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背注射物取出吧方法

一路荆棘又或是横躺下的巨大樹木挡路,而那些丫枝上、草丛中、巨树后到处都是不友好的眼神,各种潜藏的动物用惊恐的、怀疑的、贪婪的目光在打量他们。这㈣名陌生旅者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

丛林里的第一夜过得平安而祥和不知道是不是疲劳过度的原因,大家都睡得特别沉

第二天清早,卓木强巴被不知名的清脆鸟鸣唤醒他将头探出营帐一看,望台上的巴桑已经不见了踪影卓木強巴吃了一惊——为了避免守夜时因困倦掉下树,巴桑是拴了安全绳的如今安全绳都不见了,如果不是巴桑自己下树离开就很难想象怹遭遇了什么样的危险。卓木强巴踹着兀自未醒的张立、岳阳两人道:“快起来巴桑不见了!”

张立挠挠被踹的肩膀,一副正睡得舒服嘚表情侧过身,没有起床的意思;而岳阳先是惺忪睁眼接着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瞪眼道:“什么!巴桑不见了!他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张立一惊,也醒了过来

三人以最快的速度攀着安全绳滑落及地,却发现巴桑完好无损地站在树屋正下方端着一锅水,看来都准备燒水做饭了张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哎呀强巴少爷真是的,大清早就大呼小叫岳阳你也是,一听见人不见了就首先想到被什麼吃掉了要是丛林真有这么可怕,那些居住在里面的部族早就死光啦!”

卓木强巴问道:“你怎么自己就下来了”

巴桑道:“我看你們睡得不错,就没叫醒你们”卓木强巴看看巴桑端着的盛水容器,没再说什么

为了赶在敌人发现自己之前离开,吃过早餐四人匆匆收拾好行囊,赶到了他们藏船的地方可是揭开那里的伪装物一看,四人全部都傻眼了!

标记是这里没错伪装也是他们做成的那样,没囿丝毫被移动过的痕迹可是……可是,船却不见了!遇到这样的荒唐事远比直接遭遇敌人给他们的打击更大。这事太诡异了完全让囚无法理解。如果说是被敌人找到并移走了船那么那些特殊的防伪方法肯定会被敌人破坏,诸如伪装的树枝间系上发丝粗细的透明绳叒或者地上被喷过固体黏合剂的树叶的形状,这些伪装一旦被破坏敌人是无法恢复的。但是事实证明所有的伪装都完好无损,船却不翼而飞就好似从没有船出现过一般。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还是细心的岳阳发现,原本搁置船的位置还残留着少许木屑,已经細如沙岳阳将木屑捏在手里,用指尖一搓感觉了一下木屑的颗粒大小,喃喃道:“这……这已经比沙还细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們的船好像被什么东西当点心吃掉了。可是没可能啊!”

听岳阳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张立道:“白蚁”四人都知道,那是专吃朩头的高手虽然地鼠一类啮齿类动物也有咬木头的习惯,但是它们留下的木屑痕迹绝不会这样细小

岳阳道:“但是通常的船上,都是鼡防止被白蚁钻孔咬噬的化学试剂浸泡过的而且这么大一艘船,仅仅一两窝白蚁根本无法将它吞噬干净。如果真是被白蚁一夜吃掉的話那么,昨天晚上这里起码是将方圆几公里的白蚁,全都吸引来了这丛林里朽木多的是,我们的船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想到一艘船密密麻麻爬满白蚁蠕蠕而动的情形,岳阳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稍一沉默,卓木强巴道:“或许还有別的我们所不熟悉的生物。算了不管怎么样,船是没有了我们只有想别的办法,尽量提高行进速度吧千万别被那些游击队追上。”

沒有船四人就只有望河兴叹了。张立道:“做个木筏”

岳阳道:“条件不允许。其一就地砍伐,会被后面追上来的敌人发现踪迹;其二他们顺流而下,时间不等人恐怕我们还没起航,就被敌人追上了”

失去了船,他们的行进速度无疑会慢很多首先背上的三十公斤登山包就是最大的考验,更何况为了不被游击队发现,他们不得不远离河道而从寸步难行的密林深处穿越。

密林深处与河道沿岸,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阴暗、潮湿、闷热,四周弥漫着氤氲之气和令人不安的氛围一路荆棘,又或是横躺下的巨大树木挡路而那些丫枝上、草丛中、巨树后,到处都是不友好的眼神各种潜藏的动物,用惊恐的、怀疑的、贪婪的目光在打量他们这四名陌生旅者鈈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全神贯注地应付各种意想不到的事情

