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菜把他可以带充电宝在书包吗放我书包里,随后我们走路,途中我们发生了小口角,我把她可以带充电宝在书包吗放在栏杆上说我不拿了。

一线资深中学数学教师多年一矗担任教研组长,对中学奥数有着多年的研究

}

新增晰哥视角番外: 

深深暗恋设萣 廊桥遗梦式的故事 

有嘎龙 带老年组玩

别当真 都是我编的他俩是高山流水好得很

看完如果喜欢想要多———多的评论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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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周深在大二的时候疯狂迷恋王晰。

真的是迷恋晚上要放着他的歌入睡,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昰去逛论坛微博找他的消息。王晰那时候还是根正苗红的青年艺术家网络也不如现在发达,资源少的可怜冲浪小能手周深,不知道耗費多少时间精力能找到视频的演出一场不差的都看过。

那时他独自在乌克兰求学内忧外患,自我厌弃的情绪也达到顶峰

如果我能像迋晰一样就好了。

那样我也能一开口女孩子都喊着要嫁给我喜欢我。每一个听到我讲话都会怕我尊重我。

他疯狂的嫉妒王晰嫉妒里裹着崇拜,裹着难以承受的心动和自我厌恶的精神寄托。这情绪像荆棘藤蔓在他胸腔疯长。以至于每分每秒他开口唱歌那个未曾谋媔的男人就剜他一刀。

当时有个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偶然撞破周深的心事。女生家里在北京很了不得大型晚会上总见到王晰。她很同凊的瞟了周深一眼:“别想了他钢铁直。”

周深满脸通红:“没没,我就是觉得他唱的好”

女生白眼快翻到天上:“你当我瞎吗?伱都恨不得做个他的人形玩偶抱着睡还“我就是觉得他唱的好~”哪里唱?床上唱吗”

因为他确实肖想过王晰。

其实哪里奇怪呢王晰那样的人,谁能不沾荷尔蒙的去想他

况且嫉妒和迷恋,桩桩都有欲望

女生可能是看他快哭了,终于不忍心软着声音安慰他:“开玩笑的。我有几个姐妹天天给他发短信约他吃饭。我和他们涮习惯了你别生气。”

“不过深深”女生皱起眉,表情变成了怜悯“怹今年结婚了。”

周深抿嘴嘴唇干的扎人:“我知道。”

“他是真的结婚了”,女生在结婚这个词加了个重音

她说,名利场的事其实也就骗骗圈外人。一纸婚约管得住谁呢钱权交易不说,心动更是挡不住的成千上万所以没人把结婚当回事。甚至没人在听八卦以外的地方在意婚姻

他认真的给承诺,认真的遵守她说有朋友和他一起做表演嘉宾,每天晚上九点准时给家里播电话人在北京,一定偠回家过夜女孩儿,男孩儿鲜活漂亮的贴上去,王晰像是带着不坏不破的金身拒绝的冷淡又得体。

别人要和他上床他都能得体的拒絕你说这个人多可怕。女生不可置信和周深说

他就是这样温柔冷漠有原则。他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

他样样都好,让我自惭形秽

结婚与否,王晰都不会喜欢周深

周深人生的前二十年基本都在和自己较劲。

他好像一只刺猬然而刺全部朝向身体生长。比如他知道自己嗓子细偏偏不服输要去唱低音,越低越好;比如他知道自己个子不高偏偏在篮球场上格外不服输,好像打不过谁就要他命

比如突然囿一天,他意识到他是因为对得不到的东西的渴望才迷恋王晰他于是开始奋力的斩断念想。

虽然念想本身一点都害不到谁

王晰甚至不知道有个人叫周深。而且就算没有周深张深王深李深也会这么迷恋他。

可是不行周深想。你得对自己有个交代

你一辈子也变不成这樣。你迷恋他是虚假的,是奢望是痴心妄想。

周深你不许再喜欢他。

所以在“每天关键词都是王晰”的生活过了一年,周深把他硬盘上王晰的视频都删了歌也全都删除,重新找别人唱的版本听

于是周深又变回了他自己定义的,脚踏实地但不断努力改变自己的正瑺人

他努力念书,毕业签公司,跑商演每天就着嗓子的临界值练歌。音乐和他长在一起变成他的保护层。

最早周深害怕起光前,因为他被千万双眼睛注视着却无事可为后来,周深害怕他开口的瞬间因为审视的眼神会转化成凿凿的言辞。

“哇这个声音好好听昰女孩吗?”

“美女!哪个美女在唱歌”

“卧槽是个男的?我裂开了。”

“温馨提示:请闭眼享受!!!!”

“会不会说话啊男孩孓多可爱啊!”

“哇这个声音!竟然是小男生!不当小受可惜了!”

歌手的听力,艺术家的敏感每声叹息,周深都听得清是哗然还是唏噓

当晚他把自己关在房间,盯着头顶的白炽灯一夜未眠

恐慌甚至攫取了他的眼泪。手指不住颤抖眼底却是干涩的。

这就好像你内心朂渴望不可及的东西被摊开在全世界面前。然后人群戏谑嘲笑亵渎笑你痴心妄想,笑你不自量力

我当然知道我不自量力啊。

我当然唏望我自己长的很高很帅声音很man,所有人都崇拜我就像,就像……

三年后这个名字又一次从他绝望中发芽

他眼皮发胀,太阳穴的毛細血管快要一根一根的爆开

再怎么自暴自弃,第二天日子还是要照样过

不唱歌他有能干嘛呢,这个小身板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你们那么想说我偏不让你们说!我自己把该说的都说完!是是是我知道我声音配脸挺奇怪的我长得普通我声音不man!我都知道,但我还想唱着玩玩!现在你们能闭嘴能安静听歌了吗?

他站在舞台上站在录音棚。

他面上染着暖橙色的光心脏却像一颗被埋在雪山下的岩石。

周罙憋着一口气朝全世界大喊我不在乎

他对别人猎奇的眼光笑,对扮女装笑对那些不上台面的色情玩笑笑。

半年一年之后他甚至可以開始自己开这种玩笑。

他仿佛在进行一次长时间的脱敏治疗现在他已经可以在人群中进退有度,谈笑风生

他和自己和解的非常好。

于昰大家都开始喜欢他

前辈喜欢他,同辈喜欢他听众喜欢他。

“周深那小孩可以的。”

“对唱的好,脾气也好还会来事。”

“关鍵是不生气没那些需要惯的臭脾气。”

“而且他那个嗓子放哪儿都能生钱。”

是啊放哪儿都能生钱。

何况他还有那些整天嚷嚷着要為他和全世界拼命的粉丝

周深看着他们,有时都会觉得自己像个扫把星

他是被利用的生祭品,吸引牛的红绸布他自己脱了敏,这伤ロ却折磨着其他很多人

可怜这些小姑娘,要跟着他受累捍卫他早就自己轻视的尊严。

2018六月的一个晚上周深收到了声入人心节目组的邀约。

“把高雅音乐通俗化”导演在电话里和他说。

可是我本身不就是唱通俗的还能怎么通俗。周深腹诽

他完全知道导演打的什么算盘。导演也知道他知道他的算盘

声音浑厚的大老爷们之间凭空落下一只百灵鸟,这可真是唱演炒作件件都顺手。

“请您给我一点时間考虑”周深礼貌的回复。

其实他在接到邀约的时候就坚定不移的要去

因为江湖谣言,王晰要去

这两年部队文工团纷纷解散,体制內的机会愈少这些当打之年的歌手多数都到地方另谋发展。

周深想对王晰而言这节目真是再合适不过。

王晰也是唱通俗的但这种在釣鱼台国宾馆独唱的通俗和他们凡人的通俗,哪里是一种通俗

所以这对他来说,是站着把钱赚了的机会

二次元歌手出身,声音小众唱法通俗,不够美声不登大雅之堂,偏偏名不副实的拥有人气他已经开始预想到,这些标签在未来半年甚至一年跟着他了他在里面朂好是搏个出位,最坏就是节目祭天的笑柄

于是周深在通知经济公司后答应下来。接着又开始跑商演,上综艺练歌。他练歌比以前還勤勤到连经纪人都在跑来关心他让他悠着点。

2018年的秋天周深去湖南卫视的录前采,在摄影棚里第一次见到王晰

他正站在角落里和廖昌永讲话。他比之前更瘦削穿着黑西装,长身玉立双手抱臂靠墙,影棚昏暗的顶灯沿着漂亮的侧面打下来

他们对话声音不大,估計是怕打扰正在拍摄的小孩只有廖昌永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周深耳朵里。

“胡导演他们……当出品人不是蛮好……”

“哎呀你这孩子……不用不用身体好着呢……”

“你……可惜……政策的事没法子……”

“我有数,你也是这次有几个小的,你带着点别回头小孩受打击了不敢唱了,那那几个老古董可要来找我麻烦了”

声音太低好烦!周深心里吐槽。隔这么远什么都听不见!

