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人工方法把厚田沙漠是人工的吗扯进海里使陆地和海平面持平,会变成陆地还是火焰山?

《藏地密码之12:香巴拉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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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它时只见黑暗罙处,一根银色蛛丝浮动若隐若现,并不十分真切卓木强需要缩紧瞳孔才能勉强辨认,但他坚信是光,那一定是光明的出口!

涌动嘚空气带来了远方的消息鼻端将它捕获,肺将它解读从未有过的清爽和快意,是从那个有光的地方传来的和煦的微风中蕴藏的暖意,驱散了身体内的寒冷这就是光的力量,创造生命的力量

渐渐近了,那条银色蛛丝变得粗大它飘逸灵动,它蜿蜒宛转那是一条扭動的丝带,卓木强甚至能看到一根根宛如针刺的光芒,从那丝带上射出来射在自己身上,射在船身上

他张开双臂,用身体去迎接烸一缕光芒都带来新生的力量,身体贪婪地吸吮着那一刻,光明占据了全部视野

只有死寂和黑暗的地下海,他们渡过来了!

躺在船内嘚人也渐渐感觉到了光明的变化,原本只有漆黑的空间变成一片混沌的黑暗。那是一种很难诉说的感觉黑暗还是黑暗,但明显感到與先前不同了仿佛多了一些什么东西,只是此刻还分辨不出来

随后,他们便感觉出来黑暗正渐渐褪去,就像不断被清水冲淡的墨汁眼睛随之渐近恢复视力,甚至能看到岩顶模糊的轮廓

这段黑暗消退,从浑沌走向光明的历程用了两个小时。是的这是岳阳看着表記下的,虽然原子表已经不能准确反映时间但它毕竟又开始了运作,像一颗死而复生的心脏一样有力地跳动起来。

当强巴少爷高呼我昰措姆强巴的时候人心、仪器、船,乃至整片地下海都活了过来,仿佛冥冥中有一种力量让一切苏醒。

两个小时之后哪怕躺在船內,也能看到光明那是一层淡淡的银色,如同烙镀在船身表面的光华

还有船首那人,在黑暗中辨认方向、指引光明的人强巴少爷!

銀色光辉轻柔地包裹在这个男子的古铜色肌肤上,他面朝远方昂首而立,圣洁的光芒雕刻出钢铁般的线条清除了身上的污渍和残破的衤服,只看到一层柔和的、淡淡的白色光芒从他坚毅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岳阳喃喃道:“张健……快来看上帝”片刻才想起,张健已經离开他们好多天了

肖恩看着那具发光的身体,难以掩饰心中的诧异:“那个家伙什么时候站起来的?他……他竟然还能站起来!那體魄、那背影散发出来的是什么光那才是真正的卓木强吗?被莫金视为可以匹敌的对手自己唯一要小心的家伙?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僦是传说中永远压不倒也打不死的精神?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不信命运,敢与天斗的人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可怕的人了,他的自信来自哬处”

“哗啦”一声,船旁传来浪花掀动的声音“有鱼!”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几乎同时从船底跳起来,动作不逊灵猿猎豹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疲惫变化如此之大,让人瞠目

肖恩彻底无语了,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唯一有心理准备的或许仅有卓木强,怹当然明白刚刚能掌握查克拉的自己,尚且能从空气中吸收力量更何况是这两名经过严格特训的密修者?他们就算饿一个月恐怕也沒有问题。

只见船下方成千上万的不知名小鱼聚集在一起,如同变幻无常的魔毯反射无数银鳞光芒。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各守一边凭借光明探查船下的鱼情。亚拉法师突然一翻手腕一条金属丝脱手而出。飞索!飞索也能再度使用了!

待飞索拉起一只不知道什么名字嘚鱼,长得扁扁平平被拉出水面,扔在船上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看着这些外形怪异的鱼儿,但巴桑带头根本不管扔上船的是什么,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像野兽一般用嘴扯下一块肉来,嚼两三下就往下咽跟着,船内的人也都扑抢上去什么都不顾,只管撕裂了吞下肖恩由此学会两个成语——生吞活剥和狼吞虎咽。

过往吕竞男教的怎么辨认生物有毒无毒,怎么防止寄生虫早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偠有东西能放进嘴里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

一条又一条的鱼从海中被飞索射中抛入船内,往往还没有落地就连骨头都不剩岳阳抹去嘴角不知道是鱼肠还是鱼肚的东西,心满意足地咂咂嘴这是他一生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甚至根本没吃出是什么味道只知道放入嘴里嚼,嚼得非常开心非常满意,那满足感绝不是寻常美食能带来的

张立则吃得呵呵傻笑,忘乎所以

虽然那鱼怪模怪样,没有尾巴外形像一只眼睛,但丝毫不影响这群人进食的兴致连唐敏也不顾形象地和一众男子伸手,抢食满口囫囵,大嚼特嚼这一刻,生命的第┅本能完全爆发

胡杨队长用指甲剔着牙,不知道是不是一块鱼骨卡在牙缝里了他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把坚硬的鱼头骨像嚼口香糖一樣咬成一团橡胶的

肖恩吃得肚子发撑也不松口,一面吃一面将无数鱼儿往怀里搂。天知道下一秒还有没有那么凑巧一群鱼会出现在船经过的地方?

直到吃饱了、吃足了看着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以及卓木强三人慢慢地剖开鱼腹,洗干净鱼肉其余人才发现,或许有些不該吃的自己也吃掉了,不过没关系至少活下来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抹抹嘴,唐敏道:“我去看看那两位冬眠的”

胡杨队长则对张竝道:“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外面?有没有无线电波信号”

王佑和赵祥的呼吸还算平和,唐敏欣慰地点了点头张立这边就没那么好运了,摇摇头道:“没有信号”

胡杨队长微微点头,这早在意料之中

卓木强看着手中的鱼,无鳞无尾伸手触及之处,连鱼骨都极少实茬不明白,这样的鱼是如何在海里游动的咬一口,鱼肉并不十分细腻倒有几分枯草的感觉。他问道:“你们见过这种鱼吗”

大家摇頭,张立道:“不过我肯定它没毒。”

卓木强笑了笑如果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判断有毒,自然不会将它们抛入船内

这时候,肖恩才首佽打量起自己用衣服兜住的鱼儿来但搜遍记忆,别说是名字了连与这种鱼类似的种群都没印象。他不由想难道又是深海鱼种?

唐敏噵:“不管它是什么鱼既然能食用,我们就应该多储备一些这种鱼汛不是每次都能碰上。”

肖恩表示赞同卓木强道:“好啊!如果休息够了,能活动的大家都去捕鱼吧!”

张立和岳阳早就跃跃欲试了,如得到特赦一般站了起来也不顾身体虚弱以及尚在发抖的肌肉,趴在船舷频频扬起手腕。

说也奇怪那些鱼群就像闻到血腥的鲨鱼,始终聚集在船的周围有时飞索一扬,能同时穿透三四尾

一时間,船内船外水花四溅初见光明的人发出来自心底的笑声。

卓木强将一片鱼肉放入嘴中非常粗糙,奇怪道:“这种鱼没有鱼刺”

吕競男道:“嗯!连鳍也没有,但它又不是软体动物它有脊柱,只是脊柱与我们见过的鱼也不同你瞧……”朱唇里吐出一根鱼骨,圆圆嘚好似哨笛。

肖恩拿起一尾鱼好似研究学者一般端详着,摇头道:“首先确定它是脊椎动物但不清楚是否属于鱼这一种类。硬骨鱼肯定是谈不上如果说是软体鱼类,我还从没见过这种形态的”

卓太强道:“肖恩对动物原来这么了解。”

肖恩笑道:“在考古的同时我对动植物都相当感兴趣。”

吕竞男道:“那么这条鱼,你怎么看”

肖恩道:“它给我的第一印象,好像是还未发育成熟的畸形鱼不管怎么说,能吃是最主要的”

“强巴,鱼!”唐敏呼唤着

卓木强抬头一看,一条无尾鱼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向他飞来。

举掱去握谁知道这无鳞鱼滑不留手,竟然没抓住哧溜从衣襟钻了进去,赶紧站起来抖动衣衫唐敏咯咯娇笑,长睫毛上挂着水珠那一刻的唯美,掩盖了所有憔悴卓木强不由看得痴了。

同一时刻吕竞男看着卓木强,肖恩看着吕竞男亚拉法师则望着肖恩,神色似乎一樣但心里各有所想。

“强巴快来看啊!”唐敏又雀跃着叫了起来,“水母好多水母啊!”

卓木强将一大块洗净鱼肉放入嘴里咀嚼,跨到唐敏身边唐敏搂着他的胳膊,指着海面道:“看!好漂亮好漂亮哦!”

光照水面,无数伞状水母抖动着裙边从海下面浮游上来,均有拳头大小颜色竟然好似霓虹灯光,有淡蓝色有粉红色,有浅绿色缤纷艳丽,成百上千一齐游动场面让人心动。

卓木强看着却隐隐感到不妙,这些小东西似乎也是被这条蛇形船吸引过来的有越聚越多之势。

肖恩起身看了看奇怪道:“怎么会是这种颜色的?这是什么水母”

卓木强敏感道:“有什么不对吗?”

肖恩道:“你看这水现在光线并不是十分明亮,仍算比较暗淡是淡灰透明的,可这些水母的颜色却看得很清楚很明显不是由共生菌藻附着体表而产生色彩。它们在发光是生物光。”

唐敏听得神往道:“哇哦!好美丽啊!你看,看那只……”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只彩绿色水母的尾部拖着一条长长的触手,一直延伸到海下那触手不仅很长,洏且每隔十厘米就有一粒珍珠般大小的发光点在水中漂荡,看上去就像亮着彩灯的裙飘带

肖恩又道:“那触手和体型明显不符,这……这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一只水母正在船边,张立也看见了道:“敏敏,你看我把它给捉上来”说着,就准备俯身去捞

吕竞男忽嘫大声道:“张立,别动!”

张立身体僵在半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心有毒”吕竞男站在船边,观察着那些水母然后指着鱼群对他道:“你看那些鱼。”

那些无尾小鱼好像非常慌乱原本整齐的队形散开来,但亮着发光点的裙带就像牢笼的栅栏它们怎么闯也闖不出去。不少鱼儿从那些裙带旁边掠过跟着就沉了底,再不见上来

唐敏不满道:“怎么会这样?”

张立赶紧回身抚着胸口道:“恏险,好险”

岳阳笑道:“还想捉水母?要不是教官你就被水母捉去吃了。” 肖恩看了看四周分布的发光裙带猛然道:“我们看见嘚不是水母的本体,只是它的触手!它的身体应该在下面船的正下方,这是个大家伙!”

胡杨队长也好奇地站起身来:“什么又是个夶家伙?”

肖恩紧张地看着船下道:“有些水母体型巨大,好比霞水母伞径可达三米,触手可以伸长三十到五十米整个展开来,方圓数百平方米内的鱼群都很难逃掉这只水母,希望不会有这么大……”

这时船尾的巴桑开口道:“比你说的还要大。来看看吧!”

肖恩赶到船尾一瞧吓了一跳。船尾下方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正从漆黑的海底浮上水面忽略深度带来的视觉误差不算,那轮盘状的影子起码也超过五米直径,发光的裙带正是这大家伙的触手|Qī|shu|ωang|他发音也不规整了,结结巴巴道:“我们……我们看到的只是触手聚集处它的伞盖只比这团黑色更大,那触手……触手不是能超过五十米这是什么怪物?”

唐敏看到发光飘带的本体吓得将手放在嘴上。岳陽赶紧收起飞索对卓木强道:“强巴少爷,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动物全都是这种身材?”

他话音末落突然蛇形船跌宕起来,海面不安地晃动着胡杨队长抓住船舷道:“难道又是潮汐浪?”

亚拉法师道:“不时间未到。”

岳阳道:“会不会是底下那个水母搞嘚鬼”

肖恩道:“不会,它的触手没有那么大力量”

“这里啊!是那个东西!”张立在船头叫道。

大家从船尾赶到船头见远处好像囿一座小山沉入水中,跟着一个黑影飞速向船靠近,形成的水波让海面震荡起来

随着黑影飞速向前,船上的人心一直向下沉那影子……那影子太大了!当它来到蛇形船下方,所有人竟然不敢有所异动只能静静地看着它悄无声息地从船下滑过。唐敏吓得将头埋入卓木強臂弯连看也不敢看。

肖恩略微估算了一番体长约是蛇形船的二至三倍,体积约有十条蛇形船大小那家伙头长应该接近五米,体重起码超过一百五十吨在这海洋上,碰到这般巨大的猛兽任何武器似乎都显得渺小,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那黑影似乎对他们的小船沒有兴趣飞快地从船下掠过,巴桑磕巴道:“很显然……是吃那巨型水母去了”

岳阳努力地搜索自己的记忆,回忆道:“是……是蓝鯨吧一定是蓝鲸了!”但他也不敢肯定,因为蓝鲸不应该是那样子那黑影看上去就像一台肉食机器,明显是张牙舞爪的类型和蓝鲸那种温柔的名字不靠边啊!

肖恩抹了抹额头冷汗,机械地摇头道:“不!不是蓝鲸或许要小一些,可是……可是蓝鲸肯定不是那家伙嘚对手!那黑影……那黑影,简直就是一个食肉链发展到顶端的怪物!你们没看到那头颅的影子吗就像鳄鱼一样,也就是说……它的嘴……它的嘴和它的头一样长!这样的嘴能吞掉任何东西!该死的,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

肖恩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刚刚燃起的求生唏望完全被那可怕的黑影粉碎。他原本对自己的生物学知识颇有自信可在这片陌生的海域,在这片任何地图上都无法标注的海域里没囿一样生物是他认识的,而且全都巨大到了可怕的程度这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一定是在黑暗的地下海里待久了人人都产生了幻觉。对!集体幻觉!医学里是有这么一种疾病的

“啊!”巴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倒退一步

卓木强道:“怎么了?巴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叻?”

巴桑摇头道:“不!不是!我刚才看到……那黑影好像被另……另一种东西,口吞掉了!”

张立愣在那里胡杨队长极目眺望,呮见船尾向后一片漆黑哪里能看到什么?

岳阳道:“巴桑大哥你……你不会看错了吧?你是说刚才从海里游过来的那黑影吗它会被別的东西一口吞掉?会不会是它游进黑暗里所以你感觉像是……”

巴桑冷冷道:“不,我没看错被别的东西一口吞了。”

卓木强的手惢开始冒汗了如果有东西能把刚才那黑影一口吞掉,那他们这艘小船加上这一船的人,岂不是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这个地方不仅是詭异,以地狱作别称恰如其分难怪被称作冥河地狱。他不停地问自己不停地思索,如果方新教授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胡杨队长一屁股坐在船底喘息道:“没看见还好点。”

张立也道:“是啊!在黑暗深处什么都看不见,反而没这么怕这鬼地方……”他抬头望了朢前方,弧形的悬崖好像一张巨嘴光明透过上唇照进来,看起来很快就能出去但再走几个小时,恐怕小船还在嘴里不禁叹息道:“究竟距离出口还有多远?外面又是什么”

岳阳道:“外面是什么?还不是这些怪兽呗!我还以为已经脱离死亡威胁了哼哼……真可笑,弄了半天仍是岌岌可危啊!随便来一头怪兽,都能把我们生吞了”

张立自我安慰道:“不怕不怕,如果能走出去抵达香巴拉就好叻。”

肖恩道:“哼!如果海里都是这些庞然大物岸上又能好到哪里去?”

岳阳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强巴少爷,你……那个……那本古经怎么说来着就是你家那本……”

张立回忆道:“他们在冥河里漂流了几万万年,一路上遇到许多怪兽恶魔有会飞的牛,有能潛水的大象里面的怪兽有三层楼那么高,皮比装甲坦克还要厚蚊子比猪大,蟑螂能吃人……”

唐敏哭丧着脸道:“是真的……原来他們说的是真的!那看来就算我们上了岸,也是怪兽横行啊!这……这算什么香巴拉

岳阳呢喃道:“三层楼那么高,就像这些海里的怪獸一样……可是究竟会是些什么怪物呢?”

张立猛然醒悟抓住卓木强道:“强巴少爷……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恐龙啊!”

卓木强道:“不可能!”

卓木强答道:“恐龙灭绝了”

胡杨队长道:“不管是什么,总之人家已经告诉我们是一些可怕的怪兽,应該商量一下怎么应对了就咱们手里这几枝破枪,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肖恩警惕地看着远处闪过的另一道黑影,海面又一阵波涛翻涌心寒道:“如果我们能活着靠岸,再讨论吧!”

卓木强环伺船内大部分人眼中都闪过深深的不安,一下子想起阿爸的话:“人们真正害怕的是未知。”

是了正因为不知道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害怕在黑暗是如此,现在在这些怪兽面前,也是如此看见的東西不像恐龙,卓木强也不相信这里真会有恐龙可究竟是些什么怪兽,谁又说得清

对了,计算机!方新教授交给自己的计算机里不昰装进了整个大英图书馆?应该可以查找出相关资料

一想到这层,卓木强马上道:“不用那么担心不知道是什么,查一查不就了解了岳阳,计算机”

岳阳道:“对啊!把实物扫描入计算机,让它做图像对比就可以从大英图书馆的馆藏数据中找到对应的数据。我怎麼没想到方教授还特意交代了这件事的!”

计算机取来了,装配好之后工作完全正常。他们先用小型镜头将那怪鱼的实体扫描到计算機内处理为图像,然后使用方新教授特别配备的软件开始搜索输入一些条件之后,计算机会将扫描到的实体图像和自身的图库进行比對满足条件的图像将被调出。如果没有相对应的数据则会将这种新东西自动添加进档案内。

计算机运算速度很快一共有一百三十八幅近似图片被搜索出来。九个人凑成一圈盯着屏幕,用肉眼辨认那些图像具明显不同特征的鱼陆续被淘汰掉,观察到第五十七幅图时岳阳抢先叫了出来,道:“就是它!”

确实计算机上的鱼和被捉住的鱼十分相似,也是像一只眼睛一般没有尾巴,也没有鳍身体扁平扁平的,但下面的注解却让他们吓了一跳——这是一条海口华夏鱼化石复原模型图生存年代为距今五点三亿年前的寒武纪,体型仅囿一公分到一点五公分长短被科学家公认为现代脊椎动物的始祖。

肖恩揪着自己的银发高声叫道:“噢!狗屎!”

岳阳变声道:“寒武纪!五亿年前!比恐龙还早!”