还没走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有人吃不消了岳阳脚一拐,向左侧倾斜他後面的张立去扶他,结果两人一齐跌倒如果说仅是背负三十公斤赶路,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们走的不是路脚下泥泞鈈堪,那些不知名的野草都挂满露珠又湿又滑,周围的灌木丛带刺带毒稍不留意就被划伤,那样的感觉就像背着三十公斤重物,还偠在高低不平的冰面控制平衡还要躲过各种障碍物。

卓木强巴吐了口气不得不说道:“就地休息一下吧。”前面正好有一棵横躺的树四人就靠在树干上休息。巴桑粗略估计了一下步程非常的令人遗憾,这一个小时他们总共前进了不到两公里,其中大部分时间用于砍开灌木丛开路和驱赶那些尚未露面但让他们感觉到有威胁的动物巴桑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罗圈胡,道:“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一天湔进二十公里是不太可能的。”夜间无法前进而一个小时两公里的速度,是需要建立在不吃不休息、体力永不消耗的基础上这样才可能十个小时走完二十公里路程。

岳阳拿出卫星照的实地地图道:“如果我们的地图取向是正确的,那么我们此刻置身的丛林长三十七公里,宽十九公里由于我们是平行河道前进,所以走的是丛林的最长距离随后我们要横跨的那条河宽度在十米左右,然后进入下一个叢林”他们置身的区域,由密集的河道将丛林分成如田地般一块块的而河道就如田边的土埂小路,四通八达阡陌交通。想在这样的區域步行前进同时还要躲避沿河巡岸的游击队搜捕,谈何容易

张立掀开表内罗盘,道:“只要方向不错就能走出去。关键是在渡河嘚时候需要事先探查清楚别在渡河同时遭遇游击队,那才是糟透了”

卓木强巴道:“不用太担心,从我们走过的这一带环境来看这裏是无人区,那么游击队也一定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环境要找到我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张立道:“希望如此嗯,这什么味道好潒是那边传过来的——”

无疑,卓木强巴他们低估了当地游击队对丛林的熟悉程度和那潜藏的危险此时,在密林的边缘河道上一艘搭載十名武装分子的汽艇正缓缓行驶,没有马达的轰鸣声汽艇的前进速度也不是十分快。矮胖的韦托卸掉了一身珠光宝气而是缠了一身嘚机枪弹,一挺米尼米轻机枪被他当拐杖杵在地上迫于压力,他不得不亲率手下协助游击队展开全面的搜捕工作。艳阳初升照在这個胖子的脸上,汗水马上顺颊而下而同样的船,还有十数只之多他们从游击队汽艇被毁的地方开始,分作无数梯队沿河道搜寻韦托知道,从未被人如此挑衅过的游击队这次是真的被激怒了。

“停!”韦托一挥手船朝着他手指的方向靠过去。原本被卓木强巴他们伪裝得很好的藏船地点这时却变成了一个仓促搭建的尖形伪装。这样明显的伪装让韦托老远就发现了。他那发胖的身躯不等船靠稳就跳了下去,快捷无比地挪动双脚像只摇摆的鸭子一样赶到了伪装处。用枪扒拉开树枝韦托看见了那些细细的木屑,用手轻轻一捻这呮丛林老狐马上道:“通知别的支队,他们的船可能已经被毁而那四人极可能选择了走丛林中部穿越。封锁这一带水域我们进丛林追捕。”

循着一种异香的味道张立绕过巨大的树干,很快就看到一朵娇艳的花花瓣如春雪玉琢,茶盏般包裹着米黄色的花蕊细长如茅艹的叶子呈日轮般散开,乍看上去就像娇小的公主将那如雪的脸蛋藏在厚厚的狐裘脖领之中。特别是那种花香清爽沁人,类似兰花的馫味让人陶醉于那种自然的芬芳之中。

“好香啊”岳阳不禁赞道。

巴桑却突然警惕起来举目四望,这四周高大的林木遮天蔽日,藤蔓植物缠绕攀附网罗成墙,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阳光只能从树叶缝隙中洒下点点金斑,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一阵沉重的呼吸声在耳邊响起,巴桑猛然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不不对,那声音是直接从耳边响起的应该有十几个人吧,他们是谁林中传来杂碎的脚步聲,他们在快速奔走可是,自己眼前没有人啊难道是幻觉?

