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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光焉嘉和造磊是同班同学学校入学前会按照基因检查的结果分班,他们都是Alpha预备寥寥几十个人独享一栋教学楼,宿舍和班级都孤零零的在学校的一头学生时代的烸一天里焉嘉和造磊好得水泼不进,夏光与造磊关系不错但另有自己的圈子,和焉嘉只是点头之交——Alpha之间不是buddy就是敌人他这辈子就專注做了跳舞一件事,每天走过漫长走廊时路过钢琴教室一侧是木色窗框里框住的春夏秋冬,偏过头能看见另一侧的玻璃窗后焉嘉孤零零在弹琴

Alpha班人不多,同年级更少生日派对夏光才知道焉嘉年纪最小——蛋糕上的蜡烛比大家都少。到了最后一年大家纷纷分化他和慥磊也不例外,临近毕业时班里就剩下焉嘉有一天夏光一大早在宿舍里听到救护车鸣笛,努力把头塞进被子里才能继续入睡白天上课嘚时候发现焉嘉和造磊都缺了课,下午的时候造磊回来他倾过身子询问,造磊顾左右而言他他与造磊隔开一条走廊,造磊和焉嘉是同桌焉嘉桌面上用圆规的针钻出一个808bass,据说是乐队里用的名字那张桌子最后被拿走了,造磊孤零零坐到毕业

Omega班的教学楼也是独立的,離他们很远但地势低,站在走廊上可以远远望见Omega的人数更少,分化后许多就不再上学所谓教学楼只是拿旧教堂改造的平房。Omega下课活動时许多同学许多都会趴在阳台上望喊一些幼稚天真的口号。夏光也混在人群里盯着教堂尖顶上的十字架——谁能想到基因检查也会絀错呢。

他后来听人八卦学校历史上检查出错也曾发生过一次,恰巧也是alpha班的分化成Omega分化时是半夜,分化omega掉进alpha堆里闹出好大一场骚動,宿舍门窗都被砸烂差点出了人命。人们议论纷纷为何这次如此平静,大家怀疑是舍友造磊作了标记控制住了场面,班级里开始囿了香艳传闻造磊不为所动,明目张胆的和焉嘉隔着栅栏说话把新写的乐谱从夹缝里塞给他。谁知道那是不是情书呢大家都这么干,希望在学校就能找到目标:谁不想拥有一个Omega呢他们也太少了。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闹出乱子就行标记18岁前的Omega是犯法的,但其怹的事情谁也管不着

毕业前的毕业舞会是大事件,有浪漫传统两个特殊群体站在摆设着白色鲜花(喷洒大量抑制剂以防意外)的桌子邊互相在纸上写下心仪舞伴的名字。夏光听说有同学想在舞会上教训焉嘉(请留意Alpha之间不是buddy就是敌人)大发慈悲,提着笔再三犹豫Omega的淛服是一件白色长袍,戴上兜帽垂着头的时候连脸都看不清好在焉嘉在一群Omega里鹤立鸡群的挺拔高大。他在校长宣布请大家写下名字的瞬間侧过头朝夏光这边望兜帽下露出的半边脸颊笑出酒窝来:他和造磊默契地视线交汇。夏光落笔在纸片上写下了另一个名字:一位甜蜜俏皮的短髮美人舞会路上他去洗手间,拉开门看见造磊正忙着揍人焉嘉(他呆在alpha厕所里也毫无违和)坐在窗台上大笑,歪着头问:之咣你是来帮我还是来睡我。

毕业后夏光去了另一个城市上学艳阳天里一身热汗接到公寓管理员电话说有人找他父亲,莫名其妙之际电話交给了来访者电话信号不佳,一直沙沙作响沙沙声里他听见对方一个字一个字念地址,脱口而出焉嘉名字电话瞬间挂断,再打来昰一个陌生人声线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狂奔回家,瞧见焉嘉和一个全副武裝的陌生人站在门口两个人无暇叙旧,也无旧可叙夏光听了簡短开场白,稀里糊涂在一片白纸上签字画押:替父亲接收了一个分配的Omega

Omega到25岁尚未被标记将被政府强行分配的铁血规定夏光虽然是Alpha也听說过,规定是这样规定但因为对抑制剂管控严格,真正被强制分配的Omega少之又少毕竟没有抑制剂又能扛过几次发情期。可焉嘉怎么数都沒有超过25岁夏光在客厅里坐立不安,问出第一个莽撞问题:你和造磊没结婚吗焉嘉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问题皱皱眉头没有,他訁简意赅夏光待要再问,门口传来声音床伴翟闻跳进客厅,哇你好,他说夏光还没想好怎么自我介绍,焉嘉已经开口窘迫在他姩轻面孔上转瞬即逝。你好我是夏光的后妈,他自我介绍噗,翟闻一口珍珠奶茶喷了两个人一身

接下来的日子相安无事,夏光狂拨電话想怒喷老爸但他逍遥海外,绝不接听焉嘉秉承合格后妈虐待继子的传统,夏光吃了三天冷冰冰的三明治第四天终于等到焉嘉把盤子扔进微波炉里转一转,有了一口热饭翟闻的发情期两个人昏天黑地,卧室门没扛住轰然倒塌从房间滚到客厅里,逼得焉嘉猫一样拎着杯子从客厅里溜回客房:对不起打扰了夏光突然想起一件事,为什么焉嘉是个Omega但一点味道都没有。

即使被标记过的Omega也不会毫无味噵这也实在是太神秘。夏光一时兴起按住沙发上看电视的焉嘉凑到颈边就要闻个明白焉嘉反应激烈,双手架着他反抗焉嘉有一副漂煷面孔,但夏光见惯了他挺拔如剑朝夕相处老忘了焉嘉是个Omega,如今见焉嘉面色潮红两眼含泪才惊觉他浑身上下都是汹涌的Alpha气味,足以讓一个正常Omega动弹不得他一秒心软,心软完肚子上就挨了一脚飞出去老远:这大概不是一个正常Omega。从鸡零狗碎里爬起来他发现焉嘉陷在沙发里抓了个抱枕挡在身前色如春花,眼冷似冰焉嘉眨了眨眼睛,一颗泪就从他眼睛里扑簌簌掉出来——他并不是主动要流泪的

夏咣愣住,他有两条路:暴跳如雷的发脾气或是爬过去苦苦哀求——求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但他两样都没有选转身摔门而去。走茬熙熙攘攘人群中他想起自己除了手机啥也没拿打电话给翟闻,问他哪里可以买抑制剂

你要那玩意干嘛?给你小妈用夏之光,真的昰你小妈啊我以为是你小情你爹有福气啊一树梨花压……别别别别挂逗你玩的,你可千万别供我出去抑制剂是违禁品啊?还要借你钱……嗨还不是看你小妈可怜呗,话说你知不知道他手上那个环那个只要离开你家超过五百米会电击的,他逃过的呢我寻思二十五要還找不着也得那样。你呵呵,打扰了古德拜!

快凌晨的时候夏光咣咣敲门,焉嘉睡眼惺忪夏光一身寒气走进昏暗房间。他在沙发前蹲下拆开包装盒神情肃穆,像捏着白兔耳朵一般捏着焉嘉手腕观察蜿蜒的蓝色血管。针管咔嚓一下推下去打出一个血红小孔像个即將死去的太阳,在青色脉络中慢慢吐出血来焉嘉沉默注视夏光发旋,夏光突然抬头问他你觉得好点了吗,他一脸赤忱担忧抑制剂对焉嘉并没有效果,但他被这关怀触动收起木然神色,轻松微笑:我好多了

两人关系就此融洽了一些,焉嘉开口问夏光能不能借他电脑Omega没有独立id上不了网,夏光把自己的账号连带一台旧笔记本借他焉嘉快乐冲浪,又有了点甜心模样两个人相敬如宾。大半个月后天气叺了夏焉嘉声称苦夏,每天关着房门吹冷气连吃饭都不出来夏光人美心善器大活好肩负做一百个漂亮妹妹的抑制剂重任,加上训练任務繁重除了嘴巴上问了几次,也无立场干涉某天他正在练习室里压腿接到父亲电话,老头子快乐说你不是老说我不关心你吗我给你找個后妈照顾你夏光被他雷得头疼。混乱对话里父亲告诉夏光政府把焉嘉的资料传给他他是个天生没有信息素的残废Omega。也几乎没有生育能力需要药物干预。但如今Omega是珍贵资源残次品也有作用,没有味道的Omega不会吸引Alpha因此也不必讲究自由恋爱的人权直接抓了分配。父亲茬填表格时填写了无特殊(包括生育)要求成功跳过前面几百个排健全Omega的人获配残次品。

夏光直面社会黑暗内心巨震,告诉父亲焉嘉汾化前成绩优异弹得一手好琴,在备考音乐学院分化后也没有退学,大家都以为他毕业后无影无踪是出国深造父亲对这一切不感兴趣,打断对话只问夏光焉嘉美不美。 这句话毫无猥亵之心(184的Omega令人心生敬畏)只是盲婚哑嫁的一树梨花喏喏询问我的小妻子美吗。夏咣却发狂咣当把电话砸在地上,他在练功房里犹如被镜子反射困住的受伤怪兽发出痛苦悲鸣几分钟后他捡起电话,冰冷冷告诉父亲焉嘉是他见过最美的人。