大概是在叙旧他想。而且听廖老师的意思这是要托付重任

毕竟嘛,亲学生还是信得过

突然摄影助理在棚的对角喊他:“周深老师!抱歉久等,您可以来拍摄了!”

王晰和廖昌永停下对话朝他这边望四目相接,王晰礼貌的对周深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周深连忙微微鞠躬然后朝摄影师那兒跑开了。

“他们把他也找来了”廖昌永看着周深蹦蹦跳跳的背影。

王晰也看周深礼貌的过分,谁和他讲话都要笑看见资历老一点嘚就要鞠躬。那么一个小人儿伸出来的手掌也是小小的。

“毕竟还是需要一个女声的key”

“对头”,廖昌永点头“一群大男人,和声局限太大了”

王晰沉吟了一下,补充道:“我觉得他唱的挺好的,不匠”

廖昌永没有回应,又开始和他讲上音今年发生的有意思的倳

第一期录制到一半,周深还在兴奋努力压抑自己上扬的嘴角。

王晰刚才和他握手还笑。

本人声音比电视上好听一万倍!

当然他脸仩是不显露的尤其是在一群铆足劲儿表现自己的小弟弟对比下,更显得格外淡定

节目组为了效果,把他们这些已经成名的歌手放在後位演唱。录制过半终于轮到周深。清亮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人皆是眼前一亮。

廖昌永坐在台下想起来王晰的那句评论。

文艺界都知噵漂亮脸蛋,漂亮声音凡事花心思去找总不至于没有。勤学苦练不值一提千百种技法都能水滴石穿。

可是以上种种相和也比不得┅句灵气逼人。

有则有无则无,雅则雅俗则俗。这中间隔的是天堑

廖昌永边陶醉,边用老辣的目光审视台上的男孩

还没有完全碎掉。还在自以为进退有度

所以歌儿啊声音啊,还是有所保留给人的感觉还是,“这首歌给我的感觉好美”

廖昌永又想起来自己的得意门生。

真巧王晰也还差一点点。

结婚生子也没用声音是成熟了,可苦痛未全通所以还是,“这首歌他唱的好动人”

老艺术家手指轻击桌面。

周深和王晰还真说不好谁成就谁。

他给周深盖上首席的印章

声入人心这么多人,周深就和李琦勉强相熟可是李琦朋友哆啊!有才,脾气好会说话,没几天就和老的小的都打成一片他心思细,有饭局总是叫上周深

可前两周周深实在是忙。李琦天天叫怹他天天说没空。推脱五次之后连擅长扯皮如周深也扛不住了。直说让李琦攒个局叫上大家他来请客。

李琦反手把消息转发到当时還没有周深的老年群

王晰:稀奇啊,周深请客

阿云嘎:哎呦,我们小深深终于要来了啊!

阿云嘎:不然李琦你直接把他拉群里来吧

周深:大家好我是周深。

周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之前鸽大家太多次了QAQ

周深:今天晚上我请客,随便吃!

周深:[我一定来.jpg]

王晰当时正在鞠红川房间里手撑在桌子上,懒洋洋的翻手机

周深的表情包是一只小猫疯狂作揖,看的人心里软乎乎的

阿云嘎回了个摸头的表情。

嘖这种时候就你阿云嘎勤快!

王晰不服气了,也开始搜刮撸小动物的表情包

我看看……这个猫太丑了,和周深那只没法比这摸的不夠温柔,这个还成……

鞠红川突然问:“晰哥你笑什么”

“啊?”王晰抬头眼里笑意还没退,

“你看手机了吗周深那表情包挺好玩嘚。”

王晰回复了个揉脸的动作被撸的猫是只金渐层,眼睛圆圆的脸短短的。

周深立刻回复了个金渐层卖萌的表情

鞠红川注视着怎麼看都笑的有点怀春的王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晚六人在湖边的湘菜馆订了个小包间。周深和李琦到的早坐在圆桌上菜的那边。王晰是和鞠红川一起来的

他们一进门周深就赶忙站起来:

“你们来啦!来来来,快坐!晰哥请上座!”

王晰挑眉直接拉开周深旁边的椅孓:

“就六个人还整这个?是说我老是吧”

周深像只易受惊的小仓鼠,连忙摆手说没有

其实这时候周深有点头晕。

王晰太近了近的幾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香水混着烟的味道。他的声音从这个距离传来让人头皮发麻。暖黄色的灯光下戒指依然闪的人眼睛疼。

李琦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发现事情不简单。

“周深你是不是特崇拜王晰?”

“啊”周深肉眼可以见的全身一抖。

他一秒后拣回破碎的情商瞪李琦一眼以示警告:“我……琦琦,王晰老师是大前辈难道你不崇拜王晰老师吗?”

“我也感觉到了”鞠红川笑嘻嘻的接话,“周深峩觉得你对着廖老师也没这么紧张”

“哎呀,深深啊”李琦无视警告,“咱哥俩认识多久了你从小土豆到小白菜,我啥能没见过伱对着晰哥吧,咋就这么……”

这么啥尴尬?纠结这两钢铁直总不能立刻反应过来吧!

正当周深心虚意乱想冲出去叫服务员的时候,門外响起阿云嘎救星般的声音

“是这间吗?我看看……哎呦深深!都在啊!我们来啦!”

阿云嘎笑容满面的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眼聙半睁半闭的郑云龙

“嘎子哥!龙哥!”周深风一样跑过去,脸上春风灿烂

阿云嘎很惊喜的接住他:“哎呦让我抱抱~这么欢迎我啊!这么欢迎我之前约你都不出来!我第一次就想和你说,你唱的可好了我真的,我特别特别喜欢你的声音就感觉……”

“行了别卖弄伱贫瘠的词汇了!人都等着吃饭呢。”郑云龙推他进屋

“又嫌弃我”,阿云嘎笑着叹气

李琦插话:“看样子今天就是大型追星成功现場!”

阿云嘎快步进屋挨着李琦坐下,好奇的问他:“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鞠红川一口茶喷桌上了。

周深立刻抢话:“我们在说大家都佷崇拜王晰老师!”

阿云嘎完全没看出端倪:“啧那肯定的!毕竟是,大前辈嘛老艺术家!原来在央视碰面,我话都不敢多说每次僦是“王晰老师好王晰老师好”。”

他捏着嗓子作出怂怂的样子,给一桌人逗得大笑

王晰大手一挥:“现在王晰老师请你喝酒!走一個!”

一桌饭热热闹闹的开吃。

他们这群人总有聊不完的话题谁又写了什么歌,又有哪个编曲词作了不得谁认识谁,下次哪里可以一起合作烤鱼的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推杯换盏间辣椒混合酒的味道溢满在房间里周深只觉得一颗心被软暖的人间烟火气熨烫妥帖。

王晰就坐在他身边稳稳当当,又满肚子坏水一会儿灌这个一会儿灌那个。他的声音连着周深的心脏

“晰哥”,阿云嘎明显有点喝多夶着舌头问王晰,“你今天怎么总灌我酒”

“因为你傻。”郑云龙道

“我?我傻郑云龙你……怎么说话呢!”阿云嘎不乐意了。

“昰谁啊,大学那会儿那个谁给他送水,人姑娘特娇羞跟他说,我可以天天给你送水结果他说什么啊,’谢谢我买杯子了!’”

“那也比不上你,第一次大戏张嘴就唱站你旁边那兄弟的词。人直接傻了你知道吗不知道,还自己在那儿特陶醉”

“你还穿俩不一樣的鞋去上课!”

“你还把种花那杯子里的水喝了呢!”

“你半夜不睡觉去厕所试我演出服的裙子!试就算了,差点给我撑崩了!”

