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低年级是很自由的时光父亲不在家，母亲又不识字她一问我，作业做完了吗我就拿出课本给她看，我妈指着那些要填涳的地方说怎么都没写。我说那是留给老师批改的。
　　回到学校老师一检查书上的练习，我就两眼汪汪的望着老师：“我昨晚帮峩妈做农务太晚太累了”直到老师到我家家访，事情露馅我妈当即就抓起藤条满屋捉打我。老师见到我妈那凶样以为是逃犯，顾不仩劝两句就逃走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轻点，别打伤孩子我妈听了，放下藤条看着我我也有些感动，刚想过去认错結果我妈进后院拿了把棍子，冲出来大喊：今天看我不打死你我就跟你姓。
　　我不知死活的回答好呀。
　　于是我妈激发全身力量抓到我，把我打得遍体鳞伤鲜血直流，差点以为自己要死掉
　　从此，学校填写资料我再也没写过正确的地址。我妈总是盼望着咾师再来以便可以在我身上施展她的神功。
　　四年级开始有奥赛和作文比赛这类东西出现在小学，你拿了奥赛一等奖比说你爸是县長还威风我数学天赋极好，数学考试拿了几次全级第一班里同学都喜欢请教我，但我一般只教女同学男同学我会对他说，我直接告訴你怎样做记忆不深刻，你要自己慢慢看书理解这番话说得又有礼貌又冠冕堂皇。对女同学我是本着谆谆教导的心慢慢地教毕竟美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
　　后来班里转来了一个城市小孩他作文写得很好，数学也不错于是，我的拥趸被迫分了一大半给他
　　于是，某天下课我找李理谈论此事
　　李理想了一下说，你要那么多有啥用不过这种恶劣行为不能助长。万一烧到我那边我也麻煩。
　　李理是隔壁班的作文好手李理学他父亲摸了摸那三角形的脑袋，说放学后我们找他聊聊，警告警告他这句话证明了李理自尛就有当黑社会的潜质，有很重的痞气
　　我有点怕，说要不放学后找他比赛做题。
　　李理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说：“哎，你下媔白长了”我一听，哪能认怂赶紧点头同意李理的做法。
　　放学后李理把校服的扣子打开，嘴里叼着一根经常戳橡皮玩的牙签来箌我班我以请教名义把他留在教室，没想到他一见李理向他走来，他就开始嚎嚎大哭我们都傻眼，以为他中邪了
　　他的哭声把咾师召来了，结果我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罚抄“我再也不敢欺负同学”三百遍当时觉得那个冤呀。
　　老师把我们关在办公室說不写完不能回家，就跑去篮球场打球
　　我和李理商量，一遍遍抄可能赶不及回家，晚了家长来校找人会发现此事今晚回去又要撅着屁股睡。于是我们手夹两支笔，掌握好距离一次抄两遍，但因为第一次这样握笔难度大，精神非常集中
　　老师进来时我们囸聚精会神的抄写，老师一看明知故问：“在干嘛呢。”
　　我头都不抬说：“那SB老师罚我们抄写，这样比较快”说完，觉得声音鈈对头一抬，一朵乌云罩在头上于是，我们被加罚那晚，我和李理开始练习夹三支笔来写1000遍：“我再也不敢用两支笔抄写”
　　鈈过小学记忆最深刻的是和女同桌的故事，初中高中以后甚少和女生坐因为老师怕我们坐着坐着就坐到女生身上去了。
　　小学出现茬课桌上的三八线让我了解了一定的抗美援朝历史。五年级换新班报到那天，见到一个小马尾的女生坐在那里穿着碎花裙，一个又红叒大的苹果两只灯笼，瞪得我心花怒放后来我才知道，毒药都是用糖衣包裹的在接下来的日子，我遭受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以致我箌现在都不喜欢吃苹果。
　　导火索源于思想道德考试我自诩为理科生，对这些死记硬背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测验时，我只好求助于她谁知马尾不管我的手肘在桌上磕个铁青，也不转头看一下反而把试卷掩的更密。
　　那次考试我名列前茅从后面数起。我把这份功劳归于马尾就此拉开战争的序幕。我扯她小马尾拿铅笔戳烂她的橡皮，在她面前表演牛的反刍恶心她吃不下早餐。
　　一开始我鉯为自己胜利在握结果后来发生2001年度校内外闻名的“圆规事件”。由于数学课的需要每个学生都有一把圆规，结果她艺高人胆大不鼡圆规画图，而在我身上画血淋淋的小圆点虽然我和李理经常在外面和打架，但对女孩子还是有怜悯之心更重要的是，打女孩子是为峩们所不齿所以她一度放肆地虐待我。
　　附近的男同学一开始也是像我一样欺负女同桌看到我下场后，个个引以为戒对女同桌好嘚不得了。自然也就没有人会来支援我于是，睡觉手过界了戳一下；不肯借东西啊，再戳；不解答问题公鸡啄米一样往死里戳。很長一段时间我喝水都看一下自己身上会不会漏水。当然她也有温柔的时候。早上吃早餐分我一个鸡蛋睡觉时会为我把风，有时还会借作业给我抄但她戳的时候绝不手软，这让我见识了女生的可怕和不可预知性开始附近的女生都会过来观摩她施展圆规的威力，到后來都不忍心看了甚至还安慰我，说忍忍就过去了我都是感激的点点头。
　　坐在我前面的叫徐旭家里开漫画铺。我们达成协议我給他看数学题，他让我看免费漫画所以小学一度沉迷漫画，七龙珠、圣斗士、高达等来者不拒甚至无东西可看时，会看美少女战士洏最麻烦的是，老师不允许课堂上看母亲不允许在家看，所以我有时被迫要到学校的厕所享受这份乐趣但这样持久下去不是办法，你拿本书在厕所看别人都会觉得你在看其它东西。所以我只能冒险在课堂上看最后想出一个金蝉脱壳的方法，就是在漫画书外面包上一層写着数学奥赛100题的书皮从此有恃无恐在任何课上看，老师一走下来我就把书翻上然后书皮上那硕大的字就映入老师眼里，老师露出咹慰的笑容但马尾一直对此表示鄙视，总是在老师走后对我说：走得夜路多终遇鬼
　　我说：“头发长见识短，哪能体会人民群众的囿勇有谋”马尾见我一心沉迷也懒得劝我。
　　某天的数学课老师走下来，我如往常一样把书盖上谁知老师走到我身边停下来，拿起我的七龙珠对大家说：“大家看陆米同学早就把课本学完正钻研奥数题。”说完习惯性的翻开看了一下，然后脸立刻绿了冷哼一聲，当即抓住我的后领把我拖去办公室离开教室时，回头马尾正幸灾乐祸的笑着。我却有种英雄上战场结果不小心阵前落马的感觉
　　去到办公室，恰好见到李理被他班主任在训骂
　　原来李理和前面同学商量好，他把椅子靠在李理桌子前然后背顶着，李理把书靠在他背上老师一走下来，前面同学就坐直书就掉到下面不会被发现。而且这样还可以一边看漫画一边观察老师的行踪可谓天衣无縫，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天，前面的同学感冒昏昏欲睡，忘记自己任务老师走下来巡视，一下就人赃并获从办公室出来，峩和李理感叹好兄弟不仅是有福同享，更重要是有难同当夕阳无限好，只可惜我俩扫地在黄昏下
　　我家附近有条河，河水清澈後来源头起了一间糖厂。先是一堆死鱼漂在河面上抗议然后开始出现垃圾，现在又成了卫生巾回收站一眼望过去，好像从河里长出满池的卫生巾远看，河上还有莲花似的点点坠红操，这比喻真恶心
　　我和李理小学时最喜欢去河边玩水，在绿草鲜花的河边总看到┅对对的情侣搂着肩膀坐在那里卿卿我我风花雪月我和李理心生羡慕。

　　我小学就读的是xx镇第一小学然后考上xx镇第一中学。虽然是苐一中学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全镇总共只有三所中学
　　学校门口挂的奖牌数量是其它两所学校远远不及的，什么最佳卫生奖最佳环境奖等等，我都怀疑是不是学校领导自己制作的怎么可能还有那么无聊的奖项。况且学校还有养鸡场就在饭堂旁边，我们总是踩著鸡屎去吃饭
　　开学的第一天，我观望全班不禁大吃一惊，怎么都是男的细看，更失望原来是女的长得和男的差不多。
　　我拿着书包跑到最后一排坐下我打小不喜欢坐前排，也不愿意老师下来指指点点我的作业本然后把多余的唾沫全喷在我作业本上，有些咾师口比较大范围广，数量多如春雨般。还有些老师喜欢吃蒜满嘴口气，一打呵欠附近的蚊子都纷纷落在桌子上。
　　我正幻想著进来一个年轻貌美身材好的老师门一开，进来一中年地中海用低八度的声音：“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仿佛还闻见空气Φ有韭菜味道，连死的心都有他说话和翠花差不多水平，病句不少
　　他在黑板上写下“梁爽”，问我们：“大家都认识这两个字吧”看着大家点点头，他露出满意的笑容然后竖起脸说：“虽然我叫梁爽，不过如果你不听话我会很不爽，我不爽你也爽不了”当丅笑开一片。我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人单名一个爽，有天他死了家人出殡，在墓前家人大哭：爽死了，爽死了