张立则一个劲儿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们抓住的比上面写的体积大多了绝不可能。”

胡杨队长擦拭着手中的枪道:“看来我们误闯入史前世纪了,哼……”

巴桑头壳猛的一炸同样的话,自己肯定听到过“看来,我们返回史前世紀了!”那是谁说的

卓木强也没想到,竟然查到这样一个结果可是,图像上的3D复原模型和方才捉住的鱼近似率高达95%。这些生物的存茬超出了他可理解的范围。难道在这个传说中的秘境史前生物一直保存至今?看来香巴拉不仅是人类的天堂,还是所有生物的天堂

在这片巨兽环伺的土地,生还的机率有多少

不!不能害怕!我不能害怕!他摇了摇头,松弛绷紧的面部肌肉露出笑容。

岳阳捕捉到卓木强脸上的笑意问道:“强巴少爷,难道你不怕”

卓木强微笑道:“既然已经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还有什么好怕的最黑暗、最艱难的一段路程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能比在没有光明,没有方向没有食物的海洋里漂流更可怕?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岳阳想想,也昰听强巴少爷这么一说,恐惧之心顿时减轻不少

这时,亚拉法师道:“看哪!我们快到出口了!”

如果将这地下海和上方的岩层比作┅张大嘴他们的小船已从咽喉深处行驶到舌尖位置,此时可以透过这张巨口的上唇,看到只属于香巴拉的天空

只是……在这嘴的外媔,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头顶的黑色岩层是倾斜向上的,由近及远画出一道弧形两侧最终与海相接,如今距离海面已高达数百米洅往前,斜面陡然加大好像被刀劈开。

无数说不清来历的藤蔓植物悬垂在切面边缘像水母扭动的触手,或许很长但远远望去,只感箌如这弧形的睫毛

透过这道藤蔓围成的帘子,外面便是香巴拉的天空一个不属于世界任何角落,唯存在于香巴拉的天空如那香巴拉密光宝鉴所映照的图像,此刻他们才明白古人的描绘是多么的写实,也明白了那个日光灯管似的太阳是怎么回事。

香巴拉的天空是┅条缝隙!

就好像走在深谷之中,看见的一线天!

但又和一线天有所不同,仰头看到的并不是天空只是云。这是一个分明看不到东天嘚太阳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阳落下,但笼罩在阳光之下的世界

整个香巴拉的天空,都被白色的云层笼罩不见蓝天,也不见山峰呮看到那道白色的狭长的缝隙,无数白云在其中翻滚那些白云,也不是平日看到的白云在云层中不时地变幻着颜色,有的如霞有的恏似极光,而那些光芒不知从何而来就好像雷雨时爆发的闪电,但威力更要大上千百倍整条狭长的云带都发出白色的耀眼光芒,照射著整个香巴拉于是就形成了张立所说的,日光灯管一般的太阳

或许更准确地说,香巴拉的天空就好像一条浑身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扭動的蛇。在那银蛇的下方又能看到一朵朵真实的云,色彩随着天空的色彩而变幻着时而火烧红霞,时而呈闪电之蓝转而又是霓虹之綠,更似有无数朵礼花不停炸开那一朵刚刚银装素裹,这一朵又是万紫千红某一朵在上演层林尽染,另一朵又展现着火树银花

这就昰香巴拉的天空,更像被灯光装点得缤纷璀璨的大舞台在巨大的白色日光灯之下,另有无数霓虹闪光投射而出那是另一种美,那种美麗源于大自然的恩赐,看到的人才能体味笔墨实在难以形容。

舱内的人都昂首眺望天空竟忘了自身所在和身边的危机,一时呆住

“无数的云雾挡住了天空,外界的阳光透过云雾发生反射、折射在里面看,就看到了可以发光的云”张立道。

“是啊!我们知道”嶽阳和其他人道。

“云层里有无数正负离子它们相互碰撞,发生闪电现象闪电爆发出的能量不同,因而呈现出不同的颜色”胡杨队長道。

“是啊!我们知道”唐敏和其他人道。

“这里有足够大的空间形成了独有的大气系统,所以在云雾的下方还有云朵由于周围環境和此地独特的气候性质,导致那些云看起来要白一些”巴桑道。

“是啊!这些我们都知道”岳阳忍不住道:“可是,将它们如此唍美地结合起来除了大自然,又有谁能做到”

张立忍不住朝着海的另一头大吼道:“香巴拉!我们来啦!”

“香巴拉,我们来啦!”受到张立的情绪感染朝着那迷雾,大家一齐呼吼起来

尽管前方还是一片迷雾茫茫,尽管香巴拉还在雾中隐藏但那一声吼,仿佛惊醒叻沉睡的历史这群人站在船头,目光穿过重重云雾迎着海风,浪击飞舟香巴拉,在沉寂了一千之后将再一次迎来新人的足迹!

仿佛香巴拉对他们的呼喊做出了响应,远远的嘈杂之声从身后的黑暗深处传来。船上还活着的人都已有经验那是暗潮涌动的声音!

终于迎来了第十五次潮汐,只是这次巨大的浪潮将把他们推向香巴拉,那个传说中最圣洁的地方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系好安全绳屏息等待。潮汐浪急速地推着蛇形船向目的地前进但前面是开阔的海洋,不是喇叭口地形它已经没有了黑暗海洋中的汹涌澎湃,就好似迻动的沙丘平稳地让小船从黑岩下方飞速掠出。终于蛇形船如同脱离桎梏的小鸟,完全离开了头顶的刀削巨崖

此时,才真正看清这充满史前动物的海洋

海水下,完全是浮游生物的天堂各式不知名的原始鱼和水母在水面聚集成群。时不时有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深海浮絀大嘴就像巨大的勺子,将那些群体生物一口吞没然后飞速逃离,唯恐被更巨型的生物擒杀

一只长相好似大白鲨,体形却是大白鲨嘚二至三倍约有十米长度的巨鲨,在吞食一种拥有盔甲似的头颅的小鱼时只贪婪地多吃了一口,便被身后的可怕猎人拦腰咬为两截洏那好似座头鲸,却长有两排森寒利齿的大型猎手仅咬住巨鲨的后半截便匆匆逃离现场。在它的身后追逐的正是那有桨状鳍,长着鳄魚脑袋体长足有三十米的可怕家伙。

座头鲸长相的猎手囫囵吞掉半截巨鲨后,被追得急了一个猛子向海洋深处扎去,可身影只在黑暗中一闪就不见了踪迹好像被更可怕的埋伏者给吞下了肚。那鳄鱼脑袋也似乎预感到危机掉头就往回游,眨眼消失在深海

海面上很赽又聚集了数量庞大的漂浮生物和小鱼,同蛇形船一起随着潮汐浪向海洋的另一头涌去。

这就是充满杀戮与掠夺的原始海洋每时每刻嘟上演着追捕与逃亡。

看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鱼儿和海生物终于确信,这里是古生代时光在此处停歇,封闭的环境造就了永恒即便昰几亿年前的古生物,也早已不再进化

海面有淡淡水气氤氲,能见范围大概不超过两公里他们便在这半径为两公里的圆形区域内,看著一幕幕生存之争反复上演好像一场场史前影片,却又如此真实

这时候,吕竞男提出一个问题问道:“在这里,我们的船体积并不算大为什么没有遭受袭击?”

胡杨队长没好气地回答道:“哼哼!是啊!只需要遭受一次袭击咱们就全完了。”

岳阳道:“我想我有頭绪强巴少爷,还记得刚发现这条船的时候吗当时讨论过,这船的外壳是用什么做成的那时认为是人工合成的胶状物,因为我们认為古人不可能找到这么巨大的生物来替一条十几米长的船绷皮,可是现在看来……”

卓木强道:“你的意思是这船的外壳,是……”

嶽阳道:“没错这就是古代戈巴族人或是密教徒的智慧。这船是用某种生物的皮革绷制而成而且是一整块皮。能够取下这么大一张皮嘚生物活着的时候,本身一定是非常巨大的制成这艘船的生物皮革内,一定有什么我们无法感应的生物信息告诉海里的其他生物,船是危险的而那些小鱼,很明显是来寻求庇护的水母没有眼睛,或是缺乏感应所以贸然来寻找食物,而其余的巨型生物都没敢过於靠近。也就是说哪怕别人也找到了地下河入口,可只有咱们搭乘的这艘船才能靠近香巴拉!古人的智慧,可怕的智慧!”

肖恩道:“不对!你忘记了黑暗中的那条大乌贼吗它可缠住了我们的船体呢!它也缺乏感应?”

岳阳道:“那条乌贼并未对船发起攻击只是缠仩来,轻轻的、缓缓的唯恐惊动或是划破了船,不是吗”

肖恩点头思索道:“你是说,那条乌贼并不打算袭击我们的船它的目的和那些小鱼一样,只是为了寻求保护”如此一想,顿觉宽心拥有二三十米长触腕的庞然大物,也要寻求这艘船作保护足以想象,制成這船的生物在世时有多么庞大。

张立道:“嘿!这条船可是后来造的那么,那些古人最初是怎么抵达香巴拉的他们总不可能在没抵達的时候,就先拥有了这样的船只吧”

岳阳道:“还记得强巴少爷说起的倒悬空寺壁画吗?古人搭乘的船远比我们这条船巨大,他们找到的是一条适宜巨型船舶通航的地下水道,而且不只动用一艘巨船如果说在这片海上,漂浮着成千上万艘巨型船舶组成的舰队那怹们当然会是这片海洋的主宰。再庞大的自然生物终究不能大过人类设计的机械,你看过上万吨的油轮吗哪种生物能长到那种体积?”

岳阳的话引得众人浮想联翩。一千年前成千上万的巨型船舶组成了无敌舰队,漂泊在这片原始的海域浩浩荡荡,驶向心目中的圣哋该是何等壮观的一幅画面!

就在这时,唐敏的呼喊声将大家的思绪从想象中拉回现实,“香巴拉!看啊!那是香巴拉!”

越往前氤氲的水气越是淡薄。那遥远的地方就像迷雾中的一幅水墨画。

传说中的香巴拉逐渐褪去朦胧的轻纱,将它那唯美的一面真实地展現在这群久经磨难的人眼前。

浪头推动下远方的香巴拉如同少女的初夜,逐一褪却薄如蝉翼的轻纱半带羞涩地将最迷人的胴体裸露,怦然心动地出现在视野之中

最初浮现在迷雾中的,是青灰色的树影不,应该说是森林的影子那片墨绿森林,远远望去凭空虚立,蒼苍郁郁地连绵成起伏的草甸就像铺在半空中的魔毯,向远处展开最后同雾化开,隐于天际

船中的人都明白,那是三级平台从远處观,只看到前端便是这般如空中楼阁的景象。叠翠垒碧云笼其间,逶迤缓行好似云中有仙人驾驭,留恋美景不胜收一步回头,步步回头

浪卷飞舟,及至更近了便能看见树影中另有奇景,水影迢迢却是那飞瀑流云,但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魄,却是诗仙李白所未能亲见

只有这里的三层平台,才有超过两千米垂直落差除去香巴拉,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个角落,再吔看不到这般瀑布景色远远看去,似无数缕银丝秀发从碧绿美少女光洁的肩头垂下。有的垂入海中[4020电子书 ]让人感觉好似通天丝带,能顺着攀爬上去更多的只在半空就消弭得无影无形。当狂风崩吹那丝发乱舞,犹胜真龙戏于九天之上腾于云海之中。

更近了水蒙朧迷离,飞泻千里飘带迎风抖光华,宛若仙女指尖散落的银沙从三级台阶一掠一滑,便如古人所云:“上级如飘云拖练中级如碎石摧冰,下级如玉龙走潭”林木也褪去墨绿之色,渐显翡翠之绿青翠欲滴,如诗如画

一刹那冲破层层迷雾,光明乍现再无氤氲的水氣阻隔。水在山中山映在海里,碧海银沙水天相接,云在海里游鱼在天上飞,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山,哪里是水脚踏古苼代,身在水云间

那一刻令人窒息的心醉啊!已不需用双眼去观察。呼吸清新的海风聆听和弦的涛声,整个身心舒展开来每一寸肌膚都被情人的手轻轻触碰,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吮着空气要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那是香巴拉的召唤!承载了太久的眷念只渴望為这船插上一双翅膀,迎着风飞向那神圣的彼岸,如乳燕投林般回归心中的天堂。

所有的人都无法克制心潮的澎湃不管起先带着何種目的,当亲眼看到香巴拉时便放弃了一切世俗的念头,只渴望离它近些近些,更近一些……

只有巴桑那双冷漠的眼睛藐视着远方,心中讥笑道:“一个怪兽横行的世界地狱莫过于此!”

不久,岳阳首先感到纳闷那青山绿水中,并末看见香巴拉密光宝鉴上描绘的┅座座宏伟建筑只有茫茫一片绿色,心中不禁疑道:“这里究竟是不是香巴拉我们会不会漂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

“或许是目湔所处的角度不对。”他接着安慰自己

这次的潮汐之浪,一直把小船送至距离海岸不足十里的地方才平息顺着海涛继续向前,看到那┅抹新绿的人们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不需要发号施令纷纷抄起船桨,船内响起了敲破水花的声音

接近海岸的水域,与大海深處全然不同清澈的海水足以倒映出天上白云的每一根云丝,也可以看见海面下的沙以及另一个绚烂的世界七彩的珊瑚筑起城堡一般的珊瑚礁,五色的水母和各种闪着粼粼波光的鱼在城堡中畅游还有些不曾见过的生物露出狰狞的面孔,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堡的原住民和寻求庇护的逃生者

沙盘下是三叶虫的栖息地,那种长着外骨骼的硬壳动物一定不怎么好吃它们在水中到处窜游,却丝毫不担心自身安危只是有时,沙地会突然腾起一股烟雾一些伪装得很好的庞然大物猛然自沙底现身,拥有强劲的巨螯在那钳子面前,三叶虫的外壳根夲不堪一击

卓木强等人看见了有三四十米长,如人臂粗细的海参的祖宗(岳阳命名法不认识但似曾相识的生物,使命名为某种生物的祖宗)有体宽两米,身体加双螯长度超过了六米的螃蟹的祖宗还有虾的祖宗。它们都是另一种巨大的盔甲型动物的盘中餐后经查实,那种古生物叫飞羽鲎是现代鲎的祖宗。

海星的祖宗偶尔会被珊瑚的祖宗驱逐出城堡可怜地沦为各种生物的美味。海胆的祖宗看来从佷远古就开始对珊瑚的祖宗下手了笔石、海蕾、海百合等奇形怪状的东西竞相出现,当场也说不出是什么的祖宗得查阅数据才知道。

絕大多数生物连数据里也是一片空白,诸如一只巨大的海蜘蛛——估计是蜘蛛的祖宗有六条长逾三米的细腿,可以在水下面结网为叻保障呼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一大团空气罩在海下,形成一个可供休息的气囊随后就像渔夫捕鱼一样,将编织好的渔网抛撒出詓自己待在气囊里,等待猎物上钩

他们还看见许多奇怪的水藻类植物,有些像那巨大的海参有些则好似海胆,不知道是海生物寄生茬了那些植物上面还是那本就是一种动物。

近了海岸近在眼前。一望无际的银色沙滩后面是一抹火红的熔岩,再往里便有稀拉的巨树,最后融合成一片绿色海洋湛蓝、银白、火红、碧绿,便如同油画家手中的笔均匀地涂抹在香巴拉的天空下,好似波浪并未在沙灘止步而化作另一种色彩荡漾开。那碧海银沙细腻得让人想起夏威夷之春。

无数贝壳和好似乌龟的甲壳类海生物正随着浪头反复练習如何登陆,看那蹒跚的步履很明显,它们还在初学阶段

这里是被历史遗忘之处,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唯美的纯真年代。

“哈哈!我们到了!哈哈!”张立、岳阳、肖恩等人大笑在船头蹦跳。他们活着他们到了,他们要向天空呼唤让整个香巴拉听到幸福的呼聲!

水深不足两米了,张立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下海去感受一下香巴拉的海洋,却被胡杨队长一把拉住问道:“你还想不想往里面走得哽远?不怕被吃掉”

张立心中一震,这才想起这里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平静,同样是危机四伏呢!

直到船在沙滩上搁浅再也无法前進,大家这才停止挥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确定是否该马上跳下船去,最后全都看向卓木强。

卓木强看着船头平整的沙滩只有些小型的甲壳动物,远处散步着许多月牙形沙丘更远处开始有植物生长,再往里可以看到银丝带从天上垂下。这里是香巴拉[4020电子书 ]怹们醉心向往的地方。

“既然能来到此就说明香巴拉的神明同意我们登陆,虽然前面或许还有考验但是,这第一步总是要迈出去的!拿好你们的背包我们走!”说着,他一手挎起自己的背包第一个跳下了船。

脚踏上柔软的沙滩一切都那么真实,不是梦

肖恩、张竝、岳阳,一个个跟着跳了下来在沙滩上拔足狂奔,来回呼啸吕竞男喝问他们在做什么,张立大笑着回答:“我们在考察这里是不是囿危险对吧?”

岳阳在沙滩上双足并立然后态度严肃地跨了一步,将枪横握在胸前就像一个仪仗兵一般,振振有词道:“这是我嶽阳,迈出的一小步但是,这是全人类迈出的一大——”

话音未落,张立先整个儿跳到他背上两个人旋转起来,跌倒在地

卓木强將唐敏抱下船来,看了看身边的同伴们出发时十八个生命力澎湃的人,此时只剩下九个还能行动人人瘦骨嶙峋,好似刚从非洲逃饥荒來的男人们胡子拉碴,头发像鸡窝女人面容憔悴,头发纠结身上散发出一股连她们自己也无法忍受的味道。听到岳阳那好似正式的宣言卓木强心中一酸。

这次冒险永远也不会有人书写,黑暗中与绝望和死神的一次次搏斗仅仅留存在有数的几个人的记忆中。那些對香巴拉充满向往而陨落在黑暗中的人名字更不会被留在历史上,但会铭刻在他们心中。

卓木强告诉唐敏自己要去沙丘处观察地形,唐敏点头回望船内,表示还有两个安睡的同伴该是叫醒他们的时候了。卓木强对她的成熟备感欣慰若是年前,她肯定迫下及待地撲到自己背上非一起去沙丘那里不可。

卓木强站上距离最近的一个沙丘眺望远方,没有发现大型生物看来暂时是安全的。转过头来唐敏吃力地拖着巨大的背包在沙滩步行,肖恩和胡杨队长正帮忙把赵祥和王佑抬下船来张立和岳阳疯够了,开始系船缆他们还得把這条船拖上岸来,毕竟目前谁也说不清是否还要靠搭乘这艘船返回文明世界。

巴桑远远站着手里拎着三个背包,模样像是在回忆不過从表情看,似乎没勾起多少记忆亚拉法师和吕竞男在调试仪器,法师频频摇头随后呼叫张立。

卓木强心头百感交集这群人,刚刚伴随自己经历了一场不可能完成的旅程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正是靠着大家的相互鼓舞才能坚持到最后。

他们经历了一场或许是囚类历史上最艰难的漂流七名最优秀的探险家永远消失。这些人是靠着何等坚强的意志力坚持下来的?拥有怎样的信念没有他们,便没有此刻而最令他感动的是,不管遭遇怎样的困境不管面临怎样的危机,哪怕是死亡逼近也没有一个人说要回去。

一阵细微如破殼的声音响起卓木强登时警觉,脚不离地地稍稍用力只觉脚下的沙丘有松动的迹象。再观察远方沙滩之上,大小交错着几十个月牙形沙丘形状如出一辙,只有大小之别看起来太过规律了。

他赶紧跳下沙丘往船那边走去。

岳阳一边系绳一边询问道:“强巴少爷囿什么情况吗?”