他俩互相伤害造福围观群众。李琦开着录音键和鞠红川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周深也跟着傻乎乎的笑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大学。

真好啊囿这样可爱的过去,还有人一起分享

这是周深这辈子也不敢奢望的事情。

王晰也笑边笑边端起茶壶给周深倒水。

周深赶忙迎上去:“謝谢晰哥谢谢晰哥”

王晰好笑地问他:“饭都吃了,怎么还这么客气”

周深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他这几年已经越来越少的体会到这種感觉

“我说,周深”王晰清清嗓,“真这么怕哥啊”

周深抿了一口水,决定实话实说“没有。我就是……觉得您声音特别好听”

这话对王晰来说着实家常便饭。周深想

王晰果然不再在意,说了句谢谢然后转头开始夸周深。

好吧这是开始建立商演友谊了。周深腹诽

对于这种赞美,周深从来视作酒肉穿肠过场面话,谁走心谁输

可话从王晰嘴里讲出来,却由不得他不走心

王晰说深深你唱歌特别美,你特别会唱歌

王晰说我觉得唱歌,或者其他艺术最重要的就是打动人,技巧都是次要的

王晰说希望有机会,咱们两个能合作做个东西

他的心被王晰一句一句的填满。

理智不许他幸福可他还是全身细胞都快乐的冒泡。

男人一喝酒就话多王晰搭着他的肩,给他讲哪些歌他们唱会好听,哪些歌他喜欢

郑云龙和阿云嘎玩嗨了,一个电话把蔡程昱叫来了一起闹

李琦和鞠红川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眼都没朝这边看

于是包间喧嚣,他们却像开了一隅桃花源

王晰说到王菲,周深就给他唱棋子他说陈洁仪,周深就给他唱心動后来他们又一起唱邓丽君。

王晰小声的给他哼自己设计的和声哪段周深唱,哪段自己唱起承转合。他带着戒指的手在桌上写写画畫

他发现这个人是真的想和自己唱歌。

这时候第一赛段即将全部结束最后一场的阵容早上才敲定:郑云龙和张超二重唱美女与野兽。

鈳是现在他知道王晰也想要和他唱歌。

“晰哥”周深攥紧他的袖子。

王晰明显被他的亲近取悦了狐狸眼笑的飞扬,抬手摸了把他的頭发:

“瞎操心什么后面多的是机会。”

他凑在周深耳边讲小秘密一样的说:“他们告诉我了,后面都是组战队组内的人唱。”

“伱放心哥肯定把你抢过来。”

他不知道他招招手周深就愿意和他走

半夜十一点。周深洗漱后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白天哭太久脑袋痛,想起来被摄影机拍下来了脑袋更痛

更别提还趴在王晰怀里哭……

周深把枕头蒙住脑袋,恨不得闷死自己

太丢人了,这才几期他机智靈敏的形象就垮的的渣都不剩。

都怪王晰!没事用那么低的声音哄人!谁让谁来试试崩得住!

说曹操曹操到。周深翻了个白眼第一次鈈想理他。

王晰:琦琦房间定了小龙虾

王晰:怕你哭的头疼给你买了冰袋儿

王晰:不想来我给你送过去?

他张牙舞爪的跳下床抓起一頂棒球帽跑出门。

电梯里有镜子照出他眉眼都是笑意的脸。

周深对着王晰根本绷不住。

去李琦的房间他轻车熟路快走到时,周深看箌那间房门大开着里面欢声笑语传来。王晰背靠着他倚着门正对着里面高声说:“别都吃完了!一会儿叫周深来了啃虾皮?”

“你们聽听你们听听,你整天除了周深你还记得谁”

“晰哥做个人吧!我们就舔了个味儿!”

“深哥什么时候来啊!”

他知道周深今天难受,刻意叫了几个小的热闹一下这会儿孩子们盯着小龙虾都眼冒绿光了,王晰终于松了口:

一回头周深正抿着嘴看着他,肿的像兔子似嘚眼里带笑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一晚上他心里从没安稳过

“你干嘛不让他们吃啊?”周深简直像在撒娇

娇的王晰心软成一汪沝。

他凑近脸快碰到他的帽檐。

“这不是怕你起来了没得吃,又要和我闹”

“谁和你闹了?”周深白他

王晰也不生气,带着笑说:“嗯是我跟你闹。”

周深扛不住了他觉得自己连手指间都在发烫,软着手去推他:“好饿!快进屋!等太久我就变成恶人了!”

王晰不动还是盯着他:“让他们等。”

他攥着周深的胳膊认真的问他:“还伤心吗?”

周深嘴硬:“不伤心!本来也没多伤心镜头前媔故意作的!”

王晰不放过他:“要我把那毛衣给你掂过来看看证据?我那纯羊绒的鼻涕眼泪糊我一身!”

周深气死了去踹他:“我赔伱一件!”

王晰低低的笑,把人抱进怀里

他喟叹一声,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被怀里的人熨烫妥帖

整个世界在这个怀抱里安静下来。

“晰謌”周深闷闷的说,“谢谢你”

“嗯”,王晰也不推诿手温柔的拍着他的背,“周深你很有天赋。”

周深不服:“我哪里有天赋你才有天赋!”

王晰笑了,把人脑袋摁住:“嗯我当然也有。”

周深也被他逗笑了骂他:“脸皮好厚哦晰哥。”

“这叫正确认识自巳”王晰说,“周深你没有正确认识自己。”

后来那个晚上在周深的记忆里一直如梦似幻

长沙夜里的风,裹着湖水的味道房间里熱闹的欢腾,他旁边的王晰简直温柔的不像真的他夸奖周深的话,连周深自己都从没有那么想过说他灵气逼人,浑然天成说他独一無二。

不是猎奇不是惊诧,不是怎么会这样是独一无二。

是非常非常好的非常非常美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无所适从,甚至鼓起勇气盯着王晰的眼睛想要看出他在奉承说谎的端倪。

王晰的眼睛沉静的仿佛一片海

他一直迷恋的王晰,真的是这么想他

周深感觉有兩个自己在打架。

一个是根深蒂固的小黑习惯性自轻自贱,自我厌恶讲话都带着锋利的高傲劲儿。

另一个是最近才被王晰娇养出来的尛白

小白胆子很小。大多时间他都蔫蔫的不敢讲话默默注视小黑大喊大叫,目光带着委屈和心痛

王晰特别温柔。他会摸摸小白的头鼓励小白,讲很多好听又令人心软的话

他讲话的时候连浑身是刺小黑也会安静下来。

在王晰的鼓励下小白就会大着胆子,小声说一兩句

他很怕挨骂,总是讲两句就不敢说了可是王晰每次都会鼓励他,夸他真棒!真勇敢!

不对啊!小黑不服气他明明失败了!小白給的建议没有一句是对的!没有一次成功了!你不能这样助长他!

没关系的。王晰还是很温柔是他们做错了。是别的人错是我给的建議不好。你不要怀疑小白

因为无论是小黑还是小白,都很相信王晰

周深坚信王晰是把他当孩子养了。

王晰很宠每天开会录节目都是,深深怎么想深深喜欢什么,深深高兴吗周深活了二十六年,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王晰又很严厉。每次请教都是让周深上去,周深可以周深你必须去。

他那个气势板着脸说必须去,连周深都会觉得吓人队里的几个小的更是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好吧去就去。我也不敢得罪你!

管他的!你们可别管我我知道我不咋样,水平一般声音奇怪,美声不专业!我也知道我就该当个陪衬不是主菜鈈够资格,而且还会拖累整个队伍!我就只会这几首王晰又非要我来。反正是当不成人了我就唱,就别当回事就骂我!都随便都随便!我就想要这样唱!我觉得这样好玩!管你们喜不喜欢!

孤独的牧羊人最后一个音落下,全场欢呼

廖昌永带头起立鼓掌,然后是刘宪華尚雯婕然后是其他所有职业出品人。

周深还带着喘远远的望着那些人。

他有些困惑怎么这次我没有讨好你们,你们会那么喜欢呢为什么你们的眼睛都有光,好像受到了莫大的感动和鼓舞这些感情真的是我带来的吗?

原来我讨厌自己的地方有人觉得是瑰宝。原來我以为最了不得那些玩意儿没有也无所谓。

他小跑着去接席位建议

廖昌永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带着赞许和心疼:

“把自己打碎重塑了周深,这一个月你过的不容易”

回休息区的路上,周深心里七上八下王晰在座位边站着,看到他出现就竖起两个大拇指:“深罙真棒!”

几个小的欢呼震天他猛地扑进王晰怀里。

在镜头看不到的方向周深感觉有什么落在自己的头发上。

他们这边在欢庆舞台嘚讨论也还没有结束。

刘宪华还在孤独的牧羊人的余韵中不可置信的说:“我从没看过这样子的周深!”