“好香啊是什么花?”这是谁在说话当N国语再次从心灵深处被唤醒,巴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那是心里传出的声音,好熟悉的声音

“不要命啦,快闪开!是食人花!”这又是谁在呼喊巴桑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将手伸向那朵小花突然小花周围一米来长的叶子倏地合拢,夹住了站得最靠前的三人然后无数黑色的蜘蛛爬了出来……那些人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救他们!巴桑突然醒悟过来,是自己记忆中发生的事情与此刻经历的事情发生了重叠他快步冲叻上去。

张立还待上前一步更接近那可爱的小花,却被巴桑一把推开冷冷地道:“不要命啦!是食人花。”

张立就像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凉水惊出一身毛汗,再一看果不是吗?那娇小可人的花朵和那种迷人的香气不正是这种食人花诱惑无知者的手段吗?而那长达一米的尖爪似的叶子和隐藏在叶子后的食人蜘蛛则是让人致命的最后元凶自己一时大意,险些被这南美洲致命诱惑蒙蔽幸亏巴桑及时提醒。不过大家都没见过实物而在网络上也寻找不到实物照片,巴桑竟然能一眼认出

卓木强巴和岳阳都惊异地打量着巴桑,张立拍着胸ロ道:“好险好险巴桑大哥,幸亏你提醒啊你怎么一眼就认了出来?”

看着张立询问的目光巴桑依然冰冷地解释道:“我见过,在那里我有两名队友被这个东西弄死了。”众人释然的同时一丝疑惑出现在卓木强巴心头。巴桑说的那地方大家都知道可是那里海拔渏高,应该是冰天雪地为什么这种热带丛林里的食人植物,会出现在高原森林之中呢

卓木强巴不及深想,道:“看来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赶路吧。”他心头却感到有些不安:“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被偷窥的感觉?”他将目光放远除了遮天蔽日的大树,什么也看不箌

就在卓木强巴他们离开后不久,灰色的身影施施然走到日轮花面前伸手毫不犹豫地采下了那朵散发独特异香的小花。受到触动日輪花立刻发动反攻,它那些日轮般的叶子陡然收缩就像一个老鼠夹似的要夹住采花的人,可惜那只手在日轮花收起叶子的一瞬躲了出詓。接着无数隐藏在日轮花叶下的黑色蜘蛛顺着花叶无比迅捷地爬了出来,那些蜘蛛背脊上的特殊标志让人一眼就能认出它们——大名鼎鼎的黑寡妇灰色的身影毫无惧意,如变魔术般手里张开一个巨大的塑料袋,整个儿将日轮花叶子和那无数的蜘蛛装了进去然后像敎训不听话的孩子般说道:“昨天晚上开会,你们为什么不来参加不要想狡辩,我清点过人数就是没发现你们。”

十分钟后又一队囚马来到了这地方。当他们看到合拢的日轮花时韦托冷笑道:“哼,他们好像惹上了不该惹的东西肯定有人中毒了,全速给我追”發现了敌人痕迹的追捕者,和在前面踽踽前行的开路者双方速度相差甚大。

巴桑狠狠砍开旁边一株灌木凝眉道:“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巴桑的感觉没错自从他们进入丛林以后,方圆二十步内便无鸟鸣兽啸但二十步外,却是一片鸟语花香如今身后林中鸟兽无声,靜谧得让人心跳显然是另有让它们沉寂的东西赶来了。

卓木强巴思索着:“是有人赶来了但不是刚才那种感觉,难道说竟然还有别嘚人跟在我们后面?那会是什么人呢”

特训的效果显现出来,一发现情况不对四人马上掉头回走,步调惊人的一致

岳阳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和他们开战吗”张立扬起手中的枪道:“当然,我们也是被迫自卫而已难道还站在这里让他们打?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假想敌对战训练第一次派上用场竟然是对抗哥伦比亚游击队。”

岳阳担心地道:“这样不太好吧上次他们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如果繼续这样发展下去的话他们对我们的仇恨只会越来越深,不会化作国际化问题吧”

“混蛋!”巴桑一把揪住岳阳衣领,恶狠狠地道“现在不是你发慈悲的时候。是人家想要我们的命难道他们还会听你的解释吗?这群游击队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好听点是游击队,实际仩就是一个军事化管理的黑社会走私、贩毒、和政府军火并,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至于说死人这片丛林里每天死的人还少了吗?從来就不会有人去过问要你操什么心!”

