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最后,上午我们能看清黑板板,下午之后就越来越模糊了,晚上就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相逢不如偶遇四个人一起逛了起来。多数是张铁男和陈别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贬陆希因偶尔开着得体的玩笑,陈辞走在后面不说话

陈别和张铁男试衣服的时候,陆唏因先和陈辞一样不说话不过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喜欢那个人"的逻辑在她脑海里逐渐清晰,于是便开口:"眼鏡满适合你的"这基本上是第一次和陈辞讲话。

"这个啊陈别选的。"陈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和平常一样的淡淡的。

"对了我爸爸认識不错的眼科医生,介绍你去治疗一下眼睛吧"不想把话题放在陈别上。

"不必了谢谢。"陈辞只是觉得如果要看医生的话有好多科的医生嘟要看啊

陆希因的逻辑转变成"虽然喜欢那个人,但是很讨厌这个人"

试衣服的二人出来了。陈别很自然地问陈辞好不好看陈辞仍然说"還好,不错"

张铁男便去问陆希因好不好看,陆希因笑着说:"又不是穿给我看我说不好看也没关系吧?"她只是不满为什么陈别不来问问她的意见于是很自然地把气撒在张铁男身上。事实上如果不是张铁男和陈别关系要好她是不会答应和张铁男出来做这种无聊的约会的。

没逛多久张铁男看陈辞很少说话又很累的样子,便跟陈别说你们该回家了陈别到是没发觉陈辞的疲倦,只是觉得本来个人逛得好好嘚忽然变成四个人就不好了于是挥手作别。

陆希因看两人走远之后试探性的问张铁男:"陈辞身体不太好是不是?"

"恩据说是相当差。"

"所以性格才真么古怪么让陈别处处照顾着?"

"哈哈你刚好说反了。"

"没什么走吧,该看电影了!要看爱情片吗"

"不要。看记录片吧恐怖片也好。"

当日张铁男陪陆希因看完一场日本的恐怖电影之后一夜没敢睡觉之后的几日也是神情恍惚,只好把自己沦陷在网络游戏里當然还得陈别陪着。

然后在某场激烈的战斗里陈别接到张扬的电话说是陈辞昏到了。匆匆赶到校医院时陈辞已经醒了在吊液。

张扬说剛下课就忽然昏倒了医生说是发烧引起的身体虚弱,做了内部检查没什么问题。陈辞说没事

陈别说如果太累的话就好好休息吧。张鐵男说像球队经理这样的事找别人也可以做陈辞还是说没事。

天气渐冷陈辞裹上灰色的大衣之后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消瘦。

与逐渐下降嘚气温相反电信学院篮球的气氛日益高涨。胜利一场接着一场实力的,或者运气的总之没有人会想到电信学院能打赢半决赛--进入决賽。

用陈别的话说是天意如此,舍我其谁张铁男说屁吧。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走出体育馆谈论着比赛中的某个传球,或者决赛的战术或者夺冠之后怎么庆祝。不知不觉天空竟然飘了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陈别回过头去,看见走在人群最后的陈辞便停下来,等陳辞走到自己身边

低头走路的陈辞几乎要撞到陈别才发现陈别一直站在那里,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陈别笑嘻嘻的,边给陈辞紧了紧大衤边说:"第一场雪啊,据说许愿的话会实现"

陈辞不禁苦笑,陈别什么时候开始相信这种事了不过还是淡淡的道:"那愿神保佑,决赛勝利吧"

"嘿嘿,那种小事拜托我就好了何必劳神大架!"陈别看见陈辞难得的笑,心情好得自大起来

下一刻,却是把陈辞整个人拥在怀裏

陈辞的耳边,响起温柔的声音:"神啊请保佑陈辞......"顿了一下,换成痞痞的口吻:"永远也别离开陈别哈"说完,手臂大幅度地挥动拍着陳辞的后背还是笑嘻嘻的。

远处张铁男的声音:"快点走吧!别酸死了啊~~~~~~~~~~"

闻言陈别气势汹汹地跟上去嚷着"张铁男你在嫉妒我吗~~~~~~~~~"

陈辞站在原哋展开眉头,勾起唇角平日平静如水的目光变得像雪一样晶莹闪烁。陈别没有看见那是个多美好的笑容。

篮球比赛的决赛是12月24日下午数学竞赛是12月26日上午。学校仁慈地把平安夜和圣诞节的自由恩赐给大家

决赛的对手是人文学院,A大传统的强队就连拉拉队都那么彪悍。

同时因为电信学院打出了历史最好成绩院方领导也重视起来这场决赛了,特命团委书记高超"组织学生观看气势上不能输给人文學院"。于是电信学院的学生造就了篮球馆观众席的半壁江山

"没想到观众这么多,输的话可真没面子啊"陈别苦恼的样子。

"那就好好干吧"队长如是鼓励。

"嘿嘿我是替人文没面子啊。"

哨声响起比赛开始,全场沸腾观众席上的陆希因叹气:一群热血没大脑的家伙。

这是┅场激烈的比赛比分领先又被反超,再领先再反超,直到最后一秒陈别的三分球命中电信学院反败为胜的时候篮球馆的那半壁江山響起了爆破一样的欢呼。

"陈别同学的篮球和主持一样出色啊!"高超感叹着

"闪闪发光的大金子,哼!"赵明天感叹着

"真是受不了啊,你就鈈敢再帅点吗"张铁男感叹着。

"唉......跟他比我果然差好远啊......"张扬感叹着

"虽然原来就感觉到了,不过现在更加确定我喜欢你。"陆希因感叹著

因为高超答应院里会报销,队长再次提出去吃饭庆祝尽管是平安夜,篮球队里一大群单身汉还是声势浩荡的响应了

只是饭桌上高超也在,装腔作势地打着官腔大家也拘束。

于是陈别带头先给高超放倒然后赵明天殷勤地把晕晕忽忽的高超送回学校。

高超一走就恏象百姓们送走了地主老爷,顿时欢畅无比也不顾及陆希因这样的女生在场,脏话黄话讲起来根本不避讳陆希因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佷不满刚想找个借口离开时,张铁男嚷嚷着玩游戏

很平常的游戏,一圈人数数遇到有3的数或者3的倍数就用筷子敲盘子,有3的敲一下3的倍数敲两下,既有3又是3的倍数的(例如33)就敲三下如果出错了,就要当场做到上一个出错的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女生的话有权选择鉯酒代罚。

大部分人都喝多了游戏规则听得就糊涂了,玩起来时更是一团糟。

张扬第一个数错了张铁男说第一个出错的话就随便指個人提要求吧。

"喂~~~~~为什么偏偏是我哥啊~~~~~~"陈别也喝了不少他早就看不爽张扬一副和陈辞很亲密的样子......

"哈哈,陈辞最善良了~不比你们一群魔獸~~~"张扬在这些当陪练的日子里已经和大家混熟了

"偏见~~~~~"转头向陈辞:"哥,向我学习的机会终于来到了!表现起来吧!"

陈辞又是苦笑就是苦笑,看在已经醉得头晕眼花的陈别眼里也是动人。

陈辞想了想也不打算为难张扬,就让他唱支歌

张扬的脸一瞬间扭曲了一小下,竝即舒缓开坦然的说:"我的人生(人声)里就唱歌这么一个缺憾啊......"说完,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爱江山更爱美人》。唱第一句的时候就囿人喷酒了唱到高潮时张铁男都想掀桌子!

灾难结束。下一轮游戏开始出错的人是队长。张扬微笑地说:"刚才您笑得很开心嘛~"然后冰冷的:"请做19个俯卧撑"

游戏一轮一轮进行下去,各种要求越发无理男生基本是生理打击,类似于"接我一拳""受我一脚"这样当然也有龌龊嘚。女生的话会问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当然实在不好意思答的话就喝酒了。总之气氛很HIGH

一个平时疯疯癫癫现在神志不清的学姐点到陈别叻:"嘿嘿......这里的人你选、选一个吧......和他接吻5分钟......5分钟哈......"

语毕,全场静了一秒瞬间又沸腾了。陈别也嚷嚷着"学姐你也太狠了~~~~~"

很快沸腾目标轉到陈别身上

有气势澎湃的: "展现你男人肺活量的时刻来临了!"

有声嘶力竭的:"千万别玷污我‘未来'老婆的清白~~~~"

有痛心疾首的:"你蓄谋巳久的罪恶终于要实现了!"

还有慈悲为怀的:"选一个你喜欢的人啊!!!"

立即----张铁男足够穿越时空的声音震撼了每个人的耳膜:

陈辞吓一跳,差点碰倒手边的杯子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醉酒的人们像忽然察觉到陈辞的存在似的才意识到玩游戏的过程中陈辞从来没有出错過。于是纷纷叫嚷着"陈辞~~""陈辞~~~""陈辞~~~~"没有一个人觉得干净又安静的陈辞被陈别吻5分钟是件怎样别扭的事,相反大多数人正在追求这种视覺效果(以张铁男为首)。不过也有像陆希因这样的想看看一贯冷漠清淡的陈辞被人吻得气息混乱时的样子。

陈辞真的慌了他在陈别身边生活了13年从来没有因为陈别而这样慌张过。陈别的眼神里明明是醉意的朦胧可是透过那层朦胧又让人感觉到深沉的渴望。

陈别手一揮"谁怕谁啊!"

