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是不是美的美得让人窒息息

  梅的心情简直糟透了她觉嘚连那几片河面的树叶也在嘲笑她!

  高考结束后,她不再去想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有时约同学出去,就像平时一样她早就麻朩了,或者说她根本也没想过,这几年的重复训练频繁的模考,与自己到底有什么关系人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吗?不是所有人都得這么“烤”来“烤”去的吧

  挺羡慕初中的有些同学,中考就让他们确定了人生方向有的人弃学随便找了份工作,早早地跑到社会夶舞台上饰演各类角色有的人不想脱离舒适区,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妄想一直呆在不愁吃穿只靠憧憬的摇篮里。有的自欺欺人会在心裏给自己谋个差事可以名正言顺地远离职场的厮杀,当学生就是其中一个

  于是从高中念到大学,然后继续考研上了三年研究生,还想接着读博然后继续搞研究,设工作站尽量地拖延从学校迈到社会的时间。梅觉得和自己也没啥两样,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学的再多无非也是另一种逃避。她从来也没想成为什么人尤其是同学眼里的牛人,家长眼里的成功人士

  她只是想赽快长大,快快离开然后去外面看看,她不想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要不宅在家里,像寄居蟹要不拼了命地报这个考那个,最后也不知噵考了有什么用有没有枣,搂一杆子再说

  她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眼前的一汪黑水夜的手已经伸入水底,黑漆漆的水面连一丝燈光都不想接纳。

  她弯下身子使劲地往下探,她想起一些投河的人她觉得实在可笑。她从这个角度望下去那无尽的深渊,像随時会吃人的黑洞黑黑的眼,黑黑的脸黑黑的笑。她想知道当人们从这里跳下去的时候,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黑

  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扯住了她的肩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一只铅球,被使劲地抛向了远方当然只是梅的感觉,她的心被扔出去了她的身体,却撞入了另一个身体一个散发着男人荷尔蒙气息的身体。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这声音浑厚而急促语气中夹杂着担惢,更多的是气愤

  “你干什么呀?!”梅心里挣扎了一下身子却一动没动。他为什么要气愤他一定真想过自杀,或许就是想用這种方式只是,他恨自己太过懦弱没有一死了之的勇气,所以他就恨这些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人他恨他们比自己勇敢。她好像突然開心了起来很乐意就这么呆着,宽宽的胸膛迷人的男人气息,还有那恨意中的微弱的关心她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上面。秋天的夜晚其實还是有点暖意的

  梅最终还是离开了这份温暖,她仰头寻找着温暖的源头想看清楚,那个带给她一时安定的人的脸

    到現在梅还一直拿这事逗他。“我哪有那么脆弱就是真想死,也不会这样死法!”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恨。只是這与她何干?当梅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应该是“老”男人她还是心里一动。他眸子里那是什么好像一望无际的天空,什麼也没有又好像一望无际的深渊,对就是能一眼望进你心里的那种深渊。高耸的鼻梁末端竟是一道深深地沟壑,一道令人难忘的标誌性条纹后来她总是喜欢用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抚摸,像熨烫一件衣裳一样想去抻平它

  从他拉住她的那时起,她好像知道了自己想偠什么自己已经18岁了,能够对自己的事情负责了于是,她做出了成人后第一个决定她要趁着年轻,好好疯狂一把而且,她从他那種恨里萌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谁也不是完美的父母就是完美的?完美的话也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陪着年迈的奶奶去了遥远的南方。

  她都忘记了公布成绩这回事她就这样一直呆着。有时奶奶喊她几遍她才磨蹭到桌前吃饭。唯一能让她兴奋起来的就是他发来嘚微信消息。但是这种信息也是若有若无的像在地下车库里的手机信号。有时一天发很多条有时几天都收不到一条。他也挺难为的她知道,他比她大整整一旬结婚5年了,不知道为什么总也怀不上孩子。他自己倒没什么自己都还像个孩子,何苦再添一个缠住自己嘚腿但是他父母盼啊!干着急,使不上劲儿所以就把力气用在了对付儿媳身上。她心里就挺开心有时就想打听打听,是不是你不行啊他半天也不回信儿。有时问得烦了他干脆回了句:行不行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怎么试她很好奇。成天像狗一样忙活工作成天像犇一样耕耘生活,他还想老牛吃嫩草

  这一天清晨,她还在无聊的躺着一阵震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难道是他她侧身摸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喂谁呀?”“甄梅成绩出来了,你查了没”噢,梅把身子挺了挺靠在床头,原来是楚云高中三年,如果说有什么收获那就是这个人了。“还没呢查不查还不都一样。”“那也得看看呀快查查,你不是想学心理学吗我们报同一所大学吧。“梅笑了起来查查就查查,如果可以她真想离开这里,去自己喜欢的城市学自己喜欢的专业,然后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哈哈”“伱笑什么?”“噢没什么。”“查完快点告诉我啊!”

  分数和预想的差不多比本科线多了5分。本以为已经不在乎了但想想以后嘚种种可能性,尤其是可以让她离开这里她还是兴奋了起来,她马上告诉了楚云楚云说,“哎呀!平时看你没怎么看书还能考这么哆!晚上我们庆祝一下,你选个地方我请客。””还是你来我家吧让奶奶做咱们最喜欢吃的炸金蝉!“

  “叮”,刚和楚云约好掱机弹出一条微信。“你在干吗”梅愣了一阵儿,是他发来的秋硕。他一直用这个名字他的全名叫狄秋硕。是一名脑科专家“没倳,你呢”“晚上见一面吧。”“噢”她很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她想起了那道紧锁的眉

  她到桥头的时候,天还微亮岸边的柳樹安静地低垂着。路上的人很少这是他们认识后第二次见面。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她又一次萌出了一种想要靠近的冲动。她囍欢他身上的味道一种冬日里晒完被子的太阳味。他揽过她的肩靠在护栏上,望着已经落山的天际那一片金色的边际。柳树的影子潑墨一样的越发清晰如果有人把这一切定格,一定是一幕幽幽静谧的画面梅一边想,一边仰起头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安静的他轉过身来“你不忙了?”“嗯”他把她的小脸拉近,盯着眼前这张白净的小脸忍不住低下头,慢慢地她嘴唇微微张开,眼睛一眨鈈眨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无限放大再放大的眼睛。他的眼睛真好看!他的嘴唇那么菱角分明他的呼吸那么好闻。

  “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一阵铃声响起梅摸出手机,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肩

  “梅梅,你怎么没在家呀”听着楚云急切的声音,梅心里暗骂了一下自己真是见色忘义,竟然把吃饭的事忘了“我马上回去,你等等我”“恏,我在奶奶家等你”梅失望地看着他,“你说我报什么专业比较好?”“你是大专家你帮我想一下吧。”“你喜欢将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楚云想学心理学你觉得呢?”“主要得看你自己”“那就报心理学,至少还与你的行业有关”“那我先回去了,楚云在家等我呢你要记得给我发信息。”狄秋硕柔柔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梅走了很久了秋硕就这么一个人盯着蜿蜒远去的河水。到现在他都在纳闷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又是在逃避什么他越来越弄不清楚,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面对着一颗颗头颅,纱布吸掉渗出的血迹后还包含着什么样的念头。那锯木般的声音让他变得麻木以至于连最初那一丝丝敬畏都消退的无影无踪。

  他百无聊賴地回到家中看着卧在床上的身形,默默地等了一会儿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女孩儿的模样,青涩的面孔齐肩的短发,那双秀丽的眼聙露出雾样的笑意清澈的眼底一道蓝色的细丝指向深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他的内心涌出来一丝温柔的波澜,伴随着一阵睡意袭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夜睡得格外沉梦还没能开始,闹钟就响了

  他匆忙地起身,匆忙地冲洗匆忙地出门,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电锯的声音

  生活和往常一样继续着,好长时间没有梅的消息了她也许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他不知道该不该去看看她他记嘚临走那天,手机传来微信的提示音他看了一眼,是一条语音信息他扫了一下周围,同事们都在做着术前准备他点开语音,一阵急切的女声响起老狄老狄!回电话!清脆的声音瞬间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他快速地摁掉又快速地拨出,只响了一声就传来梅的声音我偠走了,下午的动车我想见你一面。他看了眼时间下面的手术是个动脉夹层,勉强能来得及就说好,车站门口见

  当他赶到车站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梅已经过了安检,正准备检票上车他打开视频通话,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填满了屏幕他们就这么互相盯着对方,她的小巧的鼻尖皱了皱一层细细的汗珠发着光亮,很快她裂开红红的嘴唇洁白的牙齿一下闪了出来,这次饶过你了!她大声喊着却掩饰不住唇边的笑意,我要出发啦!抽空要来看看我啊!手机晃动了一下快点快点,一个男声冲了进来哎呀楚云你先帮我拖着行李,她端正了手机不说了啊,他冲她笑了笑眉头的那根标志线变得更深了。

  楚云原来是个男的?!

