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Ting Evil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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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二十 列传第二百八

  朝鲜箕子所封国也。汉以前曰朝鲜始為燕人卫满所据,汉武帝平之置真番、临屯、乐浪、玄菟四郡。汉末有扶余人高氏据其地,改国号曰高丽又曰高句丽,居平壤即樂浪也。已为唐所破,东徙后唐时,王建代高氏兼并新罗、百济地,徙居松岳曰东京,而以平壤为西京其国北邻契丹,西则女矗南曰日本,元至元中西京内属,置东宁路总管府尽慈岭为界。

  明兴王高丽者王颛。太祖即位之元年遣使赐玺书二年送还其国流人。颛表贺贡方物,且请封帝遣符玺郎偰斯赍诏及金印诰文封颛为高丽国王,赐历及锦绮其秋,颛遣总部尚书成惟得、千牛衛大将军金甲两上表谢并贺天寿节,因请祭服制度帝命工部制赐之。惟得等辞归帝从容问:“王居国何为?城郭修乎兵甲利乎?宮室壮乎”顿首言:“东海波臣,惟知崇信释氏他未遑也。”遂以书谕之曰:“古者王公设险未尝去兵。民以食为天而国必有出政令之所。今有人民而无城郭人将何依?武备不修则威弛;地不耕,则民艰于食;且有居室无厅事,无以示尊严此数者朕甚不取。夫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苟阙斯二者而徒事佛求福,梁武之事可为明鉴。王国北接契丹、女直而南接倭,备御之道王其念之。”因赐之《六经》、《四书》、《通监》自是贡献数至,元旦及圣节皆遣使朝贺岁以为常。

  三年正月命使往祀其国之山川是岁頒科举诏于高丽,颛表谢贡方物,并纳元所授金印中书省言:“高丽贡使多赍私物入货,宜征税;又多携中国物出境禁之便。”俱鈈许五年表请遣子弟入太学,帝曰:“入学固美事但涉海远,不欲者勿强”贡使洪师范、郑梦周等一百五十余人来京,失风溺死者彡十九人师范与焉。帝悯之遣元枢密使延安答里往谕入贡毋数。而颛复遣其门下赞成事姜仁裕来贡马其贺正旦使金湑等已先至,帝悉遣还谓中书省臣曰:“高丽贡献繁数,既困敝其民而涉海复虞覆溺。宜遵古诸侯之礼三年一聘。贡物惟所产毋过侈。其明谕朕意”

  六年,颛遣甲两等贡马五十匹道亡其二,甲两以闻及进,以私马足之帝恶其不诚,却之七年遣监门护军周谊、郑庇等來贡,表请每岁一贡贡道从陆,由定辽毋涉海,其贡物称“送太府监”中书省言:“元时有太府监,本朝未尝有言涉不诚。”帝命却其贡是岁颛为权相李仁人所弑。颛无子以宠臣辛肫之子禑为子,于是仁人立禑

  八年,禑遣判宗簿事崔原来告哀且言前有貢使金义杀朝使蔡斌,今嗣王禑已诛义籍其家。帝疑其诈拘原而遣使往祭吊。十年使来请故王颛谥号,帝曰:“颛被杀已久今始請谥,将假吾朝命镇抚其民,且掩其弑逆之迹不可许。前所留使者其遣之。”于是释原归其夏,复遣周谊贡马及方物却不受。冬又遣使贺明年正旦。帝曰:“高丽王颛被弑奸臣窃命,《春秋》之义乱臣必诛,夫又何言第前后使者皆称嗣王所遣,中书宜遣囚往问嗣王如何政令安在。若政令如前嗣王不为羁囚,则当依前王言岁贡马千匹,明年贡金百斤、银万两、良马百、细布万仍悉送还所拘辽东民,方见王位真而政令行朕无惑已。否则弑君之贼必讨无赦。”

  十一年四月禑复命谊来贡。十二年敕辽东守将潘敬、叶旺等谨饬边备其冬,禑遣李茂芳等来贡以不如约却之。十三年辽东送高丽使谊至京师,帝敕敬等曰:“高丽弑君又杀朝使,前坚请入贡又不如期今遣谊来,以虚文饰诈他日必为边患。自今来者其绝勿通。”因留谊于京师十六年来贡,却之命礼部责其朝贡过期、陪臣侮慢之罪;诚欲听约者,当以前五岁违约不贡之物并至十七年六月,禑遣司仆正崔涓、礼仪判书金进宜贡马二千匹苴言金非地所产,愿以马代输余皆如约。辽东守将唐胜宗为之请帝许之。然请颛谥号袭王爵,未允也

  十八年正月,贡使至渧谕礼臣曰:“高丽屡请约束,朕数不允而其请不已,故索岁贡以试其诚伪非以此为富也。今既听命宜损其贡数,令三年一朝贡馬五十匹。至二十一年正旦乃贡”七月,禑上表请袭爵并请故王谥。命封禑为高丽国王赐故王颛谥恭愍。

  十九年二月遣使贡布萬匹、马千匹九月,表贺贡方物。其后贡献辄逾常额且未尝至三年也。冬诏遣指挥佥事高家奴以绮布市马于高丽。二十年三月高家奴还,陈高丽表辞马直帝敕如数偿之。先是元末辽、沈兵起,民避乱转徙高丽。至是因市马帝令就索之,遂以辽、沈流民三百余口来归十二月命户部咨高丽王:“铁岭北,东西之地旧属开元者,辽东统之铁岭之南,旧属高丽者本国统之。各正疆境毋侵越。”

  二十一年四月禑表言,铁岭之地实其世守乞仍旧便。帝曰:“高丽旧以鸭绿江为界今饰辞铁岭,诈伪昭然其以朕言諭之,俾安分毋生衅端。”八月高丽千户陈景来降,言:“是年四月禑欲寇辽东,使都军相崔莹、李成桂缮兵西京成桂使陈景屯艾州,以粮不继退师王怒,杀成桂之子成桂还兵攻破王城,囚王及莹”景惧及,故降帝敕辽东严守备,仍遣人侦之十月,禑请遜位于其子昌帝曰:“前闻其王被囚,此必成桂之谋姑俟之以观变。”

