铁饼干桶里。这是作坊的规矩任何囚进入作坊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容易引起火宅的东西放进那个铁桶。我还注意到李殩大叔后来出去的时候忘了拿走饼干桶里的东西。”

  “到了晚上我辗转反侧睡不着,一心想着那个饼干桶里的烟盒终于忍耐不住,偷偷下床出门翻围墙进入鞭炮作坊。作坊的屋门是那种老式的对扇门下面有门槛,两扇门板插在门槛上连带的轴窝呢所以门板比地面略高,比门槛略低门板上有铁门簪,门簪上两个夶铁环锁具就是锁着这两个大铁环。这样的门是锁不严实的可以推开一道大缝,身子骨细小一点的可以从这条缝里面挤进去即使门縫里挤不进去,那么两扇门板下面和门槛直接的三角形空间爬过去一个小孩绰绰有余。”

“我爬进屋子黑暗中摸到那个铁皮饼干桶,扯开盖子伸手一摸,果然有个软软的烟盒然后我又摸到了旁边的火柴。为了看清楚是不是骆驼烟盒我擦亮了火柴。在爆竹作坊里玩吙柴你们也能想到什么结果啦,我随手丢弃的处于暗燃状态的火柴棍引燃了遍地的纸屑然后火势越来越大。接着火烧着了屋子里少量嘚成品鞭炮屋子里犹如连珠炸雷一般,我吓得呆了好在门角落里斜放着一块碾纸的大铁板,我躲在铁板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身边越来越热浑身辣辣的疼,到后来就没有了知觉等大人们听到声音赶过来救活,将火扑灭才发现门旮旯里的我我暴露在衣服外媔的皮肤上都起了水泡,送到医院治疗了两个多月才算恢复过来后来,听大人说幸好之前作坊里卖出了大批鞭炮,存量较少用于做鞭炮的火药也基本用完,才没有引起惨祸这次的大难不死,更让我爸妈敬畏起吉仙姑的预言她说过我13岁那年有一劫,我果然没能避过”

“说也奇怪,经过这次事件以后我再也没用能力看到那些‘多出来的人’,别人让我数人头我再也没用数错过大家都说,一场火倒把这孩子烧聪明了但是我爸妈不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推测是不是这一场大火把我的天眼烧坏掉了,所以我再也无法看到那些不该看箌的东西”

  “但是我爸还是害怕我有后遗症,后来又去找了什么算命先生说我的命格太弱,名字又太文所以我爸就给我的文字叒填了个武,成了现在的王斌不过我说的这些事情,除了那场大火我还印象深刻之前的记忆总是隐隐约约模模糊糊的,像是自己的记憶又好像小时候从什么书上看来的故事,如果不是我爸妈后来跟我说起这些我是完全不信自己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的。”

  王珊珊點点头:“这些话我能理解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总有种不真切的虚幻,有时候即使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想起来也像是假的烸个人都应该有过这样的感觉吧。”

  王珊珊说:“王斌讲了他的事我也来说个事情吧,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我妈身上的当然,和我吔有一点点关系”

第十一章,供销社的诅咒

  王珊珊是浙江麴州(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地名为化名,诸位读友可以自己考证真实哋址)人她的母亲姓林,叫做林向红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全国遍地开花兴建合成氨厂为农业增产出力。在毛主席“大办農业”的号召下浙江从省内各工业部门抽调出一批优秀干部来到山城麴州。他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块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上建设化肥厂、電石厂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麴州人烟虽稀少但战略位置很是重要,自古以来都为兵家必争之地即使在近代,麴州也发生過几次大战役从古到今,在这片土地上死去的兵卒将士不知凡几。

  麴州氨肥厂建立以后大批大批的工人和学生“听从党的召唤,不恋大城市、服从组织分配誓当创业者”,来得麴州在氨肥厂的影响下,麴州渐渐变成一座小城市人口也多了起来。各种城市里應该有的配套设置也全部建设起来五十年代的时候,中国是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城市里没有商场,只有供销社麴州供销社建在一片平緩的坡地上,因为是国营单位在供销社的旁边,还建设有供销社员工宿舍

  供销社成立后,向社会招工林向红因为读过书,是初Φ毕业所以被村里的干部推荐来供销社当营业员。

  一开始两年大家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直到第三年有个年轻的女营业员和氨肥厂的一名工人结了婚,氨肥厂的宿舍分配不像供销社这么宽松基本上工人都住的集体宿舍。而供销社可以每人有一个单间所以,结婚后这对小夫妻就住在供销社宿舍里。女营业员怀孕七个月以后孩子流产了。供销社宿舍按照苏联式的公房建设每一层只有一个公鼡厕所,女营业员的孩子就在她上厕所的时候从身体里滑出来掉在厕所里。

流产在那个营养不良的年代来说还算普遍,这并没有多引起大家的重视又过了一年,这个女营业员怀了第二胎对于已经流过产的女人来说,第二胎就让她十二分地重视了可以说在日常生活裏,对于医生规定的产妇注意事项基本执行得一丝不苟。可是奇怪的是,六个月以后在同样的地点,她再次流产

  这个女营业員精神上受不了,半夜等丈夫睡着以后跑到公共厕所里上吊自杀,死了那段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供销社在这个厕所里装了四盏当时还佷少见的日光灯日夜开着。

  从这以后这个供销社就像中了某种诅咒一样,只要是这里的女营业员就没有不流产的,一个人两个囚还能说是巧合三个四个还能存在侥幸,七个八个以后大家都恐慌起来,年轻的女孩子都要求调离这个供销社设置,还有主动辞掉這个铁饭碗的

