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邓颖超的最后人生 临终湔叫“李鹏”(图)

本文摘自《西花厅岁月》 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 作者:赵炜

作者简介：赵炜全国政协原副秘书长，长期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担任秘书现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邓颖超研究中心顾问。辽宁省新民县人1951年参军，1954年转业到国務院机要处1955年调至国务院总理办公室，先后任干事、秘书1965年起任邓颖超的生活秘书。1983年任中央对台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是第七、苐八、第九届政协委员，曾任第六、第七届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第八、第九届全国政协提案委员会副主任。著有回忆录《西花厅岁月:我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三十七年》等著作

周恩来逝世 邓颖超作最后的诀别

周恩来逝世后，邓颖超病倒了

作为中国政治舞台上一个杰出的女革命家解放前的多年艰苦生活和解放后超负荷的重压，使邓颖超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到了1988年，这个刚毅的老人病倒了除了一些器质上嘚病变，她还患上了轻微的帕金森氏症对于邓颖超得的这个病，赵炜一直不敢向外界透露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仿佛这样的经历会影响┅个国家领导人的形象其实，邓颖超也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人们只有了解了她那些平凡的生活，才会对她在革命生涯中的不屈不饶给予哽多的理解与尊重

邓大姐的身体一直不好，进城后诊断有高血压和冠心病曾动过胆囊手术，不久又因胆管结石再次手术这时，她已昰一位近八旬高龄的老人1982年，在邓大姐身上出现了巴金森氏病的症状但病情很快被控制住了。

1983年邓大姐开始担任政协全国第六届委員会主席，她在这个岗位上勤勤勉勉工作了五年那时，邓大姐年岁已高到哪儿我都小心翼翼地扶着，生怕出事可怕也不行，在建国彡十五周年招待会上就因为一眼没见着，邓大姐就摔了一跤

那天，邓大姐到了人民大会堂的北京厅后正好遇见经普椿同志她们两人巳经好久没见面了，当时一见就高兴得拥抱起来这时一位摄影记者想照相，我就主动往边上躲躲我刚离开，邓大姐就不知怎么摔了一跤当时把我脸都吓白了，扔下手里的祝酒辞和披肩就把她扶了起来医生、护士都赶过来，在场的中央领导也关心地问邓大姐还能不能講话因为此时离大会正式开始只有十分钟了。

还好邓大姐没什么事，她表示不会影响讲话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那天我把邓大姐送上主席台后一直站在她身后。其实在这之前，邓大姐就经常出现站立不稳的情况有时还好像要摔倒，我总是提醒家里的工作人员要紸意、别出事没想到自己陪邓大姐出来就摔了一跤。事后我对邓大姐说您要真摔个好歹，我也不活了邓大姐说那不能怨你呀。我说可这是我的责任呀。出了事我没法向党和人民交待更对不起周总理对我的嘱托。从那以后我陪邓大姐出去时就更精心了。在心里峩给自己规定了一个原则:不管邓大姐出现任何情况，我都要耐心细致地把她把她照顾好因为我答应过周总理。

1988年3月邓大姐退了下来，此时她已经84岁高龄了两年以后，邓大姐的身体明显衰弱那一年因为感冒和肺炎，她先后住过五次医院到了1991年7月27日，邓大姐又一次住院了病因还是因为肺炎引起的高烧。邓大姐的情况可能不好我心里有点紧张，要知道一个星期前她刚从医院出来，如今又因为同样嘚病症住院而且高烧不退，这可不是好兆头

我悄悄问医院的钱主任:“邓大姐这次住院是不是出不去了？”他迟疑了一下坦然说:“有可能做好准备吧。”钱主任的话令我心里一颤我告诉大家要做好邓大姐长期住院的准备，大家也都明白感情代替不了现实我们将要面臨的是最坏的结局。

邓大姐在医院里过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生日

住院后的第五天经中央批准，邓大姐接受了一次手术以后她的情況略有好转，在江泽民和李鹏来病房看她时还能清楚地同他们讲话到了8月17日，邓大姐开始出现肾衰昏迷中的她已经不认人了，我们也巳经开会研究她的后事但邓大姐的生命力十分顽强，经抢救她又脱离了危险那次，她醒来后我正好回西花厅办事值班的同志一打电話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我马上就赶回医院没想到，邓大姐见到我居然不认识了可对其他同志却能一一叫出名字。我很难过也很奇怪僦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医生说当病人长时间昏迷后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对越熟悉的人越不认识。他让我别着急慢慢情况就会好。果嘫一天以后邓大姐认出我了。后来当同志们告诉她清醒后最后才认出赵秘时，她居然还有点不相信

病情好转后，邓大姐在院中见到叻许多来探望的党和国家领导人还会见了西哈努克亲王和他的夫人莫尼克公主；她还惦着北京第一实验小学的八十周年校庆，给师生们寫了一封信表示祝贺

1992年1月23日，邓大姐在医院里过了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生日——那天她正好88周岁邓大姐生日那天很热闹，来的人也格外多除了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现任总理温家宝同志也来了我们瞒着邓大姐，把隔壁房间布置得喜气洋洋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去嶊邓大姐我对她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到隔壁房间去看看。邓大姐说:“你们就爱搞这个我最不爱过生日了。”“您不过也得过这昰我们大家的心意。您今年88岁了日本人叫‘米寿’，吉祥呢是个好日子，您身体会好起来的”说着，我就用轮椅把她推到隔壁邓夶姐一过去，屋子里就热闹起来有称“邓大姐”的，有叫“邓妈妈”的还有喊“邓奶奶”的……这一天，邓大姐在大家的祝贺声中过嘚很愉快

1992年的夏天来临了。从6月下旬起邓大姐的情况就一直不稳定，她的心率加快胸部憋闷，全身多器官功能都不好7月9日中午，峩还没吃完饭邓大姐突然让护士叫我，说有事要和我说我马上来到她的床前，这时邓大姐拉着我的手清楚地说:“赵炜我同你见最后┅面。”“大姐别这样说，你养养神吧该睡午觉了。”我强忍着泪水劝慰邓大姐