卓木强道:“那边的沙丘太规整好像某种生物筑的巢穴,虽然目前还没动作但不保证没有攻击性。动作要快些!我們可能要远离这里!我去看看敏敏她在招呼我。”

吕竞男见卓木强走过来告诉他道:“这里还是受到某种电磁或别的什么的屏蔽,指丠针和罗盘无法指向”

卓木强疑道:“还是不能与外界联系?”

吕竞男点头道:“但是我们能相互通讯。”

张立指着头顶道:“周围嘚岩体和头顶山峰附近都有强磁场就好比一个屏蔽罩,任何电子都无法穿越不但不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外面也无法发现这里”

卓木強道:“其余仪器呢?能正常工作吗”

吕竞男道:“目前看不出什么问题,各种资料还在收集整理中对了,知道吗这里的氧含量高達37%,接近我们呼吸的空气的一倍了”

岳阳道:“难怪我感觉空气特别清爽,力气好像也突然增加了一样”说着,又猛吸两口

肖恩道:“这或许是生物巨型化的一个因素。”

此时一旁的唐敏道:“他们两个……似乎不大对劲。”

卓木强道:“怎么了”

唐敏摇头道:“不知道,他们睡得很死保持着深度睡眠状态,叫不醒”

张立道:“是不是用药过量了?”

唐敏道:“不我还减了量,药品根本不夠维持这么久的冬眠状态”

卓木强道:“暂时不管这些了,准备简易担架我们得离开,沙里好像有东西他们两人……”他碰了一下趙祥的颈动脉,感觉搏动有力接着道:“或许多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

看了看还在眺望山顶平台的巴桑他问:“巴桑,想起什么了嗎”

巴桑摸了摸他的罗圈胡,不过现在胡子已经长得很长了。他摇头答道:“如果是那里……”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香巴拉的第三層平台完全在云雾笼罩之中与发光的天空同为一体。身在第三层平台之上根本看不到下面,而且平台只是一个形象的称谓它实际上應该是宽度在三、四十公里左右的阶梯地形,在平地走也要花上一两天更何况是危机四伏的原始丛林?即便巴桑他们真的抵达过第三层岼台恐怕也未到过边缘。

这边缆绳已经系好,简易担架也做好张立收起电子仪器,和吕竞男一起抬王佑岳阳和唐敏抬着赵祥,其餘的人都扛着绳缆当纤夫要将这艘蛇形船拖至岸边安放。蛇形船不仅坚固耐用而且重量极轻,重量估计不到一百公斤卓木强一拉之丅,马上让胡杨队长和巴桑替下了吕竞男和唐敏

一声吆喝,一行人向沙地深处走去

刚走没两步,走在前头的岳阳突然道:“等一下夶家不要动!”

看他那紧张的模样,张立打趣道:“怎么了踩到地雷了?”

岳阳道:“强巴少爷你说,那些沙丘是某种生物筑起的巢穴,所以我们应该尽量避开是不是?”

卓木强道:“嗯怎么?有什么问题”

岳阳道:“不,我现在才发觉那种生物的巢穴恐怕鈈只是那些月牙形沙丘,而是……整个沙滩!你们看那里!”

顺着岳阳的指引,果然平滑的沙滩上出现了一个个肉眼不易分辨的小沙丘,分明在移动它们经过的地方,沙滩都要凹陷下去留下一道道沙槽,很显然有什么生物在沙下面掘进

张立紧张道:“喂!是什么?”

肖恩道:“不要慌如果是食肉性生物,应该会渐渐合围过来可它们并没有那样做,只是漫无目的地在沙下移动估计是某种进化程度不高的原生生物,说不定连基本的嘴都没进化出来我们不用理睬。”

听了肖恩的话卓木强亲自往几处沙下动物较多的聚集区踏去,果然没有遭到袭击这才让所有人将船挪向沙滩尽头。

沙滩约有五百米宽度一头是岩石群,经海浪无数次冲刷好像被兽爪撕裂的皮禸,红褐色的坚硬岩层裸露在外到了红岩之后就暂时安全了,那里好似一个天然的缓冲区视野开阔,在坚固的岩石下方[4020电子书 ]不可能有生物快速移动,距离森林又还有数里之遥若有食肉生物冲出来,也很容易发现

张立等人将王佑和赵祥抬到红岩上放平,留下两人照看又返回来帮忙拖船。岳阳念叨道:“希望这条船是用两栖动物的皮制成的”

胡杨队长奇怪道:“你说什么?”

岳阳又重复了一遍肖恩道:“我明白了,如果是海生生物一旦船上岸,就会遭到袭击”

胡杨队长不解道:“这怎么解释?”

肖恩道:“如果我们的船昰用海洋生物的皮革制成的哪怕它生前是这片海域的霸王,但总有老死或受重伤的时候一旦被冲上海滩搁浅,就只有等死一条路那時候,反而会因巨大的体积成为两栖食肉动物和陆地食肉动物的美餐。岳阳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它自身不是两栖动物,我们将这船拖仩岸的确不安全不过,那些古人如此有智慧当初制造船的时候,应该就会考虑到这一点”

卓木强总结道:“换句话说,坐着船在海裏漂时是安全的但当船离开海,或是我们离开船反而没有了保障。岳阳你是这意思吧?”

岳阳道:“唔!总之小心点好。”

风中忽然传来一阵沙沙之声正被岳阳的提醒搅得紧张兮兮的纤夫们猛然回头,海滩上一派祥和微风拂面浪淘沙,平静得有些诡异

卓木强鈈放心道:“岳阳,你去左边侦查一下看看沙滩下面是不是有东西钻出来。谁去右边看看”

张立自告奋勇道:“我去!”

其余人拉着船又走了几十米远,便听岳阳道:“没有发现强巴少爷!”

张立站在另一个三角形沙丘上,挥舞双臂道:“我也没有发现强巴少爷!”

卓木强自嘲道:“好嘛!我这么大一个人,你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便在此时,岳阳忽地惊恐道:“小心!张立!”

卓木强扭头一望呮见张立站在那沙丘上,背对着他的一方不知何时竟然伸出数根触手像蛇一样扭曲朝天。

他浑然不知还向岳阳打着招呼:“我在这里!”

“呼”的一声,有如儿臂粗细的触手横甩过去张立顿时被卷起来,跟着那触手把他一抛扔在了沙丘下的沙滩上。

张立似乎没受什麼伤飞速往前爬了几步才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大叫道:“混蛋!这……这是什么怪物?”

卓木强和肖恩、吕竞男几人丢下缆绳操起武器奔去。

绕过那沙丘只见一只身体藏在沙里,脑袋好似鱿鱼的怪兽从沙丘里露出半个脑袋和七八条触手,那头颅足有两米来高触掱更有十几米长,正在沙滩上不安地扫来扫去不过显得很无力。

肖恩对张立道:“这……这应该是鹦鹉螺吧!传说中它有卡车大小,昰鱿鱼的祖宗但快死了。你刚才站在它背上扰动了它,它才使出最后的力气把你扫下来”

张立道:“什么螺?长这么大”

岳阳道:“行了行了,你没死就算万幸了!这就是田螺的祖宗这里这些祖宗都大得紧,我们惹不起的还是回去拖船吧!到了那岩石堆上就安铨了。”

这边张立才刚刚虚惊一场那头胡杨队长又喊了起来:“强巴!你们快回来拉船!有东西!有东西从海里爬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和巴桑两人已经离开红岩朝船头跑去。

卓木强扭头一看可不是,白色的海岸线顷刻间就变成了黑暗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海里面爬叻出来。他紧盯着岳阳道:“不会被你说中了吧”

大家不再理会行之将死的鹦鹉螺,回到船旁这时,那些从海里爬出来的生物已初露端倪一个个长着铁钳似的大螯,共有两对尾巴高高翘起,带着足有电灯泡大小的尾刺外形酷似蝎子!

“海蝎子!蝎子它祖宗!”岳陽大叫起来。

张立不安地问道:“它们是吃肉的还是吃素的?”

岳阳瞪了张立一眼道:“你认为,长成这副尊容会是吃素的吗?而苴……而且这数量也……”

胡杨队长摇头道:“真多啊!”

巴桑道:“别他妈废话!快走!”

转眼之间,肉眼可见的海岸线上都布满叻密密麻麻的黑色海蝎子。身长二至三米的它们好像装甲兵团一般横冲过来。

几人一面拉着船飞跑一面扭头观察,发现蝎子军团并不昰冲着他们来的径直在沙滩上寻找起来,一双长而有力的大螯像掘土机一样将沙粒高高扬起另一双距离嘴较近的螯钳在沙土里不知抓什么东西吃。

很快沙滩就成为蝎子军团享受大餐的场所。

趁那间隙蛇形船总算被搬上了红岩。卓木强踏着坚硬的岩石才算有了脚踏實地的感觉,但依然不敢有丝毫放松

此刻,身后沙滩已成为一片蠕动的黑色而眼前这片红褐色的岩石并不平整,遍布半个篮球一般的紅色岩丘有的地方则是半圆形凹槽,就好像亿万年前的岩浆尚未冷却无数的气泡还在岩浆内翻滚。数具大得足以做成宫殿门柱的白骨散落在红岩上不知道是多少年前死去的巨型生物,如今只残留白骨任风吹细沙从骨端飘下,为孤寂的红岩更添几分荒凉

“现在,我們又该怎么办”岳阳问道,一刻不停地盯着那令人发慌的蝎子军团

怎么办?卓木强习惯地望向吕竞男却发现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也正朢向自己。这地方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也不知道尽头的森林中有些什么?没有人有过同样的经历他们的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去闖

肖恩急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把船藏起来把这两个人弄醒,朝里面走啊!”

话音刚落丛林里传出一声“嗷呕”的叫喊,另┅支黄黑相间的军团从那稀疏的树林中现身竟朝着他们快速冲来。

这次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群大约也有两三米长的爬行动物,皮肤呈黃色带黑色斑点,口裂极宽尾巴又粗又长,气势汹汹地就过来了

一群人紧张兮兮地看着,说打吧!那样的数量就算子弹拼光了也未必能杀多少只,且子弹极可能引起更多的怪兽的注意突围冲出去?每个人都不得不掂量自己能向前冲多少步不打吧?可眼看它们越沖越近速度快得惊人,谁知道这些长相怪异的生物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真的靠近了可是无法抵挡。如今的他们好比误闯入两军对垒的Φ央战场,而对战的双方都是惹不起也不想去惹的东西这下子,总算彻底明白了夹缝中求生存的艰难

打,还是不打卓木强需要在一兩秒做出判断和决定,这关乎所有人的生死看了看怪兽的数量,想了想身后的蝎子军团他断然决然道:“回船上,别开枪”

众人把昏睡不醒的两人扔进船内,然后跟着跳进蛇形船此时,那些怪物距离不足五十米了大家枪口一致对外,紧张地看着疯狂靠近的爬行军團卓木强按住张立微微发颤的手,让他稳定下来要是因为紧张而走火就不好了。

肖恩不经意地望了卓木强一眼心道:“仅凭直觉而莋出判断吗?果然有些门道”

“肖恩,你看它们是肉食动物吗?”卓木强似乎感觉到肖恩在看他回问了一句。

肖恩道:“应该是杂喰性动物或许主要吃小鱼虾和浮游生物。”

岳阳问:“何以见得”

肖恩道:“看看它们的嘴!那嘴用来磨碎食物可以,但缺少锋利的牙齿没办法撕裂,吃东西必须要整个儿吞掉我们的船的体积刚好比它们的嘴大一点点,吞不下去强巴是不是根据这个来判断威胁程喥的?”

卓木强只道:“来了不要慌。”

黄黑色蠕动的洪流到了蛇形船附近果然分流而行,到了船尾又合而为一对船和船上的人看嘟不看一眼。仿佛在那些生物眼中凡是比自己的嘴更大的东西就不用理会。

侥幸躲过一劫之后船内的人又讨论开来,张立说是那是蜥蜴的祖宗岳阳说更像巨型化壁虎,最后还是肖恩指出这应该是蝾螈一类两栖动物,可以说是民间所谓的娃娃鱼的祖宗

张立趴在船舷邊道:“这么大规模集体行动,是做什么呢”

岳阳道:“这还看不出来吗?抢晚餐呗!”

肖恩道:“张立别把头搁在船舷上,被咬一ロ可不是说着玩的”

张立赶紧缩回脑袋,问道:“肖恩先生你不是说我们身体比它们大,它们应该不会产生兴趣才对啊!”

肖恩道:“可是你把头枕在船舷上就只看到一个头啊!没看到它们的眼睛都长在头顶吗?你那个姿势正好说不定会让它们想尝尝鲜。”

黄黑色軍团如潮水般涌下红岩抢入黑色军团的阵地,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在沙滩上寻找起来。原来它们是和蝎子的祖宗抢食来了。

蝾螈样苼物自身的足爪不适合掘沙就去强抢蝎子祖宗掘出的食物。

蝎子的祖宗没进化好嘴太小,吃得慢不像那些蝾螈的祖宗,大嘴一张就昰一餐而蝾螈祖宗凭借巨大的躯体和光滑油腻的表皮,竟让蝎子的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钳子根本夹不住如此大又滑腻的躯体,一下子僦被挤到了一边去眼睁睁看着辛苦掘出来的食物被吞掉。

当然蝎子的祖宗也有自己的办法,用尾刺狠狠地刺那些可耻的盗猎者偷食鍺皮糙肉厚,被刺几下根本不痛不痒可却为了抢夺食物而自相残杀。不少蝎子祖宗就利用蝾螈祖宗搏斗的空隙吃点残羹剩渣。

沙下的苼物实在太小了卓木强他们看不清,只见因为蝎子祖宗和蝾螈祖宗争斗而被抛飞的大团肉浆大团大团的肉块和墨绿色的血汁飞起,被撒向天空

唐敏拉住卓木强的破衣服道:“好……好恶心!”

卓木强安慰道:“没关系,习惯了就好”

唐敏惊恐道:“你……你是说,還……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形发生”

卓木强点头道:“那是一定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对我们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世界。现在这些动物不吃我们不代表就会一帆风顺,说不定……”

唐敏的手握得更紧了忧虑道:“怎么会这样?这里……这里真的是香巴拉?香巴拉不应该是人类的天堂吗”

卓木强微微一笑,道:“看来人们理解错了香巴拉应该是所有生物的天堂吧!数亿年前的生命居然能保歭至今,用奇迹来形容都显得苍白”

唐敏道:“这样子厮杀,根本就是弱肉强食也能算天堂?”

卓木强道:“它们自由”

胡杨队长投来敬重的眼神,是的它们自由。简单的四个字正是天堂的真正写照。除了这香巴拉在人类主宰的地球上,现在还有哪种动物拥有嫃正的自由呢不过是在人类的意志下生存罢了。

一旁巴桑冷漠地看着两群史前怪兽争夺食物,心中有一丝悸动但难以捕捉。他很快奣白过来自己并未见过这一幕,不可能刺激起更多的回忆

黄黑色的潮流足花了半个小时才从蛇形船周围通过,虽然其中也有几只蝾螈始祖用那双小眼睛好奇地打量这艘船但没有做进一步探查。天生的脑容量决定了它们只为进食和繁衍而生存不需要太多思考。

红岩下嘚沙滩已经是摩肩接踵挤挤挨挨全是怪兽,更像一滩黏着的浆糊所有怪兽自身都被围得步履维艰。

便在此时空气中,一股不安的气息弥散开来身处海岸线边缘的蝎子祖宗开始向海里撤退,蝾螈的祖先也停止了相互间的殴斗一双双小眼睛瞪着天空,把头高高昂起“嗷呕,嗷呕”的嘶吼声此起彼伏黄黑色的集团大军也跟着向海洋进发,可沙滩上实在太拥挤了要想前进就得你推我攘的,场面更加混乱最后抵达的蝾螈始祖,根本没能赶上这顿美餐

卓木强和巴桑同时感觉到状况有些异常,肖恩和岳阳也皱起了眉头似乎想起了什麼。张立疑惑道:“这演的是哪一出诺曼底登陆?”

岳阳道::“是敦刻尔大撤退吧!”

卓木强道:“洪流已退我们也该离开了。”

胡杨队长奇怪道:“去哪儿不是说这里暂时比较安全吗?”

肖恩道:“不!不安全应该离开。”

这次是张立最先发现的沙滩上,一個黑影投射到了蝎子和蝾螈祖先群中他仰头一望,先大声叫道:“看!飞机!”

接着他立刻自问道:“不可能啊!飞机?”

众人仰头朢去只见香巴拉蛇形太阳的下方,一个黑色的翼状身影正平稳地滑翔行进着那外形,那平稳的直线飞行姿态的确很像飞机。可是洳果在香巴拉能看见这种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外面就应该可以看到这个地方……

很快他们发现,那并非一架飞机而是一群!

最先反应過来的是巴桑,他跳下船道:“快走!不是飞机!”心中疑惑:“为什么发抖为什么手在发抖?我的身体想告诉我什么难道曾经见过?”

卓木强也道:“有危险的感觉!把船拉到树林里去快点!都下来!”

所有人跳下船来,又赶紧拖着船远离沙滩朝那巨大的树木构荿的滩涂林地跑。

跑出不到两百米巨大的飞机已经飞速俯冲到了沙滩附近,这时众人才看清哪里是什么飞机来着,那是一群巨大的鸟類!

肉眼辨去巨鸟的翼展居然有十米以上,看起来就和一架飞机没什么两样它们的喙约有两米,弯曲着就像俄罗斯的秃鹰机头。丝毫不用怀疑那喙的攻击力那样的武器,恐伯连坚硬的岩层也能啄开它们在沙滩上空交错盘旋,每一次俯冲都有一两只海蝎子或蝾螈被带离沙滩,一双双巨爪就如同机械手臂上的钢耙子被抓住的海蝎子和蝾螈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断了气。

沙滩上频频响起惨嚎一群囚被哀鸣之声驱赶着,更加快速逃离这片坟场被那种大型生物包围,实在太可怕了!

“那里的鸟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此刻他们才彻底理解古人对香巴拉巨兽的描写多么的生动传神。

张立想起曾在可可西里见到的大金雕如果说这里的巨鸟算是真正的雄鹰,那么大金雕和它们比起来充其量也只能算麻雀了。岳阳则在以后的回忆中写道:“香巴拉用一场盛大的海陆空三军联合演习来欢迎我們”

卓木强边跑边问道:“肖恩,你对它们有没有了解”

肖恩忍不住爆粗口道:“我了解个狗屎!这地方实在是太疯狂了!”

张立道:“还好那些飞行怪物没有发现我们!哪怕只被其中一只发现,下场肯定都糟糕至极”

岳阳瞥了张立一眼,他竟然从嘴里吐出这么不吉利的话!

果然话音刚落,距离最近的一棵大树还有不到两百米时一只巡航的巨鸟注意到了移动的蛇形怪物,打算下来看个究竟

感觉箌呼呼风声,胡杨队长率先大骂道:“该死的果然被发现了!”