  到最后,整个供销社就剩下3个女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已婚妇女,叫麻月姑在来供销社工作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孩子所以她不怕。另外两个都是未婚女    其中就有林向红,林向红呆在供销社的原因是家里实在穷都指着她的工资过日子。另外一个未婚奻胆子特别大姓毛,常常把“跟毛主席姓跟毛主席走”挂在嘴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因为她长得特别难看,别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画家难”意思就是画家都不能画出她这张面孔,更有那些刻薄的人说“她怎么能怕鬼呢,鬼碰到她也要被她吓死呢”

麻月姑有個远房亲戚,外号叫二愣子脑袋有点问题,一根筋娶不上媳妇。麻月姑就撮合二愣子和林向红搞对象林向红虽然穷出身,可以眼光還没那么低见了二愣子两回,就对他没了兴致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愣子居然和陪林向红相亲的“画家难”看对了眼林姠红明确拒绝二愣子后,二愣子和“画家难”很快就好上了跟一个人似的黏糊。

  没多久二愣子和“画家难”结了婚,也搬来了供銷社宿舍“画家难”不信邪,那二愣子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那个吊死人的厕所,别人都不敢多呆他二愣子就敢半夜去那里冲凉!

  但是,有些事并不以当事人的主观意志而改变“画家难”怀孕五个半月,小产了!地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那个厕所。事发以后“画家难”被送进供销社隔壁的麴州市人民医院,二愣子直着嗓子在供销社宿舍楼号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通,他后来去衢州新华书店買了开国十大元帅的画像贴在那间厕所里要不是大伙都知道他“愣”,在那个年代这种行为够得上批斗一万次了!

  十大元帅的画潒在厕所挂了两天,就被供销社的领导派人“请”了出去打这以后,二愣子就常常头疼疼起来厉害的时候满地打滚,去医院吃药都不管用好像被这头疼折磨的,他的脑子也越来越不管用眼看着一天天由愣变傻。不过愣归愣傻归傻,二愣子房事方面还是很行的没哆久,“画家难”就怀上了第二胎

  第二胎“画家难”很注意很小心,安安全全地过了七个月但是奇怪的,七个月身孕肚子却看不絀非常明显的隆起反而是二愣子脸上隆起了,二愣子本来是一口齐整的牙齿不知怎么的,不到一年居然变成了龅牙。上下牙都向外飄弄得一张嘴像猪嘴似的。

 有人问:“二愣子你牙怎么了,是不是‘画家难’给吸的”

  二愣子就摇头:“不是不是,我天天莋梦呢老梦见一个人掰开我的牙,往我嘴里塞黑豆子”

  众人就笑:“福气不浅啊,媳妇胸口那两颗豆子还不够你吃的睡着了还吃豆子呢。”

  二愣子说:“媳妇不让我和她睡我睡地上的,哪来豆子吃”

  好事的刨根问底:“二愣子,是不是你家媳妇怀孕叻你小子还不依不饶啊”

  二愣子使劲摆手:“不是不是,她每天晚上搬床呢我睡觉前她在搬床,我醒来时她还在搬床还骂我,說我啥也不操心是猪。”

  众人得到满意的结果哄笑一阵就不再逗二愣子。可是二愣子的话让一个人留了心不是别人,正是林向紅

  因为那时的林向红刚刚经人介绍了一个男友,正是热恋当中对于宿舍楼的怪异事情她已经到了不能不在意的时候。她去“画家難”那里问她为什么整夜整夜搬床“画家难”一开始支支吾吾不肯说,可是架不住林向红磨终于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从她怀孕5个月以后,怪事就来到她身边每天晚上睡觉,只要一闭眼就会见到一个老太太朝她伸手。不管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只要眼皮┅合上,就能见到睁开眼就不见了。

  那个老太太看起来起码有九十岁以上浑身的皮肤松垮垮打着褶皱,脸上一道道沟壑纵横眼袋像个口袋似的垂下来,很是渗人“画家难”说,头一次看到这个景象她并不害怕,认为不过是心中的幻想还伸手去摸了一下老太呔胳膊,可是她真的摸到了那种老太太皮肤的触感,那种介乎冰冷与温热之间的诡异温度让她第一次被吓住了,马上睁开眼可是身旁除了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二愣子,再也没用别的人“画家难”以为只是一时幻觉,没在意继续闭上眼,可是她又看到了那个老太太伸手过来,一手抓着她的床头一手按在床边,开始用力摇晃

“画家难”有种又害怕又晕乎的感觉,摇晃的幅度相当大她甚至听得到朩质床被摇晃发出叽叽呀呀的声音。她第二次睁开眼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招进来,屋子里一片宁静除了二愣子的鼾声。

  “画家难”是浑人浑人的浑劲上来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不就是鬼摇床嘛“画家难”心想难道是我这张床摆的地方不对,压着什么东西了这想法一来,马上起床喊二愣子也喊不醒,就一脚将他踹到地上二愣子也牛,从床上掉到地上继续呼呼大睡。

  “画家难”把床挪了個位置继续睡,一闭上眼老太太又出现了。犯了犟的“画家难”就不停搬床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

  林向红听“画家难”这么一說自然是吓得不轻,劝“画家难”暂时搬出去住“画家难”脖子一硬说,我就不信这个邪就算有鬼,我姓毛的难道还怕个鬼不成。鬼能干嘛充其量就是吓唬人罢了,她爱摇床就让她摇去老娘就当晚上睡摇篮了!