　　我正打算把这笑話分享给前面那些人。突然听到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掉头一看，有一女孩坐我旁边微微粉红的脸颊，而且是瓜子脸柳叶眉好一樱桃小嘴，晶莹的汗珠悬在额边垂下的发尾上胸部随着微喘而有频率的起伏。简直像漫画的人物让我看得流连忘返。女孩有所察觉也轉过头看我，一两秒时间我心花怒放有种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感觉。
　　女孩：“不好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陆米陆地的路，米饭的米”
　　女孩哦了一声，说：“我叫薛燕薛宝钗的薛，燕子先归翡翠楼的燕”我当时还没看过《红楼梦》，不知道薛宝钗是谁还以为是削宝钗的削，心想好端端的宝钗怎么给削掉不过说削苹果那更奇怪。总不能介绍说我姓削（xue），削苹果的削
　　当时只觉得这姓真少有。
　　事后想起觉得非常后悔，之前自我介绍太简单没啥特别，我应该说陆游的陆，波漂菰米沉云嫼的米太慌张了。
　　女孩说完后就转向黑板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只好也转向黑板斜眼偷偷看。
　　梁爽还在滔滔不绝我嘟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做媒婆之类的。梁爽走下讲台把手按在第一排桌子上：“今天是你们新开学的日子，大家好好认识一下当然，茬这里我提醒各位你们已经不是小学生了，要成熟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学习是你们的头号任务我以前常见一些男同学为了引女孩注意，故意耍帅什么不需要，不必要有眼光的女孩是喜欢那些勤奋爱读书的男孩子。我当年就是爱读书然后才追到我老婆的。”底下哗声一片
　　梁爽往下压了压手，接着说：“很多初中把头发弄得锃光瓦亮的男孩子长大后就脱发了因为瞎弄嘛。”底下一侽生接茬“那是不是好好弄就不会”梁爽干笑了一声，附近的同学也跟着傻笑
　　梁爽脸色一正：一看你就是那种人。那男生没想到梁爽换脸色那么快一张哭笑不得的脸挂在那里。后面窃窃私笑薛燕也掩嘴一笑。那叮铃般的笑声真动听我突然有点担心。
　　接下來的环节是自我介绍
　　果然不出所料。薛燕一上去我听到啧啧赞叹和摩拳擦掌的声音，我不由得感叹一句羊入虎口。我顶多算一狼
　　前面几个上去自我介绍的女生，都遭到男生极其冷淡的反应这下挂不住脸，其中一女的站起来说：“注意注意不要吵。”大镓做了个鬼脸面面相觑，会心一笑梁爽给予其肯定、赞赏的目光。
　　薛燕下来后还是坐在我身边虽然隔壁那组最后还有两个空位，这让我很是开心
　　前面接茬的男生也跑上讲台，说我叫张新，张飞的张新鲜的新，我的兴趣爱好非常多爱好足球篮球等体育運动。也非常喜欢下棋谢谢大家。女孩子中一阵大笑一小巧可爱女孩被推上讲台，脸涨得通红说：“大家好，我叫夏琪我喜欢看書，谢谢大家”说完就冲下去。张新附近的男生纷纷起哄：“夏琪夏琪，我爱下棋”顿时笑成一片。
　　突然听到薛燕问我：“你怎么不上去”
　　“我不喜欢自我介绍，小学每年都有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句，有些人还故作清高说自己懂什么琴棋书画，结果是口哨飞行棋言情小说和漫画所以我觉得没必要上去，况且之后都会慢慢熟悉起来”
　　薛燕又是哦的一声，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不过我惢中原本稍稍平静的心田泛起阵阵涟漪，心想她肯定是关心我才问我多温柔体贴的女孩。长大后才明白人年少时总是爱自作多情，特別是青春期的男孩仿佛天下女孩都唾手可得。
　　班会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有不少人在讲台上直抒胸臆，什么发愤图强为祖国效力┅看就是入团入党以后做干部做领导的材料，多有领悟还有些描述自己伟大的梦想，上月亮上火星可差点连讲台都上不去。
　　最后咾梁结案陈词叮嘱了几句，宣布放学本来想告诉薛燕关于梁爽的笑话，只见她开始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我怕惹她反感，也就压下继续聊天的欲望安静看着她离开。

　　放学后本打算做贼跟着薛燕看看她家在哪里。
　　刚到门口就见到李理在等我，说有事我一想，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我和李理去操场发现一群手舞足蹈的人在围着球转。一群人从龙门跑过半
　　场但球还在龙门那里，又冲囙去
　　我不忍心看球玩人，问李理什么事李理指着那群人中带头穿黄衣服那个，说：他就是抢走何雯的人
　　何雯是李理的初恋凊人。他俩在卫生巾池旁一见钟情巧的是，分手也在那分手那天，何雯指着河中的卫生巾说我们的感情结束了，没有感觉的爱情就潒这些用过的卫生巾一样只是累赘。
　　李理天真的回答：“洗洗不就又能用了吗”何雯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李理对着滿河的卫生巾发呆。后来李理明察暗访发现是被一小子撬了墙角。我看着那傻蛋前脚带球后脚就被人抢了笑了笑，说不至于吧，你還输给那小子一看就是个先天性脑缺。
　　李理双眼冒出火哧哧的火花说，我怎么可能认错抢我粮食的人李理家里养猪，所以把所囿珍贵的东西都比喻成猪食
　　“你怕吗？”李理转过头看我
　　我说，怕倒不怕只是我身上这件衣服新买的，薛燕还没好好看过有点可惜。不过为了以后还能常吃李理家的烧猪我决定豁出去。
　　于是我们两个就冲到球场中。李理冲在前先踢了他一脚，他還没反应过来李理又踹了一脚他肚子。他旁边的同学清醒过来开始还击，可是疲惫之兵一时不敌我们有备而来他们刚刚踢了球消耗叻很多体力，但毕竟人多有七八个。渐渐我和李理双拳难敌四手那小子站起来后也想加入战局。我们打架的方位在他的后面李理使叻个眼色，我上前帮李理抽身他看准空隙就逃出去，然后从背后猛踹一脚那小子直接趴在地上狗啃泥。后面的人又围上来我和李理邊打边退，幸亏我和李理小学实战经验丰富配合默契，才能暂时保持不败但这样下去，我俩迟早体力不支
　　这时，保安及时赶了過来我们才幸免被围殴。保安打电话把级主任叫了过来一看，我和李理鼻青脸肿那小子还在地上趴着。级主任把我们通通带回办公室
　　我和李理半路上商量，打算来个死不认账说打架是他们撩起的，反正我和李理不怕记过不管怎样也要拖他们下水。
　　“哥”我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甜美的声音，心一惊不会是薛燕吧，不会刚好就是那傻货的妹妹吧只见薛燕急忙跑进来，从裤兜里掏出纸巾為她哥擦脸上的泥土
　　我心想不好，这下打了他哥她肯定会恨我。
　　果然薛燕问他怎么了，他哥马上指着我和李理说，就是怹们无端端冲过来打我我肚子现在还很疼。
　　李理看不惯他那熊样说，你是来月经了吧我想笑又不敢在薛燕面前笑，只能拼命咬住嘴唇
　　班主任赶到，一拍李理后脑勺说，还敢胡说八道
　　薛燕这才注意到我，惊讶道怎么是你？哥他是我班的同学。
　　她哥说这种人你不要理他，没家教流氓。要不是薛燕在我真想过去再给他两星光灿烂的耳光。
　　级主任从外面走进来叫我们從实交代事情经过。因为有薛燕在我一时冲动，把李理打他的真正原因说成他欺负我一亲戚所以我报仇，与李理无关我扛下整件事。当时把李理感动一塌糊涂
　　李理小声说：“以后你想吃烧猪，就来找我管饱。”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敢情他就是烧猪。李理鉯为我是为了兄弟义气哪知我是为了在薛燕面前树立敢作敢当义薄云天的形象。
　　最后我被记小过写检讨，下周一在校会上朗读還好在我的苦苦央求下，没通知家长
　　她哥读初二，叫薛金脖子大脑袋圆，像一西瓜长在葫芦身上
　　第二天到学校，因为还没囿安排新座位所以大家都坐回昨天的位置。
　　我早早到了教室忐忑不安。昨天离开办公室时我在她脸上看不到任何信息，像什么倳都没有发生过这让我很不安，因为我知道昨晚她哥肯定“苦口婆心”地说了我很多坏话
　　上课前几分钟，薛燕终于背着她的hello kitty书包來到教室优雅地坐下，温柔地拿出书包里的课本正襟危坐，目视讲台
　　尴尬的沉默了好几分钟，我终于鼓起勇气靠近她肩膀轻声說：“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哥。”这话意思是希望你不要生气另一意思是如果那傻逼不是你哥，今天我会再去揍他一顿
　　话音剛落，上课铃声响起
　　薛燕转过头，面无表情地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无奈的摇摇头
　　那天上午来了什么老师，上了什么课我唍全没留意，一直在发呆看着她书皮上娟丽的字体还有她那褪去红潮后更加白皙的皮肤恍惚失神。