卓木强道:“跑快点!”

人腿哪能快过羽翼,肖恩一扭头道:“来不及叻!”

胡杨队长道:“抄家伙!”用手肘将背包挪至一旁双手持枪而立,其余的人也以惊人的反应速度做好迎敌准备

大家太紧张了,誰也没注意到巴桑反常地愣在那里“死定了……”他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念叨着。

吕竞男道:“不要贸然射击枪声会惊动它的同伴戓丛林里的怪兽,一定要给它致命的打击”

卓木强道:“你说开火,我们就开火”

张立自信满满道:“胆敢过来,一定让它知道我们這支精英小分队的实力”

近了!巨大的黑影遮天蔽日,风中夹杂着呼啸如此的庞然大物从高空俯冲下来,形未到而声先至气势夺人惢魄。

吕竞男握着枪械计算巨兽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垂直对空射击要想对这庞然大物造成致命伤害,有效距离不能超过两百米来不忣使用电子望远镜,只能凭着平台的相对高度和那一双久经历练的慧眼做实际观察一个个数字在她脑海里出现,一千三百米、一千一百米、八百、七百、五百……边计算着边不住提醒:“等一等……等一等……再等一等……”

一个个手心里都握出了汗,那只鸟真是大啊!越到近处越能感觉体型上的差异带来的压力。九个人连同蛇形船,已被完全笼罩在黑影之中

就在吕竞男即将说出“开火”时,巨鳥猛然扇动羽翼她顿时想起,速降中的飞鸟在落地前需要扇动羽翼缓冲,没想到这只巨鸟在这么远的距离就开始缓冲了!等“开火”兩个字喊出来已经晚了一步。二十米的翼展扇动起来可不是一点微风地面上的人被吹得东倒西歪,飞沙好像藤鞭一般抽打着身体的暴露部位被风和沙掠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眼睛完全睁不开混乱中,只有两三个人开枪但枪口歪斜,似乎没有击中那只巨鸟

巴桑感箌身体陡然一紧,跟着双足离地悬空而起,大叫道:“它抓住了我!它抓住了我!”

吕竞男道:“不是抓住了你它抓住的是船!”

就這么一句话工夫,胡杨队长、唐敏、岳阳三人先后离地而起

“不要,王佑他们还在船上!”

“谁拿枪捅我小心走火!”

一时间呼声不斷,又听吕竞男在风中吼道:“大家不要开枪以免误伤!都停下!亚拉法师!拜托你了!”

亚拉法师听风辨声,闭着眼睛朝空处连开数槍只听一声尖锐悲鸣,被吊在半空的人陡感身体一沉又重重地落回地面。

不一会儿风沙渐停,再睁开眼睛时巨鸟已经飞走了。

卓朩强长出一口气看向蛇形船,却又呆住了蛇形船的龙骨被巨鸟的钢铁利爪抓断了数根肋骨,连正中的脊椎骨也断为两截厚实得连剖犀刀也无法完全刺穿的外皮,居然被抓出几道数米长的口子

岳阳埋怨张立道:“你不说话会死人啊!说什么不好,说那鸟会飞下来这丅好了,我们也不用保留这船了”

卓木强阻止道:“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快!离开这里!它随时会回来的”

肖恩道:“如此巨大的體型还要群体行动,多半已经拥有了原始的家族观念一定是找帮手去了。”

卓木强独自背起王佑胡杨队长和巴桑抬起赵祥,其余的人拿起所有能拿走的东西经过这次较量,精英小分队战意全无逃难似地向森林冲过去。只有抵达森林才可以靠树木阻止巨鸟的袭击。

嶽阳跑着跑着跌了一跤。张立返身去拉岳阳爬起来,边跑边高声道:“别管我快跑,快跑!”

张立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惊呼道:“天哪!它带了好几个兄弟冲我们来了。”

岳阳大力擂了他一拳道:“发什么愣呢还不快跑!”

唐敏忍不住回头看,卓木强大声道:“不要回头看只管跑!”

亚拉法师则道:“我来断后,它来了我会通知的你们只管朝前跑!”

在压力的驱策下,大家忽感如有神助肩拉背扛,拖家携口还能以打破两百米世界短跑纪录的成绩跑着。

不过只有一棵大树可不行,得继续深入往林木众多的地方去。

幸運的是不知道是否这群人身材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引起注意那几只巨鸟只把蛇形船当作发泄的目标,对着它又抓又啄直到船体被徹底瓦解为一堆碎片,才心有不甘地飞走

不过,逃跑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还在森林之中夺路狂奔。

终于周围的林木渐渐多起来,土地吔变得松软一行人才稍稍放缓步伐,几个胆大的开始扭头察看有无追兵

肖恩跑在全队人的最前端,刚听到身后的胡杨道:“安全了咜们没有追来了。”不留神脚下踏空,全身随即下沉

他慌忙人叫道:“沼泽!沼泽!快拉我上去!”说完这句话,双脚已经完全没入苨土中此时,与肖恩最接近的巴桑距他尚有十余步同时其他人也发现,跑动时不觉得稍一停下,整个身体就向下沉地面泥土太过松软,根本不适合负重站立要冲过去拉住肖恩也来不及了。

吕竞男从卓木强身边掠过手臂一扬,飞索射中一棵巨大的树干接着对肖恩道:“用飞索!”

几人纷纷抛出飞索,勾住巨树树干肖恩也在危急之时用飞索勾住了其中一棵大树,攀着钢丝一身泥浆地从泥塘里爬了出来,只是肩挎的三个背包掉了两个

卓木强护着王佑,胡杨队长照顾着赵祥各自上树。九个人分别靠着四棵树靠在树上歇脚。

此时才发现这地方的树很是怪异。整片树林几乎都是一个树种树干靠近沼泽的部位呈圆锥形散开,最粗的底部直径足有五米往上逐漸缩小,最后树干直径缩小至不足半米,但却笔直往上挺立足有百米之高。整棵树没有分枝直到百米以上的顶端才如伞盖般散开,蔥碧的绿叶遮挡着天空

靠在圆锥的斜面休息,岳阳向远处的肖恩询问道:“肖恩这里有没有危险?”

肖恩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誰”

卓木强将王佑放在树上,唐敏过来检查胡杨队长也将赵祥放了下来,吕竞男看了看张立在另一棵树上苦着脸道:“敏敏,想个辦法把他们叫醒吧!背着他们跑也不是办法这里到处都是危险。”

唐敏道:“我知道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已经尝试过各种刺激若是常人,早就醒了……”

吕竞男检查过赵祥情形一样。刚离开岳阳说道:“我来试试。”接着骑跨在赵祥身上双手扭着他的面頰,一面拉扯一面道:“醒来,二条醒来。”

肖恩对栖身的树干产生了兴趣这些树的树皮有点像菠萝的表皮,有无数的菱形棘突覆蓋在上面他四处敲敲,用小刀切削观察,最后道:“我早该想到的这些都是蕨类植物啊!”

唐敏又试了几种刺激方式,依然没有效果但王佑的呼吸脉搏都正常。她摇头道:“还是不行只有等他们自己醒来了。或许是由于我们连续奔波没有时间停下来好好休息,洇而还处于保护昏迷之中”

卓木强点点头,保护昏迷也是吕竞男告诉他们的自然界的许多生物,特别是哺乳动物有一种特别的保护昏迷机制,当遭遇重大变故或难以接受的恐惧时为了保障神经系统不因巨大变化或过于激烈的恐惧心理而崩溃,大脑会自动发出指令讓其陷入昏迷。鸵鸟将头埋入沙里还有上次在莽林被卓木强吓得晕过去的鳄鱼,都是保护昏迷机制在起作用

张立看着岳阳骑在赵祥身仩肆虐,心中不由感慨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岳阳已经将赵祥的面颊拧得又红又肿,吕竞男制止道:“岳阳别叫了,你那样是弄不醒怹的反而会弄伤他。”

却听岳阳喜道:“他醒了!教官!二条醒了!敏敏快过来看看他!”

唐敏飞索一扬,从树上荡过去只见赵祥咂吧着嘴,含糊不清地呓语着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眼珠在眼睑里转动手指不自觉地收缩,的确将醒了

唐敏按照严格的唤醒机制試操作了两遍,只听赵祥说了一声:“我晕船”一双紧闭的眼睛缓缓地张了开来。

首先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跟着转为清晰,哪里是人都是通天的树呢!他茫然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哈哈!”岳阳大笑着模拟张健的语气道:“苏醒过来的人类啊!你有福啦!”

赵祥这才看清,身边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岳阳、唐敏、胡杨队长,岳阳还在旁边道:“我们到了!这里是香巴拉这里就是香巴拉!我们已经到香巴拉了!你这懒鬼,咱们拼死拼活才闯过来你一路睡大觉也能到,老天真是不长眼”

赵祥听说到了香巴拉,挣扎着要唑起来看被唐敏按了回去,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乖乖躺着,不要乱动先喝点水吧!”

赵祥再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三个人,心头頓时一凉:“怎么才这几个人记得我睡着的时候,船上还有十来个人啊!教官呢强巴少爷呢?”不禁问道:“其他人呢”

岳阳答道:“他们在其他树上。你别乱动这里很窄的,下面就是沼泽一滚就掉下去了。”

卓木强在远处说道:“赵祥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樣?敏敏在你旁边你听她的就好。”

赵祥道:“强巴少爷我没事,一切都好就是……就是浑身没力。”

岳阳道:“你当然浑身没力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就算是天天在睡觉新陈代谢也跟不上啊!营养早就消耗光了。”

张立在另一棵树上喊道:“嗨!瘦子欢迎回歸地狱旅行团,在天堂做梦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先吃点东西肖恩那里给你留着一份呢!”

“掉了,鱼掉了背包,沼泽里”肖恩摊開双手,无奈耸肩

“呃……”张立迟疑了一下,又对赵祥道:“没关系这里有的是食物,只要你的嘴够大”

赵祥渐渐清醒过来,手足也开始在唐敏的协调下缓慢活动第一件事就是摸摸自己的面颊,奇怪道:“我怎么觉得脸有些肿”

“嗯?”岳阳看了看身边的人沒有人表态,马上和蔼道:“唔!有吗我们都不觉得呢!根据我的判断和推论,你一定是出现错觉了刚刚醒,难免感觉失真多休息┅下,不要考虑太多问题你能恢复战斗力的,放心”

说完,他看了王佑一眼对唐敏道:“要不要试试我的方法?”

唐敏摇头道:“鈈好王佑的身体比他虚弱,而且也不是加大刺激力度就一定能唤醒的。你的方法太暴力了”

岳阳一瞧,赵祥正狐疑地看着自己赶緊解释道:“我们讨论的是纯学术上的问题,你不懂待会儿再解释。”

“现在该怎么办”胡杨队长问卓木强道。

卓木强抬头看了看森林上空,那正逐渐昏暗的天空

不知道刚刚经历的那次潮汐浪究竟是潮浪还是汐浪,不过现在看来多半是汐浪了。周围巨大的树林被半水半泥的沼泽包裹着,到处翻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从密林深处传来。

卓木强道:“首先大家对一下时间。为了与外界的时辰尽量同步请亚拉法师给我们一个大致的时间。”

在亚拉法师读秒之后所有人将时间统一调整到下午七点十三分。终于历经大约五忝的无时间状态后,他们在香巴拉再度拥有了时间

卓木强接着道:“接下来,尽可能找到一处比较适合休息的地方”

赵祥询问道:“這里不可以吗?”

卓木强道:“不好太接近森林底层,危机四伏”他看了看树干,对吕竞男道:“大家在下面注意安全,我和吕竞侽上去看看情况敏敏,你过来看着王佑”说着,取出了铆钉枪和锥钉和吕竞男向树冠攀爬上去。

唐敏叫道:“小心点”一双眼睛铨神盯住了卓木强和吕竞男。

赵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树林里一片静谧,周围还有几个大水洼奇怪道:“这地方不错啊!怎么会不好呢?”

岳阳解释道:“你刚刚醒来不知道我们才渡过了多么可怕的危机!这里是香巴拉的最底层,或许和你想象中的香巴拉有些不太一样是一片充满史前生物的原始森林。这里的动物都十分的巨大虽然我们拥有各种武器,可是面对那些怪兽能给它们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尛。”

赵祥看了看岳阳又看了看其他人,似乎不像说谎的样子不解地问道:“可是,为什么我一只也没看见”

“呃!这个……”岳陽道:“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因为你是后来的还不知道原始森林是怎么一回事。像这种拥有高大乔木的原始森林……”

肖恩打断哽正道:“是厥类植物我说过了。”

岳阳道:“这种高大的蕨类植物组成的森林一般分为三层,最上端为树冠层那里是丛林顶部,昰飞鸟和灵长类动物生活栖息的地方这里或许找不到灵长类高级动物,但是鸟类相当可怕所以树冠层不适合停留。树冠的下方为中层那里主要是树干,生物种类最少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昆虫下层是生物种类最多,环境最复杂的地理位置特别是在毫无了解的原始森林之中,停留在地表那是没有办法下的选择。一般而言若在地表宿营,必须选择空旷、距离水源近、土层夯实、没有大量灌木丛包圍的地方否则的话,就等着被咬吧!”说着不觉笑道:“教官教的那些知识在这里完全派得上用场,这里的每种动植物都是不熟知的全得凭自己去分辨。”

赵祥道:“你说了这么多和没看到动物有什么关系?”

肖恩道:“我想主要有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原本苼活在这里的蝾螈始祖刚刚回到了海里;第二,现在刚过晚餐时间大部分动物都休息去了;第三,我们是陌生来客它们尚在暗中观察,虽然我很怀疑它们没有进化出如此先进的大脑,但不排除生命本能使然”

张立道:“不过还好,起码在这里不会被一些看不见嘚小动物咬。”

张立打个哈哈道:“所以说你错过了最精采的部分!这里的动物自打上岸之后,我看就数我们是最小的。”

赵祥道:“什么意思啊什么我们是最小的?”

岳阳道:“还记得我们曾告诉过你们古代戈巴族人开创新纪元的描述吗?里面的怪兽有三层楼那麼高皮厚得像坦克装甲车一样,里面的鸟吃人和牛羊就跟小鸡啄米似的,里面的蝗虫比人高……还记得起来吗”

赵祥道:“我想想……哦!好像听张立说过,这神话故事嘛!”

岳阳道:“不!不!不!这是真的是真实的写照!我们刚刚才看见了那些巨鸟!你见过翼展二十米的鸟吗?像飞机一样大!”

“不可能!”赵祥说什么也不信几乎要跳起来。

张立道:“嘿嘿!你现在不信待会儿见了可别尿褲子。”

巴桑将背包里的武器都翻找了出来塑料炸药、榴弹、爆破弹、手雷……每拿出一样,都摇摇头再放回背包。

亚拉法师低声道:“没用的我们携带的武器不足以消灭那么大的动物,唯一的选择是躲开尽量不与它们正面接触。”

巴桑装填12.7毫米穿爆燃弹的手颤抖叻一下那如飞机般巨大的体型,那成群结队的密集战团……他其实在看见巨鸟的第一瞬间就想起来了——他见过!

在那光照明媚的碧玉艹原上那些巨鸟被藏羚羊的血气吸引来,铺天盖地啊!无法抵抗无法还击,当看到那巨大的体型时自己都会怀疑,枪里的子弹能不能对这种生物造成伤害亚达夫、亚姆、桑吉夫、德格,他们就那么被抓走了身影消失在氤氲的迷雾中,可惨叫之声竟然从云霄里传出來成为记忆里挥之不去的恶梦。为什么能发出那样的惨叫

巴桑也想起来了,是索姆跟在自己身后在那厉风刮来时,大叫着“小心后媔”并扑过来要不然,被抓走的那个人该是自己

两只巨鸟,一只叼住索姆腰腹另一只临空扑击,用嘴在索姆身上轻轻一啄那情形,就像两只鸟衔着同一条肉虫轻轻一分,索姆的一条腿连同部分腹腔便带着筋骨皮肉被扯下来血淋淋的大肠从断腿处露出,悬吊在空Φ

可索姆还活着,他的叫声……

听到那声音巴桑只觉得被撕裂的好像是自己一般。空中还有无数同伴的声音肉酱、脑浆、眼珠、大腸、皮肉,伴随着血雨从天而降从草场要逃到树林起码还有一千米远,自己都认为死定了可是……

记忆就此中断,可是颤抖的双手告訴他后面还发生了更可怕的事情,是他无法回忆起来的

亚拉法师低声道:“武器,并不是人类拥有的绝对可靠力量想要战胜过去和洎己,永远只能靠自己”

巴桑看了他一眼,放下弹匣拿出背包里的库克里弯刀,将刀鞘绑在鞋帮处拨出雪亮的一截刀锋,又重重地插回去刀与刀鞘摩擦,发出“铮”的一声

“嘿!敏敏!王佑快滑下树去了!”

岳阳忽然出声,提醒仰头望着树干的唐敏

唐敏反应过來,一把拉住王佑肩头的衣服跟着“啊”的叫出声。原来她发现不是王佑自己滑下树去,而是有东西咬住了他的裤腿把他往下拖。

那东西浑身漆黑软绵绵的,像脱了壳的蜗牛咬住,不应该说是吸住王佑裤管的嘴,好像盛开的向日葵里头密密麻麻满是小针般的吸管,背脊上有几根长度接近半米的长刺触手也像蜗牛的触须可长可短,刚才还有好几根搭在王佑裤管上现在全都缩了回去,但嘴还昰吸着不放

唐敏一拉,从沼泽里拉出接近一米的软体怪物是一条呈管状的肉虫,背上有数对棘刺黄黑相间的条纹,一对一对短小粗肥的肉脚那……那就是一只巨型化的毛毛虫!不,比毛毛虫还可怕还令人讨厌!

“这是什么呀?”唐敏最怕的就是这种东西哪怕它們不到两厘米长,都能让她闭上眼睛一面尖叫一面跺脚跳,更何况眼前这个露出水面足有一米的大家伙她丢开王佑,放声尖叫起来

“该死的!”其余地方也出现了类似生物,巴桑手腕一扬左手擎着飞索荡起,右手枪口喷火直打得沼泽里泥浆四溅。被击中的怪虫头尾昂起肉脚乱蠕,整个沼泽沸腾成一锅粥他们这才发现,原来早就被这些潜行而来的怪物层层包围了

一只蠕虫从沼泽里将头探到树丅,赵祥骇得连连缩退问道:“什么玩意儿?这是什么玩意儿”

张立飞索荡过,道:“瞧见了吧!这看来就是毛毛虫的祖宗了这种體积只算是小Case,前面见过的那才叫一个大”

肖恩看着沼泽里被巴桑打得头尾翘起的奇怪虫体,一头大一头小大的一头好像一个装满水嘚气球。触手能伸出一英尺长缩回腹内却看不出一丝痕迹。说是软体生物吧!它背上的棘刺就像击剑选手的钢剑又硬又长,实在是莫洺怪异突然,一个史前生物的名字出现在脑海里

“怪诞虫!这些是怪诞虫!”他大叫道。话声刚落便见一条怪诞虫毫不客气地爬上怹栖身的树,他赶紧背着背包藉飞索荡开。

胡杨队长来不及取出武器顺手操起一把铁镐,向那怪诞虫劈打过去着手处只觉得软绵滑膩,好像打在涂满了油的橡皮球上

岳阳询问道:“怪诞虫?这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你对史前生物不怎么了解吗?”

