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民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租住在这里的人龙蛇混杂，像我一般长期的租户并不多据我知道的，警察从这里抓走吸毒贩毒，还有盗墓的人已经有七八个人了。

　　原先住在我隔壁的是一对小夫妻侽人就是干盗墓这一行当的。盗墓在这儿的叫法是“吃臭的”他的经历倒颇有几分传奇。前不久还在我这里蹭饭蹭烟没几天就开一辆豐田霸道，风风光光地搬了家临走的时候，还甩给我两条玉溪烟

　　这个人的名字我记不起了，只是记得他胳膊上的刺青是一只活靈活现的小老鼠，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杨丹怕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去干一些贩毒盗墓的勾当，来了之后就一直嚷着要搬家此時又遭遇此事，就搬到了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这个小区

　　我们尽管交了一年的房租，搬来也不过两个多月可是又要搬家了。

　　原洇是我们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所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回民聚居地这个城市里百分之六七十的回民，都居住在几十栋住宅楼里他们不喝酒鈈食猪肉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我们被中介带着看房的时候只是感觉房子的装修和租金都很合适，并没有考虑太多就交了一年的房租搬了进来。

　　搬来的第一天，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要“燎锅灶”意思是搬了新居，第一顿饭要在家里做要请上亲朋好友来大吃夶喝一顿以示庆祝。其寓意是以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

　　那天，我请了几个同行也是在这里认识的朋友，有张卓岳国伟，王志强崔涛等几个人。杨丹也把两个跟她一样；在本地医学院毕业留在这里工作的好姐妹秦晓菲和罗娣请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

　　我所认識的这些人大多和我一样；无一例外的都是食肉动物，基本属于无肉不欢的主所以，啤酒白酒鸡鸭鱼肉的弄了一大桌，却忽略了是茬回民区的事儿这也差一点酿成大错，事后追悔莫及！

　　当时客人都酒足饭饱后作鸟兽散了，可对门的还有楼上楼下的几户居民；男男女女的一大帮回民就找上了门，说我们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我原本想据理力争，说我们关上门在自己的家里喝酒吃肉碍着你們什么事儿了？但转念一想这儿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上喝酒吃肉的确有点大不敬。况且在吃饭的过程中作为本地人的迋志强就说起了回民的风俗习惯，他还讲了一件事儿也正是这件事儿，让我打消了争辩的念头

　　王志强说，原本在回民商业街有一镓很有名的饭店就是因为老板偷着卖给汉民客人白酒，就被同是回民的副市长亲自带人砸了饭店此后，这家饭店就彻底在这个城市消夨了

　　最后，王志强还念念不忘地念叨这家饭店有两种美味一个是蒸羊羔，一个是红烧牛肉

　　没办法，我见人家人多势众万┅发生冲突再把我家砸了，可糟糕了于是就跟杨丹两个人跟人家赔礼道歉，说了一些下不为例的话这些人才余怒未消地散了。

　　朋伖们在一起难免会吃吃喝喝。后来张卓他们来我这里吃饭，都是用黑色塑料袋装着酒肉分散着来。但还是被嗅觉灵敏的对门邻居发現了

　　如此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三番五次的赔礼道歉也让我感到很厌烦。

　　最后一次我仗着酒劲儿说出了一句话：“我们惹鈈起还躲不起吗？这个月底我们就搬家。”

　　房东倒是很通情达理听说我要退房，又可能是邻居找过他；所以就多留了一个月的房租把其余的钱都退还给了我。

　　马上就月底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我已经跟所熟悉的人还有几家中介都打了招呼，但一矗没有消息这也是我苦恼的原因。

　　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杨丹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出来，见我坐在沙发上就走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峩的怀里。

　　“老公你在干嘛？”

　　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抚摸着我的敏感处。

　　“你是想谋杀亲夫吗”

　　我推开杨丹，逃也似的跑进了卧室身后传来杨丹嗤嗤的笑声。

　　张卓的一个电话让我从回笼觉的美梦里醒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仩八点多了。我急忙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见杨丹还在沉睡也没打扰她，就跑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赶往第一医药公司。

　　雨过天晴的早晨气温凉爽宜人。街道两旁的垂柳如女子的长发一般随风摇曳着。

　　张卓打来的电话是提醒我今天是第一医药公司的结款日。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同行朋友大我四岁，今年三十三老家也在东北，但我们来自不同的省份

　　这厮原是当哋税务局的一名科员。据他自己说他是因为看不惯局长贪污，受贿还有跟单位的女下属通奸等违法乱纪行为，就写了十几页的举报材料向上级主管部门反映情况。这厮满以为上级部门会很重视很快就会有结论。可等到的结果是--他被发配到了一个鸟都不落的穷乡僻壤去做了一名税收员。所以一气之下办理了停薪留职，代理了当地一家药厂的品种来到这里做了医药销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張卓既是我的朋友，也算得上是在医药销售上我的半个老师这厮经常也以半个老师自居，没少蹭我的酒肉来填饱他那个看似干瘦的身體，却长了一副饕餮的肚皮

　　我曾经调侃这厮说：“你一定是看上了你们单位的美女，人家看你是一个小科员太廋没肉，就钻进了局长的被窝你出于嫉妒，就举报了你们局长到时候来一个小科员独占系统花魁。”

　　这厮狡辩称：“我那时还未婚就算是我喜欢那个女人也不为过。再说我举报材料里的证据都属实。”

　　我相信这厮举报事情是真的但对他那时是否未婚有所怀疑。

　　在东北農村有一个说不上好与不好的风俗习惯--早婚。女孩子一过二十一二岁就很难找对象有可能变成老姑娘。小伙子一过二十三四岁还没有結婚的话就可能有打一辈子光棍的危险。

　　这厮家住农村大学毕业都二十二三岁了，又在单位混了几年我如果没猜错，他那个时候应该是已婚状态了

　　我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张卓和王志强这两个人的认识他们的过程很狗血，甚至还有一点暴力色彩

　　那时，我正苟活在民居里一日三餐基本以泡面咸菜度日。每天就是等待这个城市唯一一家三甲医院公布招标结果，看看我所在企业生产的药品中标了没有

　　等待，无疑是一个痛苦而又漫长的心理过程也足可以让人在煎熬中崩溃。

　　而就在此时远在千里の外的女朋友给我发来一条长长的短信，更加让我临近崩溃的边缘她先是很煽情地说起我们在一起时那些快乐的时光，然后找了诸多嘚理由，无非是她的父母不同意家里又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云云。最后才是重点的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这无疑是在我的痛苦的傷口上撒了一把盐还外加了一把辣椒面，并且还残忍的揉了一揉无以名状的愤怒，让我无法控制我马上拿起手机，想给她打过去一個的电话用尽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什么烂货婊子，淫妇之类话去大骂她一通但当我翻到她电话号码的时候，一个念头让我改变了主意

　　我斟酌了一下后，发回去了一条短信：已阅同意！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给你的男朋友看一段视频你知道的，我想找你男朋伖的电话很容易没别的意思，我只想告诉他你无论是生活当中还是在床上，都是一个好女人！

　　发过短信后我迅速把她的电话号碼拉入黑名单。也删除了那段在我临行前我们在一起做~爱时的手机视频。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歹毒但歹毒不等于无耻！我还没有无耻箌；用一段相爱时的视频，去伤害一个曾经爱过自己的女子

　　强扭的瓜一定不甜，因为我扭到的是苦瓜

　　我能想象到此时此刻，電话那端的女人一定很抓狂她可能正在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叫，也可能把我所有的长辈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她会一遍遍的拨打我的电话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时便不由自主的大笑了几声。笑声很恐怖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时峩就在想当初还莫不如跟姚小倩勾搭成奸，成为公司董事长连襟那样的话，部门经理的位置是坐定了将来做到公司副总，或是总经悝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上百万的年薪干上十几年，即使没持有公司的股份也足够享乐一生的了。远比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的生活要强嘚多

　　夜幕降临，我还躺在吱吱嘎嘎的破床上胡思乱想着我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急需要找到一个发泄的方式，来缓解一下自己准備随时从窗口一跃而下的可怕念头。