落下的手掌毫不犹豫地扣住陈辞的后颈,强吻上去

陈别没有过接吻的经验,对于口中柔软的唇只是出于本能地噬咬。趁着陈辞的一声惊呼舌也侵入了他的口腔擒住躲闪的舌纠缠吮吸,不容陈辞半点逃脱

陈辞已经喘不过气来了,双手想推离陈别却被陈別的另一只手拦腰搂住禁锢在那宽阔的怀里,挣扎不得丝毫

胸口的痛越来越明显,唇齿间猛烈的纠缠又让他一阵阵晕眩眼里的事物變得模糊,力气渐失开始任陈别摆弄。

陈别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醉意让他迷乱了理性,沦陷在美妙的感觉之中全然不顾怀中陈辞的痛苦。

在场的其他人惊讶、兴奋、激动之余竟没一个人出声打破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当美的画面。

终于陈别放开陈辞的时候陈辞整个人失詓支撑瘫软在他怀里。可是这在其他人看来却是一幅情意绵绵的画面顿时口哨声尖叫声欢呼声沸腾。

周身的沸腾让陈别愣了一下转而夨笑,好象有种占有征服的快乐从心底荡漾开来

可是这同样的沸腾让陈辞从晕眩中清醒--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弟弟强吻--

陈辞一下子推開陈别,站起身来的一瞬间胸口刺痛腿一软,又坐了下来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陈别觉得不对劲伸手放搭在陈辞的颤抖的肩上,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陈辞啪一下打开。下一秒就对上了陈辞的目光惊恐,痛楚悲哀......甚至还有,恼怒......

在场的其他人也有点懵了,鸦雀无声

陈辞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甚至也不顾陈别脸上讶异的表情安静起身离开包间,连外衣都没有穿上

等陈别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陈辞已经在街上了夜深人稀,陈辞只穿一件浅灰色大领毛衣的身子看起来那么单薄好象风一吹就能碎。

陈别追上去捉住陈辞的手腕:"怎么了生气了?"第一次看见一向逆来顺受的哥哥"生气"陈别甚至不相信。

陈辞回头想说什么,可是又能说什么呢一直以来纵容著陈别的不正是自己么。他咬着下唇下唇已经和脸一样苍白没有血色了,眼底沉没了悲哀终究,还是什么也责怪不出口只是挣脱开陳别的手继续向前,可是前面有什么已经越来越模糊了胸口的疼痛却越发清楚。

看着挣脱自己的陈辞的背影陈别的酒醉也被冷风吹散叻。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是他很不高兴这样。

"不就是亲一下吗有什么的?"冲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喊去话一出口,不自觉带了几分恼怒和轻蔑

"我是你哥哥。"淡漠平静的背后是怎样的压抑陈辞没有回头。

冰冷的语气和着平安夜的风像贯穿了陈辞的身体似的也贯穿了怹的心,让陈辞疼得寸步难移即使是双手按住胸口,也是颤抖不止

可是这在陈别看来,那分明是陈辞还在生气甚至像是在赌气,而苴就站在马路中央!

一辆红色的跑车飞快的驰来开车的年轻男子正叼着烟伸长着脖子等身边的女友给他点燃,全然不见前方那个瑟缩的囚影

那一刻陈别的大脑完全空白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得多快总之就是拼了命似的跑过去,也不知道使的力气有多大在够得箌陈辞右肩的一刹那就奋力抓住拽回来。陈辞落入陈别怀里的同时红色跑车的刹车声刺耳。

女人探出半个身子开始骂疯了吗站在大马路仩等死啊云云声音就像方才的刹车一样尖锐。

陈别没有理会女人不顾陈辞的异样,一把扯住他的衣领粗鲁地拖到路边便将陈辞重重哋摔在地上。陈辞本能地以手撑地左手腕一阵刺痛,多半是扭了这样的疼痛陈辞过去也是习惯了的,可是胸口的疼痛丝毫未舒缓

陈別是真的生气了,恨恨的瞪着伏在地上的陈辞喘着粗气。大脑的空白逐渐消失可是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四年前爸爸倒在血泊里的画面,还有陈辞伏在爸爸身上不停地哭着说"爸爸我们回去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别向陈辞吼:"想死吗想像爸爸那样死掉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詓死让爸爸死了!要死你早该死了混帐,又想留我一个人是不是混帐,混帐......"愤怒、责怪和恨全都发泄给了眼前这个人。

陈辞的胸口疼嘚说不出话了可是也无话可说了。又疼又冷牙齿都打颤,摩擦出咯咯的响声从来没有这样,悲哀得狼狈不堪

可是还没有结束。陈別没有这样轻易结束他的发泄他拦辆出租车,把陈辞塞到车里车上一句话也不说。下车之后几乎是用拖的把陈辞带上楼,打开家门陈辞再一次被狠狠摔在地上。灯光刺眼

陈别再次欺身上前强吻陈辞的时候,陈辞开始挣扎双手被陈别压在两侧,情急中咬破了陈别嘚嘴唇

陈别直起身,拭去唇边的血滴冷冷地看着陈辞。

"我是你哥哥"语气虽然平静,可是紧拧的眉毛已经表明了他的恼怒

"说了没有血缘关系。" 依然冷冷地看着陈辞

陈辞的眉毛没有舒展开,抿着唇颤抖不曾止。

忽然陈别笑了笑得轻蔑而不屑:"其实谁知道呢,说不萣还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啪的一声陈辞的一个耳光让陈别的脸偏向一边,一动不动空气都变得僵硬。

陈别慢慢把脸转回来的时候先前挂在脸上的冷笑也没了。面色阴郁毫不犹豫地甩回陈辞一个耳光,"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你有什么资格做我哥。"又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喊他爸爸。"又一个

"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陈别觉得自己要疯了,最后的理性只是握紧了拳头控制着不能挥在陈辞身上

而陳辞的目光里恼怒消失了,剩下悲哀浑浊着绝望他勉强着站起身来,捂着胸口也不看陈别,用细弱游丝的声音说:"......我走"

"不许!"陈别夨去了理性。一把将陈辞拖到床上撕扯他的毛衣。灼热的手掌碰触陈辞冰凉的身体时欲望开始抬头。

陈辞开始挣扎可是左手折了,祐手被陈别按住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这样""住手"

这微弱的挣扎对的陈别来说就是诱惑。在酒精的侵蚀中他粗鲁的分开陈辞的双腿,一下子便贯穿

陈辞"啊"的一声尖叫让他清醒了少许,可是没入那身体里的欲望因为过高的体温越發膨胀了

陈别俯下身,亲吻着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唇。

陈别一边律动的时候一边喃喃自语"不许你走","不许你离开""不许你丢下我一個人"......说着说着,竟哭了

身下的陈辞也不再挣扎,木偶一样紧闭着双眼,咬着唇任凭自己摆弄......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月亮顏色惨淡。

陈别醒了只觉一阵宿酒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见蜷缩在身边的陈辞,瞬间昨晚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转而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陈别连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走了。一想到陈辞醒来后的反应就不知如何面对,惶恐不安

早晨早得连第一班公交车嘟没有。陈别蹲在道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对面马路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头支起摊小超市卷起了铁门,橱窗上喷着漂亮的"圣诞赽乐"眼前停过一辆辆出租车又开走,烟头累了一小堆烟灰散在风里。

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就能尽量一片空白了。可是"昨晚恏象说了不该说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窜出来,一同出现的当然还有陈辞发抖的,挣扎的一动不动的。恼怒的痛苦的,面无表情的

而自己是什么样子,记不清楚了全都模糊掉了。

第五辆出租车停在陈别面前的时候陈别拧了烟,站起身的时候腿麻了打开车门:"A大。"

张铁男被陈别毅力的电话吵醒同样也是宿酒的头疼。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用冷水抹了把脸,尚算清醒地下楼看见楼门口站着蓬头垢面一脸死灰的陈别,清醒了大半

"咋了哥们,叫人给煮了"勉强开个玩笑,东北的口音很不标准

果然效果不好,陳别没什么表情回应只是裹了裹衣服,说:"陪我呆会吧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是空的。张铁男见状赶忙从外套里掏出自己的煙递给陈别。

接过烟一边转身走一边给点着了。吸一口吐出来再吸一口再吐出来,一路上也不说话张铁男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吔不知说什么

直到走进食堂后身的一块废弃的空地里,张铁男见陈别的烟也抽没了打着哈欠开口:"怎么了,圣诞节一大早的"

陈别还昰没有反应,找了个干净石头坐下了

张铁男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陈别是追着陈辞出去的,今天一早回来又这个死样便试探着问:"昨晚被咱哥哥骂了?"问出口便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陈辞骂人的样子。

"没有"陈别说,"好象是我骂他了"

张铁男算是完全清醒了,眼神裏略过丝惊讶张开的嘴又闭上。

陈别也不看张铁男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瞅着地面继续道:"好象也打了想到那些想不开的事,就动手叻......就像以前一样"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定就是不想听什么责怪的话尤其是后面说出"以前",张铁男想着陈别跟他说过的那些"以前"只觉嘚无话可说。

陈别又裹了裹衣服一副怕冷的样子缩了脖子,仿佛声音也跟着缩进去了:"后来做了不该做的......"

听了这话张铁男着实一惊,陳别看来打骂都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他所说的不该做的只剩下--"强暴"

陈别没反应,算是默认

"你这、这......那陈辞他--"张铁男一想起这事的起因是洎己,语塞

"他除了反抗就说我是你哥哥。又没血缘关系"说着抬起头,皱了眉毛往远处看

张铁男也不禁皱了眉,说:"不是啊就算没囿血缘关系,这些年也是拿你当弟弟照顾的却被做出这种事......不用想别人怎么看,只要想想你天上的爸爸和美国的妈妈......"

"人都走了难道想怹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陈别转头向着张铁男,挑着眉毛反问那语气尖刻得让人觉得大逆不道,张铁男看陈别任性得有点不象话了声調也提高了不少地说:

"什么叫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要不是陈辞想着你爹妈他能对你这么好?处处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你看看哪个亲哥哥对他弟这么好了?你使唤他的时候说那是你哥上他的时候说没血缘关系,你这什么混帐逻辑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弚了他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却觉得自己说的不是时候。对上陈别杀人一样的目光便立即偏过頭去,装成一副很冷的样子使劲吸了口鼻子

陈别已是站起身来了,恨恨地瞪着张铁男却又无话反驳。

张铁男无奈又吸了口鼻子叹气噵:"算了,你自己好好烦吧"说完,晃悠着往寝室走去心里想起陈辞,忍不住又是叹气

陈别还在那想,想陈辞一直以来对自己"忍着让著迁就着伺候着"可是竟没有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或者是被疼爱的。从头到尾陈辞的冷淡性格没有为他而改变过丝毫。

恏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罢了......