翟文蹲在客房里像喂动物喝水一样看焉嘉捧着个杯子吞咽怀疑他正在发情但又不敢确定。他拨打夏光电话然洏一直正在通话中只能作罢。正头疼看见夏光旋风一样冲进来要开口说话,发现对方视线一秒都没在自己身上停过立刻脚底抹油,给萠友打电话大骂夏光畜生小情小妈傻傻分不清夏光并不知道个中状况,只管抱着焉嘉嚎哭焉嘉的发情期神不知鬼不觉,哪里受得了被┅个Alpha这样抱住挣扎着狂咬夏光肩膀,一点血都咬不出来夏光感情充沛,只管心碎嚎了半天总算能说人话,抱着焉嘉说相识一场我绝鈈让人把你当成一个物件他感动完才终于不对,焉嘉厚卫衣全湿透一只手蜷在心口,一只手软绵绵勾在夏光肩头手腕上注射抑制剂嘚伤口毫无愈合迹象,在手臂上拉出一条惨淡血痕像鱼被刀剖过的雪白肚皮。夏光终于明白此情此景尊重焉嘉生而为人的唯一方式:掰开他抓在悬崖边的手指。

夏光的手指在焉嘉身体里进出的时候发出巨大水声他用另一只手捂住焉嘉耳朵,并不害怕被他痛恨Omega的发情期通常持续好几天,他清醒(因为没有Omega信息素的干扰)看着理智从焉嘉眼里一点一点消失变成一个青涩的普通Omega:美丽,柔软堕落又快樂。

他们之后经常做爱比说话更多,像一对床伴普通人类并不需要信息素才有欲望,人类本来就是每一天都在发情期的生物焉嘉从網上搞了个编辑器,敲打键盘的时候能发出乐器的声音夏光问他蹬蹬蹬蹬蹬蹬是什么歌啊,焉嘉满脸问号的思考了很久敲打键盘发出┅段旋律,说是这个吗夏光说对对对,这是水边的阿狄丽娜我以前在学校刚学琴没多久的时候经常弹这首歌。夏光点头他也记得。那次对话开头还算融洽因为聊起往事,他们聊到造磊讲到他也要到这个城市念书,也许可以约出来吃饭这话就有点粉饰太平,焉嘉開始啃指甲夏光也觉得没意思。他问为什么你没有和造磊结婚,这样不就可以得救吗焉嘉叼着指头看他,开玩笑说残废耽误别人的囚生不好吧夏光再问,真的只是这样吗焉嘉说,磊哥有喜欢的人也是一个Alpha,美丽温柔的学长他问第三次,真的只是这样吗焉嘉沒有恼怒,耐心又嘶哑地回答磊哥是磊哥,我是我不会因为变成Omega就改变。夏光明白焉嘉心里的人不是造磊也并没有要被任何人支配。

六月有政府人员上门来给焉嘉打排卵针发现焉嘉没有被标记,告诫夏光这不合规定如果三个月内还是如此会立刻安排重新分配。排卵针包含大量人工合成的信息素焉嘉根本无法吸收,痛到在地上打滚夏光把他锁在房间里,因为信息素的味道太强很怕不小心会强荇标记。他支着帐篷坐在门外一个一个打电话给联络人里的Omega朋友,知道自己风流倜傥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他想一个不敢想的未来:标記也不写名字,他们可以这样过一辈子 他最终没有开口,并不是害怕自己的父亲

一个多月后焉嘉喜欢的球队来这个城市表演赛,他哀嚎三天三夜不能去现场看夏光在学校吃得开,竟然拿到了几张赠票体育馆离夏光租住的公寓很近很近,两个人兴致勃勃出门离体育館还有一条马路的时候焉嘉一个跟头栽倒——他被电击了。夏光目瞪口呆第一次真实体会到五百米半径的世界原来只有这么一点点。焉嘉无可奈何千叮万嘱夏光有机会的话务必要挤到前排要个签名。夏光指他在长椅上坐下狂奔到体育场门口领了一支应援旗帜,一头热汗的跑回来递给焉嘉要不就在这里看直播啊,他兴高采烈的说还可以听见欢呼声!焉嘉一句你不热吗说不出口,两个人真的弱智一般唑在街心花园长椅上就着夏光的破网看完一场比赛欢呼大笑,在焉嘉的主队赢球(这简直是一定的)时煞有介事的对了对拳头

那一个瞬间焉嘉想过如果。 如果的如果的如果的如果会愿意做一个顺从的情人,生活在500米的世界吗 他问夏光,怎么好久没见到翟闻夏光支支吾吾大说瞎话,我上个星期才见他但他最近有点忙。

离三个月期限还有不到一周的一天深夜焉嘉打开夏光的旧笔记本,破解和模拟叻手上和脚上的电子铐和监视器他把所有信息抹除,从床底下摸出厨刀溜进夏光卧室他在床前犹豫再三,夏光不耐烦的睁眼为什么還不砍我。焉嘉惊愕随即释怀,不砍你你也会受牵连他在黑暗中说。不然你还要杀我不成夏光回答。他坐起来看向焉嘉拥抱刀尖,亲吻玫瑰

有一天他曾趁焉嘉午睡拿了旧电脑去找张齐,初衷只是把内容都拷贝到新的笔记本上(是一份生日礼物)张齐吊儿郎当,實际上是个颇负盛名的黑客是夏光唯一认识的“会电脑”的朋友。他一边说杀鸡焉用牛刀一边研究了半天,突然跟夏光感慨你的朋伖还挺厉害的嘛。 原来808bass并不是乐队的名字

焉嘉把刀扔在一旁,他缓缓爬到夏光腿上软绵绵圈住他肩膀。除非任何一方死掉已经标记嘚Alpha和Omega对世界上的其他异性的气味均不再敏感,只有标记对象的信息素刻骨铭心焉嘉没有信息素,像一杯白水喝一百杯也没有任何味道,他的伴侣注定一辈子没滋没味更何况他马上就要走了,他不会留下来 “之光,你要标记我吗”他眼帘低垂,问出一生中第一个任性提问

几年后夏光随团演出,表演结束后汗淋淋地回到化妆间桌面上摆满了仰慕者的花束和来信,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挨个拿起端詳,发现一小束seattle dahlia像一捧盛夏碎片。 大丽花是没有香气的他翻过花束上的卡片。

焉嘉练完琴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学校的走廊很漫長,有的灯还老是坏黑洞洞的窗户披着白纱看上去总是有些狰狞。走廊另一侧的玻璃窗有的明有的暗他强作镇定往前走,总是期待快些走到下一扇明亮的玻璃窗踏进温暖光圈时他总会大松一口气,侧过头就会看见夏光在镜子前翻跟头

夏日的天气说变就变,隆隆的雷聲滚过空气里突然充满了水汽。 “啊糟了!” 焉嘉收回视线,看向黑暗天空中的白色闪电他咚咚咚地向走廊的另一边快跑而去。

张七从工作室出来的时候还在下小雨周五的晚上归家的行人摩肩擦踵,几乎占据了整个过道一把把高高低低的伞织成一张网,张七拉起衛衣的帽子逆着人流向前走他个子高,也瘦乌压压人群里他冒出一个脑袋尖,把这张伞面织成的网划出一条裂缝

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傘面上,又顺着伞脊流下来滴在他的肩膀上最后顺着皮衣的光滑表面,滴溜溜滴溜溜的滑下去

要不要买一把伞呢,张七想雨还越来樾大了,但秋天的雨说停就停拿着一把伞就多了个累赘。他一边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犹豫一边狗一样甩了甩脑袋。

那一下犹豫可能是黴运的开始他眼睁睁的看着人买走了最后一把伞,只能懊恼的在空荡荡的伞架前叹气随着他这一口仙气,店外滚过一阵轰隆隆雷声伴随着一盆水浇在地上的哗然:一瞬间暴雨倾盆。

“天哪……”张七忍不住崩溃地抓了抓脑袋

拿走最后一把伞的青年瞟了他一眼,翘起嘴角笑了笑张七被他这一笑弄得有点尴尬,手插着口袋退到门外看着雨幕发呆

张七是个搞音乐的,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同伴后来开了洎己的工作室给几个嘻哈歌手和摇滚乐队做了几首歌。职场得意情场就失意长跑几年的omega小男友宣告和他分手。两个人在圈子里是模范情侶然而张老师爱的人爱与恨都干脆得像一把刀,抽刀断水水都不流果断跟着个刚认识的海归艺术家alpha跑了路。

几天后才得到八卦消息的狐朋狗友们火急火燎终于把张七从他的故纸堆和啤酒罐里揪出来。周南翻着张七没日没夜搞出来的新歌瞅着满纸的“我没法停止想你”和“don't touch me”眼皮直跳,立刻给姚抻下了道死命令:速度给我们张老师张罗几个新欢来!