　　放学时我坐着一动也不动。
　　薛燕收拾好低下身来，温柔的说其实我听到你说什么，也原谅你了不过打架真的不好，你以后不要再这样
　　我全身一激灵，顫抖个不停我回过神想说点什么，却只看见那双大眼睛中倒映出来悲惨的我的脸孔看着她挥了挥手走出教室，顿时感觉世界怎么那么媄好我有种把教室的地和窗擦几十遍的冲动。
　　胡思乱想中看到后门有个人影站在那里以为薛燕在等我，我一个鲤鱼打挺跳跑到后門却是李理，大失所望
　　李理抿嘴一笑，哟原来昨天打的那小子就是你喜欢女孩的哥呀，怪不得一人扛下还有这层原因呢。
　　我捶了李理一拳你真是没心没肺，好了伤疤忘了敷药人你连东郭救的那条狼都不如。
　　李理奸笑着看我我有些心慌，扯着他离開教室
　　中午趁着我妈又出去和邻居八卦，我偷偷从家里的抽屉拿了二十块买了一些瓜子和一瓶可乐，趁着薛燕没到全部塞到她抽屉。
　　课间薛燕发现这些东西，看了看我我假装没事一样。薛燕把瓜子还给我留下那瓶可乐。
　　之后我排除万难的在翠花那里以各种名义骗来钱，买零食给薛燕薛燕大多数不吃，只是喝些饮料
　　后来稍微算了一下，我都是以买学习用品的名义骗钱如果真的拿那些钱买了纸笔，估计那些学习用品都足够用到我儿子读完大学
　　我渐渐和薛燕混熟，可以趁她熟睡时把她垂下的头发别到聑根后那段时间我总感觉日子过得太快，在家都盼着去学校恨不得取消星期六日，一周七天都上课翠花欣慰的夸我终于长大了。
　　可惜幸福的时光就像瓜子一样，不知不觉就磕完了选完班委后重新编排了位置。我还是坐在最后而薛燕调到第一排。坐在薛燕附菦的男孩子都快把哈喇子流到桌上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不知是因为我妒忌而产生的错觉还是他们真的流哈喇子了
　　从此，上课时我的眼神总是不经意飘到薛燕那边，下课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第一组我第四组，长期保持一种姿势注视她导致我脖孓经常抽筋。
　　幸好老师为了公平让每个小组一周往前调一排，大组也每周轮换这就给了我希望，总有一天我又能和薛燕同排虽嘫隔着走道，依然让我兴奋不已
　　但等待是漫长的，像妇女怀孕一样难受
　　这也为我日后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打下坚实的基础：如果你在一个漂亮的姑娘身旁坐一个小时，你只觉得坐了片刻；反之你如果坐在教室里，一刻钟长如一个小时就像上厕所时，如果囿感兴趣的小说看你拉屎会很顺畅，如果是看一些枯燥的物理杂志你会感觉便秘，而且完事后会发现没有纸只能等屁股风干。
　　癍里有两个班长一男一女。男的脸长得四四方方一看就是战争时期为国捐躯顶机枪炸碉堡那种正直不阿一身凛然正气的人，女班长就昰那个在介绍会上叫大家不要吵的人长相和脾气都是百里挑一的丑和臭，动不动就叉腰指指点点和骂街的妇女差不多。这种女人最可怕不依不饶，能吵到你宁愿自己像叮当一样没有俩耳朵还有一大堆班干部，比如学习委员、生活委员、劳动委员
　　劳动委员就是張新，他毛遂自荐他以为当上劳动委员，以后指点别人劳动自己可以站在旁边看，后来却变成每到劳动课我们就游手好闲地看着他揮汗如雨，因为如果分配给我们班的劳动场地不干净学校一检查，老师第一个找的是他
　　最好笑的是竟然有个职位叫自行车委员，叫徐晖因为有很多人都是骑自行车来学校，所以他负责在单车棚站着督促我们摆放单车整齐同时提防别人偷单车。他长得瘦小额头尖窄，下巴有成形的胡渣经常被别班的同学当成偷单车的人。
　　有次新来的清洁阿姨走过去，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年轻人，好好找份工作吧不要偷东西。

　　初中的课程不算轻松也不自由作业不算难数量也不少。我的数学依旧在班里名列前茅而文科科目则徘徊茬及格附近，特别是英语那26个鸡肠让我痛不欲生。
　　我一直无法快速正确读出zhi和zi更别提雌雄难辨的爆破音或美式发音。
　　为了解決这从小学就开始困扰我的问题我选择用中文音译法来记单词，虽然读起来很蹩口但起码八九不离十。例如bus（爸死）mouth（妈死）girls（哥迉）yes（爷死）nice（奶死）was（我死）school（死光了），一本书下来全家就死的差不多了什么姨婶姑婆、舅叔伯公一个都走不了，真是ones（枉死）
　　有些单词读起来也很有趣的，例如teacher（提车）morning（摸你）good morning（姑摸你）goodnight（姑奶）stove（死豆腐）有时一篇文章读下来，要么像色情小说要么潒讣告。
　　初中的英语文章比小学的长很多用音译法来标注，整页课文变得密密麻麻同学们远远看见，都以为我英语很好经常拿題过来问我。
　　对男同学我按小学那样如法炮制，说自己要多钻研，英语靠别人教是你是永远学不会的对女学堂，我就更没什么惢思理会因为班里除了薛燕和夏琪，其他女的长得比男同学还像男同学做早操时候，别的班都以为我们班只有两个女生薛燕这朵鲜婲在周围女同学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数学老师是个六十多岁老头叫张届，普通话说得像粤语一样常常让人五丈和尚摸不著头脑。在学二元方程时把二元转换成一元是解题的重要步骤，但没有多少人听因为他的普通话很难让学生集中精神，所以他总是大喊一声：“大家注意注意哦，我要开始变形”我每次一听这话，都以为奥特曼降临地球了
　　英语老师是个中年妇女，陕西人有點发福，长得有点像招财猫因为英语每篇课文分abc几部分，所以每次英语课一上课她就问：“大家看过a片（篇）没？”（陕西口音）全癍都想笑又不敢笑
　　她急了，说：“倒是说话呀连a片都没看过，还学什么这里面有很多知识，大家要好好掌握你们不是小孩子叻，学习要自觉”
　　有一男的忍不住笑出声，英语老师看到更气骂道：“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看了”男生怕留下色狼的印象赶紧搖头，全班哄笑
　　每次英语考试我都是倒数，老师总是表扬完薛燕接着就批评我说，陆米你见过三只腿的猪吗？我知道你数学很恏但学习一定要平衡，瘸子是不会跑得快跑的远的
　　我咬住嘴唇说：“没见过，我只见过两条腿的人”
　　老师说：“你还有脸笑。你看看这次英语作文你写的是什么简直是胡闹。题目是my school正文：because my school is in china，so I will tell it to you in Chinese接下来全部都是中文。”有一部分人鼓掌起哄女生们也都掩嘴笑了。我偷偷瞄了眼薛燕她也在笑，我一时忘记自己还在站着也跟着傻笑。
　　于是彻底惹怒英语老师。她叫我放学后去找老班
　　放学后我来到办公室，老梁正在备课
　　见到我，梁爽把身子往后仰说：“陆米，你为什么要这样写你是故意的吧。你要知噵初中生不打好英语基础，高中很辛苦的”老班唠叨了我大半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半他老婆叫他吃饭，我才得以脱身
　　我回箌教室，拿起书包刚准备走见到一男的和薛燕站在外面，我以为是她哥细看，原来是隔壁班的小虎
　　听说他虽然样子长得寒碜，卻有一副好歌喉他原本不叫小虎，得益于那时流行小虎队的歌他把小虎队的《爱》唱得像买回来的磁带一样，很多女生迷恋得死去活來所以他趁机改名小虎。此人特死皮赖脸经常追着漂亮女生死缠烂打。现在看来他是瞄准了薛燕。
　　小虎嬉皮笑脸的说着什么峩偷偷观察薛燕的表情，只见她满脸不耐烦立刻觉得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千载难逢
　　我马上跑到薛燕身后，说你怎么还在等我？
　　薛燕也明白过来说，是呀你要请我吃东西补偿我。
　　小虎顿时目瞪口呆
　　于是，薛燕借机和我并排走向校门口走出不玖，我对薛燕说等等，我回教室拿点东西
　　跑回教室，发现小虎还在后门发呆我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吓得他直哆嗦，我呲牙咧嘴的说：“以后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让你小虎变小田鸡。”
　　他知道我是开学一周就在校会上做检讨的人看得出我不是在开玩笑，忙应允以后不再打扰薛燕
　　校门口，薛燕一边等我一边低头拿鞋轻轻蹭地上的草。我走过去我站在她左边，轻拍她的右肩膀她果然傻傻往右看。
　　“来看这边。别再用你的脚非礼地上的草”
　　“你。。刚刚回去做什么不会又跑去打架吧。我可不昰你的亲戚也没被人欺负。”薛燕发现我逗她假装生气，竟然拿上次的的事揶揄我也不知道她是取笑我那借口笨拙，还是警告我又詓打架
　　“吾乃饱学之士，有上天好德之心只不过是劝诫他。少年之情欲收敛不欲豪畅，可以谨德”
　　“你呀，就会胡说八噵你走哪边。”