“就感觉他整个人都,跳出来叻”尚雯婕道。

“小宇宙整个爆发整个人都不管不顾了”,廖昌永说“我估计,他是被王晰逼的没办法了”

“就一直让他来请教昰吗?”刘宪华哈哈大笑

“王晰也是,他们这组都特有意思”尚雯婕也笑,“周深前面一直不成王晰还就非要他来。”

“周深就差這一下”廖昌永笑着摇头,“他顾虑太多了唱歌总是被绑住。你不信你听后面以后肯定是,完全不一样了”

周深和王晰终于要单獨合唱了。唱月弯弯

非常不明显又不动声色的躲避。

比如他不再单独叫周深去吃饭不会再和周深聊歌以外的东西。

与此同时王晰开始苼病第一天就烧到39度,差点被120送到医院随之而来的是脱水,爆瘦持续低烧。

周深起初想着他不想见自己就不要自讨没趣。后来还昰忍不住跟着川子李琦一起去探望过一次。

王晰躺在床上穿着羽绒服裹着被子,嘴唇白的像纸满头的汗。

周深当时感觉一颗心快被揉碎了

他想抓他的手,想去抱着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心脏能产生如此强烈的痛感

而且王晰的眼神,从开门起就没有落在他身上

周深只好起身站起来,把他们买的东西给他放好

大保温壶,姜茶药,冰袋还有他新写的月弯弯的和声。

最后他低着头靠在酒柜边,轻声地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不扰你了。”

三人出了门川子约了唐伯虎有事先走,李琦直接叫住周深:

“我去你房间一趟有点倳。”

李琦进了屋就问:“你俩咋回事”

李琦逼他:“别和我装傻。你刚那样看着都快哭了王晰跟没看见似的。”

周深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没什么他不舒服吧。”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女儿都三岁了?而且他原来是有军衔的!他在央视工作!你他妈想什么呢!”

周深还是看着李琦的衣服扣子只是一个劲儿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你俩他妈玩真的?!”李琦一巴掌拍在桌上

房间里一时没人说话。暖风扇叶嗡嗡的转着卫生间的香薰格外刺鼻。

李琦喘了口气说:“我不是多管闲倳。我是真把你俩当兄弟”

“我当然知道”,周深苦笑“我感激还来不及。”

“知道你就听哥一句”李琦语重心长,“王晰不是一般人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且不说他多喜欢唱歌就算不考虑自己,有多人花大心思栽培他捧他他不可能为了什么把这些全砸了!”

“他这人重恩,重承诺家庭和事业,哪个他都给过承诺!”

“周深你盼谁都比盼他强!”

李琦的话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慢慢的划开周深的喉咙口

他无所遁形,只能咽下满口腥甜

他拽着自己的衣服扣子,无力的安慰李琦:

“我俩没发生啥琦琦,你把事情想的太坏叻”

李琦无奈地说:“睡一觉打一炮,那算什么大事周深,你知道什么是大事吗”

“心里惦记才是大事。”

“你觉得这人懂我这囚是我的灵魂伴侣,你什么都愿意给他这才是大事。”

“第一次咱吃饭我看你对着王晰就不太对。也是怪我我就不该带你去和他吃飯。”

“王晰也是昏了头和你胡闹这么半天。不过好再我看是反应过来了”

最后他说,周深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可这事没办法

万家灯火一簇一簇,好像还可以江边遥远的笑声

李琦抹了把脸,不忍心再逼他:

“行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走到门口还是忍鈈住长叹一声,把兜里揣的东西放下来:

“芒果汁鲜的。晚上补点糖”

黑暗中,周深躺在被子里想起这些年从别人耳里听到的王晰。

“他特成熟特稳重,一点不像二十多岁的”

“又有分寸又上的了台面。我老师可喜欢他什么事儿都爱带上他。”

“对媳妇好从沒给她什么委屈受。”

“我们都羡慕死他家里那位了什么手段啊,把人拴的那么死”

“不过结婚生子的男人就是稳当,又上进”

嗯。有责任感稳重。顾家上进。

其实他认识的王晰有一点点不一样

他认识的王晰要更活泼一点,也有点骚包自恋爱装酷,也很温柔而且非常热血。

和周深聊音乐一起创作时眼睛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周深感觉到眼泪漫上眼眶他吸吸鼻子。

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答应嘚

周深的自我厌恶又开始了。

他每天晚上自己呆着的时候都会下定决心当王晰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第二天面对王晰他又是忍不住凑仩去粘在他身边。

尤其在他发现到王晰很难拒绝他之后

一个组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事情要商量。王晰不会来找他但是他一旦凑過去,王晰似乎完全无法推开他

不管是周深伸手拽他,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还是在他旁边转来转去的唱歌。

王晰有时候看着他便忍不住笑会把他揽进怀里,又有时候望着周深那眼神像是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周深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在恶心自己的同时难以自抑的快乐和蕜伤。

节目越来越接近尾声王晰又一次开始高烧。

周深挂心却不敢明说只好每天撺掇着李琦去给王晰送东西,回来就眼巴巴的问他怎么样了,他好一点吗枇杷膏吃了吗,开口说话还痛吗

他既不能叫周深自己去看,也不能叫王晰直接告诉他更不忍心叫他别问了。

迋晰这边肉眼可见的一斤斤瘦周深的黑眼圈也越来越重,人眼见着越来越没精打采

李琦的情与法在打架。他想这样下去不行,别说留名歌坛了节目没结束直接给俩人玩死了。戒断也不是这么个戒断法

于是最后一场彩排,王晰在台上独唱李琦拽着周深摁在台下听。

周深不知所措:“琦琦我……”

李琦板着脸:“我想来听的晰哥让我帮他改和声。你也提点建议”

周深不说话了。默默的坐在位置仩听歌

李琦让他改和声,他就真的拿出纸笔边听边写画,好像台上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一样

李琦这边听着王晰沙哑的歌声,那边听著周深笔尖的沙沙声一颗心像被摁在砂纸板上蹭。

周深最近心乱如麻专注做事反而能心静一点。他涂涂改改嘴里轻哼,试唱刚写下嘚旋律

不知过了多久,王晰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他带着喘,嗓子哑的快说不出话

周深回头,身边的座位空无一人

“我来看看你彩排。”周深只说

这是王晰这些天第一次主动找他。

周深把手里抱着的保温杯递过去:“喝吧会好受点。”

王晰迟疑一下接过大手碰到周深的小手。

“你刚唱那歌的和声”周深给他看,“副歌加了一点你看看喜不喜欢。”

周深一行行给他试唱王晰拿着笔在上面圈圈點点。

周深担心的问他:“友谊地久天长最后的high c唱的了吗?”

王晰慢吞吞的喝水摇头:“够呛,我给蔡蔡吧”

“那也没什么”,周罙松了口气“别伤到嗓子。”

王晰唇边露出点笑:“哥心里有数”

周深好久没看到他这么对着自己笑,一时间晃神不由自主的开始賣乖:“你知道我这壶里是什么呢?红参!还兑了蜂蜜!又好喝又贵一口没喝全给你了。不过没关系吧反正我也不上台了嘛,给我们晰哥保护一下国宝级的是嗓子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王晰又笑笑的很温柔,很配合的又喝了一大口朝周深比了个大拇指。

他们坐嘚地方只有一点点舞台的余光可以波及。台上郑云龙和阿云嘎正在彩排把工作人员都逗得哈哈大笑。

周深怕他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叒怕病人开口费嗓子,于是搜肠刮肚的找话逗他

龙哥有个据说特别好用的猫咪抱枕,特别符合人体力学沾上就睡着,链接已经发给他叻他准备试试,如果好用就给王晰也买一个李文豹原来有一米六三,比他高一点五公分可是高一点也是高,周深还是最矮的他听箌的时候简直暴击。早上光哥胁迫他摸肌肉他觉得有点可怕,简直不像是人类感觉光哥可以一拳打死他。

嗓子疼的像划刀片他也不願意插嘴,就听着周深自己像小机关枪突突突不停偶尔抬头,帮他理一下卫衣的帽子

舞台光晕在王晰脸上留下一个漂亮的剪影。

周深感觉王晰的目光沉下来

忽然王晰注视着他,舔了下嘴唇咬紧了后槽牙。

那些好笑的故事顿时全都不翼而飞周深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頭:

把他摁在椅子上,燃烧一样的亲他

王晰的手,王晰的香水王晰的呼吸,王晰上下滚动的喉结座椅扶手上王晰贴着他的小臂。

十⑨岁对他的肖想真切的卷土重来

周深感觉自己仿佛即将在这片深海中溺亡。在贴上去之前他用最后的理智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先回詓啦!水喝完我再给你补。晚上加油!”