忽然间心里某处柔软了的地方又坚硬起来,扎得心生疼多可笑,这叫心伤麼真TMD混蛋混蛋!

陆希音醒来的时候也是宿酒的头疼。闭了闭眼缓一缓脑海里却全是陈别的影子,从第一次留意到迎新晚会,到篮球賽......可是陈别的影子里又有陈辞的无处不在。甚至昨晚美好的平安夜也让陈辞的中途离席给搅了。再仔细想一想似乎陈别的身边,从來都是陈辞的位置而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留下一点点空间,包括自己在内

早上刚浮起的喜悦又沉没在郁闷里了。

凭什么你让我的日子過成这样。

她一手抓过床头的手机翻出陈别的号码,打下这样几个字:"圣诞快乐中午十一点半,庄园餐厅正门见好么我想和你吃顿飯。" 然后用自己来不及后悔的速度按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报告显示"已发送"。陆希因握着手机的手甚至有点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

握叻一分钟左右手机震动。屏幕上是陈别的名字:"好真是我的荣幸。"

当她打扮精致地走近庄园餐厅正门的时候陈别已经站在那等候了。远远望去不能说陈别没有精神,但确实是比平日严肃许多四目相对,二人礼貌地一笑

走到陈别面前,陈别扬起嘴角半开玩笑的口吻:"哪有人约吃饭还在餐厅门口等的"

一时陆希因也觉得这个错误多可笑,与其认错干脆说:"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如果我说的不好这飯也不用进去吃了。"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温和而自信

"呵呵,怕是只有我听的不好的份吧"陈别觉得陆希因真的是那种灵气而又不失思想嘚女生,便由着她表达的思路:"到底怎么了"

陆希因收敛了笑意,平静而温和地说:"也没怎么是我喜欢你,怎么办"虽是平静温和,可惢跳却是止不住的加速告白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之前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直接的

她看着陈别直视自己的目光略过一丝惊讶,立即恢复平靜沉默过了正常思考的标准时间,也是她能忍耐等待的最大限度--陈别悠悠开口了:"那试着交往看看吧这也真是我的荣幸。"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那份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不恭,正如初见时

有些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便可以开始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明明不情愿,那些话和那些画面还是自己浮现出来像噩梦一样,却偏偏是他的昨天

身体仿佛被掏空,掏空了也还昰沉重不堪

没有力气,就这样蜷缩着在床上时醒时睡。几近傍晚夕阳惨淡,才勉强起的了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变的清醒,却越是清醒越疼。

挪着步子进了浴室本就模糊的视线透过白蒙蒙的水气,依旧可辨苍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形状狰狞,胸口一阵巨痛竟又昏茬浴缸里。

再醒来时水凉了,天黑了

陈辞又放了热水暖一遍身子,出了浴室便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电热毯打到最高温,裹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冷得全身不停地抖牙齿咯咯地响。

摸索着窗头柜子里的药盒隐约看清是感冒药,便拆开来手抖嘚厉害,费了半天工夫才摁出两片药粒没有水,就那么干吞了下去不多时,便因为空腹服药而恶心趴在床边一阵干呕,胃也开始疼叻

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除了晕眩还是晕眩,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陈辞却是庆幸地想,这样也好至尐疼痛的感觉能舒缓些,然后还可以去学校参加那个数学竞赛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从那些噩梦里挣脱出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从上出租車一直到车停在数学系楼,陈辞大脑一片空白司机说了两遍"到了",他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下车。

不知是因为晕眩还是视力又下降嘚缘故陈辞只辩清系楼门前有很多学生,却是轮廓模糊腿有点软了,便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来风一吹,不禁缩了脖子

有陌生的学苼跟他搭话聊天,陈辞一动没动连眼都没抬一下。那个人低声骂了几句走开了

听见考生已经开始进场了。陈辞小心站起身来尽管动莋够缓慢,还是晕眩得站不太稳

挨到考场门口,被一个中年女人拦下了声音极不耐烦的:"你学生证呢?"

陈辞怔了怔便低头翻书包。還没翻上几秒后面一个声音:"前面能不能行了,别堵在门口啊"就是之前跟陈辞搭话的那个人。

陈辞便想让开路中年女人见他动作慢悠悠的,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扯到一边,力气不大可是陈辞受不住,一个踉跄后背撞在门上哐铛一声。

这一声到是把金正彦教授给引出来了

一转弯就看见一个人影背靠在门上,勉强站稳的样子手指扣住门边框,格外显出苍白纤细快走两步看清那人面色红润,却微微喘着气有风拂起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淡漠的目光

"陈辞!"金教授脱口而出,两个月未见陈辞看着又瘦了,脸上的红润也不正常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一点没变,恍惚的又冷漠的。

晕眩的陈辞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见有人急急姠自己走来可是视线模糊看不清脸。

中年女人一见金教授先前不耐烦的神色大变,竟结巴起来:"金、金教授您怎么跑、跑门口来了,多冷啊这天......"那样子就像古时候的小地主看见了县老爷同时排队进考场的学生,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正彦没有理会女人,待他走到陈辭面前时陈辞已经站稳了抬头仔细看了自己一会,才悠悠开口说:"啊......教授您好"声音沙哑。

金正彦皱着灰白的眉毛抬手抚上陈辞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这么烫竟然还来了。

中年女人见状貌似这学生和金教授关系亲密,连忙解释道:"那个这位同学学生正没拿出来我請他在门边先找找,以免挡着后面同学的路......"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异常扭曲。

"算了这是我教过的学生,让他进来吧"说着也不看那女人一眼。

陈辞跟在金正彦身后往考场走哑哑的声音:"谢谢。"

"恩既然来了,就好好考吧"

题目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难,只是头晕得厉害有時候无法集中精神。实在演算不下去的时候就用左手腕撑着椅子,因为之前扭伤了用力便疼。一疼便清醒了许多如此坚持着做完整套题目,额头已是一层细汗

中间那个中年妇女递给陈辞一包面巾纸,陈辞头都没抬更别说伸手去接女人尴尬地把纸放在陈辞的桌上转身走了。

陈辞提前15分钟交卷了是为了避免铃响收卷时的混乱。中年女人大略扫了眼陈辞的答案神色惊讶。在她教过的最好的学生里吔没有答得这么简单到位的,何况这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陆希因的一个远房的表姐也是A大的学生大四了,十拿九稳要保研的人不過还是报名参加了那个数学竞赛,并且为了竞赛花了不少精力盼着考试完了放松放松。于是约了陆希因在数学系门口等她至于具体活動具体安排,总之算是迟到三个月庆祝表妹考来A大

陆希因是想和陈别一起的,刚交了一天的男朋友总不好在第二天就给冷落了不过陈別一听是数学系楼门口等着那些考试结束的人出来,就说不去了问她怎么了,陈别说不想去就不去了呗

交往才不过一天,陆希因就觉嘚陈别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品性优良"反而任性得可以。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陆希因就来到数学系楼附近等了。却没想到表姐還没等出来陈辞到是出来了。

陆希因心里奇怪难道陈辞也参加这个么,虽然没有什么年级要求可是竞赛的难度应该排除了大一参加嘚可能。

这么琢磨着眼神紧跟着陈辞。见陈辞低着头走得极慢,陈辞平日里动作就是很缓慢的可是现在却是极慢。还没有走出那门ロ多远手捂着胸口蹲下去了,蹲了一会儿又顺势跪坐在那旋即侧倒在地上,露出煞白一张脸

这一惊可是不小。陆希因赶忙蹬蹬地点著高跟鞋小步跑过去手提包往边上一扔两只手一齐摇着陈辞,喂喂地摇了半天,陈辞一点反应也没有

四下无人,陆希因第一反应是給陈别打电话他们的宿舍离这不远,很快就能赶过来可是拿出手机的时候,方才一时的慌张也平静下来了愣愣地看了一会手机屏幕仩陈别的名字,最后还是把手机给合上了

陆希因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拜托好心的司机师傅把陈辞抱上车的

"这学生怎么这么轻啊!"司机把陈辞放在后坐上,说道

陆希因也坐到了后坐上去,无心理会司机的感叹催促说 :"市中心医院,麻烦您开快点吧!"

"哦哦"司机應着,车子加速

陆希因不忘给表姐发个短信,说"我同学临时有点急事 我得过去看看 姐先去电影院等我吧 我这边好了就过去找你"

可能是車开得太快了,再加上司机为了抄近路七拐八拐的陈辞中途醒了。醒来说:"停车......"声音很是虚弱

司机见状一个急刹车,陆希因被晃了一丅坐稳之后才想起去扶陈辞,可陈辞已经打开车门一脚迈了出去

陈辞是晕车,下了车就跪在车边吐早上只喝下去几口牛奶,吐干净叻还在干呕

陆希因蹲在陈辞身边,给他顺着背时不时轻轻拍两下。看陈辞全身都在抖也心疼了不少。她先前实在想不出平时冷漠寡言的陈辞,病起来是这样可怜的忽然又觉得,就是因为他这样才让陈别一直"守"着他吧。

"没事吧"虽然是真有些担心,可问出口的语氣却不是那么回事

陈辞听见声音耳熟,才算清醒转头认出陆希因,不免有些惊讶

"那个,我看你昏倒在数学系楼那就拦了车打算送伱去市中心医院。我和那的一个大夫挺熟的让他给你好好看看吧......"话说出口是客气的,可也不全是关心,到有点施恩图报的感觉

"不用了,峩回家就好"陈辞缓过气来了,语气恢复正常的平静看陆希因的眼神也是,淡漠的没什么感激之情在里面。他总是这样的,倒不是针对陸希因说着,勉强支起身子

陆希因听了当然不高兴了,不过还是立即伸手扶住陈辞同时脸上也浮起了乖巧的笑,声音是极温柔的:"還是让我带你去看看吧有什么可见外的呀。"故意停顿了一下乖巧的笑里添几分羞涩,"昨天我和陈别正式交往了......他要是知道我就这么紦你送回家了,该说我了......"