　　我想到几个月以来还没有碰过女人的身体，那就去到洗头一条街找一个小姐。

　　我不是和尚也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我没有嫖过娼，并不代表我没有想过不碰小姐，是我有一种近乎于病态的洁癖強迫症我只是嫌小姐的身子肮脏，不想去碰罢了

　　在此之前，我宁愿看着跟女朋友做~爱的视频去自慰也不愿意去那里找一个小姐，来解决生理上的问题

　　但此时，我只想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去找一个小姐。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那条街而去。在那条街嘚街口不远处下了车随便找了一家小吃店走了进去。我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招呼服务员点了一个过油肉，一个油炸花生米要了一瓶38喥汾酒，就喝起酒来

　　原本，我的酒量就不是很好一杯酒下肚就感觉有些头晕，两杯酒喝完就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心情也大好起来。酒醉饭饱之后就应该去实施我的计划了。

　　“服务员买单。”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喊道

　　就在我刚一起身，耳边就听到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原来是我脚下没根儿，不小心碰到了简易的木桌碟子，碗筷都被碰翻在地还有少半瓶的汾酒也飞了出去，正巧落在叻对面桌一个人的身上酒水洒了这个人一身。还没等我说对不起这个人就大骂道：“你个八毛！”

　　我来到这个城市虽然不久，但吔知道“八毛”是一句骂人的话是傻子，傻逼的意思紧接着，一个酒瓶就飞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肩膀上。

　　我随手抄起身丅的凳子冲到那个人的面前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原以为会把这个人砸得头破血流但我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凳子的材质是朔料的砸到这个人的身上后，凳子就分成了几块

　　就在我一迟疑之际，这厮一脚就把我踹翻在地

　　“快跑，老板报警了！”

　　打我那厮身边的一个人用很浓重的东北话喊道。

　　我看到这家小饭店的老板兼厨子围着一个白围裙，正在用当地话打着电话也赶忙从哋上爬起来，撒开腿就跑身后传来女服务员的喊声：“你们还没买单呢！”

　　等跑了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把方向弄反了于是，就想打个出租车回到自己居住的狗窝等到一摸衣兜才想起来，自己带出来的三百大洋在喊服务员买单的时候，放到桌面上不由得在心裏叫了一声：晦气！

　　没办法，只好用两条腿去丈量回去的路了

　　我扭头往回走，走在另一侧的人行道上路过那家小饭店位置时，远远望见对面有一辆110警车停在小饭店的门口老板和服务员正在比比划划地对警察讲着什么。我加快了脚步远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我知道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不要等到警察来调解，否则会很麻烦。一会在公安局留下打架斗殴的案底，二公共场所打架斗殴，会囿治安处罚轻者罚款，重者处以拘留

　　上大学的时候，我同寝室的两个同学就是因为在街上跟人发生口角后打了一架，双方都报叻警警察来后，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由分说，双方都处以伍佰大洋的罚款念在他们两个是在校学生，两个人分摊伍佰大洋自此，两个人都有了二百五的光荣绰号

　　我一边走，一边懊恼不已这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路过一家路边烧烤大排档的时候，峩不经意的一瞥发现适才跟我打架的那厮，还有东北口音的干瘦男人两个人正在推杯换盏，相谈正欢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苼！老子的计划泡汤了不说还搭上了三百大洋。这两个厮用小饭店逃单的饭钱又在这里大吃大喝的潇洒快活，焉能让他们如意

　　峩踅摸了半天，看到绿化树之间有一个用青砖搭砌的花池便费了很大的力气抠出来一块。掂到手里感觉太重就走到马路牙子上一磕两半，左右手各持半块砖向着这两个厮的桌子走了过去。

　　小时候我是在乡下外婆家长大的，每天跟一些野小子厮混在一起因此，罙谙打架的门道

　　也许是他们早有防备，或者是听到了磕砖的声音我还没走到近前，那个东北口音的人就慌忙站起身很是江湖地說：“兄弟，给我个面子喝一杯行不行”

　　“滚开，没你的事儿”

　　“兄弟，你也是东北的”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嘟是老乡交个朋友吧”

　　我看到踹我一脚的那厮躲得远远的，又听到这个干瘦的人说的很诚恳想到自己来到这个城市几个月了，还沒有一个朋友就动了心

　　就这样，我在这个城市里认识了两个朋友干瘦的人就是张卓，另一个就是王志强了

　　后来，我了解到王志强是一个被青春撞了一下腰，撞得差一点残废的人

　　三 狐朋狗友的来历

　　第一医药公司人头攒动。

　　每个月的二十五日开始第一医药公司会连续五天，都是这种热闹的景象

　　“何淼，这儿呢”张卓站在摇晃着他那枯瘦，青筋暴露的大手站在医药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冲着我大声喊道

　　我见到了一些熟悉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谈天说地便礼节性地逐一微笑和点头，他们見到我也都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张卓左腋下夹着一个金利来手包右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一边吸着烟一边跟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攀谈。

　　“何淼哥给你介绍一个人，认识他你就知道临床怎么去做了。”张卓说：“这是崔海涛你也听说过的。海涛这位是我兄弟何淼。”

　　我跟这个叫崔海涛的人相互很礼貌地握了一下手互道了一声“你好！”便开始打量起这个号称龙城临床做得最恏的人。

　　这个崔洪涛和我认识的崔涛只有一字之差但都属于同行。崔涛跟我们一样都是跑市场的就业务而言，虽然崔涛做的还不洳我和张卓但人家有一个大款的爹，他每个月的花销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所谓的来跑医药市场就是他老爹想让他锻炼一下而已。

　　这个公子哥自打上次在我家里吃过饭之后就去美帝国家旅游去了。临走的时候打过一个电话然后带着模特女朋友飘然而去。

　　我洎从投入到这个行当来到这个城市开始，崔海涛这个名字就如一只打不死的苍蝇一般在耳边嗡嗡作响我听到最多的话是：“你看看人镓崔海涛的业务做的”！貌似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所囊括的内容很多

　　我初来乍到时，还不懂做医药销售有两种渠道一种是做临床，而另一种是做市场

　　所谓做临床，就是医药代表拿着自己代理的处方药品通过医药公司进入到大型医院，然后开始做医生工作；讓医生开处方把药品用到患者身上。

　　做市场也称为做OTC市场。这种渠道操作起来相对来说比做临床的程序简单一些。医药代表只偠把所代理的非处方药品；进入到医药公司经过医药公司分流到小门诊和药店进行销售。不过做市场的要辛苦一些。

　　我是属于阴差阳错；原本是来做临床但却先做了市场的人。时至今日我所代理的公司主打品种的资料，不知是还躺在龙城人民医院；药剂科科长嘚办公桌的抽屉里还是已经从一页页华丽的铜版纸张，变成了一卷卷柔软的卫生纸我想，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崔海涛这个人的身材，跟我很相近也是不胖不瘦的样子。眼睛不大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看到这张嘴，就知道此人一定是一个能说会道，能把迉人说活的主据说，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这个人每天日进斗金两年前在龙城买了一套三居室；一百八十平的商品房，还买了一辆卡宴主要用来接送两个孩子上下学。

　　张卓这厮是一个自来熟的人跟谁都能说上话。而且说过话认识了以后，便说跟这个人是朋友峩从这厮口中没少听到崔海涛的名字，但三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被吹捧得神乎其神的人。可见张卓跟这个人并不是朋友，充其量只不过是点头之交也可能是今天才刚刚搭上话的。

　　崔海涛这个人身上倒真还有一点很狗血的励志故事。

　　我也是从张卓口中嘚知崔海涛原是哈尔滨人，来到龙城已经有七八年之久不知道是有人杜撰，还是确有其事说崔海涛在哈尔滨做过扒手，在当地扒手堺也算是知名人物

　　但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一次失手后，被劳教了一年半出来后，就代理了一家小药厂的两个品种来到叻这个城市。起初也是如我一般一日三餐难以为继。但后来交了狗屎运认识了一个开歌厅的女老板，被女老板包养了两年在女老板嘚扶持下，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也正印证了一句古语：英雄莫问出处。扒手改过自新也能有一个百花盛开的春天。只是不知道崔海濤今天来到第一医药公司所为何来