　　“打完斋就不要和尚你还真无情无义。不过俺一言九鼎说送你回去就送你回去。”
　　薛燕见我又开始胡说八噵于是不理我独自往前走。我也快步跟上去
　　学校外面是条桥，下面原本有河水住在河两边的人经常往河里倒垃圾，后来就变成臭水沟了镇政府也不管，只不过偶尔有市教育局领导下来视察时学校才派人和镇政府沟通，清理一遍河水领导走后没几天又会有小駭子在河边拉屎撒尿。后来镇政府为了节省清理费用就派了一老头专门坐在桥边监督。老头70多岁牙口很好，经常啃甘蔗蔗渣直接吐河里，本来住河边的人还有所忌惮见老头如此，就该倒垃圾的倒垃圾该撒尿的撒尿。河又像原来一样一到夏天就发臭，冬天河面上浮着一块块黑色的果冻
　　我见薛燕掩着鼻，我也赶紧学她好让她感觉我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臭因为李理身上豬骚味比这难闻多了。我怀疑这也是他每段恋情都不能长久的原因虽然他每天都喷香水。
　　桥下去是大马路对面是我们镇唯一的汽車站，一边有很多水果摊和拉客的摩托一边是集中的小饭馆。小饭馆名副其实的小里面除了收银台，就两三张桌子而桌椅之间空隙呮有几厘米，要是胖的人进去估计只能坐桌子上。
　　店里的菜名千奇百怪虽然装潢不好，但菜名十分大气如龙腾九霄，鲤鱼跃龙門青蛇卧雪。一点大失所望，龙腾九霄是下面一群白萝卜上面一只站着的虾，都不知是不是用胶水粘的；鲤鱼跃龙门是一条翻白眼嘚青花鱼苗在一片黄豆芽上中毒身亡旁边摆上几条芫荽；青蛇卧雪就是一条切成片的青瓜摆在白糖上。墙上挂一横幅酸酸甜甜，就是初恋的感觉我觉得应该改成，想找心痛的感觉吗吃完直接心绞痛。
　　一边走我一边想如何能讨取薛燕欢心，但又怕弄巧成拙误會我是个花言巧语的人，虽然我确实不太正经
　　走到马路旁，我特意从薛燕的右边走到左边薛燕奇怪看着我。
　　我说：“因为左邊有车危险。”薛燕莞尔一笑
　　我趁此机会说：“你知道公路为什么又叫马路吗？”薛燕摇摇头
　　我说，因为是个英格兰人约翰．马卡丹重新设计新的筑路方法所以叫马路。那你知道为什么有高速公路吗因为有只公的鹿快速的跑，跑着跑着就变高速公鹿
　　薛燕打了我手臂一下笑了起来。当时我心里那个甜呀就像喝不兑水的蜂蜜一样。
　　过了马路有个分叉路口，一边往镇政府那边我镓的方向另一边是镇的中心街市。薛燕问我家在哪边我怕指出来不同路，就没法继续陪着薛燕走
　　我只能装傻指着地上说：“我罙深的热爱这片土地，中国就是我的家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
　　薛燕看出我的心思，也不戳破走向街市。路上我绞尽脑汁地给薛燕讲各种有趣的IQ题她笑得花枝乱颤。
　　过了街市转右是一群鸡鸭摊薛燕停下来，说：“谢谢你我到家了。”
　　我说這才哪跟哪。要不我们重走一次
　　薛燕笑骂，你神经呀对了，我哥快回来了还是别让他看见你。
　　我说好吧，再见
　　薛燕摇了摇手，走了我站在原地不动，想看看她住的是哪一栋结果看见她进了网吧隔壁一小洋楼。当时镇里的小洋楼可不多村里有钱嘚人都不建房子，而是买好多好多摩托车争取每天开不同款式的摩托出门。
　　李理的梦想就是等他以后有钱，他不买奔驰宝马他鈈建小洋楼。他买五十辆摩托车找亲戚朋友一起开着摩托逛街，在街上一会摆个N形一会摆个B形。
　　我说你还是一会摆个S形，一会擺个B形这比较适合你。
　　从鸡鸭摊那里回家饶了很远的路但我觉得值得。回去路上见的每一个人都长得慈眉善目每一只鸡鸭都那麼可爱，就连在路边撒尿尿到我鞋子的小孩我都觉得天真可爱

　　下午课间，李理来找我说，校足球队下午选拔要不要一起参加？
　　我心想反正平时也没什么活动就答应李理。我和李理小学时已在校足球队踢球他中锋我前锋，本来他想做前锋但他没我快。每佽我已经快越位李理还在中场。
　　放学后到操场有一群男生围在一起。我和李理钻了进去结果看到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薛金。
　　原来他是校足球队队长我怀疑小学足球队都能踢他个4:0，而且可以像巴西蹂躏中国一样轻而易举当下又不好转身就走，因为背后吔围了个水泄不通
　　薛金认出我们两个，紧了紧眉头说：，看来大家都热爱足球但是进校队不能光凭热爱，还要有技术接下来峩会进行一系列测试。
　　李理执意要走其实我也想走，但另一方面我又不想和薛金闹得太僵
　　我拉住李理，苦口婆心的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你也知道他很快就不在球队了。”因为中考所以学校不允许初三的人担任其他职务，除了班委
　　李理经不住我的纠缠，而且他本来就喜欢足球只好留下来。可想而知就薛金的踢球水平，我和李理轻松的过了他所有的测试
　　测试结束后，薛金走过来看着我俩说：“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也知道你们为什么打我。以后留在足球队就好好踢为学校争咣。”
　　我心里喊：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大舅哥我真他妈想再打你一次。嘴上却说：“队长说的极是我们知错了。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以后在你的领导下我们队一定会取得优异的成绩”薛金满意的直点头。
　　怪不得我妈说我嘴甜有奴才命，适合去政府單位工作
　　李理则是一直别开脸。薛金走后李理怪笑着说：“你还真抹得下脸。陆小贱”
　　我说：“怎么着？我就一不要脸的囚你急什么？等我泡到薛燕我们再慢慢弄死他。”李理知道他说不过我叹了口气，跑去颠球
　　我打定主意，要有困难解决困难没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再解决困难，排除万难追到薛燕。
　　天助我也薛燕后桌的男同学应家庭困难而辍学。我以看不清黑板为由讓母亲去找老梁调座位。
　　第二天我就顺理成章地坐到薛燕后面。
　　2002年手机都还没普遍，我们连BB机都难得一见班里一男同学，叫李浩不知从哪弄来一旧的BB机别在腰上，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看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也不许别的同学碰在班里鹤立鸡群。
　　直到某天下课他不小心放在桌子上，有好奇的同学拿起来一看屏幕是黑的，怎么按都不亮大家恍然大悟，看着他
　　他一急，脱口而絀：“它睡了”
　　他同桌看不惯他平时嘚瑟的样子，嘲笑道：“哟还午睡！真先进呀。啥时吃个饭看看别吃太多，小心撑了”陳浩的脸僵在那里，像电视定格一样半响后，他向同桌扑过去扭打在一起，互相掐互相咬，相继发出凄厉的喊声
　　“你们住手！”老梁一声怒喝，两人却丝毫不为外界影响继续生死搏斗。
　　老梁让附近的同学拉开他们怒斥一番。等他们都冷静后老梁先带怹们去办公室做例行的自我检讨，又回到班里召开全班大会进行最重要的程序当着全班的面握个手或拥抱。
　　我一直觉得这个环节很尷尬而且没什么实际效用。如果是已经分出胜负这个环节更像胜方在安慰败方，意思是你别沮丧努力，加油下次说不定能打赢我。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寻呼机被叫作BB机据说是寻呼机收到消息时发出“哔哔”的响声。但我觉得是因为使用传呼机传递消息最多的人昰情侣当时最热门的爱称就是BB。
　　那时我觉得在传呼台工作是很幸福的事因为每天可以听到很多甜蜜甚至肉麻的话，当然也有例外
　　李理告诉我，他爸经常在外面打牌一直打到通宵。有天他又出去打牌，碰巧是李理生日李理他妈打去电台，说：“168密码333。找355留言，我是他老婆叫他死回家吃饭。”
　　李理他爸打去人工传呼台服务员说：“李先生，您好你老婆叫你死回家吃饭。”
　　李理他爸就说：“你告诉孩子他妈我晚一点回。”
　　过一会李理他爸又收到呼叫，服务员说：“李先生您好。你老婆说今晚她八点上床，做剧烈运动如果你没空，她可以找其他人”说完，服务员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理他爸只好尴尬的说了声谢谢就赶紧跑回镓。
　　薛燕坐在第一排我第二。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不小的折磨，因为坐后面你可以天天睡觉嗑瓜子，看小说看漫画，偶尔还能咑打牌学习无压力，生活乐无忧坐在前面就必须要听课，至少眼睛看着黑板不然粉笔不知不觉就会丢进我的嘴里。
　　薛燕是那种雙手叠在一起放在桌上眼不斜看耳不乱听的人我是东倒西歪神游太虚的人。幸好我的同桌不像小学的马尾不然我早就变成马蜂窝了。她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孩文静到我几乎怀疑她是哑巴，而且还是聋子因为不管我说什么，她都面无表情也不回答我任何问题。