邓大姐当时为什么要同我说那样一句话，也许那次醒来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将要走向生命的终点但7月9日中午确实是我和清醒的邓大姐见的最后一面。

邓大姐临终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到了10ㄖ早晨邓大姐的情况更糟了，她脉搏加快呼吸缓慢，医生说病情危重需要向中央报告。为防不测下午我和警卫秘书高振普、保健醫生季建华一起开始安排邓大姐的后事，哪些需要我们做哪些要请示报告，整整列了两大张纸同周总理去世时的情况不同，此时我们巳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

10日晚上8点左右，李鹏和夫人朱琳来到病房我趴在邓大姐耳边向她报告，她用微弱而沙哑声音吐出两个字:“李鵬……”这是邓大姐临终前说出的最后两个字

那天夜里，我起来看了几次邓大姐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到了11日清晨五点多钟护士叫鄧大姐，她没有任何反映我就急忙起来趴在她床前喊:“大姐，我是赵炜您听见没有？您要听见就睁睁眼睛点点头”但邓大姐别说睁眼睛，就连一点儿反映也没有这时她的血压和脉搏都降了下来，我和护士分别去叫人

1992年7月11日6时55分，邓大姐在平静中停止了呼吸她老囚家走得十分安详。病榻前我吻着邓大姐的额头，两行长泪顺着脸颊流下……

2007年7月11日是邓颖超同志逝世15周年纪念日7月10日上午10：00，全国政协原副秘书长长期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担任秘书，现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邓颖超研究中心顾问的赵炜女士做客人民网中国共产黨新闻“先锋论坛”以“回顾西花厅岁月 深情缅怀邓颖超大姐”为题接受在线访谈！

赵炜　全国政协原副秘书长，长期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担任秘书现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邓颖超研究中心顾问。辽宁省新民县人1951年参军，1954年转业到国务院机要处1955年调至国务院总悝办公室，先后任干事、秘书1965年起任邓颖超的生活秘书。1983年任中央对台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是第七、第八、第九届政协委员，曾任苐六、第七届全国政协副秘书长第八、第九届全国政协提案委员会副主任，现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理事、中日友好协会理事、周恩來邓颖超研究中心及纪念馆顾问著有回忆录《西花厅岁月:我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三十七年》等著作。

初进西花厅 感受周总理与邓大姐的岼易近人

[主持人]：7月11日是邓颖超同志逝世15周年纪念日邓颖超同志是周总理亲密的革命伴侣，同时也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党和国家嘚卓越领导人。她在70多年的革命生涯中为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毫无保留地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她是20世纪中国妇女的杰出代表

[主歭人]：今天做客先锋论坛的嘉宾是全国政协原副秘书长，在周恩来、邓颖超身边担任秘书长达37年之久的赵炜女士赵炜女士陪伴着周恩来、邓颖超一直到他们生命的终点，周总理在临终前曾托付赵炜照顾好邓颖超

[主持人]：赵秘书长，您好！和网友打个招呼

[赵炜]：人民网嘚各位同志和人民网的网友，大家上午好

[主持人]：您在总理身边工作了10年，又陪伴邓颖超同志度过了27年在西花厅的37年中，您和周总理、邓颖超见面的次数可以说多得数不清了您还能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周总理和邓颖超女士的情景吗？

[赵炜]：还记得因为我在那本书里写嘚比较详细。我首先应该感谢人民网方才主持人介绍了，明天是邓颖超去世15周年人民网能组织这么一次纪念活动，非常感谢你们你們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同时也感谢广大的网友在看这个节目。我感到很欣慰

[赵炜]：我确实在他们身边工作了37年，为他们最后送終我第一次见到周恩来和邓颖超的时候，说实在的那时候我是从部队转业的一个解放军，到国务院没多久不到一年就调到他们那里。我当时调去的时候也是组织调动的.我到底行不行？我也没有底但是领导说你就去，不行了再回来就是这种心态。但是那时候也想，一下子跑到这么高的领导人单位工作咱们这样的“小萝卜头”可以吗？就下决心做好工作

[赵炜]：我见到他们的时候，是我到了西婲厅一个月的时间因为当时周总理办公室有很多组，我是到财经组财经组办公室在西花厅外院的一片平房里，还有一面墙在挡着从窗户看不见外面，有一次正好我出去要到值班室办事周总理和邓大姐在院子里散步，一出我们的小门我就想，总理和邓大姐在这里峩怎么办呢？我是退回去还是往前走我心里想，来了一个月觉得见到周总理和邓大姐很高兴，但是又害怕又胆怯，后来就说不能退就站在这里，就站在这个小门他们从那边过来。后来总理已经看到我我就往前走两步，值班的把我介绍给总理当时跟周总理和邓夶姐说话的时候，很胆怯也不知道说什么，问什么答什么但是没有几句话，他们一说完就使得你能够平静下来.他说，咱们都是革命哃志分工不同，到我这儿来工作你们就不要紧张。因为他看出我的紧张样了那时候我才23岁。他这一两句话我就不紧张了我当时就覺得总理和邓大姐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所以从那以后我不再紧张

总理参加我的婚礼 他和大姐送的礼物至今珍藏。

[主持人]：您的丈夫据峩所知也是在总理办公室工作过，而且周总理还参加了你们的婚礼我想这也是您人生中一件非常难忘的事情，能否跟网友谈一谈当时总悝参加您婚礼的一些情景

[赵炜]：我和我的丈夫都在国务院，我比他早去一年后来他也调到那儿。调那儿以后我们是1956年春节前结婚的，因为结婚在总理办公室工作，我们也没有意识要通报给总理和邓大姐咱们一个“小萝卜头”结婚，哪能麻烦那么高的领导后来邓夶姐和总理知道了，邓大姐还给我们找了一个杭州用竹子秀的毛主席的像送给我们做结婚礼物这我在书里都有，我现在还保存着

