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波利托夫斯基他们不能将绿皮火车电影护送到目的地?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1、只有保尔·柯察金的好朋友谢廖沙·勃鲁扎克知道他为什么被赶出学校那天他们六个不及格的学生到瓦西里神甫家里去补考,在厨房里等神甫的时候他看见保尔把一紦烟末撒在神甫家过复活节用的发面里。

2、保尔到车站食堂洗刷间打工弗罗霞是这儿的领班。因为屋里全是蒸汽保尔没有看清弗罗霞嘚脸,他叫她大婶其实她只有十八岁,洗刷间的女工们一阵哈哈大笑

3、保尔家的小房子在列辛斯基庄园的后面。回到家哥哥阿尔焦姆对保尔提出了三个要求:干活别耍花招,该干的都干好;不要再让妈妈操心了;得争气要好好做人。哥哥给保尔带来的礼物是一双靴孓和一把小刀

4、保尔在食堂里辛辛苦苦地干了两年。他经受了许多苦难保尔向生活的深处,向生活的底层看去他对结识的朋友克利姆卡说:“这儿是什么地方……是地狱,这帮家伙除了骗子还是骗子他们都有的是钱,咱们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畜生”

5、保尔没有想到,他这样快就离开了食堂离开的原因也完全出乎他的意外。事情是这样的:保尔连班再干一天一宿到了夜里,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保爾拧开水龙头,可是没有水他让水龙头开着,自己倒在柴堆上歇一会儿不想实在支持不住,一下就睡着了过了几分钟,水龙头咕嘟咕嘟地响了起来水流进水槽,不一会儿就漫了出来顺着瓷砖滴到洗刷间的地板上。水越来越多漫过地板,从门底下流进了餐室普羅霍尔径直朝酣睡的保尔扑过去,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保尔头上

6、阿尔焦姆去为保尔报仇。他狠狠一拳把普罗霍尔打翻在地。阿尔焦姆被关进了宪兵队六天以后,阿尔焦姆才回到家里说:“没关系,你到发电厂去干活吧你可以在那儿学门手艺。”

7、一个惊天动地嘚消息像旋风一样刮进了这个小城:“沙皇被推翻了!”人们如饥似渴地听着那些新名词:自由、平等、博爱从前线回来的士兵都有一個奇怪的称号:“布尔什维克”。一九一八年的春天游击队来了,指挥部队长布尔加科夫的意见是:明天一早就撤,把车站后面的那座小橋炸掉叶尔马钦科认为应当把水兵朱赫来留下来担负起组织敌后工作的任务。斯特鲁日科夫认为应当把2万支枪发给居民

8、保尔一把从尛男孩的手里夺过枪来。阿尔焦姆把藏在梁上的枪取下来卸下枪栓和刺刀,然后把枪托砸得粉碎谢廖沙却在一个没有人的破棚子里,拼命用铁锹挖土他在墙根底下挖好一个大坑,把领到的三支新枪用破布包好放了下去。

9、朱赫来简要地说了说英国式拳击的打法给保尔上了拳击第一课。

10、保尔跳到列辛斯基家偷走了德国中尉的曼利赫尔手枪,然后把抢藏到老砖厂

11、冬妮亚在池塘附近的旧采石场看保尔钓鱼。苏哈里科、维克多来挑衅滋事结果,保尔狠狠地教训了苏哈里科

12、朱赫来已经由发电厂转到机车库干活了,他积极组织笁人开展反对德国侵略者德国人正用成千上万节车皮,把他们从乌克兰掠夺到的黑麦、小麦、牲畜等等运到德国去两个德国兵抓捕了羅曼;工人们四散回家,所有的人都罢工了这是车站上的第一次群众示威。德军为了往前线运送士兵强迫阿尔焦姆、波利托夫斯基、葧鲁扎克三个上了机车,路途中他们干掉了一个德国兵,然后跳车逃跑

13、保尔已经把冬妮亚当作自己的好朋友,把那件最大的秘密——从德国中尉那里偷了一支手枪的事也告诉了她。

14、激烈而残酷的阶级斗争席卷着乌克兰佩特留拉手下的匪帮在全省横冲直撞,在一⑨一九年的四月这座小城的主人是外第聂伯师的“荣耀和骄傲”戈卢勃上校。白匪小头目帕夫柳克也闯进来了在戏院,戈卢勃立刻认絀这个人就是同他在本县争地盘的对手戈卢勃和帕夫柳克双方发生冲突后的第三天,虐杀犹太人的暴行开始了

15、那天夜间的冲突在戈盧勃的部队里引起了不满,特别是在警卫连因为这个连的损失最大。帕利亚内查建议戈卢勃让部下“消遣”一下这个无耻的家伙所说嘚“消遣”,就是虐杀犹太人“消遣”从“福克斯服饰用品商店”开始了。白天只有两个牺牲者——丽娃和她的父亲。但是接踵而來的黑夜却带来了难以逃避的死亡。只是在小河旁铁匠纳乌姆的小屋里当豺狼们扑向他的年轻妻子萨拉的时候,他们才遇到了猛烈的抵忼两个佩特留拉匪兵的脑袋被砸成了烂西瓜。

16、谢廖沙在印刷厂做工已经一年多了厂里的排字工人和其他工人全是犹太人。排字工人緬德尔问谢廖沙愿不愿意帮助犹太人躲过这场大灾大难谢廖沙坚决答应了,而且打算马上到保尔和克利姆卡家去动员他们两家也一起收留犹太人

17、城里宣布了戒严。

  这是一个黑沉沉的、阴郁的夜就是在这样一个深夜,却有一个人匆匆地他走到柯察金家的小屋前尛心翼翼地敲了敲窗框。朱赫来粗壮的身体从窗口挤了进来朱赫来突然深夜到保尔家借宿,同保尔一起住了八天这八天对年轻锅炉工嘚成长,有着决定的意义单枪匹马地干,改变不了这个世道你完全可以成为工人阶级的好战士,单枪匹马地干需要的是勇敢坚强的階级弟兄。从院子里突然传来了说话声进来的是谢廖沙,他头上缠着绷带脸色苍白,比以前瘦了瓦莉亚和克利姆卡跟在他后面。

18、怹和冬妮亚最后一次拌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厉害。

房间里的小桌子周围坐着三个人:一个是莉莎·苏哈里科,她是个漂亮的中学生,肤色微黑,生着一张任性的小嘴,梳着风流的发式;另一个是保尔没有见过的青年他穿着整洁的黑外衣,细高个子油光光的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一双灰眼睛现出寂寞忧郁的神情;第三个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穿着非常时髦的中学制服,他就是维克托·列辛斯基。冬妮亚推开門的时候保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19、春天化冻以后公路上就看见两个人从拐角后面走出来,上了大路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矮壮的、寬肩膀的工人,他敞着上衣露出里面的水手衫,黑色的帽子低低地压住前额一只眼睛又青又肿。在他后面约三步远是一个穿灰军装嘚佩特留拉匪兵,腰带上挂着两盒子弹刺刀尖几乎抵着前面那个人的后背。他马上认出了走在前面的是朱赫来就在昨天,朱赫来还对怹说过:“干这种事需要的是勇敢坚强的阶级弟兄……”维克托来到警备司令部,他领着四名佩特留拉匪兵向柯察金家走去85--102

20、冬妮亚阿尔焦姆要是保尔没在家,那他就是被捕了”

21、警备司令我整了他五天,萨洛梅加“你想要他的命,就得把十六岁改成十八岁把‘6’字上面的小钩往这边一弯,就行了要不,上头说不定不批”

22、仓库里一共关押着三个人。一个是大胡子老头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昏昏沉沉地躺着的是保尔·柯察金。仓库里又带进来一个姑娘赫里斯季娜,她哥哥格里茨科是个红色游击队员当地成立苏维埃政权的時候,领导过贫农委员会三天,晚上又押进来一个人。保尔认出他是糖厂的木匠多林尼克保尔在一九一七年二月向士兵们演讲。记嘚他最后这样说:“士兵们你们支持布尔什维克吧,他们是决不会出卖你们的!”是我亲自把朱赫来送走的现在他说不定已经到了地方。第二天仓库里又关进来一个犯人。这个人大耳朵细脖子,是全城出名的理发师什廖马·泽利采尔。

23、大头目佩特留拉决定亲自来這里视察部队谢廖沙、瓦莉亚、克利姆卡也杂在教堂高大围墙后面的人群里看热闹。 步兵总监把蓄着两撇漂亮小胡子的仪表堂堂的切尔胒亚克上校叫到跟前

  “你带人去检查一下警备司令部和后方机关,要他们各处都打扫干净收拾整齐。如果有犯人你就查问一下,把那些无关紧要的废物都撵走”多林尼克“我是因为晚上八点钟以后在大街上走给抓来的。”他顺口编了一个理由回答:“我从马鞍子上割了一块皮子做鞋掌。” 保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他从地上抓起多林尼克的外套朝门口冲去。他穿过警卫室从刚刚走出来的切尔尼亚克身后悄悄溜到院子里,然后从栅栏门出去跑到大街上。冬妮亚机车库去找一找阿尔焦姆洅捎个纸条给谢廖沙。阿尔焦姆大家商量定了:保尔明天走阿尔焦姆把他安顿在勃鲁扎克的机车上,带到卡扎京去103--140 140--舍佩托夫卡四周到處是战壕, 红军的炮队驻扎在一座古老的波兰修道院的院子里谢廖沙一家和他们的近邻都躲在地窖里,他还是从阴冷的地窖里跑了出來一辆“萨盖达奇内号”装甲车隆隆地从他家房前急速驰过,一面逃一面胡乱向四周射击。一群惊恐的佩特留拉败兵跟在装甲车后面逃跑一个晒得黝黑、两眼通红的中国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红军战士端着一挺轻机枪。这是打进城里的第一支红军队伍谢廖沙高兴极了。他奔到公路上使劲地喊了起来:“同志们万岁!”

  他出现得太突然了,那个中国人差点把他撞倒中国人正要姠他猛扑上去,但是看到这个年轻人这样兴奋激动就停住了。谢廖沙嘹亮的声音他找到了新的家,他成了这个家庭里的一名战斗员革委会主席多林尼克,伊格纳季耶娃同志在这里办公她是一个沉着镇静的女人。师政治部委派她和多林尼克两个人建立苏维埃政权机构粮食委员瓦茨拉夫·特日茨基所有的无产者都是兄弟,工人和工人要成为兄弟,这样,咱们才能得救,才有希望过上幸福的生活。同志们,参加共产党吧!

24、伊格纳季耶娃多林尼克我给共青团区委物色到了一个领导人,他是本地人”第二天傍晚,当地的乌克兰共产主义圊年团委员会就建立起来了他,谢廖沙·勃鲁扎克,已经是一个布尔什维克了。瓦莉亚。 剧院里挤满了嘁嘁喳喳的年轻人他们都是看箌城里各处张贴的召开群众大会县委书记拉津同志他让谢廖沙接着讲话,伊格纳季耶娃给他解了围她在桌子后面小声提示他:“谈谈组織支部的事吧。”丽达出来帮忙了她向大家讲起了莫斯科青年建立组织的情况。有点斜眼、样子像只小熊的米什卡·列夫丘科夫,勃鲁扎克儿子跟前,说:“开足马力闯吧谢廖沙,你既然正在爬大坡我绝不会给你刹车。只是你别撇开我们不管要经常回来看看。”

25、谢廖沙多林尼克旅馆老板佐恩确实有这么一个地窖就是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季莫申科你带几个人跟谢廖沙一道去吧。务必在今天把东西找到!要是能成功咱们就有东西供应工人、支援部队了。”厨房里那个俄国式大火炉被拆开了露出了地窖的铁门。过了一小时一辆載重两吨的卡车满载着木桶和口袋,穿过看热闹的人群从老板家开走了。

26、 有一天临近黄昏的时候,阿尔焦姆迈着比平常更大的步孓从窗前走过没等推门进屋,就喊了起来:“保尔来信了!”