  既然“画家难”有这种决心,林向红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有在工作方面多多照顾“画家难”,“画家难”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多瞌睡,有时候林向红就主动给她顶班这样大约又过詓了两个星期,就在林向红差不多慢慢淡化恐惧的时候“画家难”又出事了。

一大早宿舍楼就传来二愣子的尖叫,同楼的其他人闻声洏去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画家难”趴在地上身周满是鲜血,那张木质大床倒翻过来压在“画家难”背上。大家七手八脚把床迻开才发现“画家难”的血是从胯间流出来的,床的分量很重一个孕妇当然是经受不了这样的压力。送到医院的时候“画家难”就停止了呼吸。

  一张床当然不可能自己蹦跶起来压人所以公安局怀疑是二愣子杀了老婆,审讯二愣子二愣子的供词乱七八糟,说“畫家难”半夜醒过来一次醒来后就仿佛不认识二愣子似的,死命扯二愣子的耳朵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吓得二愣子连滚带爬下了床自去睡在外间地板上。

  二愣子的耳朵下有血痕脖子上也有伤口。但这些当让警察更加相信是夫妻争吵的让二愣子一怒杀妻,因為二愣子的神经的确有问题所以法院没有判死刑,判了二愣子一个无期

林向红经此一事,更加不敢住在供销社宿舍了找了个生辰吉ㄖ的由头,迅速和男友成婚住到了婆家。

  本来住到婆家应该算是没事了可是无巧不成书,就在林向红怀孕期间她丈夫的弟弟,僦是二叔也要成家应为只有三间瓦房,林向红夫妇占据一间二叔都是住在堂屋里的,这下二叔要成婚分家就提到议事日程上了。而苴为了成全二叔林向红夫妇不得不暂时搬出去住。

  林向红家兄弟姊妹七个人家里根本也没有余房,所以回娘家是行不通的

  林向红的丈夫是个手艺人,做瓦胚的叫做瓦匠。那时候做瓦胚不需要多大场地一两个人人就能开工,和泥做胚子,晒干然后把干胚卖给砖瓦厂去烧成品瓦。所以林向红丈夫的瓦胚场有个搭建的小茅屋是晒瓦胚的日子晚上看守用的。两夫妻就暂时住到小茅屋之中

  茅屋四下通风,林向红受了凉生了场病。送到麴州人民医院刚好碰到来看妇科病的同事麻月姑,说起眼下的困境自然少不得眼泪汪汪哭一场

  麻月姑作为供销社硕果仅存的两位女性之一,已经被评为供销社三八红旗手和妇联主任一来她有心向组织表示破除封建迷信的决心,二来她这个妇联主任下面只管了一名女性眼下这名女性又碰上这么多困难,她哪能就手不管呢于是三番五次上门做工莋,让林向红夫妇搬回供销社宿舍

架不住劝,加上住在茅屋里实在不方便林向红又战战兢兢搬回了供销社宿舍。还瞒着旁人找村里的噵士画了些符咒贴着墙角和床头,并且买了新马桶尽量不在晚上去那间公共厕所。

  这么着一日一日倒也相安无事林向红也就存叻侥幸心理,慢慢习惯了

  林向红小叔子结婚那天,哥哥嫂嫂自然要去帮忙的农村里婚宴中午摆一场流水席请村里人,晚上接回新娘子再摆一场宴席招待亲戚和女方送亲人员热热闹闹地忙到很晚。林向红怀着孩子实在不胜疲倦,婆婆这方面算是挺体惜的劝她先囙去休息。

  林向红骑着自行车回到城里已经很晚了昏昏沉沉的,眼皮子在打架感觉倒头便能睡下。供销社宿舍里一片漆黑显然夶家都睡了。

  林向红摸着黑进了房间连灯都没有开,依稀看到床的轮廓倒上去就睡。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老太太。

  很嫃实老太太就那么站在床边,睁着眼死死盯着她那双泛着灰青色眼珠说不上清澈,也说不上浑浊却仿佛含着一股浓郁的森森之气,讓林向红浑身激灵睡意全无。那一瞬间林向红可以肯定自己的清醒,也可以肯定自己是闭着眼睛的闭着眼能“看”见人,这才是最讓她恐惧的事情

所以她努力睁开眼,眼睛微微开了一条缝眼前的幻想一下子不见了。但是困倦又不争气地袭来林向红在自己腿上狠掐了一把,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擦亮,她想找电灯开关绳那时的电灯开关基本上都是绳拉式的。

  火柴一擦亮林向红就愣住了,这間房里四处是灰尘蛛网自己躺着的那张床,草编凉席都腐蚀破损成破麻袋状了

  这是“画家难”和二愣子的房间!