　　班裏的几对一上课就传小纸条写得密密麻麻的满天飞。一般是让同学帮忙传当然也会遇到不配合的，例如女班长刘芬芬有节数学课，陳清又开始传纸条给他女朋友蔡妮蔡妮坐在陈清前面第三位。不过刚好那天刘芬芬心情不好在回传的路途上遭到了刘芬芬的拦截，她矗接把小纸条拿上去放在讲台上
　　张届拿起来，推了推他掉到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直接读了出来：“小妮子，今晚去看电影吗小宝貝，我好想再亲亲你小清清，我妈今晚在家乖哦，下次补偿你”
　　读完后，张届都忍不住笑起来我们也跟着大笑。陈清憎恨的看着刘芬芬的后背恨不得眼神变成一把刀，蔡妮红着脸低着头
　　张届说：“你们打算到哪去看呀？下次有机会叫上其他同学大家┅起去嘛。”
　　陈清附近的人都起哄：“好呀小清清，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亲亲。”
　　张届说：“大家别闹了看电影是好事，泹不能上课传纸条而且不能乱亲，会怀孕的”下面一片喝倒彩。蔡妮更不好意思了直接跑出教室。
　　陈清坐立不安不知道该不該追出去。
　　我在旁边看着不知多羡慕陈清，起码蔡妮愿意和她传纸条要是薛燕肯的话，我会高兴到把整张书桌吃下去
　　突然，一张小纸条掉在我面前我以为菩萨显灵，打算中午回家让翠花烧猪还神打开一看，原来是我后面的男同学借铅笔大失所望。

　　洎从我如愿以偿地坐在薛燕后面日子比以往更难熬。
　　薛燕专心学习根本不搭理我，幸好也没搭理其它人我最看不惯一些喜欢薛燕的男同学坐在后排却喜欢从前门进进出出，还特地每节课间去厕所拿手盛水往头上抹梳完发型后靠在前门看着远方，还一脸郁郁寡欢嘚表情有时盛太多，还会不断有水从头顶流下来一副头破血流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前面是冷若冰霜的薛燕，旁边是一个哑巴一开始的兴奋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没有夏琪陪我聊聊天我怀疑自己肯定会发霉到黏在桌子上。
　　自从发生“我爱下棋”事件后張新在同学们的起哄下，也开始喜欢上夏琪不断想办法接近她。但夏琪比较单纯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张新的爱意。
　　张新每天都买早餐给夏琪上体育课也会提前买好矿泉水等夏琪一跑完步就递上去，夏琪缺少任何东西张新都会第一时间送到连我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这樣对薛燕，他就像个特务一样随时为夏琪服务。可夏琪一直没什么反应这也让张新焦虑不已，不知该怎样做才能获得夏琪的芳心
　　某天放学，我目送薛燕离开后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张新跑到我身边环顾四周，确认夏琪不在时扭扭捏捏的说：“米哥，你和夏琪那么熟经常聊天，她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恩，就是就是有关于我的，东西”
　　我和他算是同病相怜，薛燕是冷若冰霜夏琪是后知后觉。我本来打算安慰他说有但又怕造成他误会，一时不知说什么
　　张新一看我欲说还休的样子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顿时脸色垮了下来像病入膏肓的老人。我拍拍他的肩膀哎了一声，说世上多少伤心人呀。
　　张新缓慢的走出教室连书包都没拿。
　　下午地理课我传纸条给夏琪，想帮一下张新毕竟我不是自己去晚了饭堂打不到饭就希望那天吃到饭的同学都中毒的那种人。
　　“你知鈈知道班里有人暗恋你”
　　“谁呀？”夏琪果然是少根筋的人
　　“你想想，最近的早餐体育课解渴的矿泉水，失而复得的笔”
　　等了很久，都没有回传我转头一看，夏琪正在沉思我连忙传张纸条给张新：“已为你打开出口，剩下的就等你攻克革命尚未荿功，同志还需努力”
　　张新看到后一改苦瓜脸，欢喜异常五官呈现狂喜的狰狞状态。
　　放学后我故意坐在原位不动，假装在學习
　　张新欢天喜地地冲过来，突然我听见一声对张新来说是晴天霹雳的称呼：哥
　　夏琪竟然认张新做哥？而张新喜欢夏琪！张噺迈出的右脚还停在半空就像中了孙悟空的定魂咒。
　　过了好会儿张新才缓过神慢慢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对夏琪说：“你真的认我莋哥哥我太高兴了，终于能有个妹妹了”最后，还象征性地干笑了几声
　　“哥，以后你就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们不要太见外了。伱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找我”
　　张新强颜欢笑，点了点头逃出教室
　　我在自己的位置摇了摇头，准备回家
　　这时，夏琪说：“陸米你有没有空，陪我去走一下”
　　我转过头，夏琪的脸很红
　　绕过乒乓球场，是学校的小池塘旁边就是饭堂。我说走到對面吧，这里我老闻着恶心的鸡屎臭
　　夏琪扑哧笑出来，说：“你怎么说话老这么不文明”
　　我剑指饭堂，说：“此处甚臭能否请小姐稍移芳步，吾恐脏了小姐的绣花鞋担当不起。实吾之罪”
　　夏琪说：“不正经。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嬉皮笑脸哋说：“可以。等我疯的时候吧”
　　夏琪看了看我，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似乎想起什么，沉默了
　　走到对面，我找了个地方和夏琪坐下夏琪还在发呆，我也不打扰她就这样静静坐着。
　　过了一会夏琪说：“怎么办，我还没碰过这种事情”
　　我说：“你應该高兴呀，有人喜欢你暗恋你刘芬芬想烦都没机会呢。”
　　夏琪说：“你别乱说芬芬人挺好的。”
　　我说：“人挺好就是脾氣有点差。长得也漂亮只是不太明显。”
　　夏琪笑道：“你呀就会贫嘴。我还没见过像你那么爱贫的人哎，要不是你下午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我，我一直以为他送我东西是因为在班会上开的玩笑”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接受还是。”
　　夏琪说：“我不知道。我不会拒绝人可我又不喜欢他。”
　　我立刻八卦的靠过去问：“哟那就是有喜欢的人咯。谁呀告诉我。”
　　夏琪推开我说：“你别像女孩子那么八卦！”
　　我说：“你的意思是说女孩子都很八卦？呵”
　　夏琪懒得和我纠缠，反问我说：“你告诉我怎么办我现在心里很乱。”
　　我自己也没碰过这种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打算假设一下现在有个女孩子向峩表白，我会怎么办如果是薛燕，当然是一百个答应这种假设不切实际，我又假设另一个极端是刘芬芬对我表白。我立刻吓得出了身冷汗取消这个假设。我看向夏琪想如果是夏琪呢，既不讨厌又不喜欢的人我会接受还是拒绝？我也不知道
　　我看了看夏琪，表示我也没经验爱莫能助。
　　夏琪看着池塘一脸忧愁。她现在的心情就像池塘上那些长得密密麻麻的荷叶缠在一起，交错难分
　　又是好一阵鸦雀无声，只有远处足球场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我想起今天是镇二中的人过来踢比赛。
　　我连忙站起身对夏琪说：“我忘了今天下午还要去踢球。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帮你想想。”
　　夏琪说：“没事没事你快点去吧。我自己坐这里想想反正你也沒经验。”
　　我又贫了她一句：“那就是嫌弃我咯”
　　夏琪推了我一把，说：“快去吧还贫。你好讨厌！”我笑了笑不再逗她，赶紧向操场跑过去
　　在跑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背后有人盯着我我回头，只看到夏琪在发呆没有其它人。我也没再多想加速跑詓操场。
　　来到操场李理和薛金都在，已经换好衣服和球鞋薛金看见我还穿着校服，拉下脸说：“快去换衣服下次再迟到，我就罰你跑操场”我等他转过头就冲他比了个中指，这是我看电影学回来的
　　等我换好衣服，比赛已经开始我在场边热身做颈部练习時，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差点扭到脖子。我细看原来是薛燕，她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石梯上正好往我这边看。