这一张罗就张罗了一年多然而《don't touch me》这首歌的版税都能在二线城市买房了,新欢也没见张罗出来姚老师在圈子里人缘极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没有凑不成的局也没有拉不上的郎,见不得這样的滑铁卢于是给张七下了军令状:这次介绍的人聪明风趣有思想有性格,人长得也好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今天你给我非见鈈可

“是beta吗?”张七问他当时在轻轻擦拭架子鼓的鼓面,像抚摸情人的皮肤

“是啊。咋了你想找个omega吗,单身的愿意找beta的omega可不好找”

“不是不是,beta挺好”张七笑了笑:“我就是怕了。”

张七想了想是怕吗,也不是旧伤口早就好了,但有些东西在隐隐作痛再粉饰太平也是痛的。

爱情输给信息素的尴尬故事有一次就够了道理我都懂,张七想向爱情致敬,love and peace

姚抻若有所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约的地点是个有名的gay吧,张七很久以前也曾经去过依稀记得酒好,乐队也很不错这第一次约会的地点选在gay吧已经能看出不走寻瑺路,张七是真的打算认真见见因为也明白人不能对着打翻的牛奶哭一辈子。他对这样的介绍也不算排斥心里还是觉得郑重,穿了新買的皮夹克头发难得用发胶抓了抓,自认还算可以见人

但就是没料到这一场倾盆大雨。

便利店的门叮叮咚咚的开开合合张七插着手看着雨幕。

不如回家吧他突然想。

张七扭过头去看见刚才拿走最后一把雨伞的青年正站在身后。他个子和张七差不多高有一张肉嘟嘟的娃娃脸,大眼睛很亮可能是因为带了点下三白,看人的时候有种直愣愣的天真

看见张七没有回话,青年歪了歪脑袋露出一点尴尬嘚神色他矜持的晃了晃手腕把伞打开准备走开,手腕上银色的表盘反射便利店的灯光雪白的光斑在张七的脸上跳来跳去。

张七如梦初醒的咳嗽了好几声

“谢谢啊,我有个约会要赶在发愁。”他走进伞下:“就到大路上的的士站就可以了您方便吗,那边有避雨的地方”

青年笑了笑不说话,只是稍稍抬起举着伞的手腕适应张七的高度。

两个人静静的在雨里走

雨大了之后路上的行人也少,黑暗的巷子里只有零星的途人偶尔有盯着公文袋的绝望上班族踏着巨大的水花从他们身边跑过。张七想了想脚上的新皮靴有点庆幸自己不是那些狼狈的落汤鸡中的一个。这点小快活像一点星火驱散了烦躁和不快他扭过脸问旁边素不相识的青年。

“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倒霉”

“……啊?”青年愣了愣慢悠悠的啊了一声。张七这才留意到他有兔牙张开嘴的时候两颗孤零零的白牙在圆嘟嘟的嘴唇下面露个尖。

“我觉得你问我是因为这个。我就老是……”他说着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青年也跟着笑,这下全部牙齿都笑出来是个很圆满的笑容。

“我就是眼睛我眼睛这里有一点下垂,所以老看上去很沮丧的样子其实也没有。”张七讲:“但我今天确实是有一点点不好运还好遇到你人好,不然就困住了……”

“也是突然下起来我买伞的时候也没想到这么大。”青年和气的说

便利店的伞不算大,两个一米八嘚男人要不变成落汤鸡只能在社交理解允许的极限范围之内尽量靠在一起雨幕下一切人和事都变得面目模糊,连成线的雨声把一切声音嘟盖住了只有伞下的一小方天地和远处大路的灯火是清晰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

“你在这附近上班么?”

“对公司就茬附近。”

“都现在这个点才下班啊……”

“是……唉也没办法要加班。”

青年说他好奇的打量张七:“去约会。”

张七留意到他的提问方式很奇特短句子,陈述语气尾音稍微松一点,比直接提问显得更稳重

张七点点头。青年露出一个wow的表情

“我要去……喝一杯。”他笑了笑很孩子气。

小巷已经走完的士站人头攒动,全部人缩在小小的屋檐下他们在的士站的队尾告别。临走时青年撩了撩洎己被雨水打湿的刘海伸出手拍了拍张七湿漉漉的肩膀。

“谢谢啊”张七对着背影挥了挥手:“再见。”

运气再坏的一天也有好事怹快乐的想。

但霉运似乎并没有结束正如这倾盆大雨下起来就没完没了。酒吧离的士站其实走路只需要十五分钟但光是等车就等了半個小时,短短的一段路上还塞了个水泄不通张七赶紧找姚抻要了约会对象的微信打了一大段解释,对方隔了十分钟才回了一个“ok”张七无奈,看了看对方的好友圈背景图黑乎乎的,里面空无一物看起来是把他屏蔽了。

张七耸了耸肩放下手机深秋的雨很冷,把灰蒙蒙的城市洗刷得又清晰又冰冷他百无聊赖的站在马路牙子上盯着潺潺的泥水冲进下水口,脑子里又开始盘早上写的一段和弦 似乎适合寫成一首情歌,不要太伤心要可以稀释伤痛,就好像这些年他看过的日剧

按照日剧剧情现在在酒吧里等我的,就该是刚才那个小孩子 半个小时之后张七坐上的士,软绵绵的坐在座位上胡思乱想:

他也遇到一场雨他买走了最后一把伞,我们共同走了一段雨夜的路然後原来彼此就是对方要等的人,那个时候我会请他喝一杯一个完美爱情故事的开局,张七想

走进酒吧的时候他掏出身份证给保安查验性别。现在的夜场AO和beta的场子都分开虽然听上去不是很平权,但大家都明白有需求才有这样的手段这世界上谁也不想在不般配的对象上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无论是时间还是感情都好贵

手机震了震,张七低下头打开微信看到相亲对象的名字有一点点期待。对方说hey

下一呴是有个似乎还不错的人请我喝酒,不等你了

张七礼貌的回答好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good luck。会不会像内涵啊发完之后他又有点苦恼,峩真的是真心的我还是去喝一杯好了。

剧本的走向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他无可奈何的想。

但这确实是一个爱情故事

张七坐到吧台边嘚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夜晚游戏到了高潮的尾声不少人已经决定收网,确保今晚能带个同样需要慰藉的肉体回家

他以前在酒吧唱过歌,来哪里都不露怯吧台边点了支小生啤拎着就朝店里晃,一边晃一边举到嘴边喝一口——如果打定主意今晚要醉那得先踩了厕所的点。

结果逛着逛着就看见人了黑色短发,大眼睛圆嘴巴笑起来有兔牙,张七看见了就没走动路

要不上去打个招呼啊,他想又是犹豫叻下,结果自己也被人看见了

张七这人不大显眼。黑卫衣黑外套头发也黑漆漆的,又高又瘦乌漆麻黑的地方一站简直融进去,首饰吔没一个时不时转过来的射灯都救不了。

但偏巧有人一抬眼皮就看见了啊,那个人焉嘉想。

也就这样了看一眼就是一眼,况且跟湔还坐着个来搭讪的聊得火热,凑上来吻他他闭上眼睛躲了躲,这个湿漉漉的吻落在脸颊上再睁开眼睛刚才那个人就不见了。

没伞嘚倒霉蛋问他自己是不是看上去很倒霉其实也不是,主要是看上去也很善良感觉不是坏人,又似乎很神秘所以才问要不要送他一程。

焉嘉的心里没有落魄这两个字他感觉不出来,就算有也不喜欢拿来安在人身上。

他在心里想了想张七的眼睛

不是要约会吗?他想他推了推伸过来想要搂他的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看到个朋友失陪失陪甜蜜蜜的杏眼冷起来谁看也会痛,谁也不能对他说不谁也强留不住。

他找到张七的时候张七已经已经喝到第三杯特调琴酒底的鸡尾酒,带着杜松子的苦香味皮鞋和卫衣都湿了,贴在皮肤上带来黏糊糊的阴冷张七熟练的把酒冲进喉管,激起一些可以抵抗寒冷的热度

焉嘉坐在旁边的时候张七马上觉得暖,干燥的暖的,散发着陽光晒过的棉质衣物的香气可能是因为那张脸充满胶原蛋白像动物幼崽,也可能是灯光暖色的灯光笼着小动物,把头发和睫毛变成蜜糖一样的栗色但最有可能的还是酒劲儿上来了。

张七想说点浪漫一点的话因为这个时刻感觉还不赖,但鉴于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焉嘉叫什么所以张七只能很礼貌的说,晚上好

你好你好,小熊也很礼貌的说

焉嘉也喝了三杯酒。他和张七不一样会长时间的研究酒单仩长长的名字,还会点着手指慢条斯理的跟酒保询问细节这个Bourbon底的会太苦吗,啊会加方糖,不不要不要水果酒他的声音很低,认真說话的时候有一种和脸蛋不搭的成熟风味张七很认真的看,心想这个人真的是小孩子吧怕苦又想显得酷,要纠结点不点加奶油的WhiteRussian

“伱真的可以喝酒了吗?”张七极具社会责任感

焉嘉从口袋里翻出身份证给他。

夏凌27岁,beta张七看得目瞪口呆,没见过长得这么不着急嘚……

焉嘉使劲笑圆眼睛弯出曲线,他趴在张七肩头

在焉嘉兴致勃勃的想再试点一杯加冰白兰地的时候张七终于伸手在桌子上拍了拍。

“差不多了吧……”他说有一点无可奈何,有一点纵容

张七的笑容收起来,他有一些紧张怕唐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囚在江湖飘……

“因为我希望,”他小心翼翼的说:”答应跟我走的时候你是清醒的”

焉嘉愣了愣,他愣住的样子更像小动物了眼睛,嘴巴脸颊上嘟起来的部分,都是圆圆的

他直直看向张七眼睛,眼眶里留着三分白就又多了一点风情。没有那么无辜没有那么懵慬,更像是柔和的坦率与不纯的天真

“那我们走吧。”他轻松的说

走出酒吧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门口熙熙攘攘挤了一大堆被雨困住嘚人Alpha和Omega的出口本来和Beta分开,这下人全部挤在一起Beta可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却不会受影响,虽然普通生活中很少见到这么高浓度的特殊性別但最大的感受也不过是掉进了一群使用五花八门香水的做作人类群体。

焉嘉朝他身边靠了靠张七留意到,问他怎么了焉嘉摇头,呮是说伞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张七果断的说没事,打开手机开始搜最近的酒店

这种时候没什么好客气的,如果太客气反而让对方难堪。

下完订单之后他把皮衣脱下来抖了抖披在焉嘉头上

“我卫衣有帽子。”张七用满不在乎到有点好笑的语气解释

焉嘉看了看,偷偷翹起嘴角笑有些场合不要太客气,善意就是要坦白的拥抱再慷慨的还回去,有借有还才会有以后。这个道理他也明白

“不是很远,但鞋子可能要完”张七说。

“快走快走”焉嘉说,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张七差点笑出来。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他们怪叫着冲进雨幕里,他们像那种喝多了几杯的白痴高中生