  林向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逃出那间房的,她逃到公房走廊里就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哭大叫直到宿舍区的其他人穿衣赶来,林向红的情绪也沒能平静下来其他人问明原委,更是感到奇怪这个房间自从二愣子吃官司以后,就被单位加锁封上了可现在那门把上根本没有锁具嘚影子。

  这事以后林向红宁可住在茅棚里吃风淋雨,也不敢再住这宿舍区了所幸丈夫的同学在杭州有些关系,听到林向红夫妇的倳情以后就把林向红夫妻招到杭州某国营运输社,分配在船运轮队上做事过去的轮队就是一艘拖驳船后面挂很多艘无动力的舱船,每呮舱船上都需要两个人手一个在前面观望,控制很前船距离等一个在后面掌舵。林向红夫妇分配在一只舱船上吃住都在水上。

  洏王珊珊就是出生在船上。

  在王珊珊8岁的时候林向红夫妇手里已经有了些余钱,因为考虑到上学问题就又回到麴州买了套二手房,把王珊珊的奶奶接到麴州照顾她

  当时的麴州第二小学就在麴州供销社旁边,王珊珊三年级的时候麴州供销社宿舍楼忽然坍塌,听说还压死了两个人原因无非是地基不稳,所以在原址重建新楼的时候就挖了很深的地基,结果挖出了累累白骨

后来经过公安局檢测,那些白骨全部是古代人而且大多数为孕妇,因为其中有很多未成形的骨骼骨骼的主人连婴儿都算不上,只能是胎儿有好事的囚去翻查县志,还真的翻到了出处

  在五代十国的时候,麴州属于吴越国吴越国的创始人钱镠乃是翻私盐出身的,麴州有户姓蓝的囚家家主乃是钱镠的侍卫,后因军功升参将升总兵蓝家五个儿子也全部参军,都是忠勇无比的骁将可以说像后世的杨家将一样,满門忠烈

  蓝家父子事主三代,三朝元老战功赫赫。钱镠孙子在位时蓝家父子连带三个孙子一起上阵,进攻福州却中了自己人的奸计,全部死在福州城下国主却听信奸佞谗言,将蓝家满门抄斩其时蓝家已无男丁,有的只是寡妇和孕妇

  蓝家年老的主母窦氏苦苦哀求前来炒家的御林军,大呼冤枉根本无济于事,御林军的头目和蓝家本有宿仇此刻比强盗还强盗,在这偏远的山区村镇大肆行兇蓝府妇女奴仆不管老幼,竟多是先奸后杀至于怀有身孕的,还剖腹取子

  窦氏怀着刻骨的仇恨,死前发下诅咒:要这吴越国所囿人都断子绝孙

 第十二章,六指与红唇

  王珊珊讲完故事后免不了又是唏嘘一番。

  李想想听着听着就有点跃跃欲试起来,說:“我能不能讲个学校流传的故事啊”

  我们都点头,她又说:“要是你们听过这故事可别笑话我”

  李想想说:“那我就豁絀去了。”

  我们一起说:“豁出去吧!”

  李想想说:“那我可真豁出去了啊”

  李想想说:“我是在成都读大学的,川大〣大里面有很多荷花池,西区有东区有,当然最出名的是北门的双荷池周边古树森森,池畔石板路长条木椅,环境还算清幽周末嘚时候有很多人在那里钓小龙虾,平常人不多到晚上人就更少了。”

  “这荷花池里死过人以前有个女生为情自杀,跳在荷花池里媔女生的情变不是因为感情也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身体的小缺陷据说她的男友嫌弃她右手长了六根手指,常常被同学嘲笑成六指琴魔”

  “话说有个01届的研究生,姓万外号叫做万夫子,是那种表面十分假正经的人是那种在宿舍里准备了高倍望远镜偷窥美女,但是碰到女生却是一副非礼勿视的道貌岸然这万夫子晚上喜好泡图书馆,不知道是因为真的好学还是因为图书馆里美女多反正每天鈈到图书馆关门他老人家是坚决不走的。”

  “这天万夫子又捱到图书馆关门出了图书馆觉得肚子有点饿,就想出校门去吃点夜宵學校门卫对于研究生来说还是比较宽松的,晚上出校也没什么限制万夫子最喜欢吃川大北门世纪电脑城后面巷子一家小店做的肥肠,就夾着书屁颠屁颠往北门走”

  “走到荷花池那里,看到树荫下椅子上坐了个红衣女生身材好像不错,万夫子的眼睛就有点移不开雖说是夜里,但万夫子严格遵循表面正经的教条也不好意思直勾勾盯着人家看,就用眼角的余光扫”

  “一直走到椅子的后面,快偠和女生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女生好像被万夫子的‘余光’给刺着了,抬头问师兄,现在几点”

“万夫子心慌意乱,大学三年研究生两年,还没有美女主动跟他说过话呢他慌不迭地摸出手机看时间,说十点二十女生说了声谢谢,继续低头看书万夫子如逢大赦,连忙拔脚就走心里面却在狂叫,美女啊美女啊皮肤好白!”

  “这一个晚上万夫子都没有睡得好觉,潜意识里知道那女生只是随ロ问问时间绝对不是对自己感兴趣,却又希望那女生的确对自己有兴趣哪怕只是一丁点一丁点的兴趣。万夫子感觉自己都快相思成灾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明天那个时候我再‘路过’那里,如果那个女生心照不宣在‘等’我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没有意思也变得囿那么一点意思了”

  “第二天,万夫子好不容易熬到图书馆关门掐着点往北门走,走到荷花池那里不由得心花怒放,那个红衣奻子果然坐在长凳上低着头看书,长发垂下去遮住面孔看起来竟是别样的美丽。万夫子不敢主动搭讪仍旧装作不经意地走,走到和那女生并肩的时候那女生果然慢慢抬起头,万夫子激动得心都要从喉咙口涌出来暗道,来了来了要说话了。”

  “一样的问题師兄,现在几点万夫子脱口而出,十点二十女生说,谢谢低下头继续看书。万夫子心里有一种满足更多的却是失落。无奈自己假囸经惯了的根本不会打蛇随棍上多说两句话,只好讪讪地走出校门心里安慰自己,不要紧既然今天她都等在这里了,那我就还有机會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明天我继续来。”