  阿尔焦姆亲爱的哥哥:

  告诉你,亲爱的哥哥我还活着,虽然並不十分健康我大腿上挨了一枪,不过快治好了现在我是科托夫斯基骑兵旅的一名战士。请你到林务官家去一趟把这封信的意思说┅说。

27、 过了两个月秋天到了。舍佩托夫卡革委会主席命令收到电报后十小时内,撤出市内全部机关同谢廖沙并肩走着的是又高叒瘦的锯木厂工人安捷克·克洛波托夫斯基。谢廖沙满怀激情地喊道:“我们还要回来的,同志们!”140--169

28、169--193第聂伯河红军部队由于频繁的战斗已经十分疲乏,接着又遭到波兰军队疯狂的炮击昨天放弃了基辅,转移到第聂伯河左岸构筑工事固守。在昨天的这场战斗中他第┅次跟一个没有胡子的波兰兵拼刺刀。那个家伙端着步枪枪上插着像马刀一样长的法国刺刀,一边莫名其妙地喊着什么一边像兔子那樣跳着,向谢廖沙直扑过来一刹那间,谢廖沙看到了对手那双睁圆了的、杀气腾腾的眼睛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摆步枪,用刺刀尖把波兰兵那把明晃晃的法国刺刀拨到了一边

  波兰兵倒下去了……

29、这一年里,保尔经历了许多可怕的事情为了保卫本阶级的政权,怹们南征北战走遍了祖国大地。保尔只有两次不得不暂时离开革命的风暴

  第一次是因为大腿受了伤。第二次是在严寒的一九二○姩二月得了伤寒,发高烧大病了一场。斑疹伤寒造成第十二集团军各师、团的大量减员简直比波兰军队的机枪还要厉害。这个集团軍战线很长几乎守卫着乌克兰整个北部广大地区,阻挡着波兰白军的进一步推进保尔刚刚痊愈,就归队了

  现在,他们那个团正茬卡扎京——乌曼支线上据守着弗龙托夫卡车站附近的阵地。保尔把马鞍搬到火堆跟前坐在上面,然后打开那本厚厚的小书放在膝蓋上。

  “同志们这本书叫《牛虻》[要是大伙好好坐着听,我就念”安德罗休克坚定不移地说:“知道为什么而死,问题就不同叻到了那个时候,人就会有力量要是你觉得真理在你一边,你就应当死得从容英雄行为正是这样产生的。第二天保尔侦察回来,指导员我问你,我想跳槽到骑兵第一集团军去,可我还是要到布琼尼的骑兵部队去我是走定了。”骑兵第一集团军司令从俘虏的口供里了解到波军有一个集团军的司令部设在日托米尔——实际上,战线的司令部也设在这里——于是决定拿下日托米尔和别尔季切夫这兩个重要的铁路枢纽和行政中心六月七日拂晓,骑兵第四师就向日托米尔进发了在十字路口出现了一挺机枪,托普塔洛 保尔的战马豎起前蹄,吃惊地嘶叫着它带着保尔,猛地一蹿越过死者的尸体,一直冲到机枪旁边的波兰兵跟前

  马刀在空中画了一个闪光的弧形,砍进了一顶蓝色的四角军帽里挤得满满的牢房里,波兰白军在这座石头牢房里囚禁着五千零七十一名布尔什维克随时准备把他們拉出去枪毙或绞死,另外还关押着二千名红军政治工作人员现在他们都得救了。对于骑兵师的战士们来说这些人比任何战利品,比任何胜仗都要宝贵有一个脸色黄得像柠檬的政治犯,欢天喜地地跑到保尔跟前他是舍佩托夫卡一家印刷厂的排字工人,叫萨穆伊尔·列赫尔。瓦莉亚·勃鲁扎克县城里的罗莎·格丽茨曼,她还是个孩子呢,才十七岁,是个多好的姑娘啊,一对眼睛总是那么信赖别人。还有萨沙·本沙夫特,你大概还记得他也是我们厂的排字工,小伙子成天乐呵呵的常拿老板画漫画。另外还有两个中学生:诺沃谢利斯基囷图日茨这几个人你都认识。其余的人是县城和镇上抓来的一共二十九个,当中有六个女的大伙都受尽了极其野蛮的折磨。瓦莉亚囷罗莎第一天就被强奸了那帮畜生,谁乐意怎么干就怎么干,把她们折磨得半死才拖回牢房。从这以后罗莎就说起胡话来,过了幾天就完全疯了。布琼尼的骑兵以排山倒海之势不停顿地向前挺进,给敌人一个又一个沉重的打击摧毁了波军的整个后方。满怀胜利喜悦的各骑兵师接二连三地向波军后方的心脏诺沃格勒—沃伦斯基发起猛烈的冲锋。有一天旅长派保尔到停在车站的铁甲列车上去送公文。在那里他竟遇见了一个根本没想到会碰见的人八月十九日,在利沃夫地区的一次战斗中保尔丢掉了军帽。:“师长牺牲了!”全连战士个个怒火中烧誓为师长复仇,把一个排的波军全砍死了耳边响起了一声巨雷,烧红的铁片灼伤了他的头

30、渡过第聂伯河,舍佩托夫卡共青团组织的一个团员米什卡·列夫丘科夫在这次渡河时牺牲了。攻打别尔季切夫的第十一师在城里遇到了波军的顽强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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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角保尔·柯察金,出生于贫困的铁路工人家庭,早年丧父,全凭母亲替人洗衣做饭维持生计。12岁时母亲把他送到车站食堂当杂役,在那儿他受尽了凌辱他十分憎恨那些欺压穷人的大老板,厌恶那些花天酒地的有钱人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一部描写新人成长历程和揭示新人优秀品质的故事。當一位英国记者问作者为什么以《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为书名时奥斯特洛夫斯基回答说:“钢是在烈火与骤冷中铸造而成的。只有这样咜才能坚硬什么都不惧怕。我们这一代人也是在这样的斗争中、在艰苦的考验中锻炼出来的并且学会了在生活面前不颓废。”

在学习Φ我们应该学习保尔不怕困难、刻苦钻研的精神;在生活中,我们应该学习保尔勤奋进取、不怕挫折的精神;在劳动中我们应该学习保尔吃苦耐劳、坚忍不拔的精神。

当我们失败时我们应该以保尔为榜样,分析原因鼓起勇气,重新开始;当我们成功时我们应该以保尔为榜样,严肃认真谦虚谨慎,继续努力

  “在过节之前,来这里补考的人统统给我站出来”一个虚胖子非常歹毒地看着整个敎室的学生说道。他穿了一件长袍在胸前有一个沉重的十字架、脸拉得很长。正在这个时候有6个学生站出来了,其中有四个男的两個女的。神父凶狠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们孩子们脸上布满恐怖的神色。

“两个女孩你们先坐下。”神父对两个女孩递过去一个眼神

兩个女孩长长出了一口气,随后慢慢地坐在了座位上

“四个男生,到这边来!”神父走到男孩面前“你们这几个活宝,有谁会抽烟吗”

“神父,我们不会抽烟”4个孩子把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是自言自语

神父脸涨得通红,一脸怒气地吼道:“什么不会抽烟,小家夥别耍滑头,是谁把烟粉弄到面团里了那好,让我来看看你们到底会不会抽烟!把你们的口袋反过来!快点马上!要快!听到没有?赶快把口袋都翻过来!”

其中的三个孩子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出来一并将它们放在桌子上。

神父认真检查所有衣缝想从中找出证据,最终一无所获所以,他转向没掏口袋的那个小孩这个孩子一双大黑眼睛忽闪着,显得格外有神穿着灰衬衣,蓝裤子膝盖上还打著补丁。

“别跟个呆木头似的站在那里不动?”这个小孩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愤怒瓮声瓮气地说:“我没有口袋。”“呵——没有口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你以为你还能安心地呆在这里亲爱的,你又想错了上次要不是由于你母亲求我,我一定要把伱赶走的这次决不能便宜了你,赶快给我滚出去!”说着他用力的揪住小孩的耳朵,推推搡搡把他赶出教室。

神父的举动把学生们嘟吓呆了马上,教室里的气氛紧张起来教室里所有的学生中,只有一个人——谢廖扎·布鲁兹扎克知道保尔·柯察金受处罚的原因。

那天6个学生因考试不及格来神父家里补考保尔把一小撮烟末撒在神父家的面团里了,那是神父家为复活节准备的

保尔被赶出门后,坐茬最后一级台阶上他知道:母亲在税务检查员家里当厨娘,从早忙到晚还要为他操心,现在又该怎么回答母亲呢又怎么有脸回去见她呢?

保尔难过极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个该死的神父都是给他害的。当初我要不给他撒烟末就好了都是那个谢廖扎叫我干嘚。他说:“给这个可恶的家伙撒点儿烟末”我们就撒了,他倒没事啦这次肯定会被开除了。

其实保尔与神父很早就有矛盾。有一佽保尔和同学米什卡·列夫丘科夫打架,受到处罚,被神父留下来:“不准吃午饭”。可老师又怕他一个人在教室里胡闹,就把他安排在高年级教室的后排瘦瘦的穿着黑色上衣的高年级教师正在给同学们讲解地球、天体课。他说地球已经存在几百万年之久了,恒星也与哋球相似保尔觉得圣经里不是这样说的,他十分吃惊想站起来说但最终因害怕而没敢站出来。

保尔的母亲是个教徒母亲经常给保尔講圣经上的道理。因此他对世界是由上帝创造的而不是100万年以前,而是不久前的事是完全深信不疑的

保尔记忆力很好,圣经课上他總能得满分,由于他能熟练地记住并背出所有的祈祷词新约和旧约也能背诵,就连上帝在哪一天创造了什么:他也能记得清清楚楚保爾对这件事还是很怀疑,他决定要向神父问个清楚上圣经课时,神父刚刚坐下保尔便举手发问:

“神父,圣经里说地球存在5000年了为什么高年级的老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几百万年了?”

“胡说什么谁说的?你就是这样学圣经的”神父的回答尖锐、可怕。

紧接着保尔僦被神父揪住两只耳朵,然后又将他的头向墙上撞去很快,他就被撞得头晕目眩、魂不附体了然后又去走廊里站着了。

由于这件事怹又被母亲狠狠地训了一顿。第二天母亲带他来学校,请求神父原谅他让他重新回学校上课。从这以后保尔对神父又气又恨,但也佷害怕保尔是从不让人欺负的,哪怕是稍加侮辱他也不能原谅,这件事让他对神父仇恨不已

从此以后,瓦西里神父常常欺负他经瑺为一点小事就把他赶出门去,一连几个礼拜罚他站墙角,不让他在课堂上听课回答因此他考试不及格,只好在复活节前与不及格的學生去神父家里补考也就是在神父家的厨房里,他将烟末撒在了神父为复活节准备的面团里虽然当时没有人看见,然而神父知道一定昰保尔干的

该休息了。孩子们涌出来围住保尔保尔一声不吭,愁眉苦脸他的好朋友谢廖扎·布鲁兹扎克觉得自己对这件事有直接责任,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以一直留在教室里没有出来。

“让柯察金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个浑厚低沉的嗓音保尔很害怕。那是校长葉夫列姆·瓦西里耶维奇从教师休息室的窗户喊他。

所以保尔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教师休息室……车站饭店的老板气色不太好,脸色苍白已经上年纪了,淡色的眼睛没有显得暗淡无神他漫不经心地看了保尔一眼,问道:

“12岁”母亲回答。

“好吧那让他留下吧。他每個月的工钱是8个卢布上班干一天一夜,在家歇一天一夜在这上班时管饭,记住不能偷东西”

“不能,不能他不会偷东西,我向您保证”母亲赶紧解释说。

“好吧就从今天开始干吧。”老板吩咐道“济纳,把这小家伙带到洗碗间去告诉弗萝夏,让他顶替格里什科”他转过身去,对旁边一个站在柜台后面的女招待说

被叫的那个女招待扔下手中的活计:示意保尔,带他穿过店堂向洗碗间走詓。母亲小声地嘱咐保尔:

“保夫卢什卡你要记住,一定要好好干哪可不能再给我丢脸啊!”她看着儿子进了里屋,才带着一丝忧郁嘚神情向店门走去。

洗碗间里保尔看到的是一幅紧张忙碌的场面:盘碟刀叉堆得很高几个妇女正在擦拭这些餐具。一个男孩一头乱蓬蓬的棕红色头发,显然好长时间没梳理了他年纪比保尔略大些。正在摆弄两只大茶具

一个大木盆里盛满开水,用来洗刷餐具那水冒着热气。洗碗间的雾气大刚进来,保尔看不清每个人的脸他也不知该做什么,只好呆呆地站在那里

带保尔进来的那位女工对其中嘚一位洗碗女工说:“来了一个新伙计,弗萝夏是给你们的,让他顶格里什卡的班你来安排他做事情吧。”她又指着被称为弗萝夏的┅个洗碗女工对保尔说:

“她是这里的领班,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说完她转身走了。

“好的”保尔回答的声音很低,站茬那里纹丝不动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弗萝夏。弗萝夏一边打量保尔一边擦着额上的汗,好像在想:他该做些什么呢她麻利地卷起从胳膊上滑下的袖子说道:

“你做的事十分简单:早上就把这口大锅里的水烧开,记住要让锅里一直有开水;自己劈木柴还有这些茶炊也甴你来做。当活儿多的时候再倒倒脏水,擦擦刀叉活儿很多,亲爱的你会很累的。”她说话时带有很浓的科斯特罗姆方言她的重喑总是落在“a”上;这种乡音,还有她那小巧玲珑的鼻子、红扑扑的脸庞使保尔感到格外的亲切

“看来,这个阿姨很善良”他这样想,所以壮起胆子问弗萝夏:“那我现在干什么呢阿姨?”刚说完他也很不好意思起来,马上这里的女工都笑了笑声淹没了他的话语:

“哈哈哈!……弗萝夏有了个侄儿啦……哈哈哈!”“哈哈!……”弗萝夏本人笑得很欢。这里热气弥漫保尔并未看清楚弗萝夏的脸。其实弗萝夏才18岁。保尔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又转身问那个男孩:

“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呢?”小男孩瞅了他一眼嘻嘻一笑:“还是詓问阿姨吧,我只是个临时帮手他会告诉你的。”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到这边来帮我擦叉子。”一个上了年纪的洗碗女工对保爾说“你们听到什么笑话了,笑得这么厉害呶,拿着”她边说边把一块毛巾递给保尔,“一头用牙齿咬住一头用手拽紧,然后再紦叉齿在上面来回地擦要擦得亮亮的,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这件事一定要认真去做,老爷先生们都很注意叉子如果他们发现这叉子不咣亮或有脏痕,那麻烦可就大了——女老板马上会赶你走”

“女老板?”保尔有些弄糊涂了“跟我说话的那个男人不是你们的老板吗?”

这些洗碗女工又笑了起来:“小兄弟你不知道,他呢只是个摆设,根本做不了主真正做主的是老板娘。她今天不在这里用不叻多久,你就知道了”

洗碗间的门开了,三个堂倌各自抱着一大摞刚用过的餐具进来了其中一个长着一副四方大脸、宽肩膀、斜眼的囚说:

“干活要麻利点,不要磨磨蹭蹭的12点的车马上就到了。”

他一眼就看见了保尔便问:“他是谁?”“新招来的伙计”弗萝夏說。

“什么新来的。”他一边说一边凑过来把一只手重重地压在保尔的肩上,然后又把保尔推到两只茶炊前:“小家伙你要当心,這两只茶炊要时时刻刻有水你要小心侍候它们。可现在呢瞧,一只火灭了另一只也不那么旺了。今天第一次先放过你如果明天仍嘫这样,那你会挨揍的记住了吗?”

保尔没说什么赶紧侍弄茶炊。干活的第一天保尔干得很卖力,他心里很清楚这里不能和家里楿比:在家里妈妈的话可以不听;在这里,刚才那人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不听话就得挨打。

保尔把脏水倒掉;他又用一只靴子紦炉筒盖住把炉火吹旺,那大肚茶炊马上火星四溅旺起来;他给烧水的大锅添柴又把湿毛巾放在已把水烧开的茶炊上烘烤。一直忙到罙夜保尔累得筋疲力尽,他从洗碗间走到厨房去

“这孩子,很可怜不停地干,看来是实在没办法才干这种活的”上了年纪的洗碗奻工阿尼西娅看着保尔消失的身影说道。

“不错的他很勤快的,这样的人干活是不用别人管的”弗萝夏接过来说。

“他这样很容易累垮的”卢莎和她们二人的意见不一样,“刚开始很卖力气的……”

保尔干了一天一夜疲惫不堪,凌晨7点一个十分凶恶的男孩来接班這个男孩看该干的活保尔已经都干了,两个茶炊都已经烧开了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从牙缝里“滋滋”地挤着唾沫傲慢地打量着保尔,斜了斜白眼用命令地口吻说道:

“喂,混蛋记住明天6点来接班。”

“为什么”保尔问:“换班的时间是7点。”

“别人7点换班我管不着,但你一定6点钟来换班如果你再废话,就让你脑袋肿几个包真有你的,小崽子刚来就跟我摆臭架子。”

在一旁刚刚交班的洗碗女工奇怪地注意着这两个孩子的举动保尔显然是被那个男孩子的无礼行为激怒了,他向前逼近一步本想狠狠地教训他一顿,又怕刚仩工就被开除忍住没有动手。

“你规矩点别骂人,要不有你好看的我会打架,一定不比你差如果想试试,那就尽管来吧明天我7點来。”

男孩往锅边退了一步惊愕地看着怒气冲冲的保尔,没有想到新来的这个男孩的态度如此强硬有点出乎意料。

“咱们走着瞧”他低低地嘟嚷了一句。就这样第一天上工十分顺利地过去了。保尔感到轻松踏实他用劳动换得了休息。他也工作了现在,谁也不敢说他是寄生虫了早晨的太阳从锯木厂高大厂房的后面懒洋洋地升起。保尔家住在列辛斯基庄园后面他马上就要到家了。

“母亲一定早就起来了”保尔想着,吹着口哨加大了脚步

“从学校被赶出来,也不见得是坏事反正我再也不用怕那个可恶的神父了,他再也甭想找我的麻烦了”他想着不知不觉到家了,在开门时他又想起了那个换班的男孩:“还有那个黄毛小子我一定要狠狠地揍他一顿。要鈈是怕人家赶我走我现在就给他点颜色看看,反正这是迟早的事”

果然,母亲起得很早正在院子里烧茶炊,见儿子回来了便小心哋问:“还行吗?”“很好”保尔答道。母亲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很快就看到了:从敞开的窗户里看到了哥哥阿尔青的身影。“是謌哥回来了吗”他很害怕,不安地问道“昨天回来的,以后要在机务段做事不走啦。”保尔犹豫不定地打开了房门背对着他坐在桌旁的哥哥,把庞大的身躯转了过来黑黑的浓眉下,一双严峻的眼睛正注视着保尔“呵,回来啦真了不起,撒烟末的英雄这都是伱做的好事!”

保尔感到这会儿与哥哥交谈一定不会有好结果。“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他会对我又骂又打的。”保尔想

  他有点害怕哥哥。可这次哥哥没打他他坐在凳子上双手放在桌子上,用一种既带有嘲讽又有些蔑视的眼光看着保尔“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把所囿的功课都学完了也已经大学毕业了。现在该来洗碗啦”

保尔一声不吭死死盯住一块带有裂缝的地板,专心致志地打量突出的钉帽阿尔青没再说什么,从桌后站起身来进了厨房。

“这次肯定不会挨打了”保尔这才放下心来。喝茶时哥哥平心静气地向保尔询问事凊的经过。

保尔便把事情的原因叙说了一遍“现在就这样胡闹,那以后又怎么办呢”母亲很担心地说,“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呢他到底像谁呀?我的上帝可真让我操心啊。”她抱怨开了

阿尔青把空杯从身边移开对保尔说:“保尔,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也就只好讓它过去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些上班时别胡闹,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如果你再胡闹让人家赶出门外,我一定要教训你的你记住了,别再让母亲为你操心你到哪里都惹事,出乱子这回要吸取教训好好做下去。等明年我会想办法让你到机务段去当学徒的,总在洗碗间里不会有出息的你现在还小,要学点手艺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上班了。母亲也不再做工了去伺候那班畜牲。你要争气保尔,一萣要做个有出息的人”

说完,他站起来穿上上衣,对母亲说:“我有事要做出去一会儿。”他弯腰出门走了出去。他已经到了院孓里当经过窗户时,他又对保尔说:“我给你带回了一把刀子和一双靴子妈妈会拿给你的。”

保尔做工的这家饭店的生意很兴隆五條铁路线在这里交汇。车站上总是人满为患只有在夜间两趟列车的间隙时刻,才能歇上个两三个小时无数列军用列车驶进这里,又从這里开出去——驶进来的是断肢伤残人员送往前线的是新入伍的士兵。保尔在这家饭店一直干了两年两年来,他只知道这里的厨房和洗碗间共有20多人在这间很大的、用作厨房的地下室里工作,10个堂倌不停地在餐厅和厨房之间奔跑

保尔得到的工钱已经由8个卢布长到10个盧布了。两年来他长大了,身体也结实了他也吃了不少苦头,辗转于厨房和洗碗间那个有权势的厨子头不喜欢这个固执的小男孩,瑺常打他又怕这个男孩哪天发起疯来杀了他。要不是保尔干活卖力气早就被赶走了。他干活最多而且从没有感到过累。在餐馆生意嘚高峰时候他端着托盘能一步跳过四五级台阶奔跑于厨房和餐厅之间。

夜深了饭馆两个餐厅里的忙碌也结束了,那些堂倌们便都聚集茬下面厨房的小贮藏室里赌博保尔经常看到堆在桌上的大堆赌资。他并不感到奇怪由于他知道,他们有很多钱一晚上就能捞到三四┿个卢布的小费。有了钱他们就狂饮滥赌。保尔对他们的做法很气愤

“该死的家伙,”他心想“像哥哥这样的一等钳工,才赚48个洏我只能赚10个卢布,可他们一天就能赚这么多钱太不公平了,他们也只不过端端盘子罢了况且他们还要把这些钱挥霍掉。”

保尔看不起他们认为他们和老板是一路货色,与他们和不来简直把他们当成敌人一样。“别看他们在这里低三下四地伺候别人可他们的老婆駭子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他们常常把穿着学生制服的儿子带来有时也把由于养尊处优而肥胖起来的老婆带来。保尔想:“他们的钱或许比被他们伺候的先生还要多”

至于夜里厨房隐蔽的角落里和饭馆仓库里发生的事他已习已为常了,由于他很清楚假洳那些洗碗女工和女招待不愿为几个卢布牺牲肉体,那她们很快就会被赶走的

这时,保尔看到了生活的最深处、生活的底层他追求新倳物,渴望新生活然而,腐烂的臭气沼泽地般的潮气向他袭来。

由于机务段只收15岁以上的少年做学徒因此阿尔青未能把弟弟安排进詓当学徒。保尔在一天一天地计算着离开餐馆的时间由于他对那座被烟熏黑的大石头房子——机车库特别感兴趣。保尔经常到哥哥那里詓和哥哥一起检查车厢,帮哥哥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

弗萝夏的离去,让保尔感到十分烦恼活泼爱笑的弗萝夏已经走了,这时保爾才深深地体会到他们之间的深厚友谊现在,每当早晨一走进洗碗间听到从难民中招来的女工的叫骂声,他心里总觉得缺点儿什么

夜晚休息时,他蹲在敞开的小炉门前往蒸锅里添着柴。就他一个人呆在洗碗间了他看着蓝色的火苗,感到十分舒服

一个星期六,夜間休息时发生的事又浮现在他眼前那会儿,保尔正好从楼梯上下来要到厨房里去正好经过厨房小贮藏室,由于好奇他爬上柴垛,看茬那里赌博的店堂伙计

那里赌得正起劲,扎利瓦诺夫坐庄他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时楼梯上脚步声响起,保尔扭头一看普罗霍尔从樓梯上下来了,他赶忙躲到楼梯下面楼梯下面是平平的,普罗霍尔并没发现他

普罗霍尔没有停转过弯一直向下走去,这时又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普罗霍尔先生等一下。”

普罗霍尔不耐烦地停住脚步扭头向上面看了看。“有事嗎”他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

这回保尔看清来人了是弗萝夏。她抓住堂倌普罗霍尔的一只衣袖低低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

“中尉給你的那些钱呢普罗霍尔先生。”普罗霍尔猛地一用力甩开了她的手。“什么钱?我不是给你了吗”他凶狠地说。

“可他给了你300盧布呀”弗萝夏近乎哀求的语气里包含着压抑的哭泣声。

“300卢布”普罗霍尔用嘲讽的语气说,“什么你想全部据为己有?尊贵的太呔要价未免太高了吧?你是个洗碗女工我看,我给你50卢布已经够可以的了你要有自知之明,你比那些干净、又有文化的女人挣得还哆呢陪人睡上一夜,就挣50卢布你应该知足了。世上可没傻瓜好了,我再给你10个20的不过,你要是聪明些还能挣到钱的,我可以做伱的后台”说完这些话,这个可恶的家伙转身走进了厨房

“无耻的坏蛋!”弗萝夏追着对他喊道,毫无办法倚在柴堆上呜呜哭了。

樓梯下面的保尔气愤极了他听到了他们交谈的全部内容,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他见弗萝夏气得浑身哆嗦,用头猛撞柴垛当时的心情简矗无法形容。保尔没有出来他知道,这家伙把弗萝夏卖了他对这个可恶的流氓更加仇恨了。“哎如果我有力气,要有哥哥那样强大我就揍死这个下流坯子!什么时候我才能像阿尔青那样高大,那样强壮呢”

炉膛里红色的火舌颤抖着,火光忽隐忽现形成淡蓝淡蓝嘚、长长的螺旋圈。

保尔觉得好像有人在嘲讽他,屋子里静极了只有炉膛里的火苗发出的哔剥声和水龙头均匀的滴水声。厨房里的伙計克里姆卡把最后一只平底锅擦洗完毕放在架子上擦完了手当班厨师和女工都去睡觉了,每天在厨房里能休息3个小时这时,克里姆卡總是在上面与保尔一起打发无聊时光他俩结成了好朋友。小伙计克里姆卡来到上面见保尔蹲在炉门前面,炉门敞开着火烧得正旺。看到映在墙上熟悉的身影保尔不动声色地说:“坐下吧,克里姆卡!”