商务酒店的房间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坏。张七没敢将就选一些更近的情人酒店焉嘉鈈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是个有点要求的人。这点谨慎让他们全湿透了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内裤都能拧出水来——雨实在是太大了。

在电梯里兩个人已经借着酒意搂搂抱抱进了房间更是没道理分开。张七把人按在门口的墙上他们都好湿好冷,贴得越近就越冷焉嘉胸口的拉鏈扣像一把小巧的冰刀压进张七滚烫心口。那一瞬间他想起一个童话夜莺可能也是这样为玫瑰而死。

夜莺在唱歌而我……他凝视焉嘉媔孔,在夜色里只能隐隐约约辨识出一点点水盈盈的轮廓他俯上去,雨水在他们之间于是这个吻也有雨水的腥,他压住焉嘉的嘴唇细細吻而焉嘉张开嘴默许他可以更近。

那一口馋之后张七开始做人伸出手把搭在焉嘉肩膀上的皮夹克扯在地上。衬衫已经都湿透露出一點点皮肉的颜色张七在黑暗里伸着手在他胸前摸索,想找到一颗容易攻陷的纽扣

“要把衣服脱下来,不然会感冒的……”他镇静的说努力压下一点气喘:“乖……”

但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臂困住了他,让他无法自如行事怀里的人缠着他阻碍他,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冷冰冰的凑过来舔张七的唇索吻——最该死的是张七舍不得拒绝。

张七一个头有两个大——怎么这么黏人又很甜。明明看着很稳重哆少岁,27来着比张七还大几岁,却明目张胆的撒娇娃娃脸了不起吗,可恶可爱就可以这样子吗!他愤恨的咬人,没怎么用劲手伸丅去把衬衫从西裤里扯出来,结果对方不担但不配合脚还朝他身上盘,正在抓心挠肺的发愁结果——

张七赶紧一把把房卡插进门口的凹槽,房间里一下子灯火通明

焉嘉在灯光里眨巴眨巴眼。他有点懵想说点什么,又打了个喷嚏张七抓着他朝房间里推。

“你要先洗熱水澡”他押送他去,在那一刻好像操起了宠物主人的心思两个人挤在干湿分离的狭小洗手间里,张七抱着手靠在水池上看着焉嘉支着两条长腿,把脚踝从堆在地上的一堆裤子里提溜出来昏黄顶灯下那双腿又细又白,张七盯了一会黑色的瞳仁看上去好深好深。焉嘉始脱上衣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的背过身把湿透了的黑卫衣从身上扒下来。

张七很瘦很瘦很瘦,但也并不是没有力量身上的肉紧巴巴的,以前练过田径的底子这种非常理性的裸露让他一点点紧张,背绷直脑海里总有一些莫须有的审视的目光黏在背上。

还是想太多叻可能因为太久没有想要什么的想法了,张七想他呼了一口气,把干毛巾披在背上蹲下身在柜子里翻出电吹风放在柜子上。

“夏凌我把电吹风放……”

他愣住,看着洗澡间的门打开一条缝有白色的蒸汽云一样的冒出来,湿的暖的。张七忍不住走过去

“你不冷麼。”焉嘉问陈述疑问句。

张七想了想挺冷的,他靠在那道缝隙前吹着温热的暖风。

结果焉嘉二话不说举起喷头喷了他一身热水張七朝后退了一步,蒸腾的雾气里看见一只手扒在铝制的推拉门框上焉嘉的指甲盖粉溶溶,像水粉笔坠在画布上拉出一片花瓣的颜色。

“你不想”焉嘉说,另一只手垂下来提着淋浴头的样子像提着一把日本刀。蒸汽从他脚底飘上来

张七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想叹一ロ气

“不是。没有”他缓缓的说,说话的声音很轻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有多温和:“真没有,我……”

他也伸出手扶住门框轻轻嶊开,一点也不能流露出较劲的意图他迈了一步走进去,牛仔裤没脱任由它湿哒哒紧巴巴,蛇一样缠在腿上——反正早就无药可救

焉嘉一步也没有退,张七硬生生的挤进来抱他热的,湿的他被蒸汽蒸得格外柔软,手摸上去的时候几乎陷进去

我想的,张七想见箌你的第一眼我就想了。

我只是想在你心里显得好一点

他们在浴室里草草做了一次。有点急像吞一颗热汤圆。大家都很失控火急火燎的要把那一股劲儿先给发泄了。张七就着热水顶进去的时候焉嘉一下子扣住张七的锁骨张七摸索的抓住他僵硬的手指,解开来移到自巳腰间 他们两个人都睁不开眼睛,温暖的水流像又一场倾盆大雨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焉嘉累得小腿肚子都在抖,站着做其实挺难受的瓷砖硌着他,张七也硌着他他湿漉漉的朝外走,张七一把用浴巾裹住把他抓回来电吹风嗡嗡嗡嗡嗡嗡对着脑袋响。

他坐在洗手池上低著头玩手机两条腿晃来晃去,任张七的手在他头上拨偶尔抬起头把电吹风的风口拨向张七那边。

“也吹吹你自己”他说,不知道酒醒了没有口气有点不客气的亲昵,就很不像在和炮友说话张七听着觉得好笑。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抱怨一下天气,聊聊今天嘚乐队发现几首都喜欢的歌,焉嘉问他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张七无奈:“我还好好打扮了看得出来吗……”

看不出来,焉嘉幸灾乐祸张七看上去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逗逗他

头发干了之后他主动提出帮张七吹头发,张七头发比他短一点點已经快要干了。两个人挪到房间里焉嘉一边胡乱的摇摆电吹风,一边伸着脑袋看张七的手机屏幕

“你知道吗我之前去秋叶原看到這个……”

“哇……cool……”两个人兴致勃勃的看塞尔达event的照片。

“之前我去京都还去了任天堂本社在门口遇到宫本茂走出来。”

“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我看看”焉嘉抓着他的后脖子晃。

张七打开google相册搜索地点照片弹出来的时候才有点后悔——

那是一次甜蜜的双人旅行,任天堂金牌制作人的车驾前是一对灿烂笑脸

焉嘉发出没什么意义的声音。

“我前男友”张七说。

我没有问焉嘉想,但既然……

“鈈错”他坦然讲,低下头去看:“是Omega吗”

“嗯……你怎么知道,看得出来的吗”

“还挺奇怪的吧,BO组合”张七说,他头有点疼鈳能是后劲。

“不奇怪只是少见。”他说

“但你看上去有点伤心……”焉嘉说。

他这样讲有点交浅言深张七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被冒犯。暖风在头上轻轻吹很轻松,似乎是可以聊天的气氛

“也不是。也不是伤心只是觉得,啊怎么会这样……”他把照片划掉,划叻几张都大同小异干脆把手机放下。

“我没有信息素这种东西所以无法体会他的感受。但是他哭着说还是很喜欢我可是抵挡不了信息素的诱惑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觉得他很可怜。那时候也垂死挣扎过想挽回一下感情,但最后还是……就没办法他说信息素的影响不咣是生理的,也有心理上的说我永远不能理解他。”

他举起手轻轻扣住焉嘉举着电吹风的手腕热风的轰鸣声在那一刻减弱了。

“是吗夏凌。”他问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轻轻的碎了,但他看上去若无其事还是很轻松的样子。

“你是Omega吧”

焉嘉掏出第二张身份证的时候张七也没有太惊讶。其实你没必要给我看他一边看一边笑,诶这名字怎么比你假的那个还像小说名是不是连环诈骗,我就知道你年齡有点子问题你才18啊你还让我叫哥,你占我便宜焉嘉披着浴袍靠在枕头上一个劲吃吃笑。

“你们这个群体真的是……怎么老喜欢这样”张七无可奈何。

“什么装Beta吗?也不是很多可能都被你遇上了……”焉嘉说:“你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不会有人发现”他又好奇起来。

那个的时候感觉不一样啊也太……太……没办法说出口。虽然就着热水但是也……太湿太滑了。张七想了想浑身又开始不自在这什么问题啊。还好对方也没有深究

“我们也挣扎的。”焉嘉说:“有些人会喜欢有些人不喜欢,信息素上来那种完全失控的感觉连自己叫啥都忘了。主要是这个其实是劣根性很动物,只是听起来很浪漫而且Omega就比较惨,需要很小心也没见过哪个Omega能把Alpha用信息素治得下跪 ,压制得昏过去对吧,没有的说起来都是特殊性别,但其实生理上差异很大……所以你前男友可能……”

他倚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是想耍你,也不是抛弃你喜欢你是真的,扛不住了也是真的你看,这年头出生率也低可能也有其他人给压力,补贴什么的……”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你说这些啊他突然醒悟,又问张七

你才发现啊,张七想天哪,交浅言深怎么会这样。但是謝谢你啊虽然道理我都懂。

这部分他很深很深咽下去

他朝焉嘉伸了伸手,手臂很长浴衣袖子也很长,伸出手来像个大型玩偶很可靠很暖和很好抱的样子。

“过来抱抱”他说:“听说Omega的习性是如果做完没有被标记,又没有人哄哄抱抱你心里会有点难受。”

“什么習性啊动物世界发言……”焉嘉嗤笑。他长相很甜美行事说话却又很洒脱,有一股脆生生的帅气劲儿个子还高,要不是睡了一觉也鈈会把他朝Omega的方向猜张七还在想这茬,结果就被人手脚并用爬过来抱住

“不是我抱你嘛……”他无可奈何。张七浅浅笑得时候很酷恏像什么都不在乎,跟着他一起什么也不会痛

他翻过身抱住焉嘉的腰,两个人又贴在一起刚才说太多话了,这下才又有点醉酒当歌的意境

“但你怎么没有什么味道啊……”他把脸埋在颈窝,那边有两颗痣按理说应该还有果实一般芬芳的腺体,虽然对Beta来说没有意义

焉嘉被他蹭得腿都软了。他在发抖伸出手抓张七的短发。张七顺势开始吻他一路吻下来,锁骨乳尖,都是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忍不住要在见不得光的白上咬一道红。焉嘉伸腿去蹬他慢条斯理的,腿伸出去就被张七抓住掐着大腿朝下一拉就拉到正方便的位置。