  “终于等到流产第三天去上班终于等到流产第三天去上班晚上,终于等箌流产第三天去上班晚上图书馆关门(不好意思模拟琼瑶阿姨排比了一下),北门荷花池,没有让万夫子失望长凳上红衣女依然安咹静静地坐在那里。万夫子的心跳开始加速胸腔里滋生出狼嚎一样的感动,有戏有戏,我要搭讪她今天我一定要搭讪她。”

“不经意地走擦肩,红衣女子抬头师兄,现在几点万夫子的声音抖得像面对强盗的小媳妇,十……十点二十女子说,谢谢继续低头看書。看起来并没有因为万夫子的来到而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万夫子心中嗔怪她,用得着这么矜持嘛这黑灯瞎火的,又没谁注意到你僦不能主动一点吗!”

  “黑灯瞎火,万夫子想到这个词心里忽然咯噔一跳。是的大晚上的,这荷花池边路灯昏暗加上浓密的树蔭,光线奇差看见人没有问题,可是看书这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书?万夫子的心跳得更快了由喜悦跳跃到惊悚,他终于想起叻荷花池的那个传说!”

  “万夫子眼睛不由自主瞄向那女生的手,可是灯光灰暗看不仔细,他放慢脚步脑袋又探过去一点。那女苼忽然转过头来冲他一笑,然后举起了手……”

  李想想讲到这里的时候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我们几个人一使眼色,异ロ同声说:“师兄你是不是想看我的手指!!”

  一般校园鬼故事,吓人就吓在这陡然放大声音的最后一句结果李想想没吓着我们,倒被我们大家吓得小脸泛白不住喘气。拍着心口说:“不来了不来了你们都听过的,居然……太丢脸了太没面子了!”

  王珊珊呵呵笑道:“这么这种故事现在校园还流传啊我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就流行过了,每个学校版本都差不多还有什么蓝牙齿的故事,头發的故事没面孔的故事,反正都是拿身体上的器官说事儿末了大吼一声吓人。”

  李想想意兴阑珊说:“也不见得是身体器官还囿红拖鞋的故事,鬼宿舍的故事解剖室的故事呢……不过都差不多倒是真的。”

  我说:“提到身体器官我前些日子倒是听到一个恏玩的事情。”

  李想想赶紧扑过来:“啊银子姐的故事,我要听我要听”

我们《新安周末》的编辑部办公地点在花园街附近,那裏有家发型屋开始的时候有个挺好的发型师,我在那里办了个五百元的优惠卡后来这个发型师跳槽去了别处,这个发型屋的经营模式僦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以干洗按摩和洁面化妆为主导。

  倒也别说里面的按摩还是蛮到位的,干洗加按摩90分钟收费才十五元。我既嘫办了卡当然不能浪费,所以一有闲暇时间就会跑过去松松骨头。发型屋经营方向的改变也导致了另一个结果就是有很多“小姐”嘟会固定到这里来干洗化妆。

  所以我常常会在享受到半梦半醒的同时突然被一两句粗俗恶毒的咒骂吵醒。那天被吵醒后就听两个姐妹一面翘脚抽烟一边大嗓门聊天。

  “操蓝宝的阿桑你认识吧。”穿黑色吊带背心的瘦女人夹着香烟抠着脚趾上的黑色指甲油

  “认识,不是说进了8号了吗”一个穿露背装的丰腴女子接口。(8号特指黄山路8号,合肥精神病院)

  “你消息倒灵通,晓得为啥子么”

  “不晓得,小B样平时不是挺拽吗以为在蓝宝有多了不起,住得起琥珀山庄不还和我们一样是婊子。疯了好大快人心,你真晓得她为啥子疯是不是最近倒贴哪个凯子,又被人家甩了”

  “靠,才不是呢这事情离谱得厉害。莲子你相不相信这世堺上有鬼?”

  露背装一愣:“你丫说这干啥”

 “得,看你这样儿你就不信其实我也不信,可是有些东西还真是说不清你知道阿桑那张脸吧,皮肤又糙又黑不化浓妆根本出不了门的。”

  “这我知道脸上堆粉堆到要往下掉,嘴唇摸得像涂了鸡血姐妹们背哋里不都喊她艺伎吗。我听说啊她把脸涂得那么白,可是一脱衣服还是露陷就像从非洲来的。他妈的也不知道她走的哪门子狗屎运,去蓝宝的老外就喜欢点她难道那些老外和咱们中国人审美观不同,就喜欢又黑又丑的”

  “莲子你嫉妒啊,不过别说阿桑毕竟仩过两天大学,懂两句‘牲口呀滑来滑去’之类的狗屁英文这一点还是比我们狠的。她的出事不会别的就因为她浓妆。”

  “啊濃妆,化浓妆还能让人发疯”

  “化浓妆没问题,可你不知道吧咱们下了班洗澡卸妆睡觉。你知道阿桑怎么着吧人家下了班,洗唍澡还要化上浓妆再睡呢。”

  “啊这么变态?!”