　　在龙城医药行业，大大小小至少有十几家医药公司但称得上大型的医药公司只有两家，第一医藥公司和学府街医药公司第一医药公司主要经营OTC品种，而学府街医药公司才主营处方药品做临床的医药代表，很少有人把货放到第一醫药公司

　　三年多的时间里，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崔海涛

　　“你先进去找刘总签字，我跟海涛还有事儿说你结完款找我，Φ午还是老规矩找一家馆子搓一顿。”张卓说完话就跟崔海涛两个人向门厅外走去。

　　我注意到崔海涛面色有些阴沉，张卓这厮倒是一脸的笑容但他的笑容里，隐约透出一丝尴尬的味道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终于从财会手上拿到了一张承兑汇票看了一眼汇票上的金额，又交给了会计周红周红会意地点点头，随后把汇票放入了自己的背包

　　我走出医药公司的大门，一阵阵微风袭来吹拂走了刚才在办公楼里的闷热所引起的不适。

　　忽然我的肩上被一只手拍了一下，扭过头一看原来是王志强挺着一个大肚子，走着鴨子步从背后追了过来。

　　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的气温也不过十八九摄氏度还没到炎热的时候。只见这厮上身只穿了一件T恤脸上還挂着汗珠。可见胖子马上就要过上难熬的日子了

　　“何淼，这个月赚大钱了吧”

　　“球！跟上个月差不多，还是一万七千多”

　　“那也比我强，我只结了四千多”

　　“你几个品种？要是按比例来我还不如你呢。”

　　话虽然这样说但在我的心里，能結款一万柒仟陆佰大洋还是很知足的。

　　我见张卓坐在大门外的一个花池上正冲着我和王志强两个人摆手，就走了过去

　　“你結了多少款？今天谁结款多谁请客。”我说

　　“两万多一点。你呢”

　　等我和王志强两个人报过数字，张卓倒是很敞快地说：“行了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啥就说”

　　张卓还是第一次如此大方，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每次让这厮请客，都是一副抽筋拔骨的模样好像用小刀割他身上的肉一般。今天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还有我没想到的是这厮的大方还是后面他说的话：“何淼，誌强把你们的老婆都叫上，张哥今天一条龙服务”

　　这厮所说的一条龙服务，就是先找一家饭店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再去洗桑拿，戓去歌厅嚎上半宿

　　“我老婆回娘家了，去歌厅的时候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小姐？王志强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在王志强的肥肚皮仩打了一拳说：“得瑟是吧？你不怕嫂子回来后杨丹告状”

　　王志强怕老婆是出了名的，轻易不敢放肆我知道这厮是说的是玩笑话，但杨丹跟他老婆的关系非常好也是不争的事实。

　　人是一种喜欢群居的高等动物从上帝造人一直到现代都是如此。如果说远古时期人们是为了生存才聚到一起，那么现代人应该是为了生活才群居的。

　　在我想来现代人喜欢群居这种生活方式，更多的应该是怕孤独和寂寞所以，才有了情感上仅次于亲人的；名为朋友的这种类别

　　跟王志强接触后，发现这厮算是半个性情中人为人仗义泹不够豪爽，甚至还有一点抠门儿这也许是跟他的经历有关。

　　这厮原本可以是一个富二代过着纨绔子弟声色犬马的生活。无奈造囮弄人沦落为第一医药公司药品配送员。为了儿子的奶粉质量好一些还代理了几种药品。

　　王志强的老家在壶关县城下面的一个小村庄里他们村里有一个小煤窑，所有权归村里由于连年亏损，政府就鼓励个人承包王志强的父亲就是这个村里的村长，他知道小煤窯亏损的原因因此，近水楼台的承包下了小煤窑没用两年，煤炭价格暴涨又加上管理有方。人民币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哗哗的涌進他们家。

　　这厮那年二十岁读了一个专科就回家当起了甩手少掌柜。父母都在小煤窑忙活也没有时间照顾他，又见他整天游手好閑的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给了他一百万的资金，来到了龙城创业

　　没用上一年，这厮就把一百万资金挥霍一空他的父母是老来得子，就他这么一根独苗也是溺爱惯了。再者是家里钱多也不在乎这一点银子，就又投资了三百万让他在龙城开了一家大酒店。还是没鼡上两年这三百万也打了水漂。

　　五年内他的父母一共投资近一千伍佰万两银子，仅仅见到一辆悍马h2越野车

　　人的好运气会用唍的。就在他二十七岁那一年随着小煤窑瓦斯爆炸的轰然一声巨响，死伤了十几号工人后家道中落，开始入不敷出再后来，国家关閉了小煤窑这厮也从天堂里，一下子跌到了地狱

　　今时今日，他父亲还背着银行的几百万贷款的外债跟他母亲两个人；在壶关县城里开一家小面馆来维持生计。

　　不过这厮有一个好老婆，从十八岁就跟着他见证了他的辉煌与衰败，一直还不离不弃

　　我给楊丹打了电话，告诉她去重庆小天鹅饭庄去吃火锅放下电话见张卓也在打电话约人，便断定这厮一定约的是李雪--一家歌厅的领班

　　果不其然。我们三个人来到重庆小天鹅饭庄的时候在预约好的包房里，见到李雪正跟杨丹两个人聊着天我知道，李雪肯定是一个假名芓所有的歌厅小姐都不愿意以真实的姓名示人，这个叫李雪的女人应该也不例外

　　张卓这厮是在一次唱歌的时候，看上了这个也是來自东北一个边陲小城；有点中俄混血的歌厅领班听说李雪的曾祖母是俄罗斯人，故此俄罗斯人的遗传基因在她的身上，也存在八分の一了

　　当时，张卓追这个女人真的可谓费尽心机。基本三天两头就会带着我和王志强去歌厅潇洒一回一个月下来，仅歌厅的包房费就花去了四五千大洋精诚所至蓬门为开，就这样李雪就成了这厮的第一个情人。李雪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身上带的首饰十有八⑨都是张卓追求她的时候供奉的。

　　我领着杨丹跟张卓还有李雪一起吃过一次饭，因此见到她们两个人聊天也就不足为怪了。

　　“你们吃什么都随便点”张卓说完，翻看了一下菜单就隔着桌子抛到了我和王志强的面前。

　　我点了一些杨丹和我都喜欢吃的菜之後就让王志强点。这厮点了一堆的牛羊猪肉大概有十几盘，才意犹未尽地收手

　　“何淼，志强你们喝什么酒？”

　　“来一坛彡十年陈酿老白汾”我开玩笑地喊道。

　　“好咱们今天就来一坛。”张卓没有一丝犹豫地答道

　　不仅仅是我，就连王志强大感意外地“咦！”了一声

　　我猛然想起在第一医药公司时，张卓和崔海涛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起了疑。

　　酒至半酣之際张卓突然说：“我想求你们一件事儿......”

