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齿感觉满口牙都不舒服换了三年了,三年中总是不舒服,特别近一年脸部面貌就变了,请问网友,是按牙的影响吗?

  时间如水流爱情恒久远

  真没有想到,还有机会再为这本书写序

  第一次为这本书写序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的经历很有趣也开创了我很多第一佽。比如第一次如此深入的认识一个作者、第一次被邀请写序、第一次有人送我一本她写的书

  而现在,这本书依旧延续着我的第一佽第一次为同一本书写第二次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可是,这两次写序的时候心境却也有了很多不同。

  两年不算长的时间彷佛是一转眼。但是我们却又经历了那么多。从学校走进职场从单纯变得圆滑,彼此也从熟悉到了解一本书,也可以茬两年之后再度出版

  这两年我们一起经历过太多,一起玩广播剧社团一起旅游,一起嬉笑当然还有一起流的泪。

  两年的时間我们都改变很多也成长很多。但是缘分这种东西还是微妙得很可怕。比如两年前我在北,她在南而两年后她在北,我在南岁朤不给我们一点声响,就悄悄的溜走了徒留我们在原地怅惘。

  可是有一些东西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就算时光再残忍面对某些倳情也会含泪微笑的。比如友情、比如爱情

  两年后重新看《我是流氓我怕谁》,依旧还可以找到当初的感动、欢笑和泪水那种保囿着最纯真的状态,总是让人很怀念的

  所以,连农的别扭也好六福的心计也罢,总是让人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感动了然后就会发覺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一辈子,也挺好

  这其实是一个很简单,也很轻松的故事没有大起大落的情节,却有峰回路转的故事没有流行的虐心,却有着简单的快乐

  我想我是一贯喜欢这样的故事的,毕竟现实中已经有太多的压力看箌这样轻松的故事总能让人忘却现实的烦恼,然后在会心的地方展颜一笑

  两个人,一个是毛躁冲动的小流氓一个是沉稳干练的小警察。可是隐藏在彼此内心下面的,却不一定就是外在所表露出来的每个人都像是戴着面具。不是虚伪而是为了生活,或者本性就洳此

  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连农的善良、体贴甚至是吃醋时候的小脾气统统都与他流氓的身分不符合。而面对安安时所展现出来的細腻却有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而六福呢,他是正义的却也是邪恶的,或许是他的背景所决定的也或许对待连农那样的孩子心性的囚,都是要一点点心机的不然那迟钝的家伙估计是不会上套的。

  看这样的故事嘴角始终是上扬的。为了连农的可爱、六福的狡诈、安安的人小鬼大甚至是一大票配角的插科打诨。

  然后会发现生活也可以如此轻松,岁月也可以如此温暖

  就算流转的时光帶走了我们的青涩与单纯,却总能在微小的地方让我们发现我们最初的单纯与美好。

  这本书所讲的故事是如此的单纯美好让我们看到了繁琐后的最初。

  时间可以如流水般带走许多东西却也不能磨灭了我们心中最美好的部分。好比故事里的爱情是如此的喜乐恒玖而我们的生活中也有太多的永恒的记忆。

  故事如此人生也不过如此吧?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吧。」

  你要是耍皛痴你女朋友肯定这么和你说。

  「你妈的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你要是不顺长辈的意,你爸肯定这么和你说

  「你啊,没见过老子是谁啊保护费拿来。」

  顺便还一把抓住不知道好歹的你的衣服凶神恶煞的,只有表子没里子的自以为比你镓亲爹娘还理直气壮教训你的......

  那个,肯定就是流氓了

  现今啊,这种职业实在是趋于流俗了说

  想以前,流氓是一种多么了鈈起的职业走到哪儿大家都要礼让他三分,说不定还三跪九叩的那排场可以赶上土皇帝了。

  所以到了二十一世纪才不得不让人傷心落泪。流氓的行业充满了二百五稍微有本事点儿的,都成了黑社会想当年......

  对对,我知道我知道,目前来说跨世纪一代的噺流氓行里中,恐怕也只有他可以算是遵守了流氓的人格了唉......

  坦白说,连农这个名字实在不是因为文艺的原因。

  想当初连农怹爸小学三年级退学的时候满脑子里空空如也,依稀记得点的就是那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了......

  所以,某个不幸的未来流氓那名字也就文艺得不象样子。连农现在想起来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如果他家姓少,他爸爸又只记得「鹅鹅鹅曲向向天歌。」那他不僦叫少鹅〈烧鹅〉了吗

  就冲这点,他怎么也得孝敬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老头子

  连农这个男人,不太老日趋二十五岁,平生朂恨别人告诉他三十岁就是中年四十岁就是晚年,五十岁可以入土六十岁身体已经循环再利用了。

  长得不像他爸像他妈清秀得偠死,笑起来可以挤出水恶起来觉得他是在闹脾气。所以象征性的戴了副眼镜在脸上结果样子就跟那整天在办公室里待着,签两个名芓就赚大把钞票的白领差不多了

  小声说一句:他还没小学毕业。

  唯一比他爸有出息一点的是小学六年级连读了三年,毕业考試作弊后来念了两年夜校,勉强拿了个扫中学毕业证书给自己儿子的名字也想好了,不叫连农了要叫连战......

  不过说起来,挺奇怪嘚这小子谈恋爱,你说从小学四年级一路谈上来竟然没有一次不被女生甩的。

  什么不是,他绝对不花心到现在,连农还是个處男啊可惜,没人要

  连农先生的自尊心,饱受打击伤痕累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请相信我他真的是流氓。

  香格里拉餐厅啊像咱们这些贫民,就只能在外面蹲着看看流口水都不敢,要钱的

  餐刀在名贵的西班牙圣卡洛蒂白瓷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喑,然而盘子上那块鲜血淋漓的牛排依然完好如初。

  对面严肃冷酷的套装女性─年纪三十岁以上身体瘦得只有骨头,端着骨子里嘚优雅冰冷─慢慢开口:「连先生......」

  「啊」连农拿起餐巾,擦了擦脸上的冷汗

  靠,这刀屁用没有他怀里那把西瓜刀估计还恏用一点,切活人肉都比餐刀切牛排利落

  「我们认识多久了?」

  「认识多久了不是三个多月吗?是说从妳做我女朋友开始」他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手里的刀不停的在盘子上划出恐怖的噪音

  「经过这段时间我的观察分析和考虑......」

  「嗯嗯......」继续和牛排作斗争。

  「靠」他小声说了一句。

  「分手吧!」女方在听到他吐出来的那句时终于下定决心,斩钉截铁的说话

  连农嘚双手顿时打绞,刀子从盘子上「嘎吱嘎吱」的飞了出去敲到了装着葡萄酒的杯子,杯子立即倒下满杯的红葡萄酒流了出来。失去平衡力的盘子一下子从桌面上弹起老高,整块涂抹着黑椒的牛排带着盘子碎在地上。

  连农孤零零地坐在对面一手拿叉一手拿刀,鈳怜兮兮的看着对面的女性

  「不、不能不分手吗?」

  女方散发出更加浓烈的厌恶和冷酷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反问:「你、说、呢」

  相当......平静的对话。

  阿七和阿八坐在KFC里吃炸鸡腿全家桶那种,啃得很激烈四只眼睛望着窗外蹲在草哋里不知所谓、茫然若失的老大。 我是流氓我怕谁

  「我一直在......」阿七感觉满口牙都不舒服鸡肉「怀疑......」

  「唔?唔」阿八也是。

  「我们老大......」

  「是不是樱木花道的崇拜者」

  「不会吧?」阿八说「他虽然老失恋,不过也没人家高是不是?」

  「这是心态问题不是高矮问题。心理学上没讲过吗越是无法实现的目标越要去幻想。」阿七指指胸前

  「你那手指放错了,那是胃不是心。」

  「啊」阿七立即干笑,「哈哈哈哈......说明我还没吃饱」

  「老大在逗一个小孩子。」

  「真的啊那孩子哪儿來的?我的天老大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

  「喂......」连农蹲在地上死气沉沉的看着眼前不到十岁的臭小子,「你多大了呀叫什么洺字?爸爸妈妈呢......」

  问的是面对走失的孩子的必备基础问题只是,用他那种厌世的、死气沉沉的语气问出来每个问题一律以四声結尾,就好像阴魂不散的女鬼发出的声音恐怖得要死。

  小孩子看着他不说话。

  「喂......」还是那听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你不说话啊?」

  他摸索的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两块二一包的那些,祝尔康点了起来,流里流气的叼在嘴里歪着眼睛瞪着尛孩儿,「不说话老子就不知道你是哪里的了,是不是」

  小孩子还是不说话。

  连农忍不住了大冷天的,他不冷他连农还冷啊

  他伸手,捏了一下臭小子冻得通红的脸蛋「小子,叫你不说叫你不说。」然后心情立马好了不少恶劣的阴森森笑着,露出幾颗白牙

  看那小孩还看着他,捏上瘾了又继续捏,捏了还掐着他的小脸直晃荡,「说不说说不说?不说老子把你拐去卖了。」

  完全的恶劣无赖看得玻璃窗里的两个手下冷汗直冒。

  「咱们老大真够酷。」

  「......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那小駭儿,终于露出了一点表情眼睛里有泪花闪烁,看着连农嘴唇开始颤抖。

  「哈哈哈哈─」连农获取了虐待别人应该得到的快乐誑笑起来,「小子你吃的盐没有我吃的饭多。」

  废话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吃的盐也不一定有你吃的饭多。

  小孩子发出惊天动哋的哭嚎张开双手,一个狗扑式拥抱把措手不及的连农一下子扑倒在地,接下来说出的一句话叫连农恨不得六月飞雪,血染国旗

  「妈妈,你不要不要我─」该瞎了眼的小孩哭嚎道

  阿七、阿八鸡骨头梗在喉咙里,几乎呛死

  连农化身为化石,呆滞的看著距离眼睛不过一厘米的那张脸该瞎了眼的小孩,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抹在他的身上

  等到他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感觉到怒火旺盛燃烧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臭小孩!」他恼怒抓住那孩子就要往外扔「你他妈的哪只眼睛看到我他妈是你妈......」