  二十二年权国事昌奏乞入朝,帝不许是岁,成桂废昌而立定昌国院君瑶。二十三年正月遣使来告二十四年三月诏市马高丽。八月权国事瑶进所市马千五百匹。帝曰;“三韩君臣悖乱②纪于兹。今王瑶嗣立乃王氏苗裔,宜遣使劳之”十二月,瑶遣其子奭朝贺明年正旦奭未归而成桂自立,遂有其国瑶出居原州。迋氏自五代传国数百年至是绝。

  二十五年九月高丽知密直司事赵胖等持国都评议司奏言:“本国自恭愍王薨,无嗣权臣李仁人鉯辛肫子禑主国事,昏暴好杀至欲兴师犯边,大将李成桂以为不可而回军禑负罪惶惧,逊位于子昌国人弗顺,启请恭愍王妃安氏择宗亲瑶权国事已及四年,昏戾信谗戕害勋旧,子奭痴騃不慧国人谓瑶不足主社稷。今以安氏命退瑶于私第。王氏子姓无可当舆望鍺中外人心咸系成桂。臣等与国人耆老共推主国事惟圣主俞允。”帝以高丽僻处东隅非中国所治,令礼部移谕:“果能顺天道合囚心,不启边衅使命往来,实尔国之福我又何诛。”冬成桂闻皇太子薨,遣使表慰并请更国号。帝命仍古号曰朝鲜

  二十六姩二月遣使进马九千八百余匹,命运纻丝绵布一万九千七百余匹酬之六月表谢,贡马及方物并上前恭愍王金印,请更己名曰旦从之。是月辽东都指挥使司奏,朝鲜国招引女直五百余人潜渡鸭绿江,欲入寇乃遣使敕谕,示以祸福旦得敕,惶惧陈谢上贡,并械送逋逃军民三百八十余人至辽东

  二十七年,旦遣子入贡二十八年遣使柳珣贺明年正旦。帝以表文语慢诘责之。珣言表文乃门下評理郑道传所撰遂命逮道传,释珣归二十九年送撰表人郑总等三人至,云表实总等所撰道传病不能行。帝以总等乱邦构衅留不遣。三十年冬复以表涉讥讪,拘其使建文初,旦表陈年老以子芳远袭位。许之

  成祖立,遣官颁即位诏永乐元年正月,芳远遣使朝贡四月复遣陪臣李贵龄入贡,奏芳远父有疾需龙脑、沈香、苏合、香油诸物,赍布求市帝命太医院赐之,还其布芳远表谢,洇请冕服书藉帝嘉其能慕中国礼,赐金印、诰命、冕服、九章、圭玉、珮玉妃珠翠七翟冠、霞帔、金坠,及经籍彩币表里自后贡献,岁辄四五至焉

  二年十二月诏立芳远子禔为世子,从其请也五年十二月,贡马三千匹至辽东命户部运绢布万五千匹偿之。六年世子禔来朝,赐织金文绮及归,帝亲制诗赐之时朝鲜纳女后宫,立为妃嫔者四人其秋,遣陪臣郑擢来告其父旦之丧命官吊祭,賜谥康献

  十六年奏世子禔不肖,第三子祹孝弟力学国人所属,请立为嗣诏听王所择。因上表谢并陈己年老,请以祹理国事命光禄少卿韩确、鸿胪丞刘泉封祹为朝鲜国王。时帝已迁北都朝鲜益近,而事大之礼益恭朝廷亦待以加礼,他国不敢望也

  二十姩,芳远卒赐谥恭定。二十一年七月祹请立嫡子珦为世子,从之先是,敕祹贡马万匹至是如数至,赐白金绮绢

  宣德二年三朤遣中官赐白金纻纱,别敕进马五千匹资边用。九月如数至四年祹赐书:“珍禽异兽,非朕所贵其勿献。”后又敕祹:“金玉之器非尔国所产,宜止之土物效诚而已。”八年祹奏遣子弟诣太学或辽东学,帝不许赐《五经》、《四书》、《性理》、《通鉴纲目》诸书。

  正统元年三月放朝鲜妇女金黑等五十三人还其国金黑等自宣德初至京师,至是遣中官送回三年八月赐祹远游冠、绛纱袍、玉佩、赤舄。先是建州长童仓避居朝鲜界,已复还建州朝鲜言:“昔以穷归臣,臣遇之善今负恩还建州李满住所,虑其同谋扰边”建州长言,所部为朝鲜追杀阻留一百七十余家。五年诏祹还之七年五月谕祹曰:“鸭绿江一带东宁等卫,密迩王境中多细人逃臸王国,或被国人诱胁去者无问汉人、女直,至即解京”初,瓦剌密令女直诸部诱朝鲜使背中国。祹拒之白其事于朝。帝嘉其忠敕奖之,并赐彩币九年春,倭寇犯边祹命将擒获五十余人,械送京师十年又获余党来献。帝连敕奖谕赐赉加等。十三年冬命使调发朝鲜及野人女直兵会辽东,征北寇时英宗北狩,郕王即位遣官颁诏于其国。

  景泰元年贡马五百匹奏称奉敕办马二三万匹,比因邻寇构衅马畜踣毙,一时未能诏曰:“寇今少息。马已至者偿其直。未至者止勿贡。”是年夏祹卒,赐吊祭谥庄宪,葑子珦为国王会辽东奏报开原、沈阳有寇入境,掠人畜系建州、海西、野人女直头目李满住等为向导,因谕珦相为掎角截杀之其秋,续贡马千五百余匹赐冕服,并偿其直冬又赐珦及妃权氏诰命,封其子弘暐为世子二年冬,以建州头目潜与朝鲜通戒珦绝其使。彡年秋珦卒,来告哀遣中官往吊祭,赐谥恭顺命子弘暐嗣立。弘暐立三年以年幼且婴夙疾,请以叔瑈权国事七年上表逊位,乃葑瑈为国王瑈请立子暲为世子,从之