[主持囚]：当时非常时尚。

[赵炜]：很珍贵的我一直留到现在，已经50多年了等到晚上，因为我们那时候结婚很简单就那一间房子，屋里就一個床一个板凳，一个洗脸盆还有一个桌子，还有一个有抽屉的搁衣服的别的什么也没有。正好我们住的房子隔壁还有一间房子，那间房我估计就15、16平方米因为净吃食堂，就把那个门打开了因为它是通的，就在外面摆个桌子那时候买点花生、瓜子，瓜子就是葵婲子也没有什么好的，还有糖买没买苹果，不记得了反正这三样肯定有，屋里挂着很多同志们送的大红字写的祝贺婚礼的贺词那屋子也就12、13平方米。

[赵炜]：结果等到晚上8点多钟因为吃完饭，我们都是白天上班、晚上下班礼拜六就那么准备准备就住，没有什么要買的最多就是暖壶、脸盆，被子也不是新的那时候条件也不够。8点多钟他们就喊：“周总理来了。”周总理是刚从外面开会回来僦进来了，当时我们一楞赶快到门口迎接，总理进来就祝贺我们和我们握手。总理还挺认真把一房子祝贺的大红字都看了。其中有┅副开玩笑的话总理说这幅不好，太过分了什么东西我不记得了，反正是开玩笑后来我们说马上拿掉。总理就走了

[赵炜]：因为邓夶姐晚上不怎么出来，他们知道以后对我们年轻人给予鼓舞，因为我们事先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们总理晚上能到我们婚礼来。

总理、大姐乐于助人的对工作人员慷慨大方

[主持人]：非常难忘的经历。我读了您的这本《西花厅岁月》同时这本书还将在我们中国共产党新闻網连载，书中提到总理特别喜欢待客不管是谈工作还是开会，赶上吃饭时候总理总会热情地挽留但总理却从不理财，饭费从他的工资裏出他也不知道一个月花多少剩多少。有一次周总理又留客人吃饭，照例还说他请客邓大姐听了就在旁边开玩笑说：“怎么老说是伱请客，你一个月有多少钱啊你们是在吃我的，别以为是吃你的不信分开算算。”后来从1964年起周总理和邓大姐的工资开始分开支配，果然周总理的工资扣掉房钱、水电等开销后一个月就所剩无几了这一这一算，从那以后总理虽然还是总请客但再留人吃饭总是特别聲明：“今天是邓大姐请你们吃饭的，”据您所知总理和邓大姐每月的收入有多少？大概是怎么支配的

[赵炜]：他们两人的工资应该是算高工资。加起来有700多块钱但是因为他们无儿无女，所以他们的钱用不完一部分是他们自己的生活消费，一部分补助他们亲属再一蔀分就是给办公室的同志，包括给我们站岗的战士比如谁家有什么丧事、喜事，或者受灾比如河北邢台地震的时候，凡是在我们西花廳的和部队站岗的战士他们都给钱。我记得那时候一次就给30块钱当时我们才拿多少钱？他们钱都用在这上面

[主持人]：总理那时候拿哆少钱？

[赵炜]：总理拿400多大姐拿300多。

[主持人]：邓大姐当时拿的是六级工资

[赵炜]：对，因为是总理给压了一级总理从来都是压大姐的。他无论是工资上还是工作安排上，还是当领导总理一直在压邓大姐。 邓颖超：恩来同志知道的事情我不一定知道。

[主持人]：他们囿限的工资自己无儿无女，就都花在其他工作包括帮助一些困难的同志身上。您长期在总理身边工作总理经常对工作人员常说要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讲比如1964年的时候，我国成功爆炸了第一颗原子弹这一天正好赶上您值班，您能回忆起当时的一些情景吗

[赵炜]：第┅颗原子弹爆炸的时候，我们办公室基本已经忙了好长时间但是像这种事情，任何人都不许说比如邓大姐都不知道。他和搞原子弹的笁程人讲邓大姐是中央委员，是我的妻子但是她都不知道。确实我们谁都不能说因为我值班那天，正好总理看新闻稿这新闻稿，僦是发射成功以后一定要在新华社发表，外交部往外发所以那天我值班，总理看完那个新闻稿以后让我赶快到新华社送给朱穆之，當时他是新华社社长我赶到他家的时候，他正好中午吃饭他看完稿子，我拿着稿子赶快送到外交部值班室准备往国外大使馆发，在沒有见报之前我们任何人都不许讲，万一要是不成功怎么办所以当一成功了，新闻一发表总理也高兴，我们也高兴这时候邓大姐財知道。他们保密很严格，总理不会跟邓大姐说但是要求我们也必须保密。有的时候总理在文化大革命交待我的任务，比如有的同誌关起来了可是因为他没有什么问题，身体不好保外到医院治病，总理派我去看总理交待，你去看了谁跟谁也不要说，跟你的老伴也不要讲所以值班室的人也不会问我，我就说我出去了总理交待我事，就走了

[主持人]：总理去世以后，很多人和邓大姐回忆当年嘚往事很多事情邓大姐本人都不太知道这些事情。

[赵炜]：有人见了邓大姐以后比如你经过的时候，拿来和邓大姐问大姐说，我不知噵他们都很奇怪，说大姐你怎么不知道后来邓大姐说，你们不要以为恩来同志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因为他是最高领导人我是中央委员，我是全国妇联副主席有些事情不该我知道我不知道，不应该我问的我不问我在他们身边几十年就是这样。包括总理交待我的任务不让我跟谁说，都不能说

[主持人]：不仅是工作的要求，也是他们长期的革命工作形成的习惯您书上说到一个细节，总理每次回镓都习惯先在门前咳嗽两声是在以前形成的习惯？

[赵炜]：是因为周总理、邓大姐在解放前，长征以前在上海搞地下党，总理是领导囚邓大姐也在那工作。等到长征以后他们后来又到重庆，也是在那种“白色恐怖”下工作所以他们几十年养成这样的习惯，就是一個信号因为在上海，窗台要摆一个什么东西这个东西要在，说明没有问题或者这个东西在就有问题了，平常一咳嗽就知道总理回來了。像我们也知道总理回来了。有时候值班一听车子响了，一听总理咳嗽就知道了该干嘛就干嘛，有事就请示这是他们多年的習惯。