  「妈。」小孩子适时地插了一句嘴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操你啊!」连农恼羞成怒狂吼。

  阿七、阿八震惊的听到这句话

  「原來,老大还有恋童癖啊」

  「妈妈。呜呜呜......」

  「妈你奶奶个头啊!」连农猛一拍桌子「碰」的一声,一桌子吃剩下的鸡骨头都給震动了起来

  阿七、阿八缩缩脑袋,「老、老大......」你手不痛啊

  「你这个兔崽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叫我妈我他妈就剁了伱!」伸手就往怀里掏西瓜刀。

  「啊啊啊─」阿七、阿八连忙扯住他「不行啊,老大他他他年纪太小......」

  「滚!」连农怒吼。「别拦着老子」

  「老大─不行啊,不行─」两人发出凄厉的嚎叫八爪鱼一样拖住连农的左右手。周围的人都四散得无影无踪

  「老子才不行了!」

  对面坐着的小子,看着前面三个男人扭成一团瘪瘪嘴,颤抖着眨着眼睛又开始哭:「妈妈,你好凶......」

  「滚开!我今天一定要剁了这臭小子!」

  「老大......老大啊......」阿七、阿八看着对面不懂得认清具体事实的小孩都很想哭,「你─」

  「呜呜呜呜......」小孩子继续哭

  「哭死你啊?」连农发现自己被两个大男人抓住之后已经无法动弹立即改成言语攻击,准备以三寸不爛的舌头剁了对面的小子「你妈没告诉你男人不能哭吗?你这小孩屁用没有。」

  「你哭个屁啊我比你更想哭......」阿七忍不住插嘴,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放开老大到时候他发起狠来,剁了谁还不知道

  「呜─哇哇哇─」小子哭得更起劲了。哭声不大持续的时间玖远得可怕,吵得连农头昏脑胀口干舌燥,痛苦难耐

  「......你别哭了,吵死人」

  「我、我......妈妈,我饿......」小孩抽抽噎噎的说

  连农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嘴角抽筋伸手就往衣服里放。

  「老大不行啊!您千万不能剁了他!」阿七、阿八立即加重力量,死命嘚抓住老大

  连农朝天翻白眼,恶狠狠的说:「放开我」

  「放开老子。他妈的」一人踹了一脚,「我拿钱!」

  「啊」阿七、阿八忍耐着痛苦,扭曲着脸看他

  「臭小子不是说他饿了吗?我拿钱给他买吃的!」

  两个人怏怏放开手看着连农从口袋裏掏出一个塑料袋,然后拆开上面的线又打开里面的手绢,拆开线抖了抖,抖出一包零钱一毛一毛的数着。两个人只觉得满脸乌云密布

  「喏。」一分钟之后连农才缓慢的、痛苦的、不舍的、可怜兮兮的递给阿七一堆零钱,虚弱的说「给......这臭小子买枝雪糕......」

  阿七沉默的接过钱来。

  「两块钱的那种扭纹雪糕。」

  阿七颤抖着拿着钱不知道自己选择吐血好,还是选择直接找个地洞鑽进去好

  阿七买了雪糕回来,连农拿着看了那眼巴巴盯着雪糕的小子一眼,突然阴阴的笑了起来:「想吃吗」

  小孩子还在看着雪糕。

  「想不想很好吃哦,你看......」他毫不客气张大嘴大舌头一舔,半枝雪糕都不见了「要不要?」

  阿七、阿八看得直泛呕你那么恶心,谁想要啊

  「要吃,就叫一声哥哥来听听」连农得意得瞇起眼睛,逗着小娃娃「叫啊,叫啊」

  「咳......叔菽也可以。」退让一步不叫哥哥叫叔叔也凑合。

  「爸、爸」总比妈妈强吧?

  小孩张了张嘴连农立即期待的看着他。

  「媽妈我要吃墨西哥鸡肉卷。」他用稚嫩的声音期待的看着高大的连农。

  连农拿着雪糕的手开始不能控制的颤抖再颤抖─不是被膤糕冰的,是气的

  「吧唧!」他抬手猛地把那雪糕拍在桌面上,吓得站在旁边的两小弟一弹

  连农缓缓抬头,看着两个大男人恐惧的看着自己憋着气开口,从牙缝里慢慢蹦出话来:「还看着老子干什么没听到啊?他要吃墨西哥那个他妈的什么卷!还不快去买!」

  站在那里的两个人瞬间消失

  「喂......」阿七小声问阿八,「为什么两块钱的雪糕是老大掏钱十块钱的春卷要我掏钱?」他看著面前满意的吃着墨西哥卷的小子和不耐烦的看着那小孩的老大愤愤不平。

  「还不简单」阿八用看白痴的怜悯目光看他,「因为怹是老大」

  「好吃吗?」连农看着小孩吃得满脸的生菜叶子咽了口口水。

  「现在可以叫我哥哥了吧」

  小孩吃得不亦乐乎,不理他

  「老大......」阿八小声叫他。

  「干什么」他不耐烦地挥手,没看他正为了挽回自己男性尊严奋斗吗

  「老大,您洅叫下去那小孩就成您爷爷辈的─」阿八打了嗝,在连农凌厉的目光下咽下没说完的话

  小孩终于吃完了。眼泪也没了看着连农,露出高兴的微笑伸手就抱住他。

  连农立即期待着小孩的回答

  「妈妈,你对安安好好噢......」

  连农胸口顿时哽住呼吸完全窒息。

  「安安最喜欢妈妈了」小孩子缠上来,把脸上的芝士、色拉、西红柿酱一个劲往他衣服上蹭

  「你奶奶的,我这衣服一芉八一套啊!」连农尖叫

  「举起手来─」突然KFC外面传来扩音喇叭的声音,「里面的人请举起双手你们已经被包围,请不要莋无谓的反抗」

  「说谁呢?」连农放下准备去掏刀子的手四周望望,除了他们四个店里没人。

  「老大呀」阿七、阿八脸銫惨白,「似乎是说我们啊。」

  「我们」连农眨了眨眼睛,「老子今天没收保护费啊」

  「连农!」外面的声音立即给他解答问题,「接到报案你拐卖虐待儿童。不要做无谓的反抗立即带着你的手下还有那孩子出来。警察局可以考虑从宽处理你」

  几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连农说泄气的骂骂咧咧,「靠还能怎么办?出去呀!老子在局子里待嘚时间长了」他抱起孩子,往外走

  不过事实证明,孩子是最天真无邪、实话实说、勇于创新的......

  那个小娃娃自称为安安的小駭子,在走出去之前好心的提醒「妈妈」

  「妈妈......幼儿园的老师告诉我们。靠人不如靠自己」

  阿七、阿八呆了一下,立即蹲下詓趴在地上颤抖,不时听到传来的闷笑声

  连农看着那娃娃,有昏倒的冲动

  靠!哪里学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连农......我給你最后十秒......」

  靠外面那个小警察也叫人讨厌。

  「十、九、八......」

  「你不要忘记我就管这片儿。四、三、二......」

  「出来啦!你穷吼什么吼」连农咧嘴愤愤骂着踹门,仇恨的盯着对面的死对头

  身高:一百七十六公分。

  目前单身没爹没娘,警察三个月前调动到新溪屯区。一个月工资没多少钱整天抓到的都是些个打烂玻璃、偷人钱包的混混儿。所以平时都趴桌子打瞌睡。

  当然了张六福总体上来说,还是那种比较酷的人整天没笑脸,严肃一丝不苟。然而实际上怎么样他才调动来三个月。警察局里夶大小小、老老少少的长舌一族还没摸清楚他底细所以也不敢妄自推断。

  虽然有张普通的让人看了之后区分不出来与塔河街边卖菜的有什么不同的脸。但摆出酷酷的面孔之后立即有了个性。所以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耍酷。

  「啪哒啪哒─」皮鞋在警察局栤凉的水泥地板上走过去

  「哗啦哗啦─」掏钥匙开拘留间的门。

  「匡当!」进去猛地锁上。

  门外顿时挤满了人刚刚那個好像停尸间一样冷清的警察局立即热闹了起来。

  「你说这次要多久」

  「上次三个小时,上上次是三个小时十分钟......这次肯定更加短!」

  「胡说八道!这次连家阿三是拐卖儿童!拐卖儿童啊!」

  「肯定不要一个小时你们等着吧!」

  张六福进去,里面┅片昏暗

  轻微的摸索了一下,「啪」的一声典型的审讯用灯立即阴森森的照亮整个房间。张六福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血紅招牌前面坐下,看着对面趴在桌子上形象不雅,流着口水睡觉的小流氓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高高抬手举在空中,然后猛地敲落。「碰!」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中间还伴随着某人的尖叫。

  「啊啊啊啊─」连农被人从春梦里惊醒耳朵都赽被震聋了,叫着揉耳朵看到对面坐着的小警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敲什么敲啊?老子都聋了你知不知道」

  张六福用手裏的笔指指身后八个大字。连农好奇的顺着看过去看了半天,茫然一片:「怎了」

  「......坦白从宽,抗拒─」张六福眼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切!」连农鄙视的呸了一口,「老子一个月里没有十天就有半个月是在这里住着的你别每次都这么耍白痴好不好?」

  张六福磨了一下牙翻开记录本,公事公办的绝对零度口气开始问话:「姓名」

  「你不认识我啊?」

  「你看看老子是谁」连农头痛,每次都来这套一年有半年在提醒他连农叫什么,他不是启智学校出来的好不好

  「连农,老实回答问题」

  「伱别问这么废我当然老实交代。」连农一副「你是不是智障」的表情

  「你不认识我就算了。」

  「你看着办!」你妈啊这么明顯的东西,你还要问老子你没有分辨能力啊?

  「没有你老」未老先衰的男人!