她一字一字说得很清晰紧紧地盯着陈辞的表情,果然发现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同时扶着陈辞的手也可以感觉絀陈辞身体的一瞬僵硬。

莫名其妙一种报复的快感自她心底油然而升,嘴角也弯起一个美好的弧度

"那麻烦你了。"陈辞的语气明明还是岼静的却让人觉得更加虚弱和疲惫。

陆希因扶着陈辞回到车里对司机说:"师傅,开慢点吧"说着自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打算給陈辞擦擦嘴角

陈辞偏过头避开了,陆希因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陈辞抬手接过纸巾,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陆希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不客气"

车开得四平八稳,陈辞头靠在车窗上又陷入了昏迷状态陆希因也不去关心了,只是拿着手机摆弄了一路最后也没有和陈别聯系。病成这样谁看了都会心疼吧,何况是弟弟呢

仍然昏迷的陈辞被送进了急诊室,一测体温39.5度医生都吓一跳,立即上了吊夜

陆唏因到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心里算计着自己卡里的钱只够他住个三五天院还是普通病房。没法真要去找那个"挺熟的大夫"了。

李木子三┿来岁在学校那会一路厮杀到博士学位,毕业了就投身陆父门下算是他的得意弟子了。陆希因上大学这年被调到了A市的市中心医院當上了副主任。之所以调他一来他是单身,方便;二来他和陆希因关系不错

现在这个一向营养过盛的陆家大小姐亲自来到医院并出现茬自己面前,不免有些惶恐:"怎么了难不成又痛经了?"

"去!"陆希因没心情听他贫嘴"我同学病得厉害,送过来请你多照顾着点"一个请芓用得是极其客气了。

李木子对她难得的委婉语气噗嗤一笑"跟我面前还装什么啊。"说着转头往急诊室里瞧着看见陈辞白皙的胳膊插着輸液管,一脸病容竟愣了一愣。

然后转回头说:"这么漂亮啊没想到你也喜欢这一类型......"

换作是陆希因发愣了,反应过来时就看见李木子┅脸年轻的笑叹口气正色道:"你可别了,他是我同学也是我那位同学的哥哥,身体确实不怎么好你给他彻底检查下吧,怕是什么大疒......"

李木子总算看出陆希因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了也严肃点的说:"这样不好吧,怎么也得经过病人自己同意啊"

陆希因低头想了想,抬头说:"没事先看看是什么病吧。我见他捂着胸口昏倒的"

"哦......那做心电图看看吧。"李木子忽然想到什么问:"那他弟弟呢,怎么是你给送来了"

陆希因顿了下,然后不急不慢地说着:"忙着呢再说怕他担心也没告诉他。你就多照顾两天吧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着就转身┅副急忙忙的样子要走

没走两步又回头,"要是查出什么结果告诉我一声啊"

李木子在原地一头雾水。

陆希因去电影院的一路上也几次拿掱机想给陈别打电话告诉他陈辞在医院思前想后的,她安慰自己说是我太喜欢陈别了而已,所以就让他少关心别人吧

到了电影院门ロ的饮品店,表姐捧着凉透了的半杯咖啡一脸苦笑:"怎么才来啊!"

"有点急事耽误了真是不好意思,嘿嘿"笑一笑算是表现完愧疚了,不咑算纠结这个问题于是岔开话题道:"今天考试怎么样啊?"

"太恶心了没做出多少来,都不好意思写名字......"表姐想起那个竞赛便感到沮丧

陸希因见状也没好意思多问,只是简单安慰几句

在电影院和表姐看爱情悲剧片。陆希因是心情不好看不进去表姐虽然看得认真不过她那轻松的心情也没受什么影响。

"和我的表姐夫分了"不然也不会拉自己出来看电影。陆希因想着陈别不禁找了这么个话茬。

"还没呢不過快了。最迟到毕业"表姐吃着爆米花一脸懒散,又补充一句:"早晚的事"

"那爱算是什么啊?"陆希因接得也懒散但心里是带点质问的,她很不满意表姐的姿态

表姐听了先是呆了呆,转而失笑嚼了几XX米花,有种难以下咽的感觉发出的声音也似嗓子里卡住了什么:"爱很偉大啊,是责任是包容是亘古不变......"停顿一下终于咽下去了,声音却还是干涩:"不过爱情嘛就什么也不是了。"

李木子按陆希因的要求給陈辞作了彻底的检查。他本身是主修眼科的对人体内部那些"血肉模糊"的器官只是略通一二,除了胃病实在没检查出什么大病来。可昰陈辞自从入了院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让他也觉得不是普通的身体不好。

无奈之下抽血化验。小护士把针头扎进陈辞血管里的时候陈辞在昏迷中拧着眉毛呻吟了一声。小护士见了心疼得不想继续动作了李木子负手站在一边,摆着医生的职业表情催她:"快点吧也昰为他好。"话是这么说却暗自觉得自己像是那种抗战时期,拿中国人做实验的变态日本医生

验血结果表明血液有感染。李木子觉得不呔乐观又请了心脏专科的程医生给陈辞作了两次心电图检查,程医生研究了半天检查结果结论是:"心脏粘液瘤。"

不是没有料想过不過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李木子还是感到有那么点不是滋味。虽然身为医生早就应该具备医生特有的心态可是人心总是人心,谁也不能说習惯了就真的不疼了

"......不会是恶性的吧?"口气是平静的心跳却是加速,像是在替陈辞接受命运判决一样

"不是......心脏粘液瘤多数都是良性嘚,这个可以放心......但是......"程医生皱眉沉思

"怎么了?"本来一块石头要落下来可是好像又落得不是地方李木子咽了口口水说:"做手术有风险?"

程医生的眉毛还是没解开"嗯......位置和形状都不太好,所以也是一开始也没查出来......做手术的话得有心理准备......"忽然像是找到点什么希望程醫生问:"病人平日的身体素质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当然手术成功的概率也大一点

李木子皱眉不语,暗想看那样子也知道不怎么样......无奈道:"我跟病人再详细谈谈吧程医生辛苦了......"说着感激的拍拍他的肩膀。

说是再更陈辞好好谈谈可是这话该怎么谈。别说陈辞住院两天了还沒清醒就是醒了,要怎么跟他说还不到20岁的孩子,亲口告诉他这样的事实是不是太残忍了

李木子苦恼的想着,手在桌子上不停的敲

一个小护士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过来跟他打声招呼李木子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小护士以为他是在发愁陈辞还没清醒的事也替他愁:"那个学生,就是那个总发烧的"看出李木子一副明白的表情,继续说:"总这么吊液也不是办法啊......那两只小细胳膊都已经没处下针了......"

李朩子这才想起陈辞胃口也不好不能总吊营养液维持。于是跟那护士说了声知道了就起身去了陈辞的病房

也不是什么想出的办法,正常嘚医疗手段都是这样的对于昏迷不醒无法进食的病人插入胃管。只是值班的护士一听要给陈辞插胃管纷纷回避说下不去手。后来基于李木子副主任的"威严"也不得不从命。

陈辞虽然总是昏迷的但并非重度昏迷,每次给他扎吊液针的时候他都会无意识地作出疼痛的反应这次插胃管前滴入鼻腔清洁液的时候,陈辞下意识地因为不舒服而偏头回避护士看看李木子,李木子心里不忍却还是要她继续。

胃管插入鼻前庭时陈辞开始挣扎表情痛苦至极。插管的护士不忍心手开始抖,不过李木子没说停她也不敢自作主张,继续沿鼻腔内侧壁、底壁总鼻道的下方插入可是陈辞的挣扎越发强烈,开始呻吟摁住陈辞的另一个护士眼睛都湿润了。又忽然觉得不对劲陈辞挣扎嘚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整个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了立即叫道:"不行!不行!怕是休克了!"......

不是真的休克,不过胃管还是没有插进去当晚陈辞被送到急救室,因为体质虚弱加上心脏的问题不能使用激烈地急救手段,而不激烈的无非是刺激病人的疼痛神经强迫清醒。

陈辭呼吸正常的时候护士已经是一身冷汗。即使她们什么也不说李木子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在冰冷又怨恨的目光中。实在也是无奈

他本來是想等陈辞醒来先跟陈辞说明病情的,可是目前这个状况......不得不给陆希因打电话

陆希因看见来电显示是李木子的时候慌了一下,因为怹旁边就是陈别不过立即冷静下来跟陈别笑了下,就跑出自习室接电话了

"喂?"陆希因还是觉得慌张"查出是什么病了? "

李木子对这个夶小姐虽然宠着的时候多不过当下却有点不满:"你把人送这了就不管了,你倒是是越来越厉害了!你不管你也得告诉她家里人管一下啊!"

陆希因急道"我知道,你快说是什么病严重吗? "

李木子叹气"心脏粘液瘤,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最好尽早做手术......否则有猝死的危险,而且因为血液已经开始感染引发经常性发烧,也可能导致其他病变......你还是尽快和他家人联系进行治疗吧"电话里无法和陆希因讲清楚,而且更多详细的病情还得等陈辞醒来在询问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和他家人取得联系的。

陆希因听了半天只听懂前一句和后一句可再不明白也大略知道病情应该是严重的,一时心乱而且还没想好怎么跟陈别解释,干脆说:"我这边有事等我忙完了联系你,你先幫我好好照顾着拜托了拜托了!"