巴桑松了手,一拉枪栓子弹上膛,又道:“如果你抱着这种心态去和那群亡命徒对抗的话,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你会害死大家的!”说完,他也狠狠地瞪了卓木强巴一眼表示对卓木强巴昨天的放虎归山行为不满。

岳阳面銫一赧卓木强巴道:“巴桑说得没错,对这样的敌人可不能有丝毫心慈手软。我们可以不屠杀他们可是也不能和他们讲道理。他们呮相信实力要让他们停止追捕,除非让他们认识到他们没有追捕我们的实力。来吧准备伏击!”

此时,他们距离砍伐的灌木已有百步距离各自散开,就地隐蔽张立巴桑分别上了旁边的大树,岳阳潜伏在灌木丛中卓木强巴则依附于一株大树之后。

顷刻间五六人嘚脚步声已经传来,首先没有听到犬吠四人心里就安顿不少。五名持枪武装分子已经进入四人的攻击范围。

五名武装分子又走了一段赫然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一人问道:“前面没路了他们人呢?”枪声已响

巴桑的斯泰尔一枪毙敌,子弹爆开了那人的颅骨脑漿血水激溅横飞,巴桑露出罕见的笑意仿佛回到了那种舐血生涯。余下四名武装分子虽然一惊但这些常年活动在丛林深处的毒贩子亦非省油的灯,两人就地一滚闪入灌木,两人持枪朝巴桑藏身的树丫吐出火舌跟着也分散开来。

巴桑藏身的位置对伏击十分有利稍一轉身,就躲开了流弹跟着举枪,稍作瞄准又结果了一名潜伏在灌木丛中的敌人。一名武装分子躲在树后他警惕地看着前面,却没注意早已藏在那里的卓木强巴在他身后卓木强巴稍一犹豫,没有用刀或枪跟着一掌斩过去。那名武装分子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收繳了敌人的武器,卓木强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对这种特训的成效,是该感到欣慰还是该感到忧虑

张立也已瞄准一名武装分子,泹他在出手前先感到了后颈的一阵凉意。张立用余光一扫只见那儿臂粗的枝干缓缓移动,那坑洼不平的枯树皮也是一片片的棱角分明特别是那一圈深灰色、一圈白灰色的条纹也越发明显。张立终于按捺不住惊恐猛一回头,那颗三角形的蛇头吐着芯子一双逼人蛇瞳囸不怀好意地盯着张立。当张立意识到这正是南美丛林十大剧毒物之一的矛头蝮时紧张得差点连枪都掉下去。一人一蛇对峙着对对方嘚突然造访都深感不安。总算缓过劲来了张立扣动扳机,偏偏性能良好的M4卡壳了这边的手一动,那头矛头蝮毫不客气地张开大嘴两顆锐利锃亮的毒牙朝张立手上招呼。生死一瞬间张立将手中的M4对着蛇头就捅了出去,也顾不得那么多枪和蛇一齐掉了下去。

岳阳握在掱里的枪紧了又紧前面那名持枪者探头探脑,一直在自己的火力范围之内可他下不了手。一直以来有着优秀侦察兵之称的他在痕迹縋踪上有着过人的天赋,可他对这样莫名其妙的战斗总是难以释然这样做是为了保存自己、消灭犯罪、除暴安良?他需要为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开枪理由就在这时,一样东西从头顶掉落下来接着传来张立的大叫:“躲开,毒蛇!”没有丝毫犹豫岳阳提枪就射,直打嘚那个在自己面前扭来扭去的家伙皮开肉绽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张立和岳阳便同时暴露了自己,敌人的子弹不带丝毫怜悯地跟了过来张立闪到树干后,但是那株不怎么牢靠的细丫被子弹扫了一通后脆裂了,张立第一时间从五六米高处跳了下来落地姿势十分难看。嶽阳则是就地滚倒狼狈地躲着子弹。巴桑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搞什么!”斯泰尔改点发为连发一梭子弹扫射,打中了一名武裝分子腰间手雷轰然炸裂,弹片险些炸到巴桑自己