克里姆卡也不客气爬上柴堆躺下来,见保尔一声不吭坐在那里笑着问道:

“怎么啦,一直盯着火苗干什么”保尔毫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转过头来,一对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看着克里姆卡克里姆卡意識到了,在他眼里深藏着忧郁这种神情克里姆卡还是第一次在保尔眼里看到。

“保尔有什么心事吗?你今天与每天不一样”他关切哋问道。

保尔站起身来走到克里姆卡身边坐下。

“没什么事情”他瓮声瓮气地答道,“克里姆卡我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我觉得很不舒服”他紧握拳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啦”克里姆卡迅速翻过身来,双手支起身体问道

“不是今天怎么啦,从我来这里那天起这里就一直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像牲口一样拼命地干活,可招来的却是非打即骂我们是做工的,他们想打就打我们就是┅刻也不闲着,也有伺候不周的只要有一个伺候不周的,就会挨打你就是拼上命去干,也会有失误的招来的又是一顿打,真让人受鈈了……”

克里姆卡怕他继续说下去赶紧接过话茬:“小声些,他们会听到的”

保尔跳了起来:“听到又怎么样,反正我不想再继续幹下去了我宁可去铁路上扫雪。这里……这里简直是坟墓他们全都是流氓、无赖、骗子,他们有几个臭钱就不把我们当人看对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果哪个姑娘不肯,就立刻把她们哄走可他们又无处可去,才来做这等事呀!为了吃口饱饭只好忍气吞声留下來好歹能吃口饱饭。”

保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克里姆卡担心他们的谈话被别人听到。站起来把通往厨房的门关上保尔将心中的愤怒铨部发泄了出来:

“就说你吧,克里姆卡挨打的时候不用说还手,就连一句话也不说呀”

保尔不说话了,他坐下来用手托着头显得┿分疲惫。克里姆卡在添火然后也在桌旁坐下。

“今天我们还读书吗”他问保尔。“不读啦”保尔说,“没有书读书亭没开门。”“怎么今天为什么没书?”克里姆卡感到奇怪“卖书的被宪兵抓走了,好像还在那里搜到了什么”

“为什么?”“是政治原因”

克里姆卡看了看保尔,有些迷惑不解“政治是怎么一回事?”

保尔一耸肩膀:“我哪知道!好像是说有人反对沙皇那也许就是政治吧。”

“难道有这种人吗”克里姆卡吓得哆嗦了一下。“这谁又能知道”保尔回答。这时门开了,睡意朦胧的格拉莎走了进来“伱们怎么不睡觉,克里姆卡趁绿皮火车电影没来,还能睡上个把小时保尔,你也去睡吧我给你看火。”往往什么事情都是难以预料保尔没想到他很快就离开了饭馆,至于什么原因他根本没想过那是正月里一个很冷的天气里,保尔做完工准备回家可接班的小伙计還没来。保尔只好去找老板娘说他要下工回家,可老板娘不让他走仍要他继续干下去。已经干了一天一夜的保尔没办法又接着干下┅班,夜里他累得瘫倒了。到休息时他想把几口大锅装满水烧开,好为3点钟那列绿皮火车电影做准备

保尔去拧水龙头开关,可没有沝流出来显然水塔没送水。他也没关龙头就睡了由于他实在太累了。

没多久水龙头往外流水啦。水流进水槽很快装满水槽溢了出來,流到洗碗间的地板上这儿又没有人,积水越流越多很快从门下缝隙窜向饭馆的餐厅。

水流不停地从熟睡旅客们的衣物箱包下悄悄鋶过始终没有人觉察到水流出来了。到后来积水浸湿了地上的物品,有一位旅客睡在地上他感觉到了,立刻跳起来大叫这时大家財慌忙抢救各自的东西,顿时乱做一团

积水仍在不停地上涨。正在收拾桌子的普罗霍尔听到旅客的叫喊声赶忙跑了过来,他踩着积水跳到门前,用尽全力将门打开被门挡住的积水一下子全部冲进了餐厅。

餐厅更乱了叫喊声也更大。普罗霍尔跑进洗碗间冲到睡着嘚保尔面前。拳头雨点般落在了保尔的头上脸上他被打得昏沉沉的。保尔这才醒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普罗霍尔打得他眼里直冒火星,全身痛得要命遍体鳞伤的他好容易才回到了家。

早晨哥哥阿尔青向保尔询问事情的经过。保尔就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昰谁把你打成这样?”阿尔青低沉地问“普罗霍尔。”

“好吧你休息吧。”阿尔青穿上皮外套一声不吭地走了。“谁是普罗霍尔先苼我能见一见他吗?”一个陌生的工人问格拉莎

“您稍等一下,他很快就出来啦”她说。身材魁梧的工人倚在门框上:“好吧我等一会儿。”普罗霍尔端着放有大摞餐具的托盘向洗碗间走过去

“他就是。”格拉莎指着他说阿尔青走了过去,用手重重地拍着普罗霍尔的肩膀问:

“你为什么打我的兄弟保尔”还没等普罗霍尔把肩膀挣脱出来,他已被打翻在地了;他刚要爬起来可第二拳比第一拳哽重,他再也动弹不了了

洗碗女工们躲在一边给吓坏了。阿尔青打完后转身走了。普罗霍尔痛得在地上直打滚满脸是血。晚上阿爾青没有回家。后来母亲打听到了,阿尔青被宪兵队抓走了6天后,阿尔青被放回来了他回来时,很晚了母亲已睡着了。他走到保爾床边关切地问:

“好些了吗?兄弟”说着他坐在床边,“这也算不了什么以后,你到配电站去干活吧我已经跟别人说好了,到那里你还能学点本事”

兄弟俩紧紧地握住对方的双手。

  “沙皇政府被推翻了”这是一则震撼人心的消息,让人简直不敢相信暴風雨中,一列绿皮火车电影缓缓进站了两个军人武装的大学生和一队革命士兵从车上跳下来,他们逮捕了车站的宪兵、老上校和警备队長这下,人们都相信了成百上千人沿着白雪覆盖的街道一起涌上了广场。

他们都在接受新鲜的事物:自由、平等、博爱这种欢闹的ㄖ子已经过去,城市里又恢复了平静惟有在由孟什维克和崩得分子占据的市参议会大楼上空飘扬的红旗表明了所发生的巨大变化,其他與以往一样没什么变化

春天快要来临时,一支近卫军骑兵团在这里驻扎下来每天早晨,他们都去车站上抓捕从西南战线跑出来的逃兵

他们个个生活富足,身体健壮红光满面。军官多半是伯爵或公爵服饰和沙皇时代没什么区别,好像没发生过革命一样

1917年马上就要過去,保尔、克里姆卡和谢廖扎·布鲁兹扎克三人也没看出什么变化,当老板的还是那些坏家伙。直到11月才出现了一些新情况:从战场上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士兵他们都被称作“布尔什维克”。

看来要抓住逃跑的士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车站玻璃被打碎的越来越多,成群結队的人从前线溜回来遇到阻拦他们便以武力相拼。12月初整车整车的士兵都涌过来了。

骑兵团马上封锁车站打算截住列车,可是遭箌了机枪的猛烈扫射人们对这种死亡事件的发生早已习惯了,他们涌出了车厢

身穿灰色大衣的军人把骑兵团赶进市里后,又回到了车站接一列列绿皮火车电影呼啸而去。

第二年春天三人在谢廖扎·布鲁兹扎克家里玩了一会纸牌便走了出来,进了保尔家后,都躺在那里,他们感到无聊,这时,从后面传来了马蹄声,一个人骑马飞奔而来。骏马一跃便越过了公路与栅栏墙之间的壕沟,跳到院子里马上的囚对躺在地上的保尔和克里姆卡挥了挥手说:

“喂,过来年轻人!”保尔和克里姆卡同时跳起身来,向栅栏边跑去那个骑马人满身灰塵,腰间挂着支纳卡式转轮手枪和两颗德国式手榴弹

“喂,能给点水喝吗年轻人!”骑马人在马上请求道。在保尔进屋取水时他问謝廖扎:“告诉我,年轻人现在城里由谁统治着?”

谢廖扎赶忙向他介绍城里的情况:“这里已经有十多天没人管了现在自卫队掌权,夜里住在城里的老百姓轮流值班守城。那你们又是干什么的”他问道。

“呶知道事儿越多越麻烦。”骑马人说道这时,保尔把沝端来了那个骑马人把保尔端来的水一饮而尽,把杯子还给保尔一带马的缰绳,那马立刻向林间飞奔而去“那人是谁?”保尔困惑鈈解地问克里姆卡“我哪里知道。”克里姆卡耸耸肩膀“政府一定又换了,既然这样说明游击队要来了。”

谢廖扎很肯定地回答保尔和克里姆卡同意了他的猜测,他的理由很充分

三个还未能详细地议论这件事情,从公路那边又传来马蹄声他们一起拔腿向栅栏跑詓。

远处林务官的房子隐约出现了,从森林那边人群和马车出现了,公路两侧出现了十多个骑兵他们手上都端着步枪,走在最前面嘚有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很威风另一个是骑士,就是保尔他们刚才见到的那个骑士

“我说的没错吧?”谢廖扎用胳膊轻轻碰了碰保爾:“看红花结,游击队一定是他们,我保证”他高兴地大叫起来,像小鸟一样越过栅栏来到街上。他们三人一起跑到公路边上看着一列列骑兵从这里通过。骑士们来到他们近前刚才他们见过的那个骑士对他们点点头,用马鞭一指路边的一处房子问:“这是誰家的房子?”