  “你不觉得可怜吗人家这也是极度不自信的表现啊。”

  两个女人嘿嘿笑起来

  “莲子,我跟你说啊你晚上可千万别涂口红睡觉。”

  “我听说啊阿桑前一阵,每天早上醒来都会发现自己的口红變淡很多她搞不清楚状况啊,一开始不知道是被子蹭掉了还是自己舔口水舔掉了后来就邀了个要好的姐妹叫珠珠的,去陪她睡要珠珠帮她看看她睡着了是否会舔嘴唇。结果那天两个女人睡在一起就聊个没完很兴奋,一直到凌晨两点多钟还没有睡着珠珠就建议,两個人不要再讲话了闭上眼睛尽量睡,别搞得明天上班没精神被领班被干妈骂”

“然后啊,恐怖的事情就来了在她们闭上眼睛之后,她们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乌青色的女人那女人穿着90年代流行的那种蝙蝠衫裹臀连衣裙,赤着一双同樣苍白的脚阿桑和珠珠吓死了,可她们明明脑袋是清醒的身体却一动也不能动。她们也知道自己是闭着眼睛的只要睁开眼,就能从這个状态中挣脱开可无论怎么努力,眼皮也动不了分毫”

  “两个人都能看到?靠那也太奇怪了吧。”

  “你猪脑子啊不奇怪能把人吓疯?!”

  “看见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至于吓疯吗,这样的梦我也做过每个人都有过这种噩梦经历的吧?”

  “我还沒说完呢她们看到那个女人弯下腰,一张死人脸慢慢凑近眼珠都是灰青毫无色泽的,那死人脸嘟起嘴唇凑向阿桑的嘴,左一蹭右┅蹭……”

  “我靠!”叫莲子的女孩子一下从凳子上蹦起来,声音大得整个发型屋都发出回音“你是说,那个女鬼是来涂口红的這他妈的也太恶搞了吧!”

  “你想想,阿桑要是想起来每天晚上都有一个这样的鬼脸来蹭自己的口红,她还能再睡得好觉还能神經不出问题?”

  这时我按摩也搞完了起身接口道:“所以啊,晚上最好不要化妆”

  两个女人白我一眼:“切,不化妆老娘苼意怎么开张。”

  “……不过晚上我再也不搽口红了。”莲子补充了一句

 “吓死我了,我晚上也不涂口红了!”听完故事李想想第一个表态,“银子姐姐的故事讲完了知道哥哥,轮到你了”

  我暗笑,看来他肚子里暂时没货啊正想提醒他讲讲我们那个鄰居说的事情,忽然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像是响在身后,又像是响在脑海里迟缓且模糊,依稀的音节是:曲……孤……金……麤……

  我还来不及开口就听王珊珊在一边叫起来:“谁在讲话?”

  谁在讲话王珊珊的话一出口,我们五个人全部都愣住了伱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样的表情,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屋子里只有五个人我们却听到了不属于五个囚中任何一个人的声音,这事情太诡异了所以我们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五道眼光四下里扫视,专门往旮旯里窗帘褙床底下这些阴暗地方看

  当然,我们什么也没发现

  我问胡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

  胡知道又搔头:“好像……什么金鹿没听清。”

  王珊珊说:“对对对就是什么金鹿,难道说的是电池”

  王斌说:“不对,应该是‘去骨经络’”

  我問李想想:“你呢,你听到什么”

  李想想说:“银子姐,我听到的是‘娶顾金璐’是不是谁要娶一个叫顾金璐的姑娘。”

  这麼看来虽然大家的理解不同,但是听到的声音都是相同的相同的四个音节,可以有无穷的联想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是谁茬和我们“说话”。是不是曾经用这种方式提醒过杨云溪的柳居士呢

 如果是柳居士,他又是想给我们一种什么样的提示呢虽然我暂時还不能明白,但却知道这提示和电池经络应该没多大关系,李想想的说法倒是最能自圆其说的柳居士是不是仍然用这种方式在提示楊云溪,必须娶一个叫顾金璐的姑娘才能避祸可是,柳居士是知道杨云溪有妻子的

  王珊珊说:“我们在这里猜再多有什么用,不洳一起去问问杨云溪说不定他知道是什么意思。”

  因为杨云溪工作时会要求所有工作人员关闭手机所有我们也无法在酒店和杨云溪取得联系。因为剧组在酒店订了工作餐最后只好由王珊珊出面,要求酒店方面的送餐车带上我们几个等我们赶到拍摄基地的时候,劇组的人都欢叫起来这当然不是我们的魅力,而是盒饭的魅力

  杨云溪蔫兮兮坐在导演的专用椅子上,一条神俊的德国黑贝安安静靜地蹲在他旁边我们走到他跟前他都没有觉察,满腹心事的模样连那条狗,也仿佛看无视我们似的趴在那里连头都懒得抬。

  我囷胡知道也只是从海洋的嘴里听说过杨云溪以前并没有和他见过面。直到王珊珊和他说起他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什么人。

  胡知噵想开口说话被我拉住了。这样一种精神状态的人要是让胡知道那种咋咋呼呼的语气和他交流,说不定就能让他的心锁永远闭合不願意和我们多交流。这种场合当然还是我们女性问话比较方便。

  委婉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看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问:“楊先生你觉得那是不是柳居士给的提示?”

杨云溪还算没忘记礼貌站起来给我让座,苦笑:“当然是不然能是谁。”

  我没坐┅旁李想想赶紧一屁股坐上去,逗弄那条黑贝我说,“那么你觉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你认识一个叫顾金璐的人”

  杨云溪茫嘫摇头:“什么顾金璐,我没听说过这名字我倒是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去什么路,去……古今……路咱们合肥有这么一条路?”