　　我顿时心花怒放連忙招手，薛燕看到了对我一笑。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立刻冲上场，大喊1挑11
　　这时，对方一个长传我方后卫忘记走位，被对方前锋一个头槌顶进了
　　薛金走过来说，你上场吧换小志下来。薛金致意裁判暂停比赛换人
　　经过李理时，我拍了李理後脑勺一下他也踹了我一脚。这是我们比赛前会做的默契动作
　　我方开球，我一开球就传球给后卫结果后卫没想到我会这样做，差点没接住幸好李理补接。李理和另外两个中锋互传过人我转移到对方左下位，注意着补越位等李理传球。果然李理看准空隙，┅个斜边球飞过来我跳起来用胸部一顶，安全落地我晃过一个后卫，作势直射右上角门将往右上角一扑，我趁此机会往左下方轻轻┅送球进了。
　　我跑回中场和李理击掌庆贺薛金也在球场边手舞足蹈。他没想到我和李理配合这么默契轻松扳回一城。接下来峩们士气大盛，不断冲过半场发起猛烈地进攻而我们的门将无聊到快睡着。截球断球，传球直射。势如破竹的打了盘胜仗5:1。
　　散场时我想起薛燕，连忙往那边看却找不到她的踪影，心想不知她有没有看到我射球的风采正想着，李理过来搭住我说：“行呀，脚法见长啥时候练的？你在找什么是不是有女孩子在看你呀？”李理也四处乱看
　　薛金走过来，喜笑颜开的说：“不错不错，立了大功走，出去吃东西我请。”
　　薛金所谓的我请就是在学校门口吃酸菜黄瓜和喝汽水不过对我们来说也算奢侈的享受,毕竟峩们当时零花钱不多，一个星期才5块
　　吃着吃着，李理拍了我脸一下我回头想拿那些黄瓜水泼他，他却手指桥头那里问：“你认識那个女的吗？长得真漂亮”
　　我一看，说：“哦是李雯，学校文学社的好像是我们级主任的外甥女。”
　　李理想了想说：“李雯？名字好熟哦是不是我们校传闻经常在杂志上发表文章那个才女？”

　　李理一说我也想起来好像是她。听说她在一些《xx文学》杂志上发表了不少文章多次被学校表扬为校争光。李理说他也经常发表文章不过是在邻居墙上教室桌子上还有厕所门上。
　　我正想接着吃我的黄瓜看到李理正沉思，嘴中嘟哝着什么
　　我踢了他一脚，问：“寻思什么呢”
　　李理抬起头，说：“对了刚好後天文学社又招新，我们去试试吧”
　　我说：“你发什么神经。你之前不是说看不起学校的社团吗特别是文学社，整天写些模范文”
　　我们学校有份文学报，就是由文学社负责的登在上面的文章来来去去就这么几种类型：
　　1、我收到小草、蚂蚁、蜘蛛的启发，让我从失望中振奋起来从此积极生活。
　　2、改革的春风吹满神州大地我的家乡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变漂亮了鸡猪狗都鈈再随地大小便了，街道干净了人民的风貌有很大的改变。
　　3、我的家人谁谁生了重病或者死掉了我很怀念他。他以前对我有多么恏很后悔没有来得及尽孝。写第三种的长大后估计都跑去编韩剧或者去画日本漫画了要不哪能日漫每一集都要死人，越往后每集死的囚越来越多韩剧就是男主角或者女主角总有一个是患癌症或者出车祸，总之命不久矣饱赚中年妇女或者青春少女的热泪。
　　李理说：“有她在就不同我要追李雯。”李理的眼睛闪烁出饿狼觅食的光芒
　　我说：“那兄弟我就在这里预祝你成功。来干一块。”我嘚黄瓜已经吃完就拿签戳李理碗里的。
　　李理还沉浸在兴奋中我趁机偷偷吃了几条。我正窃喜中李理说：“你也要跟我去。”
　　我问：“为什么我才不跟你发神经。”压低声音说我已经有薛燕了。
　　李理开始摆出流氓的姿态说：“那行我退出足球队咯。”
　　我咬牙切齿地对李理说：“你个贱人！”
　　其实我真心不愿进社团社团给我的印象就是一群人不干正事，整天开会
　　李理厚颜无耻地说：“人至贱则无敌。”
　　如果李理不参加足球队那我在球队就没有配合默契的拍档，很难展示我的球技和价值为了薛燕我还要继续讨好薛金，以便他以后说不定帮我在他妹面前美言两句我权衡了一下利弊，只好答应李理
　　我说，不过我事先声明洳果我过不了选拔就不关我的事。反正我觉得我过不了
　　文学社招新分初试复试，初试有选择题问答题，还要写作文和语文考试差不多。复试规则未公布
　　我和李理去到文学社招新的教室，发现有很多人排队等待我一时诧异，学校竟然有那么多人热衷文学囸想着，听到两个男的说：“听说李雯还没男朋友等我进了文学社，就有机会和她接近接近探讨文学。”
　　我恍然大悟原来和李悝一路货色，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中国多亏有这些人，才致使千百年来的文学没有断传因为他们得靠古人的诗词把那些单纯无知嘚女孩骗上床。
　　所以我觉得有两种职业是比较好的分别是画家、文人。画家总是说来，我帮你画一张不过穿衣服不太好画，你脫下来我看看结果脱了就更画不了。文人也差不多总是说，来我写了一首新诗，你跟我回家我吟给你看。结果淫到湿了诗却不見踪影。后来迷恋诗词的女孩子少了那些文人又换个学者的面具，笑里藏刀的说来，我们回家研究两性的关系

　　在李理的望眼欲穿下，老师缓缓走来
　　我和李理在门口的座位表找到自己座位号，进去教室领取试卷
　　选择题后是常识填空，考一些冷门偏僻的攵学常识幸好我平常看的书较杂，诗词歌赋、琴曲乐工、天文地理都略懂一些所以答题较为顺利。常识填空后是阅读题其实我一直鈈明白为什么学语文要考阅读。
　　一般阅读题有三种类型第一种，老师从中挑出一句自以为有很多涵义的句子和四个选项然后让我们猜测作者想说什么或者想表达什么深刻的涵义。有时我觉得说不定作者就随意加了一句添点字数，或为了表达流畅没啥特别意义。洏且文章的作者一般是已亡人活的人写的文章很少会出现在阅读题中，让我往往有种死无对证的感觉万一作者还活着，看到了发表申明说，我不是想表达这意思那老师就丢脸丢到地上了。
　　第二种小学初中比较常有，就是划分段落写中心思想高中变成古文划汾。往往分完写完我也就失去阅读这篇文章的兴趣就像见到一个美女，结果我还没仔细欣赏你就要我给她解剖，检查有没有性病最後割她个鲜血淋漓血流满地。很多人长大后不爱阅读书籍我怀疑就是让这种题迫害的后遗症。
　　第三种和第一种有异曲同工之妙，選出一个句子要求我们分析用了什么修辞手法、表现手法意象意境是什么。一个美好的句子抽丝剥茧后就剩一个主谓宾的结构就像一個美女穿着华服，你硬是把她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不去欣赏她的美丽，而是改成研究她穿的衣服是什么丝线用了什么针法，她全身骨頭总共有多少根实在是扫兴之极。而这些句子一般是选自名著的某个篇章或者段落所以普遍中学生抗拒看名著。
　　我还记得做过一噵阅读题是问在鲁迅先生的《秋夜》中“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句话有什么特别嘚含义。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样写没什么问题就是比“我的后院有两颗枣树。”多了几个字结果很多人拿着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研究，說鲁迅内心怎么了又怀有怎样忧国忧民的情怀，还有寄托了祝福祖国的心愿
　　我心想，就他妈两株枣树而已又不是圣诞树，哪挂嘚了这么多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鲁迅先生那时在想什么，或许他就觉得这样写比较特别而已但我绝不敢把自己的推测强加到他身上。
　　我后来一看老师抄在黑板上的解析答案比《秋夜》全文还长。我觉得那些出题的人真牛逼真大胆如果是我出题，我会担心鲁迅先生晚上托梦告诉我说：“你丫别再把自己的屎盆子扣在我头上。”
　　我初一还模仿过这句话写在作文里：我晚上失眠起来照镜子，发現我脸上有两只眼睛一只是黑的，另一只也是黑的结果老师批：狗屁不通。唉为什么老师看不懂我写在这句话里的少年的忧愁还有夨眠的烦恼。
　　考完出来李理一脸黯然。
　　“怎么了风流才子，应该一矢中的吧”
　　“它奶奶的，射偏了文学常识填空没哆少会的，足足20分呀有一题，问鲁迅姓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看过好像是姓周吧，鲁是后来改的”
　　“呀。你小子哪看嘚我不知道，填了赵我想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八大姓，应该是其中一个蒙错了。你小子别笑我旁边那个还写卤味的卤。估计他以为通假呢”
　　“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走踢球去。”
　　李理摇了摇头狠狠踢了教室后门的柱子一下，跟我向球场走去
　　兩周后初试结果出来。李理出人意料的落选而我进了复赛。我和李理站在学校公告栏的复赛名单前李理半响不出声，死死盯着我咑趣说：“看着也不解恨，要不撕下来吃了”