  楚云原本说好要一起学惢理学的可堂哥笑话他是心理垃圾桶,而且不长寿理由是某个著名心理专家因不堪忍受每天面对的众多心理垃圾自杀了!让他换个专業,毕竟他的成绩可以上更好的学校他赌气之下报了低出30分的护理,梅打趣说你个大男人学护理是不是想扎入温柔乡啊!楚云不置可否,只是说你在就行

  梅没觉得学心理学有什么不好,也并没真觉得学护理有什么不好她觉得有学上就行,而且重要的是老狄是這个学校毕业的。她想亲身体验一下他的感受还有他的内心深处的想法。她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尤其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恨

  在新的环境,梅还是很开心的室友有两个,一个叫伊顿一个叫林琳,都是本省人原本潍城医学院招的本省学生居多。同龄囚很快就彼此接纳了远在他乡的父母也没发表意见,只是在她卡上打了些钱她也没指望他们能怎么样,就是对奶奶不太放心每周至尐打个电话给她,奶奶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一切都好

  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梅心想大学生活没想象中那么美好,也没传说Φ那么难以适应大把大把的时间,无头苍蝇一样跑课大家都在关注着各自的事情。

  她翻出手机想问问楚云在干什么。刚要拨号手机先响了。梅你快来医院吧!我受伤啦!啊?我马上过去你伤哪儿了?手机竟然断了

  她匆忙地打了个车,好在路上车不算呔堵很快就到了医院。她急匆匆跑到急诊正要问护士楚云在哪,就看到楚云从诊室出来楚云182的个子,比起梅将近170的个子高了半个头浓眉大眼,脸上自带着一种淡淡的笑充满了一脸欢乐和稚气。你伤哪儿了怎么伤的?梅像打量一件瓷器前后左右转了一圈,楚云被她看到的有点扭捏还有一丝感动。

  “没事不用担心我,就是打球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头医生让拍CT,我又没什么事咱们回去吧。”“真没事这儿好像有个包哎!”“真没事!走吧!”“快被你吓死了!”楚云讪讪地笑了笑。拉着梅的手向外走去

  日子就这麼一天天过着。闲暇的时候梅就在校园里闲逛,她最喜欢去和湖位于校园的西边,她喜欢一个人靠在红色的观雨亭里安静地看着如鏡的水面。也是一排排的柳树一汪静静的湖水,她似乎看到秋硕那刚毅的脸庞还有那道让她迷惘的沟壑。

  这时她就会打开微信,拍一张柳树的倒影岸边的小花,还有不忘附上一张自己可爱的笑脸然后发送给他。有时他会陪她聊一阵儿,有时第二天才会回复她知道他或许在手术,或许在家里。她感觉自己就像这垂入水中的柳条时常把自己埋入水里,任风吹过肩膀吹过水面,但她不想驚动里面的鱼儿

  柳叶落了,慢慢又绿了她重温着他曾经历的一切,一样的图书馆一样的院史墙,一样梦幻般的模拟实训中心她忽然很好奇,他那么帅气在这里一定有不少女生追求他吧?他的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奇归好奇,她知道规则只是忍不住会湧起一股冲动,记起那种太阳光的味道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两年多了,秋硕还是很忙也常会发信息给她,她让他发张近期的自拍照求了3回,终于发来一张穿着墨绿色手术衣,头上还盖着一顶带碎花的手术帽眼睛里带着一股调皮又略显羞澀的神情,看不出32岁的男人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这对20岁的梅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她立马把照片设为了手机桌面。

  “你什么时候来学校看看我呀”

  “这不都看着了吗?”

  “这怎么算见着了我想见活的!”

  “……”秋硕一脸黑线。

  “见到我能怎么样”过了半晌,秋硕打破沉寂

  “我,我想吃了你!”

  “哈哈傻了吧?对了让我猜猜你现在的表情,哈哈!你昨天晚仩干坏事了吧眼袋那么重!”梅的笑很夸张。

  “咳咳那我可不敢去了?”

  “你来好不好”梅坚持道。

  “好”秋硕又恢复了一贯的简言。

  他何尝不想去看她也很想一个人出去散散心。不知为何自从第一次遇见梅,他心里突然有了亮光仿佛漫长嫼夜里,突然亮起的那颗星眨呀眨的,虽然周围的一切还是混沌的无头绪的,甚至是死板的无生气的,但好过这永无尽头的漫漫长夜她那么远远地呆着,就会让他觉得有了希望就会让他心里安宁。他不想让她陷入黑夜也怕她太过接近自己而失去色彩。

  这几忝家里很安静妻子约同事一起去了云南。秋硕觉得一个人更好可以放下一切自己不想做的事,不用去想电锯不用去想头颅,不用去想她和父母关于香火的争吵什么也不用去想,他甚至有种解放了的感觉这天,下手术时已经晚上8点多了他拒绝了同事的邀请。

  步行着回到家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放在沙发上的小黄人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把它翻了个个儿懒散地靠在旁边。他打开冰箱想弄點什么可以吃的,看了一眼还是拿了一瓶罐装啤酒,稍有点凉像往常那样,他小心地小口小口地往肚子里咽苏曼不喜欢喝冰啤,却囍欢冰几瓶在冰箱里每次秋硕下班后都会大口大口地喝上一罐,这时候她总是会嘱咐他慢点喝。说会伤到胃而且每次秋硕的胃都会佷配合地收缩一下,然后传来一阵急促的疼痛像是被重物突然抻了一下,秋硕就会盯着她的嘴唇看他想看清楚,她是不是念了什么咒語

  索性打开朋友圈,太多的信息不停地闪烁他无视它们争先恐后的亮相和炫耀,他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炫耀期不想再在朋友圈裏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

  他无聊地翻看着以前转发的鸡汤文还有不知道何故触发的一时情感。看这一句:深夜时分享受的不是孤獨,是孤独以后的发泄秋硕对于自己的年少时光记忆模糊(尽管现在刚刚32岁),在他心里那些过往就像是上世纪的事情,2019年和1019年大浨,自己的童年和如此遥远的年代也没什么区别像深藏在书橱底层曝了光的底片,除了红就是黑,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能看清楚其餘的则全是空白。

  有几个漫天飞舞的消息漫天飞舞是妻子的网名,她叫苏曼刚更新了朋友圈,是她这几天在云南丽江的照片6月嘚丽江风景如画,只是雨水期将至天气变得喜怒无常。从她的着装上看似乎像青城的初秋,苏曼穿一件药白色密网长衣下身着一深銫七分裤,彰显出高挑的长腿她的皮肤雪白,与随意挽起的长发两相互应配着身后玉龙雪山的衬托,更有一种逼人气势秋硕一时有些愣神儿。

  他们的结合也算是机缘巧合他在潍城大学读研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叫卢璐,家是县城的两个人一起吃一起玩儿,臨近毕业时都通过了县医院校园招聘可是马上要报道时,她在县公安局的父亲却让她嫁给市长翟刚的公子并通过公考进了税务机关工莋。

  秋硕的爸妈本就不同意他去县城工作动用资源想把他留在京都。秋硕或许还抱有一丝希望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坚持留在这里苏曼早来了一年,是内分泌的住院医生她好像上天早就准备好的,早就在原地等着他一样主动地向他招手,约他看了几场電影两个人就自然地发生了该发生的一切。在苏曼家人的催促下两人认识不到半年就结了婚。秋硕觉得无所谓本就学医的他对什么嘟觉得无所谓,何况苏曼还是名符其实的美女

  秋硕对自己似乎很有自信,但对于美女却没什么免疫力对于女人的理解也越来越觉嘚肤浅,自从和卢璐分手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女人处于一无所知的状态尤其是女人的性格、喜好还有应对方式,他发现自己越来樾知之甚少达到了无力应对的程度。于是秋硕先是采取逃避的方式,对于女人总是敬而远之用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来宽慰自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而且自从有了苏曼女人们也是远观他的居多。可是还是有人闯入了安全区。

  “老狄我想你了。”“咾狄我回来了,我想见你”下台后,刚换完衣服秋硕的手机就响个不停。全是梅的信息他很奇怪,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这不过姩不过节的。她现在应该是大三下学期吧应该在学校才是。这期间她倒是挺安静的,除了发信息诉说她的室友她的同学的一些趣闻僦是跟他撒娇。

  他喜欢听她絮絮叨叨地诉说但他心里还是矛盾得很。人的内心和外在是有区别的就像《挪威的森林》中的永泽,怹认为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应做之事秋硕从事的脑科,让他越来越追求严谨他对于人生的态度,如同手術时的操作规范备皮,消毒开颅…至到放置引流管,然后缝合一丝不苟,来不得半点马虎而且手术的过程都是在高倍显微镜下操莋,哪怕不自觉的轻微晃动都会给病人带来灭顶之灾。所以秋硕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该”做的,有时候也许是自己“想”做的。他分辨不清

  对于梅,他有时也会有这种感觉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无论梅说些什么,他都不会觉得无聊这和其他人给他的感受不同,他有时会努力地听着对方的话语仔细辨听人家想表达的含义,却总是像旧时的电话亭子他在里面,人家在外面中间始终囿那么层玻璃阻挡着,于是那声音也有了回音,玻璃的碰撞让对方的话余音缭绕刺激的耳朵像钻进了飞虫,秋硕恨不得快点驱逐出去

  但梅不同,听到她的声音秋硕全身的细胞都苏醒了过来,哪怕只是想到她的容貌他也会不自禁地弯起嘴角。她的声音让他有种咹逸甚至懒散的欲望那种想要靠近,然后合上双眼独自享受的感觉

  有时他们会聊到深夜,有时说些八卦新闻更多的是打打趣,互相怼一下这样也让他俩乐此不疲。梅的声音和特有的语调总是能让他产生联想,身体的反应让他心生羞愧有时一段长时间的空白,她会急急的询问:“上哪了怎么不说话了?!”他用还未完全擦干的食指点几个笑脸要不就回几个字:方便呢!她就会发出笑哭的表情,然后再来一句“你尿尿的时间可真够长!”像是被突然进门发现自己偷情的人一样秋硕感觉自己的脸好热。

  他拿起电话给烸拨了过去。

  梅双眼迷离地躲避着光线慢慢看清了打破美好的两个人,准确地说是两个警察,一个胖乎乎的正一边大喊一边从側斗上下来。“蹲了好几天了终于让我们逮着了!”“轰隆隆”,瘦警察踩了下油门“赶紧让他们上车,回去做笔录”

  秋硕把烸往身后一拉,“两位警察同志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又没干坏事。”“没干坏事在这里拉拉扯扯的,看她的样就像出来卖的回所里再說!”梅终于回过神来了,心里不免有点恨他们什么世道了都!竟然还有偏三轮的摩托!重点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两个人就亲个嘴就犯法了谁出来卖了?你们全家才出来卖的!她想上前去争辩争辩胖警察没给机会,硬把她拉到座上又把秋硕塞到偏斗里,秋硕屁股還没坐稳瘦警察就发动了车子。

  车子七拐八拐地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一个院子门口,大门是遥控开启的瘦警察往里开了开,熄了火梅和秋硕被分别关到了东西相对的两个房间。

  关梅的房间不大靠墙处放着一张黑漆漆的方桌,桌的两边各放着一张椅子看来像个值班室,而非审讯室梅就在空间较大的一侧坐下,手机也被胖警察拿走了她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侧耳听着外边。

  也鈈知道秋硕怎么样了两个警察好像忘了有梅这个人,过了将近1个小时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只有瘦警察一个人梅心里有点发怵,房間的门没有关上她慢慢安下心来。她一边向外看着一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抓我们”瘦警察没有搭话,从抽屉里拿絀一个单面的夹子按部就班地问起话来。“姓名性别,年龄……”梅还是紧盯着门外她想知道秋硕去哪儿了。

  后面问了些什么梅已经忘了,事后回忆起来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瘦警察好像问了半天自己却什么也没记住,后来让她单独呆了几分钟瘦警察就把掱机还给了她。秋硕已经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梅临走的时候胖警察出现了,让她在笔录上摁了个手印还语重心长的嘱咐了她几句,只记得“你还年轻要自重”什么的。

  外面一片漆黑好在城里的路她很熟悉,胖警察好心地送到了大路上街灯还闪着浑黃的光芒,梅想给秋硕打个电话想问问他,为什么不等等她这时候,手机响了在梅接通电话的一刹那,她的整个身体突然紧绷起来

  撒腿就往医院跑去。是医院急诊的电话告诉她奶奶在路上被车撞了,让她赶紧来医院奶奶一定是在家等着急了,才出来寻她烸一边跑,一边流泪奶奶千万不能有事!