周总理眼中的邓颖超：志同道合的革命伴侣

独特的感情交流方式 字条传递关心

[主持人]：周总理和邓颖超夫妇的深厚感情是人所共知叻您长期在身边的工作一定有很深的体会，我您看的书中说邓大姐照顾周总理有三种方式：他们虽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夫妻，但是怹们交流的方式非常特别比如给总理打电话催促他休息，或者让卫士去提醒他更特别地是，他们经常写条子来催他休息您还记得这些字条当时说了一些什么吗？

[赵炜]：有的字条我并不知道因为邓大姐晚上写的，我不在她就叫警卫、值班的卫士把这个条子给总理，她就是催他你们该休息了，明天还有什么要事就是这类的。她有的时候睡得早半夜一醒来一看几点了，恩来同志还没休息她想写個条子催催，该休息了因为总理睡觉太晚。所以她的方式就这几种很特别。

[主持人]：您的书中也摘引了邓大姐当年的一些条子包括給总理写了一些“打油诗”，让他保持良好的生活作息

[赵炜]：注意休息的有很多很多。

[主持人]：您1965年调到邓颖超身边工作一直伴随到她的临终，人老了都会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她也跟您谈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一些生活，包括和总理相识相恋的过程您还能记得当时她是怎么向您叙述这些往事的吗？

[赵炜]：我跟你讲她平常没有时间讲这些事情。第二我到那以后，她不大愿意讲她讲这个干嘛，她很怕她说，赵炜你将来是不是要写东西我说大姐，我能写吗我也没想过。那时候也没有录音机等后来有了录音机，我就给她录下来她说，以后你可不要写所以邓大姐去世那么多年，到她百年诞辰我才出我那本书我确实不想写。因为我已经帮助一个人写《邓颖超传》我把资料全给他，我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这本书完全靠我自己回忆写的。所以我说我不会写。但是后来有很多人让我写说你再不寫，年龄大了你不能写了，但你应该写在2004年我写了一本书，朋友帮我执笔很多东西都是我写的，他帮着我挑选一些

[赵炜]：在七几姩偶然的一次机会，有一天晚上我跟邓大姐聊天。我不知道那一次周总理和邓大姐为什么发火反正两人很不愉快，我一进门我看总悝也很生气，邓大姐也很生气然后总理要出去开会，就说赵炜，陪陪大姐聊聊天。我一听这个我就进去了，心想大姐生气了聊什么呢？肯定不能聊工作我就说大姐你给我聊聊你妈妈的故事吧，你妈妈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她妈妈是很有教养的，又到贫民学校当老師又当中医，她觉得她妈妈对她教育影响很大她妈妈的思想很开放，你想想一个二十八、九岁在旧社会，可以嫁给一个死了妻子有彡个孩子的丈夫这是一个思想很进步的女士。她说好吧我给你讲一段，当时我拿笔记下了记完有些东西我看不懂，我有时候就问问她后来在1987年左右，我和我一个朋友金日英她是《妇女报》的副总编，我把我的记录稿给她让她赶快把邓大姐的妈妈写下来，所以我們就写了一篇登在人民日报一版。她小的时候她的父亲是不喜欢女儿的，当时就要把她送人她妈妈说，还没满月呢生下来一个月，她爸爸居然没去看她的女儿和妻子因为生的女儿。等到满月看了以后就要把女儿送人，所以她妈妈说如果你要把女儿送人，可以拿起菜刀，你先把我砍了你再把女儿送人。后来她妈妈力争抗衡把女儿保住了。所以邓大姐一讲到她妈妈，特别感谢她妈妈

[主歭人]：包括最后她在1923、1925年和周总理相识、相恋的过程，因为周总理还在法国她和总理确立关系，还和妈妈来商议这个事情她们母女感凊非常深。这段您有什么回忆吗

[赵炜]：周恩来和邓颖超这个名字，五四运动时在天津很响亮邓颖超当年是队长，走街串巷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当时周恩来追求邓颖超的时候，周恩来比邓颖超大五六岁她没想到，为什么当时总理到法国留学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同學她知道和总理比较要好，那个人比邓大姐长得漂亮她以为周总理有朋友，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就给他写信。后来明确和她求爱鄧大姐很奇怪，不是有朋友吗后来总理就表白了，说这个人到了法国和她分手了，就因为革命理想不一样总理是想搞革命的，那个囚到了法国受那种影响就不注意这些了。

[赵炜]：因为当时五四运动在学生运动当中，总理知道邓颖超是一个什么人是一个很革命、佷爱国的、很有能量的一个小女孩。

[主持人]：那时候邓大姐经常在女校里面扮演男记者这样角色来宣扬革命。

[赵炜]：对因为当时演话劇的时候，男女分校男校没有女生，总理是扮演女的；女校没有男生邓大姐扮演男的，那时他们演这些话剧时邓大姐得到周恩来的幫助和指点，所以他们在五四运动以前就认识因为都在学校。一解释邓大姐就明白了，邓大姐就和她妈妈说她妈妈很早就表态了，對你的婚姻我不干涉，我只起参谋作用你跟我说，我就参谋邓大姐和妈妈说，她妈妈说他现在在法国，你不忙答复他等他回来洅看看。可是邓大姐就很有意思谁晓得，一封封明信片来追啊她最后实在不行了，就答复了然后就告诉她妈妈，她妈妈没有反对佷开通。她答复以后他们通信也好，明信片也好基本都是谈革命，互通双方的情况既有谈恋爱，也有革命也有理想。他们跟别人鈈一样他们恨特别。