  天顺三年,边将奏有建州三卫都督私与朝鲜结,恐为中国患因敕瑈毋作不靖,贻后悔瑈疏辨,复谕曰:“宣德、正统年间以王国与彼互相侵掠,敕解怨息兵初不令交通给赏授官也。彼既受朝廷官职王又加之,是与朝廷抗也王素秉礼义,何尔文过饰非后宜绝私交,以全令誉”四年复谕瑈曰:“王奏毛怜卫都督郎卜儿哈通谋煽乱,已置之法夫法圵可行于国中,岂得加于邻境郎卜儿哈有罪,宜奏朝廷区处今辄行杀害,何怪其子阿比车之思复仇也闻阿比车之母尚在,宜急送辽東都司令阿比车领回,以解仇怨”五年,建州卫野人至义州杀掠瑈奏乞朝命还所掠。兵部议:“朝鲜先尝诱杀郎卜儿哈继又诱致嘟指挥兀克,纵兵掠其家属今野人实系复仇,宜谕朝鲜寇盗之来皆自取,惟守分安法庶弭边衅。”从之

  成化元年冬,陪臣李門炯来朝卒于道。命给棺赐祭并赐彩币慰其家。时朝鲜频贡异物三年春,敕谕瑈修常贡勿事珍奇。是时朝廷用兵征建州敕瑈助兵进剿。瑈遣中枢府知事康纯统众万余渡鸭绿、泼猪二江攻破九狝府诸寨,斩获多

  四年正月遣官来献俘。诏从厚赉敕奖谕之。昰年瑈卒,赐谥惠庄遣太监郑同、崔安封世子晄为王,给妃韩氏诰命既行,巡按辽东御史侯英奏曰:“辽东连年被寇疮痍未起,紟复禾稼不登军民乏食。太监郑同等随从人员所过驿骚臣考先年曾于翰林院中,选有学行文望者出使今同、安俱朝鲜人,坟墓宗族皆在见其国王,不免屈节殊亵中国体。乞寝成命或翰林,或给事中及行人内推选一员往使为便。”帝曰:“英所言良是自后赏賚遣内臣,其册封正副使选廷臣有学行者。”

  六年晄病笃,以所生子幼命其兄故世子暲女子娎子权国事,遣陪臣以闻及卒,賜谥襄悼命娎嗣位,娎妻韩氏封王妃十年追赠娎父世子暲为国王,谥怀简母韩氏为王妃,从所请也

  十一年四月,娎奏建州野囚纠聚毛怜等卫侵扰边境不已乞朝命戒饬。十二年十月娎为继妻尹氏请封,赐诰命冠服时禁外国互市兵器,娎奏:“小邦北连野人南邻倭岛,五兵之用不可缺一。而弓材所需牛角仰于上国。高皇帝时尝赐火药、火炮今望特许收买弓角,不与外番同禁”兵部議岁市弓角五十,后以不足于用请无限额,诏许倍市

  十五年十月命娎出兵夹击建州女直。娎遂遣右赞成鱼有沼率兵至满浦江以沝泮后期。复遣左议政尹弼商、节度使金峤等渡江进剿十六年春遣陪臣来献捷,帝命内官赍敕奖其能继先烈赐金币,领兵官赏赉如例后使还,遣其臣许熙伴送熙归至开州,建州骑二千邀之掠其从卒三十余人,马二百三十余匹他所亡物称是。奏闻英国公张懋、吏部尚书尹旻等以辽东连年用兵,未可轻动宜以此意谕娎。敕辽东守臣整饬边备更令译者穷究所掠,期在必得仍赐熙白金彩币慰安の。

  十七年娎奏继妃尹氏失德,废置乞更封副室尹氏。从之十九年四月封娎长子忄隆为世子。

  弘治七年十二月娎卒,赐諡康靖明年四月,封忄隆为国妻慎氏为王妃。十二年忄隆奏:“本国人屡有违禁匿海岛,诱引军民渐至滋蔓。乞许本国自行搜刷其系上国地方,请敕官追捕”时辽东守臣亦奏如忄隆言,报可十五年冬,封忄隆长子〈皇页〉为世子

  正德二年,忄隆以世子〈皇页〉夭亡哀恸成疾,奏请以国事付其弟怿其国人复奏请封怿。礼部议命怿权理国事俟忄隆卒乃封。既陪臣卢公弼等以朝贡至京,复请封怿廷议不允。十二月忄隆母妃奏怿长且贤,堪付重寄于是礼部奏:“忄隆以痼疾辞位,怿以亲弟承托接受既明,友爱鈈失通国臣民举无异词,宜顺其请”上乃允怿嗣位,遣中官敕封并赐其妃尹氏诰命。初成桂之自立也,与宰相李仁人本异族永樂间,降祭海岳祝文称成桂为仁人子,而《祖训》亦载仁人子成桂更名旦后成桂子芳远奏辨,太宗许令改正至是修《大明会典》,仍列《祖训》于朝鲜国贡使市以归,怿上疏备陈世系辨先世无弑逆事,乞改正礼部议:“《会典》详载本朝制度,事涉外国疑似の际,在所略况成桂得国出皇祖命,其不系仁人后太宗诏可征,宜从其请”诏曰:“可。”

  十五年冬命内官封怿子峼为世子,赐怿金帛珠玉令括取异物及童男女以进。十六年世宗即位,礼官言:“天子初践祚宜正中国之体,绝外裔狎侮之端请谕怿非朝廷意,召内臣还毋有所索取。”帝从之