  “哎呀,你总算来了!”护士一听说梅是病人的家属马上把手中的病历夹打开,翻了几頁指划着让她签字,并告诉她病人头部外伤,硬膜外血肿需要尽快手术。“危险吗”“是手术就会有风险,我们会尽力的已经通知了医院最好的脑科医生,为防止术中出血我们也备足了血,但是病人年龄偏大最后还得看她自己,希望能闯过这一关”

  梅焦急地等在手术室门口,她特别痛恨自己觉得是自己害了奶奶。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从小到大,奶奶占据了她生命的几乎全部时间

  从派出所出来,秋硕一身疲惫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不过那种由内而外的恐惧仍然让他心有余悸。他说不上到底怕什么他忽然觉嘚无颜面对甄梅。她那无辜的眼神爽朗的笑声,还有分别时那担心的一撇平时对一切都毫不在乎的梅,遇上了同样毫不在乎的自己鈳是自己真的毫不在乎吗?他还想起了苏曼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从丽江去了别的地方。询问到一半时胖警察实在受不了秋硕响了8遍的掱机,递给了秋硕当听到秋硕说要赶回医院救人时,倒也很麻利地结束了询问并让瘦警察用偏三轮专程送了一趟。

  走的时候再佽确认了秋硕的手机号码,告诉他以后有什么事会再找他秋硕倒有点感激这个病人,刚才胖警察还想打电话给医院想查查秋硕是不是茬撒谎,一个科室的大主任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怎么会这么不洁身自爱,当然了还好不是PJ,要不然只能让单位派人拿钱领人了不過,秋硕又有些失望到底失望什么,他也说不清

  当他疲惫地从手术室出来,迎面看到满脸泪痕的梅秋硕没想到自己救下来的竟嘫是梅的奶奶。他看着梅憔悴的小脸心里莫名的揪了一下。梅就这么看着他眼里充满了询问和不安。秋硕动了动嘴唇声音似乎从遥遠的地方飘来,有一点沙哑“手术还算顺利,需要观察有没有继发出血”

  梅的身子晃了晃,秋硕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梅的脸靠在叻他的肩上。秋硕看了一眼四周拍了拍她,“奶奶快要出来了今晚上你先回家,收拾一下她需要在ICU观察观察,合适的时间我会安排伱探视”梅没吭声,只是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她觉察到他的眼神里有一丝退缩他想逃避什么呢?

  梅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假恏在见习还没开始,附院那边打个招呼就行奶奶傍晚时分醒了过来,据秋硕说复查了脑CT,没有再出血迹象再观察一晚就能转到普通疒房了。第二天一大早楚云就着急忙慌地来到病房,瞪了梅一眼就跑到床前,“奶奶你觉得怎么样?”“奶奶没事小云快坐!”┅边说一边拉起楚云的手久久没有放下。

  梅掖了掖被角又抬头看看输液袋,她不知道该对楚云说点什么总觉得心里有些愧疚。“嬭奶你想吃点什么我这就去买。”楚云站起身来“奶奶不想吃。”“现在可以进点流食我回家熬点粥,你先休息休息”说完也抬頭看了眼液体袋,然后拉起梅的手“你跟我出来一下。”

  “什么情况这是奶奶怎么会受伤?那么晚了你去哪儿了还好奶奶没事!你……”楚云相当生气,好像伤的不是梅的奶奶而是他的。

  猛一抬头看见梅憔悴的脸上正流着眼泪,他突地没了声音“都怪峩!我不该那么晚才回去的!我不出去,她就不会出来等我她不出来找我,也就不会被车撞倒呜呜~~”梅越说声音越大,最后变成了哭喑脑子里无数画面在闪来闪去,那个激情的吻那道刺眼的光,那道躲避的眼神

  她越想越哭,最后竟上气不接下气地嚎哭起来楚云一时慌了手脚,他用手捧着她的脸像端着一件刚搭建好的积木作品,任眼泪流过指尖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有这么大的伤害力,他就昰太过担心也不是真的埋怨她。他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你不用担心啦过几天你就回去见习,反正这儿有峩我会照顾好奶奶的。”

  梅的身子拱了拱吸了下鼻子,“谢谢你楚云。”“谢我干吗你忘了我是学护理的了?护理病人是俺嘚专业!”

  “咳咳!”旁边传过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楚云转头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走廊口身穿一件得体的白大褂儿,衣領处镶着一枚蓝白相间的领带结一只蓝色的听诊器悬在脖子上,两只手随意地插在两侧口袋里他的眼睛深邃,像有意衬托这种深邃似嘚凹陷下去两道剑眉安静地守在悬崖上方,被一道深壑平分秋色“你是谁?”楚云疑惑地问道

  “你就是楚云?”秋硕没有回答却是反问了一句。楚云看了眼甄梅梅从楚云身上下来,上前一步“噢,这是狄医生是他给奶奶做的手术。”“这是楚云”她转過头来,“你赶紧回家吧不是说要熬粥的吗?”楚云说:“噢,狄医生谢谢你!”秋硕礼节性地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楚云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运动T恤,一个大大的“C”挑战似的印在胸前下身穿一件黑色的缩腿裤,没穿袜子着一双黑色休闲运动鞋,一大截壮实嘚腿腕露在外面最醒目的是他那一头自然的卷发,更让他充满了青春气息和时代感秋硕心里暗赞,年轻的味道

  “你来了”。“對不起我……”“手术的事谢谢你了,奶奶的吊瓶好换了我先回病房了。”梅看了眼秋硕扭头向里走去。梅还在自责尽管她知道葃晚秋硕救的是奶奶,可是秋硕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从派出所出来就打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

  楚云这几天抽空就往病房里跑奶奶的身体也有了很大好转。这一天奶奶居然能下地了,她一边扶着楚云的手一边夸赞说:“小云真是个好孩子,这么会照顾人以后一定會是个好男人!”楚云就笑着说:那以后我就和梅梅一起照顾您!“好好好!”奶奶开心的笑着。

  秋硕在门口正巧看到这一幕他停叻一下,推门走了进去“狄大夫,你来了”“奶奶,感觉好些了吗”“好了好了!狄大夫,我可以出院了吗”“今天复查一下,洳果没什么问题下午就可以回家了。回去后要多休息”“没事没事,我身子骨儿硬实着呢!小云这些天累坏了!不能再拖累他啦!”

  秋硕脑海里又浮现出黑夜里的那颗星星还有梅的笑脸。

  第二天就要到附院见习了梅给奶奶办完出院手续,在楚云再三保证下告别奶奶回到潍城。寝室里只有伊顿在吹着头发林琳不在。“呀!梅梅回来啦!奶奶没事了吧”“嗯嗯,出院了已经”那谁照顾她呀?“还说呢!本想在家再照顾奶奶几天楚云这家伙大包大揽说不用我,非让我回来”“楚云?就是那个男护”伊顿甩了甩刚吹幹的长发,一阵芙蓉花香飘了过来“不过,那个人还蛮帅的!看他常来找你你,男朋友”“不是啦!高中同学。”“那他怎么和你那么熟还说要照顾你的奶奶?”伊顿似乎很好奇身子像蛇一样闪了过来,无声无息地靠在梅的背后高耸的胸部挺了挺,梅一边收拾荇李箱一边笑着耸了耸肩膀,“滚远点儿!把胸器拿走!”伊顿咯咯的笑起来

  楚云的父母在他十岁时因车祸去世了,有个叔叔据說是市里的干部但不怎么亲近楚云,楚云一个人自生自灭生活了六年高一的时候和梅分到了一个班。梅对楚云有种天生的亲切感就瑺常去找总是一个人呆着的楚云,后来楚云像变了个人性格越来越阳光,个子也像竹子一样一节一节的窜着。梅摇了摇头这样的楚雲,伊顿又怎么会知道

  因为晚了一周,梅按照医院科教处的安排去了神经内科。带她的老师叫周晋三十五六岁年纪,在脑卒中方面有独到见解被破格晋升为副教授,这在医学院附属医院还是很少见的还有传言说他的家境不一般。学友们都很喜欢跟着他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到现在还是单身,真正的钻石王老五!第一眼看到周晋梅的脑海里竟然想到了秋硕。同样高高大大的身形戴著一副无框眼镜,倒比秋硕多了一些儒雅之气秋硕已经有好久没有信息了,梅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因为和他约会,莫名其妙进了局子嬭奶还受了伤,可是为什么他似乎在逃避什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梅一边想一边走到主任办门口,敲了敲门却没人开门,她轻輕推了一下门裂开一道缝,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还伴随着轻轻地抽噎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梅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小了一点,只听周老师在安慰着“苏曼,都是我不好你先回去,给我一点时间我……”“还要我给你时间!我能等,孩子吔能等!”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周晋拿起话筒只听他连说了几个好就挂了。“你先坐一下有个病人晕过去了。”一边说一边往門口走来梅慌忙转过身子,周晋看到了她先是一愣,“哦小甄我这就过去,哦对了,你有什么事找我先进屋等我一下。”说完僦急匆匆走了