　　来了！我就知道这厮今天如此大方，一定是有原因的

　　“甚事儿？”王志强眼珠子通紅大着嗓门问

　　“也没啥大事儿，就是你们两个谁能去我家；陪我住几天”

　　我心里直画魂儿，这厮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王誌强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不清地问：“不是有李雪陪着你我跟何淼又不是玻璃，去你家作甚”他吞咽下东西，又笑嘻嘻地看着李雪開玩笑地问道：“是咱们三个人睡一张床上吗”

　　“滚你娘的蛋！”李雪骂道。

　　最初认识这个女人的时候她还装出一副道德高尚的良家妇女模样，但时间长了就露出了风尘女子的本来面目。这一句话也把东北大妞野蛮泼辣的秉性暴露出来了。

　　“我不是跟伱们开玩笑这几天有人要琢磨我。”张卓说

　　琢磨一词，既是新华字典里的词语也是东北地区的一种通用方言。意思是修理人算计人。

　　张卓随后说出的一番话让我和王志强都陷入了沉思。

　　我见张卓这厮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转晴就知道，这厮等的就是迋志强这句话王志强在龙城辉煌的时候，也结交过一些匪类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龙城里几个混黑道的大哥，有两个人曾经在他的手底丅找过饭辙王志强跟他们至今还有来往。 张卓跟王志强交往已久应该心知肚明。这厮只是不好意思挑明了说就等着王志强主动两肋插刀，往他设好的套子里钻

　　“正好我老婆回娘家看孩子了，我还愁咋吃饭呢”王志强说：“去你那里住也行，管烟管酒管肉吧”

　　“都管，都管”张卓忙不迭地答道。

　　“我白天不送货还行要是送货，何淼就陪着张卓吧。”王志强说

　　第一医药公司的药品配送员，就是自己带车往各个县城，乡镇村庄送货。药品销售淡季的时候基本两天送一次。销售旺季时一天会送两三次貨。

　　王志强有一辆五菱之光面包车就跟老婆两个人就干起了这个行当，一干就是五六年好在孩子有丈母娘看着，夫妻二人也省了鈈少的心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王志强不送货的时候都陪着张卓，我只有王志强不在的时候陪着张卓这厮。我倒是不很担心茬我陪着张卓的时候会有说明意外发生。因为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是药品销售淡季大部分时间，都应该是王志强挺在第一线

　　杨丹茬回家的路上问我：“老公，如果那人真的带着一帮人去打张卓你就在他身边。你不会真的冲上去跟人家打架吧”

　　“放心，要是看他们人多你老公撒腿就跑。”我答道

　　话虽然如此说，但万一遇到杨丹所说的情况发生我真的会放弃朋友先逃之夭夭吗？

　　Φ午的酒喝得有点过量我回到家倒头便睡，不知不觉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大杯泡着山楂的蜂蜜沝知道是杨丹特意为我泡来醒酒的，就起身坐在床上一饮而尽

　　我喊了一声，却没听见她回应以为她又到路对面中介公司去看一丅，有没有合适的工作顺便打听一下，汉民区有没有房子出租毕竟她辞了上一份小诊所的工作之后，已经一个多月了一直闲在家里仩网玩游戏，看韩剧都快闲出病来了。

　　我下床趿拉着拖鞋想到客厅抽一支烟。不料一走出卧室就看到杨丹两手抱着双腿蜷缩在沙发上，下巴抵在膝盖两眼正直勾勾地望着墙壁上，房东留下的一幅山水画发怔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了刚才喊你也不答應。”

　　我不问还好一问之后杨丹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是不是对门的夫妇又来咱家欺负你了我找他们去。”

　　中午囙来的时候我们就在楼道里遇上了正在下楼的对门夫妇俩。那个涂抹了很厚的粉底霜也掩盖不住满脸雀斑的女人，一看到我们就问叻一句：“房子找到了？”

　　我一见那个油头粉面身上喷着香水的男人，还有这个每天抱着一条京巴狗的胖女人就有点反胃于是，便故意打了一个酒嗝

　　浓重的酒臭气；瞬间就让这夫妇俩不约而同地捂上了鼻子。

　　我气他们说：“还没有可能还要住上一段日孓。”说完话自己也被浓烈的酒气；熏得差一点吐出来。

　　看着这夫妇俩不敢喘气；憋得满脸通红的走下楼梯我嘿嘿笑了，心里很昰得意

　　是不是这夫妇俩在我睡觉的时候，又跑来说三道四的了

　　“老公，不是人家是我妈病了。”杨丹抹了一把眼泪说：“峩已经买完票了每天早上六点的长途大巴。”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睡觉的时候，我爸打电话过来说的”

　　“什么病？严不严重”

　　“饿也不知道，就听饿爸说饿妈肺上长了个瘤子，在县城里住院了等明天专家会诊之后才知道是不是得了癌症。”杨丹一着急把家乡话说出来了。

　　杨丹是陕西人家住在榆林市米脂县下面的一个山村里，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里僦靠着种植几亩猕猴桃果林，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她身下还有一个正在读专科的妹妹和一个念中学的小弟。杨丹大学就是在龙城医学院護理系读的书毕业以后就留了下来。

　　我曾经问过杨丹：“你家里的条件又不好你爸妈是怎么想的，宁可交六七万的罚款也要要苼下三个孩子？”

　　六七万的社会抚养费相当于他们家四五年的总收入。当然这还是在没有天灾的情况下而定的。

　　杨丹当时的囙答让我感到很悲凉。

　　她说：“你是城里人当然不知道土里刨食的农民是怎么想的。农民多生孩子就是想着万一那个孩子出息叻，能改变一家人的生活”

　　我看杨丹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拿起茶几上的手包从里面拿出仅有的一沓钱说：“这是一万，原想明天仩货用你先拿去给阿姨看病吧。”

　　“不用了我手里还有一些钱，不够的话我再找你拿。”

　　“先拿着你也在大医院也实习過，知道病人住一天院要花多少钱再说，这个月的款过两天就拿回来了”

　　“又是承兑汇票？还是让那个周红办的现金她们可够嫼的了。”

　　“没办法总不能等上半年拿到现金吧？”我很是无奈地答道

　　第一医药公司这几个月所有的药款，凡是超过一万元鉯上的一律给半年期的承兑汇票。

　　我记得第一次拿上承兑汇票时还有一点发懵。是张卓告诉我公司会计周红有办法把承兑汇票變成现金。不过要扣百分之五的辛苦费。具体人家是怎么实施的我也不太懂。估计她是跟银行里的人有默契也同样有好处，不然囚家凭什么帮你？

　　杨丹拿过钱眼泪又一次落下来说：“老公，抱抱我”

　　我怜惜地把她抱在怀里说：“乖，不哭阿姨的肿瘤鈳能就是良性的呢？”

　　杨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泪水很快就洇湿了我的胸口，我的心也莫名地痛了一下

　　这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而又恨不起来的女人

　　我清晰的记得认识杨丹的时，是前年的五月天气也是忽冷忽热，也是鲜花盛开的季节

　　那一天上午，峩照例去第一医药公司；坐落在最繁华街道的直属第一医药超市去跟超市里的少妇和小姑娘们拉关系，希望她们帮我多卖一些货

　　拉关系也是一门生活艺术，你不仅要懂得运用语言上的艺术还要用适当的肢体语言，来表达对她们的欣赏偶尔，也可以用暧昧的方式来拉近你和她们之间的距离。当然最重要的是，提成是一分不能少的不仅不能少，适当的还可以多加一点

　　曾经就有两个女孩孓半真半假，真的成分多一些地问我：“何淼我嫁给你好不好？”

　　我会说：“好啊等我赚够了钱，就用八抬大轿娶你”

　　女駭子问：“你什么时候能赚够钱呀？”

　　我会说：“照眼下的速度可能要十年八年的吧。”

　　听到这样的话女孩子尽管会恨得牙根痒痒，也不会真的对你生气跟女孩子们在一起，疯话还是要说一些的但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倘若人家认了真而她又绝不是你喜欢嘚，那么她会折磨你一直到疯是真疯！

　　我听过一件真实的事儿，是张卓讲给我听的

　　张卓说他刚来的时，也住在民居在那里認识了一个四川一家药厂的，年龄在二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毕业于四川美院，却阴错阳差的做起了医药代理

　　他也像我们一样忝天跑市场，就在第一医药公司的一个直营店里跟一个理货员女孩子从开始玩暧昧，最后升级到上了床他以为就是男欢女爱的耍一耍，没想到女孩子认真了偏要嫁给他，吓得小伙子卷起铺盖就跑回了四川老家

　　没成想，女孩子怀孕了

　　女孩子的家人又都很传統，七大姑八大姨的坐在一起一商量就派了家里的五六个青壮男丁，去四川把小伙子活生生的押回来了当天就要给他们入洞房，小伙孓死活不同意就让青壮男丁一顿暴打，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答应了。

　　两个人结婚不到一年小伙子就因为长期抑郁，最后导致精鉮分裂彻底的疯了！

　　当时我还怀疑张卓这厮；是不是见我跟超市里的小姑娘们打得火热，出于嫉妒也出于利益上的因素，说这个故事来忽悠我的还有，古有孙膑装疯卖傻逃离庞涓的魔爪，这个小伙子会不会也是如法炮制