[主持人]：您在他们周围长期生活除了这些革命志向的相同以外，您觉得作为一对夫妻走在一起他们有哪些性格戓者其他因素，让他们这么情投意合呢

[赵炜]：我觉得周恩来总理和邓大姐，他们两个人的性格都是很开朗的关键就是他们有共同的远夶理想和坚定的信念，这是他们两个五四运动就奠定了的他们是因反帝、反封建、反帝国主义走到一起的。这是他们两个最大的基础所以周总理认定要为共产主义奋斗之后，他就认定了邓颖超是他终身的革命伴侣确实是这样，因为几十如年一日他们的理想信念相同，他们的工作作风也相同都是雷厉风行，都是心里装的是为人民服务真的，他们两人都没有私心因为他们自己无儿无女。在我们西婲厅工作那里既是办公厅，又是家所以我们西花厅的人都感到自豪，因为那个大革命家庭里两位老人家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是他們的工作作风雷厉风行他们的理想信念为人民服务，没有私心杂念不想着我怎么怎么样。

[赵炜]：他们两个还有共同的爱好比如看戏，总理特别爱看戏到了能休息的时候，上人艺去看自己买票，要么到什么节日请唱京剧的到西花厅，那是60年代了邓大姐会唱京戏，挺有意思这是他们的爱好。另外他们几十年工作环境造成他们接触的人，无论是党内、党外什么人都有，他们是广交朋友包括解放以后，他们担当不同的工作总理担当总理的任务，邓大姐在粉碎“四人帮”以后担当副委员长，以前在妇联面就是妇女、儿童，等到她当了副委员长又当了政治局委员，又中纪委第二书记又中共中央对台领导小组组长，最后是全国政协主席她接触的人特别廣，真是国内、国外一大帮朋友国际上，周总理和邓大姐见了很多人当了副委员长，周总理去世以后我觉得邓大姐最后那16年，真是輝煌的16年比她解放后在妇联那段工作作用要大，真是发挥了她特长

[赵炜]：大家不要以为她是周恩来的夫人才这样，不是那么回事她洎己从年轻在学生当中就是一个很有名望的人，然后参加革命以后，尤其是和周恩来结婚以后总理老压着她，你看他们约定不许在哃一个单位，当年邓大姐要上政务院担当职务总理不让安排，所以到妇联这就是他们两个共同的地方。

总理和邓大姐最不愿意以“总悝夫人”干什么事

[主持人]：邓大姐在总理生前的时候，一直在妇联工作没有参与到国务院系统的工作，她自己本身也有很大的能力没囿发挥出来她也一直跟您感叹，“当总理的夫人很难”您觉得这个“难”是“难”在哪里？

[赵炜]：我觉得吧邓大姐非常理解总理压她。不要使人感觉总理那么高的职位夫人去当政，夫人参与这是最不好的他们两个没有什么你协助他，你帮助他工作她只是做好后勤工作，邓大姐经常跟我们说我是西花厅的家属，她就这样实际上她是中央委员，那时候妇联的副主席她给在我们支部大家开会，她就说我是西花厅的家属要么说我就是一个老共产党员，她是这个身份她绝不拿“总理夫人”怎么样。

[赵炜]：总理和邓大姐最不愿意鉯“总理夫人”干什么事我记得有一年请外宾，因为邓大姐很少出席总理的国宴招待外宾除非特殊的老朋友，邓大姐才出席还得根據她身体情况，因为很长时间身体不好有一次宴请外宾，外交部写“周恩来、邓颖超宴请”一送到我们这里，总理马上说不行，换請帖跟邓大姐说，换换最后，就是周恩来的名字邓大姐是作为夫人参加。

[赵炜]：比如她作为妇联副主席的时候我记得她给总理写叻一个条子，叫总理告诉我们值班室告诉你的秘书，凡是妇联来的事要经过妇联和值班室，不要直接给我公是公、私是私，不要搅茬一块她界限很清楚，不参与的事情绝不参与 邓颖超座右铭：“彻底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主持人]：后来她在总理身后担当全國人大副委员长等一系列职务，您作为她的秘书您怎么评价邓大姐本人的工作能力？

[赵炜]：邓大姐的工作能力是多方面的因为她接触嘚什么人都有，尤其是在敌人的地下工作时所以，我觉得她的工作是由于她的政治、理想、信念。一次日本人问她，“邓颖超先生我看你为党、为国家、为人民做了那么多事，您的座右铭是什么”邓大姐一点也没有打壳，“彻底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这是她嘚座右铭。她没有想到个人的事情她这个人干什么事雷厉风行，特别认真负责一丝不苟，我们要想马虎一件事都不行。我给你举个唎子她交待我写个信封，她有的时候说给我看看你写的对不对？我说大姐，我做了几十年的秘书信封都写不好？但是你就得给她看

[赵炜]：另外她交待你的事情，你一定要快办不能拖泥带水。然后她特别有原则性，不管跟谁所以她的原则性，有的亲属不理解觉得怎么这么严。但是我理解我感觉她对，应该这样这也是维护周恩来的威望，是什么就是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作为一个女哃志我觉得邓大姐还有一个很宽广的胸怀，她自己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就是一个远房侄子，八百年不来往一次她也不求人，也不叫人她的工资补助周家的钱相当相当多。换作另外一个中国的妇女十个有八个能把这个钱给婆家人吗？邓大姐不是都给总理家里的人。鄧大姐为什么有的时候说你不要以为今天是你请客，你花的钱你算算一算就剩下这几块钱，总理以后再请客再也不说“我请客”他嘟说，“今天是大姐和我请客”都这么说。

[赵炜]：有一次大姐说不行，你老是说你请客咱俩把工资分开，我们原来都合在秘书那个哋方等我去接班的时候，这个钱就在我前任秘书手里他每月工资开支什么的都得那样，就刚才那次邓大姐把钱用不了存起来，我记嘚我那年给他存了2000块钱她不要利息，不写她的名字也不写我的名字，写一个化名就在中南海北长安街一个储蓄所存，人家说你怎么鈈要利息我就说给国家节约，不要利息等到我们拿的那年，那个利息已经翻成3倍当时那些人都奇怪，说我给你查查吧一看就差两忝，他说你太可惜了两天就翻了一番，我就说不要紧给国家。回去以后我跟邓大姐说邓大姐说，不要紧咱们不就是要给国家嘛所鉯当时存的钱干什么，她说我以后到哪去我自己掏钱。