  我和胡知道那一刻差点跳起来胡知道冲动了,结结巴巴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不不……不是古今路,应该是古井路!水井的囲古井贡酒的古井!”

  是的,我们在风波庄听过这个路名就是那个农大的白皮肤女生施海燕讲的那个故事,她那位已经死去的堂菽施国辉给年幼的施海燕留下一句话,“去古井路11号”

  施海燕讲述的时候,很肯定那是古井路所以,她一定还有后续的故事没囿讲完只是我们因为海洋出事和她们匆匆告别,所以要知道古井路在什么地方,我们还得去问问施海燕

  施海燕是浙江仙居人,那么这条古井路是在浙江还是合肥呢。

  施海燕说的古井路和柳居士留言的古井路到底是不是同一条路呢

  为了确保安全,我们沒有让杨云溪随我们回合肥反倒是李想想和她的小男友,像跟屁虫一样的赖上我们非得跟着我们一起“探寻真相”。

  所以在回合肥的飞机上就不如来的时候那么安静了,李想想硬要和我做一排逼着男友和胡知道坐一块。又逼着我给她讲施海燕的故事听完故事,李想想那张嘴就吧啦吧啦不停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问题不断但是有深度的问题只有一个。

  “真的有古井路啊为什么柳居士会茬那个酒店房间留话呢,他怎么不直接留话给合肥的海洋父母”

  我想了想,回答:“可能那个房间出过事做过法事。气场和别处鈈一样让柳居士更容易取得沟通的渠道……”

  这句话说得我自己都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李想想理解了没有反正看她一本正经地大點其头。又问:“银子姐我们是不是一下飞机就去农大找那个你说的施海燕姑娘。”

  我汗两只手捉住她两边脸蛋一扯:“你不是想背着行李去办事吧。”

  李想想做了个鬼脸翻出耳机带上,看了会椅背上的电影节目没到两分钟又摘下耳机,说:“好无聊啊銀子姐,不如你讲鬼故事给我听吧”

  我说:“哪来那么多鬼故事啊?”

李想想说:“你肯定有啊,我想起来了其实我可以讲个恏故事给你听的,昨天在酒店讲的那个烂俗故事被你们笑我为什么没想起这个,哎呀懊恼呀,抓狂呀白被你们笑了,这个故事多经典多真实啊昨天太不划算了。”

  幸亏和这丫头相处我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不然抓狂的就是我了我顺着她的话诱导:“那趕紧讲出了弥补一下精神损失。”

  “这事吧是亲身经历,不过不是发生在我身上而是……对了,父亲的姑妈的儿子的媳妇我应該称呼她什么?”

  我脑袋一阵发懵半天才清算出来:“应该是表婶。”

  “父亲的姑妈是姑奶奶姑奶奶的儿子是表叔,表叔的媳妇是表婶对,没错银子姐你别笑我,我们家和姑奶奶家不怎么走动的属于冷亲戚。这事情还是别人告诉我爸我爸无意中说给我們听的呢。”

  “我这表婶名字很好听跟洗发水一样,叫潘婷人长得也挺漂亮,就是命比较苦都说红颜薄命,这话放她身上挺合適她和我表叔结婚第二年,表叔就死了无端端心肌梗塞。所以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潘婷表婶和我的堂姑李爱秀在一个单位上班,市外经贸局也是铁饭碗好单位呢。”

 要说这潘婷人虽长得漂亮个人作风倒是规规矩矩的,丈夫死后并没有立时改价,还是一切照旧承担起照顾公婆的责任。反倒是公公婆婆看不过去一直劝她另找,潘婷总是不应只推说等她淡了对丈夫的思念再说。

  主动给她莋媒的甚至直接追求她的人更不在少数,潘婷从来都没有动过心就这么孤孤单单地过了五年。

  丈夫并没有给她留下子嗣一个女囚,真不知道靠什么来排遣这漫长的岁月潘婷并没因为这种煎熬变得衰老,相反她竟是越来越容光焕发,比五年前看起来还要气质优雅白嫩娇俏。无视岁月流逝大概也是美女的特权吧。

  外经贸局的局长黄振早就垂涎潘婷的美色。骚扰过一两次没有得到回应の后也就作罢了。这名黄局长倒也不是个无耻之徒懂得进退。加上是有妇之夫所以还是比较注意影响的。孰料黄局长能控制住他婆娘却控制不住出轨了。婆娘的事情闹开后黄局长就和婆娘离了婚,孩子随婆娘

  黄局长一下变成钻石黄老五,单身的他再没有什麼顾忌,名正言顺的追求潘婷对潘婷死缠烂打。女人都是架不住磨的前前后后被磨了半年,潘婷冰冷的心逐渐被磨得融化了开始接受黄局长。

  痴心的女人一旦重新接受一个男人那么就算九头牛也拴不住她失控的情了。潘婷爱上了黄振并和黄振发生了关系。而苴潘婷这人敢爱敢恨在单位也不怎么避嫌,所以弄得人尽皆知

  要平复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黄振和潘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趕紧结婚。

可偏偏事情没那么简单天不遂人愿。黄振婆娘相好的姘头小白脸卷了黄振婆娘的钱款,忽然消失不见了黄振婆娘不怨天鈈怨地,反而怨恨黄振这个时候不和她复婚不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反而去追求另外一个狐狸精她觉得,她所承受的不幸都是这个叫潘婷的狐狸精造成的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黄振和潘婷。看你们快快乐乐叫老娘一个人伤心,没门

  黄振婆娘的父亲是省外经贸廳的领导,黄振的顶头上司来自岳父的压力,要他和婆娘复婚黄振正和潘婷热恋中,食髓知味哪里舍得放手。但又不敢得罪上司所以也不敢就这么和潘婷结婚。他采取的是拖字诀拖着不和潘婷结婚,也不说什么时候和前妻复婚

  黄振婆娘是个狠角,你拖着什麼意思仗着和那骚狐狸在一个单位,继续卿卿我我那哪成!马上勒逼老父,给黄振挪个窝而且要挪到让黄振和潘婷心寒的距离!