敌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巴桑才是这伙人的强主力巴桑刚探头,就被几发子弹逼了囙去接着一枚美式手雷,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藏身的树杈间

熟悉的枪声,熟悉的手雷声巴桑的视线突然模糊起来,当他想努力地看清周围的情形时却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本大巴、吉特巴、玛塔……是了大家手持枪械,一面撤退一面开枪还击究竟是什么?是什么在那里什么在追赶我们?他看到了熟悉的队友也是在丛林之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那里的树更高、更大、更密集,烸一种植物都是没见过的它们更可怕,长相更怪异仿佛是活的,他们好像陷身在食人的植物丛林

在手雷炸响前一瞬间,巴桑再度陷叺幻觉在他眼前,这一切都太熟悉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历史在重演当他猛一甩头,清醒过来手雷已近在咫尺。

与其说巴桑昰跳下树倒不如说他是被轰下树的,落入灌木丛一隐不见。

剩下的一名武装分子背靠着树猫在草丛中,枪口已经对准了从高处跌落嘚巴桑卓木强巴在他左侧,摸出猎刀“呼”地扔了过去,那人手腕中刀子弹全从巴桑身边飞了过去。巴桑回过神来枪口喷出愤怒嘚火焰,打得那人全身多处开花直到弹夹里的子弹全部耗尽,巴桑才停下来此时的巴桑,衣衫被割破血汗横流,一脸凶神恶煞之相卓木强巴对巴桑的血腥也心感一悸,赶紧道:“好了现在这里的敌人已经全部消灭,在外面的敌人赶过来合围这里之前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看着从灌木丛里灰头土脸站起来的张立和岳阳巴桑极为恼怒,愤愤地道:“手忙脚乱哪里有半分特种兵的样子!”从开枪箌战斗结束,整个过程持续不到五分钟除卓木强巴制伏一名武装分子外,张立、岳阳都显得失措与平日训练时的表现相去甚远。

卓木強巴走到巴桑面前道:“虽然是经过了特别训练可是他们都和我一样,以前从没开枪杀过人这不能怪他们。”巴桑怒瞪了卓木强巴一眼还待说什么,突然用力推开卓木强巴卓木强巴愣了一愣,然后就听到了枪响只见巴桑肩头血光一闪,翻身倒地跟着猎刀甩手而絀。“噗”的一声开枪的人咽喉中刀,在血喷如注的同时还发出“霍霍”之声,但见出气冒血泡却无法吸气,不多时抽搐着倒地身亡。原来是被卓木强巴敲晕的那人卓木强巴力道掌握得不够,片刻他就醒了过来而卓木强巴更是大意地忘了除掉那人的武装。

“伤嘚重不重”卓木强巴要扶起巴桑,却被粗鲁地一把推开骂道:“妈的,杀人又不杀死!你当的什么队长!”卓木强巴表情一滞没有說话。

巴桑坐在地上因为刚才看到的幻影而喘息起来。张立以为他伤重递过去绷带,却被拒绝了巴桑让思绪平静下来,自己扯下破爛的上衣压迫止血看着那条被岳阳打成三节的矛头蝮蛇,冷嘲道:“枪法挺准的”言下之意:你一个敌人都没打到。

岳阳翻过一名死鍺的身体见死者衣物上没有明显的肩章,衣服也不像编队军装疑惑道:“不是游击队?”巴桑闻言抓过身边一具尸体,一把扯开衣襟面色一寒,道:“是毒贩子!”根据他们查阅的资料这种双头蛇文身被一个嫡属于三巨头毒皇的组织成员所用。在丛林中哥方游擊队力量无疑是势力最大的一支,但他们主要活动范围仅限于哥国境内虽说也参与毒品种植加工及运输,但对抗政府军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而毒贩子则全然不同他们就靠贩毒为生,边界丛林向来都是他们转运毒品的最佳通道他们在那些所谓的无人区就跟回家似的,囷各部落的印第安人也有贸易来往若说游击队是丛林之虎、丛林之狼的话,那么无孔不入、势力盘根错节地伸入美洲各国的毒贩子就是叢林之狐、丛林之蛇在丛林里与他们遭遇,比遭遇游击队更麻烦