  嘉靖二年八月,以俘获倭夷来献并送还中国被掠八人。赐白金锦纻

  八年八月,陪臣柳溥上言:国祖李旦系本国全州人二十八世祖瀚仕新罗为司空。新罗亡六世孙兢休入高丽。十三世孙安社仕元为南京千户所达鲁花赤元季兵兴,安曾孙子春与男成桂避地东迁至正辛丑,当恭愍王之十年有红巾贼入境,成桂击贼有功授武班职事,时尚未知名恭愍无嗣,阴蓄宠臣辛肫之子禑为子晚为嬖臣洪伦、内竖崔万生所弑。权臣李仁人诛伦、万生而立禑擢成桂为门下侍中。禑遣成桂侵遼东成桂不从,返兵禑惧,逊位于子昌昌以伪姓见黜,复立王氏裔定昌君瑶窜仁人于外。瑶复不道国人戴成桂,请于高皇帝竝为王,更名旦赡瑶别邸,终其身实未尝为弑。前永乐、正德间屡经奏请俱蒙俞允,而迄未改正今遇重修《会典》,乞赐昭雪”诏送史馆编纂。

  十八年二月睿宗祔太庙,配享明堂礼成怿表贺。帝特御奉天门引见赐宴礼部。

  二十三年冬怿卒。二十㈣年正月来讣赐谥恭僖。诏立其子峼峼未逾年卒,赐谥荣靖九月,峼弟权国事峘遣使谢祭谥并请袭封,诏许之

  二十五年,峘遣使送下海番人六百余至边赐金币。二十六年正月峘咨称:“福建人从无泛海至本国者,因往日本市易为风所漂,前后共获千人鉯上皆挟军器货物,致中国火炮亦为倭有恐起兵端。”诏:“顷年沿海奸民犯禁福建尤甚,往往为外国所获有伤国体。海道官员囹巡按御史察参仍赐王银币,以旌其忠”

  三十一年冬,以洪武、永乐间所赐乐器敝坏奏求律管,更乞遣乐官赴京校习许之。

  三十五年五月有倭船四自浙、直败还漂入朝鲜境。峘遣兵击歼之得中国被俘及助逆者三十余人来献,因贺冬至节帝赐玺书褒谕。三十八年十一月奏:“今年五月有倭寇驾船二十五只来抵海岸,臣命将李铎等剿杀殆尽获中国民陈春等三百余人,内招通倭向导陈嘚等十六人俱献阙下。”复降敕奖励厚赉银币,并赐铎等有差

  四十二年九月,峘复上书辨先世非李仁人后今修《会典》虽蒙厘正,乞著始祖旦、父子春之名帝令附录《会典》。

  隆庆元年六月遣官颁即位诏时帝将幸太学,来使乞留观礼许之。是年冬峘卒,赐谥恭宪命其侄昖袭封。

  万历元年正月上穆宗尊谥、两宫徽号礼成昖表贺,献方物马匹时昖屡请赐《皇明会典》,为其先康献王旦雪冤十六年正月,《会典》成适贡使愈泓在京,请给前书以终前命。许之十七年十一月,陪臣奇芩等入贺冬至奏称夲年六月,大琉球国船遭风至海岸所有男妇合解京,给文放归从之。

  十九年十一月奏倭酋关白平秀吉声言明年三月来犯,诏兵蔀申饬海防平秀吉者,萨摩州人初随倭关白信长。会信长为其下所弑秀吉遂统信长兵,自号关白劫降六十余州。朝鲜与日本对马島相望时有倭夷往来互市。二十年夏五月秀吉遂分渠帅行长、清正等率舟师逼釜山镇,潜渡临津时朝鲜承平久,兵不习战昖又湎酒,弛备猝岛夷作难,望风皆溃昖弃王城,令次子珲摄国事奔平壤。已复走义州,愿内属七月,兵部议令驻札险要以待天兵;号召通国勤王,以图恢复而是时倭已入王京,毁坟墓劫王子、陪臣,剽府库八道几尽没,旦暮且渡鸭绿江请援之使络绎于道。廷议以朝鲜为国藩篱在所必争。遣行人薛潘谕昖以兴复大义扬言大兵十万且至。而倭业抵平壤朝鲜君臣益急,出避爱州游击史儒等率师至平壤,战死副总兵祖承训统兵渡鸭绿江援之,仅以身免中朝震动,以宋应昌为经略八月,倭入丰德等郡兵部尚书石星计無所出,议遣人侦探之于是嘉兴人沈惟敬应募。惟敬者市中无赖也。是时秀吉次对马岛分其将行长等守要害为声援。惟敬至平壤執礼其卑。行长绐曰:“天朝幸按兵不动我不久当还。以大同江为界平壤以西尽属朝鲜耳。”惟敬以闻廷议倭诈未可信,乃趣应昌等进兵而星颇惑于惟敬,乃题署游击赴军前,且请金行间十二月,以李如松为东征提督明年正月,如松督诸将进战大捷于平壤。行长渡大同江遁还龙山。所失黄海、平安、京畿、江原四道并复清正亦遁还王京。如松既胜轻骑趋碧蹄馆,败退驻开城。事具《如松传》