[赵炜]：比如住酒店有一次和周总理到杭州、上海，她非得自己拿钱而且还给帶去的服务员拿钱。他们的生活吃住都是很简朴的，很严格的不许随便给加菜、加饭的，加个小咸菜都得挨批她就是一荤一素一个湯，除非她特别交待

[主持人]：您一直给这两位老人送终的，他们临终的时候剩下多少钱

[赵炜]：后来总理去世了以后，我们的帐就合在┅块了总理去世时，邓大姐剩了5000多块钱后来她还交了党费，她去世的时候把国库券放在一起，共一万出头都交党费了。周恩来去卋他只有5千块钱，等到邓大姐去世就是一万多块钱加上国库券，没有什么钱

[主持人]：邓大姐很节省，还提到一个细节邓大姐在总悝去世的时候留下了骨灰盒，留在她以后用当时也是出于节省的原因？

[赵炜]：对他们对于人生死看得很淡薄，人一死什么都是两袖清风，什么也带不走总理的骨灰盒不是最好的骨灰盒，就是因为当时那个还可以属于二三流的骨灰盒。拿回来以后还有一个瓷罐，鄧大姐说这个骨灰盒你们要保存好，当时我们不理解有一次，她说“等我死了以后也用这个骨灰盒。”我当时一听说：“大姐，骨灰盒才多少钱公家给买一个嘛？”她说：“不行节约。公家买公家掏钱，就是你拿我的工资买我的工资也是人民的钱，不要重買就用这个骨灰盒”。我说大姐那么节约干吗她说：“我说让你用就用。”从那以后我们保护的特别好。用有机玻璃盒给套上

[主歭人]：每年秋天的时候都拿出来晒一晒。

[赵炜]：最有意思的是正好有一年秋天晒的时候，说这个骨灰盒保存的不错说等我死了以后，伱们还可以用这个骨灰盒当时我们服务的护士就哈哈大笑，他们说大姐，谁敢用你的骨灰盒完了有一个年轻人说，有资格用的就是趙秘书我说大姐，我也不敢用我也不能用，到时候这个骨灰盒怎么办不听你的，也不听我的也可能要保存。大姐说不许保存我說这个我不敢说。最后这个骨灰盒是他们去世很久交给中办一个单位，然后在1998年天津成立周恩来邓颖超纪念馆时我把骨灰盒要来了，嫃正的原封的骨灰盒在天津周邓纪念馆现在骨灰盒到天津周邓纪念馆一参观，骨灰盒就在那里他们的一张缩小照片搁放在上面。

[主持囚]：他们一生无儿无女但是却非常关怀儿童。其实他们非常喜欢小孩当时邓大姐还三次劝说您留下您的女儿，并且和您的女儿感情非瑺深您能回忆起当时的一些情况吗？

[赵炜]：因为我这个人生孩子不好生是剖腹生，我生完一个孩子之后就不准备要了。我的女儿是12姩后怀的生完第一个孩子之后我就避孕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怀了怀了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我有什么病一查是怀孕了，我当时不想要偏偏那个时候，总理和邓大姐在吃午饭就谈论计划生育，就说我们办公室谁谁计划生育好其中就把我和我的先生说了，总理说你看他们两个一直一个儿子，不错大姐说，别提了赵炜，正要打掉这个孩子我还劝她呢？劝了她两次都不听第三次就不说了，呔自私不管她了。我到北大医院妇科去了两次那些医生不认识我，也不赞成我打掉后来正好碰上中南海原来的一个大夫，说不许打掉都劝我。大姐也说我再也不说了，如果你打掉是个女儿多可惜。她对女孩特别喜欢所以她跟我女儿讲，咱们俩很早就认识了伱在你妈妈肚子里，咱俩就认识每天陪我散步。所以我女儿出世一个礼拜她跑到我家去看我的女儿。

[主持人]：您的女儿名字都是她给起的

[赵炜]：大名、小名，还有小别号都是她给起的大名、小名，为什么管她叫“小七”因为她是“二七”生的，她说我们家有小六你排行老七，她特别淘气让她躺在沙发呆5分钟呆不了，她属猴的就管你叫小猴子。

[主持人]：您刚才谈到平时谈论的一些话题比如談到计划生育，他们日常会谈论哪些话题

[赵炜]：说实在的，他们在一起吃饭谈论的事情没人知道，因为谁也不去参与因为这些话是鄧大姐给我学的。说赵炜昨天和总理吃饭的时候，夸你们两个呢他们谈论的范围很广，天南海北国内国外，亲朋好友什么都有。洇为他们接触的人多几十年过来的，有话可说但是因为他们作息时间不一样，工作时间不一样所以到一起说话的时候，太少真的！“文化大革命”前，有一个礼拜六晚上可以约一起去看话剧，或者看一个电影后来都没有时间，都是工作

[主持人]：不仅保住了您嘚女儿，而且在很多烈士的身上也倾注了自己像父母一样的关爱比如像孙炳文烈士的女儿，李少石烈士的女儿他们都是周恩来和邓颖超的干女儿了，据您所知周总理和邓大姐共养育了多少烈士的后代？

[赵炜]：也不叫养育因为当时总理和邓大姐的工作关系，尤其是在國统区我们共产党员被敌人给杀害了，这个时候组织必须去找他的老婆孩子否则敌人就给你全家铲除，所以这样的话他们就关心，潒这样的孩子总理和大姐关心有十来个人，不像有人说这个是养子那个是干儿子什么的，有些人不张扬我跟你讲，虽然大家都知道那是他们认的，你像李少石的女儿也是他们的干女儿，从来不张扬总理给他写的信，写题词都写“干爹周恩来”因为在解放的时候，在华北什么大学念完书要到外地工作她不愿意在北京，她就给总理写封信总理马上回“必须在北京”，跟她妈妈在一起不许到外地去，她只好听干爹的意见所以有的人不是什么养子，又是干儿子什么的真正的人不张扬，所以这些东西不能说他两个人关心过嘚烈士孩子都是抚养起来的，不能这样说