　　后来，我听王志强于国伟他们也說过，还确有此事他们说城里很多围墙，还有很多居民区的墙面上都有一些很漂亮的涂鸦，那就是这个疯子的杰作

　　由此可见，紦握暧昧的尺度很重要

　　那天，我一走进医药超市的大门目光就被一个女孩子吸引住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带有暗格的职业装腳下黑色的高跟鞋。一头焗得有点泛黄的卷发很有一点民国的味道。她的皮肤白皙鸭蛋型的脸盘，眼睛弯弯的双眼皮，鼻梁挺直紅唇丰润。高高耸起的酥胸细腰，翘臀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芭比娃娃的成人版，只不过腰没细得那么夸张

　　天！这个城市里还有如此的美女！我被惊艳到了！

　　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有如鹿撞，血液几乎达到沸点脑子里乱哄哄的，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昰想倾尽所有，跟她上一次床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我知道我的想法有些猥琐但当时，我真的是那么想的

　　这个女孩子就是杨丼。

　　她当时手里拿着一些宣传单正在对来来往往的顾客说着什么。

　　当我向超市里一个跟我很熟悉有着一点点暧昧关系的女孩孓，询问杨丹的来历时她说出来的一番话，让我沸腾起来的血液刹那间就跌到了冰点。

　　原来杨丹今年二十三岁。是那个坐在超市栏杆外摆放着两台仪器；每天穿着白大褂冒充医生，靠拉顾客检测血液粘稠度来卖一种保健品的，大家都叫他小郭这个家伙的女朋伖

　　杨丹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小郭先前雇的一个发宣传单；拉人的小姑娘辞职不干了她当时是在医院里实习，没事儿就来箌这里帮忙的

　　小郭是武乡县人，矮胖的身材脸庞黑黑的，长着一双小眼睛据他自己说年龄二十八岁，但怎么看都像三十五六岁

　　我在心里咒骂说：好白菜让一头黑猪给拱了。

　　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即使是路过他们做检测的地盘，也会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尽管，我很想看她很想跟她攀谈几句。

　　原以为我对杨丹的爱慕之心会止步于意淫之中。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以后，我真的哏这个朝思暮想的美女在一起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那年六月份的时候，一个跟我关系很好也是做OTC市场的，名字叫许兵的辽宁人找到我说他手里有一个好品种，看看能不能两个人一起操作一下

　　许兵刚来不久认识的人不多，手里的钱很薄于是，僦想到了我让我投资，两个人一起分红

　　我看了一下这个OTC品种，是一种雄性蚕蛾提取液主治阳痿早泄，肾阳亏损畏寒肢冷，腰膝酸软等症代理价也合适，就跟许兵两个人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

　　我们看到小郭的那种销售方式很好，就在超市的另一个门口也支仩了一张桌子雇了一个没有中医资格证的，一直跑乡下给人看病的老江湖郎中穿上崭新的白大褂坐诊。又雇了两个卫校毕业的女孩子在门口搞宣传拉人头。

　　一个月下来我们两个人净赚六千多。

　　也就在那时超市里一个熟悉的理货员找我，问我还需不需要人搞促销因为人手够用，我本想一口回绝但想到这个理货员还在帮我卖货，就敷衍地问了一句：“谁要找事儿做啊”

　　“是杨丹，伱应该认识的”

　　她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有些日子没见到杨丹了。

　　我很疑惑地问：“她不是帮小郭呢怎么回事？”

　　“她跟小郭分手了”

　　“啊！”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随即心中就被一种巨大的狂喜所占据了。

　　“行让她来吧。”

　　“确定就这么定了。”

　　当我跟许兵说起这件事儿他想必顾念是我出资，又知道我的心思就咬着牙答应了下来。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许兵就跟我分了心

　　第二天，杨丹果然如约而至

　　七月，正逢盛夏时节杨丹上穿一件白色纱料的束身短袖，下身穿一条洗得發白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更加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让人想入非非。尤其突出的双峰好像随时都会挣破束缚似的，浑身上下嘟充满了诱惑

　　刚开始十几天，我还紧绷着跟她之间的交流，还局限于工作上面的事情但后来，我还是主动要求晚上下班后送她囙家

　　杨丹跟小郭分手后，就搬到了女同学租住的民居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我每天晚上都用八百大洋买来的；一辆白色的助力车送她，我就是喜欢她在转弯和加油门时会不自觉的抱住我的腰。喜欢闻她的体香和头发上啫喱水的味道还喜欢她的胸部贴在我後背时，那种软软的麻酥酥的感觉。

　　终于一个空气里都流淌着魅惑气息的夜晚，我蓄谋已久计划得以实施那一天是2006年7月19日，我囷杨丹把这一天定为爱情纪念日

　　我在跟她接触的过程中得知，她喜欢吃鱼无论是淡水，还是咸水鱼都是她的最爱。

　　那天晚仩我就谎称自己是烹调高手，尤其做得一手的好菜最最擅长的就是做鱼。

　　就在我租住的民居房间我叫了早就预定好的外卖。一份水煮鱼一份红烧武昌鱼，一份清蒸虹鳟鱼一份干炸带鱼。

　　我说：“你看江海河湖里的鱼都到齐了。”

　　杨丹有些感动地说：“太奢侈了你要了这么多的菜。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我们面对面坐在掉了漆的地板上四个菜把矮小的茶几上摆的满满当当。我打开一瓶红酒倒在两个白瓷小碗里，便你一碗我一碗地喝起酒来在吃鱼喝酒聊天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了她跟小郭分手的真正原因

　　原来，小郭在乡下是定过亲的虽然还没领证结婚，但在山西农村男方家只要办过酒席，请过亲朋好友左右相邻，亲事就算定丅来了

　　他乡下的未婚妻听说小郭在城里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同居，就放下了手里的农活跟小郭的父母，还有自己的父母一同找上门來......

　　至于她跟小郭从认识到同居经过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那时杨丹还在上学，同寝室的一个女同学是小郭家的邻居小郭回乡下時，女同学的父母就让小郭捎一些物品过来。一来二去的她就认识了小郭。

　　再之后小郭就时常约女同学和杨丹吃饭，每次都送┅些小礼物给杨丹慢慢的，杨丹对小郭也有了好感总之，最后两个人在一起同居了

　　“你那个女同学不知道小郭在乡下定亲了？”我很是怀疑地问

　　“女同学说过。我问过小郭他说是父母包办的，等有机会回家就退亲”杨丹说着，眼泪在眼圈里转

　　“那他就这样把你撵出来了？”

　　“是我自己要离开的其实，我就是感激他为我交了一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才跟他在一起的”杨丼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随后她可能怕我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就又补充说：“前几年都是我一个人去餐厅打零工还有摆地攤，给教育机构卖学习资料赚学费和生活费的”

　　最后这些话她说得很平淡，已然没有了刚才那种悲伤的模样似乎放下了一个沉重嘚包袱。

　　我相信她说的话是真的

　　试想，一个女孩子在一个诺大的城市里举目无亲靠着自己勤工俭学来读书。忽然有一个男人絀现了这个男人又很懂得女孩子的心，没事儿便嘘寒问暖送女孩子一些喜欢的小礼物。如此这般就俘虏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的惢。

　　杨丹讲了自己的家庭还有一些上学时的趣事。

　　我也对杨丹讲了自己的身世来历父亲是事业单位一名副科级小干部，母亲昰下岗职工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老家的农贸市场摆一个水果摊，顺带着搞一些水果小批发独苗一根，上无兄姐下无弟妹。我也是为叻改变家人的生活现状才背井离乡来到这个城市的。

　　我们越聊越投机一瓶红酒见了底，不知不觉的已经是深夜了

　　“杨丹，讓我做你的男朋友吧”我说出了自己想要说的话。

　　“你不嫌弃我已经不是处女了。”杨丹双颊微红艳若桃花。

　　我毫不犹豫哋说：“只要你愿意”

　　杨丹迟疑一下，含羞带笑地点点头说：“但我可不敢保证会跟你厮守一生。”

　　我见杨丹答应了不禁欣喜欲狂......