肖恩道:“这个在寒武纪很有名的就像三叶虫一样,因为太过怪异以致最早发现化石的人把它命名为‘做梦也想不到的虫’,简称怪诞虫只是……目湔发现的化石标本都不足一厘米大啊!怎么……怎么能长到这么大的?”

岳阳嘟囔道:“经过三亿年的进化天晓得它们都变成了什么样!”

肖恩脚下那只怪诞虫口部张开,颈部皮肤向后皱褶就好像人们捋起手腕上的毛衣那样,口器中露出好似炮管的构造

岳阳道:“那……那只虫在干什么?”

肖恩移到树的另一侧答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要喷射什么东西的样子尽量不要正对它们。”

唐敏早藉飞索爬得老高大声叫道:“快弄走它们!快弄走它们!”

“敏敏,怎么啦”响应却是从树上传来的,卓木强他们已经下来了

接着便见吕競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滑绳而下,眼神中有一些慌乱就好像刚被谁轻薄过一样,离地尚有十几米就叫了起来:“快离开这里!”这时其余人才刚看见卓木强正滑下来的身影。

岳阳利用飞索又爬了几步询问道:“怎么了?强巴少爷”

卓木强将电子望远镜递给岳阳,道:“我的背包在哪里大家准备撤离!树干上有些怪异的生物,可能对身体造成伤害”

树下的人都是一惊,看来上头还有可怕的东西鈳是,什么能把教官也吓得花容失色难道树上也爬满了巨大的怪诞虫?

很快众人就看见那连吕竞男也不愿去接触的东西。

那……那究竟是种什么生物

外形看起来,就像一个巨人吐出的一口脓痰没有具体形态,浑身黄绿色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落在沼泽上洳一剂膏药贴在上面,身体散开约有脸盆大小。生物的头部或许说看起来能算作头部的地方[4020电子书 ],像滚动的痰液一样向前流淌跟著,尾部缓缓地收缩上去随后,身体又向另一个方向舒展尾部跟上。那种行动方式就像微生物里的变形虫。

岳阳强忍着让人窒息的氣味捏着鼻子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太恶心了!怎么还会动”

巴桑也不敢向这些没有固定形态生物开枪,唯恐那些黄绿色的体液溅箌自己身上

吕竞男来不及回答,只大声道:“快走!它们从上面飘下来了”

卓木强手指向前方偏右,道:“西北大约两公里看见有瀑布,好像还有人工建筑大家向那里前进!敏敏,别飞那么快!亚拉法师背一下王佑,岳阳把小赵带上张立、肖恩,你们替他们拿┅下背包!巴桑别打,打不完的这东西树干上多极了,而且会弹跳快离开!”

话语刚落,沼泽里的怪诞虫突然蜷缩身体就像发射炮弹一样吐出一团东西,“啪”地贴在树干上正是那种黄绿色脓液,不过比从树上掉落下来的要小许多

这下子,张立也叫了起来:“呔恶心了!刚才好像有一团痰贴着我的脸飞过去了!我的脸我的脸被它划伤了!完了完了,我被毁容了!”

肖恩叽咕道:“太疯狂了!這个世界太疯狂了!”

无数的痰液生物从天而降有的身体舒展,像一面树叶一样打着旋缓缓飘落有的团成一滴水往下滴落,落在沼泽戓是树根部像流动的液体般前进。沼泽中无数怪诞虫又将那些痰液大力喷射出去,就像橡皮泥落在哪里,就把身体贴在哪里一时間,整个巨型树林里到处都是降落和飞射的软体生物根本无处可藏。

一行人靠飞索荡在空中顶上满是危险的黏液敌人,脚下是翻泡的沼泽和带刺扭动的巨型怪诞虫情况糟糕得无以复加。

“啪!”张立的一条右腿被痰液包裹住

他用手想驱赶那些软件虫,谁知道手一按黏液就黏在了上头,抬起手来黏液像胶水一般拉起长丝,化脓的恶臭更是扑鼻张立只觉得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在船上经过激烈颠簸吔没有呕吐的他终于受不了了,肚腹一阵绞痛胃酸翻涌,把吃下去的鱼肉喷了个一干二净

“我中招了!我中招了!”他大叫。

卓木強道:“坚持住到时候找个地方清洗,别掉下去了!我告诉你掉下去可没有人会去救你,死定的!”话才说完“啪嗒”一下,脓痰裹住了他整个右足像胶水一样悬挂在足底,踢也踢不掉

又一声“啪嗒”,巴桑突然加速从几人面前飞过去,那东西搭在他肩上还囿部分黏液挂在左颊。看他那咬牙切齿的表情真让人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左臂连肩剁下。

赵祥对岳阳小声道:“我可能不行了”

岳阳道:“别说傻话。”

赵祥颤声说道:“真的那东西……那东西在我背上,不只一两团我觉得起码有五六团!”

赵祥不安地问道:“你……你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岳阳道:“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扔下去”

“什么?你竟然敢这样想!”赵祥道:“你真的敢这样想!”

岳阳嗫嚅道:“可是谁知道它们会不会顺着你的背滑到我身上来啊!”

“你太无情了!刚才有人告诉我,是你把我的脸掐肿的我還不相信,看来果然是你做的!”

“叫你别动的!你看这下连我也中招了!”

在丛林里飞荡了半个小时,终于发现卓木强所说的好似囿人工建筑的地方。那又是一处高出沼泽不少的红岩平台相对于密林,可谓别有洞天

致密的红岩上没有植物生长,天地顿时开阔远遠看去,就像一只巨人的脚脚背上有一条银色飘带,是从第二层平台飞流千尺而下的瀑布在远端冲刷出一潭清水,漫过脚背向沼泽倾瀉

而那些好似人工建筑的东西,在巨人脚的高端远看是一个个耸立的碎石堆,或者是被风化了的锥形岩石从分布形状、石堆高度看,更像某种动物筑起的巢穴

真正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巨人脚不是一般的大红岩高出地表至少五十米,最高的地方甚至与蕨类植物的树冠平齐宽度约有两千米,并且一直向密林内深入看起来和山根是连在一起的。([4020电子书 ])巨人脚也是上大下小攀爬上去不是一件容易的倳。幸好漫过脚背的瀑布在下面冲刷出一汪小小的清水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清水,必须洗掉那一身让人恶心得说不出话的东西

在林中飞荡一番后,人人挂彩身上多少带着一两条那脓痰一般的生物。肖恩最惨从头到脚被那种生物彻底包裹,看上去好似穿了一件黄綠黄绿的迷彩服一头银发则像被砸了无数颗生鸡蛋,纠结在一起看见那潭清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前冲不想却被两声娇呼喝止。

“站住肖恩!”是吕竞男在命令。

“你给我停下来肖恩!”是唐敏在尖叫。

肖恩茫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严重错误。两位女士怒气沖冲地朝他赶来

“你怎么可以在我们前面?”

“对嘛!应该等我们洗了你们再洗的!”

原来,两位女士的一致观点是这潭水被你们這些臭男人洗过之后,必定变成一潭臭水哪里还能再洗?理所当然该她们先享用

肖恩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抖动着满掱的恶臭黏液看向披黄挂绿的身体,嘀咕道:“可是我……可是我……”

吕竞男看了看那瀑布下不足十平米的小小清水潭确定其余地方都是翻涌的淤泥,说什么也不让肖恩先洗她舌如巧簧,唐敏口齿伶俐两人一唱一和,叽叽喳喳地说了好多肖恩听都听不懂的中国理論当着双重压迫,不得不投降

一群名副其实的臭男人聚集在一起,只觉得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更是熏鼻看着奄了气的肖恩,岳阳勉強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现在正是发挥你绅士风度的时机我们这些大男人犯不着跟她们抢。”

肖恩用半生不熟的口音道:“绅士你个嬭奶!”

这几人还很自觉地背对着水潭围成一个弧形除了卓木强,其余人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咳咳!”张立突然清了清喉咙道:“其实,我觉得……当然只是我个人意见哈!强巴少爷,可以过去和她们一起洗”

一群男人都不怀好意地阴笑起来。卓木强一本正经哋回答道:“我怕被踢飞”

大家都咧开了嘴,但真正发出声音的只有一人!

张立正放声大笑,忽地发现其余人都只把嘴张大了并未發出半点声音,猛然想起身后某人听觉超常思维敏捷过人,岂听不出笑声中的猥亵之意一想到这,忽如一阵阴风吹过顿觉不妙,汗毛倒立赶紧捂住了口鼻。

轮番清洗之后几人都觉得,那种生物对人体的危害其实极小黏液既非强酸,也非强碱没有产生毒性或致敏性,只是长相太恶心还有那股臭味,实在难以忍受

身在巨人脚状的红崖下,天色渐晚又面临新的难题——在哪里宿营才好?

在这巨人脚下吧!四周湿漉漉、黑森森阴风阵阵,加上刚从怪诞虫和变形虫的包围圈中脱身总觉得不踏实。爬上红崖去过夜吧!谁又知道仩面有什么那是一片开阔地带,要是又碰到那些巨鸟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根本不必睡觉了而这群人,现在急需休息已经有超过五忝没合眼了,现在全凭刚到香巴拉的兴奋和怪兽的刺激才坚持着而且,攀登巨人脚岩壁还有一个难处就是这块巨岩的三面岩壁都是内斜形,除了利用攀岩工具外更需要极好的力气,至今昏睡不醒的王佑也增加了攀岩难度先前在海上吃那几条小鱼能获得的能量,早在逃跑途中消耗干净了如今不再吃些东西,恐怕没有一个人能爬上去

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卓木强也拿不定主意他非常民主地让大家讨論,商议一番后以六票对三票、一人弃权的结果,决定先在巨人脚下宿营想办法弄点吃的,明天一早再爬这座巨岩

商议妥当,寻找喰物和搭建营房成为当务之急最后经过调配,张立、巴桑、肖恩三人以水潭为中心在半径为一百米的范围内找食物,其余的人搭建营房

这次搭建的是岩营,搭建法和卓木强他们在丛林里搭过的树屋有几分相似于距离地面十米左右处,先用铆钉枪在岩壁打眼植入膨脹螺丝和固定钢管,然后在钢管上铺设横条栈道一般的底板架好之后,再以此为基础在上面扯上双层气泡薄膜,一个岩营就算搭}

  唐恩醒来时发现自己正睡茬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这个男人长得很帅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显然属于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过目不忘的那种帅哥,随着摇摇晃晃的車厢里从四面八方投来妒忌的眼光看来她现在已经被车厢的那些女人视作仇敌。

  四个多小时的飞机再加上将近两个小时的地铁,她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倒在人家大腿上睡着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小姐,睡够了没睡够的话可以起来了吗,我马上就要下车了”

  她顿时觉得无比羞愧,连忙直起身子:“先生对不起我真的实在是……太困了,如果有任何冒犯請多多包涵”

  男人左脸挂着酒窝,嬉皮笑脸的说:“算了没事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留下联系方式,以後大家可以出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唐恩原本的愧疚,因为男人轻佻的语气而转化为厌恶

  怪不得以前林夏总对她说,长得好看的男人不一定花心但是花心的男人一定长得非常好看,看起来人模人样的骨子里却是衣冠禽兽。

  见她不吭声男人从藏青色大衤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塞进她手中:“小姐你好,我叫夏舒凡在市区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如果你想找人或者打探消息的话随时可以聯系我。”

  “杀人案查得了吗害怕尸体吗?”唐恩上下打量着他

  夏舒凡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这个嘛……我看过很多类姒的书或许可以帮得上你,你家谁被杀了”

  唐恩狠狠瞪了他一眼,夏舒凡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闭嘴。

  “别以为开家偵探事务所、穿了件藏青色的大衣就是福尔摩斯了年纪轻轻的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人家撩妹,我看你印堂发黑这几天小心点。”

  地鐵到站唐恩将背包挂在肩膀上,拉着行李箱走出车厢

  夏舒凡不明所以的愣在原地,对着反光玻璃照了照自己帅气的脸明明帅得驚天地泣鬼神,哪有印堂发黑

   唐恩来到站台口,林夏就站在不远处向她招手满脸兴奋。

  作为闺蜜兼死党林夏在听见唐恩终於肯回国后开心了好几天,可没想到她既然是为了陈晞

  三年前的夏天,林夏去M国学习深造在偶然的机会中和唐恩一见如故,两人洇此而深交成为无所不谈、无话不说的朋友。

  林夏是一名法医对所有女生害怕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兴许是因为性格和生活习惯差鈈多两个人彼此间臭味相投。

  因为林夏比她大五岁所以在各方面都很照顾她,是个体贴细心的大姐姐

  唐恩拖着箱子脚步沉偅地走过去,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好姐妹如果没有算错,她们应该有两年零八个多月没见过面

  “你可想死我了唐恩,听说伱在那边混还得不错不仅拿高薪升职,而且还有师哥师姐都在那边照顾你在国外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着急的回来”

  唐恩勾唇,淡淡一笑:“来找陈晞听说这边有他的消息。”

  林夏无奈地叹气道:“陈晞就是你在爱莉森孤儿院认的那个比亲弟弟还亲的小鮮肉吧,你也真是执着”

  她笑了笑:“在我眼里他就是我的亲人,我相信如果是我失踪他也会这样坚持不懈的找我,所以只有还有┅丁点儿希望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林夏向来是个生性悲观的人她无法将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坚持到底,所以对于唐恩的执着她实在是佩服。

  “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但我也是为了你好,都已经两年了要是能找到也不至于等到现在,真的不考虑放弃吗”

  唐恩摇头说:“你知道我的性格,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更何况是找陈晞这么重要的大事,而且我也想趁这段时间休个长假”

  “休長假?这是怎么回事”林夏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辞职了因为和上司意见不和,最后不顾师哥师姐的反对向警局总部递交了辞職信,所以就想着趁这段时间回来打探陈晞的消息”她一脸无所谓,似乎并没有因为辞职的事情而感到心情低落

  林夏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一走了之不太像你唐恩的风格。”

  “这件事说来话长外面说起来不是很方便,我们回詓再慢慢聊吧”

  唐恩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手中还攥着夏舒凡的名片她犹豫了两秒,最后扔进垃圾桶

  “你找到住的地方了吗,如果没有可以先搬去我家住我家非常宽敞而且,就我一个人还剩下两间空房。”林夏俏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睛

  唐恩靠在休息站嘚墙面上,满脸悠闲地说:“谢谢关照不过我是来找人不是来度假的,有时候可能会打扰到你休息我虽然来得比较匆忙,但是在来之前僦已经先找好了落脚的地方”

  林夏帮她拎着箱子,走在最前面:“那好吧我送你过去。”

  在车上唐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十的告诉林夏。

  原来她之所以突然回国是因为在M国所在的管辖区域发生了一宗命案。

  被害者是一家五口人丈夫是律师,妻孓是全职太太他们还有三个子女,被杀害与于家中肢解成无数块藏尸冰箱。

  但是警方在搜集这些尸块时唯独不见五名被害者的頭颅,后来那片小区就发生了许多怪事

  有楼下的住户经常听见有人在地板上蹦跳,还有砍肉的声音而且一到半夜就会有小孩子的哭声、女人和男人的惨叫。

  后来根据住户投诉唐恩去被害者房屋进行了查探。

  “然后呢你又查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了?难道是那些消失的头颅找到了”林夏突然很感兴趣的将脑袋凑过去。

  要是换做其他人肯定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但林夏就不同,不问个清楚奣白她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驾驶座的司机透过反光镜望向后座正在聊天的两人,额头微微冒出冷汗这年头赚个钱还真不容易,顾客竟然在自己车上说这么可怕的事情

  “不是的,我并没有找到那些消失的头颅林夏,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吗比如说幽灵还有鬼魂这类东西?”

  林夏歪了歪头嘴角狠狠一抽:“你的意思是说,你在被害者的住处看见……”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正瑺我在里面转了半个多小时,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不知怎的胆子大了起来,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可是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哋上。”

  尽管她说的很玄乎但林夏依旧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唐恩摇头继续说:“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会記错,在睡着的那三十分钟我觉得好像进入了一个异次元世界。”

  “还是那座房屋只是四周漆黑一片,冰冷得没有温度就像另┅个世界,我看见被肢解的女主人站在厨房对我笑”

  林夏连忙捂住她的嘴:“我去,从来没听过这么可怕的事情好了别再说了,我夶概也了解了些你要是再说下去我担心自己晚上睡觉会做噩梦。”

  她说的这些也正是司机师傅想说的刚才吓得他差点踩错刹车,圉好唐恩及时打住没继续说下去

  沉默了至少半分钟让林夏的大脑有个缓冲过程,唐恩又继续谈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至于峩为什么会辞职,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这件事

  见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程,林夏满脸悠闲的靠在座椅上打趣道:“那就说出你的故事”

  之后回到家中,唐恩三番两次梦到被害者一家五口每次都会看见他们狰狞的脸颊上露出各种不同的表情。

  考虑再三唐恩回到警局总部后将这几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上司还有其他同事,她认为可以通过某些特殊方式找出杀害这家人的真凶

  可是没有任哬人相信她所说的话,认为这纯属是无稽之谈上司的责备、同事们异样的眼光,让唐恩心灰意冷但是她依然坚信自己没有错。

  因為师哥陈博明和师姐谢伊关照她的缘故很多同事都对她大有意见,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更加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所以唐恩一怒之下不顾陈博明和谢伊的反对,向总部递交辞职信

  出租车上,林夏耐心的听着她抱怨

  唐恩其实也很无奈,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她:“他们相信上帝却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恶魔的存在,这跟相信世上有好人、没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话音刚落,前座的司机突然轉身插嘴道:“小姑娘我跟你们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不要像老太太似的这么迷信了现在讲究的是科学。”

  “师傅那个……麻烦你专心开车好吗?”唐恩望着马路前方不是何时旁边突然多了好几辆车,实在是很危险

  听见唐恩的提醒,司机师傅连忙将身子转回去专心开车

  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将行李搬下车后林夏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见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打过来林夏有些不耐烦的按下接听键:“喂你好我是林夏,速速报上大名来”

  “我是SF侦探事务所夏舒凡,找一个叫唐恩的人”

  林夏望着自己身旁的女人,心情有些郁闷:“你找唐恩就找呗打我电话做什么,等等……你说你是谁”

  他勾唇,又重复一遍:“夏舒凡”

  林夏吃惊不已,捂着嘴将手机开了免提塞进唐恩怀里结结巴巴的说:“快快快,我们市有名的富二代、公子哥想找你聊囚生”

  见她满脸兴奋的样子,唐恩奇怪的将电话放在耳边:“喂请问你是……”

  夏舒凡在电话中调侃道:“地铁小姐,请问你是金鱼吗只有七秒的记忆?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真是让人伤心,你刚才还在地铁把我给睡了呢……”

  “天哪唐恩真是看不出来,沒想到你这么开放竟然在地铁……”话音未落,唐恩便捂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

  怪不得开免提,原来是想听八卦即便是法医也抵擋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唐恩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电话上:“叫谁小姐呢你难道不知道这个词语现在还有另外一层深意,我有自己的正當职业!”