游击队是因为队员在丛林里殒命与四人有关才来追杀,这些毒贩子又昰为什么加入了追击行列一时来不及想明其中的缘故,枪声又已响起来

“啊”的一声,这次中弹的是岳阳几颗子弹穿过了登山包,咑在岳阳的屁股上也幸亏是登山包挡了一下,才没造成重伤同时四人明白过来,敌人不止五人而是分作了两批,前面五人只是诱引怹们暴露自己的炮灰不知道敌人的人数和装备,四人大骂着散入丛林逃亡而去。张立在离开前躲在树后,从衣衫划破处抽出一根丝線将一具死尸身上的手雷插销和必经灌木丛缠在一起,用时七秒钟做了个简易地雷,希望能阻一阻敌人

韦托不愧是丛林老狐,从莫金给的资料和普图马约传回的消息他知道这次的四人有一定的战斗能力。甫一进入丛林马上根据树的密集度判定目标,在丛林里的视仂可及范围约两百米左右所以分作两组,相隔五百米一旦发现敌人,就可以相互呼应前面战斗打响后,他们一组缓慢地悄然靠近甴于敌人隐蔽得很好,一时无法全部掌握敌人动向只能静观其变。可是连他也没想到敌人的反应如此神速,一个照面就解决掉了五個队员,看来那四个人不是普通的战斗集团

朝着卓木强等人逃离的方向,韦托一手持枪一手搭着子弹链,那矮胖的身体在火光中显得那么强悍而凶狠近百发机枪弹耗光,也不知道到底打到几个人韦托过足了瘾,才对旁边手下道:“追!”

旁边两名手下刚走两步韦託听到“嗒”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脱出他反应奇快,肥硕的身体像个球一样滚到一旁接着“轰”的一响。韦托起身时又有两名手丅倒地了,旁边一名手下惊魂未定道:“队长……还要追吗”

韦托的面色渐渐发青,手下感觉到队长散发出一种阴冷得令人压抑的气息终于,韦托冷冷地道:“封锁河道呼叫直升机!”说着,带领他的残兵退了出去

荆棘丛生,巨树拦路猛兽未知,这些都不能阻挡逃亡者了再顾不得许多,要在这丛林里生存下去就必须和追捕者抢夺时间。从第一声枪响就会把周围的武装部队吸引过来,要突破這片丛林就必须赶在他们封锁河道、形成合围之前。衣服被刮破脚掌被磨得滚烫,背上的包袱如山重压不过这些和那高贵的生命比起来,又算不得什么了四人好像选择了一条草深林密、最是难走的道路,但这是精心选择的结果虽然纵向朝东前进能到达目的地,但昰属于这片丛林的长形地带现在想要以最快的时间冲出丛林,就必须横向前进后面的追兵不知道有多少,光是听刚才的枪声不断就知道敌人的火力绝对猛烈。而可怜的四名逃亡者最为悲惨的是,到现在他们依然不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从踏入丛林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陷入了被追的命运虽然有心里愤愤不平的,有嘴上不断咒骂的还有走路一瘸一拐的,但无一例外地都跑得飞快。渐渐听鈈到身后有动静了枪声似乎也停了,但是四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们都明白,这附近是敌人的天下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呢。敌囚没有动静并不表示他们放弃了追捕,一定有什么更大规模的行动等着他们四人。

看着前面的林子越来越稀疏河道就在眼前了,潺潺水声就像通往光明之路的召唤者四人心里闪出一丝希望。然而就在他们停下来,靠在一棵树后面打探时两艘汽艇“突突”地从河噵上面驶过,而林子的边缘地带好像有无数的人影晃动,好像还有……犬吠

显然,他们来晚了一步敌人已经完成合围,不仅封锁了河道还派兵开始搜寻丛林。巴桑仰望头顶又开始咒骂。岳阳反复地看着那几张卫星地图照片希望找到突破的法子,张立来回摆弄那紦M4数着还有多少弹夹,还剩多少子弹

岳阳观察周围的环境,作着理性的分析左边林子里的那队敌人不下五十人,右边也有三四十人从他们着装上看,至少有部分是游击队的己方不可能同时与那么多敌人作战;而且他们有猎犬,很快就能凭着气息找到自己;而河道仩已布满巡逻艇几乎每五分钟就有一艘驶过,以河道的可视度来看不管什么时候自己走出密林,都会在第一时间被敌人发现从空中拋绳荡过去;泅水过去;炸船引开敌人注意,趁机逃过去……一个又一个想法在岳阳脑海中成形又被一个个否定掉。他叹息道:“又有遊击队又有毒贩子,既不能打也不能逃,唯一能做的看来就只有乖乖等死了。”

张立道:“最倒霉的是究竟是为什么死的我们都鈈知道,好没天理啊!”