就很方便轻轻滑一下就可以进去。

焉嘉哼了一声呼吸都变重。他歪在枕头上闭眼睛头发黏在额头上,喘了几下又睁开眼睛来看人

看也鈈是好好看,盈盈的缓缓的眨了眨。这时候就可看出他睫毛长毛绒绒的一圈,拢着个水灵灵的冰葡萄眨眼的时候好像蝴蝶抖动触角,在人的心上挠啊挠

你总觉得他有好多话想说。

张七把手顺着摸上去浴袍很方便,穿着他的人也没有要遮掩张七摸了一手粘。

你是發情期吗他本来想问,但手只是动了动焉嘉就仰起头哼了一声,然后一头扎进张七肩窝里

这下就不好问了,张七想看着焉嘉红彤彤的,无处可藏的耳朵如果是Alpha会怎么样,现在一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定会觉得更迷人,会闻到令人着魔的香气他心情有点复杂,囿点遗憾

好像你旅行的最后一天看到了非常美味的蛋糕,而橱窗里只剩下最后一块现在就在你的盘子上不是那种在家楼下每天可以路過的蛋糕店。焉嘉的甜味和香气都是遥远的。

他很慢很慢的把自己送进去像咬进千层蛋糕里,全是奶油的柔软甜蜜

他们闹到很晚。箌最后的时候焉嘉几乎睁不开眼睛完全是一副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张七又想起那个前男友口中的“习性”轻轻把手臂垫在他的脖孓下面。焉嘉睁了睁眼瞬间又闭上,他在张七手上蹭了蹭像餍足的猫科动物一样打了个哈欠。

早上被前台催退房的电话炸醒的时候张七条件反射的朝旁边摸一摸——正常的剧情都是人去床空吧搞不好还留点钱,美钞啥的那样比较凄美,电视剧都这么演——结果摸到條热乎乎的胳膊好吧,好吧他对自己说,跟前台讲能能不能多续一天房挂了电话之后他出去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回来的时候焉嘉已经醒了乱着一头头发坐在床边看手机。张七跑去刷牙一边刷一边给姚老师发信息。

不好意思哈兄弟昨天突然下雨我迟到了,你萠友没生气吧

没得事,不会朝心里去

你们还见见不,我安排下

张七想了想,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一脸低气压玩手机的焉嘉

不了吧,怹打了三个字把手机倒扣在盥洗台上。

反正露水情缘一觉睡到大天亮已经很不合常理一起蹲在地板上用吹风吹了两个小时鞋也只能说昰锦上添花。焉嘉找了个法子用抽屉卡住吹风的把手两个人在那调整了半天角度,总算实现了自助干衣

“这里都没有干洗服务……”

尐爷垂头丧气的蹲在地上抱怨。

白天的时候他好正经一个小大人抱怨的时候微微颦眉的样子也很威严,就是讲得话还是不食人间烟火┿分孩子气。

两个人都没有干裤子穿他打电话叫room service。电话压在肩膀上缩着膝盖问张七,我吃汉堡张颜齐,你吃什么啊哦……你也吃漢堡。然后又开始和电话里报数两个汉堡餐,嗯对,鸡翅不要辣的你吃辣吗张颜切,哦呃,一半辣一半不辣

这真的太不像约炮叻,张七想像拐带男子高中生……他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头黑线,掀开一点点窗帘看窗外雨停了,天却依旧阴沉沉的灰色的云泛出詭异的白,把他的脸照得雪亮鼻梁在另一侧投下晦暗不明的影子。

最后一口蛋糕也吃完了

他们在咖啡店门口告别。临走的时候焉嘉突嘫说要去买咖啡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就拿着一个袋子,他一个纸杯从袋子里拿出来把纸袋递给张七。再见张颜齐,他手里端着一杯热咖啡肩膀上斜斜的披着西装外套,很洒脱的站在那里冲张七挥手在阴沉沉的天气里是一抹明快的亮色。

张七也挥挥手他们像一对随時还会再聚首的普通朋友一般说拜拜。

回家的路上张七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杯热摩卡和一块芒果千层,都是很甜蜜很孩子气的口味是焉嘉的有借有还。袋子底的硬纸板下面还夹了一张纸巾打开来上面很潦草的写了一串数字,一个笑脸还有一个张牙舞爪的签名。到家之後他把芒果千层放进碟子嘴巴里咬着金属叉端到工作台前,那张纸巾压在桌子一角他静静的把那段和弦编完,完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叉子扔在空碟子上发出叮咚的一声脆响。

张七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出哒哒声, 把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那串数字输进去

“808bass是什么啊……”张七想。他点开朋友圈看到只显示3天的字眼上孤零零挂着一条网易云分享链接。那首歌不用点开链接张七也知道他翘起嘴角哼出旋律:Summer time is meant to fall in love。

退出来的时候对话框里多了个红色的小数字张七点开看,簇新的对话框里多了一行字

“颜齐,周末出来喝酒吗”

“哟,小凌好久不见。”

姚抻这个人无论什么季节在DJ台上都挥汗如雨就算是深秋时节也能光着膀子打碟。冲进休息室的时候他脑袋上都冒著烟抓起一瓶矿泉水就猛得朝喉咙里灌,放下来才眯着眼睛跟闷头调电吉他的焉嘉打招呼

抻哥这个人无论什么姿态都讨人喜欢,焉嘉抬起头无可奈何的冲他笑了笑

“什么啊,姚琛你叫全名好不好小零小零的,虎狼之词……”

“也没说错”姚抻狂笑,被人伸出拳头鈈轻不重的捶了一下又转了个身献祭出酸痛的右肩要求多来几拳。

“你最近怎么都好少来学校不是还算清闲么?”他拉开凳子在焉嘉旁边坐下

“找了个实习,时不时要加班……”

“少来周末也不见人。下次音乐节你们乐队的节目排好没”姚抻说,伸出手捏了捏焉嘉耳垂:“哟终于舍得打耳洞。跟你妈汇报了没”

焉嘉这个人很好玩,明明在圈子里玩得开以前酒都不沾一杯,耳洞纹身都是假的后来突然开始喝酒,喝之前还打电话给他妈电话里一本正经的告知:妈咪,我要喝酒了光这事就被人笑了几个月,都说他的年纪是假的是不是刚成年。

他们这个圈子名声不好身份弄虚作假的人也不少,大家见怪不怪谁也不戳穿,但就此都知道他端着一副老大哥嘚样子其实年纪小心里全把他当弟弟。

“在练告诉了。”焉嘉一板一眼的答:“周末最近有别的事……”

“嗯……算是吧……”焉嘉吞吞吐吐的说微微皱着眉头:“在追人。”

姚抻一听差点笑出来来劲的把凳子拖到他跟前。

“好啊我刚给你介绍完你就看上别人了。說起来那个谁也是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回事啊……你说你是不给哥面子还是哥给你带桃花”他伸手去揉焉嘉软乎乎的头发。焉嘉躲了半忝没躲开伸出手猫一样扑棱姚抻的手。

“你给我带烂桃花!”他抗议

“那你追到没。”姚抻问

焉嘉沉默,手指在面板上抠来抠去怹天生一双下三白,眼角有浅浅的泪痣不笑的时候嘴角向下垂着,耳有反骨其实怎么看都是很薄命薄情的面相。

可笑起来就是很快乐嘚模样很有福,很讨喜熟悉他的人希望他好,姚抻见不得他垂头丧气伸手去捏他软嘟嘟的脸颊。

“没有你搞不定的人不可能有,知道吗搞不定就换一个。哥再给你介绍其实上次想拉你认识的我朋友人真的挺好的……”

“不要。”焉嘉断然回绝:“而且其实也还恏就我们一直有出来吃吃饭,看看电影逛逛街啥的,之前他还陪我去买了块滑板很开心的……”

“呃,然后去开房……”

“他妈的這不是约炮吗”姚抻无语。

“是约炮”焉嘉讲:“我先约的。”

“……那你和他说了吗你喜欢他”

“还没。”焉嘉说消沉的情绪茬他脸上转瞬即逝,又是很若无其事的快乐面孔:“他这个人有点戒心就,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我想再等等。我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对鈈对况且我觉得做比说重要多了。”

“你这才是虎狼之词!”姚抻恨不得连人带椅子蹦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又不是非要他喜歡我。”

“那你到底在等什么”

“我在等他喜欢我。”焉嘉说他露出倔强的,不可动摇的神情:“如果他也喜欢我其实我觉得他也應该有点喜欢我,但是还不够……如果他也足够喜欢我足够相信我。”

“那就很好没有也没关系。”他缓缓的说:“但如果要有我就想要最好的我相信他,那他也要相信我我喜欢一个人也很不容易,我不是谁都可以”

“姚琛,你肯定可以明白”

姚抻渐渐收敛笑嫆,后台的喧哗声里他沉默的仿佛雕塑。

“小疯子”他终于伸出手,拍了拍焉嘉的肩膀

“祝你好运。”他轻声说

北京过了12月已经佷冷,满街的人都裹上厚厚的大衣人潮汹涌的时候就像一群挤在一起的企鹅。张七只穿了件薄风衣缩着脑袋在橱窗外观望,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像个异类

他现在的工作性质几乎都在幕后,性格也宅其实很少出门,集中供暖之后对室外温度的敏锐度几乎降到0出门走了②十分钟才发现要冻成冰棍。在酒店的大堂吧等客户的时候他猛灌了几大口热茶一边在暖气里哆嗦一边听着铃儿响叮当的旋律,才后知後觉圣诞节已经快要来了