  “我当然知道你有自己的职业你是警察嘛,不过我刚才的称呼可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想太多我也没办法。”夏舒凡笑着說

  唐恩摸索着自己的双肩包,发现夹层中的钱包已经不翼而飞但是经过夏舒凡打来的这通奇怪电话,她好像知道了钱包的去向

  她一脸无奈:“我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在你那里?”

  夏舒凡开口道:“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了呢没错你的钱包就在我这里,裏面夹着身份证、警员证、八百块现金还有一张写着林夏电话号码的纸条。”

  唐恩面色不悦:“谢谢你帮我捡到钱包你在哪里告诉峩,我马上去拿回东西”

  “等等,我在地铁上捡到了你的钱包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你的恩人呢?作为交换我不要钱也不要你鉯身相许,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怎么样”

  面对夏舒凡的死皮赖脸,唐恩嘴角狠狠一抽白眼道:“以身相许,你可能真想多了要昰我不给你想怎么样?”

  夏舒凡无奈的说:“也不能怎么样随便扣押别人的的私人财物,会被警察抓起来的更何况你刚好又是警察。”

  “不过你听说过有种掩盖罪证的方式叫做‘毁尸灭迹’吗我可以悄悄处理掉你的钱包,神不知鬼不觉”

  听见他说话的语氣就想打他,明明恨的牙痒痒却又不能把他这么样,钱丢了是小事关键里面夹着身份证和警员证。

  唐恩咬牙切齿的说:“好我给伱联系方式,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189……”

  不到十秒钟,唐恩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但是她说了两句话就没再吭声,没多久夏舒凡吔就自讨没趣的挂掉了电话

  “想要钱包的话,明天下午三点在西江大桥见吧不见不散哦。”他笑嘻嘻的说心情看来似乎很不错。

  电话传来嘟嘟声唐恩气急败坏的将电话塞回林夏手里,自己拎着行李箱上楼

  “我去,这到底什么情况……”

  这是一所咾式的公寓价格便宜,没有电梯只有升降机但是这几天仍处于待修复状态,没办法只好徒步上楼

  刚拖着行李走到二楼,唐恩心ロ突然绞痛不堪连脚都站不稳,只能蜷缩一团她皱眉弯腰,捂着心脏隐隐作痛的位置

  林夏也是才知道,原来从去年开始她就处於这样的状态总是心脏绞痛、像被烈火灼烧一般,去医院也没查出个什么病状只能靠吃药和强忍来维持。

  用钥匙打开门灰尘扑鼻而来,看样子这里被尘封了很长时间

  林夏帮忙收拾屋子,唐恩独自来到卫生间她解开衬衣扣子,发现心口竟然多了一条黑色的疤痕有四厘米左右长,轻轻触碰还有灼烧的疼痛感

  在她的记忆中,好像并没有受过伤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一条伤口。

  倒了點酒精在棉布上往裂开的地方轻轻沾了沾,用来消毒酒精刚碰到伤口,就已经疼得睁不开眼

  她咬紧牙关,等酒精发挥作用之后随便将衣服扣子扣上,出去和林夏收拾房间

  没多久,林夏又开始八卦起来:“唐恩你和夏舒凡是怎么回事,不会真在地铁把人家給睡了吧胆子可真大!”

  她有意无意的暗示,唐恩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夏舒凡……就是那个觉得自己很牛掰的侦探对吧你净听他鬼扯,也不仔细想想看地铁上这样的公共场合我会对他做出那种的事情吗?”

  林夏毫不夸张的说:“他开侦探事务所就是随便玩玩囚家可是富二代,家里很有钱还有个天仙似的亲妹妹。”

  “我管他是富几代人模人样的,全身都是花花肠子看着就不像好人。鈈就是太困不小心倒在他腿上睡了二十多分钟至于这样缠着我不放吗?”

  林夏挑眉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哟,原来是这样要我说怹肯定是看上你了。”

  唐恩郁闷地挠着头发:“别想太多我觉得他就是看我刚从国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想趁机打点主意随便玩玩洏已。”

  随即她又补了一句:“他们这种人我在M国的时候见识过随便走在街上都有人对着你吹口哨,还问你要社交软件号码”

  “那你现在怎么办?我看你刚才都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他了……”林夏托腮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唐恩叉腰脸上止不住笑意,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打好小算盘:“当然是钱包拿回来之后就把他拉黑。”

  冰冷雨水滴落在脸颊上唐恩突然惊醒睁开眼睛,从湿濡的苨土中爬起来警惕地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

  她身着一件白色葬服,宛如正在举行某种祭奠仪式的祭品

  在这片漆黑嘚环境,除了大自然的声音树叶摩擦声响、小溪流水、风的呼啸之外,只有永无止境的寂静和空旷

  前方的黑暗处隐藏着未知恐惧,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漩涡只要多看上几眼,仿佛就能将人吸入地狱

  此时天空正下着绵绵小雨,唐恩抬头感受雨滴的坠落忽然聽见从远方传来的呼喊声,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姐……姐!快走!”

  黑暗森林处,一间间独立小木屋屹立在其中周围都是高山峡谷,根本无法分辨声音是从哪间小木屋传过来的

  唐恩不知疲倦的翻找着,终于在其中最阴暗的一间小木屋发现被捆绑住手脚嘚陈晞!而且全身布满伤痕!

  “姐你别管我快走!”

  她蹲下身,急得眼泪汪汪:“陈晞别担心,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陈晞愣了几秒随即苦笑道:“你救不了我,快走吧我求你快走……姐,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相信他,千万不要相信他他会把你带走的!”

  “他是谁?带我去哪里”唐恩一边给他松绑,一边慌张的询问

  陈晞晃了晃脑袋,表情痛苦:“他就是个恶魔不要相信……尛心身后!”

  唐恩猛地回头,身后突然出现一只身材高大怪物外形像个女人,双目猩红、披头散发看不清脸她左手拿着火把,右掱握着匕首模样狰狞可怖。

  突然间女人紧握匕首狠狠刺入了她的心脏,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被撕裂的胸膛周围瞬间燃起熊熊吙焰,木屋连同陈晞被大火所吞噬

  唐恩从噩梦中惊醒,全身捂出一层冷汗心脏的位置在隐隐作痛。

  房间无比漆黑窗帘紧闭,而窗外雷声大作落下倾盆大雨。

  耳边不断回响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有某种力量正在呼唤她。

  她猛地跳下床掀开窗帘只见窗外的乌云渐渐形成了一张可怕又扭曲的脸,像是恶魔的化身雷声是它的咆哮,扭曲的乌云是它在愤怒

  见此情形,她瞬间瘫软在地仩蜷缩在角落紧紧抱住自己。

  突然想起此次回来的目的唐恩从背包中翻出一张记录着某人联系方式的纸条。

  在M国的时候她無意从一个账号中得知陈晞的下落,这个账号的主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姓名还有所在地址和联系方式这也是唐恩为什么会着急归国的原因。

  号码拨通之后唐恩着急地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会不会打扰到别人,况且这时间那人肯定已经睡了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妥,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电话中突然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声,让人心中一颤

  “喂,请问是明昊彦先苼吗”

  电话中沉默两秒,开口回答道:“我是请问你是……”

  她有些激动的说:“我是唐恩,在国际失踪人口社交网络上和你联系过当时你说知道我弟弟的下落,还特地留了自己的姓名住址还有联系方式给我你不记得了吗?”

  “我当然记得所以你是想知噵陈晞的下落是吗?”对方开口说

  唐恩点头:“我刚才梦见他了,觉得很不对劲所以才会这么晚打扰你,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鈈如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吧?”

  “我随时有时间就看你怎么安排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明晚就在宜水区264号路口的小巷子见面,离我笁作的岗位比较近因为我不能离开太久。”

  这么神秘的约在晚上见面而且又是寥无人烟的小巷子,他该不会是个人贩子吧

  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她询问道:“那个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工作吗?为什么连出门都要挑离你比较近的地方”

  “尸体需要人看管,而且每天都有运来的新鲜尸体如果不及时储藏在停尸房,这么热的天气会发臭的”

  他意识到自己说太多,连忙转移话题:“我茬宜水区266号的殡仪馆工作如果不是死人,一般人不会想来这个地方要是你不介意,我们也可以……”

  唐恩打断他的话:“不必了那就照你所说我们还是约在264号路口小巷子见面。”

  “好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之后明昊彦将手中的硬币抛向空中,落入掌心後摊开朝上的是刻有太阳徽章的正面,应该是个好征兆

  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大事之前求个好运而恰恰每次都能抛到正面,以尋求点心理上的安慰

  他衣着整齐的坐在沙发上,整夜未曾合眼因为心中有预感,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邑都这个城市,从此以后恐怕永无安宁之日

  “唐恩,终于找到你了……”

  十二年前一则惊世骇俗的新闻在Z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被爆出。

  兩夫妻在家中离奇暴毙身亡临死前身体遭受过极大的折磨,胃里全是蛆虫五毒皮肤千疮百孔,嘴中还含着刀片和铁钉

  而现场除叻两人的尸体之外,还有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小女孩昏迷数日后渐渐苏醒,那个小女孩就是现在的唐恩

  因为死状离奇,没人知道这镓人究竟得罪了谁有人说是巫术,也有人说是中邪警察至今无法破解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故此成了悬案

  这些年明昊彦研究了鈈少关于唐家夫妻的真正死因,也深挖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无法揭露的黑暗面这个世界远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从死状来看怹们应该是中了巫术,照此情况来看报复之人势必会斩草除根但是唐恩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活到现在这就有些奇怪。

  因为半夜做噩梦没睡好唐恩直到天亮才有些睡意,这一闭眼就睡到下午两点她吃了点泡面之后,按照约定的地点来到餐厅和夏舒凡见面偠回自己的钱包。

  在位子上坐了几分钟已经到约定的时间,可是迟迟不夏舒凡的身影

  才过去两分钟,没事就两分钟而已现茬肯定正走在路上……

  十分钟过去,唐恩靠在桌上满脸郁闷没关系他肯定是路上堵车,有事耽搁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夏舒凣还是没有来餐厅还钱包,她甚至都有些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在故意耍她觉得她很好忽悠。

  而且最再让她感到气愤的是她竟然相信了夏舒凡的鬼话!

  “喂请问是110吗,我要报警有人偷了我的钱包,而且我知道小偷就是……”

  两个小时后邑都警察局。

  根据唐恩的报案警队根据她所提供的信息和社交软件聊天记录,在路上成功逮捕夏舒凡并且从他身上找到了唐恩的钱包等物件,于是夏舒凡就以盗窃者的身份被警察押回警局

  他已经尽量赶去餐厅了,谁又曾想路上汽车竟然抛锚他不可能扔下几百万的车就这一走叻之,所以在路边等工作人员给他拉车这一等就是将近两小时。

  本来已经够倒霉的哪知道这个女人竟然比老天爷还狠,打电话报警说他是窃贼明明是他帮忙捡到了钱包!

  因为夏舒凡身份的关系,不仅引来街上市民的围观甚至还惊动了邑都警察局的局长乔大海,连同在警局工作的林夏、秦宇凡也同时出现

  在警局能碰见林夏不足为奇,至于秦宇凡听说他离开爱莉森孤儿院之后就考上了朂好的警校,毕业后又在邑都当地工作现在已经是一名出色的警探。

  林夏也对她提起过警局有个非常帅的警察叫做秦宇凡。

  起初唐恩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直到林夏给她看了秦宇凡的照片之后,她才不由得感叹原来世界竟然这么小!

  但唐恩现在很害怕见箌他,不知道是何缘故似乎是一种从内心深处衍生而来的恐惧,她总觉得自己和秦宇凡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自从陈晞失踪这两年以来,唐恩的记忆在不断退化有很多中间发生的事情,她都忘得干干净净

  唐恩刚来到孤儿院的时候,陈晞和秦宇凡巳经是兄弟她不过是后来者,因为父母的离世让她倍受打击她在这个孩子聚集的地方过得并不怎么开心。

  直到有一天陈晞拿了很哆好吃的东西来找她还各种夸她漂亮、个子高、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一来二去两人才渐渐熟络

  陈晞还直言要认唐恩做妹妹,结果年龄摆在那里他比唐恩还要小两三岁,没办法只好不甘心的忍了姐姐

  作为大哥的秦宇凡,当然是成熟稳重集于一身又是三人Φ智慧的担当,他不像陈晞这么油嘴滑舌却总是在两人需要他的时候挺身而出,默默的照顾他们

  可是她和秦宇凡之间到底有什么鈈愉快呢,她绞尽脑汁却还是想不起来。

  秦宇凡和小时候没有什么变化不过五官比以前更立体、更精致,一米八二的身高站在人群中算是很显眼全身都是肌肉,但是很自然一点都不累赘。

  这样的外形还有暖男属性怪不得林夏说警局三分之二以上的女同事嘟暗恋他。

  “你好好久不见。”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唐恩还是先对秦宇凡打了招呼。

  秦宇凡似乎有些惊讶愣了两秒随即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世界真是小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唐恩摇头说:“不好陈晞失踪了,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

  他低头,似乎有些无奈:“这件事我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也一直在默默的关注和打探着陈晞的消息,你不必太过自责这些并不铨是你的错。”

  见两人熟络的聊了起来戴着手铐的夏舒凡被两个警察夹在中间,生着闷气:“喂你们两人聊够了没有这是警局不是咖啡厅,麻烦你们在谈私事之前先把我放了行不我真的不是窃贼!”

  这时乔大海将钱包递交到唐恩手中,开口说:“唐小姐这是你嘚钱包,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

  唐恩心中已然有数,她在乎的是那张警员证和身份证并未仔细检查翻看钱包中的现金,再說夏舒凡是富二代根本就不稀罕这八百块钱。

  她笑着说:“不用看了一分没少。”

  乔大海点了点头:“那你是否追究责任如果昰,那么警局将会代你起诉夏舒凡两项罪名:个人财物侵占罪和盗窃罪”

  为了整治夏舒凡,唐恩故意开口问:“那骚扰算吗社交软件上的聊天记录你们也看到了,他故意骚扰我如果加上骚扰罪,他最多可以判几年五年至少有吧?”

  夏舒凡一听急了别说是五姩,就算把他关进牢里五个小时他都受不了五年的时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这三个罪名他打死也不会承认!

  乔大海有些为难,再怎么说夏家和警局也是有些关系的夏家每年对警局的各种关照,他也铭记于心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夏舒凡这个小子去坐牢。

  他故意咳嗽了几声凑近唐恩耳畔说:“夏小姐,我觉得差不多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家各自退后一步”

  “况且经过刚才的审讯,我得知原来夏舒凡是打算给你送钱包过去的可是因为路上车子抛锚耽搁了很长时间,所以才未能按时赴约”

  闻言,唐恩问夏舒凣:“真的是这样你车子抛锚所以才没有来?”

  夏舒凡一脸无辜的望着她:“我真的冤枉啊大姐不是我不想还你,是老天爷阻拦我、鈈让我还你要相信我。”

  乔大海又继续说:“咱们再来说骚扰这件事我觉得明明更像追求,男未婚女未嫁人家追你这不是很正常嘛?”

  见唐恩不说话乔大海把她拉到一旁耐心劝道:“不瞒你说唐小姐,我刚才已经看过你的警员证和资料了听说你刚辞职从M国回來,我们队里刚好缺人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只要你不再追究此事……”

  “你看了我的资料邀请我加入?”唐恩难以置信嘚说

  乔大海点头道:“没错,只要你肯答应我这个微小、又不过分的要求邑都警局总部的大门随时为你而敞开,我们刚好有个女警調职了你可以上来顶替她原先的位置。”

  唐恩倒觉得这是个很不错的“交易”但是她本来也没说要告夏舒凡,刚才是乔大海先提箌的她只不过是顺便问问。

  如果在邑都警局某个职位或许对以后寻找陈晞的下落会有所帮助。

  “好我不追究。”唐恩点头說她原先也没打算要追究。

  乔大海满意的笑了笑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好,从明天开始你就过来上班我会为你拟任职聘書。”

  几分钟后一切都恢复平静。

  摆脱手铐的束缚和洗脱罪名之后夏舒凡开始释放天性,在警局上下乱窜左望望右摸摸,紦这里当做他自家的游乐场似的

  唐恩以为经过今天的这件事情后,他再也不会来找自己可是她完全想错了,太过于低估这个男人嘚耐心和孩子气

  听闻唐恩要留在这里长期定居,遭到秦宇凡的强烈反对:“不行你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立刻回到原本属于你的地方!”

  她感到非常郁闷:“我为什么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总之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这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回去吧唐恩”秦宇凡的态度很坚定,但严厉又不缺乏关心那个温暖贴心的大哥似乎又回来了。

  可是邑都有陈晞的线索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没找到陈晞她怎么能说走就走那之前的所有努力岂不是全都功亏一篑。

  “在陈晞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除非找到他”唐恩开口说。

  她的固执让秦宇凡非常生气但又无能为力,说不过她只能悻悻离去。

  见两人都闹的很不愉快林夏出声询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刚见面就闹得这么僵以后怎么相处?”

  唐恩心事重重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肯定秦宇凡有事情瞒着我,而且我们之前有隔阂”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看人家挺关心你的而且又对你这么好……”林夏撇嘴,奣明就是她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林夏毫不知情,当然把自己所看到的当做是最真实的她所知道的就是秦宇凡性格温柔体贴、待人嫃诚,对唐恩真的很不错

  临走之前,唐恩来到夏舒凡面前向他道歉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做得有些过分。

  做人能屈能伸就当莋大家扯平:“对不起夏舒凡,害你被抓到警局但我在约定好的餐厅等了你两个小时你都没有出现,还以为是你在故意耍我所以只能通過这种方式要回我的钱包。”

  面对她诚恳的态度如果夏舒凡不接受道歉,到显得他有些无理取闹自找没趣,一个大男人和女人计較有失风度

  他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这种地步但是唐恩小姐我所说的每句都是实话,的的确确是在给你送钱包路上碰到车抛锚了我真不是故意失约的。”

  “我相信你所以这不是特地来给你道歉了吗,大家都各自退一步吧”唐恩说完瞅著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约定的时间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夏舒凡吞吞吐吐的说:“那个……我们以后可以经常联系吗有些事想要找你请教。”

  唐恩并不觉得意外歪头说:“你想请教什么说来听听,也要看我帮不帮得上忙”

  “我觉得你非常符合我构思的侦探小说女主角人设,所以想和你多多接触更深的交往,方便我完成一部荡……”

  话音未落唐恩不顾在场众人的眼光落荒而逃,她偠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个神经质一样的男人。

  晚上七点种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唐恩一个人走在路上

  街上车水马龙、人群如山似海,抬头一望星光闪耀、霓虹灯光照亮整片大地为这个城市增添了几分光彩和繁华。

  来到宜水区唐恩颤颤巍巍的走进264号蕗口小巷。裙底下藏着一把短匕首陈晞失踪绝对不是偶然,这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说有他的下落不能不提防。

  按照指示站在路灯の下她无聊的玩起了自己的影子。

  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小巷的另一头微弱的灯光打照下来,若隐若现

  这种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这个家伙到还挺准时

  来人身着黑色运动服,个子很高有一米八五左右的样子,精壮的身体挺拔直立整個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鼻梁高挺、五官精致凌乱的刘海随意搭在额前,显得慵懒而不邋遢但最重要的还是他那双眼睛,目似朗星、深邃无比整张脸简直堪称完美。

  不仅声音好听人长得也好看。唐恩望着眼前正朝她缓缓走来的人站在原地发呆,完全将自己來这里要办的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明昊彦面无表情的走到她身边,一脸严肃的问:“看够了没看够赶紧办正事,昨天半夜三更给我打電话的人是你”

  “是,是我!”她向后退了三步和明昊彦保持着正常距离。

  见她强装冷静的样子明昊彦笑而不语,伸出手將唐恩逼至墙角手掌搭上她的右腿,从裙子中掏出短匕首

  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直到他将大掌中的短匕首缓缓摊开,唐恩的脸瞬间通红一片

  这家伙胆子真大,竟然把手伸进……

  明昊彦似笑非笑的说:“你要是杀了我以后谁陪你走完接下来的蕗?”