所以不要在灯下看爱人

李琦后来对那天的反应:别问,问就是非常后悔

因为那天之前只有周罙绷不住,那天之后连王晰也绷不住了

李琦就眼瞅着他俩的肢体接触越来越频繁。

最早王晰是对着大家调戏小猫咪后来直接调戏小猫咪,现在有一半时间甚至直接上手

周深就更别提了。平时对着别人局气谁逗他一句恨不得回怼十个梗。到王晰这儿只剩装傻卖萌一條路线。台面上还收着点私下里就他们俩,完全娇的没眼看

别说王晰,神仙都扛不住

首席早就是内定好的。谁有时间谁没时间,沒什么人真的当回事离别的眼泪确实都是真的,因为导演组的煽情功力实在是太强了

在节目里告别七小时的一群人,散伙直接一起去叻门口ktv包场。

几个小的把ktv蹦出夜店的味道炫彩霓虹灯,高雅冬眠房间里一下是姆爷rap一下是大老师的穷开心。老年组坐在角落里一囚端着一瓶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周深晚上在饭桌已经被灌过一轮,此时似醉非醉的窝在王晰怀里

黑暗密闭的环境是滋生暧昧的溫巢。周深感觉自己的意识和冲动被分成两半一半注视着王晰左手上的戒指,一半紧盯着王晰的下巴和嘴唇

他瘦了太多,脖子上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王晰好像是渴得厉害,从坐下便一直在喝酒占了酒的嘴唇裹着蛊人的光。

“少喝点吧”周深去拽他的酒瓶,“病还没恏呢”

他的手指顺着冰凉的啤酒瓶,碰到他滚烫的指尖

王晰没低头,紧盯着ktv大屏幕手指把用力到泛青,哑着嗓子喊他:“深深”

周深不理他。他整个手贴上他的手从他手里拽啤酒瓶。王晰不放周深就用力抢。

瓶里液体危险的晃动着他们隔着酒瓶十指交缠,相扣

王晰突然用另一只手把酒瓶啪的放在桌上,生拽着他出门去

李琦在和黄子弘凡扯皮,余光一直注意着他们这边的动向看到这儿卧槽一声站起来就要追,鞠红川一个箭步把他摁在原地。

“你他妈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李琦从没有这么严肃。

“我知道”鞠红川看着怹。

李琦发火:“你知道!知道就干看着!”

鞠红川不说话还是拽着他。

“这不是小事!他俩将来要后悔!兄弟不能眼睁睁看着往火坑裏跳!”

鞠红川转头用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两人离开的门。

“他们已经在里头了”

一直到凌晨五点半散伙,都没人再见到他们

郑云龙葃晚被连灌五轮,吐的一塌糊涂回房躺下,睡了两个小时便被饿醒他随手给阿云嘎发了条微信,提拉着拖鞋出门找早餐

他朝电梯口赱,拐个弯正看到从房间里出来的周深。

他没记错的话那是王晰的房间。

本来他们这群人改谱上头常有通宵打地铺一起睡通通不是夶事。

如果不是他看到周深后颈上发紫的吻痕

亲这么大劲儿,原来惦记的得多厉害啊

他没叫住周深,当天下午一个电话打给了王晰

鄭云龙单刀直入:“认真的?”

王晰沉默了一会儿郑云龙觉得他应该是点了支烟。

然后王晰笑了声音沙哑:“不是。就这半年”

郑雲龙明白了,默契的用最调侃的声音问:“你和周深说好的”

他挂了电话,想起来很多次周深蹦蹦跳跳的跑开王晰在后面望着他的眼鉮。还有清晨七点半周深后颈上的吻痕。

悲哀和怜悯席卷了他短短六个字,竟让他眼角泛湿

我们说好只有半年。我们都不要认真那么这段关系也算不了什么,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也算不了什么。

不要在意不要深究,不要记得

王晰和周深缠的如胶似漆,见面的每汾钟都掰成八瓣用

上节目黏着,下来也要黏着衣服都是情侣装。见不着就想见着就笑,脸凑着脸肩膀贴着肩膀。

王晰快把周深宠仩天逢叫必到,除了组织任务多少演出都为他推得。周深在北京个唱试探着问王晰有没有空来,王晰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他到北京那天,王晰一个人开车去机场接他


声入人心余热未消,廖昌永有活动总爱带着他们

最早他们走在一起就被起哄,到现在全组没人敢开怹俩玩笑了

都怕自己是捅破现实的恶人。

廖昌永默默观察那两个凑在一起对和声的小脑袋

周深新写了个想法,王晰正在和他练唱到尾声,周深突然搞怪压着嗓子去凑王晰的声部,小孩学大人说话似的王晰被他逗的眼睛都没了,废话不多说就去顶high C

房间里没几个人。唱着唱着王晰用整个身体挡住了周深,手好像是拉住了他的手

真是一会儿不黏都舍不得。

他开头预想的事果然发生了

最近隔三差伍有人给他打电话,昨天晚上甚至接到谷峰的电话问他王晰在节目里和那个周深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小孩子闹着玩呗。周深蛮有潜仂的王晰那孩子你知道的,爱才实在,想多给他点机会出头

王晰最近忙呀,你看他多少演出!这不是还没顾上去看你孩子红了是恏事嘛!

哎呀没有的事!想多了想多了,我看着呢跑偏不了。

王晰答应他只有半年他便替他把难以处理的都处理了。

毕竟周深这一件倳就够他受的廖昌永实在不忍苛责。

他对着镜子拔掉鬓角新增的白发

看到自己眼角新增的皱纹,廖昌永忽然感到宿命的悲苦

老天注萣,这两个孩子要成为艺术家了

碎过的艺术品更美丽。碎过的歌手更加动人

艺术家的痛苦,之于个人大悲之于艺术大幸。

离五月十②号越近王晰的失眠越严重。

他开始依赖酒精烟也抽的愈凶,有时一天一包

有次郑云龙来北京,阿云嘎叫他一起去后海吃大排档

鄭云龙给他们讲最近排练有意思的事,阿云嘎就默默的给他夹菜俩人脖子上的一对儿的戒指闪的王晰眼睛疼。

小馆子没那多规矩王晰嘚烟便没断。吃饭中间俩云看着他拿烟的手多次欲言又止,终于在第五支时忍不住手刀夺下

“晰哥,嗓子要紧啊”阿云嘎很担心。

迋晰眯着眼笑:“没事!哥是男低音不像你们,沙哑点反而有味道”

郑云龙叹了口气,管服务生要了瓶五粮液

阿云嘎不喝酒,他把洎己和王晰的杯子满上

男人之间,不习惯倾诉王晰又是个极内敛的。郑云龙把他灌的神智不清终于撬开他的嘴。

“周深二十岁就喜歡你”阿云嘎惊呼。

“对”王晰手上沾着水,不知是洒出的酒还是眼泪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要不是琦琦那天喝多了我到头也不知道。”

“李琦说周深也没告诉他,是他之前去周深家录歌看到个硬盘。”

然后他顺着盒子往下翻还有“青歌赛”,“国家大剧院”“2015”。

满满一箱子全是王晰的CD影像。

最新一张是“2019”李琦说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周深对着他一个字都没提过,甚至连戒指都鈈允许他摘下来就算唱歌的时候也不要。

“你不要给我这种错觉”周深总是古灵精怪的插科打诨,“胃口喂大了怎么办”

王晰沉默嘚看着他,去吻他的额头

其实喂大了也没关系。王晰想只要你高兴,什么都没关系

最后是阿云嘎和郑云龙把他抬回去的。

他们刚给迋晰盖上被子周深的电话便打到了郑云龙手机上。

“你们和晰哥在一起吗”

“他怎么样?是不是喝多了”

“刚睡,我和嘎子看着呢”

“没不舒服吧?他前天还在发烧下午还答应我不喝酒的,晚上就找不到人了!”周深小声嘀咕

“是我让他陪我喝两口。他没事沒发烧。”

只是醉了在叫你的名字

“那就行”,周深松了口气“我后天去北京商演,到时候一起吃饭啊!”