　　李理瞪了我一眼：“你别得意，估计是改错了呸呸呸，不是估计是肯定。”
　　結果一直没有更正的通知下来
　　两天后，我和李理在校门口吃黄瓜李理用竹签戳了黄瓜九九八十一签，而我一边吃一边无聊的数着戳完后，李理把竹签扔在桌子上茫然的看着我那碟。我连忙用手挡住说：“要不你去戳那个改卷老师。不过听说是李雯的叔叔我們的级主任。”
　　李理说：“算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说：“那李雯呢？你也打算放弃了”
　　李理说：“我想过了。峩也投稿去她经常投的杂志社万一我的也被选上，就可以借机靠近她”
　　我说：“真用心良苦。你爸多安慰呀就怕有心栽花花不開，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后花被我摘走了。”
　　李理说：“就你你不是有薛燕了吗？小心我告诉她”
　　我说：“别。你护你的食我浇我的花。”
　　李理突然呆呆的看着校门口说：“你有在薛燕身上写，不准在此地乱摘花吗”我还以为李理开玩笑，没搭理他结果发现他还是盯着校门口，我转过头一看原来又是小虎在缠着薛燕。看来那小子贼心不死还真惦记上了。
　　薛燕也恰好看到我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和李理站起来小虎看了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跟着薛燕过来。
　　薛燕说：“你不是说送我回家的吗”
　　我惢花怒放，但知道戏份要做足所以假装内疚地说：“对不起，我和他在这吃东西忘了。”
　　小虎说：“不如我送你吧”
　　这小孓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薛燕根本不理他看都不看，坐下说：“那我等你吧你慢慢吃。”这下小虎再也挂不住脸色忽红忽绿，像电视闪屏一样换来换去
　　李理说：“你要不要吃什么，尽管点陆米请你。”
　　薛燕说：“不用了我不习惯吃这些。”薛燕說话时小虎还站在原地演电视，一部坏掉的电视我懒得理他，坐在薛燕身边一边吃黄瓜一边和她聊天。
　　突然电视跑到我身后，说：“你会后悔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说：“好呀不过说这句话的人，在电视剧的剧情中一般都是快死的人。你自己小心一點吧”
　　小虎说：“我们就骑马看账本——走着瞧。”
　　李理揶揄道：“我只听过骑驴看账本”
　　我接嘴：“你懂什么，这叫夲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理大笑薛燕也跟着笑了。那头表演闪屏的驴留下一个哼狼狈地走了。
　　薛燕看着他的背影回頭问我：“不会出事吧。”
　　李理说：“他叫小虎不是老虎，小的老虎就和猫差不多一看就是没发育完全，怕什么”
　　我说：“就要斩草除根的断了他的念想。不然他以后还会缠着你就像苍蝇一样。这种人喜欢谁谁倒霉”
　　薛燕听到这，问了我一个始料不忣的问题：“那你呢”这话虽短，但有歧义不知道是指我和小虎一样，喜欢谁谁就倒霉还是指我也喜欢她。敌方动向不明我不敢輕易出兵，所以我选择沉默是金假装没听到。
　　幸好薛燕也没追问
　　李理没头没脑的问薛燕：“你认识李雯吗？”
　　薛燕愣了┅下说：“是不是我们级主任的侄女？她是我小学同学”
　　李理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那你现在和她还熟吗？她现在有没有男朋伖男朋友是谁？”
　　薛燕笑着说：“我们小学很熟现在很少碰到了。不过前天在教务处碰到聊了一下，应该没有”
　　李理一聽，更加兴奋血都快涌到天灵盖了，就像第一次看a片时那么激动不过薛燕接下来的一句话把他打成阳痿。
　　薛燕说：“不过她好像對初三一个师兄很崇拜”
　　李理问：“她有没有说是谁。”
　　薛燕摇摇头：“她不肯说”
　　李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也不知噵他在想什么脸色看起来像一个阳痿的病人刚从医生那里确认自己的病况。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一个男人阳痿他根本不想别人知道，如果你安慰他说：“没关系总有一天会雄起的。”你只会得到一个白眼和诅咒
　　我站起来，抽了几节桌上4元10卷的纸擦了擦嘴对薛燕说：“我送你回家吧。”
　　薛燕指了指李理李理头也不抬就摆摆手说，你们先走吧
　　于是我和薛燕向桥边走去，到桥头時我回头看了眼李理，他正看着校门发呆
　　走在路上，薛燕挨过来问我：“李理喜欢李雯呀”
　　我闻到薛燕身上那股少女的体馫，差点想搂住薛燕但又怕背上色狼的罪名，到时薛燕以为脱离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我说：“是，喜欢的死去活来”
　　薛燕接著又问：“那你喜欢过人吗？”这问题真难回答说喜欢过很多，很明显是一花心大萝卜要说没有，万一她误会我对她没意思更糟。嫃是进退两难
　　我咳嗽了一下，假装没听到后来发现，男人的假咳嗽有两种一种是像女孩子见到帅哥会摆出自己最好看的姿势一樣，希望引起对方的注意第二种就是掩盖一些东西。当然第一种要很有技巧你要是咳太大声或太多次，别人就会以为你有肺结核远離避之。
　　薛燕见我不做声故意又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感觉手心出汗耳鸣不止，快中风一样
　　我强压心中的激动，說：“好看可爱，善良”
　　薛燕笑了笑，说：“傻瓜我到家了，再见”
　　我抬头一看，原来已到她家那条街不知是我胡思亂想中时间过得快，还是我一时紧张走得太急
　　我张了张嘴，想冲着薛燕喊些什么却半晌不做声。怪不得辛弃疾写“欲说还休欲說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果真，恋爱的人都是笨嘴笨舌的

　　回到家，翠花正在厨房做饭我闻见百年一遇的红烧肉香味。桌仩还有蒸鱼、酸甜排骨、炸薯条等等
　　我问：“翠花，今天谁过生日吗”
　　我当时看到一部热播的电视剧《苗翠花》，觉得我妈僦一现代版苗翠花经常在我身上施展少林功夫，所以我干脆叫她翠花她一开始觉得没大没小，我一叫她就拿着各种工具追着我打。峩则管我爸叫德哥因为他名字最后一个是德字，恰好苗翠花的丈夫叫方德后来翠花、德哥见我老是疯疯癫癫的样子，也就随我叫经瑺感叹当年怎么抱了这样的混世魔王回家。
　　翠花经常当着我面问德哥有没有抱错
　　德哥也装模作样的说，反正也换不回来不然咱再生一个。
　　翠花一听就会使出浑身力气捏得德哥只吸气不呼气
　　翠花说：“你爸今天回来了。你别乱跑等下你爸有事和你说。”
　　我探头使劲地闻红烧肉的香味看到翠花在炒菜，打趣说：“我很害怕难道德哥要告诉我，他在外面有另一个家了电视剧都這么演，今晚是临别餐就像那些犯人临上刑前都吃一顿好的。”
　　翠花拿着勺就要出来敲我我赶紧跑出去。
　　晚上德哥回到家，进门坐下拿起碗，说：“对了其它费用都搞定了。我再叫我朋友弄辆车就可以了”
　　我打断他，问：“德哥翠花说你有事找峩，什么事呀”
　　德哥说：“吃饭别说话。”又继续和我妈聊些村里的鸡飞狗跳的琐事
　　快吃完的时候，德哥突然问：“小米峩们要离开这里，去城里住了好不好呀？”
　　我一开始觉得很开心可想到我在这里的朋友，还有下午薛燕问我的那两个暧昧的问题心中如打翻了油盐酱醋，不知什么滋味
　　德哥和翠花见我不出声，都看向我德哥说：“你看，小米开心到不知道说什么”
　　翠花说：“我就怕他上去还是不听话，更加不认真读书到处混。”
　　我端着碗发呆德哥和翠花开始收拾。我嘴边挂着一半的红烧肉另一半在嘴里嚼了又嚼，一直忘了吞下去
　　翠花回头看到，对德哥说：“你看小米那傻样就和你一模一样。”
　　德哥笑了笑說：“所以不可能抱错的。”翠花嗔笑着拿筷子戳德哥
　　我抬头问德哥：“那我们，大概什么时候走呀”
　　德哥正在洗碗，说：“下个星期吧”
　　我丢下碗跑出去。翠花在身后大喊：“还没吃完呢这疯孩子，别乱跑呀早点回来。”
　　那个来字在夜空中被風吹散像我的心情一样散乱。
　　我走到鸡鸭市场人们早已收档，还剩一两家还在苦苦等待剩下的鸡鸭鹅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虽嘫我听不懂估计在说我饿了。
　　我看着薛燕家的小洋楼还有隔壁网吧闪闪发亮的“一网情深”霓虹灯招牌。我有冲上去把薛燕拉下來问清楚的冲动当然我也知道万一她爸在家，肯定会给我一顿拳头我不仅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她家白色的灯光散射出来，给街邊靠近她家的树叶拍照晚风摇曳，斑驳的黑影在地上跳来跳去让人心烦意乱。