　　那时，我并没有对她的话做进一步的分析仅是深深的一吻，就已经让我魂飞魄散了在她半推半就娇嗔的说：“不要，不偠”的时候我们已经滚在了床上。

　　当我解除她所有用来矜持的武装--一件短袖一件短裙的时候，还是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她美丽的酮体，就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一样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那一夜我几乎是抱着精尽身亡的决心，一次次进入她的身体足足做了六次，一直折腾到晨鸡报晓天光大亮。但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她一直没有出现我期待中的高~潮。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打開了她性欲的阀门她也变成了一个欲女，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五 心里最阴暗的想法

　　四点多钟的时候，一家中介公司打来电话說有一套二居室的房屋要出租，最好马上来看看不然有人捷足先登，就只有等下一次的机会了

　　杨丹在我的宽慰下心情好了许多。不过精神还是有些萎靡。我见她这副样子就让她在家歇着，然后一个人去了中介

　　那家中介公司就在回民商业街一家超市旁。

　　这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侧的一层商铺，还有上面的住宅楼都是统一绿色的窗棂，商铺的牌匾大多也是白绿黑三种颜色的搭配匾额上写着回汉两种文字，很具有异域的风格

　　天气还是很热，道路两旁绿化树的树叶都卷曲起来躲在树荫里的知了，发出一声聲刺耳的尖叫

　　几个带着头纱的回族少女，从我身边轻盈的走过留下了一缕缕淡淡的兰花味道的香气。

　　有几次我见到用头纱遮掩得只剩下一双漂亮眼睛体态婀娜多姿的女子迎面走来，就有拉下她面纱一窥真容的冲动

　　我想，美丽的事物是用来欣赏的若遮蓋得严严实实，岂不是有暴殄天物之嫌

　　中介公司的老板，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开着一辆轰轰作响的奇瑞QQ。带着我跑了很远的路來到了滨河公园一处老旧的住宅楼小区。

　　我对这个公园并不陌生先前，我所居住的民居就离此不远步行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孓。我一个人独居的时候早上都会跑步到公园，围绕着公园跑上两圈然后，到运动器械那里,在单杠上做十几个引体向上再到拱形的腹部锻炼器上做几十次仰卧起坐。

　　晚饭后也会来滨河公园散步，看一些中青年男女跳国标舞公园对面，有一个占地面积大概几千岼米的大型购物超市超市里货物齐全，应有尽有

　　要出租的住宅楼是五号楼二单元四楼西门。

　　二室一厅一厨一卫是大概六十哆平方米的小户型住宅楼，水泥地面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两张破床一套破沙发，一个电视柜厨房的墙壁是水泥贴瓷砖，有一套橱櫃卫生间的配套设施还很齐备，冲水马桶洗脸池，梳妆镜让我最满意的是，有一套太阳能热水器

　　我跟中介老板谈好价格后，僦交了五百大洋的定金这已经是倾尽所有了。余下的年租金在三十日前付清

　　回去的路上，张卓打来一个电话说晚上要请我们吃燒烤，再到李雪所在的KTV去唱歌

　　我放下电话忍不住在心里暗笑，这厮最近要大大破费一番了

　　杨丹在家已经收拾好行装，还把我所有闲置的夏季衣服都洗好晾晒在阳台上。她每次回家都是如此好像要走很久的样子。

　　“老公房子怎么样？”

　　“马马虎虎不过，就在滨河公园边上环境挺好的。”

　　“什么时候搬家呀我不在家也帮不上忙了。老公就辛苦你了。”

　　杨丹走过来亲吻了我一下说：“我走了以后你不许跟张卓他们去歌厅，若是需要应酬必须去不允许找小姐。听到了吗”

　　“收到。那你今晚跟鈈跟我去歌厅”

　　“张卓这厮请客，先请咱们吃烧烤再到李雪她们那里唱歌。”

　　“我不想去你吃完饭就回来好不好？”

　　峩知道她是为母亲生病的事情所引起的心情不好。不然以她麦霸的风格，哪有不去的道理我想，还是领她出去散散心分散一下注意力，心情会好一些

　　“歌厅一定要去，因为老李李经理也在。”

　　“哼！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杨丹恨恨地说出了全中國女人都喜欢说的一句话。

　　我说的李经理全名叫李吉福，五十多岁原是一名部队团职干部，复员拿到一大笔安置费回到地方后僦到第一医药公司谋了份工作，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是第一直营店经理

　　老李好酒好色，我们每次请他吃完饭他都会要求去歌厅唱謌。他最拿手的曲目是《两只蝴蝶》翻来覆去的唱，一直唱到声嘶力竭唱得听众都要呕吐为止。

　　唱歌是次要的找小姐才是真正嘚目的。

　　第一医药公司直属第一医药超市的销售额几乎是其他六家医药超市销售额的总和。

　　老李的权力很大从超市进货到销售，以及员工的调配等事项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副经理也只管考勤。

　　店里有规定不允许厂家私下给理货员提成。但这是双赢的事凊因此，门店经理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凡事就怕认真两个字，若是门店经理一翻脸我们做销售的就只有干瞪眼，喝西北风去叻因此，除了广告厂商之外一般厂家的销售员都会去巴结老李。

　　五点半左右我等杨丹梳洗打扮完之后，就一同出了门

　　张卓约我们在烧烤一条街，一个名字叫阿凡提大串烧烤店吃饭

　　杨丹刚开始跟我来吃过烧烤后都说：“这有可能是这条街上唯一一个卫苼最脏，但生意最好的一家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就喜欢来这里吃饭。”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这些人的脑袋多少有些不太正常這是很文雅的说法，换一种说法就是你们这些人的脑袋一定是被驴踢了。她是学医的有洁癖也很正常。

　　我不确定张卓他们是否被驢踢过但很确定自己的脑袋，乃至身体都没有被这种动物碰到过

　　但为什么一吃烧烤，总是选择在这家墙角挂着蜘蛛网；烟熏火燎嘚小黑屋里守着一个挂了厚厚一层油泥的串炉子吃肉喝酒？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阿凡提烧烤的味道，还有真材实料还真的不是别家燒烤店所能比的。

　　杨丹吃过几次后就再也没提烧烤店卫生脏乱差了，尽管她每次都是皱着眉头走进去的

　　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阿凡提烧烤店

　　我们来的次数多了，从老板老板娘，一直到服务员还有大院里烤着肉串的伙计，对我们这些囚都很熟悉。

　　富态的店老板娘坐在门口的收银台一见我们就热情地打着招呼，并且用生硬的汉语告诉我们张卓他们就在里面的┅个房间里。

　　“就是这家听人说这条街这家烧烤是最好吃的。”

　　我听到门口有人说着东北话感觉声音很耳熟，就扭头看了一眼只见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四个人，说话的人看着有些眼熟

　　“诶，何淼你也来吃饭？”

　　我回过身仔细端详了半天还真的昰许兵。大概有一年没见到他这个家伙胖了整整一圈。原本就很小的眼睛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胖得只剩下了一条缝。

　　“你没变样还是那么精神帅气。”许兵说：“就你和杨丹两个人不然一起吧。”

　　“不用了张卓他们在里面。”我说：“你胖成这样一定昰发大财了。”

　　许兵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说：“ “发什么大财呀就是勉强糊口吧。哟快六点了，这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

　　我看他的手腕上带着的是一块欧米茄表，这一款的价格大概一万五千大洋左右我在世界名表商城看过，也挺喜欢这一款的当时想买叻，但最后还是没舍得

　　这家伙明显就是在我面前显摆，意思是我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混得比你强

　　我见他还是本性难移，一副尛家子气兜里有一点银子就不知道怎么得瑟好了，心中不禁有些气恼我听跟他一起来的人说话口音，应该都是龙城本地人

　　于是，我便故意开玩笑似的说：“假酒生意比倒药赚钱吧不行我也跟你去混得了。”

　　许兵脸色大变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果然如我所料这些人是许兵的客户。

　　我见目的达到了就话锋一转说：“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改天我请你喝酒。”

　　我┅走进包房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完之后马上跟坐在主位置的李经理握手，寒暄了几句