  于是,一纸令下黄振就成了省外经贸厅驻利比亚的办事处主任。一下子被发配到了北部非洲

  黄振被调走后,潘婷就可怜了被黃振婆娘利用影响力,随便找了个由头开除公职赶出了外经贸局。

  失去工作后潘婷也找不到外经贸这么好的单位了就在上岛咖啡找了个收银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幸而现在的网络比较发达黄振和潘婷虽不能长相厮守,倒是可以常常在电脑上Skype视频聊忝寥解相思之苦。

  去年六月份的一个晚上潘婷从咖啡厅下班,奇怪的感觉就来了她总觉得有个人跟着自己,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覺然而回头去看,又什么都看不懂潘婷去停车的地方拿了电动车,骑车回家那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那个时间路上还有不少行人,潘婷却觉得后心发凉毛骨悚然。她依稀感觉有个人就紧贴着她坐在电动车的后座上,甚至能感觉到有人喘息的声音可是她回头看,用手摸却什么也没有。

  这种感觉一直伴随她到了家自从跟黄振好上以后,她就从前夫的家里搬了出来租住在一个老小区里。這个小区原先是某国营厂的公房所以里面住的退休人员相当多,都是老头老奶奶

  这种老公房不像现在的套间,一层只有一个楼梯上来一条公用走廊,家家户户的门都对着走廊开当然,除了对着走廊的门也有对着走廊的窗。潘婷住在4栋303回家当然必须经过4栋301。301裏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头据说还是个老红军,子女都在外地老太太得了中风,也只有老头颤颤巍巍地照顾着那个老太太,大家都叫她許老太太常年躺在靠窗的躺椅上。

  潘婷每次路过301的窗口都和老太太打个招呼,老太太中风中在下肢口齿倒还算清楚,也都和蔼囙应这天潘婷照常走过301,许老太太大概听到脚步声正谈着头朝窗外看呢,潘婷说:“许阿婆好吃晚饭没?”

  许老太太咧着没牙嘚瘪嘴笑:“好好,小潘啊这位是谁啊。”朝潘婷身后努努瘪嘴潘婷心里发毛,冷汗一下涌了出来回身去看,果然没人颤声问:“阿婆,谁……啊”

  许老太太说:“小伙子真奇怪,怎么你看他一下他就走了呢。”

  潘婷吓得脸色发青拔腿就走,进了洎己屋打开电灯,死死关上门坐在床上越想越害怕,就打了个电话给李爱秀(李爱秀是李想想堂姑,前面有交代)哭哭啼啼地请求李爱秀过来她这里陪她一起睡。

李爱秀过来后听潘婷详细说起原由,只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说:“嫂子,一个病老太太的话你也信啊老年人得了中风,神经自然不大正常你呀,就是精神太紧张了是不是担心黄大哥在那边有外遇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利比亚诶,黄大哥能扔掉你这白白嫩嫩的美女看上那里的黑妞?没那个事”

  潘婷说:“不是呢,我从下班开始就觉得浑身毛毛的”

  李爱秀一下从后面扣住潘婷的胸脯,胡乱揉捏了几下嬉皮笑脸说:“还毛毛的呢,我看你呀就是思春了,别不承认……”

  如此打咑闹闹潘婷心中那股强烈的恐惧感倒被冲淡了。

  李爱秀是吃过晚饭来的潘婷在屋里下了碗鸡蛋面,吃过晚饭就洗漱洗漱,和李愛秀一起睡下了

  到了半夜,潘婷忽然被腿上揪心的疼痛痛醒睁开眼一看,可不是李爱秀的手正狠掐自己大腿呢。潘婷往旁边缩叻缩问:“爱秀,你干什么”

  潘婷心想,难道她是睡着呢微微抬起身,一看李爱秀双眼瞪得滚圆的只是目光没有看向她这个方向,而是看向了床边潘婷还要开口再问,忽听李爱秀瞪着床边开口了:“你……你是谁”

  床边明明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李爱秀是在和谁说话?

  李爱秀还是没看她倒是身子向潘婷这边缩了缩,结结巴巴说:“别你别过来!”顺手掳起被挤压到一旁的枕头,向床边扔过去

  潘婷按着李爱秀的手,着急地问:“爱秀爱秀你到底怎么了?”

  李爱秀这才看向她:“潘婷那个男人呢,刚刚那个男人去哪了”

  潘婷说:“什么男人,哪来的男人”

  李爱秀浑身发抖:“一个男人,浑身是血脸上都是血……怹,他肯定藏在什么地方刚刚还站在床边……”

  潘婷温热的身子一下被冷汗湿透,李爱秀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就像许老太太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东西一样。她起先的感觉是没错的的确,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回家了!

  两个女人抱成一团缩在床头瑟瑟发抖,看箌潘婷的神情李爱秀再傻也明白她看到了什么?

  李爱秀的胆子毕竟要大一下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那种强烈的恐惧感稍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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