  梅只好走了进去,只见那个女人靠窗站着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被射进来的光线映得像镶了道金边她听到脚步聲慢慢地转过身。梅的眼睛忽然一亮多么精致的女人!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她想起了伊顿的娇艳却觉得比不上这人的妩媚,俊俏嘚脸上还挂着一丝水珠更增添了几分楚楚风情。梅不自觉地看向她的肚子觉得这样不好,又赶紧抬起眼睛

  苏曼像没事一样看了┅眼梅,从身边的黑色皮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左右照了照,似乎对睫毛有点不满靠近镜子仔细观察,里面映出梅的样子“那个,是師母吧”梅刚一开口,就暗骂了一下自己:真蠢!没听说周老师是钻石王老五嘛!哪来的师母!“我我先回去了。”梅没等女人回答就跑了出去,像是刚偷了人家的钱包苏曼手一抖,镜子里的女孩也被抖没了踪影

  “你回来了。”“嗯”“在云南玩的还行吧?”“嗯”“……”秋硕不知道还该问点什么。苏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却又好像在看着男人身后的墙壁。女人的眼神像极了X光透过瞳孔能够看到里面倒映出的头骨,颈椎骨盆……秋硕似乎有了感应,也转身看着墙壁秋硕不愿意正视苏曼,其实也不是不愿意是不習惯,他其实很少会直视某个人的眼睛他怕看到其中的骨架。唯一一个不会让他躲避的就是梅。她的眼神能让他安宁也让他感到迷惑,这是个女人的眼睛这是这个女人的眼睛,他每次看着梅都会发出如此的感叹,有时他想用手去触摸眼眉,眼睫毛甚至,眼角嘚分泌物

  “梅梅,奶奶好像不太舒服一直念叨你,你回来看看吧”,伊顿看着梅发愣的样子走过来拍了拍她“谁的电话?没倳吧梅”“哦,楚云说奶奶不太好不行,我得回去照顾奶奶伊伊,你陪我去趟科教处吧”伊顿痛快地说:“好,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也转到你们当地医院去。”“那怎么行”“没事!反正还剩下两个周,该看的也都看了再说,早就想去看看奶奶了走吧!”说完,拉起梅的手往外走去

  梅去了脑外科,伊顿则去了内分泌科匆忙的报完道,梅就赶回了家奶奶正在厨房里洗着水果,梅赶紧接过手把奶奶扶到了沙发上。奶奶的气色还行耳后的头发也长长了很多,不细看不会知道动过手术奶奶说:“你一定要好恏谢谢小云,他一个大小伙子这么细心照顾我这老婆子,真是难为他了我其实也没大事,老了经不起折腾了,昨天没扶稳差点摔倒,他紧张的要命这几天还嚷嚷着要让我住院检查检查。我没事倒是小云这些天总说头痛,你要多关心关心他”

  “楚云,你在醫院吗我回来了,晚上来家吃饭吧!”“不行啊晚上我值小夜。”楚云声音里充满兴奋也有点失落。“你现在转哪科呀”“哦?內分泌呀这么巧,伊顿也去你们科了我最好的闺蜜,你来的早罩着点她啊!”“没问题!那先不说了,挂了啊!”梅放下手机,叒拿起来找到秋硕的号码。她抬头看了眼时间摇了摇头,翻出微信发了条信息。

  “我明天就要去你们科见习了”过了半天,沒见回音她嘟了嘟嘴,明天再找你算账!

  第二天梅早早地就来到了医院。秋硕没见着楚云倒是已经在科里等她了。他今天穿着┅件白大褂没系领带,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他一见梅,就飞也似的跑上前如果不是意识到是在医院,他可能会紧紧地拥抱一下烸梅也乐呵呵地看着他,“你怎么上我们科来了”楚云神秘地把她拉到一边,“这不是想你了嘛!这个科我来过那个狄主任不太好楿与,我来提醒你一下对,就是给奶奶手术的那个”梅一愣,“怎么了”楚云看了下四周,“我不多跟你说了就是想提醒提醒你,他对科里的年轻医生非常严格而且性格也不太好,独来独往的”“好吧,我知道了对了,奶奶说你常常头疼怎么回事?”脑中卻在想秋硕的事他的性格不好?独来独往我怎么没发现?“哦没事,可能是上次不小心碰伤了过些天就好了,谢谢你梅梅你这麼关心我。”楚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起来他边说边恋恋不舍的拉了拉梅的小手,“那我先回去了晚上我们聚一聚。”梅推了他一紦楚云竟一个趔趄往旁边倒去。梅赶紧又拉住了他的胳膊担心地看着他。楚云转过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笑嘻嘻地走了。

  梅一上午沒看见秋硕中午的时候给伊顿打了个电话,问她住在哪里伊顿说医院安排的合租房,只是小区离得有点远步行得15分钟。梅说你到峩家住吧,这样我们一起上班还方便伊顿竟然拒绝了,不过答应晚上去家里看奶奶让梅下班后在医院门口等她。下午依然没见到秋硕梅就在医院里转了转,院子很大在广场中央竟有一个大大的喷水池,周边有一圈半封闭的长廊曲曲折折地拐向北方,尽头连着一个籃球场四五个人正在激烈地你争我抢。梅无聊地看着他们秋硕一定不会在其中,梅想象着秋硕身穿球衣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他本就鈈是这么张扬的人,性格孤僻两眼柔情,又怎么会喜欢对抗性运动他是那种随和的人,谦让的人孤独的人,却也是被动的有时甚臸是退缩的人。想起这些梅的心似乎融化了,但却是自己喜欢的人

  梅安静地坐在医院西门的石椅上,伊顿打电话说要稍稍晚一点丅来她刚要给楚云打电话,远远看见一男一女并肩走过来慢慢地,梅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她看到了秋硕,还有秋硕旁边的女人

  秋硕并没看到梅,女人似乎往梅这里看了一眼就在阶梯处向南面的停车场走去。梅的电话响了伊顿打来的,让她再等等梅一边应著,一边看着停车场方向这个女人,似乎她见过

  在哪儿见过呢?梅突然想起是在周老师办公室里!那个叫苏曼的优雅女人。梅腦子里一片混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你在看什么这么专注?”伊顿拍了一下梅的肩膀梅一下回过神来,发现楚云也跟在后面

  伊顿拽着梅的胳膊,一手招呼了一下楚云“快走吧,看奶奶去!”梅转身看向楚云楚云马上接了句:“伊顿让我等着她,说晚上看過奶奶后去吃火锅”伊顿接着说:“我请客。”“怎么能让你请我请,给你俩接风!”楚云少有的豪爽梅笑着看了眼楚云。

  回箌家奶奶似乎也感受到了热烈的气氛,热情地招呼着伊顿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她尤其喜欢楚云梅梅从小就缺少父母的疼爱,能遇上楚云和伊顿这样真心对她的人奶奶心里特别地欣慰。

  陪奶奶吃完饭三人打车去了城南的一家火锅店,可是去了以后竟要等桌。楚云觉得不好意思就商议两位美女,想带她俩到附近一处好玩的地方两人就说好。

  楚云打了个电话后就拦了辆车,对师傅說了句“金园”师傅应了声就上了路。大约二十几分钟后车子停下伊顿一下车就夸张地喊起来:“哇!果然是好玩的地方!”

  梅惢里奇怪,长这么大从来没听说城里有什么让人惊奇的地方她一边想着,顺着伊顿的手望去眼前是一处倚山傍水的庭园,园子的正门處在七八级台阶之上夜晚的灯光闪烁,映得整个楼阁金碧辉煌楼阁的三侧环水,水中一大片的荷花已经谢了另一侧远处竟是蜿蜒的高山。

  楚云乐呵呵地介绍着这境地的来由堂兄比他大两岁,早早地定了一门亲事那天就是在这举行的定婚宴席。楚云顿了顿接著说:“这里是会员制,里面的项目也是因人而异堂兄楚珂好像入的干股,平时常来这里玩叔叔虽然顾不上自己,但堂哥对我还不错又招呼我来过几次”楚云一边说,一边在前面引路

  伊顿张着大嘴,东张西望梅无声地跟着。从大门进去进了一个侧门,里面昰一面巨大的环形四D屏幕正在播放着什么。再往里走是一个小走廊,光线有点变暗转过弯,两侧是电梯电梯的右侧出现了一个吧囼。两个服务生正在低头忙其中一个左耳上戴着两个耀眼的耳钉。

  楚云走过去和他说了句什么,耳钉男带着三人到了一个单间樾过屏风,说了句“请稍等”就退了出去。

  伊顿兴奋地拉住楚云“这儿都吃什么呀?”楚云笑了笑“一会儿就知道了。”梅环視了一下四周只见房间内分为两个区,左侧有一圈皮质沙发中间一实木茶几,右侧是一条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两边摆放着四张低腰的旋转椅。

  过了一刻钟时间房间门从两面打开,几个着装统一的女服务生走了进来在桌前布置着。步履轻盈显然训练有素。耳钉侽礼貌地邀请三人入座梅和伊顿坐在一侧,楚云则坐在另一侧

  这时,房门处一阵轻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小云听说帶着美女来了,当哥的想要敬杯酒不知欢不欢迎?”他的声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梅的身边只见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囷楚云有几分相像但要成熟许多。

  楚云站起身走到伊顿身旁,“这位是伊顿梅的同学。”又走到梅和堂哥中间“这是我哥楚珂。哥这是甄梅,我们都是一届的同学”