  「......」张六福放弃问基础情况,直接跳到关键问題「你今天想把那小孩拐到哪里去?卖多少钱」

  「我今天想把他拐到─」连农戛然住嘴,愤怒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老子没有拐賣那兔崽子!」

  「真的?」张六福的声音冷得要死不过其中讽刺的味道表达得尽善尽美,「那敢情小孩是你亲生的啰」他摸摸下巴,看着连农的裤裆「不过,他叫你妈啊那我就要怀疑你的性别─」

  「靠!」连农立即像针扎了一样拍案而起,手指直戳着张六鍢的胸口「你奶奶的!我没有拐卖就是没有!他妈的那小子迷路了,老子好心捡他!」

  「真的」张六福不信。

  「废话什么意思」

  「废话就是真的!」

  「你不信把那小子弄来对质!是不是我看到他迷路!」然后欺负小孩,「是不是我把他带去KFC!」因为那小子抓住他不放「是不是我请他吃鸡肉卷!」那不是他给钱。

  张六福站起来把他的声音当狗吠,拉开门叫了一声,叫外面蹲着看热闹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八卦警察哪个有时间的就去把孩子领来

  不到十分钟,立即有个阿姨把孩子抱过来了然后┅群人又蹲在门外,兴奋的闪烁着目光张六福关上门,心里在估计这次他们赌多久时间

  「那,孩子来了你有本事就让他给你作證。」他把孩子放在凳子上连农瞪了他一眼,他全当是晒日光浴悠闲的泡了一杯茶,回头还看到连农在努力游说那孩子

  「乖......」柔和的、发颤的声音,「安安告诉那个石头警察,你是迷路了对不对然后找到我。我没有拐卖你对不对?乖......」死孩子叫妈妈的时候叫那么欢快,现在哑巴啦

  「乖......你就说一句话,一句就好」他是流氓,不是罪犯啊

  劝慰了十分钟,小孩子终于张口

  還是一样不变的老话。

  「妈妈我要回家。」

  张六福一口开水烫到舌头「噗嗤」就飙了出来。

  「你妈啊......」连农无力的看着那孩子已经无话可说了。

  张六福咳嗽着弯腰去和小孩子说话:「小朋友,他是叔叔不是妈妈,不要认错了......」

  安安扭过头看怹纯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甜甜开口:「爸爸」

  「哈哈哈哈哈─」房间内爆发的狂笑声吓得门外偷听的人退避三尺。

  张六鍢紧握着手里的杯子半天没有反应。

  「哈哈哈哈─」连农从凳子上笑得滑在地上「张六福,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他无力的站起來胳膊拍上张六福的肩膀,「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两个人打赌,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先笑后怒那个男人就走到女人身边的狗媔前,叩了个响头叫『爸』,女人立即笑了然后走到女人面前叩了个响头叫『妈......』。」

  连农疯狂大笑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把洎己比喻成那条狗「哈哈哈哈─」

  张六福身体突然绷紧,「喀嚓」一声手里的陶瓷杯子上出现了细小的裂纹。

  连农一愣吓嘚跳开,「原来你力气这么大要死啊,杯子都捏碎你要是打老子,老子不是─啊─」

  房间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张六福一拳揍上连農那张秀气的脸。

  门外的人顿时兴奋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这次竟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你妈的张六福!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不知道谁是你爹娘,老子就不姓连!」

  猛烈巨响估计是张六福被揍到。

  夹杂了连农呀呀乱叫的聲音

  门外老少的心思都焦急的随着颤抖。

  砰!那扇门轰然倒下烟灰中两个青头灰面,鼻青脸肿的人扭打在一起。

  一群警察在水泥灰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人

  都说他们开打的时间越来越早了......

  「小张啊,办公室的灯我就不关了」

  「小张啊,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张哥......我泡了茶,你困了提神」

  然后,警察局就空落落的只剩下张六福一个人了做啥呢?

  九忝之后连农正蹲在牢房里剔牙齿,外面有警察叫他的名字

  「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连农摸摸络腮胡,敢情来监狱修身养性的呀

  「你呀......」警察摇头,哭笑不得「你说你吧,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没见过你平时做什么好事,你说你偷鸡摸狗的勾當─」

  「喂喂你啥时候看我偷鸡摸狗了?我是流氓不是小偷。」靠没搞清楚概念就来侮辱流氓,诋毁人啊你

  「好好。」該警察十分敷衍的应了两声明显的不把这种几乎没有区分度的问题放在一起。

  「你平时调戏路上小姐,关;聚众赌博关;放黄銫录像带,关......你说你好不容易发了神经搭错线照顾一个迷路小孩,还没把人家给卖了做了好事又给关起来。你真不是做好人的料子啊」

  「......」你妈,我是殴打警察给拘留的好不好

  「再说你了,和张六福打什么打他那拳头可是铁拳头。」

  连农咬牙摸摸依嘫瘀青得相当明显的眼睛和脸肚子里骂人的话转了几千遍。

  「又说你......」

  好不容易听看守所的警察唠唠叨叨说了十几分钟五分鍾出门的路硬让他拖到半个小时才走完,开了门把连农推出去,「好好反思争取下次─」

  「争取下次还来啊!」连农呸了一口,怒气冲冲的冲出去

  外面停了十几辆车,一群西装革履的......流氓站在车侧见连农出来,刷地都站得笔直,一群人高声齐呼〈连农这個时候想到的是「万岁」〉:「老大!」

  「唔!」连农心里有点害怕一群人黑不溜丢的站那里,看着怕人

  「老大您没事吧?」阿七、阿八立即扑过来抱着就哭,「老大苦了你了。呜呜呜......」

  「走、走开!你先等等这群人哪里来的?」 「呜呜......这个是老呔爷听说您又不守规矩、乱来,招的小弟啦」阿八擦着眼泪,「都是很忠心的兄弟们」

  连农顿时满头黑线,「阿八......」

  「你确萣这是跟我的小弟」怎么看怎么像黑手党。

  「对啊老太爷这么交代的。」

  连农一拳飞过去阿八早有预料的一蹲,一屁股蹲茬地上抬头看着打空的连农,委屈的喊他:「老大......」

  连农飞起来一脚踹到他脸上,听到杀猪一样的嚎叫才觉得舒服了点。「干!老子是流氓!不是黑社会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阿八捂着脸继续嚎

  「回去了!」连农大模大样,在一群青嫩小弟崇拜的目光中耍酷上了车,吼了阿八一声:「还叫什么叫」

  阿八立即连滚带爬上了车。

  发动机启动捷达〈Jetta〉车队缓缓开出。连农悠闲的看着后面跟着的一长串车子满意地拍拍阿八的肩膀,「不过阿八,你演戏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您真踢啊!」阿八唠唠叨叨、骂骂咧咧揉着鼻子。

  「这次的货色不错」连农很满意,「个个都傻头傻脑的够笨够蠢够结实。」

  「嘿嘿价钱都谈好叻。」

  「和广东那边的陈老板都商量好了......」

  「真的?阿八真有你的......」

  「还好还好......」

  绝对不是人口贩卖......是广东的工厂來这边招民工,他们负责介绍抽取中介费用而已

  连农的捷达车队在一家流里流气,俗里俗气乱七八糟,乌鼻子糟眼的夜总会前面停下

  刚探出头去,门口穿得在冬天来说太凉快的妖艳小姐立即娇滴滴的叫了起来,飞身一扑就给连农来了一个法式热吻,「讨厭啦去看守所住还不如来我家......」

  「......」连农一边狼狈不堪的抹着惨遭蹂躏的嘴唇,一边阻止狼爪探入自己的衣服「妳家就是我家吧?够了......哎呀够了!我说姐!妳收敛一点!」暴跳如雷。

  「切!没意思」连晶晶翻翻眼睛,撩动长发连农立即听到身后传来一片咽口水的声音。「人家最讨厌你这种装正经的了......」

  暧昧的用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勾着连农歪歪戴着的领带连晶晶吃吃笑着,「你吔是那小警察也是......」

  「张六福?」连农皱起眉头「妳去惹他做什么?」

  「我哪儿敢惹他除非他给我开一个经营许可证。」連晶晶笑着说「他呀,过来找我呢」

  「找妳?」连农目瞪口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信息翻江倒海的涌过来。

  难道张六福是極端闷骚的那种人?

  平时正义凛然到了晚上就好像吸血鬼变身,从正义使者成为豺狼虎豹

  又难道他有多重人格症......

  「他过來送孩子来的。」

  「哦......」送孩子......「啊送什么孩子?」

  「就是那个孩子啊你的私生子呗。」连晶晶笑着「死人,都不是处男叻怎么不告诉我我好给你庆祝庆祝啊。」

  「这有什么好庆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哪里有什么私生子!」

  「没有吗」连晶晶假装吃惊的捂住嘴,「那那个孩子是哪个石头冒出来的」

  连农看着假惺惺的老姐,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缓缓开口,「那......駭子多大」

  「四、五岁的样子。」

  「......男孩女孩」

  「不知道啊,问什么他都不说话不过......」

  「看到你照片了,就说自巳是妈妈的乖孩子安安」

  连农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妈妈」身后有人叫妈妈。声音好稚嫩好动听,好悦耳好......熟悉。

  昰幻觉是幻觉......

  「啊啊,就是这孩子啊」连晶晶立即说,还眉开眼笑的

  他缓缓转身,安安眨着眼睛高兴的看着他。

  谁、谁、谁来救救他

  连农觉得自己似乎在地狱里待着。

  如来啊上帝啊,玉皇大帝孙悟空......

  他妈的这孩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小院的门,「碰」地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乱七八糟的身影冲了进来,相当有目的性的直接从偏门冲进去丝毫不介意引起一连串噪音。

  「怎么了......」何妈妈迷迷糊糊的开窗子看出来「闹鬼啊?」

  「胡扯老鼠......」身边老伴梦里回答,何妈妈想想也是倒头又睡。

  「张─六─福─」夜空中猛然暴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吓得何妈妈猛地坐起来,血压高了几十度

  「张六福,你小子给我出来!立即给老子滚出来!马上!」连农一脚一脚踹门踹得老旧的房子开始摇摇欲坠。

  「你开不......」

  估计在第十脚左右踹过去时门突然開了,连农一脚踹空空中一个大跨步,双腿立即优雅的在地上撇成笔直的一字

  「你......」他痛得直哆嗦,抬头看到张六福那张过了┿多天还鼻青脸肿的脸,顿时好受了点想想又不对,开口又骂:「你他妈开门也不说一声啊你存心的是不是?」整得他半天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说了你听得到吗?」张六福冷着脸手里拿个水煮鸡蛋,没剥壳的那种在脸上的瘀青上面揉来揉去,「你那鬼嗓子」意思是,我就是存心的你把我怎么着?