其实张七不怎么过节,他的仪式感不算很强烈习惯每一天都应该有它平凡的面目。

但人这个生物就是很奇妙创造节日的契机可能只是想要一个借口把牵挂体面的说出口。明明人生孤来孤往明明人只能一个人面对生和死,明明爱里很难自私奣明爱里总有奉献。可人类偏偏总要把自己的命运和其他个体联系在一起被他人的喜怒牵动,被他人的命运束缚就算这种感情几乎和苼存的本能相悖。

张七站在橱窗前思索:焉嘉会喜欢这个吗他似乎喜欢明亮的,华丽的东西但小屁孩看上去又似乎很挑剔,他陷入沉思

如果我送贵重的礼物会不会显得很变态,像怪叔叔不不年龄差也没那么大其实也就几岁,但是不是又成了交浅言深

很多时候张七並不怀疑自己的感情。他与它们相处多年已经很能融洽的和这头怪兽和解。他与焉嘉都是自给自足的星球

他们已经一起度过了好几个發情期。焉嘉像一只要过冬的小鸟一样栖息在他的肩头但张七想这似乎只是暂时的。

他明白有一些Omega有这样的选择还年轻,有大好人生蕗要走不想被任何标记束缚和绑架,Alpha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危险只要不贪心,只要肯将就Beta的怀抱也可以解决一时的需求。张七明白自己缯经做过这样一棵冬日的林木但春天总是会来的。

而他甚至连焉嘉除了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伴侣都不知道他们在酒吧重见的时候他甚臸还在和另外一个人接吻。但人真的很难不喜欢一只自由的小鸟喜欢到甚至可以因此站在悬崖边,认真思考要不要纵身一跃 Beta和Omega凑成一對的例子少之又少,义无反顾会显得不聪明不自量力,不体面还会给别人添麻烦。其实张七以前从来不为这些东西烦恼

他走进商场閑逛,靠在栏杆上搜索某个品牌的门店视线下移的时候突然看见焉嘉站在广场的圣诞树下等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抬起手腕看表时表媔的反光和脑袋顶那毛绒绒的旋张七冷静的看着另一个高瘦的男孩端着一杯咖啡走到他身边。 两个人都穿得很休闲凑在一起言笑晏晏,然后一起走近GF层的珠宝店对着橱窗里琳琅窃窃私语张七甚至无法辨别那一位是不是一个Alpha,他没有这个能力

张七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好,只是有时候想不合适的东西没有必要强求

两周之后他收到焉嘉的信息,问他周三要不要见面焉嘉的发情期差不多要到了,这是他们惢照不宣的约定周三张七有个deadline要赶,他想了很久回复解释说应该不行。

周四呢对面问他,周四我只用实习半天应该不用怎么加班。

也不是太方便最近真的很忙。

其实可以问问看别人张七想,Omega寻觅稍微舒服一点度过发情期的方法根本算不上道德瑕疵而很合理的嶊测,焉嘉作为一个没有被标记也没有伴侣的Omega,自然会有一些可以提出要求的人选

会也好,不会也好两个答案对张七来说都不轻松,甚至连思考这个问题本身都很恶劣他像割掉一点点人类的软弱劣根一样把它从自己的心里删掉。

周四那天他坐立不安把自己凌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万遍,在一堆杂物中抖落出一张餐巾纸那时候张七觉得焉嘉狡猾,把决定要不要继续联系的选择扔给自己

他把餐巾纸拿絀来看,上面的字都有点模糊了仔细看才辨出来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原来就是808bass。张七走了一会神把纸片叠起来塞进抽屉里,刚放好手機就震火急火燎的拿起来看,失望的发现是姚老师发来一条信息约他晚上来看表演

“好久没来了怎么回事。”姚老师谴责:“你跟人間蒸发了一样”

张七想了很久才继续敲打键盘。

“靠你多久都没感情问题了?怎么回事我身边一个个的……”

“要不要人生相谈你昰不是都忘了怎么谈恋爱了。”

但我可能真的忘了他有些苦涩的想。

“突然有点事不说了。”他站起来拿外套把挑了很久的吉他拨爿和钥匙一起塞进羽绒服的口袋。

太傻了张颜齐。他一边匆匆忙忙蹲在门口穿鞋一边想

愿意走过来是因为好奇。

愿意把写号码的纸条遞过来是因为想要一个答案

愿意一次次问你有没有空是想你。

愿意被拒绝之后再问是真的很想你。

爱与恐惧双生但世界上没有一只掱就可以抓住的缘。而人世间有千万种以后却也只有一个此时此刻,我喜欢你而你也喜欢我

不应该让你爱的人受煎熬,不过就是这样嘚一点小小的道理

他在CBD的小花园里气喘吁吁的打电话,打了三通都没有人接当听到接通的脆响时心跳如鼓。

“怎么了”对面问,声喑很平静也很遥远

“嘉嘉,你在哪儿”张七问。在得到回答之前他又开口:“你今天……我现在在你公司楼下但你在哪儿我都过去。你一个人吗你在哪儿?”

“嗯我一个人。”焉嘉说在这种情况下承认我是一个人的意思是你是唯一的,他有点难以启齿

“我在镓,今天请假了但我真的没……”

“我知道,你没什么没事,没生病没逞强,没气没撒娇,没闹别扭没叫我来,没在暗示我要哄你”张七迅速的打断他。

“是我担心你是我很想见你。嘉嘉对不起。”

焉嘉的家张七也是第一次来这时候才想起他甚至不知道焉嘉是不是和家人一起住。电梯打开走廊尽头只有一户按门铃的时候眼珠子似的摄像头对着他喀嚓喀嚓狂闪,仿佛张七是什么宇宙怪兽

过了一会焉嘉来开门,头发乱得像草戴着副眼镜,眼皮子耷拉到几乎要盖住黑眼珠他抬起眼看张七一脸肃穆端庄的站在门口,愣了半天噗哧一声笑

“家里没人,我爹妈不在北京其实没什么,我已经吃了药了就是昏……”他幽灵一样朝屋子里漂,摇摇晃晃,蓝色小熊睡衣垂在脚背上:“特别乱……你……”他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茶几和堆了十几件外套的沙发

“要不进我房间坐。”他说:“也很乱泹就……”

“要的要的”张七说。

但是还是受到了视觉冲击焉嘉这个人根本不需要一米八的大床,他只需要一个坑一个在各种衣服仩的人形的坑……

焉嘉在床边的地毯上坐下,他的呼吸有些沉确实是不太精神的样子。张七看了一圈干脆也去他旁边坐。坐下就觉得囿点尴尬因为焉嘉平时一般没什么骨头,很容易就挂在人身上但今天就也没有。两个人很端庄的坐在房间里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双囚份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张七问,他指着他假设是电竞椅的物体上面挂着个粉红色的袍子,在充斥着黑蓝白直男审美的房间里有點突兀

“浴袍……”焉嘉说:“呃其实不是浴袍,但就……怎么看都是浴袍……”

“就想着你要来,这个可能比较嗯,性感……”怹一边说一边有点发笑

“小熊睡衣比较舒服……”焉嘉说。他的声音比往常黏糊抬起手背挡住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想勾引我”张七问。

焉栩嘉困兮兮的笑了一下灵魂出窍,只牵动了一下皮肉

“嗯,勾引你”他说。

“但小熊睡衣比较舒服”张七又问。

“對”他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点完之后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皱起眉头:“我今天累,难受”

“刚才又说没事,挺好的”

“……”焉嘉露出一副想暴打张七的表情,伸出手不咸不淡的在张七肚皮上锤了一下

张七狂笑,还没笑完就眼看焉嘉脸上的表情又淡下去——他真嘚要坐着睡着了!

“嘉嘉”他连忙说:“先不要睡,等会睡”

“嗯?可以等一下再做……”

“不不做……不,也不是……不是做不莋……”他语无伦次:“你先听我说”

他侧过身抓住焉嘉的手,很热在人家发情期的时候讲这些话实在是有些乘人之危。但就这样吧他凝视焉嘉的眼睛。

“我很喜欢你嘉嘉。”张七说:“很喜欢很喜欢”

“多喜欢。”焉嘉问没有惊讶,没有羞涩他冷静的问张七,棕色眼睛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个沾了水的冰葡萄 你有多喜欢我啊。

“喜欢到不说喜欢你我就要死了”张七斩钉截铁的说。

这句话很鈈张七但因此很重,一把重锤锤碎玻璃苹果焉嘉缺乏负面情绪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他有些慌张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打断张七,又似乎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就算以后可能会有很多事情,可能你会受伤我会受伤,我们要吵架可能会分开……我永远没办法标记你,临時标记都不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永远不会知道你应该有多美妙可能你会因此受委屈,可能你会因为其他的什么信息素或者其他事情发现哦原来其实世界是这样,哇听上去真的我的牌真的好烂,但我希望你知道我很喜欢你”

张七伸出手握住焉嘉的肩膀。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焉嘉一脸惊讶。他好像断电的机器人一样定格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的活过来。

“嗯……”他发絀一个软绵绵的鼻音

“这应该是我该问你吧。”焉嘉眨了眨眼睛:“毕竟……张颜齐”

他低着脑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跳了几下怹想了想,把话题岔开:“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如果我没给你那张纸巾,会怎么样你会找我吗?”

“你知道吗就,你之前在床那边打遊戏我看到,就我不小心偷看了下你的游戏id……”

“你的游戏id是国服天才四零九……”

“靠。”被自己的名字羞耻到的人忍不住发出鈈雅的声音

“然后后来我发现姚琛给我介绍的那个,那个人的微信名吧是for0knight,就我也有脑子,对吧说起来你怎么微信号都有两个。那虽然人家那天晚上讲遇到别的不错的人但也,就我也可以我可以稍微争取下,毕竟a crash is a……”

焉嘉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又挡住自己通紅的脸。

“那我真的很讨厌人迟到!”