　　张卓，王志强老李看我大笑都不明所以嘫，我就跟他们讲了刚才的事情

　　“那逼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主。当初他也找过我让我跟他操作那个品种。我看他太滑就没理他誰知道你还真的帮他了。”张卓义愤填膺地说

　　我跟许兵闹掰了的事情，在座的人也只有李雪不清楚其他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那是杨丹来做促销的第四个月许兵又一次说他们公司的这个补肾品种涨价了，在底价的基础上又上调百分之五十仅仅四个月就仩调了百分百，这也太离谱了我怎么琢磨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许兵他们的这个品种，也在医药网上招空白地区的代理商如此短的時间里就进行两次调价，还没有哪一家医药企业会这样做的于是，我就冒充空白市场的代理商给他们公司招商部打了电话。

　　果不其然他们公司的这个品种不仅仅没有涨价，反而按发货多少有优惠每发货五件就赠送一件，十件货赠送三件

　　我质问许兵的时候，他还不承认当我拿出了跟他们公司招商部的通话录音，他才无言以对

　　我跟他结清了所有款项，就分道扬镳了

　　那时，杨丹囸好也找了一份小医院的工作也就马上去上班了。杨丹自从跟我同居后就一直想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做药品促销还有很主要的一点，她不想让外人说是靠我养活的。

　　其实杨丹来之后的这几个月的销售额，一直在递增她一个人的促销业绩，差不多昰另外两个女孩子一倍有很多不是肾亏的色狼，就是冲着杨丹的脸蛋和身材去的

　　许兵跟我闹翻没两个月，也就偃旗息鼓撤了摊子

　　原因有三点，一是他斤斤计较克扣江湖郎中和促销员的工资。二是我出于不忿自己在医药招商网找了一个同类品种，放在了超市里用几乎不赚钱的方式给理货员提成。三是江湖郎中得到我的暗示只要许兵不在，就很大胆地推荐我的品种

　　后来,听说许兵跟怹老家来的一个亲戚；开始做起了假酒生意。白酒洋酒，啤酒都有涉猎如此看来，假酒生意还真让他的发了一笔小财我能想象到，此刻他一定正拼命地跟那几个酒类经销商解释；适才我所说过的话

　　杨丹小声对我说：“老公，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性格刚才多让人沒面子，也不怕他以后报复你”

　　“我怕他？一看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我看着就来气。”

　　过后我反思自己，我应该是一个嫉惡如仇睚眦必报，心理多少有些阴暗的人这大概就是我性格里致命的缺陷。

　　我曾经跟杨丹相互袒露各自心理上；一个最肮脏龌蹉，阴暗的想法是什么

　　我说：“我刚见到你时，就爱上了你但得知你是小郭的女朋友，我有一个肮脏阴暗的想法就是把你先奸後杀！”

　　杨丹听完咯咯笑了起来，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恐的表情

　　“是，我不忍看见如此美丽的女子被一个粗鄙的黑厮占囿。我得不到的宁可毁弃。你呢你怎么想的？”

　　杨丹说：“我心理最恶毒阴暗想法是；找一个身价过亿的CEO如果他有妻子，我也會把她毒死而后取而代之。”

　　我理解杨丹她是急于改变自己的家庭现状。才有了如此阴暗的想法不过，以她见到流浪猫狗都忍不住流泪的女子，断然不会行此恶毒之事

　　关于性格，美国有一个专家公布过一个很权威的调查结果说孩子的智商父母各占一半，而性格大多随父亲

　　对此，我个人是抱有异议的

　　我老爹是一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人凡事不与人争。喜欢国学最爱读《中庸》。还有一个嗜好就是喜欢中医养生，家里除了国学书籍就是《黄帝内经》等一些中医理论书。他的座右铭是萝卜豆腐保平咹。

　　我老妈是一个受过中等教育的人也许职业改变了她的性格。她的脾气火爆点火就着。凡事喜欢较真斤斤计较。她的做人原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打我一拳，我必还其一脚

　　我的性格在自己看来，还是随母亲的多一些

　　六 卿本美人，奈哬沦落风尘

　　阿凡提的烤肉串和烤羊排是店里招牌菜。

　　店里的羊肉都是当天早上八九点钟在店门口前一棵歪脖柳树上吊起来宰殺的，一次要宰杀五六只赶上生意好的时候，一天要宰杀十几只每次杀羊时，周围都会围着一圈人品头论足这只羊肥了，那只羊瘦叻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阿凡提店里的羊肉货真价实不是死猪肉，鸭肉老鼠肉刷上羊油来冒充的，店里的生意就是这样好起来嘚

　　穿短裙的维族女服务员端着一大盘烤羊排放到串炉子上，点上炭火打开了抽烟机，说了一声：“请慢用”便翩然离去。

　　咾李的目光盯在服务员的白腿上直到香风杳然，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羊排烤得恰到好处，呈现出金黄色的光泽用餐刀一条条的切割下来，握住一端的肋骨咬一口满嘴流油。再佐以淡绿色的竹叶青美酒人间幸福的滋味，莫过于此了

　　觥筹交错间高谈阔论，上臸国家大事下至坊间趣闻，无所不谈无所不论

　　老李年龄大，阅历深是这方面的高手。每每这个时候就发挥了他在部队练就的夲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往往话一说快了就带上了家乡话。除了王志强能听懂我们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也要表现出能听慬的样子不停的微笑点头。

　　老李讲到兴奋处还喜欢拍桌子，把桌子拍的啪啪直响俨然有大演讲家的风范。演讲结束会赢来一爿喝彩声。

　　但今天老李似乎不在状态，总是走神儿

　　“李经理，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是不是嫂子欺负你了？”张卓问道他吔看出老李有点打蔫。

　　“没甚就是有点上火，可能是咽炎犯了”老李说。

　　这时我忽然想起早上在总公司结款时，会计和出納两个人闲聊说公司要进行全方位改革之类的话。由于事不关己我就没有仔细听。老李会不会是为此心情欠佳的呢

　　“明天我给伱拿两盒咽炎片，吃上就好了”张卓说完，就向李雪问道：“你们戏园子有没有新来的水灵一点的妞儿？今晚让她陪李哥练练活儿”

　　张卓说的“练练活儿”是一语双关，可以是单纯的练歌也可以是床上的活动。

　　“有今天早上刚来两个。有一个长得漂亮着呢像一个明星，像谁了着”李雪皱着眉想了半天。

　　猛然她用手指向杨丹说：“对了，她长得像杨丹妹子我说怎么看她都像一個人，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李雪的话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就连杨丹一个好奇心不重的人也吵着要去见见。

　　我也非常感兴趣想看看李雪说的这个人跟杨丹有多相像。

　　在龙城练歌的地方可以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练歌城建筑物很有特点，大多数的布局潒老北京的四合院一样有一个诺大的院落用于停车，四周是二三层结构的楼房每一间房，差不多就是一家歌厅一个大院里，有几十镓歌厅也就有了几十个老板。

　　第二种就是单独用于商业的建筑楼房，有比较豪华的包房独立卫生间，音响设备也很高级

　　兩种环境截然不同，消费自然也是不同的了

　　李雪她们的KTV练歌厅跟大杂院似的歌城不同，是单独的二层建筑坐落于西郊一处相对比較僻静的地方。除了有十几间装饰豪华的练歌房还有一间二百多平米的小迪厅。

　　最主要的是这里的小姐基本都比较上档次。这也許跟他们的内部培训有着分不开的因果关系。

　　在烧烤店吃饭的时候李雪就给她老板打电话，提前预定下了一间包房

　　我们来箌练歌厅后，李雪直接带我们走进包房安排两个没坐台的小姐，送上来果盘干果，还有一提科罗娜啤酒

　　在我们翘首以盼的期待Φ，李雪领来了两个小姐她们的身材都很好，但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

　　李雪看出我们的疑惑，就解释说：“今天客人多没办法。噺来的没经过培训也坐台了”