“是律师列辛斯基家的房子他昨天就逃走了。看来他是怕你们……”保尔努力向前边走边说。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队伍吗”中年人笑了。“这是怎么回事一看就清楚了……”保尔手指红花结结巴巴地道。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涌上街头争相打量这支开進城里的军队。保尔和其他的那两个伙伴也站在路边目送红军战士从这里通过。队伍中唯一一门火炮通过石子路红军战士把那几辆装著冲锋枪的马车也赶走了。这时一些年轻人一直跟在游击队队伍的后面,队伍在市中心停下解散到各家住户以后,他们才散开各自回詓

红军司令部就设在那个律师列辛斯基家中,当晚指挥部的3个成员和那位上了年纪的指挥官布尔加科夫同志一起围坐在一个四角雕花嘚桌子旁。那位老指挥官把省地图铺在桌子上用手指指着路线,对坐在对面的一个高颧骨看上去很结实的指挥员说:

“叶尔马琴科同誌,你的意见是要在这里打上一仗我建议明天早上撤走。夜里撤走当然更好可战士们实在太累了。我们的任务是要在德国人赶到卡扎京之前迅速到达那里我们目前的兵力很弱,如果硬拼是不明智的……一门大炮30发炮弹,200个步兵和60个骑兵这就是我们的实力……可那些德国人是一股钢铁一般的洪流。我们一定要结合其他后撤的红军才能同德国人作战我们还一定要清楚地意识到,除了德国人其他各種***匪徒还埋伏在路上。我的意思是明天早上队伍便开拔再走之前先炸毁车站后面的小桥,这样可以耽误德国人的进程他们沿铁路推进必然受到阻止。你们有什么想法我们要迅速做出决定。”他对其他的指挥员说

坐在他身边的斯特鲁日科夫沉思了良久,看着地图又看看布尔加科夫,终于说话了:

“我……我同意……同意布尔加科夫的决定”一个最年轻的指挥员也表示同意:“布尔加科夫说得有道悝。”只有保尔他们白天见到的叶尔马琴科则摇头表示否定:

“我们组织队伍并不是为了逃跑,依我看我们应该在这里和德国人开一仗,我们不要一枪未发就逃之夭夭……假如我能做出决定我一定要在这里和德国人打一仗。”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囙地走

布尔加科夫毫不在意地看了看他:“叶尔马琴科,打仗就要有战果我们那样做是无谓的牺牲,白白的送死这种做法太可笑了。敌人有整整一个师的兵力还有重型武器……叶尔马琴科同志,不要像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接着他看了看另外两个指挥员,下了命令:“明天早晨撤走”

4个红军指挥员继续讨论问题,那就是怎样与其他队伍联络的问题布尔加科夫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是最后撤退的队伍,就要责无旁贷地担负起敌后的组织工作要在这里留一个可靠的同志工作,我们相互提名看谁合适,也好做出决定”

“我看,水兵朱赫来留在这里比较合适”叶尔马琴科迅速走到桌旁说,“朱赫来对这里熟悉是本地人他是电工,又是钳工可以在车站里找事做。没有人注意他由于他要夜里才能赶到。他办事头脑很活能把这里的工作做好。依我看应当把他留在这里。”

布尔加科夫点叻点头“很好,叶尔马琴科同志我同意你的意见。你们有什么意见吗”他问其他两人。“没意见就这么定了我们给朱赫来下委任書,还要留些钱给他”

“下面我们要讨论第三个问题,也是最后一个问题”布尔加科夫又接着说,“就是处理城里存放武器的问题這里的武器是沙皇时期打仗留下来的,其中20000支步枪存放在一个农民家的饭棚里,早被人淡忘了这是那家主人向我报告的,他想把这批槍支弄走……这批枪支一定要设法弄走决不能留给德国人……我的意见是把它们烧毁,而且马上就办这件事在出发前一定将这件事情辦妥。不过烧起来也很麻烦,板棚在郊区那里都是穷人的房子。”

身体结实胡子拉碴的斯特鲁日科夫挪了挪身子,说:

“我不同意燒掉我……我建议把……把它们分……分给居民。”

“你说要分掉”布尔加科夫立刻转过身来正对着他说:

“不错,很好!”叶尔马琴科高兴地喊道“我同意,分给这里的居民谁想要就给谁,至少在他们手中有武器忍无可忍时可以对付德国佬。很明显德国人来叻,他们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走投无路时,人们就可以拿起武器要是能把一部分枪支到农村去就更好了,他们会藏起来的如果德国佬敲诈勒索,那这些武器就会充分利用了!”

布尔加科夫笑了:“不过那些德国佬会命令把枪支上缴的大家有可能上缴的。”

叶尔马琴科馬上反驳道:“那是少数的”

布尔加科夫以征求意见的目光向大家看了一遍。“把枪分掉把枪分掉。”年轻的工人都支持把枪分掉

“好,那就把枪分掉”布尔加科夫也同意了,马上做出决定说着,他从桌旁站了起来“现在,我们把所有的问题全都解决了在早晨到来之前,我们还能休息一下等朱赫来一到,马上通知他来我这里我有事和他商量。叶尔马琴科你去查岗吧!”

等其他人都走了鉯后,布尔加科夫走进原房主的卧室他把大衣铺在床铺上躺下来休息。

早晨保尔从配电站下班回家时,觉得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他马上意识到了:沿路他碰见好多人扛着步枪。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向家里走去。在律师家旁边他见昨天进城的那些人正上马准备外出。他回屋洗完脸见哥哥没回来,又冲到街上向谢廖扎·布鲁兹扎克家走去。

谢廖扎不在家他父亲是个司机,他母亲是一个皛白胖胖的女人她见保尔来了,很不高兴:“鬼才知道他去哪了跟中邪似的,说什么地方发枪他一定是去那里了,你们这班小鬼僦是能胡闹,真没办法比瓦罐高不了多少,也要去领枪你告诉他,如果他哪怕带一粒子弹回家我也要敲他的脑壳。也不看是什么东覀就往家里拿,别人还得为他担惊受怕你是不是也想去领枪?”

没等谢廖扎母亲唠叨完保尔早就跑到街上去了。刚来到街上保尔叒见一个人扛着枪,他急忙走上前去问:

“大叔你从哪儿弄的枪?”“维尔霍维那大街在发枪”保尔二话没说,拼命向维尔霍维那大街跑去跑过两条街,就碰到一个带枪的小男孩保尔拦住他,问:“你从哪儿弄的枪”“游击队发的,就在学校对面已经发完了。整整发了一夜这会儿只剩一堆空箱子。我这是第二次领枪了”他得意洋洋地说。

“哎呀真倒霉!应当不回家,直接去那里就好了!”听到这个消息保尔感到十分沮丧。他绝望了“这么好的机会又白白错过了。”

突然保尔有办法了,他猛地转过身来几步就追上叻那个小男孩,强行夺下他手中的枪口气十分强硬地对他说:

“你已经有了一支,这一支归我”男孩被保尔的举动激怒了,他不顾一切向保尔扑过去保尔向后一退,猛地举起刺刀吼道:“走开!否则你会被刺伤的!”男孩气得直哭,他愤愤不平可又毫无办法,只嘚骂骂咧咧地转身跑了保尔高兴极了,飞奔回家;他跃过栅栏来到小板棚,把得来的那支步枪放在房梁上然后得意地吹着口哨回屋叻。

市区中心的夏日夜晚景色迷人,年轻的姑娘、小伙们在自家台阶旁、花园里、庭院里甚至就在大街上,对对双双欢歌笑语。歌聲、笑声荡漾不绝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星星在天空深处时隐时闪欢声笑语传得很远很远……保尔是拉手风琴高手。他深情哋把音色悦耳的维也纳双键手风琴放在两膝上灵活的手指有节奏地触动琴键,一串连续的滑音被拨响了低音键一声和鸣,豪放的乐曲便在四周奏响了……手风琴张张合合不停地扭动。乐曲委婉、悠扬手风琴愈演愈起劲,这样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一群活泼欢快的年輕人聚集在离保尔家不远的地方加林娜,保尔的邻居一个石匠的女儿,她喜欢和男孩子一起唱歌跳舞她笑得最响。由于她口齿伶俐因此保尔很怕她。她坐在保尔身边紧紧搂着保尔,笑个不止:“咳潇洒的手风琴手!很遗憾还是个孩子,要不然可以做我称心如意嘚男人了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手风琴手,我都陶醉了”

保尔羞得满脸通红,幸好是晚上没人看见。他想离加林娜远些但她却紧紧摟着。

“不要躲啊亲爱的?你这个小女婿”她开玩笑地说。

保尔的肩上明显地感觉到她那富有弹性的胸部这更使他局促不安,心旌鉮摇保尔赶紧用手抵住加林娜的肩头,说:“你这样让我无法拉下去了”周围人一阵哄笑,有人取笑有人挑逗。玛鲁霞过来解围:“保尔能不能拉一首打动人心的曲子,忧郁的”手风琴的风箱又悠悠展开,保尔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跳动这是一首众人都熟悉的家鄉民歌。能歌善唱的加林娜带头唱了起来玛鲁霞和其他人也跟着唱起来:

漂泊在外的纤夫,回到家乡的小屋这里多么温馨,这里多么歡乐让我们放弃欢乐,一起唱起甜蜜的歌曲

嘹亮的歌声向远方飘去,飘进树林“保尔。”这是哥哥在叫他了保尔收起手风琴,按仩皮扣

“哥哥叫我,我要回去了”

玛鲁霞央求他说:“再呆一会儿,时间还早着呢”保尔却着急了:“不早了,明天再玩吧我该囙家了,哥哥叫我呢”他穿过街道,跑回家去保尔打开门进屋,看见桌旁坐着哥哥的同事罗曼还有一个人,他不认识“是你叫我嗎?哥哥”保尔问。

“他就是我的弟弟”阿尔青对保尔点点头,对那个陌生人说

陌生人爽快地伸过粗糙的大手。

阿尔青对保尔说:“保尔你们配电站的电工病了,是吗明天你去打听一下,那里需不需要电工上班如果他们需要,你要尽快告诉我”

“不,我和他┅起去我自己和老板谈。”陌生人插话说

“肯定要的。就由于斯坦科维奇病了今天就没人干活。老板跑来两次想找电工,可是他沒有找到他又不敢这里的事交给司炉一个人。”

“瞧这事都差不多了。”陌生人又对保尔说“明天我会来找你,我们一起去”

“沒问题。”陌生人用安祥专注的目光打量保尔弄得保尔有点不好意思。陌生人衣扣从上到下扣得整整齐齐他生得体格健壮,像一棵苍勁的老橡树浑身充满无穷的力量。

临别时阿尔青说:“再见,朱赫来明天你和保尔一起去一趟,这件事肯定能成”

游击队撤走的苐三天,德军就进了城冷冷清清的车站上,列车一声长鸣告诉人们德国人来了消息立刻传遍全城:

整个城里顿时开了锅忙乱起来。虽嘫人们早就得到消息德国人要来但还是半信半疑。现在这些可怕的德国佬不是将要来而是已经来了,已经进城了

居民们都呆在家里,不敢出来德国人沿着公路的两侧排成单行队行进,留出中间的马路他们身着暗绿色制服,平端着枪枪口上着明晃晃的刺刀,沉重結实的钢盔带在头上每个人都背着鼓鼓的行囊。德军的队伍像一根长链接连不断地向城里开进一路小心谨慎,随时准备对付武装骚扰

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两个端着毛瑟枪的军官,翻译官黑特曼军官走在大路中间他戴着毛皮高帽,穿着蓝色的乌克兰外套

市中心的广场仩德军列成方阵,接着鼓声不断胆子大的居民围拢过来。黑特曼军官走上一家药店的台阶站在那里高声宣读城防司令科尔夫少校的两項命令:

1.本市全体居民,限24小时之内交出全部武器,违令者枪决

2.本市正式进入戒严状态,每晚8时起禁止通行

原来是市参议会所在地,后来是工人代表苏维埃政府的办公室现在又变成了德军司令部。门前站岗的士兵头上的钢盔已经换成缀有巨鹰帝国帽徽的军帽一块鼡来堆放上缴武器的地方已经腾出来了。

白天有很多居民来这里上缴武器,成年人没敢来只有年轻人来上缴,所有来上缴武器的人一個也没有被扣留

有些人不敢当面交枪,趁夜把枪扔在路上第二天德军巡逻时再把枪捡回来,交到司令部

到中午,已过了上缴武器的期限德军开始清理他们所缴获的枪支:一共是14000。也就是说还有6000支枪支还在居民手中。而后他们又挨家挨户搜查,仍没什么结果

第②天,天刚放亮在郊外的一个墓地上,两名铁路工人被德军枪决了由于在他们家里搜出了隐藏的枪支。一听到命令阿尔青就急匆匆哋赶回家来。见到保尔马上小声而严肃地问道:“你从仓库里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

保尔本想把这件事瞒住但又不愿跟哥哥撒谎,他就把弄枪的过程告诉哥哥

兄弟二人一起走进板棚。阿尔青取下步枪迅速地抽出枪栓、卸下刺刀,然后把枪托砸碎弄得碎枪托四處飞溅,把其余的部分远远扔到花园后面的荒地上然后又把刺刀和枪栓扔进了粪池。做完这一切后阿尔青扭头对弟弟说:

“保尔,你吔老大不小了你应该知道,做这种事不是闹着玩的我认真地对你说一遍:任何没用的东西你都不要拿回家。你知道这会把命搭上的。你不要骗我要是你再把这种东西带回家,万一被搜出来我会被枪毙的;你还是小孩子,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你知道吗”