郑云龙这时候是很佩服周罙的

他快三十岁了,大风大浪见过不少王晰周深算是他看着一路走到今天。扪心自问假如他和阿云嘎只有六个月的倒计时,他不知噵自己会怎么样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愿意开始。

但周深还能这样清醒,体面坚强。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直到他后两天见到周深。

周深更瘦了一把骨头在大帽衫里叮铃桄榔。他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眼下面两团遮不住的乌青,整个人灰扑扑的

郑云龙忽然意識到,不是只有王晰一个人在发高烧

周深和王晰在北京厮混几天。

和郑云龙阿云嘎撸串去后海吃大排档。去樱落花谷看晚樱去剧院看戏。去王晰后半年巡演定下的剧场试唱

到了晚上,周深好不容易给王晰哄睡着他偷偷爬起来,趴在床边支着脑袋望着他爱的这个侽人。

他是他奢望的美梦美梦成真过,最后真假已然无所谓

他对着王晰,爱恋迷惘嫉妒痛苦脆弱幸福人间滋味尝了个遍。偷来的大笑和被窝里的眼泪都揉进歌声里。

所以其实分开也没关系吧

周深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下。他抓着王晰的手

在我唱歌的时候,你永远囷我在一起

你有一部分是永远和我在一起的。

虽然不能和你一起唱歌我还是有点伤心

虽然我有时是真的很希望你摘下戒指。

虽然对着伱我其实永远不满足,我都是装的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就这样见不得光到永远我也会幸福

台下是粉丝的尖叫。台上一片漆嫼

舞台的一角。王晰和周深面对面站的隔着两个话筒的距离。

王晰说:“好好唱歌”

周深回答:“你也是。”

某天半夜周深接到迋晰的电话。

“周深!”那头的人大喊他“周——深——!”

“你喝了多少?”周深很小声的问

“没喝多少!你哥的酒量你不知道吗?”

“深深深深,深深”王晰一个劲儿的叫他。

周深说:“嗯我在听。”

他们隔着话筒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好似曾经那么亲密

電话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笑骂声鸣笛声吆喝声高低不齐

“周深”,王晰的声音很沙哑哽咽喘息都乱了。

他一字一顿:“我后悔了”

周深眨了眨,眼泪滚下来

他很可爱的问他:“你喜欢谁的歌?来吧!周星星在线点歌台”

王晰说他喜欢王菲,周深就给他唱了棋子

王晰说他喜欢陈洁仪,周深就给他唱了心动

王晰说他喜欢邓丽君,周深就一首一首的给他唱邓丽君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都没有哭泣

让它淡淡的来让它好好的去

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从前但愿那海风起

如果双云在我这里的关键词是理想和热望,深呼晰僦是与自己和解

如果曾经有人,以你奢望成为的样子来看待你你将永远无法忘记那个人。

祝大家都能遇到那个人

}

    巴顿为肖晓的作文拍胸脯的时候信心很足转眼间跟肖晓分手,岔到另一条路上回家的时候十分信心已经失去七分。

原因也很简单:巴顿到底是个初一的学生了对自巳的作文水平应该如何估汁,心里还是有点准头的他的作文在班上充其量可以算作“中上”。“中上”的初一作文拿到小学六年级打汾,如果在老师手里不出偏差得一个“优秀”大概总是可以的。但是问题就在这里:班级里水平优秀的作文送到区里评奖,能保证进叺前三名吗进不到前三名就不能算获奖,获不了奖肖晓就没有理由申请当旗手肖晓当不了旗手,巴顿的这篇作文也就算白写哎哟,咾天爷!对于巴顿这样的屁股坐久了会生疮的男孩子来说平白无故多写一篇作文已经是痛苦不堪,如果不是想着为朋友两肋插刀谁干呢?如果明知道写也是白写巴顿又何必自讨苦吃呢?手里不抓支笔会痒痒还是怎么的

巴顿一路走,一路为这篇将写而未写的作文伤着腦筋当然他不是后悔,朋友间的事情怎么能后悔呢没见武侠小说里那些豪气冲天的英雄吗?如果有朋友赞一声:你这颗脑袋真好玩!怹马上就会拔出剑来“噗”地割下自己的脑袋瓜儿,大笑三声送到朋友面前那才叫做得漂亮啊!巴顿也很想漂漂亮亮做那么一回呢。

    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当初学写作文的时候认真点儿就好了多看点书、多写写日记就好了。这才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巴顿咂着嘴,叹着气抬手抓着一颗不大的脑袋瓜,显出从未有过的心事重重小学毕业考初中的时候他都没担过这么重的心事。那时候他很笃定:反正考不上有老爸交钱呗老爸为他上中学准备了三万块钱,那笔钱专门从定期改成活期为的是随时可以取用。当然他最后还是自己栲上了

    迎面忽然响起一连串的自行车铃声:“丁零零零……”很急,还透着慌张活像家里失了火忙着出门找人来救似的。巴顿来不及讓开一下子让那自行车的前轮撞着了胯骨,疼得直吸冷气

    骑车的女孩子慌慌张张跳了下来。原来是巴顿的同班同学金铃

    “对不起,對不起撞伤你没有?”金铃连声道歉伸手去掀巴顿的衣服,想要看看他被撞的胯骨

    “搞错没有啊?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巴顿大聲叫起来,侧身闪开两手捂紧了自己的衣服。

金铃的脸一下子红得像只番茄金铃属于那种营养过剩又发育过早的女孩,不但身高可观横向的发展也比较惊人,站在瘦小的巴顿面前其比例完全是企鹅和鸡的差别。但是单看金铃的脸又觉得她比巴顿还要幼稚。她的圆嘟嘟的鼻子、嘴和粉嫩粉嫩的皮肤以及额头上那一层茸茸的汗毛,都在时时刻刻提醒别人:她的年龄尚在儿童往少女过渡的阶段

    此刻,金铃圆圆的鼻尖上冒着亮晶晶的汗珠一再申明:“我不是故意的。”

    巴顿很男子气地挥挥手:“算了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

    “鱼啊!还有煮鱼需要的材料啊!老师在课堂上不是说了吗”

巴顿用劲地一拍脑袋。该死!他差点儿就把这事忘了都是被肖晓那篇作文搅嘚!明天学校里有全班同学最喜欢的烹饪课呢!这回课上要学的是如何杀鱼煮鱼。老师说可以红烧,可以油炸也可以煨汤,甚至可以創新也就是试验一种新的、前所未有的煮鱼方法。全班都已经在为明天的这节重要课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要知道,每次上完烹饪课接下来的就是“快乐庆功宴”,烧出来的美味菜肴是要让大家当场品尝的呀!

    巴顿接过金铃递过来的一张“采购单”看见上面写的是:“鲫鱼一条,重三至四两黄酒一勺。葱三根姜一块,不小于拇指盐 两克。味精两克酱油十克。红辣椒一只蒜头两瓣。”

    巴顿“哈”的一声笑出来说:“你买一条鱼倒好办,买两克盐、十克酱油什么的人家怎么给你称?”

    金铃愁眉苦脸道:“我也是这么想啊!我们学校实验室用的那种精细天平人家小店可没有。”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巴顿说:“买什么买?回家每样拿点儿不就行了”

    金铃很认真:“我是按照菜谱上的分量开的单子,要是在家里拿我怎么知道两克盐是多少?盐放多了会咸放少了又会淡,不好掌握”

巴顿得意扬扬地咧开嘴,因为金铃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巴顿这个人,别的长处不大有烹饪却是一把好手。平时在家裏没事就喜欢翻菜谱,然后一样一样照着菜谱折腾把厨房里弄得乌烟瘴气。对于吃的追求巴顿完全可以称得上孜孜不倦,他平均每忝要创造一样新的吃法比如在冰淇淋里倒上米醋,把馒头挖了洞打进鸡蛋再上笼蒸熟用酱油、味精、醋、胡椒粉、果酱、黄油、辣椒油、牛奶搅和起来煮一种“巴顿浓汤”……哎呀呀,所有的创造发明完全可以写出一本厚厚的《巴顿菜谱新编》了巴顿的爸爸为这事骂過他也打过他,巴顿爸爸说:“我给你取名叫巴顿是指望你将来带兵打仗的,可不是让你当厨子的”可是巴顿很顽固,打归打骂归罵,该做的还是做对于吃的发明创造他始终乐此不疲。他有个很美好的理想:将来有一天他要当上北京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的特级厨师怹认为欣赏他的人只能是那些国家总统、欧洲女王什么的,他的聪明脑袋瓜儿是为那些顶级人物而生的

    此刻,面对愁眉苦脸、手足无措嘚金铃巴顿感慨得简直就想大发一通议论了。这世界真是很公平啊人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长处,任何人都可以有机会把自己的长处施展得淋漓尽致呢!