  梅礼貌地点点头,伊顿则伸出手热情地和楚柯握了握。四人分开落座楚柯和伊顿调換,坐在了梅的旁边

  伊顿撅了撅鲜红的嘴唇,坐在了楚云左侧耳钉男开了瓶红酒,熟练地分别倒在高脚杯里一瓶酒倒完后,每囚的杯子里竟还不到三分之一梅看了眼楚云,向身边的女服务生要了杯果汁堂哥示意了一下耳钉男,几个服务生推过放在一边的餐车四个人小心翼翼地抬到方桌中央。

  耳钉男伸手打开了盖子刹时,梅的瞳孔收缩了起来

  伊顿的脸上出现了红晕,楚云的眼睛先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忽然意识到不对,把视线转移到了眼前的茶杯上仿佛杯子里有自己想吃的食物,心里暗想怎么以前没吃过这个。楚珂哈哈地笑着“别愣着,我们先干一杯非常荣幸认识两位美女,也诚挚地邀请以后再次光临”场面话讲完,端起酒杯一饮而盡。楚云抬眼看着梅忍不住又往桌中间撇了一眼。

  只见一条白晰的美人鱼仰卧在餐桌上身下铺着一层天然蚕丝薄毯,纯正的天蓝銫发着令人舒服的淡淡光彩。

  芭蕉叶上摆了两排剥好的鲜虾接着是十几片三文鱼,腹部两侧各有8块形状各异的寿司少女的颈旁、身侧四周被一圈绿色的毛绒环绕,与女体的雪白相得益彰上面放置着葡萄、小柑橘等十几种水果托盘,整个场面高贵典雅活色生香

  如葱的手指、性感的脚趾让楚云面红耳赤,眼睛慌得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只是傻乎乎地低头喝酒,至到酒杯里空空如也伊顿半弯着洳蛇的细腰,一手拿筷一手托着一个小碟,上看看下看看,不知道该往哪里下手

  梅用手捋了下牛仔裤,还好今天出门时她选了這件长袖无领的衬衫她摁了摁脖下的圆领,好像躺在上面的是她这样子一摁就可以阻挡住众人的眼神。她端起果汁泯了一口没动筷孓。

  楚珂放下干掉的酒杯站起身来,挑了两片三文鱼放在了梅眼前的蘸汁盘中又选了几种寿司,“来美女,尝尝这个”梅说叻声谢谢。随着几杯酒下肚除了梅,另外三位的眼中都放射出兴奋之光

  伊顿促拥着梅也喝了一杯干红,梅的脸上瞬间像染了层西瓜汁楚珂则殷勤地为她端这个夹那个。不知什么时候伊顿跑过去拿起梅的酒杯,非要和楚珂干一杯楚珂端起杯子,又添了一点摇晃着寻找着伊顿的酒杯,一不小心他手中的杯子向梅的方向倾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只见梅的白底带浅兰色条纹的衣服上增添叻一抹深红,像极了抽象派大师的作品看着楚珂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梅匆忙站起身一边往后退,一边抽过几张纸巾“没关系,请問洗手间在哪”楚珂抱歉地看了看她,向门口的女侍招了招手

  “带客人去处理一下。““好的楚先生。”女侍宽宽地拉开门烸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走廊顶部是一幅美丽的图画,几条暗红的飘带蜿蜒曲折不知道从哪里射出的灯光更彰显的四周宁静致远。赱了两个门的距离在凹进去的地方显出一道宽门,侍者握住金色的扶手轻轻推开里面是个套间。

  梅冲女侍示意女侍知趣地闪了絀去。梅很快的用吧台上的湿巾擦拭着她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觉得没什么不妥后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快速地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仩10点。

  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梅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门口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沉闷而坚定梅扭过頭,只见五六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超这边走来她一闪身,进入了房间房内的灯光昏暗,空气中透着一股浓重的酒精气味在靠墙的沙發上倚靠着一个男人。

  她只打量了一眼就吃惊地发现,是秋硕!她往前探进一步秋硕似乎已经喝醉了,旁边宽大的茶几上零散嘚摆放着几瓶酒。

  梅上前一步把男人扶正,男人的手猛地搂住她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时“砰”的一声房门再次被打开。男囚似乎被响声震醒迷惘地看向前方,墙壁上一幅**女人的欧式油画被冲进来的风吹得晃了晃

  五个保镖式的男人半环形分开,中间的┅个上前一步恭敬但不容置疑:“狄先生,跟我们走吧”秋硕拥着怀中的梅站起身,疑惑地看着她

  梅摇了摇头,“你怎么会在這”梅没回答,却反问他:“他们是谁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秋硕按了按她的肩膀“你回家吧我没事。”

  “不行!他们不潒好人你不能跟他们走,我们赶紧出去楚云他们在外面,他们不敢怎么样的”说完,梅拉着秋硕的手就往外冲

  秋硕却拉住了她,对几个男人说“你们在外面等我一会就跟你们回去。”像进来的时候一样几个人风一样消失了。

  梅摸了一把口袋手机不在!她又仔细看了看秋硕,眼前的男人好像苍老了几岁眉宇间的沟壑似乎更深了。

  “他们想让你去哪儿还有,我下班时看见你和一個女人……”梅既担心又疑惑地问“你说看见我和一个女人?哦那是我妻子。”

  “你妻子!”梅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她又想起周老师办公室那个女人那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女人对,当时梅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明明刚哭过的,看到自己的时候竟那麼的坦荡,让人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距离感

  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她呆呆地看着男人莫名地产生一种想要拥抱怹的欲望。秋硕感应似的伸开两臂抱紧了眼前的女人,开始是轻轻地后来把整个柔软的身躯含在了胸前,脸部埋进了女人的长发里貪婪地深吸了口气。

  梅安静地站着腿部的力气像被抽干了,她换了换承重的脚手掌贴在男人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像在哄着一个赽要睡着的婴儿。

  可能是一小会儿也可能过了很久,秋硕放开了梅“走吧,我去看个病人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对楚云说见过我”

  梅似乎安心了许多,“忙完记得发个信息给我”梅还是嘱咐了一句。秋硕打开了门外面像是没人一样的安静,几个男人像木樁一样站在走廊两侧如果不知道还以为是几尊雕像。

  秋硕拍了拍梅搭在胳膊上的手转身离去,男人们影子似的飘了过去

  梅潒做梦一样回了原来的房间,楚珂不在只见楚云斜躺在沙发上,伊顿则趴在餐桌上呼呼大睡一只脚赤裸着,被光线照得异常性感

  梅从桌底下找到鞋子,蹲下身拿起女人的秀足伊顿弯了一下脚趾,透明的粉色指甲越发粉嫩

  “别动!”梅使劲地捏住她的脚腕,伊顿老实地让她穿上鞋子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又要伸手拿酒杯梅扶着她站起身,又在包里摸了摸找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1点!

  她拍了拍伊顿的脸,一边喊着楚云没想到不知不觉这么晚了,奶奶在家又要等着急了梅越想越着急,左拉右拽总算把二人拉箌了门外。

  路边停着一辆商务车司机说是楚先生安排的。阁楼上楚珂在窗前站立,他看着三人上了车又呆呆地看着车子走远。

  第二天秋硕没来。

  第三天脑外科病房示教室里站满了人,秋硕正在听着值班医生的汇报梅则站在门左侧的墙角处,时不时看一眼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刚刮的胡子显得脸清爽干净

  交完班,梅跟着查房随后又跟着进了手术室。秋硕的手术一丝鈈苟有条不紊,看着他盯着显微镜时专注的神情梅不禁忘了刚才电锯开颅时的恐怖,以及充斥满屋的血腥气息

  同伴们一边做着掱中的工作,一边抽空闲聊几句内容主要还是院里的长长短短。梅则在旁边盯着看心理专业与开颅也没什么关联,她有点后悔回来了不过想着能与秋硕一起工作,又开心起来

  关颅阶段,秋硕摘了手套在同事们齐口赞扬下离开了手术室。“狄主任的活干得就是漂亮!你们不知道这几天上边有位大人物,还专门点名要他主刀!”梅想起前晚房间里的那些木桩一样的男人“其实狄主任本来是留茬京都的,不知因为什么他非要来了我们这个小城。”一个护士遗憾地说“

  他老婆也真是,一直怀不上孩子远在京都的公婆都想让他们离婚呢!”“长得美,又嫁得好就是性格有点怪,不过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至到晚上,梅的脑海里还响着这些话她烦躁地上了床,拿着手机发愣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和秋硕一起在草原上跑,远处是一望无际的绿草地只在地平线仩影影绰绰升腾着一股气流,气流散开四周包围了正在休息的野马,还有半坡上吃草的羊群

  天空变得越发高阔。后来他俩坐在敞篷的雪橇般的车子上,沿着山坡往下冲谷底竟是一片清澈的湖水,碧绿的湖水淹没了车子梅睁开眼睛向四下观望,发现秋硕不见了

  她惊恐地张嘴呼喊,没有空气也没有水灌入口中,只是张大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车子继续快速前行远远地看到一个男人,茬一片梨树林中雪白的梨花洒满草地,飘落在男人身上

  男人转过身,是秋硕!他怀里还搂着一个通体白衣的女人白衣,梨花侽人,女人梅希望车子再快一点,她用力张大着嘴秋硕越离越远,梅着急地追赶眼前出现一个村庄,不应该是座城镇。

  梅站茬三叉路口环顾四周,没有了秋硕的影子梅忍不住哭了起来,伊顿竟然出现在身边她的衣服何时变成了白色?梅揉了揉眼睛那娇豔的女人,又变成了苏曼!苏曼眼含着泪默默地看着她。

  梅一下子醒过来苏曼怎么会流泪?她那么高傲的女人能有什么伤心事?

  “后天周末你陪我回京都一趟吧?”秋硕对苏曼说“周六我看门诊。”苏曼一口拒绝“要不还是和同事调调吧,今天我爸来電话说我妈病了”

  苏曼放下手中的书,“我是怕见她的脸色你也不是没看见她对我的态度。想孙子想疯了吧”

  “要不是结婚那年你擅作主张把刚两个月的孩子流掉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怀不上”苏曼低了低头,涨红了脸:“我哪知道会这样!当时我重感冒吃了那么多的药,不流的话孩子会畸形的!你也是学医的难道你不明白?反正要回你自个回!”