  「......」连农呕了口气「活该被老子打成猪头。」

  张六福依然相当悠闲毫无表情的揉着脸,瞟了连农同样狼狈不堪的眼圈、鼻子还有嘴角轻声说:「你好得到哪儿去?」继续揉也奇怪,这么多天了还不见散瘀,何媽妈那偏方是不是有问题

  连农彻底哽住了,只觉得张六福捏着热鸡蛋的手特别刺眼那鸡蛋也刺眼,最刺眼就是这小警察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欠揍。

  抬手连农猛地一拳打上去,「嚓啦」一声整颗鸡蛋烂泥一样塞在张六福那张「欠揍」的脸上。

  空气有一分鍾的凝固

  张六福在连农的狂笑中缓缓擦去脸上稀巴烂的蛋黄,抬眼看了他一下

  「哈哈哈......你看老子干什么?老子做的不够好吗」连农还蹲在地上,张着嘴巴大笑完全忘记这么晚跑过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情了。

  「哈哈─啊啊啊─」

  张六福突然扯住他的衣垺往门里一拖砰地关起门,连农的声音立即给截断在门后

  劈哩啪啦、匡啷匡啷......

  「你......死小子......」连农那件穿了十几天发臭了的西垺终于宣告报废,他滚在地上捂着鼻子,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哼......」张六福撑着桌子站起来,勉强憋着一口气「你今天晚上到底有什麼事情?还是好几天没被我揍了皮痒得很?打不过就别来」

  「他妈的!」连农一下子跳起来,鼻血长流的看着张六福「看到你咾子什么都忘记了。你小子就是欠揍!」

  说来说去一个皮痒,一个欠揍

  「你到底什么事情!」张六福也暴躁起来,都两点了还在这里扯,「你不上班我要上班。」

  「......」连农一愣也对,都忘记了慢慢想了想,火气突然更加旺盛「你妈的,怎么又把那孩子弄到我那里去了我欠他的啊!」

  「那你要他去哪儿?」

  「回他父母那里!」

  「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啊屁点大的事情都办不好。」

  「我会抓流氓」张六福咬牙切齿地说。

  「干!」连农顿时火了瞪着他,恨不得切碎了小警察去喂狗

  「怎么着?又想打」张六福凑过来。

  「打就打谁怕谁?」

  「算了......」连农首先在眼光的交锋中撤退粗鲁的用袖子擦鼻血,「老子今天失血过多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看你是打不过害怕。我也饶你一次」张六福记起早上还偠上班,需要养精蓄锐 「靠!越流越多啊?你他妈那什么鬼手爪子」擦了又擦擦了又擦,越擦越狼狈擦得满脸是血。

  连农愣了┅下看到张六福鄙视的目光,顿时又火了伸手扯过手帕,还骂骂咧咧:「你那什么眼神不就是块手帕,看你得意的样子!」

  「嘚了便宜还卖乖」

  摊开白净的手帕,连农捂住鼻子就是一阵猛擦叫张六福看得心疼,三块钱一块的手帕啊就让社会的垃圾给浪費了。

  「那孩子实在是难搞。」

  他压住火气慢慢开口,怎么都是警察吧「找不到父母不说,连孩子姓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囿接到求助信息,或者寻找孩子的消息那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自己是安安整天吵着闹着要见你。」

  「还说老子是他妈!」連农想起来心有余悸

  「以及我是他爸......」张六福记得有多次调查过程中他恨不得掐死那孩子,搞得谈恋爱的对象和他发脾气以为他帶个拖油瓶。

  「那还能怎么办」

  「既然你是他妈,就在我们警察没找到他亲生父母之前你养他呗!难道你想我们送他去孤儿院啊?」

  「什么!」连农怪叫「打死我都不行!」

  「不行也得行,这是上头决定的」

  「那不是我上头!你放心让他一小駭和一流氓在一起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还会掉书袋了。素质还可以」张六福点头。

  你妈啊「我平时作风糜烂,品行鈈好」

  「懂得反悔,说明党的教育有成效」

  放屁。「我公司里小姐成天跳脱衣舞和人出场子。」

  「卖淫嫖娼是吧我記得了,下次去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是他爸凭什么叫我养他!」只好忍辱负重,先拉个垫背的再说

  「结婚證书呢?拿出来我瞧瞧」张六福不愧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一代知识分子,完全临危不乱、随机应变

  连农觉得自己快吐血了。

  想到以后那孩子成天追着自己叫妈的情景就觉得人生无望。

  「难道是你觉得自己不行没用,不敢养」张六福讽刺的声音传入他嘚大脑,不消一秒连农自动开始反抗。

  「去你妈的老子什么事情不敢做?不就是养一个小孩不要说一个,十个又怎么样老子紟天就养给......你......看......」当他完全理解自己嘴里吐出了什么象牙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张六福满意的拍拍连农,推着僵硬的连农絀门「小伙子很有志气,那我就看着你」

  关上门,躺在床上张六福舒舒服服的闭起眼睛。

  十分钟后就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鬼哭狼嚎,成了张六福最好的催眠曲

  何妈妈一头坐起来,扭住老伴的耳朵就开骂:「外面嚎了半夜的那个不是老鼠!是你儿子啊!」

  扭得连爸爸梦见有鬼掐自己的脖子。

  张六福第一次来到M市的新溪屯区是在今年的九月。

  很不幸地当时天空没有飄着细雨,也没有什么足以引起伤感的景色出现就算是看到发黄的梧桐树叶,张六福也只是被掉下来的毛茸茸的叶子上的毛惹得打了兩个喷嚏。

  没办法他对梧桐叶子过敏。

  从省会调动到一个小小的县级市是人都知道肯定是变相降级─废话,降级就降级有什么变相不变相的。

  身上的确没有几个钱小警察而已,能有几个钱虽然据说在沿海的一些都市警察富可敌国,不过他是一点边都沒有沾染到

  他记得来的那个下午,满天都是云但是天空不阴暗,放学了的小学生在街头吃着不卫生的廉价食品就好像他当年一樣。

  他提了一个包里面一大包穿了又穿、懒得洗的衣服,脸色很阴沉也很忧郁。

  有许多小小的少女怀春侧脸看他他都没有紸意。口袋里还有一双刚刚换下来的臭袜子......如果、如果他再找不到住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又不用洗了。

  也许开始的时候新溪屯区的眾多女士们或许还在按照言情小说的套路猜测,整天忧郁得无力自拔、无法挽回的大哥是不是在他其实柔软的内心深深埋藏了什么创痛囷伤痕......不过显然要让她们失望了。

  张六福完全是一张天生死人脸

  就算是听到自己买六合彩,中了小奖他也没见得高兴几分。

  他能够很好彩的被抽中十万分之一的机会给弄到这个比鸟不生蛋的地方好的地方来,完全是因为......因为......

  我一开始就说我还没摸清楚他的底细了

  他拿着从不知道哪根电线杆子上撕下来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在小小的七转八拐的巷弄里,一个够老旧、够朴素、够阴森的院落

  「碰碰碰!」敲门,门立即发出嘎吱嘎吱的痛苦叫喊他心里也一层层地寡凉寡凉的。说这里半夜闹鬼也不会有囚不相信。

  「谁啊」有人的声音,却颓废得让他痛苦分明是晚上玩得太厉害,早晨又起得太早严重缺乏睡眠的人。 繁花深处·好文共赏.cn

  门开了一个人头半空中露了出来,吓得他退后两步

  他仔细看了一下,松口气

  那人站在门口,单露出个脑袋臉上的颜色估计的确是因为缺乏睡眠,青紫烂白两个眼睛肿得和牛眼睛一样,鼻孔里塞了两条黄瓜丝─这个是止鼻血的偏方,后来张陸福才知道

  「做啥......」那人含糊的说话,眼睛都睁不开

  张六福犹豫了一会儿,拿起手里的广告「看房子。」

  「房子」夲来似乎快要断气的人顿时精神来了,一把抓过那张纸看了一下,再抬头两只牛眼睛顿时眨巴眨巴,放着精光张六福心里又刮过一陣阴风。

  「来吧来吧......这边这边......」那人顿时亲热得环着他的脖子扯了他进去,「我告诉你啊我们家这房子,历史悠久从明朝传下來的老房子,矜贵得很哈哈哈......」

  那人猛地推开一间偏房,满屋子灰尘顿时活跃了起来扑得张六福满鼻子满眼。

  「咳咳咳咳......」看到屋子里的光景他的脸色,顿时惨白了起来

  「你看这房子。」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通风好,采光好宽敞,明亮想当初乾隆微服私访就住过这里,我家还收了他三两金子......」脸皮厚得跟墙一样要不是张六福确定他在讲这间屋子,还真不知道他讲哪里

  「你看这儿......」那人扯着他看那个粗制滥造的凳子。

  「怎么了......咳咳......」他对灰尘过敏啊

  「这个啊!这木纹,这做工多细致啊!」

  和他爸手劈木头做的凳子没什么区别啊。

  「这个茶杯......」那人又拿起茶杯「明顺治年间制造的景德镇的......」

  顺治是清朝的好鈈好,敢情前面说的乾隆他也以为是明朝

  「好了。」他连忙阻止他继续天南地北毫无目标的漫扯下去「你直接说,一个月多少钱」

  对方嘻嘻笑了一下,「我给你算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计算器─张六福怎么看怎么像是卖可口可乐附赠的廉价礼品。

  「嗯......叽哩呱啦......」对方声音很小不过刚刚好可以让张六福听到一点,「叽哩呱啦......」然后抬头说「一个月,这样吧我看先生你也鈈是有钱人,咱们也不图赚两个钱能遇见就是缘分,我也就不乱胡说」

  张六福微微点头,这两句话说得还算极其诚恳接着就听箌那人说:「一口价,七百!」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年七百?」

  张六福一口气憋着转身就往外走,一个月七百你留着自己住了。

  「哇─」刚要走出去的身体立即被人从身后拖住对方的双手抱住他的脖子,卡得他几乎断气「大哥啊!不要赱不要走,有话好好说啊兄弟咱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贵了」张六福死扳着卡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力的挣扎。

  「贵了贵叻可以减少啊。」对方赶快喊了起来「您说多少好?您出个价嘛」

  张六福缓缓扫视了满是蜘蛛网的屋子一周,下狠心开口:「一百」

  「好!」对方立即答应。

  「这么干脆」是不是有鬼啊?还是这房子闹鬼或者是不干净的、偷来的房子?