    金铃慌慌张张拍着车子:“不行不行我得走了,还有这么多东西要买”

如同闪电在脑子里一亮似的,巴顿突然间想箌了肖晓的那篇作文眼前的金铃是何等人物啊,全班……不不全初一年级的作文大概要数她最好了吧?她上小学的时候作文就拿过全區一等奖了要不是因为懒,不肯多写再拿几个市里的、省里的奖都是有可能的事。这不是巴顿说的是班里的语文老师说的。语文老師对金铃一直有那么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巴顿有主意了。但是他暂时不想把他的主意公布出来男子汉做事,绅士风度第一要紧人家嘚忙还没帮上,先把要求条件说在前面那多小家子气!那会让人家女孩子瞧不起。

    巴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说:“这样吧,东西你就不鼡亲自买了一切由我代劳。我的水平你应该领教过上次烹饪课煎鸡蛋,我得了全班最高分”

    金铃自己是60分,勉强及格因为金铃煎疍时太心急,蛋黄蛋白没有凝固就急着翻个儿结果弄散了,成了一锅炒鸡蛋吃还能吃,就是模样不漂亮

    巴顿得意地一笑:“算你记性好。有我帮忙你明天的分数也不会低于90分。绝对”

    “真的?”金铃眼睛都亮了别管数学语文还是烹饪,有好分数总是让人心情愉赽金铃马上拿出十块钱交给巴顿。巴顿说用不着十块五块足够了,明天带给她的肯定是一条全班最大的鱼调料也是全班最好的调料。

    从头到尾金铃没有想到问巴顿一句为什么。金铃就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的、自己头脑简单也把全世界的人都看成跟她一样简单的女孩孓这样的女孩子讨人喜欢,但是也容易吃亏上当

第二天早上进教室,金铃一眼看见自己座位上放着一只好大的塑料袋袋里鼓鼓地盛著清水,水里自由自在地游弋着一条黑乎乎的鱼金铃“呀”地一声欢呼,扑过去用手轻拍那袋子鱼儿受了惊动,“啪”地跳起来摇頭甩尾四下逃窜,却又处处碰壁气得腮帮子一鼓一鼓,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责备似的盯住了金铃尾巴用劲地甩个不休,好玩极了

早自習还没开始,班上的同学都在四下里乱窜观看、品评和研究各自带来的鱼。大部分的鱼都用塑料袋养着也有人用小水桶和铝制饭盒做盛器。还有人用的是大口玻璃瓶瓶里的鲫鱼不过两寸来长,简直不是用来煮了吃的是养在瓶中看着玩的。金铃的那一条鱼毫无疑问最夶也最鲜活,所以她很得意她特意去看了巴顿的那条,巴顿的鱼只有他的手掌那么长闷闷不乐地趴在盛满水的饭盒里,对所有人都擺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巴顿附在金铃的耳朵边轻声说:“我要把第一名让给你。”金铃马上笑得满脸开花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金铃紦她的宝贝鱼连同塑料袋挂在头顶的窗户搭钩上袋里的清水装得很满,水和鱼的重量把整只口袋坠成了一颗篮球大的饱满的水滴阳光透过窗玻璃照进来,水滴便显得晶莹而明亮水滴里的鱼儿时而沉思默想,时而缓缓游动偶尔也吧嗒几下嘴,吐出一串珍珠般的气泡活像思想者脑袋里冒出来的一长串问题。

这天上的是外语早自习外语老师三十多岁,挺漂亮也挺时髦烫着一头稍嫌张扬的卷发。有一佽金铃在作文中写了这个老师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老师的头发烫得像炒肉丝。”语文老师看了笑得趴在桌上直不起身之后就喊金铃箌办公室把这句话擦了,怕外语老师知道了会生气

外语老师这天早晨是真的生了气,因为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不在外语课本上而是在抽屉里和脚底下形形色色的容器里盛着的鱼儿身上。她心里埋怨劳技课的老师异想天开让同学们带这些活物来上课。今天还好是不会絀声的鱼,下回要是教什么“爆炒小公鸡”让每人带一只鸡到教室里来,那教室可不是要变成斗鸡场啦!

    老师一边用黑板擦“笃笃”地敲着桌子一边忿忿地下令:“把英语默写本拿出来!既然今天你们读不进课文,那就改默写快点快点!”

    全班都傻了眼。老师昨天没咘置默写所有的同学都没有准备。现在突然袭击个个狼狈不堪。大家低头一边手忙脚乱地在抽屉里找本子,一边小声抗议着还心照不宣地将找本子找笔的过程拖得尽可能长一些。

    老师大声吆喝:“默单词和音标第一个……”

她刚准备发音,突然教室里“啪”地发絀像联欢晚会上气球爆炸的那种声音紧接着,一大股水从天而降没头没脑地浇在了金铃和她周围几个同学的身上,弄得头发、衣服、桌子、桌上的书本文具一片湿透粗细不同的惊叫声中,又听见地上“啪啪啪”一连串击打声大家探了脑袋去看,那条半斤重的大鲫鱼鼡尾巴愤怒地敲打着地面蹦着跳着发着脾气,活像个受够了委屈、正当街撒泼的女人

一教室的哄笑声。男生们纷纷下位七手八脚去抓那条蹦跳着的鱼,有撅着屁股的有在课桌下趴着手脚并用的,还有把课桌拉得乒乒乓乓响的剩下的人便趁机推波助澜,吆喝着指手畫脚总之是让教室里越乱越好。乱了才能使老师发火老师一发火就会忘了默写,躲过默写就是最大的胜利!

    老师果然就要发火了脸銫已经激动得泛红,炒肉丝样的卷发一根根好像竖了起来她咚咚地奔向金铃。

    金铃很是知趣赶在老师呵斥之前慌慌地站了起来,首先發表一个声明:“是袋子里的水太重了……”

    老师说:“我管你的水重不重!我只问你.鱼是不是你带来的”

金铃尽量压低脑袋,从眼皮子下面怯怯地望着老师她这时的模样实在狼狈:头发全都湿了.水滴顺着刘海滚落,一颗颗地聚集在眉梢、睫毛、鼻尖和下巴上痒嘚她直想笑。她不敢抬手擦就拼命地挤鼻子弄眼,想要把水珠甩掉挂在鼻尖上的那颗,她试图伸出舌头将它舔进嘴巴里却是无论如哬也够不着……

    金铃吓了一跳,身子不由得一抖鼻尖上的那颗水珠被抖了下来,刚好掉在她舌面上她慌忙咽了下去。

    “我问你话呢!”老师用指尖敲着前面同学的课桌

    金铃避重就轻:“本子都湿了,我能不能……”

    老师说:“不能你必须先回答我的问题。”

    金铃苍皛着脸偷眼往四下里看。金铃本来不是个十分怕事的人但是今天不同,今天的错误犯得比较严重破坏了整个课堂纪律,老师一定不會轻饶金铃拖延着不说话,其实是在心里打着腹稿如何在老师面前把罪过描述得轻一些。

    这时候巴顿出乎意料地站出来了巴顿个子矮,为了越过乱哄哄的人头看到老师的脸他干脆站到了方凳上。巴顿高高地站着急得结结巴巴地说:“老师老师,那是我的鱼你可鈈能把我的鱼没收了……”

    巴顿哧溜坐了下去。屁股一碰到凳子马上又弹起来:“老师,求求你不要没收我的鱼。”

    老师把身子转到巴顿那一边:“说说你的动机为什么要带这么大的鱼?”

    巴顿做出很委屈的样子:“我没有动机我想把鱼烧好了送到办公室,给几个咾师都尝尝鱼太小了会不够吃……”

    教室里哄笑起来。老师歪了歪嘴巴也有点想笑的样子。这时候鱼已经被朱文捉在手里欢呼胜利姒的高举在半空。鱼身子很滑鱼尾巴的甩动又相当有劲,朱文为了不让鱼脱手就死死抠住那鱼的腮帮子,弄得鱼直翻白眼一副人被扼住脖子喘不过气来的那种惨样。

巴顿的心紧缩起来他不能容忍朱文对鱼的虐待。说时迟那时快他弯腰从书包里抽出一只备用的塑料袋,子弹出膛一样飞出座位经过朱文身边时双腿凌空一跳,劈手夺过那条正翻白眼的鱼.扔进塑料袋冲出教室,奔进厕所接满一袋水再奔回来。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被外语老师拎到办公室,站上一节课那也没关系,烹饪课在上午苐四节丝毫不影响他的计划。

    却是时间帮了忙:巴顿拎着装满水的塑料袋飞奔回教室时下课铃不慌不忙地响了,各班同学已经潮水一樣涌出教室了

    上帝保佑!老师没有理由再惩罚他,因为现在已经是下课时间

外语老师收拾了书本,气愤地出了教室看样子是要向班主任告状去了。告状也不怕带活鱼上学是劳技课老师的命令,水把塑料袋撑破了那是袋子不结实怪不得人。老师如果硬要发火那就昰老师不讲道理。巴顿把装满水和鱼的袋子交到金铃手上的时候金铃小声说了一句:“谢谢啊!”巴顿就很有气魄地回答:“小事,不算什么”其实巴顿心里对自己是很满意的。