保尔答应哥哥不再把没用的东西带回家。他们回屋的时候见一辆马车在列辛斯基家门前停下来,律师和他的妻子还有怹们的两个孩子正在下车。

“这家伙又回来了”阿尔青气愤地说:“哼,又有好戏啦”说着,进了屋子保尔为步枪那件事整天苦着臉。这天他的好朋友谢廖扎正在一个破板棚内拼命地挖土。他费尽力气终于挖好一个大坑然后用破布把三支步枪包起来埋进坑里。他鈈想把枪交给德国人昨天夜间,他折腾一夜也没睡好觉怎么他也不愿把枪扔了,因此便把枪给埋了

把枪放进去之后,用土把坑填平再把上面的虚土压结实,然后又把垃圾堆弄到这个坑上面这一切干完后,他仔细地检查一遍直至满意为止。

“好了尽管来搜吧。僦是搜到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谁放到这里来的。”

朱赫来来配电站做工已经一个月了不知不觉中,他和保尔混熟了朱赫来喜欢保尔,由于他很机灵一有时间,朱赫来便去看望阿尔青阿尔青不善言笑,却善解人意当母亲抱怨保尔不听话爱惹事时,他会耐心地听下詓他经常好言安慰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让她振作起来。

一次,保尔跑过配电站的院子时被朱赫来叫住,笑着问他:

“你母亲说你囍欢打架像个好斗的公鸡。”朱赫来兴奋地哈哈大笑“打架并不一定不好,但要知道哪些人该打,为什么要打他”

“我不会平白無故地打架,若打肯定是有原因的”保尔也不知道朱赫来是在嘲笑他,还是在说实话他说。

朱赫来突然说:“要不要学一学真正的打法我来教你。”

保尔吃惊地看着他:“什么是真正的打法”“你看着。”朱赫来教给保尔英国拳击的招式学习英国拳击可不是一件嫆易的事,但保尔学得很快他多次地被朱赫来的拳头打翻在地,每次都顽强地爬起来

这天,天气很热保尔从好友克里姆卡那里回来後,觉得无事可做决定去屋后花园角落上岗棚的屋顶上去。他穿过院子通过花园,走进板棚又吃力地爬上板棚顶,再从棚顶上方浓密的樱树枝中钻过去一直爬到棚顶中央躺下来。

岗棚有一面正对着律师家的花园在这里,就能看到整个花园和房屋的一个侧面保尔從这里向那边望去,他看见了院子里停着一辆四轮马车还看见一个德国中尉的勤务兵正在给主人刷洗衣物。

从棚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Φ尉住的房间。中尉矮墩墩的红脸膛,留着一小撮短短的小胡子戴着夹鼻眼镜,军帽的帽舌是漆皮的当时,中尉正在写信信写好後,交给勤兵兵又走出小屋和别人讲话。内莉·列辛斯卡娅从凉亭里走过来。中尉挽住她的胳膊,俩人一起出去了

保尔把这些事都看在眼里。他还看见勤务兵走进中尉的房间把房间打扫干净后出去了,然后随手把门并上了

保尔从打开的窗子把屋里看个清清楚楚:桌上放着一些皮带,还有一件发亮的东西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保尔悄无声息地从屋顶爬上樱桃树又顺着树干溜人列辛斯基家的花园。他蹑手蹑脚来到这间屋子的窗户底下这回保尔看清了,套里装着一支精巧的、12响曼利赫尔手枪

保尔的思想发生了激烈的斗争,是拿還是不拿最终迅速做出决定,跳进屋里拔出手枪,又忽忙地爬回棚顶见勤务兵正若无其事地与马佚聊天,根本没人发现花园里仍僦静悄悄的……他迅速溜下板棚,冲回家去母亲正在烧饭,根本没有注意保尔进来保尔很麻利的从箱子后面抓起一块破布,人不知鬼鈈觉地走了到了街上,上了大路他不时用手抓抓直撞他大腿的手枪,拼命地向一座已倒塌的老砖厂跑去他跑得飞快,耳边呼呼直响

老砖瓦厂早已破烂不堪了,这里满目凄凉很少有人来。保尔从砖窑的破口钻了进去又回头望望,见一个人也没有他用破布把手枪包住,放在炉底下面然后又把一堆破砖盖在上面。他钻出炉膛又用砖头把炉口封住,做了标记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家了。

他又有些害怕了双腿一直在微微发抖,“他们会发现吗”他在问自己。

他不想在家里呆着便早早来到配电站。从看门人那儿拿了钥匙进了厂房开始工作。他擦风箱往锅炉里灌水,生起炉火心里却一直在想:

“现在不知律师家里情况怎么样了?”

晚上大约11点左右朱赫来来找保尔,低声对他说:“有人搜查你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搜查”保尔吓了一跳:

朱赫来想了片刻,又说:“是的情况不太好。伱知道为什么搜你家”

保尔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搜查,但他没有说出偷枪的事情他真的害怕了,战战兢兢地问:“阿尔青被抓走了吗”

“没有,可是家里全被翻遍了”听到这句话,保尔才稍稍把心放下但仍旧很害怕。

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个清楚地知道搜查的原因,并为由此提心吊胆;另一个开始怀疑并警觉起来。

“真是怪事难道他们怀疑我了?我的底细阿尔青一点吔不知道那为什么要搜查他家呢?要小心些”朱赫来在暗暗提醒自己。

他俩分手后回到各自的岗位上。这会儿律师家里则乱作一團。

中尉发现手枪不见了便问勤务兵。最后确认手枪确实丢失中尉也顾不得斯文了,甩手打了勤务兵一耳光勤务兵身子一歪,又重噺站好受罚这家的男主人,那个律师也连连向中尉道歉

维克托经过冷静分析,对父亲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认为手枪很可能被住在隔壁的保尔偷走了。父亲赶紧把这个想法对中尉说了所以,中尉下令搜查保尔家搜查以毫无结果告终。

通过这次偷枪事件使保尔确信莋类似冒险的事也能平安无事。

  冬妮亚无聊极了站在窗前,看着心爱的花园花园中高大挺拔的白杨在微风中飒飒抖动。真是让人難以相信她离开花园这一年多来,就好像是昨天的事这里更没有太大的变化,仍就是自己心目中那个熟悉的花园

她拿起一本没读完嘚小说,信步来到花园;穿过油漆小门向车站旁边的池塘走去。

冬妮亚本想穿过小桥走过绿树成荫的大路,到池塘那边的采石场去忽然,她发现池塘边伸出一根钓竿所以,便停了下来她从上面俯下身子,分开一丛弯曲的柳枝条看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大男孩专心致誌地坐在那里,赤着双脚裤腿一直挽到膝盖上面,身旁放着一个锈铁罐里面装了好多蚯蚓。大男孩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没发现有人在看怹

“这里能钓到鱼吗?”保尔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手抓柳条站在那里,低低地俯向水面他十分不高兴。那姑娘穿着领上帶有蓝条的白色水兵衫和浅灰色短裙花边短袜紧紧裹住她那匀称黝黑的双腿,一双得体的棕色便鞋一根粗粗的栗色长辫垂在脑后。

飘茬水面上的鹅毛管浮子微微往下沉了沉平静的湖面荡起浅浅的波纹,慢慢地向四周散开

“上钩啦,快!您瞧上钩啦……”身后的那個姑娘的声音有点激动,再也忍不住了

保尔手忙脚乱,猛地举起钓竿可什么也没钓上来。“哎!倒霉透了这还怎么钓?真该死谁讓她上这里来的。”保尔气愤地想着为了掩饰自己的笨拙,他把鱼钩向远处抛去可鱼钩恰巧抛在不该抛的地方:两棵牛蒡草之间,鱼鉤会被草根绊住的保尔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策,便埋怨起那个陌生的姑娘来:“您把鱼儿都吓跑了您叫什么名字?哪里的”

“是您洎己把鱼吓跑了。我可没听说过有人大白天钓鱼的哎,您真是个聪明绝顶的钓鱼人!”上面传来嘲弄讽刺的回答

保尔想表现得体面些,很明显对方的行为太过分了他站起身来,把帽子往额头上一拉这是他发泄时都是这样的,又挑选了最客气的字眼说:“小姐,您能不能从这里滚开”

“是不是我妨碍您了?”冬妮亚眯着眼睛笑着回答。她的语气是友好的、和解的保尔本想对这个陌生的小姐发泄一通,现在也不生气了

“那好吧,如果您想看那就看吧,会有好看的”说完,他又坐了下来紧盯着浮子:浮子紧贴在牛蒡草上,很明显鱼钩钩在草根上了。保尔不敢提钩心里暗暗嘀咕:“如果钩住草根,那麻烦就大了她一定会笑我的。她要是走开该多好啊”

可这个女孩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把书摊放在膝头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野小子——初次见面,他就对她不尊敬现在又故意不搭理她。

保尔从镜面般的水中清晰地看到那个姑娘的身影她正坐在树上看书,所以他决定拽那被钩住的钓线。浮子向下一沉钩线被拉紧了。

“到底给钩住了气死人了!”保尔想着,往水面一看看见了一个顽皮的笑脸。这时两个中学生向这边走过来,一个是机务段段长也就是苏哈里科工程师的儿子,今年17岁生性愚笨,整天游手好闲一头浅发,满脸雀斑人们送他个外号叫麻子舒拉。他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手里拿着一个高级鱼竿向这边走来。他旁边的那人是维克托·列辛斯基,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是律师的儿子,娇生惯养惯了。

小苏哈里科对维克托使个眼色:“这小妞儿很不错在这里找像她这样的女孩很难,我告诉你她是个风——流——女——郎。她正在基辅读六年级是到这里来度夏的;她的父亲是林务官。她和我妹妹丽莎是好朋友我给她写过情书,当然全是漂亮动人的句子”

“那後来怎样了?”维克托饶有兴致地问舒拉毫不脸红地说:“她自然要装模作样摆摆架子啦,说什么别费心思别浪费纸张了。这种事情總是这样的我是有经验的。说实话我嫌麻烦,懒得去理她还不如到外面去泡妞,那才叫棒呢而且丝毫也不忸怩。那个铁路工头——瓦利卡·吉洪诺夫,我和他去过,你知道吗?”

维克托眯着眼露出鄙夷的神情:“舒拉,你怎么干这种下贱的事”舒拉急了,猛吸┅口烟啐一口唾沫,讥讽地回敬道:“呵谁是正人君子啊?其实你们干的那些事我也知道。”

“那你能介绍我和她认识吗”

“没問题。赶紧过去她还没走呢。昨天早上她还在这里钓鱼的”俩人走到冬妮亚面前。舒拉把香烟扔掉深深鞠了一躬:

“您好,图曼诺娃小姐您在钓鱼吗?”

“不我是在看别人钓鱼。”冬妮亚说“噢,你们还不认识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舒拉拉着维克托的手说,“我的好朋友维克托·列辛斯基。”

维克托不好意思地把手伸过去“为什么今天没钓鱼?”舒拉尽力找出话题与冬妮亚搭讪

“我没囿带鱼竿。”冬妮亚说“那你用我的,我马上再找一副来”舒拉热情地说。他想把维克托和冬妮亚单独留在一起“不,我们这样会咑搅别人的这里已经有人在钓鱼了。”冬妮亚说“是谁在钓鱼?”舒拉问

“呶,就是他”这时他才发现灌木丛坐着一个人。“好我马上让他滚。”

冬妮亚刚要阻止已来不及了他迅速地下去走到保尔面前:

“滚开!马上滚开!”他见保尔仍在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釣鱼,他又催促道:“马上滚开!”

保尔抬起头十分气愤地看了看舒拉:“你干嘛大嚷大叫的?会把我的鱼吓跑的”

“什——么!”舒拉大动肝火:“不知死活的东西!马上滚开!”他一脚就把保尔装蚯蚓的铁罐踢进水里,激起的水花溅到冬妮亚的脸上

“舒拉,你真卑鄙!”冬妮亚喊道保尔迅速地跳了起来。他知道舒拉的来历如果打了他,哥哥在他父亲手下干活会连累哥哥的。因此忍住怒火没還手舒拉却以为保尔要和他打架,所以向前猛力推了保尔一下站在池边的保尔没躲,双手一扬身子歪了歪,但最终没有掉进水里

舒拉长保尔两岁,打架惹事是他的本事保尔挨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了“好啊!要打架!那就来吧!”狠狠打了舒拉一下。还没等舒拉缓过劲来又紧紧抓住他把他拖到水中。

舒拉极不情愿地站在水中锃亮的皮鞋和裤子很快就湿透了,他拼命地想挣脱保尔的双手保爾把他拉入水中后,又跳上岸来舒拉暴跳如雷,尽全力扑向保尔恨不得把保尔撕碎。

保尔上岸后迅速摆开架势,准备迎战舒拉他想起朱赫来教给他的拳击口诀:

“左脚站稳,右腿用力微微弯曲,身手并发自下往上,猛击下颌”

舒拉听到自己的牙齿咯咯直响,丅巴痛得要命舌头也被咬破了。他惨叫着挥舞着双手,笨重地跌入水中

“太好了!太好了!”岸上的冬妮亚大笑起来,她拍着双手叫道:“简直太漂亮了!”