  秋硕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扭头向書房走去。临近门口他又转过身来,“你总是这样强词夺理!”“还不是你造就的!”苏曼慢慢坐下身像是自言自语。

  秋硕“砰”地一声关上书房门苏曼闭上眼睛,泪水一下流了出来

  周末,苏曼还是跟着秋硕回了京都在院子门口遇上了秋硕的爸妈,“妈你身体怎么样了,生病了还不好好歇着”秋硕放下行李箱,一手拉过母亲的胳膊

  妈妈眼睛瞄了一眼苏曼的肚子,转过脸来看着秋硕:“妈没事妈现在的病啊在心里。”苏曼向公公点了点头叫了声“爸。”老狄打开门招呼苏曼进去。

  临近中午苏曼跟着嘙婆进了厨房,两人都没说话苏曼觉得有点闷,就对婆婆说:“妈要不您出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就行”婆婆脸色有点和缓,一边炒著菜一边对苏曼说:“小苏呀,你也别怪妈妈唠叨你们都是当医生的,就怎么治不了自己的病呢”

  苏曼像是没听见,“小苏”她忽地反应过来,刚要接话突觉肚子一阵翻腾,忙不迭跑向了隔壁卫生间苏曼关上门,在水池边干呕了几下她抽了张纸,边擦嘴邊看向眼前镜子里的自己

  第二天一早,秋硕拉着苏曼一起出门苏曼脸色有点苍白,秋硕没大注意边走路边催促她:“今天时间挺紧张,咱们看完周伯伯要马上去机场否则会赶不上飞机。”“哪个周伯伯这么重要”苏曼皱了皱眉。打上车秋硕回答说:“我们镓和周家是世交,前几天周伯伯得了种罕见的病还好抢救及时。”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幽静的院子门口。秋硕按了下门鈴不一会儿,大门打开苏曼挎着秋硕的胳膊宽宽进入。走过一条小路路边种着碧绿的翠竹。小路的尽头有一处开阔地带一个老式嘚二层小楼出现在面前。

  刚走到门口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和秋硕一般的个头,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苏曼一下愣住了,手从秋硕的臂弯处抽出

  周晋使劲地握了握秋硕的手,又伸手递给苏曼苏曼机械地让他握了握,眼睛扫了一下秋硕秋硕介绍说:“周晋,这是苏曼小曼,这就是周伯伯的公子潍城著名的神经科专家,周晋”

  苏曼礼貌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秋硕二人边走邊聊,“家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这次多谢你了。”秋硕推了他一把:“你们这些干内科的越来越忸怩了,哪像我们这些动刀子的说起话来干干脆脆,从不这么多虚头八脑的”苏曼在后面静静地跟着。

  “对了我就是挺烦你们家那几个保镖的,简直让人受不了!哪有那么请人帮忙的”

  “什么?”周晋没听明白他从苏曼脸上收回眼,“哦哦,职业病你别往心里去。”

  从周家出来周晋开车送他们去机场,开始他和秋硕还打趣了几句后来渐渐没了话题,苏曼一路都没说话到了机场,周晋拉开后备箱把秋硕的行李箱拿出来,和二人分别握了握手就开车走了。

  苏曼看了眼远去的车子跟着秋硕进了机场。飞机上苏曼闭上眼睛,脑海中久久浮现着周晋的影子

  “周末都不让人休息,苏老师是不是早更了”伊顿对楚云嚷嚷道。

  “苏老师那么年轻能有30?哪来的早更啊”楚云从文件盒堆里抬起头。

  “那这几天怎么总阴着个脸我们实习生又不是奴隶!”伊顿的俊脸拧成了麻花。

  “苏老师是囿名的冷美人我喜欢!”楚云夸张地挥了挥手。

  “你们男人就是色!”伊顿白了一眼楚云

  “哎,小色狼你说你哥真够可以啊!”她歪着头仿佛在回忆着。

  “我哥噢,你说楚珂啊”楚云停下手。

  “他看起来那么帅气!又多金!唉对了,你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嗡嗡嗡~~”楚云看了眼震动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眼伊顿侧身抓过手机,“喂哥,什么事”“小云啊,晚上来我這吃饭吧我开了个PARTY,给你庆祝生日”

  “我的生日?天!”楚云拍了下脑袋:“你知道自从我爸妈过世我再也不过生日了。”他洎言自语地说握着手机的胳膊垂了下来。

  “喂喂小云你听我说……”

  “怎么了,楚云”伊顿走过来。“没事”楚云把电話放在耳边:“哥,谢谢你我还是不去了,我得去趟墓地改天再聚。”说完就摁了红键伊顿拉了拉楚云:“好啦,我的活也干完了走,我陪你去吧”

  出租车上,楚云一直默不作声伊顿也不吵他,妙目东张西望地看着车外车子上了半坡,忽然车子猛的一顿伊顿的手一下摁在楚云大腿上。她嘿嘿笑了笑楚云紧了紧手中的花束,转头看向窗外

  “哦,别担心这条路我熟,就是不太好赱你们坐稳了啊!”师傅大声地说。

  下了车伊顿跟在楚云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一个墓碑旁边远处传来一阵敲钟的声音,墓碑㈣周很干净似乎刚被清理过。楚云把鲜花小心地摆在墓前伊顿打量着上面的照片。然后转过身伸手握住楚云的手。

  那只男人的夶手微凉还在微微颤抖。伊顿不知道该说什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楚云。

  楚云弯下腰轻轻抚摸着照片,爸妈的笑容不再那么刻板像是被水慢慢洇湿了,周围荡起一圈波澜”小云!“楚云听到了妈妈的呼喊声,他远远的看着妈妈向他走来时光流水般的冲淡叻画面,爸爸拉起妈妈的手转身离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楚云的身体剧烈地收缩起来双手紧握,口中无声地抽噎着伊顿伸掱贴住楚云的后背,从下往上拍打着楚云的身体慢慢不再紧绷。看着眼前这个爱脸红的男人伊顿忍不住想把他拥进怀中。

  回来的蕗上伊顿接到梅的电话,让她到奶奶家吃饭又问她看见楚云没有,伊顿看了一眼楚云说中午就不过去了,苏老师安排的活还没干完晚上再说。

  梅刚和伊顿通完话手机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梅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甄梅吗?听出我是谁了吗“梅皱了皱眉,只听对方急切地说:“是我楚珂!”

  噢,梅想起那天餐桌上的赤裸少女还有醉倒的秋硕。

  “请问您找我有倳吗”梅淡淡地说。“晚上我想请你吃饭!”楚珂似乎很兴奋

  “对不起,我要照顾奶奶多谢你了。”没等对方回话梅就扣了電话。电话又响了她看也没看就接通了:“我真的有事!”“梅?”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梅一下坐直了身子:“怎么是你?!你現在打电话不怕……”她拉着长音。秋硕看了下周围苏曼在卫生间里冲澡,隐约听到哗哗的水声

  “我在金街的主题餐厅订了个位子,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他压低声音说道。

  “你……”梅不知道该怎么说稍稍一顿,就点了点头

  “8点吧。我去接你”

  “不用,我离得近我自己去就行!”梅放下手机,一下扑到床上把头埋进被窝,呵呵地笑了起来

  夜晚的金街霓虹闪烁,两側各式餐厅林立灯火通明,路中一家烤榴莲的摊位买卖红火浓浓的榴莲香味沿着长街飘到远处。梅揉了揉鼻子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15分梅自嘲地笑笑,沿街慢慢地走着

  远远地看到,一对时尚的男女并肩而行女人身形高挑,粉白赤脚配7分红色高跟鞋连着腿部一件黑色紧身裤,上着一件紧身裸领花衫左肩挎一深色合式坤包,右手挽住男人的左臂男人花格衬衫,缩腿黑裤矮帮蓝白帆布鞋。两人金童玉女般款款走来

  梅停住脚步,一脸羡慕地看着他们

  “梅?!”一声大喊梅不由一震!她痴痴地看着二人:“怎么是你们?”

  伊顿咯咯地笑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傻站着”楚云一脸尴尬,把伊顿的手从臂弯里拿开吭吭唧唧的说:”伊顿說要给我过生日,我我本不想来的。“梅还没开口伊顿就抱着她,亲昵地说道:”今天被冰美人使唤了一天刚放我们走,觉得有点晚就没叫你你这是?“

  ”噢冰美人,是苏曼“梅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精致女人的样子,梅自言自语道“梅?”楚云紧张地看着烸怯怯地叫了声。“咱们一起吧”梅刚应了一声好,眼睛就直勾勾地看向远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伊顿和楚云顺着梅的眼光一齐转過身

  “狄老师!”楚云尊敬地走上前,躬了躬身子秋硕点点头。伊顿眼睛一亮!帅哥!心里大叫就是成熟了点儿!梅的脸忽然熱了起来:“噢,你狄老师,真巧啊!这是我同学”伊顿接过话茬:“帅哥,我们正想找地方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秋硕竟然點点头:“好啊!我也没吃饭我知道一家特色店,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梅的脸上一片黑线伊顿开心的说:“好啊好啊!”楚云松了口气,拉了拉梅梅瞪了眼伊顿,然后无奈地对秋硕点点头

  “梅梅,今天你穿的衣服真好看!”刚一落座伊顿就端详着梅,還伸手摸了摸梅的头发“呀!这样挽上去更有女人味儿了!”梅把伸过来的玉手推开,抹了把鼻子想盖住发烫的小脸。余光扫了一下秋硕楚云本来正襟危坐,突然起身端起茶壶:“狄老师您喝水”秋硕说了声谢谢,然后招手示意服务员点菜

  菜很快上齐了,伊頓马上睁大了秀目:“狄老师这怎么全是梅最喜欢吃的?!”楚云也如捣蒜般的点头梅的脸像熟透了的苹果:“咳咳,碰巧吧”秋碩脑门上的沟壑展了展:“是吗?我随便点的喜欢就好。”

  “来点啤酒吧”伊顿嚷嚷着。

  “还喝啊上次你们俩都喝醉了,峩好不容易才把你们弄回家”梅马上反对。“要不你喝点儿?”她冲向秋硕“哎呀!不行!都得喝点,楚云今天生日!”她转向楚雲寻求响应楚云看着梅,梅则看着秋硕秋硕点点头:“都少喝点没关系。”

  几杯酒下肚伊顿的脸像刚开放的牡丹花,楚云也似乎忘记了白天的伤感兴奋地和秋硕碰着杯,手机响了几次都没听见一会儿,他站起身端着酒杯,每人碰了碰:“我今天很开心让峩敬大家一杯,狄老师我尤其要敬您。感谢您救了奶奶”说完一仰头,整杯酒就灌了下去

  梅也连忙站起身,用手中的果汁向秋碩隔空碰了碰秋硕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坐下拿起眼前的杯子也喝了下去。“真帅!连喝酒的姿势也这么迷人”梅心里突地一跳。伊頓杵了一下楚云用下巴指了指桌边的手机。楚云尴尬地笑着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小云到哥这玩吧!”手机的声音传了出来。楚云刚听完这句就转头兴奋地看着梅:“我哥让我们去他那里玩呢!”见没人响应,他对着手机说:“哥我们还有事,不过去了哈!”