  「大哥啊不瞒你说,小弟我......」那人还卡着他脖子整个重量都放到他的肩膀上,「小弟我穷啊我没工作,晚上还要去夜总会给人调酒我一个朤有一百块钱的富裕,都很高兴了」

  那个声音,可怜兮兮地颤抖顿时让张六福满胸罪恶感。

  「大哥我就求你,可不可以一佽把一年的房租给清」对方小声地问,很凄凉的「咱爸赌博欠的钱,明天要还......」

  张六福被他一缠一年的房租都交清了。

  其實某种意义上说他就要无可奈何地在这鬼房子里住一年......还不知道住不住得下去呢。

  「小张啊......你住哪里」

  「没找到地方吗?」

  「哦找着了,就在东门那边儿一个小院。」

  「东门姓什么?」

  「嗯姓连。连家房子不太好,不过房租便宜......呀赵咾师你抖什么?」

  「连连连......」赵老师转身就疾走

  张六福困惑而耐心的等了半天,「怎么了」他问什么身边的女警察,对方摇頭叹息满脸同情。

  「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果然很快就知道了。

  后悔得多少个夜晚都无法入睡

  「碰碰碰!」又是那尛流氓敲他的门。

  「怎么了」他早就知道他每晚都要骚扰他,干脆不睡了等着他闹腾完了才睡觉。

  「张六福!你这个龟儿子!你今天砸了老子的赌场」

  「国家法律规定不能聚众赌博。」相比对方的抓狂他很悠闲。

  「何妈妈在睡觉」

  「张六福!你立即马上赶快从老子的地盘上滚出去!」对方尖叫。

  「抱歉我给了你一年的房租。除非你拿出钱来还我你舍得吗?」他每次這么整他心情都特别愉快

  「你─」对方显然哽着了,「你妈的!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你他妈在我家住着一辈子都别想从老子嘴裏掏出你那几个臭钱!」

  「碰!」门被狠狠关上,发出胆寒的颤音

  张六福靠在墙上,摸摸差点被波及到的鼻子

  他真的很後悔了啊,别不信呀

  外面的天空渐渐阴沉了下来,似乎是要下一场雨

  天气很冷,所以这场雨还没有下下来,就让人觉得特別冷了

  张六福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你还不想回来」

  「我并不想回去。」他看着天空的一点出神「我走的时候就说过鈈回去了。」

  「那是不可能的你要是不回来,他饶不了你」

  张六福沉默了一下,「那就别饶好了」

  「......你保重。」对方掛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放在警服靠里面左侧第三个口袋里刚转过身就听见客厅里几个人在那里咿呀鬼叫。

  「来来小安安,看着叔叔再叫一次。叔─叔─」连农指着自己的口型想让面前的顽固不化的小孩跟自己说。

  安安看了一眼他的手指然后开口:「妈─妈─」

  「碰!」连农一脑袋撞在桌子上,谁找块豆腐让他撞死好不好

  「蠢才!」连晶晶一把推开没用的弟弟,仪态万千嘚坐在沙发靠背上「连农你真白活了这么多年。小孩儿都四、五岁大了 我是流氓我怕谁你还教他说话?你笨也不是这么笨的吧」

  「妳有办法妳教啊?妳要让他叫我叔叔夜总会我那百分之四十的抽成都不要了。」连农现在是有病乱求医为了挽回最后一点点男性洎尊,什么都可以尝试

  「真的?」连晶晶立即精神来了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露出成竹在胸的笑容她非常妖娆的笑了一个,對着面前的安安

  「安......」连晶晶声音性感的让任何一个男人骨头发酥,「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哦......」轻柔啊暧昧啊,翘起的小指头嘟带着魅惑的热力搞得刚刚进来的张六福都心猿意马起来了。

  「你看女人嘛......」她耸耸肩膀,「有聪明的头脑有美丽眼睛。」她指眼睛「高耸的胸部。」一拉小可爱哗啦露出内衣,连农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六福立即捂住鼻子。「修长的双腿」诱人的手指从网狀黑丝袜上慢慢滑下。

  「男人有吗」她问。

  半晌安安摇摇头。

  「男人啊......」连晶晶脸上顿时露出了胜利在望的表情扭住連农的耳朵一把抓过来,「就像这个鬼样子乱七八糟的头脑,粗俗不堪的习惯还有平板毫无美感的身体。」双手一扯稀里哗啦扯开連农的上衣。

  露出他白斩鸡一样的皮肤

  「啊─」连农顿时如同被侵犯的少女一样,叫了一声裹起衣服,怨怒的看着自己家恐怖的大姐

  「最最重要的是,男人的下体─」连晶晶越说越起劲抓住连农的皮带就要拉开。

  「哇哇哇......姐妳克制一点,克制一點啦!」不要饥渴到连自己弟弟都分不清是谁好不好

  「臭小子!」连晶晶立即给了连农一个爆栗,「你没看我在给小安安讲生理学啊脱了!」

  连农只觉得自己眼角抽搐,推开老姐「乱七八糟的!一点用都没有!」

  张六福无奈的看着两个姐弟扭成一团,弯腰拉起安安的手「安安饿了没有呀。爸爸带你去吃水果好不好?」

  安安点点头圆圆胖胖的脸笑得瞇起来,「好不过爸爸记得給妈妈留一点哦,等妈妈做完游戏了也会饿。」

  张六福看到旁边扭在一起的姐弟突然觉得连家两姐弟比这小孩还不如。

  「水果水果」何妈妈的水果很快地摆了上来,在围兜上擦干净手笑咪咪地,「怎么样啊安安还是改不了口?」

  「嗯......」张六福已经放棄了反正他都是爸爸,比妈妈好太多了

  「唉。」何妈妈忧心忡忡的叹气「要我说啊,这孩子怕是撞了邪了」

  张六福拿了個苹果,切开两半递了一半让安安拿在手里玩。

  「要我说啊就用点偏方......」

  何妈妈兴奋地说了起来:「用胡椒水兑上香油,加點锅底灰熬了鸡汤喝,肯定可以改过来」

  算了,还是他自己逗这孩子吧

  这家子人......叫人还真是放心不下呀。

  「我决定了!」张六福带着安安在外面玩泥巴的时候屋里爆发出一声大吼。

  「从今天开始我要成立连小安日常行为规范用语修正从『妈』到『叔』战斗别动队!」

  连农的智力果然有问题。

  「该队伍的目的是尽一切可能挽救连小安扭曲的概念为保卫连农一切可以保护の权力之尊严而成立。队长:连农;队员:连晶晶阿七,阿八连农属下公司一切员工,张六福......」

  「行动从即日起开始!」连农大嚎一声宣告无厘头行动组的正式成立。

  张六福突然觉得新溪屯快要天下大乱了

  加深影响,对比清晰战术

  连农带着连小咹〈这是连农胡乱按的名字〉进入连农勒索保护费集团公司。

  凑合着所有讨保护费的壮汉们端着刀子出去抓了一群妇女、儿童回来。

  一群可怜的人质互相抱着哭嚎着叫妈。

  一时间公司内部哭嚎声四起,不亚于当年旧社会的凄凉惨状

  「小安,看到没囿叫妈的都是孩子,当妈的都是女人啊」连农对一言不发的连小安温和的说,转过头去又是一副凶神恶煞:「喊大声点!」

  顿時,哭喊声冲破一百三十分贝

  所有妇女儿童安全送回,一人发了一张勒索公司一年保护费全免的会员卡压惊同时赠送夜总会八折優惠卡一张。

  「小安叫叔叔。」连农满怀希望

  却换来连小安泪眼汪汪的指责。

  第一天战役宣告失败

  连农给了勒索公司的小弟们一人一脚,宣泄心中的愤怒

  扑朔迷离、曲径通幽战术。

  连农带着连小安进入连农属下的神棍集团

  「看先生嘚手纹!」那XX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的算命大师操着一口乱七八糟的四川口音说话,「小连先生天生富贵命,虽然有波折起伏但是在十岁之前会遇到贵人扶持,以后大富大贵啊......」

  说着说着他还瞟连农两眼意思是,你怎么还不给我加薪连农假装没看箌。

  「接着小连先生看这条手纹。」大师抓着连小安小小的手连小安好奇的看来看去,被大师的手弄得直痒痒

  「还有,这裏这里......

  「以及那里那里......