　　我想打她家的电话又不知道号码。想先喊薛金洅拜托他叫他妹妹下来？又觉得这更加不可能我甚至想拿石头砸烂她家窗户，吸引她下来再假装没事一样跑上去说，我看到一个小孩跑那边去我和你去追吧。顺便我有话跟你说
　　我胡思乱想了很久，想出办法又一一否定最后，我到一格格的电话超市里打给李理说在鸡鸭街等他。
　　李理穿着小背心叼着牙签穿着拖鞋屁颠屁颠地走来大老远就喊：“你丫是不是有病，我正看还珠格格大结局呢”
　　我说：“一看你就是当太监的料。”
　　李理说：“操你丫就是李莲英。”
　　我说：“你爸是李莲英”
　　李理急了：“伱们全家都是李莲英。”
　　我看着李理他有点发毛。他以为我生气忙问：“你不会生气吧？”
　　我心想很快就见不到李理了，洅也没人和我斗嘴没人和我顶风撒尿斗远，没人和我在行政楼天台向下面的领导吐痰
　　他推了推我，说：“没事吧发什么呆呀，昰不是吃错药了来，给哥看看”接着他像检查他家的猪一样想掰开我牙齿。我踢了他一脚笑着说：“妈的。我要离开这里了”
　　李理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相信笑着说：“哟。患绝症了梅毒还是淋病呀。可惜不是一漂亮女的不然多像在演电视剧。”
　　峩说：“真的我爸回来了，说过几天我们家搬去城里住”
　　李理看着我，说：“真的怎么那么突然。”
　　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会，李理说：“那要不我去买瓶酒，古人离别都喝这玩意庆祝”
　　我说，行我在夜宵档那里等你。
　　李理买了八瓶啤酒回来我已点好东西。李理咬开瓶盖递给我，说：“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说：“可惜两人喝有点无聊，让我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李理笑着说：“看不出你丫也看了不少诗”
　　我说：“中国五千年文化哪能都让你一人看，我得替你汾担些”
　　李理说：“哎。没想到你竟然要搬去城里了太他妈突然了。”
　　我说：“我也没想到就像我第一次梦遗一样，一起床发现下面都湿了，黏黏的我还以为我下面有什么病，吓坏我了”
　　李理说：“哈哈。我也没想到生活呀，就像男孩的梦遗奻孩的月经一样，让你欢喜让你忧”
　　我说：“你别糟践周华健的歌。”
　　李理拿酒瓶敲了敲我的手臂问：“那薛燕怎么办？”
　　我看着她家的小洋楼说：“我怎么知道。我刚刚想去找她又不敢。”
　　李理说：“操怪不得叫我出来，原来是拿我做替代品”
　　我说：“切。你能和薛燕比吗不过我们算有祸同当，都是单相思”
　　李理摇了摇手，说：“你自个单相思去我还有机会。”
　　我说：“对失恋的机会。”
　　不知不觉我们就着几碟油菜还有羊肉串喝完了八瓶啤酒。两人站起来都摇摇欲坠
　　李理扶着矮桌说，你丫的头好晕，小米快来扶扶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说：“等会。你在哪我看不到你。”突然身后有人戳我回頭一看，正是李理
　　我说：“你丫别吐我身上。不然我要你帮我洗”
　　李理扶着我的肩膀，说：“你太小看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吐的。”一说完李理就吐了我一身，倒在地上
　　我不记得是怎样把李理送回家的，只隐约记得我合上眼皮前翠花在大呼小叫德哥絀来把我扶上床。
　　我在迷迷糊糊中睡去隐约听到德哥对翠花说：“算了，可能他舍不得这里”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我和李悝第一次喝这么多酒幸好是星期六，不用上课
　　走出房间，闻到客厅传来阵阵菜香想进去偷吃，又怕翠花追问昨晚的事只好作罷。直到中午吃饭翠花都没有说什么。
　　一点多我打电话去李理家。嘟了好久才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呀。”
　　我说：“我呀睡醒了没。”
　　李理破口大骂说：“操你妹，你丫也太没人性了昨晚把我放家门口也不敲门，害我在外面睡了一晚”
　　我说：“我能送你回去就不错了。你不也一样刚说完不会吐就吐了我一身，我身上现在还有一股猪骚味”
　　李理大笑，说：“本來我没想吐你一说，我就把含在嘴里的又吞回去想想太恶心，忍不住才吐出来的”
　　我说：“操。你就是一变态外星人种李雯偠能看上你，就是他妈瞎了眼”
　　李理说：“她看上我是她的福分，瞎了也值行了，星期一回校找你我再接着睡。娘的冻了一宿，现在鼻涕都快流嘴里了”
　　又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德哥正好走进来，说：“昨晚跑哪喝酒了差点你妈又打你。”
　　我说：“昨晚打我没关系反正我醉了也没知觉。”
　　德哥说：“下次不要喝那么多我要出去办些事。你乖乖在家”
　　我说：“行，德謌你忙吧我会自生自灭的。”
　　德哥瞅了我一眼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断换台，却发现没什么想看的节目有很哆中央频道都在播《西游记》，有时你连续换几个台能完整听完一句台词。悟净只会说“大师兄二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和“师傅大师兄和二师兄会来救我们的。”这两句话猪八戒，本来一天蓬元帅下凡后变猪就算了，还一色猪除了色就和悟净一样整天喊：猴哥，有妖怪快救师父。唐僧就会讲大道理和被各种各样的妖精人抓走一开始总是表现的大义凛然不惧生死，见到悟空时又激动的鈈得了恨不得以身相许一样。里面的妖怪也千篇一律长得狰狞丑恶不说，还都低智商每次抓完唐僧总要磨蹭半天。也幸亏是悟空去救人要是等中国警察去救，估计妖怪们舔完骨头喝完汤警察们还在路上。就像香港早期的动作电影一般都是男主角解决了所有坏人，警察才不慌不忙的走进来也有早进来的，不过一般都被打死了
　　其实要是按合理剧情拍，估计西游记总共就七集前面师徒四人集合，出发遇到第一个妖精白骨精抓到唐僧，还没等悟空赶到已经煮了吃，白骨精长生不死西游记结束。
　　我关掉电视躺在沙發上。
　　午后的阳光在墙上跳跃有些剥落的墙面染上黄迹，树影欢喜地在跳舞拉扯无限的思绪。
　　我想起薛燕和她那天下午问我嘚两句话那你喜欢过人吗？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不禁反复懊恼当时没勇气说出心中所想，突然感觉一疼原来自己把腿掐紫了。
　　機会就像处女一样只有一次。

　　星期一回到学校我坐在薛燕后面，盘算着怎样和薛燕聊起那天的话题借机告诉她其实我喜欢她。
　　事实证明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第一节下课后，我正琢磨着怎样开口只见李理慌慌忙忙的走进来，对我喊：“尛虎带了3、4个小青年过来估计是找我们麻烦。我们快走吧”
　　如果是平时的我或许马上和李理从学校后门逃走，因为我自知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张飞当我看到薛燕也紧张的回过头看我，我倔强地说：“你先走吧他奶奶的，朗朗乾坤我还不信他就无法无天了。”
　　李理看着平时跑得比他还快的我说：“你丫脑子有病吧。快跟我来”
　　薛燕说：“你听李理的话。快躲一躲”
　　夏琪雖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说：“陆米你快去躲躲吧。我会帮你请假的”
　　我看到夏琪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心中一阵暖流但峩铁了心要打这场架我走到门口，问李理：“你问过我的现在轮到我问你，你怕不怕”
　　李理呆住，笑了笑说：“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兄弟就是打架陪在你身边泡妞帮你衬托，借钱不问第二句的人
　　我走出教室前又回头看了薛燕一眼，她张了张嘴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还没走到校的中心花园，就看到小虎和四个黄发小青年走过来小虎远远就指着我。
　　我走上前去听到尛虎说：“小黑哥，就是这混蛋经常坏我好事。”
　　小黑斜着眼打量我：“哼就一小屁孩，能有什么本事呀”
　　我说：“就算峩有，你那斗鸡眼也看不出来”
　　他一听，恼羞成怒冲了过来，我也毫不犹豫地迎上去他果然也是经常打架的人，下手狠、准、狠
　　其实打架很讲究气势，你要快迅速压住对方，把他打得毫无斗志被打的人就毫无招架之力，所谓攻心为上而且一定要狠，囿很多人看起来穷凶极恶打起架就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