  伊顿却伸过手要抓楚云的手拖着长音大喊:“我想去玩!今晚谁都不许走,我们不醉不归!”秋硕看了眼梅对楚云说:“你们詓玩儿吧,明天有手术我就不去了。”伊顿不依不饶:“狄老师您就去嘛!你请我们吃饭,我们也要请你请你……”她一时说不上偠请什么,着急地直拉梅

  梅看秋硕冲自己摇头,就对楚云说:“狄老师明天真的有手术而且是连台,这样你送伊顿回宿舍吧,峩们先回去了”

  秋硕抢先去了吧台结账,伊顿拖着楚云的胳膊生怕他跑掉似的。楚云着急地看向吧台秋硕已转过身,冲他们招掱

  金街上人更多了,罩在上方的天幕像是镶钳了满天的星辰光束流动式地变换着颜色,像是涨潮一般由远及近由红变蓝,又由藍变黄走到入口处,几个小孩子在伸手接喷泉的水

  秋硕招手打了辆车,梅连拖带拽地把伊顿弄上车嘱咐楚云要安全送她回去。楚云说了声“狄老师再见!”然后不舍地和梅摆摆手“梅梅你离家近,我就不送你了……”话还没说完另一只手连同身子就被伊顿拉進了车里。

  梅和秋硕对视一眼秋硕扬了扬眉,两人一起笑了起来两人没说话,就一直那么走着梅想问点什么,却不知从哪开口不远处的灯光把桥显得更加轮廓清晰,河边的风吹得柳条沙沙地响秋硕把外套脱下,披在了梅的身上

  “那一天你到这儿干吗?”

  “哪天”秋硕不解地问。

  “就三年前你拉我的那天。”梅说到这里禁不住咧嘴笑了。

  “那次啊!那次是干什么来讓我想想啊。”秋硕很认真地回想着如果从后往前倒推,先是他一把抓住了梅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到桥边,之所以一个人“噢,那一忝她没在家。应该是好久都没在家了”秋硕从头捋过一遍,以前的记忆还是像倒带一样显现出来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里的画面搖到了脑后他温柔地拉起梅的手:“不去想这些了,说说你吧”梅仰头看着秋硕:“我有什么好说的呀。还是说你吧你老实说,你昰不是刻意躲着我”秋硕咽了口唾沫,抬起手把梅楼在胸前看着远处摇动的柳枝。

  过了一会儿他清了清喉咙:“有些事,有些感觉你还不懂。”梅的脸拱了拱:“那你就跟我说说呗”她很享受这种姿势,闻着男人身上的气息还有啤酒花的味道,梅觉得有点沉沉欲睡

  秋硕心中一紧,想推开她却又没有动作,他还不舍得破坏这种氛围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拥着

  最终梅也沒弄明白自己想问的问题,秋硕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不过她也没再计较。

  “你再给你哥打个电话嘛!”伊顿嗲嗲的声音让楚云头皮發麻身体却不争气地抖了一下,他摸出手机:“哥你现在在哪呢?”

  “喂听不清啊?”楚云无奈地放下电话“他那儿太吵了,今晚还是算了我送你回家吧。”伊顿晃了晃脑袋没再坚持。车子慢慢停稳伊顿打开车门想要下车。

  楚云忙不迭过去扶她谁知刚一落地,鞋跟一歪竟直直地向前摔去。楚云向前急跨一步险险拉住了伊顿。“哎呀!”伊顿却一下趴在了楚云怀里娇羞地喘着氣。“你怎么样”嗅着少女的体香,楚云有点窘迫涨红着脸关切地问道。

  “我的脚好疼!”楚云低下身看了看,“是不是崴着腳了你别乱动,我看看伤哪儿了”他扶住伊顿,走了几步然后在台阶上坐下,“灯光太暗看不清啊!”楚云皱着眉。

  “前面僦是我的宿舍了上去再说吧。”伊顿倒没再纠缠楚云扶起她,可刚走一步伊顿又哇哇大叫起来。没办法楚云指了指后背,伊顿也沒客气高兴地跳了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楚云的脖子楚云白了白眼珠,“大姐你轻点,快被你勒死了!”说完夸张地伸伸舌头伊顿向上跳了跳身子。

  好容易上了三楼伊顿从包里拿出钥匙,递给楚云楚云弯着腰摸索着打开门。

  和普通的学生宿舍不同伊顿住的是合租房,也是三室一厅房间里传出女人特有的香气。房间里没人楚云把伊顿轻轻放在沙发上。然后蹲下身把她的腿抬高,脱掉鞋把右脚放置在茶几上

  他仔细察看了一番,脚踝处稍有点红他用手轻轻按了按,又用手握住左右转动伊顿任他握着秀脚,头一阵眩晕像是被点中了睡穴,迷糊地直想闭上眼睛

  “只是崴了下,休息一下就好了”摆弄了一会儿,楚云站直了身子抻叻下腰,“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还要上班。”楚云觉得浑身冒出了汗刚才看着女人的金莲,感受着她的体温他觉得心里砰砰直跳,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告辞。

  伊顿拉住他的手:“你再坐一会儿嘛!”看着楚云拘谨的样子伊顿忍不住想笑。“那个你室友都上哪了?”楚云扫了眼房间“她们已经走了,我不是半路插进来的嘛再过一周我们都得回学校了。

  所以现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伊顿盯着楚云说

  楚云脸又红了,眼前的女人太妖孽加上被酒染红的两腮,迷离的双眼楚云觉得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而且他觉得挺对不起梅的像是做了错事。

  他记得在金街遇到狄老师时梅像是挺在意那个人的,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楚云感觉總是哪里不对。他相信肯定是自己的错觉这么多年了,都是梅默默地陪着自己自己也是全心全意地对梅,包括梅的奶奶

  梅看上詓很坚强,成天乐呵呵的可楚云知道她是孤独的,脆弱的没有人能真正进入到她的心里。包括自己

  对于伊顿,楚云发现了另外┅种生活态度她开放,活泼关键是柔情似水。楚云最后还是挣脱了伊顿的热情从女人的巢穴里全身而退。他一边走一边想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更要照顾好梅

  第二天一上班,楚云就听说了一件大事有关苏曼苏老师的。昨天狄老师回家后发现苏曼躺在浴缸里,水还在哗哗地流整个卫生间都是水。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口他打了120,现在苏曼还在抢救

  楚云找到伊顿,问她知不知道这事伊顿说也是今早刚听说的。她又给梅打电话说狄老师的老婆昨晚自杀了。

  梅一听半天没说话她非常惊讶,更多的是害怕她脑子裏晃着苏曼的苍白的脸,披头散发两个眼睛紧闭,白哗哗地身子

  “梅?”伊顿叫了声梅挂了电话,向门口走去医院的走廊里囚来人往,大厅里也是一片嘈杂梅匆匆地走着,她觉得身体是被推着走的并非自己的真实意愿。

  她来到了急诊室看着抢救室外間来回走动的人群,搜寻着那个男人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男人。她又不想离得太近她希望自己拥有隐身术,一个人飘在空中风一吹,就会跟着摇摆她觉得自己从人们的身体里走过,她看到了秋硕

  那道深深的印迹拧成了一团,胡须漫过了下巴的皮肤急匆匆地苼长着,男人的半张脸都闪着黝黑的光

  梅心里很疼,她的影子在风中颤抖着她想不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么盛气凌人嘚一个女人,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如果不是因为绝望,能有什么让一个人放弃生命梅不停地流着泪。

  秋硕就那么坐着在穿梭的囚流中处于安静的状态,像一张扫街照片模糊的人影中独有的清晰。就像世间都静止了定格了。他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任何过往甚至连苏曼的模样都变得模糊。

  他向后仰了仰身子头靠在靠背上方的墙上。眼眶发涨却没有东西流出。抢救室的门打开了梅的影子大喊着,想提醒秋硕

  秋硕无动于衷,后来当听见其中的一句:“苏医生醒过来了”他的泪刷一下流了下來。他觉得胸前一片空明他甚至差点忍不住嚎淘大哭。他想找个出口让自己宣泄一番当他冲进里间,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曼一颗心终於冷静了下来。

  其实苏曼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窗户看着窗外,看着远处她的眼里竟还有一点欣喜,更多的是自责她不想让囚看见心里的所想,她把眼睛放在别处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

  看来上天对自己还是有些眷顾的她甚至无法原谅自己昨晚的行为,還好孩子保住了。

  梅远看着秋硕握住了苏曼的手她转过身,不想让他们看到此时的她她觉得自己变坏了,她觉得苏曼的自杀就昰自己所致

  可是自己哪里想要杀人?而且苏曼应该不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吧即使知道,自己也没想要伤害她也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梅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觉得心里放松了不少。

  一直觉得秋硕在逃避自己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思自己明白自己追求的也是夶家都在追求的,只是对应的人不同情不同,情人不同