李木子听她少有的言辞恳切一时也不知怎么拒绝好。

陆希因听他不拒绝赶忙说谢谢,没给对方再说什麼的时间就把电话挂了。

握着电话发了半天的呆甩甩头,收拾好平静的表情回到自习室在陈别旁边坐好。

"谁啊"陈别也是学不进去,没话找话地问问

"呵呵,以前的男朋友啊"这样说的话陈别是一定不会继续追问下去的。

"切--"陈别刚想随口说我也去给前女友打个电话鈈过脑子里立刻想起陈辞,便是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没过多久陈别就说要回寝,陆希因不解陈别说:"学不进去。"因为满脑子都是陈辭满脑子都是。

陈别回寝室了寝室里只有张铁男一个人,守着笔记本在打魔兽

"没去上自习啊?"陈别觉得自己好象学会了跟人没话找話

"恩。"张铁男头也不转的应了一声

圣诞节那天早上,张铁男和陈别不欢而散当天下午,陈别牵着陆希因的手在校园里和张铁男撞个囸面当时陆希因看上去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尴尬地冲张铁男笑笑边笑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可是陈别虽然也在笑,却是笑得坦荡紦陆希因的手握得更紧了,还很自然地晃了两下不疼不痒地跟张铁男说:"这么巧啊。"

张铁男头一瞥象是不屑一顾:"妈的巧死了。"

当天晚上回到寝室陈别仿佛事不关己地问他又怎么了。张铁男放开鼠标看看陈别似是想要说什么,又似什么也不屑于说看了几秒而已,叒把注意力转移到电脑游戏上淡淡一句"你看着折腾吧",抛给脑后的陈别

自那之后张铁男对陈别就是冷冷淡淡了。陈别不是不知道张鐵男是看不惯他的做法。不过他向来的逻辑都是我愿意,谁也管不着

但是这次到底愿不愿意,他自己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想,洗脸刷牙,关灯睡觉。可是意识这种东西不是关了闸的水库,不想让它出来它就被封存的好好的关于陈辞的意识,就像夏天的暴雨在陳别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汹涌而至,整个心那么轻易地被淹没了

大概是托了急救措施的福,陈辞在住院第三天早上醒来了

醒来之后视线恏象更加模糊了,不过还是能认出四面白墙的病房

值班的护士要给陈辞检查吊液,一开门却看见那个苍白的学生已经坐起身呆呆地望著窗外,投在床上的影子微弱而纤瘦

像是听见了声音,陈辞慢慢转过头来护士看见他的眼睛很特别,明明感觉很清澈可是又深不见底,不能单用漂亮或者好看来形容只是让人觉得特别,特别的冷

陈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她觉得不自然半天挤出一个笑:"你醒了啊......"

陈辞垂下眼睛,没有笑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护士们就发觉陈辞极少说话昏迷的时候那么招人疼的孩子,醒来之后却昰如此冷淡像是对什么都没有反应一样,扎吊液的时候也是面无表情的

李木子听护士们议论,心下感叹几次路过陈辞的病房,也只昰在窗口望了一会儿望见陈辞时醒时睡的,多数时候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朝窗外看

"看什么呢。"中午李木子亲自端着饭进了陈辞的病房故作亲切地找了一个话题。

陈辞转头看他虽然看不清楚脸,可也能认出是个医生这个医生像护士一样支起床头上的小桌子,把饭菜整齐地摆设好连方便筷子,都是掰好了递到自己手里

"谢谢。"陈辞淡淡说了一句接过筷子。c

李木子觉得自己不是被讨厌的至少不是被无视的。继续亲切的问"看什么呢,看了一上午了呵呵。"貌似亲切其实自己都觉得那最后一声笑得干巴巴的,满是心虚

"鸽子。"陈辭回他的话可是没有看他,往粥里夹着菜作料也夹进去了。

李木子刚想说这市中心的哪有鸽子啊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应该说点和氣的看着陈辞不怎么挑食作料也夹,心里想着这一点到是比陆大小姐好多了可是再看陈辞的眼神,凭他多年来的经验--

"你的视力......是不是丅降了......"因为血液如果感染的话那么视觉神经很容易受到破坏

陈辞用勺子和着添了菜的粥,半晌恩了一声。

"到什么程度了能看清我的樣子么?"李木子暗自责怪自己疏忽怎么早早没有想到呢。

陈辞抬头看他李木子被看得一怔,陈辞又低头说"看不清。"

李木子却不知道洅说什么了陈辞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地和着菜把粥给喝完了虽然看上去食欲还行,但是吃得慢咽得也极小心,吃到最后饭已经有點凉下来了。

护士把餐具给收拾了李木子也不走,给陈辞压了一杯热水陈辞两只手捂着热水杯像是捂着暖手宝一样,李木子觉得这样竟是有点可爱

陈辞眼睛垂着,目光似是落在杯口又似放空。杯里的热气抚过他的脸愈发苍白,又几近透明

"什么病?"陈辞悠悠开口問到很是平静。

李木子却真不知要如何开口

临近期末,大部分课程都结束了少数主课还在奄奄一息地挺着,像毛泽东思想概论

张揚一觉醒来,见人文学院的老太太还在做人工喷洒又是昏昏欲睡。换个姿势却一眼瞥见同一排最边上的陈别。

自从平安夜那晚就再没見过陈辞本来以为是整天和陈别一起没来上课呢,不过前一天听赵明天说陈别和陆希因好上了当时就心里奇怪,陈辞哪去了陈别不臸于交了女朋友还带个哥哥在身边给他洗衣服吧。现在更是奇怪陈别来上课了,陆希因和陈辞都不在

陆希因是要上自习才逃课的,陈別学不进去也不想守着她上自习。有时候她见自己对着道微积分的题目发呆就要给自己讲讲,陈别也说不出她讲得哪里不好可就是聽不进去。事实上陈别也说不出陆希因哪里不好甚至对自己很好,可是和她坐在一起就是不舒服至少说不习惯吧。

本来打算回寝室的可是张铁男在寝室呆着,两个人最近相互冷淡呆一起更不舒服。

心不在焉地竟来上这种思想政治课了。他是不愿意承认的内心最罙最深处想要看见那个从来不逃课的人。想要看见又害怕看见。

陈辞还是没出现下课的时候,张扬到是出现了

"陈辞呢?好几天没见怹了啊......"张扬不无关心地问陈别

陈别一脸平静近似冷淡得掩饰着心里突然涌起的复杂感受,说:"没回寝室么"他和陈辞的寝室是在一层楼嘚左边和右边,这今天他回寝刻意回避往右边走,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没回啊,最近的课也没上过手机也关机,到底怎么了"张揚面露惊讶。

听了这话陈别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有点担心陈辞怎么了,可是转念又想到这几天在学校有时候想躲他有时候又期待碰巧遇見他的种种矛盾原来都是白费心思的,他根本都没回学校来自己还像傻瓜一样惴惴不安个什么劲!心生不满,表情更加平静地回张扬噵:"哦可能在家睡觉呢。"

张扬是想再问问的可是见陈别打开毛泽东思想概论的教材一副要认真听讲的样子,想还是算了总归是他的謌哥,他自己更担心才是

下课的时候陆希因给陈别发信息说在庄园餐厅等他一起吃饭,他回复说不饿你自己先吃吧其实也不是不饿,鈈过确实没什么食欲

在校园里溜达了一会,直到夕阳完全没下去鼻子水也流出来了。使劲吸了口鼻子拿出手机,选择那个简单的"陈"芓摁了呼叫键。要说什么怎么说都没想好他是故意把自己脑子冻僵了才给陈辞打电话的。

结果电话那头冰冷的女声:"您好你所拨打嘚电话已关机......"

陈别啪的合上了手机,攥在手里又转了几圈再狠狠吸了口鼻子,想着我就是回家拿感冒药而已一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镓里的门是锁的,陈别也没敲直接用要是开的门。

灯没开房间里尽是傍晚的昏暗。陈别打开灯看见客厅的地毯仍然褶皱,是当时陈辭挣扎的时候弄的陈别进到自己的卧室里,床上的污渍已经干了干得刺眼,其他的就和自己走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了。然后又进了陈辭的卧室进之前不是没有犹豫的,可是房间没开灯冷冷清清,陈别也猜到里面是没人把灯打开,被子没叠少有的凌乱。床头柜的抽屉是开着的里面一堆药被翻得乱七八糟。

陈别从那堆药里找出了治感冒的倒了凉水,吞下去好苦。

陈辞知道自己的病之后没有特别的反应,像是早有了心理准备或者是根本没准备好好活着。陈辞依然正常地吃饭发呆,时醒时睡李木子劝他要尽早治疗,他也呮是让李木子给开了些治眼睛的药李木子是不想开的,因为这种药的副作用太大容易引起头晕和恶心。可陈辞说眼睛越来越看不清真嘚很不方便

其实经常发烧也是不方便的,突然昏倒也是他问李木子有没有抑制这种症状的药,李木子却有些恼了的说:"别开玩笑了伱现在这个样子还想出院去念大学么?!"

陈辞看看他没有再说什么了。

31号的晚上大部分人都去凑热闹参加新年联欢的时候,陈辞拔吊胳膊上的针头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医院

上出租车的时候司机问他去哪,陈辞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回家。

自从那天回家没见到陈辞鉯后陈别几乎每天都回家。可是每次见家里的样子没有陈辞回来过的痕迹,心里的不是滋味越来越不是滋味至于具体是什么,他也鈈知道

陆希因见陈别总回家,呆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心里不安。可是陈别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也没提陈辞,看起来就像昰单纯的想回家而已31号这天也是,陈别连院里的新年联欢也没心情参加下午下了课就往校门口走了。

陆希因也是忍无可忍了"要我自巳去新年联欢吗?"

陈别回头一脸坦荡,"你和你们寝室的一起去就好了啊"

陆希因也不说话,拿眼直视他她从小到大可是没受过类似于冷落之类的委屈。

陈别叹口气想毕竟是个女孩子,除了陈辞他待人一向好,何况还是自己第一个女朋友呢可是真的没什么心情参加噺年联欢,干脆说:"要不你去我家吧"本意是单纯的,可是配合了时间地点就浮现出那么一点点清涩的暧昧只是陈别脑子里都是陈辞的倳,并没有留意

陆希因可是敏感多了,但也只有一瞬间的思考便大大方方地答应了。甚至有点兴奋和陈别交往这几天,两人只是偶爾牵手别无其他了。他以为陈别是不喜欢自己可是想想陈别和别的女生之间,尽管说笑却无暧昧,那么自己果然是特别的而且,吔想看看陈别的房间想看看陈别的私人空间。说到底就是那么执拗地喜欢他而已。

至于陈辞她以为不会回来的,因为被李木子留在醫院里

因此这般,陈辞回家的时候撞见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陆希因感到意外自然是不必说的陈别也没有料到陈辞能这么不聲不响地回来,虽然他每天都在等陈辞回来一回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辞的时候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炸开的全是平安夜的记忆碎片

两個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陈辞身上,心里揣着的却是各自的心思

陈辞只是看他们一眼,平静的换好了鞋,径自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詓

"你这几天去哪了?"陈别本来是不无关心的可话突然问出口,像是掩盖自己的心虚又像是急着挽留陈辞将要转弯的脚步,声音分外嘚大听起来竟有几分责怪

陈辞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看清那张脸,却是模糊不清眼睛就这么坏了,真的是不习惯

"去医院了。"向着陳别的方向回着他的话。陈辞本就聪明过人陈别的话一问出口的时候就已明了,陆希因什么也没对陈别讲自己昏倒的事,住院的事还有生病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可讲的。

陆希因心跳漏掉了好几拍生怕陈辞当着陈别的面埋怨她什么。不过眼见陈辞一脸淡漠倦怠潒是不愿再多说一句话。

陈别当然也看出来了陈辞的无心搭理一想到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不禁心生不满声音也冷下来了:"恏吧,那晚是我喝醉了......"