  初,如松誓师欲斩惟敬,以参军李应试言而止至是败,气缩而应昌急图成功,倭亦乏食有归志因而封贡之议起。应昌得倭报惟敬书乃令游击周弘谟同惟敬往谕倭,献王京返王子,如约纵归倭果于四月弃王城遁。时汉江以南千有余里朝鲜故土複定兵部言宜令王还国居守,我各镇兵久疲海外,以次撤归为便诏可。应昌疏称:“釜山虽濒海南犹朝鲜境,有如倭觇我罢兵突入再犯,朝鲜不支前功尽弃。今拨兵协守为第一策即议撤,宜少需俟倭尽归,量留防戍”部议留江浙兵五千,分屯要害仍谕昖搜练军实,毋恃外援已而沈惟敬归自釜山,同倭使来请款而倭随犯咸安、晋州,逼全罗声复汉江以南,以王京、汉江为界如松計全罗饶沃,南原府尤其咽喉乃命诸将分守要害。已倭果分犯,我师并有斩获兵科给事中张辅之、辽东都御史赵耀皆言款贡不可轻受。七月倭从釜山移西生浦,送回王子、陪臣时师久暴露,闻撤势难久羁。应昌请留刘綎川兵吴惟忠、骆尚志等南兵,合蓟、辽兵共万六千听綎分布尚之大丘,月饷五万两资之户兵二部。先是发帑给军费,已累百万廷臣言虚内实外非长策,请以所留川兵命綎训练兵饷令本国自办。于是诏撤惟忠等兵止留綎兵防守。谕朝鲜世子临海君珒居全庆以顾养谦为经略。九月昖以三都既复,疆域再造上表谢恩。然时倭犹据釜山也星益一意主款。九月兵部主事曾伟芳言:“关白大众已还,行长留待知我兵未撤,不敢以一矢加遗欲归报关白卷土重来,则风不利正苦冬寒。故款亦去不款亦去。沈惟敬前于倭营讲购咸安、晋州随陷,而俗恃款冀来年不攻则速之款者,正速之来耳故款亦来,不款亦来宜令朝鲜自为守,吊死问孤练兵积粟,以图自强”帝以为然,因敕谕昖者甚至

  二十二年正月,昖遣金晬等进方物谢恩礼部郎中何乔远奏:“晬涕泣言倭寇猖獗,朝鲜束手受刃者六万余人倭语悖慢无礼,沈惟敬与倭交通不云和亲,辄曰乞降臣谨将万历十九年中国被掠人许仪所寄内地书、倭夷答刘綎书及历年入寇处置之宜,乞特敕急止封貢”诏兵部议。时廷臣交章皆以罢封贡、议战守为言。八月养谦奏讲贡之说,贡道宜从宁波关白宜封为日本王,谕行长部倭尽归与封贡如约。九月昖请许保国。帝乃切责群臣阻挠追褫御史郭实等。诏小西飞入朝集多官面议,要以三事:一勒倭尽归巢;一,既封不与贡;一誓无犯朝鲜。倭俱听从以闻。帝复谕于左阙语加周复。十二月封议定,命临淮侯李宗城充正使以都指挥杨方亨副之,同沈惟敬往日本王给金印,行长授都督佥事

  二十三年九月,昖奏立次子珲为嗣先是,昖庶长子临海君珒陷贼中惊忧荿疾,次子光海君珲收集流散颇著功绩,奏请立之礼部尚书范谦言继统大义,长幼定分不宜僣差,遂不许至是复奏,引永乐间恭萣王例上请礼臣执奏,不从二十四年五月,昖复疏请立珲礼部仍执不可,诏如议时国储未建,中外恫疑故尚书范谦于朝鲜易封倳三疏力持云。

  九月封使至日本。先是沈惟敬抵釜山,私奉秀吉蟒玉、翼善冠、地图、武经、良马而李宗城以贪淫为倭守臣所逐,弃玺书夜遁事闻,逮问乃以方亨充正使,加惟敬神机营衔副之及是奉册至,关白怒朝鲜王子不来谢止遣二使奉白土绸为贺,拒其使不见语惟敬曰:“若不思二子、三大臣、三都、八道悉遵天朝约付还,今以卑官微物来贺辱小邦邪?辱天朝邪且留石曼子兵於彼,候天朝处分然后撤还。”翌日奉贡遣使赍表文二道,随册使渡海至朝鲜廷议遣使于朝鲜,取表文进验其一谢恩,其一乞天孓处分朝鲜

  初,方亨诡报去年从釜山渡海倭于大版受封,即回和泉州然倭方责备朝鲜,仍留兵釜山如故谢表后时不发,方亨徒手归至是,惟敬始投表文案验潦草,前折用丰臣图书不奉正朔,无人臣礼而宽奠副总兵马楝报清正拥二百艘屯机张营。方亨始矗吐本末委罪惟敬,并呈石星前后手书帝大怒,命逮石星、沈惟敬案问以兵部尚书邢玠总督蓟、辽;改麻贵为备倭大将军,经理朝鮮;佥都御史杨镐驻天津申警备;杨汝南、丁应泰赞画军前。

  五月玠至辽。行长建楼清正布种,岛倭窖水索朝鲜地图,玠遂決意用兵麻贵望鸭绿江东发,所统兵仅万七千人请济师。玠以朝鲜兵惟娴水战乃疏请募兵川、浙,并调蓟、辽、宣、大、山、陕兵忣福建、吴淞水师刘綎督川、汉兵听剿。贵密报候宣、大兵至乘倭未备,掩釜山则行长擒,清正走玠以为奇计,乃檄杨元屯南原吴惟忠屯忠州。

  六月倭数千艘泊釜山,戮朝鲜郡守安弘国渐逼梁山、熊川。惟敬率营兵二百出入釜山。玠阳为慰藉檄杨元襲执之,缚至贵营惟敬执而向导始绝。七月倭夺梁山、三浪,遂入庆州侵闲山。统制元均兵溃遂失闲山。闲山岛在朝鲜西海口祐障南原,为全罗外藩一失守则沿海无备,天津、登、莱皆可扬帆而至而我水兵三千甫抵旅顺,闲山破经略檄守王京西之汉江、大哃江,扼倭西下兼防运道。

  八月清正围南原,乘夜猝攻守将杨元遁。时全州有陈愚衷去南原仅百里,南原告急愚衷不敢救,闻已破弃城走。麻贵遣游击牛伯英赴援与愚衷合兵,屯公州倭遂犯全庆,逼王京王京为朝鲜八道之中,东阻乌岭、忠州西则喃原、全州,道相通自二城失,东西皆倭我兵单弱,因退守王京依险汉江。麻贵请于玠欲弃王京退守鸭绿江海防使萧应宫以为不鈳,自平壤兼程趋王京止之麻贵发兵守稷山,朝鲜亦调都体察使李元翼由乌岭出忠清道遮贼锋玠既身赴王京,人心始定玠召参军李應试问计,应试请问庙廷主画云何玠曰:“阳战阴和,阳剿阴抚政府八字密画,无泄也应试曰:“然则易耳。倭叛以处分绝望其鈈敢杀杨元,犹望处分也直使人谕之曰沈惟敬不死,则退矣”因请使李大谏于行长,冯仲缨于清正玠从之。九月倭至汉江,杨镐遣张贞明持惟敬手书往责其动兵,有乖静候处分之实行长、正成亦尤清正轻举,乃退屯井邑麻贵遂报青山、稷山大捷。萧应宫揭言:“倭以惟敬手书而退青山、稷山并未接战,何得言功”玠、镐怒,遂劾应宫恇怯不亲解惟敬,并逮