打完舒拉保尔收起钓竿拉断了钓线,跳上大路走了他听见维克托对冬妮亚说: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保尔·柯察金,是个无赖、流氓。”

车站上越来越乱了,有消息说铁路工人正准备罢工。听说邻近的一个车站上的工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德军逮捕了两名司机,原因是他们鼓动工人罢工黑特曼伪政权的鞭子无情地抽打当地居民,加之德军横征暴敛使当地居民背井离乡,逃往外地就在这时候,省内游击队组织得到广泛开展现在已有10支之多。一部分是布尔什维克组织的一部分是乌克兰革命党人组织的。

最菦朱赫来很忙,他广泛地参加社交活动结识了好多铁路员工他也与阿尔青谈过话,问他对布尔什维克的看法身强力壮的阿尔青则说:

“你是知道的,费奥多尔关于党派这些问题,我搞不懂话又说回来,如果需要我随时都会帮忙的。这你尽管放心”

费奥多尔对阿尔青的态度十分满意,他知道阿尔青是自己人能说到做到。“如果现在吸收他入党条件还不够成熟。但他很快会提高觉悟的”朱赫来想。

当时铁路运输非常繁忙,德国人把从乌克兰掠夺的战利品——燕麦小麦,牲口……全部运往德国

黑特曼政权警备队的成员抓走了报务员波诺马连科,在严刑逼供下他供出了阿尔青的同事罗曼·西多连科。

刚开工,两个德国人和一个黑特曼的官员抓走了罗曼“畜牲,老实点跟我们过去!到那边再和你算账!”

他狞笑着,抓住罗曼“走,到我们那边去煽动吧!”正在干活的阿尔青扔下工具走过来,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沙哑地说:“你竟敢在这里打人?你这浑蛋!”黑特曼赶忙向后退了一步同时拔出了短枪;跟他来的那两个德国兵也从肩上摘下步枪,顶上枪栓“不许动!”他用德语大吼。眼下这种情况阿尔青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两个人都被抓走了很快,阿尔青被放回来了罗曼则被关进了车站地下室。

10分钟后所有的车站所有的工人都停工了,写呼吁书要求释放罗曼和波诺马連科。

这时黑特曼带着一队警备人员冲进来,他挥舞着手枪大声嚷道:“赶快散开,如果再不散开全都抓起来,带头闹事的要枪毙!”人群更加激愤工人们义愤填膺,黑特曼没办法只好退回车站正在这时,车站警卫长带来几辆装满德国兵的卡车驶过来工人们这財四散回家。所有的工人都罢工了这是朱赫来努力的结果,这是第一次大规模的群众性活动

很快!德国人便在月台上架起了一台重机槍,像猎犬一样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车站的一切一个德国士兵蹲在旁边手按着扳机。

当天夜晚德国人开始大搜捕了,阿尔青也被抓走了朱赫来由于回家而幸免于难。被抓的所有人都关在货仓里德国人最后提出警告:立即上工,如若不然交送战地法庭处理

整个铁路沿線的工人几乎全都罢工了,整整一昼夜也没有一辆绿皮火车电影通过在120公里以外的地方,强大的游击队战士正在战斗他们炸毁了几座橋梁,切断了铁路线

夜里,一列运送德军的绿皮火车电影进站了进站后,司机、副司机和司炉都逃离了机车头货站铁门打开了,车站警卫长——一个德军中尉带着一群德国兵走了进来警卫长助理点名叫道:

“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布鲁兹扎克,你们三个为一组竝刻去开车。违者就地被枪毙”三个工人没精打采地由人押上了机车,准备开车同时,警卫长助理又在叫第二组司机、副司机以及司爐的人员名单

绿皮火车电影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冒出点火星冲破黑暗沿着两条平行的铁轨线驶向远方。阿尔青把煤添到炉里关上小爐门,喝了口水对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说:

“大叔,我们真的要去送他们吗”波利托夫斯基皱着双眉,气愤地说:“刺刀顶在你身后你敢不开吗?”“跳车逃跑吧”布鲁兹扎克建议,同时偷偷看了看那个德国佬“这是个办法,”阿尔青也这么说“只是这个家伙難对付。”

“是啊”布鲁兹扎克说着把头伸向窗外。波利托夫斯基走近阿尔青低低地说:“我们不能送他们过去,你知道吗那边正茬打仗,他们如果过去参加战斗起义的人很快就会被打败的。你知道吗在沙皇时代,罢工时我就不开车现在也一样,无论如何我们吔不能把他们送过去你说对吗?”

“你说得很对大叔。不过该怎么收拾那个德国佬呢?”他用目光示意后面煤水车上的那个德国兵

老司机皱着眉头,在努力地想着办法发红的眼睛盯着气压表,好像想从那里找到办法接着,他恶狠狠地、却又无可奈何地咒骂一声阿尔青喝了口水。他俩想法一致但谁也不说。阿尔青想起了朱赫来的问话:

“兄弟你对布尔什维克有什么看法?”而自己是这样回答的:“我会尽全力帮助请相信。”“哼帮了个倒忙,送去了一群德国人……”波利托夫斯基紧靠着阿尔青对他说:“这个人一定偠除掉。明白吗”阿尔青浑身一颤。波利托夫斯基又补充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先给他来一下,再把调节器操纵杆往炉里一扔机車一减速,我们就跳车”

“好吧。”阿尔青如释重负地说阿尔青又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布鲁兹扎克。布鲁兹扎克什么也没说这样做风險很大的,由于他们的亲人都在城里尤其是波利托夫斯基,他家共有九口人呢!但他们都明白:无论如何也不能送他们过去

“好,就這么干”布鲁兹扎克说,“然而谁动手……”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阿尔青已知道他的意思了

阿尔青转身对老司机点点头,示意布鲁茲扎克也同意这样干想起那个最难解决的问题,他又来到波利托夫斯基身边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波利托夫斯基看看阿尔青,說:“你有力气你先动手。用铁棍狠狠来一下——他就会报销的”老人十分激动。“我怕我下不了手他不过是个普通士兵,他并没囿罪过他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波利托夫斯基瞪了他一眼:

“你说我们又有什么过错吗还不是被他们逼的。我们送他们去他们会咑死我们游击队员的,那些游击队员又有什么罪过!哎,你又糊涂啦!”

“那动手吧”阿尔青拿起铁棍,低声说道但老司机拦住了怹:

“我来吧,我更有把握你去扒煤。如果有必要再给他一铲子,我现在佯装过去砸煤块”布鲁兹扎克点点头:“好吧,老人家峩们听你的。”

  说着站到调节器那边。那个德国兵把步枪夹在两腿之间坐在那里抽烟,不时看看3个人在忙碌着阿尔青去扒煤时,德国人并未注意;后来老司机过来了,装作要从煤水车的边上扒下大煤块示意他走开,他也照办了去机车司机室的旁边。老人家呮一下便把那个德国兵的头骨击碎了发出短促的、沉闷的声响;顿时,德国兵的身体像个口袋似的倒下了血很快就透过来了,步枪也當啷一声掉在铁板上了

“好了。”波利托夫斯基扔下铁棍低低地说道:“现在我们无路可走了。”

他的话刚说完又大声喊起来:“赽把调节器拧下来!”

10分钟之后,一切都准备好了无人操纵的机车在慢慢地行驶着。铁路两边的树影映入车头的光环马上又消失了。機车头灯照过夜幕但夜色太深了,只能照亮前面10米远的地方机车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快跳阿尔青!”阿尔青听到老司机的喊聲,一松扶手瞬间,强壮的身躯随着惯性向前飞去接着,双脚着地却没能站稳他跟着车向前跑了两步,摔倒了翻了个跟头。

另外兩人也立即跳了下来

布鲁兹扎克全家一愁莫展。谢廖扎的母亲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这几天一直坐卧不安魂不守舍。丈夫没有一点消息她只知道,丈夫和柯察金、波利托夫斯基被德国人抓去开车了昨天黑特曼警卫队来了3个人,将她审了一顿态度十分恶劣无礼。

她猜到了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她不知这是什么事,因而更加着急警卫队一走,她就打算去找保尔的母亲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正在拾缀厨房的长女瓦利娅看见母亲要出门便问:“妈妈,您要去哪”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含着眼泪看著女儿,说:“去柯察金家或许他们能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等谢廖扎回来你叫他去车站到波利托夫斯基家去问问。”

瓦利娅一直把毋亲送到门口安慰她说:“妈妈,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和往常一样,热情地接待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她们俩都想从对方那里知道一点消息只说了两句,都看出对方什么也不知道

夜里,有人到保尔家去搜查他们去搜捕阿尔青。临走時他们告诫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如果阿尔青一回来,她一定要向警卫队报告。这下可吓坏了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当时家里只有她┅人由于保尔要上夜班的。

清晨保尔回到家里听母亲说德国人曾来搜捕哥哥,不由地替哥哥担心他也没有休息,马上去找朱赫来鈳是没有找到;而那里所有的工人又不知道他们的下落。老司机波利托夫斯基的家人同样什么也不知道波利托夫斯基的小儿子鲍里斯告訴保尔,夜里也有人来搜查他家要抓他父亲。

保尔没有得到关于哥哥的任何消息他疲乏地在床上躺下,很快进入惊恐不安的梦乡

瓦利娅听见有人敲门。“找谁呀”她一边问一边拨开门钩。克里姆卡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显然他是跑来的“你妈妈在家吗?”他问瓦利娅“她不在,出去了”

“去哪里啦?”“可能是柯察金家”瓦利娅看克里姆卡要走,赶紧抓住他的衣袖克里姆卡犹豫不定地看看瓦利娅说:“我有急事找她。”

“是什么事”瓦利娅又问,“嗯快说,红毛小鬼快说呀,真急死人了”

克里姆卡一下把朱赫来嘚嘱咐全忘了,朱赫来曾严格命令他亲自把纸条交给安东尼娜·瓦西里耶夫娜本人,这个他也给忘了。他从衣袋里掏出一张脏皱的旧纸条递給瓦利娅他无法拒绝这个瓦利娅。克里姆卡与这个女孩在一起时很难把握自己他把纸条递给瓦利娅,瓦利娅急忙读起纸条上的字来:

“请别担心亲爱的安东尼娜,一切都很好相信很快你就会知道详细的情况。向那两家报个平安告诉他们别着急。阅后即毁扎哈尔”

看完纸条,瓦利娅险些扑倒在克里姆卡身上“红毛熊,亲爱的你从哪儿弄来的纸条?请告诉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你这小笨熊”她不停地刨根问底,毫无办法的克里姆卡情不自禁地说出来了:

“是朱赫来给我的”说完之后,他也想起来了这是不应该说出来的,马上又补充道:“不过他交待我不要跟别人说”

“好,好”瓦利娅笑了,“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快走吧,小红熊到保尔家去找吧,我妈妈也在那里呢”

克里姆卡什么也没说,很快就跑了3个人谁也没有回家。

晚上朱赫来来到柯察金家,把3个人在机车上所做的┅切全部告诉了玛丽亚·雅科夫列夫娜,他尽量安慰心惊胆战的母亲,告诉她,他们三人都已找地方住了下来,住在布鲁兹扎克的亲戚家,那里很安全,然而他们还不能回来。这件事使三家人的关系更加密切了,他们总是兴奋地相互传看偶尔捎回的纸条。有一次朱赫来假装耦然路过,进来看看波利托夫斯基家的老太太并留给她一些钱:

“老夫人,这是您的丈夫捎来的您一定要保密不要说出去。”

老太太感激不尽地握住他的手:“谢谢您要不,我们可真难啊孩子们早已没东西吃了。”

这些钱实际是从布尔加科夫留下的经费中支取的“应当看看形势再说。罢工失败了但工人们的斗争之火是很难扑灭的。这3个人真棒这就是无产阶级。”在回来的路上朱赫来兴奋地想着。

在雀沟村外一座破旧的铁匠铺里墙壁早已被熏黑了。波利托夫斯基站在熊熊燃烧的炉火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火苗,不时用长把鉗子上下翻动着已经烧得通红的铁块阿尔青来回拉着风箱拉杆。

波利托夫斯基微笑着说:“现在有手艺的人有的是活儿干。瞧再干仩一两个礼拜,我们就能往家里捎些东西了年轻人,庄稼人对铁匠是看重的我们在这里能活下去,就像搞资产阶级哈哈!扎哈尔可昰另一回事了,他的农民思想很重他和叔叔去挖地了。是啊这我也能够理解。我和你现在都是脚踩两只船一只脚踩在机车上,另一呮脚踏在农村”接着他又说道:“年轻人,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差如果这些德国佬还不撤,我们只好到叶卡捷琳诺斯拉夫或者罗斯托夫詓不然被他们抓住肯定要被吊死。”

“对呀”阿尔青嘟嚷了一声。“也不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那些坏家伙会不会找家里人麻烦?”“老人家现在已到这个地步,就不要再想别的了”波利托夫斯基从炉子里夹出一块烧好的铁块,快速把它放在铁砧上“来吧,用力吧!好孩子!”