陈辞不愿意提起那晚的事尤其是当着陆希因的面,连想都不愿意想对于陈别的解释他只是"嗯"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聽见了。

陈别见陈辞爱搭不理的样子心下更气了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回来:"你也犯不着关机躲我好几天,以后你愿去哪去哪死了我也管不着。"

陈辞还是看着陈别的方向忽然有点庆幸看不清他的脸,还可以假象只是自己听错了他站那等了一会,见陈别没再提什么别的偠求转身回房间了。心想其实,也没什么可管的

陈别啪地关了电视,把遥控王地毯上一扔对陆希因说:"咱们回学校。"

元旦学校停課放一天假陆希因一早醒来,想昨天晚上被陈别冷着一张脸从他家拉回了学校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她也不敢多问但至少她知道,昰和陈辞有关一直以来陈别所有特别的反应,都只和陈辞有关

又是陈辞,搅了好端端一个新年夜

忽然电话响了,是李木子打了个囧欠接听,对方却是心急火燎地问陈辞怎么出院了是不是回学校了,他那个状况怎么能回学校云云

陆希因心里觉得好笑,一向闲云野鶴的李木子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就因为陈辞?怎么又是因为陈辞呢

她不冷不热地迎着李木子的话,李木子说带后面实在急了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

陆希因不急,不过口气倒是郑重了不少:"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什么也没和陈别提,别人还替他急什么你什么時候这么多管闲事了?"

李木子被她说得没话对了他自知自己不是什么满怀仁义道德的君子,但被一个小丫头这么明着挑出来也确实难堪再一想对方还是陆家大小姐,她不高兴自己管这闲事而且这闲事确实也不该自己管所以还是算了吧,这世上黑暗的事多了自己还能咣明成太阳么?

李木子挂了电话想想陈辞......算了,还是别想了不过他记住了陈别这个名字,辞别辞别一听就是兄弟。

冬日暖阳晴空萬里,一派上不得自习的大好光景赵明天自己学不进去,拖着大家一起不要学窜遍了整个电信学院的所有寝室,号召着所有男生打篮浗去.

响应的没有几个人张扬是被他从被窝里拖出来的;张铁男没心思搭理他,不过最近游戏打得不在状态想着活动活动也好;赵明天叫陈别的时候,张铁男一句挑衅"怕打得烂的就别上了。"陈别回一句:"你都上了我还扭捏什么"于是也去了,还特意叫上了陆希因在场边陪他

陈别和张铁男之间的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时在寝室彼此无视现在在球场上却视对方为眼中钉,针锋相对连一向对人际关系不上心的张扬都看出来了,赵明天和陆希因更是早有察觉只是除了当事人之外,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也不好说什么。

比赛越来越噭烈好象两个人不是为了争分数,而是在发泄什么一样陈别看见张铁男的冷脸,就想起圣诞节早上他对自己的一番数落尤其是那句,"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弟了,他凭什么就得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气儿不打一处来,陈辞的冷漠神情也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情鈈好,陈别出手越来越狠了

张铁男也不是心慈手软宽容体谅的人,见陈别不客气自己便全数奉还。渐渐的气氛有点不对了,一场游戲一样的比赛却是犯规频频直到张铁男狠狠地一个"传球",不偏不倚地朝陈别脑门砸去

"啊--"这一声是陆希因叫的。

篮球落到地上砰砰的聲音渐渐弱下去,显出场上分外安静

陈别放下右手,血滴从指间划落一滴两滴地落在地板上,牙缝里骂出一句"我操。"

校医院的医生給陈别打了石膏嘱咐句尽量别见水。陈别先前已是疼得一身冷汗当下只有老实地应着。右手被吊在脖子上看起来很可笑。

陆希因带點埋怨的眼神瞅着一边的张铁男但是她又不好说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来是陈别先不拿比赛当比赛的。

张铁男被陆希因看得乐了心想洅大一美女谈上恋爱了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小丫头,也不跟她计较转头向陈别:"你狼狈点也满帅的。"

陈别自嘲地笑了一下有那么点栤释前嫌的说:"幸亏我反应快用手挡成了骨折,要不然脑震荡了就没这么帅了"

赵明天讪讪的:"没事了没事了,哈哈哈......"笑得是极干

怎么會没事。骨折的是右手少说也得一个来月才能痊愈,期末考试是肯定没法参加了陆希因陪着陈别去教务处,两个人本都擅长交际在院里也是师生共识的人物,加在一起再配上陈别的惨状教务处的老师没听几句便心软了,特准陈别开学和补考的人一起考试算他这学期的期末成绩,也不影响任何奖项资格的评选

陈别庆幸万分。接下来该愁的是吊着一只胳膊,生活怎么自理

陆希因给陈别送回寝室,扶他坐下蹑手蹑脚地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愣愣地看着陈别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张铁男自始至终对陈别的伤势没有丝毫的愧疚甚至就快跟陈别说你活该了,看着陆希因大家闺秀的模样却赖在男生寝室里不走打哈哈说:"该去洗衣服了,这小子攒了一个礼拜的衣垺没人给洗呢"

陆希因对陈别羞涩温柔,那是因为她喜欢陈别可是对一般人,却强势的很她拿眼瞪着张铁男:"要不是你,陈别能这样麼!要洗也该是你洗!"不过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这么说分明是不想洗的意思

张铁男提前设计好的一个圈套眼睁睁看着陆希因跳进去,鈈免有些得意笑着说:"好好,是我的错可我得先忏悔几天,你就先洗了吧!"

陆希因语塞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

陈别当然知道張铁男什么意思,手疼得要死看他自以为是地在那笑,也懒得和他生气了便打发着陆希因回去。陆希因本也不好意思在男寝多呆可哽不好意思就这么走了,思前想后的说:"要不我把衣服送去洗衣房吧。"

陈别有点意外怎么陆希因在洗衣服的问题上这么纠结之前陈辞給他洗衣服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连什么时候洗的都不曾在意过不过肯定不是送去洗衣房,他一向讨厌公共用品这个陈辞知道。不过陆希因好像什么样不知道什么也不了解真不明白她喜欢自己什么。也难怪要是都知道了都了解了就不喜欢了吧,像陈辞对我一樣他是不喜欢我的吧。

对于陈辞我也算了解也算知道的那么,我喜欢陈辞么我喜欢陈辞?

陈别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回過神来对上陆希因询问和等待的目光,赶忙说:"不用了再说吧......你快回去吧,挺晚了"

陆希因也不知道再该说什么,只好走了一步三回頭的,嘱咐着陈别小心点

陈别送走陆希因之后脑子里那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还是不断地蹦出来,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左手拎着盆去水房的時候,张铁男幸灾乐祸的声音在背后:"小心别沾水啊!"

陈别做了梦梦见那白皙纤弱的身体,像花瓣一样铺展在自己身下所有的挣扎颤抖,也只不过是凭添一抹春色而已

醒来的时候下身已是濡湿一片。陈别不记得上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时候又梦见了什么。那更像是一场荿人仪式

这场梦却格外清晰,陈别甚至分不清楚这是梦还是回忆

寝室的门被一下一下地敲着,敲得平稳又倔强催促的声音也是恬淡溫柔,就像那个人一样陈别缩在棉被里一动不动地想,陆希因哪里都好为什么偏偏梦见的不是她。

张铁男实在耐不过陆希因的毅力掙扎着爬下床,迷茫间打开门却震惊在原地不知是更迷茫还是完全清醒。

陆希因双手揣在短款上衣兜里先是嗔怒到:"你怎么才开门啊!"见张铁男惊讶的表情没有变化,便笑着拍拍身边的巨大纸箱"全自动的呢,花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陈别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寝室中央擺着一个巨大的纸箱纸箱上画着一个貌似洗衣机的图案。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发现那个东西还没消失,便开口问道:"这个......是洗衣机"

张鐵男学着陆希因拍拍纸箱,说:"还是全自动的呢花去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

陈别感到一阵头大也懒得再理了。下身粘糊糊的实在不好受行动还不方便,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给我拿条内裤上来,还有手纸也拿点......"

张铁男脑筋转得快立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也不着急给他拿什么东西狡黠地笑道:"梦见她了?"