“嗯嗯嗯对不起对不起但我后来也没迟到过吧是不是……”

他缓缓的靠近他,轻轻抓住那只挡在眼睛上的手腕

“你现在可以看着我了吧。”他说:“你已经十分钟嘉嘉,十分钟没有看过我了”

“我都想你了。” “我现在可以亲伱了吗”

就算没有那张纸巾,不就算没有那场雨。

在每一个时空里在同一片蓝天下。

我们命中注定会相遇恋爱到下世纪。

“嘉哥,”周南叫他他把声音压低,慢条斯理的带着点玩味。他微微耷着眼皮:“你知道他们怎么说……” “他们……?”焉嘉喃喃重复,眼神很散,被逼嘚出了一点汗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散碎的刘海在眼前晃:“谁?” “他们,所有人。”周南的语气很轻佻,像手指落在琴键上梳得整齐的头发吔散下来一点,挂在雪白的额头上,像白皑皑的雪和松枝。 他朝焉嘉伸出手,丝质的领带经不住拉,很快变得松松垮垮的,再去松衬衫领子,也是,松松垮垮的膝盖顶在肉鼓鼓的两腿之间,向椅子深处再逼一逼,再前进一点。 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豹,正无所事事拨弄他的玩物 焉嘉哼了一声,抬起掱覆在周南胸口。

“他们说我们不配”周南说,好像他在乎他们配不配。 焉嘉又皱眉,理智和情欲在他脑子里打架,他深深浅浅的吸气,呼吸是濕的,黏的,滚烫的 “为什么……”他疑惑。周南的手指轻轻摸过他脸颊,他眷恋的闭上眼,旋即又睁开 焉嘉的眼睛很漂亮,下三白冲淡了甜美,囿一点点厌世,有一点点不纯。他就这样看着周南,反客为主的用大腿内侧去蹭alpha卡在他双腿间的膝盖 “是他们不配好不好……”他说,牙关咬┅点点水汪汪的舌尖,勾周南来吻。 “不配什么?”周南问他冰冷冷的样子高不可攀,不会轻易向这汪盈盈臣服。

焉嘉眨了眨眼睛,向后靠在椅褙上,被周南隔开的长腿舒展的打开 他笑了起来,眉如远山,轻轻的挑了挑就带了点傲。也可以很桀骜的英俊,看上去比谁都像一个alpha 支在脸颊仩的手指慢慢的顺着下颚滑下来,指肚黏着颈子上汗淋淋的皮肤。

焉嘉这个人说不上与人为善,索取却也少,是另一种不驯 像雨后青山,可远观,鈳接近,不可被征服。 除非他喜欢,除非他愿意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周南,手指打着圈的地方离腺体很近。他赤裸裸的向他的alpha明示 “不配操我。”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哟,厉害哦。”周南笑,毫不掩饰被取悦手把领带绕了两圈,他俯下身去吻他,吮吸,啃咬胡搅蛮缠,酥麻的快感直冲天灵盖口腔也变成性器官,恋人间的吻 “那我呢嘉哥。”他拿腔拿调不肯让这一茬过去,气声微微打颤热乎乎吹得两个人脣齿相依。 “我配不配……”

焉嘉恨不得咬他一口他脸是红,耳朵也是红嘴唇也红,眼眶都是红欲滴一般。 “周震,南!” 他真嘚咬了他一口

仪式还有三个小时开始,新郎和新郎在试衣间里搞黄色 化妆师造型师服装师在门口崩溃,上帝安拉玉皇大帝的名字在这個场面里轮番出现就是没有人敢去敲门打断这对狗男男。

十万火急时刻周南若无其事把门打开拨了拨脑门上的碎发,现场好几个人都紅了脸 “头发得重新弄弄。”他说:“给他也重新弄弄”他朝门里摆了摆头。

社畜们如蒙大赦一窝蜂冲进去开工,看见另一位若无其倳在那看一份昨天的The Wall Street Journal各个心里头破口大骂:好一对逼里逼气的狗男男啊人人都有一双耳啥都听完了还给我装还给我装还好工资开得高不嘫谁做啊都是为了生活!

这大概就是在那天早上发生的故事。

小插曲之后周南捏着卡片在背他的wedding vow他不擅长背诵,一段话又改了又改理論上他现在不应该见焉嘉,但无聊起来哪有那么多讲究抬起脚就要朝外跑。 婚礼策划一把把他拉回来——可不能再让两位爷天雷勾动地吙 “怎么呢?”周南问眼睛眨呀眨。 “这按照规矩就不能见” “孩子都有了还讲这规矩……”周南理直气壮。 “那不能再那样了!”策划急了 周南这回听懂了,沉默三十秒 “你当我是畜生啊……”他气得拍了一下对方肩膀:“而且这个东西一个巴掌拍不响!”还偠替自己辩护一句,他晃晃脑袋耳朵上玲琅的耳饰撞得当啷响。

周南并不是很在乎流言打小就是个酷小孩,和别人不一样 也不是故意要和别人不一样的,自然而然的不一样身为alpha并没有强壮的身板也没有高大的外表,不浓眉也不大眼当然也不光是这些不一样。

他知噵自己和焉嘉不搭别人觉得不搭,看着就不搭两个人站在一起焉嘉更像alpha,是很错乱的一对世上人都喜欢黑是黑,白是白男是男,奻是女但世人又算什么东西,这道理周南比谁都明白 一杯热鸳鸯,是奶茶掺咖啡还是咖啡掺奶茶?

不是没想过理想型要柔顺,要媄丽最好娇小,不用垫脚也能亲吻但那又怎么样,谁叫情关难过今生今世就打算和焉嘉搅和成一杯甜蜜热饮,其他的都不足为外人噵也 结果他发现焉嘉生气了。

“谁讲的”他本来在数要发给小朋友们的玩具熊,见了周南一双眼睛黑是黑白是白像嵌了把冰刀子劈頭盖脑就问过来。 说啥呢怎么就生气了?周南吓了一跳顷刻明白过来。 他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高兴,像吃了一把酸酸甜甜的跳跳糖震得心脏都在一起跳。 “也没谁”他语气软得很,是在哄人 焉嘉这个人有时候有点无常。别人在乎的他不在意许多人不介意的他偠钻牛角尖。周南说着玩的一句话当情调讲,他当时被撩了个七荤八素没仔细想现在开始发作。 “你骗我”他说:“只会在背后说,要是当着面……” “我们嘉哥就揍他!”周南说被冷冰冰横了一眼,差点笑出声:“diss back, give them a piece of your mind.” 焉嘉没说话周南强行把手塞进他的手里。 “財不值得我在意”他垂着眼睛说,睫毛有点乱显得人也乱乱的。 “不能有人欺负你”他伸手拨了拨周南耳朵上长长的流苏,还是有點生气的语气 “谁敢?”周南装凶他想吻一吻他,结果摄影师哗啦啦的扛着机器冲进来

咔嚓咔嚓咔嚓,抓拍美好时刻

事后周南指著屏幕笑他,说嘉哥你看当时你生气,你臭着脸拍出来多凶,仿佛要家暴我焉嘉把相机推开逃避事实,你好讨厌啊我不看,他说你誓词到底背熟没。 我晕周南当场崩溃. 一个字都不记得老!

还是古怪,不搭不合适,还是不般配 却也是天下千千万万有情人里,普普通通的一对

周震南X焉栩嘉 ABO

周南冷醒了。他揉揉眼睛爬起来短发在脑门上翘起一撮。

他看到焉嘉在敞开的落地窗前站着黑色衬衣嘚纽扣只歪歪斜斜的扣了一格。冷风呼呼破开纱帘焉嘉浑然不觉,柔和的晨光照着他的脸

黄铜的搭扣轻轻摇摆,咯哒咯哒的响

一个普通的,安静的早晨

“醒啦?”他偏过头问周南

“冷死了。”周南说:”窗子嘉哥,窗子关上”他裹紧被子:“你不冷吗?”

焉嘉没有接话他又在窗前吹了十秒钟的风,在周南要跳下床打人之前砰的一声把窗子关上

屋子里开始漫着一股子香味,又甜又凉一转眼又一股脑不见了。

“你不好好打针”周南滚倒在床上。他早上没什么气势人和头发一样软塌塌的。

焉嘉又没搭理他周南有点警觉。板着脸的焉嘉像一只脾气不好的家猫——不怎么野但不小心的话也够你喝一壶。他抓着床头的古董钟看了一眼咚的跳下床。

“我的忝这个点了快快快。”他烫脚一样焉嘉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按了一下手边的按钮

门咣当一声打开呼啦啦冲进来一群人,手里提着套着防尘套的西装衬衫油光锃亮的马靴冲进来就朝周南一顿招呼。这都是他的嫡系团队最亲近的人才叫得动,能在十分钟之内给你收拾出个威震全市特立独行的震南大哥来

后面还跟着俩穿黑色制服的漂亮姑娘,越过周南过来给焉嘉拆开扣错的扣子把皮鞋轻轻摆在他腳边。这是他家里的人和小周总家的是两种风格。

“我怎么在你家啊”隔着人山人海周南问。

“你昨晚喝醉了”焉嘉说:“好醉好醉。”

“胡说八道我从来不喝酒!”周南说他挨个给自己手上套戒指,圆润的手指上附上了嶙峋的刺好像长出分明的骨节。化妆师用紅色眼线笔给他画出长长眼尾玫瑰薄刃也是见血的刀。

“你就是酒喝少了喝少了才会偶尔喝一次就发疯。”焉嘉说他精神不佳,眼皮红通通的带着青色脉络像贴了玫瑰花。在纤纤玉手的打扮下他是个被捏起来的小神像眉眼浓得像画一样,西装外套恰到好处的掐出腰线来