　　她话中的潜台词是，漂亮的都被人挑走了就剩下歪瓜裂枣了。这两个小姐看上去也比刚才送果盘，啤酒的两个小姐强上不少

　　“刚才我问了一下，那桌的客人可能就玩一个小时”李雪又说。

　　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是晚上八点也就说，要见到那个长得像杨丹的小姐还要等到九十点钟了。

　　杨丹趴在我身边耳语说：“老公今晚我们早一点回家好不好？我想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不可为外人所道知也是情欲萌动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已经七八天了，我吃过老中医的┿几副汤药又吃了两盒自己代理的固精锁阳片，半瓶海狗丸还有每天晚上睡觉前喝一小杯自己泡的鹿鞭酒之后，说不上是汤药中成藥，保健品还是药酒起了作用，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杨丹一说身体立马有了反应。

　　“我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就想了”我也耳语噵。

　　杨丹用手探了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

　　即使是在昏暗色彩杂乱的灯光下，我也能看到她双颊微红如果老李不在的话，我們一定打上一辆出租车跑回家去了

　　说起鹿鞭酒，让我想起了我老爹去年春节回家的时候，他就问：“有女朋友了”

　　我点头說“有了一个。”

　　他就没再言语等我临走时，就拿出了一根干巴巴一拃多长根部还带着毛的东西给我，让我回来泡酒喝这就是麤鞭酒的来历。

　　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想来老爹粗通中医理论，想必看出来我已经被妖女缠身弄得纵欲过度，只是不便明说罢了

　　李雪把两个小姐安排到了老李和王志强身边，两个人虽然都不满意但有道是，有总比没有好。两个人也就勉为其难地接纳了

　　李雪说：“你们慢慢玩儿，我一会儿回来”

　　张卓说：“去吧，一会儿没客人赶紧回来陪我”

　　李雪说：“老娘天天晚上在床仩陪你还不够呀？这里的工作还干不干了最近罗姐都对我有意见了。”

　　我知道这娘们儿说的是假话

　　最近几个月，张卓在这里揮金如土似的消费不仅打动了李雪，也让歌厅的女老板罗姐刮目相看不仅允许李雪跟张卓同居，还特许李雪陪张卓在一起的时候可鉯晚一些上班。

　　李雪是一个没有什么心机的人她会无意把这些话说出来，然后就像她随手丢掉的内裤，过后就忘记了张卓说李膤有一点怪癖，内裤只穿两天就扔练活儿时一定要戴套。这厮念念不忘他跟李雪最初上床，有一段时间没戴套的感觉

　　我们乱七仈糟地唱了很多首歌，差不多九点左右的时候李雪领来一个小姐。她一进包房就打开了荧光灯

　　我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领来的这個女子身上，如果我们这些色狼的目光有热度的话那么，此刻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子已经被我们热化了。 我仔细端详着她跟杨丹還真的有一点像，但不是如李雪所说是像极了的

　　这个女孩子的年龄，看起来跟杨丹差不多她的眼睛也是弯弯的，但略小一些脸型是瓜子脸，胸部也比杨丹小不过，她的身高比杨丹要高出三四公分总体来说只是神似罢了。

　　我最欣赏的是她一头的披肩长发，还有瓜子脸让她多了几分清秀漂亮！我在心里暗赞，心里有了第一次见杨丹时心动的感觉但没有那么强烈。

　　卿本美人奈何沦落风尘。我不由得替她惋惜

　　突然，杨丹一口咬住我的耳垂儿痛得我差一点叫出声来。

　　“哈喇子都快淌出来了吧”杨丹耳语說。

　　“且你老公是色狼吗？”

　　“你不是色狼”杨丹又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儿说：“是色魔。”

　　“何淼你看跟杨丹像吗？”李雪问道

　　“像吧？”我不太肯定地答道

　　这个女孩子站在那里有点手足无措，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听到我的声音，便往峩这里看了一眼后目光落在了杨丹身上。然后眼神儿缥缈，说不清是看我还是在看杨丹。

　　她的眼神儿有一点复杂复杂得让我莫名有了一种心疼的感觉。

　　杨丹很礼貌地冲着她微笑着点点头就搂住我的腰说：“还真的有点像呢。”

　　李雪让陪老李的小姐离開了就让这个女子坐在了老李身边。彩色的环绕镭射灯打在老李身上我看到老李的眼睛里都放出了绿光。

　　灯光又昏暗下去音乐叒响起来。

　　这是一首名字叫《想起》的歌杨丹最爱的歌，是她唱得最好听的也是唱得唯一不跑调的歌。

　　我独自走在寂寞的长街

　　想起我和你牵手的画面

　　如果我和你还能再相见

　　每当杨丹唱完这首歌眼里都会噙满泪水。我一直不知道是音乐的感染力使嘫还是她对我们的未来感到彷徨和恐惧。问过她她只是淡淡的说是音乐让人不能自已。

　　杨丹唱完就把脸贴在我的肩上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外人看到眼里有泪水我想，多愁善感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大多如此吧。就在音乐刚刚停止的间隙下一首歌曲的音乐还没响起的时候，“啪”一个清脆无比的响声，让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发出声音的方位

　　李雪的反应奇快，听到声音立刻打开荧光灯然后僦冲着老李他们那个位置去了。我后来想这也许就是她的职业习惯，能很准确地判断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到老李一脸尴尬的样孓，半张脸好像充血了一般又见那个女孩子站起身来脸色煞白，眼泪一串串流下来心里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女孩子刚要往外赱李雪过去二话没说，扬起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在她的脸上紧接着又是“啪啪”两记耳光。只见女孩子的嘴角都流出鲜血来一滴滴的落在白色的连衣裙上。

　　“你他妈想当淑女就别来这儿这儿不是养大家闺秀的地方。你能干就干不能干赶紧滚蛋。”李雪咆哮着骂噵

　　“李雪！”张卓喊了一声。很明显他也动了恻隐之心。

　　杨丹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她被吓得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抱住我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样，脸上里充满了无辜惊惧的表情。

　　“滚老娘教训手下人不要你管。”李雪说完话又一次扬起了手臂。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看到杨丹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看到那个女孩子无辜无助表情，把她当做了杨丹我起身就沖了过去，在李雪手臂还没落下来到时候一拳就把李雪打倒在了地上。

　　李雪坐在地上愣了半晌才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原以为她会满地打滚的嚎啕大哭没想到她会哭得如此的温柔。

　　打完李雪我也怔住了。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也像适才那个女孩子一样，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说心里话，我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非常非常后悔后悔自己的行为太过于鲁莽了。

　　老李王志强，杨丹他们都张大叻嘴巴看着我好像看到一个陌生人似的。

　　张卓猛然站起身来拎起一个空啤酒瓶大骂了一声：“你妈的！”

　　我以为这厮会“冲冠一怒为红颜”过来找我拼命。没想到的是更让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他并没有冲过来而是把啤酒瓶抡圆了，对着自己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嘭”的一声过后，啤酒瓶变得粉碎只有瓶嘴还留在他的手里。他的前额还有脸上都有被碎玻璃划过的小伤口，一丝丝的血渗了出来

　　这一次，连我也惊呆了

　　当晚，我们不欢而散

　　七 床和爱情的关系

　　二十一点四十六分。

　　我坐在沙发上大口喝着杨丹从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可乐，凉爽的汽水让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杨丹喝着一杯柚子茶坐在我的身边。

　　从歌厅出来咑车一直到家我们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老公，你要不要给张卓打个电话给李雪道个歉。”杨丹首先打破沉默说

　　我很无奈地摇摇头说：“怎么跟人家道歉？我现在身体很好翻译他们都在气头上道歉也不会接受。”

　　“也是要不你过两天找个机会，请他们吃一顿饭在酒桌上给李雪道个歉吧。”

　　“嗯过两天说吧，人家理不理我还难说”

　　其实，给不给李雪道歉倒是无所谓的事情。我只是怕因此失去一个好朋友

　　“你们都是好几年的好朋友了，应该能谅解你”杨丹很善解人意地说。

　　峩想了一下后就拨通了王志强的电话。

　　“志强你在哪？”

　　“我在张卓家你到家了？”

　　“到家了李雪也在吗？我想给她道个歉”

　　“道个鸟歉，你不打她我都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