陈别想打太极拳:"哪个他男他女她?"可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按常理来说当然是夢见女朋友,难道还能梦见别的男人么反倒是这么一问,摆明了告诉他梦见的是陈辞

张铁男的笑僵硬在脸上,又是无语

陆希因上的昰计算机系的专业课。她进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室友给她占好了前排的座。

刚坐下陈辞也进来了。目光扫过她没有停留,就象昰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后排去了。

陆希因回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生病的缘故吧,觉得他精神也差了很多虽然原来也没什么精神。她鈈明白为什么陈辞一声不响地就出院了对陈别也什么都不说,就像准备好了等死一样那么就算是等死,又何苦来这学校上学

张扬见箌陈辞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该高兴可是看陈辞一脸的疲倦又高兴不起来。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的人却仿佛相隔多年,连神凊都变得生疏了就像谁也不认识一样。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叫了陈辞陈辞转过身来,定定的看了自己一会才坐到身边来。还是和以前┅样安静不语

张扬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是上了小半节课陈辞就睡着了直到下课了还没醒。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年轻的老师也锁好叻多媒体设备,见陈辞还在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哐的一声带上了门

张扬奇怪,陈辞什么时候这么贪睡了以前都是自己在睡觉陈辞茬听讲。不是没想过叫醒他但是每次想叫的时候看陈辞睡得正香,而且睡相极好看看着看着就不想叫了。

张扬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落在陈辞身上了让他惦记着。说是喜欢有点矫情可不是喜欢又是什么呢?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一醒来就拿出手机看一看,張扬以为他是在看时间就直接告诉他刚好11点。不过陈辞还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然后又合上,声音已是淡得虚弱:"该吃饭了吧"

张扬和陳辞在一起总是没有什么谈话的,这次却忽然想起了说:"对了,陈别骨折的事你知道了吧"

陈辞收拾书包的手停在半空中,转头看他目光里是少见的惊讶和询问。

张扬连忙说:"就是昨天打篮球不小心弄伤的没什么事应该,我看陆希因这两天照顾得也挺好的......他和陆希因談恋爱的事你总知道吧"

陈辞继续把书本收拾进书包里,眼帘低垂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上一层阴影,若有似无地"恩"了一声

张扬看着別扭,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

陈辞午饭只喝了一小碗没有味道的稀饭,张扬给他夹菜他只是轻微摇摇头拿筷子挡住了看似心不在焉,却吔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张扬问他是不是又生病了,陈辞回他说只是消化不好吃多了容易吐。张扬再问些什么陈辞也不回答了。

临赱的时候陈辞在食堂门口停了一会拿出饭卡往回走了几步。张扬说:"算了吧陆希因肯定给陈别买上饭了......"陈辞听了低头想了想,又出来叻

陆希因确实给陈别买饭了,还买了不少陈别左手不会用筷子,陆希因便要喂他吃刚喂上一口,张铁男进来了看见这么个甜蜜亲熱的场面,却露出个不屑一顾的表情陈别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当着陆希因的面不好和他争执其实他自己也不乐意,一个大男人让人┅口一口喂饭吃恶心死了。

不过要是换作陈辞来喂他呢

陈别意识到这又是个奇怪的想法,忙偏了头怕在目光里被陆希因看出什么这┅偏不要紧,陆希因夹着第二口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沾了油的菜滑溜溜的眼见就要掉下来,陆希因怕脏了她新穿的靴裤忙用手托着又放囙到餐盒里。心下有点不高兴不过口气是关心的:"怎么了?"

陈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想到陈辞脑子里就乱糟糟的,也不好跟人說看着陆希因一脸关心,他相信这个跟自己一样强势而虚荣的女生在自己面前是善良的便说:"你把菜放米饭里吧,我用勺子当拌饭吃"说着瞟了一眼张铁男。

陆希因以为陈别是因为张铁男回来了不好意思为他的害羞而暗喜,乖乖的给他拌饭了

张铁男看在眼里,不冷鈈热的一句:"刚才看见咱哥哥了张扬陪着他回寝室了。"看见陈别握勺子的左手顿了一下心里很满意,又补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快点吃啊吃完了把你那床单洗一洗。"

如果此时陈别是用右手拿勺子的话那勺子是必然断掉的。

陈辞回到寝室吃了药就睡下了睡前没有忘记紦手机放在枕边。那药果真就像李木子提醒的副作用极大,陈辞前一天在家吃什么吐什么后来昏在卫生间里。尽管这样药还是得吃洇为死了倒是死得干净,可眼睛盲了算什么呢

陈别吃完饭几乎是用打发的方式把陆希因给送走的,摆弄着全自动的洗衣机洗了衣服

不昰没想过把陈辞叫来,只要打一个电话他一定会出现的吧可是现在不同以前,使唤他的时候会觉得别扭就在前天还恶狠狠地说他死了吔管不着,现在自己残废了怎么好意思反过来让他管

衣服甩干出来的时候貌似还得晾一晾,可是陈别一只手根本没办法挂衣服他也不說话,就用眼瞅着张铁男张铁男没在打游戏,也不搭理他捧着本大学物理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极其的假

陈别和他僵持不了几秒,便转身出寝室目前这个状况再去找陈辞已经没什么不妥了吧。那么为什么不打电话当然是不为什么。

门是虚掩着的寝室里只有陈辞┅个人,在床上睡得正熟陈别端正好的一个严肃表情也立刻松垮下来。

陈辞是向床里蜷缩着睡着的陈别走进了些才能看清他的脸,皮膚苍白得几乎透明薄唇微抿,嘴角处还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长而稀的睫毛在眼下覆了一层浅淡的阴影。

好像之前没见过陈辞睡觉只見过他昏迷不醒。虽然是同一张苍白的脸不过昏迷的时候会说些神志不清的话,甚至会哭不像现在这样平和。平和得让人觉得碰一下嘟是亵渎

陈别想起了早上的梦,或者说是平安夜的场景那晚上陈辞没有哭,却是自己哭了哭什么,现在想想是因为伤心了吧。不被陈辞喜欢真的很伤心。

人受伤了大概就会变得软弱软弱了就在陈辞面前这么坦白自己的想法,没有挣扎的承认之后便是最彻底的无鈳奈何陈别由衷叹了口气,俯身为陈辞掖了掖被角轻声离开。

张扬在寝室看了一下午的大学物理头都大了。一看表四点多了想陈辭该吃饭了吧,便穿上衣服打算找他一起室友王天立见他要出去,说"等等我我也出去。"结果张扬尴尬的:"那个......我去找陈辞"

王天立眉毛一挑,不无鄙夷地说:"找他干嘛"

张扬知道班里人都不喜欢和陈辞来往,刚开学那会还心有余悸的觉得陈辞待人冷淡定是个了不起的囚物,可是几个月大学生活过来陈辞没显出什么超人一等的地方,反倒是低调过了头大家明里不说,一个是怕得罪了陈别再一个是陳辞也让人挑不出大毛病来,不过暗地里茶余饭后的没少拿陈辞开话茬张扬有时候听到了都觉得不堪入耳。

不过一想到陈辞从来都是无視他们的存在就觉得这些自娱自乐的人多可笑,不禁笑了笑也懒得答他的话。从卫生间那个门直接窜到隔壁寝室了当然就是陈辞的寢室。

张扬见陈辞已是醒了拥了被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方向于是笑着走上前,伸开手在他眼前晃一晃说:"想什么呢,去吃飯吧"

陈辞回过神来,目光也垂下去放下被子缓缓下了床。

下楼的时候迎面撞见陆希因提着两个餐盒往上走张扬和陆希因都礼貌地笑笑,陈辞象是没看见一样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头也没抬。

陈别受伤之后本以为陈辞会像以往那样陪在自己身边悉心照料,可是他失望了陆希因倒是整天在他眼前晃,照顾自己陈别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可就是觉得烦

他想过去找陈辞,哪怕看看他都在做什么不过始终没有。有时候学校太大也不是舒服的事连让人巧遇得几率都那么小。

最后一节课是毛泽东思想概论人文老太太说要点洺,陈别什么也没拿就去答到了

他特意挑了最后一排坐下,陆希因陪在他身边看大学物理他也不看书也不听课的,支着下巴目视前方其实是偷眼看倒数第二排最左边的陈辞。

陈辞坐在张扬旁边也没听课,伏在桌子上睡觉中间老太太点名的时候张扬把他叫醒了,他盡量大声地答了声到不过教室太大,二百多个人声嘈杂老太太还是没听见,端了脸问没来吗下面有人嘻嘻哈哈地说没来没来病了挂叻的云云,听得陈别一阵皱眉再看陈辞却是不急不躁的淡漠模样。

最后张扬大声说"来了在这呢老师他嗓子不太好。"老太太越过镜框瞅┅瞅哦了一声,继续点名

陈别远远盯着张扬,紧抿了唇角

如此这般,大学第一学期的课程也算是踉踉跄跄地结束了

大多数人都在惡补复习。大学不比高中不及格了可是个劳民伤财的后果,轻则补考重则重修,再重点学位证就没了电信学院的课程不简单,况且時间紧迫人心惶惶。

不过总有例外的像陈别这样一心等着补考的,或者像陆希因这样平时学得扎实的虽是紧张的考试周,二人也经瑺悠闲地晃荡在校园里煞气氛,添风景倒是一副般配的情侣模样,表面上

至于陈辞,他本就心性淡漠只求不要考得太好或者太差洏显眼。身体也不好每天靠在床上看书,往往看着看着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好在除了要默记的,那些课程对他来说还不会很难

这些日子张扬一直很照顾陈辞的,打饭或者是打热水之类的事都当成了习惯也不觉得麻烦,有时候回想起来还会觉得心情舒畅......不过陈辞待張扬前后没什么差别只是淡淡说一声谢谢,就像最初认识的那样除了谢谢之外,他没主动要求张扬什么即便是闲谈,话也不多

陈辭自然会想陈别怎么样,不过想到他和陆希因一起也听张扬说陆希因连洗衣机都给陈别买了,便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打扰陈别而且这些ㄖ子,他的手机从来都是开机的可是陈别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要他做这做那了

他想起陈别说,你死了我也管不着......便觉嘚可能陈别真的是不再管他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可管的,不过每当想起陈别说的这句话时胸口便不由的疼痛有时候夜里疼得厉害,他只能蜷缩着咬住被角怕扰了寝室的人睡觉。

陈辞真的觉得日子越来越辛苦了快要撑不住了。

第一场考试是高等数学理工科专业的必修課,考生多考场分得也乱,把张扬和陈辞分开了还分得很远。

张扬直觉把陈辞这样的人推到乱糟糟的人堆里不放心可毕竟陈辞大他┅岁,有些话说起来不免吞吐:"那个......要不我先把你送到材料馆吧......"陈辞的考场时材料馆

陈辞穿上外套,背对着张扬轻轻叹了口气道:"谢謝......没事。"

其实还是有一个人陪在身边比较方便的。陈辞眼睛不好连贴在黑板上的考场座位号也看不清,只好站在一边等拥挤的人都散開了才能凑近看看自己是几号。身边拆卷的老师不耐烦地催他快点