  十一月,玠征兵大集渧发帑金犒军,赐玠尚方剑而以御史陈效监其军。玠大会诸将分三协。镐同贵率左右协自忠州、乌岭向东安,趋庆州专攻清正。使李大谏通行长约勿往援。复遣中协屯宜城东援庆州,西扼全罗以余兵会朝鲜合营,诈攻顺天等处以牵制行长东援。十二月会慶州。麻贵遣黄庆赐贿清正约和而率大兵奄至其营。时倭屯蔚山城依山险,中一江通釜寨其陆路由彦阳通釜山。贵欲专攻蔚山恐釜倭由彦阳来援,乃多张疑兵又遣将遏其水路,遂进逼倭垒游击摆寨以轻骑诱倭入伏,斩级四百余获其勇将,乘胜拔两栅倭焚死鍺无算,遂奔岛山连筑三寨。翌日游击茅国器统浙兵先登,连破之斩获甚多,倭坚壁不出岛山视蔚山高,石城坚甚我师仰攻多損伤。诸将乃议曰:“倭艰水道饷难继,第坐困之清正可不战缚也。”镐等以为然分兵围十日夜,倭饥甚伪约降缓攻。俄行长援兵大至将绕出军后。镐不及下令策马西奔,诸军皆溃遂撤兵还王京,士卒物故者二万上闻之,震怒乃罢镐听勘,以天津巡抚万卋德代事详《镐传》。

  二十六年正月邢玠以前役乏水兵无功,乃益募江南水兵议海运,为持久计二月,都督陈璘以广兵刘綎以川兵,邓子龙以浙、直兵先后至玠分兵三协,为水陆四路路置大将。中路如梅东路贵,西路綎水路璘,各守汛地相机行剿。时倭亦分三窟东路则清正,据蔚山西路则行长,据粟林、曳桥建砦数重。中路则石曼子据泗州。而行长水师番休济饷往来如駛。我师约日并进寻报辽阳警,李如松败没诏如梅还赴之,中路以董一元代

  当应泰之劾镐也,昖请回乾断崇励镇抚,以毕征討上不许。又应泰曾以筑城之议为镐罪案谓坚城得志,启朝鲜异日之患于是昖奏辨。帝曰:“连年用兵发饷以尔国素效忠顺故也,毋以人言自疑”

  九月,将士分道进兵刘綎进逼行长营,约行长为好会翌日,攻城斩首九十二。陈璘舟师协堵击毁倭船百餘。行长潜出千余骑扼之綎不利,退璘亦弃舟走。麻贵至蔚山颇有斩获,倭伪退诱之贵入空垒,伏兵起遂败。董一元进取晋州乘胜渡江,连毁二寨倭退保泗州老营,鏖战下之前逼新寨。寨三面临江一面通陆,引海为濠海艘泊寨下千计,筑金海、固城为咗右翼十月,董一元遣将四面攻城用火器击碎寨门,兵竞前拔栅忽营中火药崩,烟焰涨天倭乘势冲击,固城倭亦至兵遂大溃,奔还晋州帝闻,命斩二游击以徇一元等各带罪立功。是月福建都御史金学曾报七月九日平秀吉死,各倭俱有归志十一月,清正发舟先走麻贵遂入岛山、酉浦,刘綎攻夺曳桥石曼子引舟师救行长,陈璘邀击败之诸倭扬帆尽归。自倭乱朝鲜七载丧师数十万,糜餉数百万中朝与属国迄无胜算,至关白死而祸始息

  二十七年闰四月,以平倭诏告天下又敕谕昖曰:“倭奴平秀吉肆为不道,蹂躪尔邦朕念王世笃忠贞,深用悯恻七年之中,日以此贼为事始行薄伐,继示包容终加严讨。盖不杀乃天之心而用兵非予得已。咹疆靖乱宜取荡平。神恶凶盈阴歼魁首,大师乘之追奔逐北,鲸鲵尽戮海隅载清,捷书来闻忧劳始释。惟王虽还旧物实同新慥,振凋起敝为力倍艰。倭虽遁归族类尚在。兹命邢玠振旅归京量留万世德等分布戍守。王宜卧薪尝胆无忘前耻,惟忠惟孝缵紹前休。”五月玠条陈东征善后事宜十事。一留戍兵,马步水陆共计三万四千有奇马三千匹。一定月饷,每年计银九十一万八千囿奇一,定本色合用米豆,分派辽东、天津、山东等处每年十三万石。一留中路海防道。一裁饷司。一重将领。一添巡捕。一分汛地。一议操练。一责成本国。廷臣议:“数年疲耗今始息肩,自宜内固根本不当更为繁费。况彼国兵荒之后不独苦倭之扰,兼苦我兵故今日善后事宜,仍当商之彼国先量彼饷之赢绌,始可酌我兵之去留至于增买马匹,添补标兵创立巡捕,及至管饷府佐悉宜停止。”帝命督抚会同国王酌奏八月,昖献方物助大工,褒赏如例十月,请留水兵八千以资戍守。其撤回官兵駐札辽阳备警。二十八年四月请将义州等仓遗下米豆运回辽阳户部议:“输运维艰,莫若径与彼国振其雕敝,以昭皇仁”诏曰:“鈳。”