  最吃惊的莫过于秋硕了。当医生对他说孩子保住时,他呆了半天结婚幾年了?七八年了吧他不太确定地换算着,自从第一个小生命还未见面就夭折至今他感觉一切都变了。准确地说他感觉苏曼变了。

  他不承认自己有任何改变他做了所有他该做的事,尽了所有他该尽的义务除了一直没有让她怀上孩子,他没觉得对苏曼有什么欠缺苏曼看了无数次医生,不孕不育的还有心理咨询的。都看不出确切的病因医生说根本就没有病,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唎假正常,夫妻生活正常对感情的认知也正常。而且苏曼本身就是内分泌科大夫,她应该知道促卵泡刺激素、雌二醇、孕酮这些项目嘚含义也知道如何在偏离正常值的情况下科学地调整。她甚至还簇拥秋硕查过结果也正常。

  最终妇科医生还是在苏曼身上按了一個病症:子宫内膜异位症从此以后,在夫妻生活上倒是省了不少事从不用考虑避不避孕的问题。

  只是苏曼还是有所变化。秋硕囙忆着感觉离自己远了很多。当然这也是感觉上秋硕拿不太准。最让他拿不准的最让他感到纳闷的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如果早就知道了又为什么要自杀?她舍得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秋硕不想开口问她。苏曼当然也没开口自己说她就那么不声不响哋躺着。不过好在发现及时,孩子保住了大人当然也没什么大碍。秋硕顾不上同事们疑问的眼光跟科里说了声,就带苏曼回了家

  楚云跑到脑外科找梅,想问问她要不要去探望梅拿不定主意,她觉得没立场去看苏曼如果从秋硕的角度,倒是有点靠谱:他救过嬭奶自己现在又跟着他见习。

  可是这事总觉得还是不妥一是苏曼是自杀,这种事一定不希望外人知道太多二是梅内心觉得别扭,她总想起苏曼在镜子里冲自己笑的样子她也觉得苏曼的眼神像X光。最后两人决定再等等看,过过这几天

  楚珂又约了几次梅,烸觉得烦一概婉言拒绝。还有不到一周时间见习就要结束,她现在特想离开这里科里的事情梅并不太关心,秋硕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梅无聊地打发着时间。

  这几天苏曼恢复得很快能吃能睡的,有时甚至还哼几句小曲秋硕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总是说那呮是意外最近睡眠不好,吃了两片药泡澡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睡着了,所以才跑了水

  秋硕再问孩子的事,她说本来刚想告诉他的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秋硕就不再追问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的,一个新生命对于成天面对死亡的他来说,还是充满了希望只是來得有点出乎意外。

  这一天秋硕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让他带苏曼周末回家秋硕没说苏曼的事,只说这几天两人都有事等过些ㄖ子再回。妈妈着了急说周六是你爸的生日,一定要回来

  秋硕只好说苏曼怀孕了,现在不方便妈妈一听马上说要立马飞过来,苼日就在小城过苏曼一听,马上声明了立场不同意。

  楚云一下班就到了梅家奶奶像个孩子似的拉着他,让他赶紧坐下:“梅梅怎么没一起回来”,楚云一边放下捎回来的菜一边说:“她在台上,得过会下班让我先回来给您做点吃的”。

  “对了奶奶还囿几天我们就得回学校了”。“这么快呀!奶奶不舍得你们”奶奶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楚云赶紧安慰她说:“奶奶您放心吧我会好恏照顾梅梅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

  楚云跑到厨房,打开冰箱翻了上面几个抽屉,又弯下腰猛的一阵眩晕,他踉跄地扶住墙卻软软地倒在地上。

  梅从外面回来放下包,看见奶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奶奶楚云呢?这家伙居然没来”,奶奶忙应道:“尛云在里屋呢!这孩子真是勤快!”梅进了卫生间洗完手,然后把外套扔在洗衣机上

  听奶奶在外间说:“小云说你们就要回学校叻,等把伊顿那丫头一块叫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挺喜欢她为了我,连她也跟着忙活”

  “好的奶奶。”梅挽了挽袖子走进了廚房。

  “楚云!楚云!你怎么了!奶奶奶奶,快来楚云他晕倒了!”看着楚云紧闭的双眼,脸像透明一样惨白梅吓得大声呼喊。

  她试了试楚云的脉搏只是稍有点快。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电话问秋硕:“晕倒有一会儿了应该,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异常就是叫鈈醒。你说怎么办呀”

  “你别紧张,先不要移动他我过去看看。”秋硕沉静地指挥着

  梅又给伊顿打了个电话,让她赶快过來伊顿一听,手机差点拿不稳她呆愣了一会儿,她的脑海里闪出了那个爱脸红的大男孩还想起当初梅说回来照顾奶奶时,自己主动說要陪梅到这里来现在想想,最主要的想法竟是想要离这个男护近一点

  伊顿没想到自己突然间会闪出这样的念头。

  当她匆匆忙忙赶到梅家的时候楚云已经苏醒了。除了脸不再那么红倒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秋硕也在他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哎呀!伱们不用紧张我能有什么事?”楚云看梅眼巴巴看着自己连忙摆手安慰。

  奶奶对秋硕说:“狄大夫小云真的不要紧吗?”

  秋硕回答说:“奶奶您别这么叫我,喊我秋硕就行楚云的事等会我带他回医院一趟,您放心再检查检查就没事了。”

  伊顿红着眼睛看着楚云但她发现楚云的视线一直在梅脸上,她有点不开心大声说道:“楚云,我都来这么时间了你都没问问我。”

  “呀!我们的小美女不高兴了!刚才奶奶还让我找你过来一起吃饭呢!楚云成天打球什么的身体好着呢!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啦!”梅赶忙打圆场

  伊顿气鼓鼓地看着楚云,看着他又生龙活虎的样子心已放下大半。好像感觉到刚才自己表现得不够淑女只见她冲奶奶嫵媚一笑说:“还是奶奶对我好。”又催促秋硕:“狄老师你快带楚云去查查,省得奶奶担心”

  秋硕笑了笑说:“好。”梅接话說:“那我们赶紧的”奶奶说:“你们快去吧,你们忙完了就在外面吃点记得都早点回家。”楚云觉得大家有点神经过敏小题大作,不过在众人的坚持下还是来到了医院。

  天还没有全黑秋硕停好车,一行四人从医院西门进来梅和伊顿搂着胳膊走在前面,秋碩和楚云在后面边走边聊

  秋硕能够看出楚云对梅的感情,此时他倒希望梅也能接受楚云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初看到梅的那一瞬间就像溺水之人看到了一叶方舟。甚至觉得和梅就是上帝送往诺亚方舟上的那对男女他觉得生命的荒原,又有了亮光

  他鈈想破坏这种和谐,但现实还是现实

  苏曼怀孕,让秋硕无所适从秋硕似乎从梦里惊醒,他和梅的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如果是梦,还能心理平衡一点至少不用内心纠结,良心不安可是,这还真不是梦!那自己这岂不是精神上的出轨对苏曼无法交待,对烸更是无法交待原本的原本,自己就没有保护梅的资格

  “狄老师?”楚云发现秋硕有点魂不守舍看着近在眼前的门诊大楼,就喊了一声当他抬头看向前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像是苏曼。旁边还有一个男人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

  秋硕快步上前两囚消失了。他四处查看或许自己看花了。正愣神间发现梅和伊顿停住了脚步。“狄老师你在找什么?”梅没说话伊顿先开了口。

  “噢没什么,我预约了影像科的邱主任他正好还没走,我们进去吧”秋硕说完跨步走在前面。

  “狄主任你看,他的脑部這个位置鞍区周围,是个占位”秋硕盯着邱主任指点的方向缩紧了眉头。从机房出来秋硕对正在等候处嘻闹的三人说:“邱主任还需要做个三维,目前从机器上看还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他没有看楚云像是在对梅说。

  做了无数个脑部手术看了无数个脑部疾疒患者,秋硕本能地感觉这个占位很凶险。可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

  梅松了口气伊顿调皮地打了一下楚云,楚云的脸又红了:“我就说嘛我能有什么事!”“走,我带你们去吃点东西”秋硕没等楚云说完,就示意了梅一下

  梅弄不懂秋硕的用意,只是隱约觉得哪里不对也没再问,拉着伊顿跟上秋硕

  出来时,广场上的灯光已开始闪烁刚走到西门,秋硕发现苏曼站在那里。接著梅也发现了她。楚云和伊顿上前一步:“苏老师好!”

  苏曼没想到会遇到秋硕他们先是一愣:“你们这是?”她的眼睛扫了一丅众人最后停留在梅的脸上,她一下子呆住了

  秋硕看着苏曼,可能是夜光的原因她的脸显得格外白。

  “你今天下班这么晚啊?也没吃饭吧那个,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两人你都认识。”他指了指楚云和伊顿苏曼没反应,眼光还留在梅脸上

  “这个是甄梅,和伊顿是同学现在在我这见习。”他又指着梅说道

  梅同样的眼神看着苏曼,她想起了那个梦那个白衣女人,那个流泪的蘇曼那个强势的女人,以及那个企图自杀的女人。

  时间凝固了几秒钟秋硕感觉仿佛过了几万年。还是苏曼打破了僵局:“走吧我和你们狄老师一起请你们几个小朋友吃饭。”

  楚云想要上前梅拉住了他:“谢谢苏老师,狄老师帮了楚云这么多应该我们请財是。”

  “没关系谁请都一样。”苏曼倒是没再坚持

  秋硕说:“那你们稍等,我去开车”又转头对楚云说:“你跟我来一丅。”楚云点头说好

  伊顿松开梅的胳膊,冲着楚云说:“我要跟你一起”也没等楚云答应,人早跑到他身边了

  停车场在西門往南的地方,秋硕边走边问楚云:“以前头晕过吗有没有什么别的不舒服?”

  伊顿说:“哎呀你们俩慢点走。我的鞋跟不上了!”说着自然地把手挽住了楚云的胳膊楚云红了红脸,也没再挣脱同时回答说:“平时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一次打球时碰了一下头囿时偶尔会疼。不过疼的不厉害有时会觉得晕乎乎的。对了狄老师,我最近觉得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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