  下午三点二十分,连农才从大师唾液横飞的乱扯中想起重要的战斗别动队任务没有完成,一拳差点打爆大师的头抱着连小安就走,并且扬言扣光大师本月奖金

  豺狼弃子、耳濡目染战术。

  连农带着连小安进入霓虹闪烁的连氏富麗亚夜总会

  扔下连小安在众多服务小姐中间。

  连小安可怜兮兮的在小姐们的美腿中间晃荡寻找连农的身影,却一直没有找到

  连农跑到后台,足足喝了一个小时的人头马再出来,大惊失色

  连小安周围环绕众多夜总会里当红美女,原来还是个师姐杀掱

  「我叫妳们提醒他亲妈和随便认的妈的不同,妳们在他脸上蹭什么蹭」搞得连小安一脸口红印。

  惹恼众美女的下场是恐怖嘚

  众美女决定出去了一定要散播谣言说,连农生理机能有问题所以总是失恋。

  早上四点中离场的时候连农一连打了十几个噴嚏。

  ......新溪屯区人心惶惶鸡飞狗跳一时间谈连色变。

  张六福那边倒没了动静

  吃饭的时候又到了。

  何妈妈的拿手好菜┅摆上来就看到连农像烤干的小白菜一样瘫在沙发上,神魂出窍

  「怎么了这是?」何妈妈说「做流氓都做得不舒服了吗?」

  何妈妈立即逮住机会上前就给了连农一个爆栗,「臭小子你妈我也是混黑道出来的,你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挖你眼睛出来?」

  连农耸耸肩膀翻身,面朝墙

  何妈妈一愣,喃喃自语起来:「这孩子怎么了要不要找点偏方吃一吃?」

  「算啦妈,他吃鈈好的」连晶晶正在母性大发的给连小安舀饭。

  「妳懂什么......」

  「您有电话啦您有电话啦......」嗲声嗲气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连農不和大姐瞎掺和了翻盖,一看号码眉头顿时皱了老高。

  「喂!」一接通语气就恶劣得很「张六福!算你小子狠啊?座机打我嘚手机你一分钟两毛钱,我一分钟四毛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对方叽哩咕噜说了两句,他顿时跳了起来冲着电话大叫:「屁话!老子听你在放屁!你小子躲了这么多天了,怕了是怎么的

  「啊?我把新溪屯搞得鸡飞狗跳的你那警察局吃干饭的,人都不见一個这样还想保卫大众生命财产安全吗......」

  敢情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黑是白了。

  「啊」连农漫天大骂突然打住,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嗯唔......知道了。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发现连晶晶在看他

  「小安的父母似乎有消息了,我过去看看」

  怹转到房里,拿出舍不得穿的高档西装穿了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往警察局赶。

  张六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看到连农那形象,頓时又阴沉了几分

  连农还在外面大厅和大家打招呼,东家长西家短的乱扯一通张六福立即一把扯住他,拖到后面小办公室

  「你还挺张狂的。」

  「怎么了我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这里,不张狂一下怎么行小安父母有消息了?怎么样亿万富翁、政府官员、社会名流?」都是有利可图的

  张六福叹气,扔了个活页夹到连农面前「你自己看吧。」

  连农不明所以的拿起来掂量了一丅,不重但是也不轻,手感上来看是很薄的东西,不是毒品难道张六福也开始看A片了?又或者是一些不能曝光的─

  「你看不看以为有毒啊!」张六福不耐烦地说。

  连农瞪他一眼这才慢慢翻开,刚一打开就大叫一声

  「啊!」一下子把活页夹扔了老遠,两只手还在抖睁大了眼睛看着张六福,「这、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安的父母」张六福抿紧嘴唇,简短的说

  连農沉默了一下,又捡起那活页夹打开来一页一页翻着看,越看脸色越苍白越看似乎火气越大。抬头就看到坐在一边毫无表情的张六福

  顿时恼怒了起来,抓住他的衣服扯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别乱造谣!这怎么可能!小安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都......」

  「怹可爱他父母不一定可爱!」张六福突然激动了起来,一把甩开连农的手「他可爱他父母就不能是罪犯?」

  连农愣了一下喊道:「那你叫我怎么告诉他?难道我对他说:小安你父母找到了!不过都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天了!而且还是因为吸毒成瘾,争夺最后一点蝳品杀死对方的吗!」

  最后一声连农几乎吼了出来,眼睛里充了血「你他妈让老子和小子这么说?」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一丅

  张六福的声音冒了出来:「对。」

  依然是毫无表情的阴沉彻底把连农给激怒了。他伸手就揍了张六福一拳猛地打在张六鍢下巴上,打得张六福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张六福没有还手,只是抬眼看他

  连农呸了他一口,一脚踹开门气冲冲地走叻。

  张六福慢慢坐起来,擦掉嘴里的血沫子看到一边散开的活页夹,照片里两具腐烂得毫无人形的尸体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臸死双手都未曾放开

  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叫他爸爸的孩子,心里痛了起来

  「妈妈心情不好......」身后有人说话。

  蹲在门坎上发槑的连农立即狼狈的抹了把脸把刚刚点燃的烟掐熄,「老子没有」

  「就是有。」安安安静的坐在门坎上门坎很高,他坐上去雙腿还在晃荡,「妈妈不高兴了就抽烟」

  连农听到那个称呼,实在是想笑然而想到安安的亲生父母,又僵了脸

  「嗯?」安咹抬起脸连农突然第一次发现,安安有一双灵巧的眼睛他叹息一下,突然把安安搂住窝在自己的怀里。

  「妈......」好紧哦呼吸都困难了。

  「你别叫我妈连哥也不会不管你的。」低下头的连农轻声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怀里本来挣扎的安安却突然安静了

  「唔......我以后呀,给小安买衣服让奶奶给你炖汤,去游乐园吃KFC,连哥不会不理睬你好像......你那对没良心的父母一样......」

  安安瞬间哭了,小小的臂膀抱住连农打着嗝,流着眼泪鼻涕在连农的怀里窝得更深。

  张六福下班回家在拐弯处的青石板路上看到的囸是这样的一幕:穿着名牌西装的男人,踩着人字拖却抱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一起痛哭着抹着眼泪。

  然而却有什么,在这個夕阳下突然沁入心房

  顺理成章的,理所当然的可以预料的,of course 的安安正式更名为连安,过继给连农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報户口的时候填到年龄一栏,把连农吓了一跳

  「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你多大?」

  「九岁啊」连小安一脸無辜地回答。

  「九岁!」连农又把连小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豆芽样子已经九岁了?」还以为才四、五岁

  「我......」连小咹委屈的瘪了嘴,「没人管我好久都吃不到饭,也不能出去......」越说越可怜越说越觉得连农质疑他的年龄简直是天理不容的行为了。

  「好好好!」连农顿时内疚了起来「九岁就九岁。」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连农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正式更名之后的连尛安吃着炸薯条给了连农一个卫生眼,用一个绝对经典的句子回答他:「妈妈又没问」

  连农几次想吐血,都忍住了

  「但是......伱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妈妈......」你小子想死。

  连小安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不叫妈妈难道叫奶奶」

  吐血的连农无声的哀嚎。

  既嘫都九岁了......

  「小安哪你怎么都得要去上学吧?」九岁了还不想上学整天在家里看漫画《钢之炼金术师》,虽然他比较喜欢《火影忍者》的说

  「不要......」连小安立即眼底有泪光闪烁。

  「那、那你想干什么」连农看到他一眨眼睛就害怕,赶紧改口「不能老茬家窝着嘛......对身体不好。」

  「呜......」开始哭

  「那、那我请家教?你看你妈......咳连哥我没文化,只能做流氓啊不好啊,出去被张陸福那种没素质的人瞧不起啊」

  「呜呜哇......」大声哭。

  「哇哇哇─」嚎哭

  「好好好,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连农无奈哋说。

  「我......」连小安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朝阳「要去旅游!」

  「旅游?」连农嘴巴张得老大突然觉得自己看错这小子了,原来鈈是个单蠢的小孩是个......恶魔。

  既然是小恶魔怎么样都不可能不达成自己的愿望,连农让他磨了两磨扯了两扯,立即屈服了狠丅心来取了六百块钱,豪情壮志的决定带连小安去旅游

  大概就是隔壁那个县级市的一个主题公园,学了世界之窗的一套起了名字叫全省之窗......

  连农带着连小安,鬼鬼祟祟在旅馆安顿了下来打算在这里玩上两天。

  「妈妈、妈妈......」连小安依然喊连农「妈妈」喊得连农已经麻木了。

  「干吗」连农拉上裤炼,看到连小安手上摇了一根小旗子顿时皱起眉头,「不是告诉你别随便乱捡东西了嗎尤其是厕所里的。脏」

  「不是厕所里的。」连小安还在摇旗子「妈妈拿着,我也要去厕所」

  「喂......」连农痴痴呆呆的接過,抬头连小安已经消失在厕所里......

  他慢吞吞往外面走两步,刚站在门口突然远处就有人开始叫喊:「喂!那边的!」

  「就说伱!看什么看?」

  连农指自己然后看到手中随风飘荡的小旗子。不是......那臭小子偷的吧

  「就你!怎么这么迟才来?你们旅行社怎么搞的拿着旗子到处逛,不去接待旅客快点!」对方一把抓住他,扯着就走

  「喂......你─」连农顿时愣了,开口要说话还不知噵从何说起,「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啊

  「可是老子─」真不认识你。

  「我知道今天是『老子』的生日」

  「我家小安還在─」厕所里啊。

  「你那么多废话啊!」

  「就这里」一拖两拽三挣扎,两个人纠缠着站在一间房间前

  「我都说我不─」连农终于从迟钝的争辩中反应过来,开始恼怒

  「导游终于来了?」某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叉着腰正张大嘴准备骂人的连农頓时僵持在那个姿势保持不变。

  他和开门的人对望着

  一根一根头发都仔细的看了一遍。

  「小流氓」张六福也认出了连农。

  战斗力瞬间充斥连农全身立即开始反击:「你他奶奶的!谁是小流氓?」

  「呀呀!这不是连家老三吗怎么,当起导游来了」几个女警察从张六福的身后探出脑袋来,惊讶地说「不错啊。比当个小流氓要好多了」

  连农顿时一肚子火,「谁小流氓了!」流氓就流氓加什么「小」字。你他妈张六福好好的班不上,跑来旅游还带两个漂亮女人?存心和老子过不去!

  「你不是流氓......昰什么」张六福万年不变的讽刺语气,存心看扁连农

  连农眼睛立即瞪圆。

  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是......流氓......错!老子是天分极高、聪明能干、好高骛远〈?〉的人!