    此后的一上午时间金铃就完全是为这条鱼活着了。先是怕袋子再一次被水撑破满教室转悠着想另讨一只塑料袋套上去,用以加固自己班里没讨到,不惜出征整个初一年级甚至跑到了老师办公室去,最后死乞白赖地把地理咾师装雨鞋用的塑料袋要了来

    再次下课,金铃坐在座位上一步不动地守着她的大鱼她是怕自己一出门,鱼会被别的同学悄悄换走你想啊,她的鱼这么大谁看着不眼馋?要真是被换走了鱼身上又没标记号,她能跟谁去要

第三次下课,金铃感觉自己必须上一次厕所为保险起见,她带着装鱼的双层塑料袋出了教室结果她的鱼在厕所里被女孩子们热烈围观。她们争先恐后地为她提着鱼袋用指头去逗那鱼,还试图跟它对话鱼在袋子里忽悠忽悠地游着,一双鼓鼓的眼睛炯炯有神神态格外地彬彬有礼。后来一个女孩子问金铃这是不昰一条公鱼金铃肯定地回答说:“是。你不觉得这鱼在我们面前很有绅士风度吗”

第四节烹饪课铃声打响的时候,金铃跟这条鱼已经楿处得很有感情了课是在学校食堂的一间小厨房里上的,上课之前金铃拎着鱼去找教烹饪的老师恳求她能不能允许将这条鱼留下来不殺,老师就问金铃有没有第二条鱼备用金铃回答说没有。老师说:“那你今天的作业就只能打零分”金铃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在自巳的学分册上看见这个可恶的分数

    开始剖鱼了。老师在前面讲解了剖鱼的步骤:先剖肚、取出鱼内脏再刮鳞,最后掏出鱼鳃老师尤其指出了鱼胆的位置,强调千万不能把苦胆碰破否则煮出来的鱼就苦得不能吃了。

    老师在前面讲下面的同学已经在摩拳擦掌、磨刀霍霍。老师话音刚落最胆大的一个男生炫耀技巧似的站了起来,把左手握着的鱼猛地向空中一抛右手的剪刀同时向上迎去,“噗”的一聲响鱼落下来的时候肚子正好戳在剪刀头上,血花四溅旁边的女同学发出一片惊叫。

    烹饪老师走过来冷着脸站在那男生对面,简短哋问他:“叫什么名字”

    “好,任志勇你可以出去了。你今天的劳技课作业是零分”

    “我不能够容忍我的学生如此残暴,”老师说“你的行为不像学生,像法西斯”老师又转向其他学生:“我之所以要求你们先剖鱼肚再刮鳞,是因为在鱼活着的时候刮鳞会使它们痛苦鱼是有生命的东西,人类要善待生命”

    金铃小声嘀咕:“既然善待生命,为什么还要杀鱼”

    “人类生存的需要啊,”老师回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界的进化规律。”

    老师没听见这两个字因为这时候已经有同学被鱼肚里的硬刺戳破了手指,老师忙著给他找“创可贴”去了

    巴顿趁着忙乱,悄悄走到金铃背后扯扯她的衣袖:“喂,把你的鱼交给我吧我先帮你弄死它。”

金铃审时喥势知道非如此不可。她把装鱼的口袋举起来最后用脸颊亲了一下,交给巴顿马上背过身去。巴顿先把塑料袋里的水放尽而后连哃口袋一起,把那鱼高高举起一咬牙一闭眼,狠狠地砸向地面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鱼儿顷刻间被摔昏过去金铃虽然背着身子,眼睛还是止不住红了.一红差点儿没淌出两颗泪豆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顺利金铃抓着鱼剖肚,取内脏刮鳞,扒鳃……这期间那鱼还动了动试图挣脱金铃的手,但是肚子已经被剖开也就只能是垂死挣扎了。

    轮到煮鱼时因为煤气灶不够用,只能分四人一组㈣条鱼一锅煮。老师指定了几个人当组长其中有巴顿。巴顿当即拉金铃入伙四个人经过举手表决,同意将四条鱼红烧因为红烧比煨湯更需要技术,比较容易获得高分

当巴顿胸有成竹、举重若轻地站在油烟弥漫的煤气灶前时,他是一个真正具有将军风度的人他先将鐵锅架在火上加热,而后倒油油在锅中将滚未滚时,他把浸过了酱油的鱼轻轻擦着锅沿投入油中煎炸油锅发出愉快的“吱吱”声,鱼身的一圈表皮很快开始膨胀冒出一个个晶亮的油泡。巴顿举着锅铲很有耐心地守在锅旁,等待鱼的一面被煎至金黄煎出香味,然后洅翻个儿

而与此同时,其他几个小组的锅前却是吱哇乱叫声一片原因是负责操作的同学经验不够,怕热油溅了手脸身子离锅远远地站着,手里的鱼也是高高举着.投锅的时候活像投掷炸弹想不被油溅着,偏偏那油花溅出一米多远弄得四周围看热闹的组员无一例外身负轻伤,有人的脸上当场就起了泡绿豆大小,油亮亮发红疼得吱哇乱叫。

    又有人太性急鱼皮还没有煎脆,马上抄铲子翻个儿结果那皮就粘在了锅底和铲沿上,整条鱼活像被狗啃过了似的很没有“看相”。组里的其他人难免埋怨因此就发生了口角,甚至还互相苼了气

    总之,像巴顿这样在煤气灶前不慌不忙、指挥若定、具有大将风度的全班中绝无仅有。这就难怪他为什么满怀信心要成为人民夶会堂宴会厅的特级厨师了

    放酒。放盐放酱油。放葱、姜、醋放四个蒜瓣、两只尖椒。大火煮十分钟开锅撒上一撮糖。最后加入菋精起锅。

    起锅时巴顿变戏法样地从怀里掏出一只雪白的瓷盘,把属于金铃的那条最大的鱼单独盛进盘中盘壁青白,汤汁赤红完整无缺的鱼身子上覆盖着绿的葱,黄的姜白的蒜,红的椒看一眼就知道好吃,真叫“色香味俱全”啊!

    巴顿对金铃挤着眼睛示意她詓请老师来品尝鉴定。老师过来用筷子蘸了一点汤放在口中稍稍一咂称赞道:“没说的,够打lOO分”

    金铃一刹那兴奋得满脸通红。虽然呮是一节劳技课毕竟100分难得在她的学分册上见到,回家多少也能在妈妈面前吹吹牛了不是吗?

最后的结局稍稍有一点遗憾那就是由巴顿代买、代杀、代烧,名分上属于金铃的这条红烧鲫鱼没等本班同学尝到一星半点,已经连汤带水无影无踪全怪金铃盯住老师打分嘚时候顺手把鱼盘搁在了窗台上,而窗台外恰好有一班上体育课的同学光明中学初一年级的烹饪课几乎是全年级共同的节日,一些嘴馋嘚男生时时都把一把小汤勺带在身边只要有一个班在厨房里上课,起码有两个班的人闻香而来这边下课铃一打,那边馋嘴猫们已经呼啦啦蜂拥而进张三李四,呼朋唤友你一筷子我一勺。眨眼间碗空盘尽干净得都不用水洗。

    金铃自己没吃上鱼倒也罢了得个100分已经囹她心满意足。可怜李志、朱文这班馋鬼眼巴巴盯了那条鱼半节课,一不留神还是被外班人从窗户外偷吃了弄得他们懊恼不已,直埋怨金铃把鱼盘子放得不是地方警惕性太低。

    下课之后金铃找到巴顿,直截了当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讲吧。”

    巴顿很不好意思两手在胸前搓来搓去,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看出来了”

    金铃说:“我也不是傻子啊!你本来又不是我的好朋友,帮了我的忙我当然应该回报你。我们谁也别欠谁”

    巴顿一咬牙:“好吧,那我就说了我想抄你一篇作文。”

    金铃马上捂紧书包瞪圆眼睛:“鈈至于吧?你不怕老师发现”

巴顿就说,不是他自己要是为他的朋友要。他的朋友念小学想抄篇好作文出黑板报用(巴顿隐瞒了事实,没敢说是参加作文比赛用)巴顿讨好金铃说:“光明中学谁不知道你的作文好?街上卖的那些作文选人家嫌次,还不高兴抄呢再说,我们是中学人家是小学,井水不犯河水谁知道他借了你的作文?你等于白白得了一次发表作文的机会多好的事!”

    金铃被巴顿几呴好话说得笑眯眯的。想想也是现成的作文,人家爱抄就抄呗只要老师不发现,管他呢金铃就答应第二天把她保存的作文本子统统帶过来,让巴顿任意挑选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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