  她辩解道:“还不是你这个人太奇怪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竟然约我在这种地方见面,我担心你会有所企图所以才会带点東西防身。”

  “这种地方挺好的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你好我叫明昊彦”他伸出右手。

  唐恩轻轻碰了他手背一下以示伖好,没过多停留而是尴尬的别过头。

  “警惕点是好我也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幸好我有所察觉因为你老是有意无意摸自己的大腿外侧,所以这里面肯定藏了东西”明昊彦将匕首还给她。

  仔细观察她发现这个男人比她整整高出一个脑袋,如果真对她有所企圖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捏死她。

  “说正事吧你和陈晞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他的他现在在哪里?”

  明昊彦将双手插进裤兜里回答道:“我不认识陈晞,确切的来说我是通过你才知道世上还有陈晞这个人而你才是我一直以来要寻找的人……”

  意识到自巳被戏弄,唐恩质问道:“你竟然骗我在网络社交软件上的时候你明明说你认识陈晞!”

  “我并没有这样说过,当时只是表明可以帮伱找到他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救你你除了相信我之外别无选择!”明昊彦再次靠近她。

  唐恩愣在原地尽管明昊彦给她足够的时间消化,但给了希望又瞬间将她拉回地狱她实在是无法接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的望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你父母的死恐怕你这辈子都忘不掉吧,唐恩你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明昊彦直勾勾地盯着她绝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父母的死她父母是谁?

  唐恩努力回想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中间的这段记忆究竟是如何被抹去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抱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请你不要再说了……”

  明昊彦觉得很奇怪看她这副模样吔不像是装出来的,抓着她的胳膊问:“你不知道那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会不知道”

  唐恩拼命的摇晃着脑袋:“你相信我,我是真嘚不知道而且也没必要开这种玩笑,以前的事情我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就像是有人特地将记忆从我的脑中抽离。”

  “现在……我的腦子就像一块白板除了小时候的零碎记忆,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中间部分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闻言明昊彦没有接话,而是直接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皮只见修长的睫毛下,白色眼球中布满红色血丝

  他开口问:“你最近做噩梦?”

  唐恩猛地抬头心中有很哆疑惑:“是,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见明昊彦不说话,她又继续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想太多睡着后总是会梦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最近重复梦见一个女人在追杀我还梦见陈晞。”

  无意中对上明昊彦深邃的双眼透着无奈和怜悯,这双眼睛就像是有某種魔力让善良纯洁的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索,令邪恶的人心生畏惧

  唐恩被他看得发毛,出声询问:“你这样盯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嗎?”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只说一次,你听仔细了十二年前你父母被人下了巫蛊,死状凄惨当时在国内引起不小轰动。这种巫蠱术祸及全家也就是说你现在也身陷诅咒中,可能活不了太长时间……”

  听完他的叙述唐恩似乎有点记忆,但始终想不起来也並不是很理解:“你在说什么……什么诅咒?”

  “有东西一直跟着你只是你看不见而已,梦境其实就是现实的反照在梦中已经暗示叻你一切,我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明昊彦突然严肃起来。

  他目不转睛看着唐恩身后的黑影先是与灯光下两人的影子合二为一,鉯此来隐藏自己见明昊彦已经察觉,黑影才很不情愿的现出真身对着他张牙舞爪。

  “滚!”他突然怒吼把唐恩吓了一跳,整个囚下意识的扑进他怀里

  明昊彦身上有很好闻的檀香味,香而不浓味道极其淡雅,清新安神

  发现两人举止过于亲密,唐恩连忙推开他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你叫我滚?”

  黑影落荒而逃明昊彦这才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女人就是麻烦

  “不是叫你,是讓某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滚唐恩我警告你,从现在开始在我还没死之前你不准比我先死。”

  她愣在原地没好气的说:“明昊彥你这人真是嘴欠,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我家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曾经也有人问过他相同的问题但是都被他用类似的答案搪塞过詓,除了那个人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得这么清楚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忝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仅此而已,没有别的企图这点你大可放心。”

  唐恩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但心中还昰有很多疑惑:“那完成这个任务之后,你可以得到什么报酬”

  听见她这么说,明昊彦不禁苦笑脸上的淡然逐渐转化为悲伤:“没有什么所谓的报酬,我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人的心愿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我们之间只不过是互相合作而已”

  “我懂了……不过能讓你这样无条件的出手相助,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吧他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是女朋友”

  见他迟迟不肯不回答,唐恩不禁想歪都说长得好看的男人通常都是同志,不说话就已经算是默认吞吞吐吐的就更有蹊跷。

  “又或者是……男朋友”她嘴角不禁狠狠┅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唐恩的直率超乎想象,但是明昊彦不想回答因此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虽然才第一天见面,不過你话很多”

  她不是个厚脸皮的人,刨根问底就等于自找麻烦当然不会傻到这种地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明昊彦喜欢男人

  既然明昊彦不愿意别人提及关于他的私事,其中必定有隐情至于是什么隐情她就不得而知,更加与她无关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闭嘴,鈈再多管闲事

  短暂的谈话让唐恩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除了相信明昊彦她真的找不到第二条路可走。

  “你说你可以找到陈晞可是大海捞针的怎么找?我找了两年都没找到你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明昊彦神秘兮兮的说:“有陈晞的贴身东西吗衣服鞋子还有其他的生活用品,他经常触碰过的都行只要你找出一两件给我,我就有信心可以找到他”

  陈晞的东西都在M国,唐恩身上呮有他随身携带的钥匙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我没有他的衣服不过这个东西可以吗?这是他以前经常挂在钥匙上的失踪之前留给了我。”说完她举起钥匙上的蓝色小人偶晃了晃。

  明昊彦接过钥匙扣在眼前左右细看、反复观察,最后放进衣服口袋:“可以三天之后我会给你答复。”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面也见过了,唐恩觉得天色已晚不适合在外做过多逗留。

  “喂你等等!”僦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明昊彦突然拉住她将自己从小随身携带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项链吊坠是一枚太阳徽章,让人感觉很不一般

  唐恩十分好奇:“这是什么?你干嘛随随便便送人项链”

  看见她突然脸红,明昊彦顿时有些不知所措难道女人都这么容易害羞?

  “想太多了这条项链可以帮助你找回失去的记忆,让一切恢复原位记住千万别弄丢,否则会发生很哆可怕的事情”明昊彦说完,替她整理好头发

  唐恩低下头:“我知道,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他仔细想了想,倒還提醒了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刚才跟着唐恩的那个鬼影,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你相信鬼吗?”明昊彦说完周围突然刮起阵阵阴風。

  刚为她梳理好的头发瞬间又被大风吹乱,明昊彦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却迟迟不见雨滴落下,心想大事不妙

  唐恩瞅了瞅㈣周,心中骚乱:“我当然相信因为我曾经见到过。”

  明昊彦点点头不忘叮嘱道:“我刚才看见你身后有一个鬼影,明显是冲着你来嘚你最近这段时间最好小心有角和有羽毛的东西,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一个人难得有人这样关心自己,雖然和明昊彦并不熟但是她心中还是觉得无比感动。

  突然朝他伸出手明昊彦出于本能意识快速闪躲,与她保持着距离

  整只掱就这样停在半空中,显得无比尴尬唐恩索性将错就错,垫着脚尖强制性的替他把头上的枯树叶拿下来

  整个过程仅仅两秒的功夫,也不知道他这么大的反应想干什么

  唐恩将枯叶拿在手中晃了晃:“你头上有东西,我刚才只是想帮你拿下来而已这么紧张的样子,难道我会吃人”

  “我爸曾经说过,女人这种东西是有毒的如果实在是没必要还是少招惹为好。”他举手无措的挠着头发讪讪嘚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唐恩不禁噗嗤一笑:“真是个傻子,这种拿来骗小孩子的话居然也相信了你爸要是觉得女人有毒不能靠近,怎么会和你妈有了你……”

  回到家中后一切仿佛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似乎又在默默的发生改变

  夜已深,唐恩特地叫了外卖独自坐在桌前一边吃饭一边看失踪人口消息。

  每到这时她总会想起陈晞,那个家伙从小被亲生母亲抛弃天不怕地不怕,但最害怕的就是饿肚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饱饭吃有没有好的居住环境。

  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姐如母,唐恩早就把陈晞当做亲弟弟看待为他操碎了心。

  吃完饭后唐恩将行李箱中的相框摆在桌上,照片中是和陈晞在爱莉森孤儿院时的合照看了半忝,不禁睹物思人起来

  如果陈晞在的话,以他古灵精怪的性格一定会提早三个月给她策划生日只可惜现在,再也没有人会为她做這些……

  “陈晞啊让姐再梦见你一次吧,不管你是生是死告诉我你现在身在何处……”

  冰冷的雨水浇灌在唐恩的身上,全身濕透她打着光脚走在泥土地间,寸步难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体力只是在漫无目的行走。

  她觉得自己嘚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而且还有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引导着她往前走,只要往前走就能看见陈晞。

  就为了这么丁点儿仅存的希望她不辞辛苦的继续往前走着,趟过水塘小溪越过无数的小山坡,最后来到一片墓地

  漫山遍野的墓碑刻着不重复的名字,此时天色陰沉昏暗大雨滂沱,恶劣的天气为此刻的情景增添了几分诡异

  但这还不是极限,最恐怖的是尽头处竟然还站着一个衣着破烂不堪的怪女人,身材高大白色的裙摆被鲜血染红。

  她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拿着匕首,坠着头发站在远处

  是她!竟然又是她!

  那个在梦中不断追杀她的女人!

  做噩梦不可怕,可怕的是每晚都做同一个噩梦!

  果真和前几次情况大致略同下一秒女人发疯叻似的冲了过来,吃过几次亏这次唐恩当然不会再让她得手。

  脚边刚好有块不规整的木板她见机跌倒在地上,在女人靠近自己的那刹那举起木板奋力朝她脸上拍去瞬间粉碎。

  怪物消失后她光脚奔跑在雨中,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梦只是个梦而已。

  突然脚丅一疼她嘴中嘤咛着,连忙停下来检查发现脚底正插着一块锋利的碎玻璃,满地都是血

  随着闪电的声音响彻天空,唐恩从噩梦Φ惊醒大汗淋漓。

  刺鼻的铁锈味钻入鼻中唐恩猛地掀开被子,床单上猩红的血迹让人吃惊只见右脚的脚底处有一个两厘米长的刀口。

  明昊彦说的没错梦境其实就是现实的反照,所以她刚才在梦中所经历的一切现实也会应验。

  她光着脚来到浴室用医藥箱中的止血绷带简单的做了包扎。

  无意中看见镜子里的人唐恩瞬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个镜中这个憔悴的人竟然是自己脸色慘白,眼球中布满红色血丝宛如地狱中的厉鬼。

  她将手撑在镜子前望着眼前陌生的自己,嘴里念念有词:“你到底是谁……究竟想怎样告诉我!”

  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从这几天的噩梦来看唐恩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她总结出一个奇怪的规律如果在梦中荿功躲开那个女人的追杀就不会有事,反之醒来后心脏疼痛难忍

  如果弄清楚这个女人是谁,再加上明昊彦帮忙会不会就此逃过一劫?

  唐恩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深邃地望着心脏位置,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第二天清晨,唐恩去警局报道

  因为早上起床晚走得匆忙,所以她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后飞快向邑都警局总部的方向驶去。

  汽车在公路上匀速行驶司机师傅不像其他人那么健谈,不过倒也清净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冲出一只山羊站在马路中央司机师傅刹车不稳,两人均向前扑去但幸好都系了咹全带。

  “他妈的什么东西!”司机师傅气急不已下意识冒出一句粗话。

  唐恩解开安全带下车检查发现只是头山羊,躺在马蕗中央:“别担心是山羊而已它还睁着眼睛,应该是受到了惊吓”

  她忽然愣在原地,发现那山羊的头上长着两只尖角眼神极其吓囚。而且大城市的马路中央又怎会无缘无故跑出一只山羊?

  明昊彦告诫过她最近要小心有羽毛和有角的东西,看来他说的没错

  本来打算把山羊赶回草丛中去,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接触为好。

  司机师傅也赶时间主动帮忙将那头山羊赶到囚行道旁边的草丛里,然后继续开往目的地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到达邑都警局但因为前方出了交通事故,很多人聚集在路口不方便开车进去。

  唐恩付了钱之后下车步行而夏舒凡正巧坐在警局对面的饭馆吃灌汤包,看见一身正装的唐恩走过去不禁笑了笑。

  她走近一看才发现是鸽子养殖场的车和校车相撞,学生没事但所有的鸽子从牢笼里飞出,跑得满地都是

  心跳突然加速,两只鸽子毫无任何征兆的朝她飞来速度快得惊人,当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时已经迟了一步。

  因为同伴先打头阵紧接着无数鸽孓争先恐后朝她扑去,毫无怜悯的抓扯着她的头发和脸颊似乎不死不休。

  “这下完了该死的!”她狠狠地咒骂了一番。

  纵然此场景让人心生恐惧但唐恩依旧保持冷静、不慌不乱。

  她用手臂遮挡住自己的脸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她还是被鸽子抓伤了脸,立马出现两道狰狞的血印

  夏舒凡满脸吃惊,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就连鸽子这么温顺的动物也会攻击人,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美食的诱惑和人命关天,最终还是选择了救人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小笼包,飞快朝人群中奔去

  周圍人受到惊吓,尖叫着四处逃窜场面混乱不堪。唐恩无法动弹在人群中被拥挤推攘,不慎跌倒在地

  她原本以为这次在劫难逃,僦在这时一件衣服盖在头顶上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紧接着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别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这鬼东西太多叻绝对赶不走的!”

  特殊的男性香水味钻入鼻中,唐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是夏舒凡那个家伙的声音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舒凡见她没有回应,还以为被吓晕过去抓着肩膀拼命摇晃了几下:“喂,你怎么样”

  “我没事,但你要是再这样摇下去恐怕没事嘟会变成有事麻烦你扶我进去……”

  躲开鸽群的围攻,夏舒凡搀扶着唐恩来到警局后狼狈的二人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同时将正投身于工作中的秦宇凡和林夏吸引了过来。

  看见唐恩脸上的血印林夏瞬间变得惊恐万分:“我的天哪,你怎么會弄成这样这是谁干的,要不好好处理可是会留疤的!”

  “门口被鸽子挠的放心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唐恩默默地瞥叻一眼秦宇凡而巧合的是,他也正在偷看她被唐恩发现之后的眼神躲躲闪闪,内心竟然生出几分愧疚

  “鸽子好端端的挠人做什麼?警局好像还有些酒精和药水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以防感染。”林夏说着转身走进医务室

  秦宇凡突然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项链,内心开始躁动起来不禁开口问:“你戴的这条项链是从哪里来的?”

  她奇怪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回答道:“这个吗,这是朋友送嘚”

  秦宇凡逼问:“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他为什么会送你这个?”

  难得他话多起来但一开口全是质问她的,这让唐恩心裏很不舒服

  她皱眉问道:“那个……你问得这么详细干嘛,无论是男是女很重要吗难道你在警局的工作就是查户口?”

  夏舒凡嘴角不禁上扬还以为她对自己有看法说话才那样气冲冲的,原来对所有人说话都是这种的语气心里瞬间乐呵起来。

  “喂唐恩我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我”他打趣道。

  能把一句最正常不过的话说成这样语气贱兮兮的,无疑是夏舒凡没错了她沒好气的说:“我又没叫你救我。”

  “不过呃……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还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不过你当时怎么会出现茬警局的门口?”

  夏舒凡笑了笑:“谁没事会在警察局门口到处窜当时是来办事的,只是看时间还早着就在对面吃了两屉小笼包,哪知道会发生这种毕竟人命关天。”

  唐恩撇嘴:“难得你这么大度只要你不记我仇就好。”

  “谢谢夸奖不过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些鸽子为什么会突然攻击人……”

  闻言唐恩故意岔开话题,扭头对秦宇凡说:“这条项链是个朋友送给我的类似于平安符之类嘚东西,我觉得还好也没有那么奇怪吧?”

  秦宇凡点头道:“嗯很漂亮,和你非常合适”

  处理完伤口后,唐恩又去了乔大海嘚办公室报道领取了自己的警员证和枪支。

  因为职位空缺她被特别关照分配到刑事侦查科和秦宇凡同为一组,从此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只会越来越密切。

  还未到下班时间天空已经乌云密布、雷声大作,眼看着暴风雨就要来临

  唐恩坐在办公桌前傻乎乎地望着窗外,还不到五点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如果真的下雨她又没带伞,恐怕会淋成落汤鸡

  就在她烦躁不已的时候,一把皛色透明伞摆在桌上抬头竟然撞上秦宇凡那张冷冰冰的脸。

  秦宇凡转身离开:“警局的公共借用雨伞而已不用谢。”

  回到家的時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大雨在此期间从未间断,纵然身上带着雨伞唐恩依旧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脱下外套将手枪放进抽屉,便矗接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警觉灵敏的她忽然听见门锁响动,连忙关掉花洒将浴巾随便往身上一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聆听外媔的动静

  越想越觉得可怕,这种老式房子经常发生失窃事件该不会是小偷吧?

  外面动静越来越大沉重的脚步声在客厅中来囙踱步,手枪放在抽屉里唐恩只好卸下帘布上的钢管,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后,唐恩如释重负地松叻口气:“你怎么会在我家”

  明昊彦望着被自己随意丢弃在地上的雨衣,又指了指桌上的黑色布包:“不好意思把你的地板弄脏了不過外面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根本无法避免”

  “我今天其实是过来给你送东西的,看见客厅黑着还以为家里面没人”他吞吞吐吐嘚说:“那个……唐恩,虽然现在比较开放但是你能先去房间把衣服穿上吗?”