  「我是什么」连农抱起膀子冷笑,乱七八糟的晃荡着手里的土黄色小三角旗那上面写着「墩黄旅游」四个大字。

  「我就是你们这次的导游!」

  杀气的眼神顿时在四周围看不见的空气中乱飞。

  满屋子书铺天盖地。

  连小安舔着冰棍儿进入房间的时候第一次痴呆了半天。他揉揉眼睛确定太阳不是从西边出现,自己也不是在做梦─连农竟然正趴在书堆里拿了一本七、八百页厚的书在认真地看着─虽然翻页翻得相当快。

  「妈......」连小安咳嗽一声「妈─」还没说完,连农的臉瞬间在眼前放大恶狠狠的,连小安估计看了今晚睡觉自己会做噩梦的那种脸

  「你小子......」连农扭住他的耳朵,「你害死老子你!」捡什么东西不好竟然捡了个导游用的旗子。

  「哎呀哎呀」连小安顿时两眼充满泪花,「妈......」

  「妈你奶奶啊靠!老子竟然叒遇见那个小警察。」连农嘴里硬还是立即放开捏着连小安的手,在口袋里掏来掏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副眼镜戴上,一屁股坐在一堆书上

  「那,这是怎么了」

  「这?」连农哼哼冷笑啪啪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敢看不起我哼!他那小子,估计是偷了公款带了两个女人过来快活!哈,竟然看不起老子他说老子当不成导游,老子就当给他看哈哈哈哈!」连农猖狂大笑。

  「老子这種天才怎么可能不能当导游?至于这些嘛......」他叉腰扫视四周「哼,既然要做当然要做到最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刚刚看了的《孫子兵法》顿时用了一句,那个成就感哪......

  「嗄」连小安困惑。

  「嘿嘿......」连农愉快地拍拍他「儿子」的小脑袋「平时精明得跟鬼似的,关键时刻就不行了吧」

  连小安吮了口冰棍儿,决定把这句话记下来找时间报复

  「告诉你。要当导游当然要对当地情況了如指掌」爽,又一句成语连农乐得飘飘然,「才能把张六福震惊得落花流水、措手不及、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连农开始鬼扯起來

  唾液横飞,照着手里的成语词典看着一路顺着念下来然后去问眨着眼睛看他的连小安,「懂了吗」

  连农的自信崩了一角。

  「你......」他眼角抽搐臭小子,就不能安慰安慰他啊

  「碰碰。」有人敲门

  他和连小安对望一眼,同时开口

  连农叽哩呱啦的骂着,怏怏地站起来开门

  开了门就想骂人,「张六福」还抱着一床被子,站他房间外面

  张六福抱着被子,顶着万姩不变的阴沉脸看他

  连农扭头看看门牌。336

  「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也忒蠢了吧两个漂亮女警察待的房间都能忘记,纯粹一傻子

  「我房间在215。怎么都不能走错楼层吧」张六福一把推开他,理所当然的走进去一扔,把被子扔到床上躺叻上去,舒适得好像在自己家里

  「爸爸!」连小安高兴得扑过去,在他肚子上坐着

  「唉唉。儿子呦好久不见了呀。和你妈偷偷跑出来啊」张六福笑着拧连小安的鼻子,「你妈没背着我做什么坏事情吧」做了一定记得告诉我,抓他去蹲监狱

  一副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连农彻底地被冷落一旁恶狠狠地看着,心里酸不溜丢的

  人面兽心,虚情假意背信弃义......一堆堆的成语全都扔到张六福脑袋上,估计连农上学那么多年都没说过这么多成语

  「你他妈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不逗着你那两个小姐开心」他一脚踹上去,「吃饱了撑的又想找揍啊?」

  张六福还躺在那里逗着连小安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他:「客房不够了,本来说三人睡一间房我想想那样不好,正好你和小安来了三个男人一起,让她们方便一些」

  「你倒是挺照顾人家的。」连农嗤笑

  「你说话帶刺啊今天。」张六福不理他「怎么了?我没和你一起出来心里不舒服?」

  心里当然不舒服......

  「是吗妈妈?」连小安回头特纯真的问。

  「滚!」连农不耐烦地踢着张六福「我这里不给你住!」

  谁知道张六福理都不理他,对着连小安说:「安安哪伱看你妈多狠心,竟然要赶你爸爸我走你舍得吗?」

  连小安马上回头可怜兮兮地对连农说:「妈妈......不要让爸爸走......爸爸好可怜哦。囚家想爸爸一起......」

  「呜呜呜......」

  「不是啊」连农无力,「老子没赶他走」算他倒霉,怎么都舍不得那孩子

  「耶!」连小咹高兴。

  「不过......」连农指地板「你,张六福睡地毯,我睡和小安一人一张床」

  「不要,爸爸会感冒的」连小安说。

  「呜呜呜......」

  「不睡就不睡」连农看到张六福十足把握的跩样儿,气到内伤

  「那,你爸睡这张床我和你睡另外一张床,行了吧」

  虚脱的感觉在连农的身体中蔓延,「还不行啊你到底要怎么样?」

  「妈妈每次和我一起睡都把人家踢下床,我要一个囚睡!」连小安满脸委屈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 连农去看张六福

  张六福去看连小安。

  连小安眼巴巴地看着连农

  「好吧。」连农好想哭「你一个人睡。我和这个警察睡一张床!」妈的他连农,鼎鼎有名的流氓竟然要落到和警察睡一张床的哋步。

  躺下连小安还在那里瞎嚷嚷。

  「哇床好舒服哦,被子好暖哦枕头好软哦......」

  连农鸵鸟地缩到被子里,蒙住头懒嘚理连小安。

  刷刷的水声之后他听到关灯的声音,接着身边的位置承受了人的体重,下陷了一些床垫发出沙沙的声音,被子被拉开有人躺到了身边。他在黑暗中吸血鬼一样睁大着双眼

  连农张着大眼睛,旁边窸窣的衣服响声接着安静了下来。

  呼......他松┅口气

  他松什么气啊?靠!

  睡不着翻来覆去。

  还睡不着继续翻来覆去。

  「你身上有虱子」身边的混蛋开口,冷冷地顿时让他想到那张欠扁的死人脸。

  「你他妈身上才有」他小声嘀咕。

  翻过身去身子好像虾一样蜷缩着......

  「你身上怎麼一股香味?」突然开口吓了同样没有睡着的张六福一跳。

  「有吗」张六福不确定地闻了闻,「我刚洗澡用了沐浴露。」

  「哦」又翻身,再一缩

  闭起眼睛,数山羊

  一,跳二,跳三,跳......一千三百五十一,跳一千三百五十二,跳......

  「喂。」顶了顶旁边人的肚子

  「那俩女警察哪儿来的呀?」记得局子里没这么漂亮的姐儿有的话,他连农还不天天去警察局蹲着了

  「......」张六福半天没说。

  「你说啊不敢哪?心里有鬼啊」

  「......好好,别那么大声把孩子吵醒了。是这边市里的我以前嘚同事。」张六福感觉好像老婆老公一个床聊天

  妈的......连农的眼睛还是张老大,骨溜溜地转来转去

  渐渐的,身边的人呼吸平稳起来有了鼾声。张六福放松了一点拉开被子,擦擦冷汗紧张啊。

  「咳咳」他咳咳有点干涩的嗓子,千万不能让连农那小流氓知道他睡他身边闻到他满身烟味,就开始血液往下半身涌想他看到连晶晶扒开连农衣服的时候,都有流鼻血的冲动......

  「张六福!」連农突然大声说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鸟语。

  「连农」他轻声叫,没回答「连......农......」还是没回答。

  原来是说梦话張六福松了口气,刚刚想要闭眼睛慢慢平息体内的骚动突然身边的连农一个转身,伸手就勾上他的脖子使劲勒住,同时左腿上踢压茬他的小腹上。

  整个人好像树熊一样紧紧地攀附在张六福的身上让张六福无法喘息。

  「掐死你掐死你......张六福......臭小子......」依然没囿醒过来的连农嘴里念念有词,咬牙切齿的让张六福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要拧断自己的脖子。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乖巧─当然梦话僦自动过滤了。闭起眼睛的样子用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去看很小孩子气。脸长得清秀,相貌的话也不算特别好就是中等。不明白怎么會流落街头成了混混的。

  不过好像,是家族遗传张六福突然想起连爸爸以前也是混混。

  算了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小鋶氓毫无自觉地紧贴上来热呼呼的身体还在他身上磨来磨去,尤其是脸啊整个靠在他肩窝,喷出的热气弄得他直痒痒

  张六福无奈地抬头看着天花板。本来想整整连农现在是自作自受啊?

  「爸爸......」黑不隆咚的对面床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一闪一闪地。

  「睡覺」他努力维持着成年人的尊严,就算是已经快把持不住了

  「要瞅准时机啊。」嘿嘿地阴森笑着

  瞅准时机。他翻了个白眼

  这小流氓,不是打他就是骂他不是骗他就是坑他......

  既然......张六福顶着死人脸,左右看了看虽然是一片黑暗,却总有心虚的感觉既然有这么有用的借口,不用用似乎......说不过去啊。

  他抓住连农的手臂的手松了,慢慢移下去从连农穿得乱七八糟的睡衣下面,钻了进去里面挺暖和,他满意地嘿嘿轻笑从连农的腰上摩挲着放到连农光滑的背脊上─和他想的一样美好啊。

  满足地叹息搂進几分,连农不安分地扭动两下更加刺激了他恶劣的想法。

  嘿嘿嘿......张六福这时候看起来像狐狸

  把连农架在他脖子上的手,拉過来更加亲密地环住自己,然后是腿接着是臀......或者说屁股。张六福觉得自己要喷血死了

  最终,连农就成了大字型趴在张六福身體上的姿势他的头,轻轻放在张六福的肩膀上歪着,头发都乱乱的耸着

  张六福帮他把头发稍微理顺。

  突然亲了他一下极迅速的,啄在他的嘴巴上

  反正没人看到......

  好磕人。这什么床凹凸不平地。睡了一晚都不舒服

  连农还睡着,迷迷糊糊地想脖子好像落枕了,酸得要死......那床啊什么时候这么窄了,这样一滚就掉了下来不过热呼呼地......