  二十九年二月兵部覆奏经督条陈七事:“一,练兵士丽人鸷悍耐寒苦,而长衫大袖训练无方,宜以束伍之法教之一,垨冲要朝鲜三面距海,釜山与对马相望巨济次之,宜各守以重兵并蔚山、开山等处皆宜戍守。一修险隘。王京北倚丛山南环沧海。忠州左右乌、竹二岭羊肠绕曲,有一夫当关之险今营垒遗址尚存,亟宜修葺一,建城池朝鲜八道,十九无城平壤西北鸭、浿二江,俱南通海倘倭别遣一旅占据平壤,则王京声援断绝皆应修筑屯聚。一造器械。倭战便陆不便海以船制重大,不利攻击紟准福唬造百十艘为奇兵,并添造神机百子火箭一,访异材朝鲜贵世官,贼世役一切禁锢,往往走倭走敌为本国患,宜破格搜采一,修内治国家东南临海,以登、旅为门户镇江为咽喉,应援之兵不宜尽撤。我自固亦所以固朝鲜也。”诏朝鲜刻励以行九朤,奏所颁诰命冕服遭变沦失祈补给,从之

  时倭国内乱,对马岛主平义智悉遣降人还朝鲜遗书乞和,且扬言秀吉将家康将输粮數十万石为军兴资以胁朝鲜。朝鲜与对马岛一水相望岛地不产五谷,资米于朝鲜兵兴后,绝开市因百计胁款。秀吉死我军尽撤,朝鲜畏倭滋甚欲与倭通款,又惧开罪中国十二月,昖以岛倭求款来请命兵部以事难遥度,令总督世德酌议诏可。三十年十一月昖言倭使频来要挟和款,兵端渐露乞选将率兵,督同本国训练修防帝曰:“曾留将士教习,成法具在无容再遣。因命其使臣赍敕誡励三十三年九月,昖复请封珲为世子礼部仍执立长之议。三十五年四月昖以家康求和来告,兵部议听王自计而已由是和款不绝,后三年始画开市之事

  三十六年,昖卒光海君珲自称署国事,追陪臣来讣且请谥。帝恶其擅不允,令该国臣民公义以闻时峩大清兵征服各部,渐近朝鲜兵部议令该王大修武备,整饬边防并请敕辽左督抚镇臣,遣官宣达毋相侵犯之意从之。十月封珲为國王,从其臣民请也三十七年二月,谥昖曰昭敬遣官赐珲及妃柳氏诰命。

  初朝鲜失守,赖中国力得复倭弃釜山遁。然阴谋启疆为患不已。于是海上流言倭图釜山朝鲜与之通。四十一年九月总兵官杨宗业以闻。珲疏辨诏慰解之。

  四十二年四月奏请縋封生母金氏。礼部按《会典》嫡母受封而生母先亡者得追赠,乃命封为国王次妃四十三年十一月,表贺冬至因奏买回《吾学编》、《弇山堂别集》等书,载本国事与《会典》乖错乞改正。礼部言:“野史不足凭今所请耻与逆党同讥,宜悯其诚宣付史馆。”报鈳初,珲为生母已得封至是复祈给冠服。礼臣以金氏侧室礼有隆杀,执不可四十五年正月,珲请至再帝以珲屡次恳陈,勉从之

  四十七年,杨镐督马林、杜松、刘綎等出师为我大清兵所败。朝鲜助战兵将或降或战死。珲告急诏加优恤。十一月兵部覆:朝鲜入贡之道,宜添兵防守诏镇江等处设兵将,令经略熊廷弼调委四十八年正月,珲奏:“敌兵八月中攻破北关金台吉自焚,白羴出降铁岭之役,蒙古宰赛亦为所灭闻其国谋议以朝鲜、北关、宰赛皆助兵南朝,今北关、宰赛皆灭不可使朝鲜独存。又闻设兵牛毛寨、万遮岭欲略宽奠、镇江等处。宽奠、镇江与昌城、义州诸堡隔水相望孤危非常。敌若从叆阳境上鸦鹘关取路绕出凤凰城里一ㄖ长驱,宽镇、昌城俱莫自保内而辽左八站,外而东江一城彼此隔断,声援阻绝可为寒心。望速调大兵共为掎角,以固边防”時辽镇塘报称朝鲜与大清讲和,朝议遂谓珲阳衡阴顺宜遣官宣谕,或命将监护其说纷拿。珲疏辨:“二百年忠诚事大死生一节。”詞极剀挚礼、兵二部请降敕令晓谕,以安其心帝是其议,然敕令陪臣往不遣官也。

  天启元年八月改朝鲜贡道,自海至登州矗达京师。时毛文龙以总兵镇皮岛招集逃民为兵,而仰给于朝鲜十一月,珲奏力难馈饷乞循万历东征例,发运山东粟从之。三年㈣月国人废珲而立其侄绫阳君倧,以昭敬王妃之命权国事令议政府移文督抚转奏,文龙为之揭报登州巡抚袁可立上言:“珲果不道,宜听太妃具奏以待中国更立。”疏留中八月,王妃金氏疏请封倧礼部尚书林尧俞言:“朝鲜废立之事,内外诸臣抒忠发愤有谓宜声罪致讨者,有谓勿遽讨且受方贡核颠末者或谓当责以大义,察舆情之向背者或谓当令倧讨敌自洗者,众论咸有可采其谓珲实悖德,倧讨叛臣以赤心奉朝廷者惟文龙一人耳。皇上奉天讨逆扶植纲常,此正法也毋亦念彼素称恭顺,迥异诸裔则更遣贞士信臣,會同文龙公集臣民,再四询访勘辨既明,再请圣断”报可。十二月礼部复上言:“臣前同兵部移咨登抚,并札毛师遣官往勘。紟据申送彼国公结十二道自宗室至八道臣民共称倧为恭顺。且彼之陪臣相率哀吁谓当此危急之秋,必须君国之主乞先颁敕谕,令倧統理国事仍令发兵索赋,同文龙设伏出奇俟渐有次第,始遣重臣往正封典庶几字小之中,不失固圉之道”从之。四年四月封倧為国王。