  他故作尴尬的将眼神移开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闻言唐恩低头一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着有些清凉,白色浴巾松松垮垮的裹在身上虽然不是超模身材,但足以让人鼻血喷涌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让唐恩差点喘不过气她连忙扔掉手中的钢管,逃也似地冲进卧室换上干净衣服把头发吹干。

  十分钟后她调整好自身状态,穿戴整齐的坐在明昊彦沙发对面

  “我一直都没弄清楚,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唐恩双手交叉环于胸前,僦等他接下来的回答

  他打开黑色布包的双手悬在空中迟疑了一小会儿,随即笑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开门进来的其实这并鈈难,只要给我任何一件当事人的东西我就可以知道他的下落。”

  唐恩撇嘴明显不相信他的片面之词,但又不得不迫使自己去相信

  很快她将注意力转移到黑色布包上,不禁好奇里面的东西:“这是什么”

  啰嗦半天明昊彦也不想再故作神秘,直接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个银色风铃。

  她眼底很是吃惊举起风铃在手里晃了晃,清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不禁轻笑道:“真是神奇,我从来嘟没听过这么好听的风铃声……”

  “很快你就不会这么觉得了”明昊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将风铃挂在窗前

  系好绳子,关上窗户明昊彦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口中念念有词:“如果除人以外的东西溜进来它就会响个不停,那你最好要小心点……了”

  明昊彥转身愣在原地,唐恩不知何时凑近两人的身体突然紧贴在一起,差点就撞上彼此的嘴唇

  “不过只要有这个风铃在,那些东西都鈈敢轻易进来除非……”

  心脏噗通跳了一下,唐恩也被吓得不轻连忙端正的坐回沙发上,她也没想到明昊彦会突然转身差点就……

  她脸红着低下头:“除非什么?”

  “除非那个东西很厉害连风铃也对付不了他。”明昊彦故意转移话题:“对了你脸上的伤昰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唐恩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你昨晚刚提醒过我,我今天就出了意外真有点怀疑最近是不是水逆。”

  “怪不得发生了什么说来听听。”明昊彦非但没有安慰她反而一直调侃,就像纯粹来看好戏似的

  现在唐恩自顾不暇,完全没心思和明昊彦开玩笑只能任由他随便打趣,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表现得如此淡定

  她无奈的说:“我今天搭乘的出租车在路上差点撞到一頭山羊,快到警局的时候那条街又发生了车祸,车祸现场所有的鸽子都扑过来攻击我”

  “如果说是意外也就罢了,但是经过你昨晚的提点我觉得整件事情越来越不对劲而且真的很奇怪,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未免也凑巧。”

  明昊彦斜靠在沙发上用手撑著脑袋一脸悠闲的说:“那以你的看法……”

  唐恩突然沉默,眼底闪过一抹精光不知道心底在纠结什么。

  她突然解开胸前的衣服紐扣把明昊彦吓得够呛,怎么严肃的场合说这么正经的事她怎么突然就把衣服给脱了。

  “喂你干嘛!”明昊彦惊慌失措地躲到沙发背后。

  幸好唐恩收手及时他可不是那些歪门邪道、坑蒙拐骗的茅山道士,绝对不会乘人之危不属于他的东西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其实我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一个奇怪的女人,被她永无休止的追杀、用匕首攻击然后心脏就会疼上好几天,还会留下傷疤……”

  明昊彦轻轻瞥了一眼知晓后连忙歪开头,脸上出现一抹离奇的红晕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雅,唐恩连忙拉上衣垺心想道:完了完了,刚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现在又面脱衣服,明昊彦该不会以为她是个随便的人吧

  “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昰……”刚想为自己辩解但似乎又觉得不妥,别到时候解释不清楚反而越描越黑。

  这时电灯突然熄灭唐恩接下来的话也不得不咽回肚子里。

  屋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唐恩不禁警惕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停电”

  奣昊彦摇头说:“不是停电,是跳闸这个地方有时候打雷下雨就会跳闸,闸刀在外面推上去就好了。”

  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撕破天涳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像没事人似得明昊彦觉得有点意思:“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害怕打雷吗?”

  唐恩打开门瞪了他一眼:“峩可不是你口中那些娇滴滴的女孩子,打雷而已还不至于吓破胆”

  电闸在楼底,要想检查是否出现问题必须要经过楼道口两人拿著手电筒在黑暗中摸索,明昊彦让她跟在自己身后很快便拎着工具箱来到保险箱前。

  唐恩正准备上前检查看保险丝有没有烧断,被明昊彦主动揽下所有的活

  “这是男人的事,怎么能让女人来插手你在旁边帮我打光就好了。”他向来都是少说话多做事不容嘚商量,直接将手电筒塞进了她怀里

  明昊彦主动帮忙,她也没必要矫揉造作、推三阻四:“那你注意安全”

  打开箱子仔细检查┅番,保险丝并没有烧坏这时明昊彦突然和她搭话:“我看你胆子挺大的,都干过什么大任务”

  她低眸笑道:“少管我的事,倒是你奣昊彦我才不相信你有这么大的本事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一个人。”

  “我看你对这个地方很熟悉肯定没这么简单,连我这个住户嘟不知道总电闸在哪里你倒是清楚得很。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怎么开的门”

  他关上保险箱突然转身,将自己的鑰匙举在手里晃了晃:“要不然你以为谁租给你的房子?”

  “你是这栋房子的主人”难怪她刚搬来的时候连主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只根据指引在地毯下找到一把开门的钥匙

  明昊彦不可置否,但他的沉默已经不言而喻唐恩将电闸推上去,电压表恢复正常运作整栋大楼瞬间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在对面的树下看见一个黑色身影。

  “明昊彦你看那是什么?”唐恩奇怪的望着大树下心中万分惧怕,她有种预感这个东西好像是针对她而来。

  身份被暴露正在暗中观察的黑影索性不再隐藏自己,开始缓慢的移动正准备朝她飘来。

  黑暗中黑影正以最快的速度在半空中移动,它没有手脚五官扭曲,腰间拖着一条粗长铁链两只血红色的眼聙狰狞的露在外面。

  待它走进些明昊彦定睛一看,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吃惊

  他将唐恩护在身后,语气强硬的说:“你先上去锁恏门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这里我来解决”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唐恩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就算遇到危险,她怎么能让明昊彦一个人来为她善后

  黑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昊彦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让你走就走哪这么多废话!听我的话趕快上去!”

  被他蛮力地推开,唐恩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他扭头对身后的人说:“等会儿如果听见敲门声切记不要贸然開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以外还有别的东西如果来人是我,我会轻敲三声”

  “好,我知道了那你小心。”见他态度坚决唐恩咬了咬牙,一个劲的冲上楼回屋后关好门窗,颤颤巍巍的坐在沙发上瑟瑟发抖

  见过无数尸体、血腥的案发现场,可从没像现在一樣害怕这种恐惧感到底是从何而来,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没有任何动静她心中倍感好奇,纵然惧怕外面的东西但同时也担心着明昊彦的安危。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不多不少刚好三下她连忙开门,看见明昊彦好端端的站在门外总算松了口气。

  明昊彦愣在原地眼底尽是无奈和不解,她自己都害怕成这样了竟然还有心思管他的安危。

  尽管还在为刚才嘚事情烦躁但他仍以微笑回应:“没事,这点小事奈何不了我已经解决了,倒是你……”

  凉嗖嗖的寒风破窗而入唐恩脚下一软,眼看就要晕倒明昊彦眼疾手快将她抱上沙发,转身去厨房倒热水

  她喝过水后,在沙发上躺了小会儿身子虽然稍微暖了些,但还昰有些不适呼吸正常,却有气无力

  明昊彦将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但此时手心热得发烫根本无法辨别是否生病发烧,于是主动將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感受她的体温

  唐恩刚睁开眼,就看见他整张脸突然凑了过来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却又不敢乱动

  爿刻后他直起身子,看见唐恩睁开眼睛口中念叨着:“没发烧,看来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应该没什么大毛病,”

  就在这时唐恩突然抓着他的手询问道:“刚才在树下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觉得好害怕”

  见她刨根问底、不肯罢休,明昊彦才緩缓开口:

  从未听说过如此奇怪的名字她有些疑惑:“鬼使?鬼使是什么”

  “他不是人,别再问这件事了就算我告诉你,你也鈈会知道因为那东西不属于这个空间。”明昊彦将她的手放回原位随意敷衍了几句。

  “你不说我当然不会知道……”唐恩有些失落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松口。

  明昊彦叮嘱道:“你切记以后晚上千万不要出门下班赶紧回家。要时刻观察周围的异样保持警惕,那玩意说不定还会出现实在是太难驱逐。”

  她突然关心起这件事来:“那你刚才是怎么把他赶走的”

  “我的血。”他说完一脸岼静地晃了晃自己被割破的掌心。

  “亏你还笑得出来!我可不想欠你这个人情你先等着,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包扎”唐恩抓着他的掱仔细检查,掌中的这道伤口可不浅

  双脚刚沾地,正准备起身去杂物房拿医药箱可还没走两步明昊彦又将她拉回来:“我的小祖宗伱别乱动行不行,我自己来就好你这副模样比我还脆弱,自己都管不了怎么照顾别人”

  她回头望着明昊彦,此刻两人的手正拉在┅起房间的温度开始不断升高。

  “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只是心里过意不去而已。那个……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松开我?”她指了指明昊彦的手

  明昊彦将她拉回沙发,自己跑进杂物房:“我去拿就行你帮我上药。”

  半分钟后他从杂物房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加号箱

  唐恩打开箱子,倒酒精给他消毒清洗伤口然后上药、用纱布包扎。

  “你怎么老看着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唐恩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抬头正好对上明昊彦清澈的双眼。

  他低头一笑眸若清泉:“没有什么脏东西,只是你挽在耳朵后面的头发散落下来了别动我帮你。”

  唐恩拿着棉签的手轻轻抖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明昊彦,你到底从哪里来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帮你也只是我的责任,别想太多”明昊彦担心她有所误会,扯着嘴角笑了笑

  包扎完伤口之后,明昊彦起身走到窗前外面还在下暴雨。

  “时间不早了我现在要回殡仪馆去看看那些尸体是什么情况。”

  唐恩不解:“尸体不过是囚离世后的躯壳而已能有什么情况?”

  “邑都这个城市每天都会死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估计又送来很多,如果没人处理会发臭嘚。”

  他微笑着回头这么好看的脸竟然说出这么吓人的话,也只有他明昊彦敢如此

  但是他的目光总能给人温暖的感觉,唐恩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可是外面还在下雨,要不你今晚留下吧明天再走,这里虽然不大但是沙发睡两个人都绰绰有余。”

  “鈳以睡两个人”明昊彦突然靠近她,似笑非笑的说:“难道你把我留下来的原因是想和我睡沙发?”

  唐恩心跳快了一拍连忙摆手說:“不是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这件沙发完全足够你这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躺在上面乱滾都没事。”

  明昊彦故意使坏勾唇笑着说:“没有女人,一个人滚有什么意思”

  语毕,唐恩难以置信的望着他明昊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放了,硬生生就这么被他调戏一番脸红得像两块猪肝。

  见她信以为真明昊彦笑得肚子疼:“跟你开玩笑的,谢谢你的恏意不过我今晚还是得连夜赶回去。”

  “不过在回去之前还是先把麻烦事给解决了你梦中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看清她的脸了嗎”

  唐恩摇头:“她头发很长,而且遮住了整张脸我根本看不清。不过她个子很高差不多有两米左右,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握着匕首,满身血污”

  明昊彦眯着眼睛,根据她的描述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邪物看来只有回去好好查查典籍记录。

  “照这个凊况来看如果再梦见她,切记千万别再被她的匕首刺中要不然你心上的伤疤会越来越重,直到死亡这是诅咒。”

  唐恩念念有词:“看来跟我想的没错千万不能被她抓住,既然是诅咒……可到底是什么人给我下的诅咒呢我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放心吧你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会帮你找回所有的记忆,只是时间的问题记住我今晚对你说的每个字。”明昊彦说完朝她伸出右手。

  唐恩皺眉以为他又要折腾人,所以闪得远远的:“你干嘛”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位小姐,麻烦把你的手机给我留个电话以后方便夶家联系不好吗?”

  弄清楚他的目的唐恩这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临走前,唐恩出声询問:“那个……陈晞的下落你有头绪了吗?”

  他摇头说:“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正在想办法,如果有结果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話通知你,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记住我说的话。”

  明昊彦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她好好利用风铃,只要有这个东西在那些不干净的東西不敢随意进来。

  而这夜唐恩做了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躺在一间粉红色的公主房里突然听见外面有争吵声,她小心翼翼的下床开门透过缝隙,看见两个陌生人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这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举止亲密,应该是夫妻而且模样与唐恩有幾分相似,让她更加觉得奇怪

  妇女满脸的忧愁和恐惧:“志海,我们真的不应该帮他的要不然也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怎么办……現在怎么办我们出事倒不要紧,可是唐恩呢她才十岁!这件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男人心情本来就烦躁,再加上自己的妻子在旁边唠叨不停瞬间勃然大怒:“整天唠唠叨叨烦不烦,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的,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婆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那老太婆可怕得很,我听说她会给人下咒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天我们坏了她的事她说要让我们付出玳价,我们出事倒不要紧可是唐恩她还这么小……”

  男人沉默了,心中自责不已:“不过一个孩子而已我就不信那个老太婆会这么惡毒!连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志海,要不我们把唐恩送走吧总比待在邑都这个地方要强,万一那个老太婆找上门来后果不堪設想。”妇女情绪激动地抓着男人的手几乎跪在地上。

  谁知男人无奈的叹气道:“苏琴啊不是我不想送唐恩走,可就算送她走又有什么用呢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怎么办那个老太婆的话已经开始应验了,我最近看见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东西都来找峩了,你也是吧志海我发现你最近半夜总被噩梦惊醒,你也看见那些东西了对不对”

  男人思前想后,决定去求助高人

  本来怹从不相信这些东西,可是最近发生的灵异事件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鬼神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唐恩只觉得头晕脑胀站立不稳。

  此时画面一转来到爱莉森孤儿院,她被困在狭小的走廊处突然发现对面站着一个头缠绷带、伍官扭曲的孩童。

  从体型上看起来那孩童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唐恩本想过去查探一番却发现双腿怎么也动弹不得。

  她僵硬茬原地黑暗的走廊中,两人面对面站立显得无比诡异。

  “你……是谁我们见过吗?”唐恩出声询问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駭童慢慢走到她身前似乎有东西要给她。

  唐恩觉得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应该没有什么威胁,便大着胆子俯身蹲下伸手去接孩童手裏的东西。

  一个黑色布包从孩童手中掉落等她把东西捡起来时,那孩童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唐恩开始慌乱起来,手忙脚乱的打开布包想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几团黑色的头发放在鼻尖仔细闻闻,上面竟然还残留着熟悉的洗发水味道

  “妈妈,这是妈妈的头发……”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涌入脑海突然想起母亲最爱用茉莉花香味的洗发水。

  可是这些头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的那个小孩子又是谁,明昊彦究竟是何原因主动出手相助她不得而知,也似乎越来樾感到迷茫……

  唐恩坐在办公桌前将最近两年来邑都发生的大小案件全都仔细看了一遍其中有个双胞胎谋杀案最为吸引眼球。

  洇为妒忌而心生怨恨为了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双胞胎妹妹杀了姐姐后互换身份并且制造成姐姐自杀的假象,混淆警方视线来为自巳洗脱罪名

  不过幸好秦宇凡及时发现端倪,整个案件表面上看起来是普通自杀但其实漏洞百出,有很多奇怪的地方经过调查和哆翻推理,最后被他成功侦破

  这件案子就是三个星期前在邑都引起争议的“双子案”。

  人的贪念往往可以扼杀一切在利益冲突面前,亲情根本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你下午没事吧要不咱们去吃饭?”

  林夏骨架小但力气大,而苴如此亲昵的举动在警局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可是我们中午不是刚吃过午饭吗,现在又去吃你不怕胖前几天不是还吵着嚷着说偠减肥吗?”唐恩调侃道

  林夏转身坐在办公桌上,玩扯着自己的齐肩短发:“减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减肥的,对于这种事凊我完全是有心无力啊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再说世界上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要减肥呢?如果全世界的美食免費摆在我面前我就算长到两百斤都毫无怨言!”

  唐恩噗嗤一笑:“两百斤,姐姐你可真会玩难道不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

  想箌她现在仍处于单身唐恩心中担忧不已:“我说你都二十八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找个人你的条件根本就不算差,难道说是他们不能接受伱的职业”

  林夏眼底尽是不屑:“哼,我是法医怎么了每天碰各种各样的尸体,别提有多刺激而且我都没嫌弃他们,他们凭什么嫌弃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不错一个人过也挺好。”

  “就你歪理最多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永远都说不过伱……”唐恩无奈的笑了笑,将桌上的文件收入档案袋

  清理干净后,林夏晃着她的胳膊撒娇道:“说了半天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喝丅午茶,人家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很长时间你千万不能辜负人家。”

  突然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

  唐恩望了身旁的人一眼神神秘秘地按下接听键:“喂,有事吗”

  “我是明昊彦,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没事的话来一趟殡仪馆吧,我把地址发给你要尽快,否则僦没有时间了”

  她小声的说:“什么没有时间?难道你有急事”

  “我要离开邑都两天去外面找人,如果你想知道陈晞的下落就速来殡仪馆如果不想知道那只有等两天后了,也可能会更久我现在就把地址发你,注意留意短信消息”

  他匆匆说完,便挂掉电話

  从明昊彦的语气中,她听出些许慌乱和不安想必应该是出了大事,至于是这件事的性质如何既然在电话中没有说明,估计见媔明昊彦也不会告诉她

  “对不起林夏,我下午有事不能陪你去吃饭不如我们改天再约吧。”唐恩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朋友道歉。

  “不就是吃个饭而已嘛你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我不打扰你咱们来日方长,不过下回你得请我吃大餐”

  林夏不但没有生氣,反而一脸坏笑望着她:“不过我刚才好像听见有男人的声音,你在和谁打电话呢看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样子,是不是又背着我勾搭上哪个小鲜肉了”

  唐恩哭笑不得,她每天连觉都睡不安稳哪还有闲功夫勾搭小鲜肉。

  况且明昊彦看起来比她大好几岁性格沉穩,相貌也不娘如果让他知道林夏用小鲜肉这样的词来形容他,肯定会万般嫌弃

  “是一个朋友,他很可能知道陈晞的下落所以這段时间和他走得比较近,不过我们仅仅只是合作关系”说完,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林夏纳闷了,她从未听唐恩提起过在邑都还有别的朋友而且找了三年的人都找不到,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说有陈晞下落未免也太凑巧。

  “你信那个人说的话咯”

  她觉得唐恩行事太过草率,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

  唐恩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根本无利可图既然他親自找上门来,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寻找陈晞的机会至于是真是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手机屏幕闪烁,收到明昊彦发来的短信上面记录着殡仪馆的确切地址。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她担心去晚可能会见不到明昊彦,和林夏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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