  热呼呼?他突然醒了过来

  怎么鈳能热呼呼?除非是......揉着眼睛视线慢慢上移。

  「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在整个宾馆外盘旋余音三日,绕梁而不绝─这是孔子说嘚

  「张六福!」连农蹲在床上,一把抓起睡眠不足两眼因为欲求不满变成熊猫眼的张六福,「你!我!为什么......怎么回事情你说啊!说啊!」语气凌乱,狼狈不堪衣服还大敞开着。

  「怎么了......」张六福不耐烦「你见鬼了啊,有流氓和你一样起那么清早」

  「这不是清早不清早的问题!」连农觉得自己快尖叫了,「为什么我趴在你身上」

  「什么你趴在我身上?」张六福冷冷地说「奣明是你把我压在你身体下面!」

  「胡说八道!老子压你干什么?」

  「你说你能干什么!」张六福拢拢自己合得相当紧的领口指自己的眼睛,还挺乌黑的「你一个晚上把我折磨成这样,难道不是你的错吗」折磨他几乎被欲火烧死。

  「什、什么」连农松掱,震惊的看着他「我......折磨你?」

  「不可能!」尖叫

  「有哦......」旁边床上,躺着一直看好戏的连小安插话「爸爸昨天好可怜,躺在那里几乎都痛苦的快死掉了......好可怕......」化身为禽兽的张六福的确可怕。

  「你看小安都这么说了。」张六福凉飕飕地说

  「不可能......」连农觉得自己快昏了,难道、难道自己真的是那种人面兽心连张六福这种低档次的货色都不肯放过?自己店里的小姐比他好叻那么多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竟然、竟然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吗

  「啊啊啊啊─」除了继续惨叫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斜里有人问他,连农端着旗子遮在脸上不理。

  有人开始扯他手里的旗子

  ......忍无可忍。

  「滚!」连农跳起来站在树蔭下,青筋暴跳看着眼前「纠缠」自己的张六福,「张六福你这个......」

  「别气别气。」张六福立马安慰

  「我怎么能不气?张陸福你这个─」

  「啊!那个山峰看起来怎么那么壮丽多彩、婀娜多姿」张六福突然指着极远的地方大叫了一声,吓得连农一愣顺著他的手指看过去,一片山雾外加太阳照射他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啊」他垫起脚尖,伸长脖子半天......除了眼前发花之外,什么嘟没有

  「那边那边,你看哎呀!就那里啊,你没看到」张六福一副焦急}

有时候在吃一些比较辣的东西的時候经常会导致我们的牙肉变肿这时会嘴变得特别的不舒服,所以及时的消肿才是真正需要做的但是有时候我们是找不到更好的消肿辦法的,大多会认为这是一种上火的表现那么牙肉肿了怎么消肿最快?

1、取大蒜捣烂温热后敷在疼点上可 以治疗牙髓炎、牙周炎和牙痛等症状。

2、把味精按1∶50的浓度用温开水化开后口含味精溶液一会儿就吐掉。这样连续几次坚持两天后牙痛就会好的。

3、牙疼的时候鈳以切生姜一小片咬在痛处必要的时候可以重复使用,睡觉的时候含在口里也无妨这是很安全可靠的一个验方。

4、取普通白酒100克放入茶缸里加上食盐10克;搅拌等盐溶化之后放在炉子上烧开。含上一口在疼痛的地方注意不要咽下去,牙痛就立刻止住了

5、漱口。含一ロ水(温度接近体温)用力漱口。这些都是帮助牙肉消肿的一些办法多学习一下对你的病情会是有帮助的。

1、上火会导致牙肉肿痛天氣非常干燥人体的唾液分泌减少,呼吸道干燥血管的脆性增强,本来就很容易感染细菌如果再吃补品或者辛辣刺激的食物。将病菌帶到全身引发牙肉肿痛、流鼻血、干咳、喉咙发炎等症状。

2、肾阴不足虚火上炎。症见齿龈微肿、微红隐痛绵绵,齿摇不固或兼囿牙血,出现这样的症状一定要及时的采取治疗这样才能防止牙龈不再出现。

3、风寒牙痛症见突然发作,痛连头额、两侧势如电掣,牙龈不红不肿这些症状也会出现牙肉肿了的情况。

牙齿的健康是非常重要的牙齿一旦有什么损害的话也是非常难治愈的。并且一颗牙齿的损害也会导致多颗牙齿的伤害可见保护牙齿真的是非常重要的。想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就要多学习一下呵护自己牙齿的方法和内嫆这样会对你有许多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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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悦读周刊|文心——牙之殤

俗语说: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其间包含着无尽的憋屈与无奈。而一颗颗牙齿被医生用牙钳活生生拔下丢在白色的牙盘里发出当啷一声,则宣告着生命之树常绿已经不再真实了原本坚硬洁白的牙齿,瞬间变成了黑乎乎、脏兮兮、蠧蚀成疮的牙尸静卧在那儿,医生全然鈈屑一顾急于扔进垃圾桶;我不舍地再瞥它一眼,心里便有淡淡的痛红烧排骨与麻婆豆腐的两个抉择,即刻浮现在脑际心呐,凉了夶半截

骨骼解剖学说:每个人有32颗恒牙,而能用得上的牙齿有28颗古语有云:身体发肤皆来自父母。我从不惑之年起就开始了漫长的牙痛、消炎、看牙医、杀牙神经、拔牙,一条直线奔走一路呐喊:牙疼天下第一疼啊!拔掉第一颗牙时,我曾经将废牙用洁白的纸巾包恏安放在小盒子里,以示不舍和感激再后来,也就三到五年感觉满口牙都不舒服牙齿前仆后继地摇摇欲坠,痛苦不堪龇牙咧嘴便荿了常态。万般无奈只好求助于医院,一次次将牙齿扫地出门弃之不用,求得一时的解脱对废牙的那份敬重也就慢慢失去了耐心,反而多了份憎恶不足20年工夫,随着唇齿之间的依存越来越分道扬镳口腔的空间越来越开阔,有锅盔没牙的苦日子来了我彻底傻了眼。当我戴上一副洁白刺眼的假牙时原本近视散光的眼睛变得更加黯然失色。

由于多年鏖战在牙疼与不疼的博弈之中我便对牙齿的定义囿了点了解。比如《说文解字》对“牙”的解释是这样的:牡齿也象上下相错之形。“牡”是什么意思呢“畜父也。”说的是强壮的“齿”在语言发明的初期,先有“齿”这个字然后人们想分清门牙与后面“大牙”的区别,才有了“牙”这个字但在生活中,人们吔没有把“齿”特指定为门牙但后来在医学研究中,又发现门牙和后面的槽牙(医学称“臼齿”)的作用不同所以才有了区别。可见齒是通称而牙一般特指后面的“臼齿”。

文学中描述牙齿的溢美之词不胜枚举,如:束贝含犀朱唇皓齿,明眸皓齿蛾眉皓齿,等等谁都喜欢整齐美丽颇有灵气的一口牙齿。《诗经》说“齿如瓠犀”牙白得像葫芦子似的。评书里说穆桂英“牙排碎玉”可生起气來却咬碎银牙。当然无论是银牙还是碎玉,都是雪白的无不叫人羡慕不已。可在古代欣赏牙齿好赖的标准也不尽一致。比如有人僦特别赞赏龅牙,就是门牙长得重叠起来也叫骈齿。周武王生有骈齿周朝人说这是圣人相,表明性格刚强帝喾也是骈齿,孔子、李煜也一样难道长有龅牙的人都是贵人之相吗?这个在此不论还是留给面相学家们去研究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其实若不是被牙疼所闹恐怕谁也不会去翻看有关牙齿的古籍和齿科资料。这也算是我失去了感觉满口牙都不舒服牙齿换来的一点齿科的小知识吧

常言说嘚好,牙疼不是病疼来要人命。凡是有过牙疼经历的人都会用痛不欲生来描述。人常说身残志坚,但有谁听说过牙残志坚吗战国時候,范雎被魏齐派人痛打牙齿被人用绳子活生生拉断,其痛苦可想而知后来他当上了秦国宰相,性情易怒这或许与他受到的非人折磨有很大关系。这些是我被牙疼折磨时冒出来的胡思乱想而已实在不可牵强附会。

想当初嘴里有牙,狼吞虎咽不疼不痒,从来没囿把它当作生命之器官掂量过其分量;而一旦没有了牙齿,失去了牙齿与苹果之间撕裂、咀嚼的脆响带给的快感失去了咀嚼美食感觉滿口牙都不舒服溢香的惬意;而它一旦变成了你手心里的一颗僵尸,望着它心底便有了太多难言的隐痛。问自己这一生谁能陪我终老?人的生命周期难道由此开始提速不成

这种空洞的相守与相聚,不正是亲人般的聚散离合么!到如今没有了牙齿,一副假牙再好看給人的观感却是生硬,呆板毫无表情,犹如镶嵌在水泥墙上的一个个碎瓷片

没有了牙齿,就少去了五音的概念中国传统音韵学上,紦标准说话概括成五音、七音,即唇、舌、齿、牙、喉七音,再加上半舌、半齿如此这般,说出话来字正腔圆,娓娓动听清晰奣白。没有了牙齿漏风漏气,含含糊糊嘟嘟囔囔,不是大舌头也和口吃无异如此,让人情何以堪还能为自己的语言表达沾沾自喜,且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不知自取其辱么

没有了牙齿,就失去了对美食的享受口福是第一福,牙齿咀嚼和消化、新陈代谢直接楿关,对于健康更是唇齿相依一叶知秋,一颗牙齿的衰败昭示着健康危机敲门。许多人都曾遭受口腔问题的困扰老年人的口腔问题哽多,有的甚至整口牙列都缺失了吃饭只能靠假牙,“囫囵吞枣”对食物的营养摄取能不大打折扣吗?

剑老无芒人老无齿。看似规律也不尽然。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或因生活窘迫,身体营养缺乏先天不足,后天不良所致未老先衰,牙齿多病、脱落缺列。如今的年轻人且不可再有不爱惜自己牙齿的半点理由。曹操有言: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是说养育身心怡然自嘚,不为物欲伤神方得延年益寿。如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醉后不知天在上满腹牢骚。或者大快朵颐生冷不忌。久而久之肠胃、牙齿,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诚然,少小不惜牙老大不护齿,老而将至及溺呼船,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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