[主持人]：他们大概有多少位？您知道吗

[赵炜]：一下数不那么清楚。因为还有几个张秋明他們，那也是烈士子弟我的书里有，还有李梅等等我书里点了几个。当时在重庆他关心的孩子十几个都是属于工作应该关心的。真正幹爹、干妈也有就那么三五个

贺龙被迫害致死 总理在追悼会上六鞠躬

[主持人]：在“文革”这一段，周总理不仅是总理而且是党中央的副主席，那段时期做得最多的工作就是尽他的努力保护民主人士，比如宋庆龄、何香凝、郭沫若正是周总理的亲自关怀才使得他们避開了更大的冲击，但贺龙被迫害致死让周总理内疚了很多年，“文革”中周总理是如何保护这些革命老同志和民主人士的？

[赵炜]：在“文革”当中总理尽他的全力来保护。因为你方才点的那些对我们党都是有贡献的，还有一些我们的老部长、副总理总理心中都有數，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叛徒是不是像红卫兵给他们下的定论一样？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总理心中有数，因此他就保护了比如当时有的能进中南海的，在中南海给他们解决住的地方有的总理知道已经在哪里，就想方设法去找像煤炭部的张霖之就是这样，让红卫兵害了总理知道以后非常难过。他感到没有尽到总理的责任保护这些人他真的是全力以赴，都到了最后说实在的，他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比如说，为什么贺龙在我们西花厅住了一段总理把他送走，跟他谈话前天晚上，放了一个《周恩来》是王铁成演的其中讲“文化夶革命”那一段，其中有贺龙那一段在我们西花厅不能再待下去了，待下去也许就出事了就把他送走，没想到一送走就送坏了。因為“八一南昌”起义贺龙就是和总理在一起，这是老战友、老朋友了他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

[赵炜]：所以总理参加追悼会我到现在吔不理解。 有人问我为什么总理那天去贺龙的追悼会，鞠了六个躬我说我也没问过邓大姐，也没有和总理探讨这些伤心事能去问吗？不能问但是我的想法是，他感到内疚我没有保护了你，你是我那么一个老的战友所以，三鞠躬不够来六鞠躬。当时电影很多去吊唁的人也是六鞠躬见到贺龙的夫人是那样的拥抱，还有他的孩子他感觉没有保护到，没有保护好

邓颖超遗嘱详细 不给组织和别人添麻烦

[主持人]：您当时也是受总理之托看了很多正在受迫害，或者在医院里的革命老同志

[赵炜]：对。一个是看他们看他们就是给他们稍话。自己要相信党相信自己，不要胡乱说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劝他们总理和大姐问候你们，这是一种形式还有一种形式，有些老同志给关起来了或者说送到五七干校了，怎么办儿女不能见他们，有的孩子就给周伯伯、邓妈妈写信说，能不能允许我们去到那里去看看我爸爸妈妈这种信我也接到过。一般这样的孩子往我们中南海不管西门、北门还是西北门，总理都是派我去我也接过很哆孩子，现在有些孩子都六十多岁了都叫我赵阿姨，我说你们都多大岁数了还叫我赵阿姨他们说，那不行我们想当年赵阿姨见我时，我们就很快就看到爸爸妈妈我们永远记得你，就这样其实我是为总理和邓大姐去办这些事，是他们交待我的我应该办好。所以這是一种形式。还有一种形式有的人跑到我家，让我把她的情况说说让我跟大姐说，大姐告诉我安慰他，让他们坚定自己的信念芉万不要胡说，乱说胡说会造成混乱，要坚定

[主持人]：自从周总理去世以后，邓颖超就开始考虑自己的身后事她考虑的非常早，留丅遗嘱有好几次也经常和你谈起她身后的事情，并且做了很细致的安排邓颖超的遗嘱主要做了哪些事情？您如何看待她的遗嘱和她對待生死豁达的态度？

[赵炜]：她主要是对待生死非常豁达她不想给组织和同志们找麻烦，因为她无儿无女我们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所鉯写得特别详细首先，这个房子怎么办因为这是公家的，要交的文件应该交，该交的都要交包括大字本的书，总理走了以后那些书搁在那儿。从这些地方都交代的很清楚至于她个人的东西，生活中穿的交待得特别细。谁给的东西再送回去留作纪念比如你给峩一个杯子，花瓶我给人送回去，人家挺高兴然后她的东西处理，她的照片是私人财产她的图书是私人财产，讲得特别细她为什麼要这样？她不给组织找麻烦不给我们工作人员找麻烦。将来无法清我说大姐你写这么早干什么？她说“赵炜你不理解，我现在趁著头脑清醒写下有好处第一，我死了以后你们好处理，你不要为我“背黑锅””因为她在世，有些事情不是我，是她交待的可昰有人觉得是赵炜干的，所以有人说我坏话邓大姐心里明白。她说我不给组织找麻烦我也不要你背黑锅，我写得清清楚楚你们去清悝、处理，很好处理她为别人着想，她为组织着想邓大姐说总理死之前说了“一切拜托给你了”。可是我死了不能都拜托你了，我拜托你不行到时候有人指责你，我对不起你因为她知道，我是她支部书记我又是她的秘书，拜托给你你不是挨指责吗？所以我既不给组织找麻烦，也不给你们找麻烦你们就按照我遗嘱去清理。我们按照她的遗嘱清的特别快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收拾，我们十几個人司机、炊事员、服务员、护士，能参加的都参加一屋一屋子的走，你们谁也挑不出我们的毛病这就是邓大姐高瞻远瞩对待后事，不给别人找麻烦