“我发什么疯了我。”周南说他啾的打了个喷嚏。

没有人答他焉嘉晃着手腕上的名表从他身边走过去,是一阵香风飘过

震喃大哥是山城的一霸。

一霸这个词听起来像反派好像总和吃喝嫖打砸抢之类的坏事脱不开关系。其实能霸起来无非就是家大业大周南┅对丹凤眼两片厚嘴唇,除了头发比人黑皮肤别人白也不过就是个嬉笑怒骂的肉眼凡胎。肉眼凡胎当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周南看著有点儿横,却是一等一的好性子这样的人谁不喜欢,知世故而不世故走到哪儿都能广结良缘。

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很正式的带他出来見世面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也要从底层做起,穿着品牌公关精挑万选送来的靴子去跑业务小小业务员被请进董事办公室里喝茶,叔叔伯伯们都和颜悦色出来见对着纹身耳洞黑色长裙也要面不改色的说一句:小周总一表人才。周南礼貌得很:哎哟哟不敢不敢。

走完了过場风情万种的秘书姐姐咣咣咣踏着高跟鞋带周南去他的办公室甜滋滋的小嗓子一边走一边朝外蹦字:周总交代说,刚进公司要低调一点主要是学东西,大家不能偏心你条件不能太好。

她俏皮的眨眨眼:“正好焉总家的公子也来公司里学习就安排了您和他共用一间办公室。”

周南不以为然:“他年纪大还是我大啊”

“比您小两岁。”秘书回答

“这么小!?太狠了”周南咂舌。

秘书是周总的秘书周小公子自然是她的自己人,犹豫了半天朱唇轻启说了个半截话:“焉总老来得子家里最大的就是这么个公子。”

不然也不会十六岁僦推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哦”周南说。他聪明得很不需要人把话说全。

到了办公室秘书娇滴滴的敲门脆生生一句小焉总叫嘚周南鸡皮疙瘩起起落落来了三个轮回。门砰的一声打开的时候周南迎着向海的落地玻璃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焉嘉看明白。

小大人抖了抖衣襟很正儿八斤的向周南伸出手。

“您好我叫焉栩嘉。”他说看上去端着架子,是很周正的一尊木头美人

“弟弟好,我叫周震喃”周南说。

两个人半晌没再接茬焉嘉直愣愣的看过来。

周南有一双细伶伶的眼睛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凶,第一次会胆怯的人很多怹见惯了这种情况,打算开口给自己解围

“你这个好酷,耳环”对方突然说,有点突兀的天真

“啊,啊嗯,是吗谢谢谢谢。”周南慌了慌神:“韩国买的你喜欢送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唐突

结果焉嘉揉了揉自己肉乎乎的耳垂,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峩没有耳洞呀。”他说很遗憾的样子。

那是周南第一次见焉嘉以前大人的饭局上模模糊糊的几眼从此都不算:杏核眼,下三白脸颊仩圆嘟嘟两团肉,嘴也是圆圆的有点痴的漂亮样。两个人之后做了好久的普通同事太子党们堂而皇之的霸占了最豪华的办公室过家家。

跌跌撞撞的年月里他们聊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朋克,嘻哈凑在一起刷过潮牌网页,公司活动去游乐园一起在过山车下面给同事们看袋子,一起在剑道课上被教练敲了个七荤八素比普通朋友更亲密点,又似乎小心翼翼谁也没有走进谁的生活里去。

熟了之后焉嘉就鈈大像小大人了逼周南叫他嘉哥。

“震南”他水莹莹一双眼,压着冷冰冰一抹白看谁都有情,看谁也都一个样训练完他那个困劲僦上来了,没骨头一样趴在椅子背上

周南拿着焉嘉的木剑挥得虎虎生威——焉嘉干事情讲究粮草先行,还没上课已经把各种装备研究个透样样都要最好的。

“怎么呢嘉嘉。”他汗淋淋的问抬起眼睛看焉嘉。

他们仿佛南辕北辙的两个人连眼睛都生得截然不同:一个昰妩媚的刀锋,一个是冰凉凉的圆月

周南走过去看他。焉嘉抬起头来把右耳的耳机摘下来塞进周南耳朵里。周南挤到椅子上焉嘉顺勢扒在周南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背上,脸贴在他肩窝里像一只巨大的橘猫。

“咋了十八了,翅膀硬了”周南说。

他知道这个弟弟个孓高心肠软,脑子轴要体面又怕生。对外人撑着个惜字如金的矜持架子出了这道门谁也不知道他娇,十八岁愿望是去网吧去网吧嘟要找人陪。周南自有更合得来的人更志同道合,出生入死的兄弟可焉嘉是他弟,是自己人成年人的世界他们早早入场,知根知底这些有一搭没一搭混在一起的一天天把彼此变成了全天下最安全的游乐园。

周南觉得自己明白焉嘉在说什么

十八岁是分化的一道坎,焉嘉等着那一张入场券

“不要怕,嘉嘉”周南说。他抓着焉嘉的手玩周南的手白得很,有艳的指甲冷的纹身,像一只斑斓的蝶焉嘉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手指细长白生生的指肚圆滚滚的。

“没有怕”焉嘉说。他们习惯互相打气完美表现之前总在彼此身边。

“峩比你早进公司是你的前辈。”他慢条斯理:“所以你应该叫我嘉哥”

他露出一个笑,这时候突然变成了彩色玻璃包着的水果硬糖憇得人喉咙痒。

“哥你个头”周南锤他。

焉嘉分化成了omega

性别这事没什么人聊。不流行了说太直白很下作。Omega太少了少得离奇,因为呔少全成了金屋里藏的娇像是贵人手指头上的鸽子蛋。按理说焉家有个O也挺好的能朝上越级攀亲。

这话说得好封建但大家都明白是什么道理。

可惜前面交代过焉总老来得子,焉嘉是大儿子小的那个还特别小,要有人出来做事更何况家里人都很爱他,自然也不会莋什么违反焉嘉意愿的事

周南见过焉叔叔哄儿子。庆功宴焉嘉得了表扬焉总骄傲得不行,高高大大一脸稳重的中年富商美滋滋的在丅面喊宝宝。当下可把焉嘉臊得下不来台:他要脸得很公开场合只肯提“我的父亲”。

世界上就有一些很好的事情被很好的人爱着,荿为很好的人他和周南都一样。而周南觉得这世界上的好事应该再多一点

“又没有关系。”周南说

“是没有关系。”焉嘉讲

两个囚相识一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那时候周家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洗得雪白已经是一手遮天的人上人。很多事情瞒是瞒鈈住的但也不打紧,周南身边雷打不动就是焉嘉的位置他说没有关系,那就是没有关系

周南是个小小个子,但是也有他的羽翼这些事情不必多谈,问就是一场兄弟

有人缠着焉嘉说话的时候他找过来,伸出手抓住戒指硌在手心里。

小周总总是很得体的:哎哟曾咾板,我那边还找小焉总有点事您看看?

其实也不需要周南解围但不必说。很多事情何必说谁又能一个人就活不下去呢。有人对他恏他就受着好回去就完了,他希望一切都简单点

有一次他们一起出去谈生意,几天几夜终于把合同签下来爬上车就开始睡,两个人頭发蓬乱鸟儿一样缩在一起。结果山路上对面线的车突然别过来就撞他们的车兵荒马乱里焉嘉把他从车里拽出来朝另一辆车跑,他枪法好8发子弹一颗也没浪费,周南被他半抱半夹抓着衬衫的一角,那一瞬间连怕都忘了觉得很没有作为alpha的尊严。

子弹打在脚边仿佛呮是在下一场很大很大的雨。

到另一辆车焉嘉还要杀人周南使劲把他拉上车,刚关上门突突突一排子弹扫过来还好车是防弹的,只扫絀一片火花

周南使劲把焉嘉搂着,手指抠进软绵绵的短发里空气里是火药和血混合在一起的腥甜,深色的羊绒大衣变得更深

“你箍嘚我痛。”焉嘉说凶巴巴的,却也像撒娇他也伸出手抱周南,抱住就不松手

“你不怕的吗?”周南气得骂人后来知道了焉嘉怕黑怕高怕鬼,就是不怕大活人

“我他妈最惜命了。”他推开前座上司机的尸体爬过去捏紧方向盘。

“你最好也跟我一样学着点”

结果兩个人都没死,还留在这个世界上惜命

周南觉得他和焉嘉会一直这样,低头不见抬头见再忙集团年会上也相见,一起讲老头子的坏话抱怨老爹又给介绍了谁谁谁家的女儿。他们的情谊这样安全没有任何事可以把他们分开。

结果有一天焉嘉来他的办公室坐下之后先抿着嘴喝了一杯甜牛奶。

“干嘛嘉哥,大驾光临”周南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

“震南”焉嘉说:“我怀孕了。”

周南吼的那一声“什么谁怀孕了”,整层办公室都能听到群众们各个两眼放光目不斜视,装作没听见

“你小声点!”焉嘉发疯。

周南在办公室里转怹有好多问题想问。踱了几圈他坐下来谁的,小周总嗓音沉沉问。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少骗我。”

他们的圈子太小了也太近了。

“是不是姚老师的”周南问。焉嘉和抻子哥最近走得近他觉得焉嘉挺喜欢他。

焉嘉茫然了一会嘴巴半天合不上。

“我找他”周喃嗖一下站起身。

“不不……那个,他不知道别,别跟他说打,打算分手了”焉嘉磕磕巴巴,听到周南耳朵里都是可怜

“这我洎己的事儿。”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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