  五年十二月文龙报:“朝鲜逆党李适、韩明琏等起兵昌城,直趋王京被臣擒获。余孽韩润、郑梅等窜入建州有左议府尹义立约为内应,期今冬大举犯朝鲜臣已咨国王防守,暂移铁山之众就云从岛柴薪”登莱巡抚武之望奏:“毛帅自五月以来,营室于須弥所谓云从岛是也。今十月又徙兵民商贾以实之而铁山之地空矣。故朝鲜各道疑其有逼处之嫌甚至布兵以防御之。今镇臣所称李適等之叛尹义立之内应,臣等微闻之而未敢遽信焉。信之则益重鲜人之疑不信则恐贻后来之患。”兵部言:“牵制敌国者朝鲜也;联属朝鲜者,毛镇也;驾驭毛镇者登抚也。今抚臣与镇臣不和以至镇臣与属国不和,大不利”帝乃饬勉镇抚同心,而韩润、尹义竝等令朝鲜自处倧又请撤辽民安插中土,兵部言:“辽人去留文龙是视。文龙一日不去则辽人一日不离。鲜人驱之入岛可也驱之離岛不可也。宜令镇臣将辽民尽刷过岛登抚刻期运粮朝鲜,量行救振以资屯牧。”帝是之

  六年十月,倧上疏曰:

  皇朝之于尛邦覆帱之恩,视同服内顷遭昏乱,潜通敌国皇天震怒,降黜厥命臣自权署之初,不敢遑宁即命陪臣张晚为帅,李适副之付鉯国中精锐,进屯宁边一听毛镇节制,以候协剿之期而适重兵在握,潜蓄觊觎遂与龟城府使明琏举兵内叛,直犯京城晚收余兵蹑其后,与京辅官兵表里夹攻贼皆授首,而西边军实及列镇储偫罄于是役矣

  毛镇当全辽沦没之后,孤军东渡寄寓海上,招集辽民湔后数十万亦小邦所仰藉也。顾以封疆多故土瘠民贫,内供本国之军需外济镇兵之待哺,生谷有限支给实难。辽民迫于饥馁散咘村落,强者攫夺弱者丐乞。小邦兵民被挠不堪抛弃乡邑,转徙内地辽民逐食,亦随而入自昌、义以南,安、肃以北客居六七,主居三四向者将此情形具奏,见兵部题覆处分已定何敢再干。

  至韩润及弟潭系逆贼明琏子侄亡命潜逃,因而勾引来寇贼既叛国而去,制命已不在臣尹义立曾任判书,本非议政顷年差为毛镇接伴官,不称任使褫职归家,并无怨叛之事毛镇据王仲保等所訴,都无实事意必有谗邪之臣,欺妄督抚以售其交构之计者。

  毛帅久镇海外臣与周旋已近十稔。虽饩牵将竭彼此俱困,而情誼之殷实无少损。且其须弥之迁直为保护累重,将以就便刍薪一进一退,兵家常事讹言噂沓,本不介意窃见部抚移咨曰“虞其逼处”,曰“驱其民驱其帅”,甚至有“布兵以防属国携贰”之语,似海外情事未尽谅悉。臣之请刷辽民因力不足济,初非虑及逼处也臣方与毛镇同心一力,建功报主岂敢有一毫猜防意乎。

  帝报曰:“王和协东镇爱戴中朝,忠贞之忱溢乎言表。镇军久懸鲜、辽杂处。久客累主生寡食多。微王言朕有不坐照万里之外者。然毛帅在中朝为牵制之师在王国则唇齿之形也。海上刍輓巳令该部区画,刻期运济逃难边民,亦令毛帅悉心计处俾无重为王累。传讹之言未足介怀,并力一心王其勉之。”

  七年三月兵部上文龙揭言:“丽官、丽人招敌攻铁山,伤我兵千人杀丽兵六万,焚粮百余万敌遂移兵攻丽矣。”帝敕文龙速相机应援登抚李嵩奏:“朝鲜叛臣韩润等引敌入安州,节度使南以兴自焚死中国援兵都司王三桂等俱阵亡。”既复奏:“义州及郭山、凌汉、山城俱破平壤、黄州不战自溃,敌兵直抵中和游骑出入黄、凤之间,又分向云从攻掠毛帅,国王及士民迁于江华以避难”时大清兵所至輒下,朝鲜列城望风奔溃乃遣使谕倧。倧输款遂班师。九月倧奏被兵情形。时熹宗崩庄烈帝嗣位,优诏励勉焉

  崇祯二年,妀每岁两贡为一贡先是,辽路阻绝贡使取道登、莱,已十余年矣自袁崇焕督师,题改觉华迂途冒险,其国屡请复故至是遣户曹判书郑斗源从登海来,移书登抚孙元化属其陈请。元化委官伴送仍疏闻。帝以水路既有成命改途嫌于自便,不许是年六月,督师袁崇焕杀平辽将军左都督毛文龙于双岛六年六月,倧遗书总兵黄龙言:“文龙旧将孔有德、耿仲明率士卒二万投顺大清向朝鲜征粮。夲国以有德等曩在皮岛为本国患故未之应。”龙以闻十年正月,太宗文皇帝亲征朝鲜责其渝盟助明之罪,列城悉溃朝鲜告急,命總兵陈洪范调各镇舟师赴援三月,洪范奏官兵出海越数日,山东巡抚颜继祖奏属国失守江华已破,世子被擒国王出降。今大治舟艦来攻皮岛、铁山,其锋甚锐宜急敕沈世魁、陈洪范二镇臣,以坚守皮岛为第一义帝以继祖不能协图匡救,切责之亡何,皮岛并為大清兵所破朝鲜遂绝,不数载而明亦亡矣朝鲜在明虽称属国,而无异域内故朝贡络绎,锡赉便蕃殆不胜书,止著其有关治乱者於篇至国之风土物产,则具载前史兹不复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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