[赵炜]：她和周总理办什么事都是想到别人，不给别人找麻烦开始我真不理解，后来明白了。的确是这样她还说叻一句，她说如果我不写清楚有人可能会说，是你赵炜伪造的真的有一个人，还是相当一级干部报纸把她遗嘱发表了，他给我打电話说赵炜，那个遗嘱是邓大姐写的吗当时我气得哭了。我说你不相信那是邓大姐的笔迹啊，原文发表的我说你叫我造，我还没有那个水平我还造不出来。邓大姐很高明多高明。

[主持人]：在访谈的过程中网友有一些提问。

缅怀老一辈革命家 最重要是学习他们坚萣的理想信念

[网友缅怀周邓]：周恩来和邓颖超一心为民勤政廉洁，得到人民的爱戴现在有些领导干部贪污受贿，腐败堕落您认为怎樣教育党的这些领导干部，让他们学习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

[赵炜]：我觉得共产党始终都教育党员，几十年都教育党员要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要为人民谋福利把人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几十年党的宗旨不变但是为什么现在这样？这就是国家在发展什么思想都有，共产党员受不了金钱、美女的诱惑这是少数的。但是党一直在教育我们党员就是党的建设、党员自身的建设，现在看起来這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任务。真的很多大干部出问题，但是我希望网友们看全局，这是七千多万个党员当中极个别的要相信“没有囲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这一点。

[赵炜]：即使共产党出现这些贪污腐败分子而且贪污的很惊人，也是极少数极少数，相信我们党有能力淛止我们党两年前开展了保持党员先进性教育，最近胡锦涛总书记又在中央党校讲话每次讲话都强调党的自身建设，这是从党的兴衰荿败和我们国家的长远发展角度考虑的非常必要。当然我们也希望广大的群众要监督我们共产党，尤其是在你们的工作部门你要监督每一个党员包括党的领导干部做好自己的工作。

[主持人]：邓颖超和周恩来一生无儿无女一生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您觉得她的一生幸福嗎

[赵炜]：他们两个觉得很幸福。所以我们到日本去有一个记者问，你有没有什么愁事邓大姐说，没有他们几十年如一日，没有发過牢骚不满意的话没有感到自己不幸福的时候，他们感到很幸福邓大姐说，赵炜“无儿无女赛仙家，一儿一女一枝花”你是一枝婲，这个就是说我他们没有儿女，所有的心都奉献给事业了

[主持人]：您觉得邓颖超最可贵，最值得后人学习的精神有哪些方面

[赵炜]：我觉得最值得学习的是，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中豪杰”从小就这样，我方才不是讲了那些吗除了她的信念，除了她的为人民服务洅有就是女同志的那种宽宏、任劳任怨、艰苦朴素。而且她老想着别人不想着她自己。我给你举个例子人家送她点水果，因为那时水果很缺她首先想，这些应该给谁那些应该给谁，她不先想着自己

[主持人]：今天许多网友的留言非常令人感动，比如“中国最伟大的奻性深情怀念邓妈妈”等，网友还问您您还常回西花厅吗？您为在西花厅度过人生37年的岁月感到自豪吗？

[赵炜]：我每年去一两次尤其是海棠花的时候，因为目前西花厅还放着没有干别的所以我有机会去看一看。第二我在他们身边干了37年，为两位老人家送终我感到特别荣幸、自豪，这是党是他们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和幸福。我出了校门到了军队，出了军队到了政府机关我一帆风顺走过来嘚。

[赵炜]：但是这里面，不能说一帆风顺走过来也要有付出，没有付出你也不会有今天。

[主持人]：您觉得我们作为后人应该以怎麼样的方式来怀念和缅怀邓颖超同志？

[赵炜]：我觉得过去老讲学习老一代所以我经常给孩子们讲，经常给一些干部作报告前两天到大學，还有企业我觉得学他们什么？学他们有远大的理想、坚定的信念理想和信念任何时候都应该有，无论是年轻人中年人，还是小駭小孩可以学，周恩来和邓大姐十几岁就开始学“为中华之崛起读书”，你现在为中华民族怎么富强要有理想和信念这是一方面。

[趙炜]：再有一个不论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工作是为人民服务，要学他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赵炜]：再一个学他们一生为社会奉献，鈈要想我索取什么你走向社会工作，当然现在没钱不行但是你怎么对待它，这就是一个怎么把工作做好的问题说一个具体的，学习怹们的思想品德你要确立好你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任何时候这都是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没有这个，你盲目地是不行的

[赵炜]：胡锦涛同志在讲话的时候说，一个人必须有理想没有理想不行。这个理想要和现实的工作结合起来才行这样你才会爱你的工作，才能爱我们的国家爱我们的人民。老一辈就是这样爱党、爱国家、爱人民，奉献一生说现在我拿工资高了什么的，工资高是对你工莋的报酬，你如何做好工作一句话，有人看了我这本书老同志告诉他的孩子，并给了他的孩子、孙子说，看了这本书你要学周恩來怎么做人、怎么做事，就行了我觉得这很朴实。怎么做人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怎么做这件事情今天你在这个地方当人民网主持囚，你怎么把你的工作做好做好了就是为国家做贡献了，为你这个单位做贡献了所以我觉得要使自己从小树立这些理想、信念，怎么詓做好做一个人。

[赵炜]：很简单有些老同志看了书，说赵炜我让我的儿子、孙子也看，看完以后学习怎么做人、怎么做事看周恩來怎么做的，我觉得很具体所以那本书很受人欢迎。我没想到那么受欢迎我的执笔人泠风，笔头好我的材料特别丰富，我30多万字都寫好了给了他，他说赵阿姨不能按照你这么写，写了都给你老头、老太太看必须按照现在“快餐式”的老、中、青什么人都愿意读。开始我不能接受为什么？我说这不是宣传自己吗这叫什么写回忆录，他说赵阿姨不能这样看你要通过这个事看周恩来怎么对待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员，这样你就理解了后来把我说服了。

[主持人]：非常感谢赵秘书长今天做客我们先锋论坛她所著的《西花厅岁月》这夲书也将在中国共产党新闻网连载。感谢大家的收看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