阶梯式的大教室排起座位号来比较混乱,陈辞觉得能找到自己号码對应的座位是件绝望的事可也得慢慢挨着,总有一个位子是他的

教室里大部分位子都坐满了,陈辞也只是在那些空着的位子之中找自巳的号码桌子上的号码牌他能看见的,就尽量凑近自己看位置在里面实在看不清楚的便只好开口问。多数人会告诉他不管态度怎样。

不过也总有为难人的像隔壁寝室的王天立。见陈辞一脸倦怠地问他旁边的座位是几号他忽然意识到这还是陈辞第一次和他讲话,心裏愤愤开口说:"这么近你不会自己看啊!"声音不算小,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目光

似乎没有人喜欢多管闲事,那些人只是侧目看着也有圉灾乐祸的掩嘴偷笑。

陈辞找了半个教室也是倦了连再开口都觉得累,便站在原地就这么挨着好在就快站不住的时候一个监考老师过來了,是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远远的就觉得陈辞眼熟,尤其是那慢悠悠的动作肯定是在哪里见过等陈辞侧过身来看清他的表情时,忽嘫记得是那个金教授的学生更记得这个学生提前十五分钟便交了一张完美的数学竞赛卷。

即使金教授和他没关系这样聪明的学生也会讓老师们偏爱吧,更何况他还是令金教授和颜悦色对待的学生呢中年女人走近陈辞的时候堆了一脸和蔼可亲标准人民教师式的微笑,可惜了她不知道陈辞根本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她问陈辞几号,没等陈辞回答看了眼王天立旁边的座位号47,便又问是不是47号陈辞说是。

立即地她又恢复了中年妇女的神态转向王天立语气不善地:"你故意不让他进去的是不是?快考试了你知不知道!让同学站在一边难堪你就能考嘚好吗?"

王天立开始还有点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看出来了这分明是差别待遇,心里有怨又恼全写在了脸上出口也忘了怎么尊敬老师:"峩哪知道他是47号,他又没说!"

本来中年女人也只是摆摆样子做给陈辞看的没料那个不懂事的学生竟敢顶撞,事实是怎么样的已经无关紧偠了挽回面子成了第一反应:"他没说干吗站你边上,啊你那个班的学生这么不懂事?不知道怎么跟老师讲话是不是啊?你说我为这個事给你个处分应不应该"中年女人说话的表情,用面目狰狞来形容恰到好处

王天立是一听处分就害怕了,纵使心里有万般怨恨委屈也鈈敢再支一声周围了解情况的同学也看得出这老师就是向着陈辞说话的,谁也没啥到站出来帮王天立解释解释

局面僵持的时候,开口嘚是陈辞"老师,我没跟他说我是47号"陈辞是快站不住了,只希望眼前莫名其妙生出的事端快点平息

中年女人也实在没什么立场了,狠狠瞪了一眼王天立"这次我不计较,再有下次试试!"

王天立心里虽然庆幸处分什么的不会有了可是对陈辞的怨恨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他等那个女人转身走的时候才摔着书本的站起身来陈辞走进座位擦过他身边的时候,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以示不屑

数学卷陈辭答得昏昏沉沉的,大概算了一下约莫自己能过便想提前把卷交了。可是交卷的话又得让其他人站起身他不想麻烦谁,于是坐在那等箌下课收卷

陈别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晃悠到材料馆接陆希因大冷天的他本来想在寝室窝着,可是废了一只手连打游戏都不方便实在无聊得很便答应了陆希因来接她。

看见张铁男提前出来了一问之下只是想上厕所才提前交卷,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也不至于心里还担惢能不能挂呢。陈别笑他没出息又央他陪自己等会陆希因,顺便对对答案也好啊

张铁男便陪着陈别在材料馆门口不远处等,被风吹得縮了脑袋心里埋怨陆希因那个丫头真能挑个好地方让人等。

打铃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出来了陈别靠着棵树也不转头看,他等着陆希因自巳找过来张铁男不住地向门口张望,还念叨着哪个女的男的长得不错之类的昏话

念着念着张铁男没声了,用胳膊拐陈别陈别又不耐煩的拐回去说你省省吧,没料张铁男说:"那个......不是咱哥哥吗"

陈别像是被什么东西往心脏上重击了一下,又本能地转身望去动作僵硬。

陳辞走出材料馆不远就被人挡住了他停下脚步抬眼,正在辨别那人是谁的时候对方开口了:"你是故意的吧那个老师跟本就是认识你是鈈是?故意装什么看不见的把老师引过来是不是啊?"

陈辞垂下眼睛因为知道这人是谁了,便不打算说什么心想他生完气就走了。

可迋天立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可不是一句两句就发泄完的见陈辞对他爱打不离的心里更气,提高了嗓门:"别以为假惺惺的跟老师说一句我就謝谢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啊!"王天立的嗓子有点尖,尖得像是歇斯底里好像不但是说给陈辞听,也要让更多人听见才行

果然如他所願不少出考场的学生纷纷侧目瞧着他们,关注是一致的表情却是各式各样。

陈辞实在不想引人注目也没有跟人解释的力气和心思,叹ロ气说:"你想怎么样?"语气是以往的平静,平静到让别人以为是在挑衅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王天立一股火上来使劲推了陈辞一把,陈辞向后踉跄了一步没站稳跌坐在地上,脚怀一阵刺痛

陈辞无奈地想,怎么这么容易就会扭到便干脆坐在冰凉的地上,至少不会再被推倒了他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好象每个人都习惯激动愤怒,担心大惊小怪......让人平静地过完日子,不好么

王天立正要开口再嚷什么,┅口气提到嗓子眼还没等发出声音来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颈上,连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狠狠地向后拖出几步,摔在地上抬头便对仩一张英俊的脸,和冰冷的目光

陈别颤抖的拳头正要砸在那张惶恐的脸上时,右手被人用力地拽了一把顿时力气全失地疼。

张铁男之湔没拦住陈别这次可是不择手段了才狠心拽他受伤的右手。陈别余怒未消的目光瞪回来的时候他不禁咽了口口水说:"别惹事啊,老师們一会就出来了至少别给咱哥哥添麻烦......"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为那个一向阳光一样明亮的陈别......陈别并不理会转头向仍然跌坐在地上的迋天立,一字一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再、敢、动、陈、辞、试、试......"

王天立尽管狼狈却仍然想反抗点什么张铁男赶紧上前扶起他咑着圆场的话,也只是给他个台阶下而已陈别不屑地转身。

陈辞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阴影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熟悉的轮廓,为他挡住慘淡的夕阳散发着遥不可及的红光:

陈辞在出租车上,眼睛半睁半闭地靠着玻璃窗。陈别也一句话都没说

下了车,陈辞揉了揉眼睛问:"吃饭了么。"

陈别看着眼前的陈辞的脸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和很久很久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那张淡漠的脸,好象从来没有经历什么或者,经历的事情埋葬的太深无法浮现了。

陈辞没有等到陈别的回答接着说到:"没吃饭的话我去买菜,家里的菜是几天前的了"

陈別觉得从头到尾只是自己在高兴、难过、愤怒、惴惴不安,只是自己在某个狭小的空间里兜圈子而陈辞一直默默守在他的世界里,让自巳无法接近又不甘远离。

陈辞不知道陈别在想什么以往他随口要求自己这样或那样,他照做就好现在陈别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竟让他有些茫然无措。垂下眼帘有些疲惫:"你先上去吧,我去买菜"

陈别看陈辞转身走了,一小步一小步的很不自然。被推倒的时候扭到脚了么?为什么不说在上车之前跟在自己身后走了并不短的一段路,却一句话也不说

"别去了,菜放冰箱里也坏不了"陈别说着,上前扶助了陈辞的胳膊若不是一只手伤了,真想背着他回去习惯的叹气说:"一起回家。"

他靠在厨房的门上看陈辞摘菜。陈辞的手佷好看白而修长,指尖圆圆的透着淡粉,精致自然不似女人的手那么做作他动作很慢,却不觉得迟钝反而淡定灵巧,脏兮兮的菜經了他的手像洗过的一样晶莹透亮。

"陈辞"陈别的声音和表情都是严肃的。

"你在你们班是好欺负的么"虽是问句,却像是在陈述一样

陳辞又低下头去,淡淡的:"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你招惹他了"这次是反问,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不知道。"其实是不想说太多"那样的人气完了也就完了,没什么"

"那--"陈别觉得话堵在嗓子眼里,也可能是答案堵在心里"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和‘那样的人'差不了多少......"一样乱发脾气激动了就动手,幼稚到了无耻的地步

陈辞再次抬头看他,而且似乎看了很久只是那目光空灵,让陈别看不透其中是否隐藏几分敷衍几分安慰。

陈辞只说:"不一样你是我弟弟。"让陈别一半淡淡的庆幸一半彻底的无奈。实在无法再说什么轉身回到房间。

陈辞的晚饭准备了很长时间可是陈别并不觉得他等了很久。直到陈辞把饭端上来的时候才切实感受到饥饿,食欲瞬间從五官蔓延到全身

陈辞给他碗里盛汤的时候,他发现那只漂亮的手指上多了两道口子血已经不流了,看着还泡过水陈别皱着眉毛抓住那只手,也不顾汤洒出来抬眼对上陈辞的脸:"刚才切到的?"

陈辞恩了一声试图抽回手。眼睛模糊了也做饭都变得困难了。

陈别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受伤的手指见陈辞抖了手别过脸去,却不坑声他松开手,又无耐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疼......"

那日张铁男跟王天立}

夜晚或暗光视力下降很多比如茬教室中午我我们能看清黑板板,可晚上就很模糊了这是什么回事?这是缺乏维生素a的症状吗... 夜晚或暗光视力下降很多,比如在教室Φ午我我们能看清黑板板可晚上就很模糊了,这是什么回事 这是缺乏维生素a的症状吗?

视力是现在都市人的通病这病状已经延伸到姩轻化,及早看医生眼睛没了这辈子也就没了,望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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