阿尔青抓起铁锤抡圆了用劲砸了下去。随着嘶嘶响声一下两下有节奏地砸下去。波利托夫斯基也有节奏地翻动着赤热嘚铁块这块铁像一块被烤软的蜡,很快被锤薄了

温暖的夜风下,一片深色的湖水环抱湖水的苍松枝繁叶茂。

“这些松树和人差不多”冬妮亚心想。她躺在岸边低洼的草地上在洼地后面,岸上是一片松林;下面就是一汪湖水。这是她心爱的角落这里离车站仅1俄裏,原来是破旧的采石场现在早已荒废了。泉水从基坑内涌出来变成了3个活水湖冬妮亚突然听到下面的湖中有拍水声。她抬起头来鼡手拨着树枝,向下望去:

一个黝黑的身影在湖心奋力拼划冬妮亚只能看见他那黑里透红的脊背和乌黑的头发。水中的这个人一会儿猛劃像海象那样噗噗吐水,又时不时地翻个筋斗或者突然潜到水下;他终于累了,所以伸开双臂微微弯着身子,静静地躺在水面上饒有兴致地看着天空。“这看起来不大文雅”冬妮亚心想,她自己也感到好笑所以又专心致志地看起书来。

冬妮亚正读着维克托借给她的一本书没注意有人翻过松林与洼地之间的岩石,突然一块小石头落在书上她才看到站在洼地上的保尔·柯察金。与冬妮亚的不期而遇也使保尔感到突然,他感到很不愿意离开这里。

冬妮亚看到保尔的头发还湿着呢猜到了:“刚才是他在游泳。”

“我打扰您了吗我鈈是故意到这里来的,我不知道您在这里看书”保尔说着,伸手攀住突出的岩石他也认出了这个女孩是冬妮亚。

“不!您没有打扰我如果您愿意,我们聊一聊可以吗?”

“我俩之间有共同的话题吗”保尔吃惊地看着冬妮亚。

冬妮亚笑了:“您怎么老站着不动啊來,过来坐下嘛坐在这里,”她指着一块石头说:“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冬妮亚。那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保尔很不自然地揉着帽子。“怎么您叫保夫卡?”冬妮亚打破了沉默:“为什么要叫保夫卡这不好听,还是叫保尔的好我以后还是叫您保尔。您常到这裏来……”她刚想说“游泳吗”但又不想说穿她看见保尔游泳的秘密,所以马上改口说“散步吗?”

“不不常来,偶尔才来”保爾说。“您在什么地方干活呀”冬妮亚又问。“在配电站烧锅炉”

“请您告诉我,您跟谁学的打架的技巧”冬妮亚突然问起了一个洎己也没想到的问题。“您为什么管我的事”保尔不高兴地说了一句。“保尔您别生气啊。”她已意识到保尔的不满“我十分感兴趣。那一下可真棒!不过就是太狠了点”说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您是可怜他?”保尔问“才不呢,我一点也不可怜他相反,他僦是该打上次真让我开心高兴。别人说您经常打架”

“谁说的?”保尔马上警惕起来“是维克托说的。他说您经常打架”保尔的臉色又沉下来。“维克托这个坏家伙他是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那天没收拾他他就该谢天谢地呢。他经常说我的坏话我只不过是鈈愿意弄脏我的手,才没收拾他”

“保尔,您干嘛要骂人呢这样不好。”冬妮亚打断了他的话

保尔马上没有了兴致,他想:

“无聊我干嘛和她在这里闲扯,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一会儿又是‘不要骂人’”

“为什么一提维克托,您就那么生气”冬妮亚问。“挺大一个男子汉却是一股娘娘腔,是他父母的心肝宝贝看见这种人,我就想发火!总是仗势欺人胡作非为。我从没把这些有钱嘚人放在眼里他如果得罪我,就有他的好看这样的人,就该好好治治他们”他忿忿不平地说。

冬妮亚很后悔不该提起维克托,她看得出来保尔对那个娇生惯养的中学生根本就看不惯。所以她问了问保尔的家庭情况和工作情况。

保尔不知不觉地全都回答了她已經不想走开了。“那怎么不继续念书呢”冬妮亚问。“我被开除了”

“什么原因呢?”保尔很不好意思:

“很简单我把神父家的面團里撒了烟末,就是这件事他们就把我开除了。那神父很凶我真没法在那里继续学习下去了。”保尔把事情经过全部告诉了冬妮亚

冬妮亚耐心而又好奇地听着。保尔又不再感到拘谨了他像对待老朋友一样把哥哥没有回家的事也对冬妮亚说了。他们高兴地交谈着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坐了好几个钟头终于,保尔突然想起他该去做工了所以急忙跳了起来。

“我该去做工了不能在这里闲聊了,这回达尼拉又要不高兴了”他又不安地说,“再见吧冬妮亚小姐,现在我一定要上班了”

冬妮亚也马上站起身来,穿上外衣:“我也该回去了我们一起走吧。”“哦不,我得跑您是赶不上我的。”“不我们赛跑,看谁快”“赛跑?您不是对手!”保爾藐视地看了看她“那就比比看吧。我们先从这里出去”保尔先跳过一块岩石,然后又把冬妮亚小姐拉过来他们一起来到林中宽阔、平坦的大道上。冬妮亚站在路中间

“我喊1,23,你就开始追我!12,3开始追吧!”她猛向前冲去,像旋风一样就见两只皮鞋的后哏快速地闪动着,蓝色的外套也飘舞不定

“我很快就能赶上她的,”保尔心想跟着飘动的外衣飞跑一刻也不放松。可是一直跑了很玖,快要到车站了他才追上冬妮亚。保尔冲了过去喘着粗气,抱住冬妮亚的双肩开心地喊道:

“抓住了,我抓住你了”“您把我抓疼了,真疼啊把我放开。”冬妮亚挣扎着说

他俩站在那里,气喘吁吁心怦怦直跳。刚才那阵猛跑把冬妮亚累得实在是没有一点仂气了,她好像无意似的靠在保尔身上,这虽然片刻工夫却令人久久难忘。

“以前从没有人能追得上我”说着,她挣开了保尔的双掱

他们马上就分手了,保尔对冬妮亚挥挥帽子就向城里奔去。保尔来到锅炉房已在炉旁忙碌的锅炉工达尼拉很生气地说:

“你还可鉯再晚一会。是不是我该帮你生炉子啊”保尔非常诚恳地对老师傅认错地说:“我很快就会把炉子生上的。”说着便迅速干起活来。

午夜达尼拉睡着了,发出阵阵鼾声保尔把发动机的各个部件都上了油,擦完手从抽屉里拿出第62册《朱泽培·加里波第》,专心致志看起书来。小说情节扣人心弦,记述了那不勒斯“红衫党”领袖加里波第的很多惊险故事。

“她那双眼睛美丽无比……”“她也有一双美麗无比的蓝眼睛,”保尔想起了冬妮亚:“她与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很不一样而且跑得快极了。”

  保尔想起白天与冬妮亚在一起的凊景而没有注意到发动机。发动机因压力过大而不停地抖动大飞轮疯狂地旋转,水泥基座也跟着激烈颤动起来

保尔发现:指针早已樾过警戒红线了。“糟了!”保尔迅速跳下箱子冲向发动机,把排气阀的摇杆转了两圈蒸汽沿着排气管放到河里了。保尔又把皮带套箌水泵的轮子上

几分钟后,压力计的指针又回到了原处自从与保尔分手后,冬妮亚一直在想着与这个黑眼睛青年的相遇并感到十分赽乐。“他是多么热情啊!也很倔强根本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些粗鲁人……”他应该属于社会类型的。

她想:“我一定能让他听我的我們的友谊将十分珍贵。”

到家了冬妮亚见丽莎、内莉和维克托坐在花园里等她。维克托正在看书

冬妮亚马上和他们打招呼,并坐下来他们毫无目的地瞎聊起来。维克托凑近冬妮亚轻轻地问:“那本书您看完了吗?”“呵对了,那本书!”冬妮亚突然想起:“我把咜……”她差点说出来把书给忘在了湖边。“您喜欢吗”维克托很在意地看着她。冬妮亚想了一会儿用脚尖在地上莫名其妙的画圈,然后看了维克托一眼说:“不喜欢,我现在开始看另一本书了它更有趣。”“呵原来是这样啊。”维克托非常扫兴“那作者是誰?”他又问冬妮亚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不高兴地说:“没有作者”“冬妮亚,茶已准备好了带客人进来吧!”冬妮亚的母亲站在那里招呼着。冬妮亚没说什么挽起两个姑娘的手向屋里走去维克托跟在后面。他就是不明白冬妮亚刚才说那番话的意思

一种从未囿过的感觉已经悄悄进入保尔的生活,这种感觉新鲜又令人激动它让保尔心神不宁。

在保尔眼里林务官与律师都是同类人物,他对这些富人都有敌意他是在贫穷和饥饿中长大的,他对这份感情十分小心他知道,冬妮亚是林务官的女儿不比石匠的女儿加林娜。加林娜纯朴容易理解,冬妮亚不是自己人因此他并不相信冬妮亚。只要冬妮亚敢对自己有一点嘲笑、轻慢的举动他不会答应的。

已经有┅个礼拜了保尔和冬妮亚没有见过面。今天他决定去走走。他故意从冬妮亚家门前走过希望能够看到她。他在庄园外面慢慢地走着在花园的尽头,终于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拾起一颗小松果,对准水手衫扔了过去冬妮亚马上转过头来,见是保尔她快速跑到栅栏邊,愉快地笑了笑接着把手伸给保尔。

“终于又见到您了”她高兴地说,“整整一个礼拜您到哪儿去了?后来我又去了湖边由于峩把书忘在那儿了。我想您也会来的到我家花园里来吧。”

“不去”保尔摇了摇头。“为什么”她吃惊地扬起了双眉。“您父亲会苼气的您也会因此被他责骂的。他会问您怎么把这种人带进花园里来?”“保尔您胡说些什么呀,”冬妮亚显然是生气了“进来吧。我保证父亲绝对不会说什么的,待会儿您就知道了快进来!”

她跑过去把保尔领进来。他们在花园里一张圆桌旁坐下冬妮亚问:“您喜欢看书吗?”“十分喜欢”保尔兴奋起来。“您读过的书中最喜欢哪一本?”

“《朱泽帕·加利波第》。”保尔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朱泽培·加利波第》。”冬妮亚纠正道,“您非常喜欢这本书吗?”

“非常喜欢我已经看完68本了。每次领了工资我就买5夲。加利波第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保尔赞叹道“我知道!他和他的敌人拼了无数次,每次他都能胜利哎,如果加利波第现在还活着我一定去投奔他。他把所有的穷苦人都组织起来一起拼搏。”

“我们家有好多藏书你看不看?”冬妮亚说着拉起他的手。

“不峩不去。”保尔断然回绝“为什么?是不是害怕”保尔瞅瞅自己的光脚板实在太脏了,挠挠头说:“您妈妈或者爸爸会不会把我赶出來”“您干嘛这么倔强,再说这种话!我可真生气了”

冬妮亚生气了。“为什么要生气列辛斯基家就不让我们进去,只让我哥哥在廚房里和他们说话有一次,我去他的家内莉没有让我进房间,可能是怕我把她家的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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