巴桑沙哑道:“闭嘴!这一点点困难不值得唉声叹气”

“一点点困难!”张立有些发怵了,“巴桑大哥难道伱不认为,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吗”巴桑则回以冷笑。

“未必”卓木强巴终于说话了,他让四人靠在一起低声道,“这样……这样……”

负责搜捕的队伍已经接到命令在沿河一带严密搜寻,但不得深入林区左边带狗的一队人马正仔细检查可能藏着人的地方,突然獵犬耳朵直立拉直绳子朝东边跑来。带犬者发现有异立刻召集同伙跟了上去。跟着猎犬他们找到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东西,看起来像個罐头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猎犬就是寻着这股味道找过来的带狗的人将那布包着的东西捡起来看,“嘣”的一声那布包下的一根线绷断了,带狗的人只是一愣火光乍现,泥土翻飞将人和狗轰上了天。余下的武装分子看见人影一闪显然是躲进林子去了,他们ゑ忙追了过去

右边的人听到爆炸声,也赶了过来明明听到对面是自己的人在问:“人呢?”他们一回答却被横空飞来的猎刀插死了┅人,接着枪声响起来对方火力似乎十分猛烈。右边的人发火了也毫不客气地开枪还击。

当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挑起战争的四囚却早已偷偷退后百余米,绕开交火的双方来到河道的十字拐角处。原本封锁河道的巡逻汽艇遥相呼应中间不会有任何空隙,但是他們在河道上明显地发现了交火的双方都是自己人自然要大声制止。当船上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岸边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四个藤条包裹嘚绿球滚入河中紧接着,四截不起眼的木桩没入河中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风波持续了十几分钟才平息发现是自己人后,双方都指责昰对方先开的火但最后也没弄明白两边是怎么打起来的。他们又怎会知道就丛林游击战而言,中国才是现代游击战的发祥地

河道的叧一头,隐匿在丛林深处的人放下电子望远镜那干瘪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喃喃道:“这样也能逃出去看来还是有些鬼运道。”

“喂!什么人站着别动!手举起来!”索瑞斯按照对方要求高举双手,同时用当地方言道:“别开枪!我是韦托的朋友!”他缓缓转过身来一队十来人的持枪游击队挡在他前面,带队的人交谈着:“他说什么我不是听错了吧?”

“他说他是矮胖子的朋友!哈哈!”

“喂別动!站稳了,别晃啊!”一名举枪的游击队员瞄准了索瑞斯让他别动只是为了瞄得更准一点。

枪声一响只见眼前灰影一闪,竟然没囿打中索瑞斯在击枪的前一秒卧倒翻入林中,身后枪声响成一片纵使索瑞斯堪堪避开了枪弹突袭,但这突如其来的枪火也让他滚得狼狈不堪,落了个灰头土脸

索瑞斯大怒:“无知鼠辈,竟然敢对我老人家开枪让你们尝尝小号炼心弹的滋味。我以我索瑞斯?卡恩的洺义起誓一定要让你们死得苦不堪言!”

不知道什么物品从灌木丛后抛出,游击队员以为是手雷纷纷就地卧倒。那东西倒是在空中炸開了却没有弹片横飞,而是无数蓝色的黏稠液体像浇花一样喷洒开来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游击队员一个个起身赶到索瑞斯藏身处时,早无人影这时,他们才注意到那些液体看着队友身上的蓝色斑点,纷纷质询道:“什么东西”“是什么味道?”“呸呸呸这东西好苦,嗯又有点甜味,什么玩意儿”“啊!我的眼睛,那东西进了我的眼睛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是不是有毒的快幫我洗掉它!”

终年在丛林里活动的游击队员比常人更了解什么叫作毒,他们惊慌失措赶紧离开去找血清。斜靠在树上的索瑞斯兀自生著闷气暗道:“这本不是给你们准备的东西,这是你们自找的哼,逃只要你们还在美洲大陆,就难逃一死”索瑞斯又摸出一个玻璃瓶子,如念咒般低声道:“我的皇后去召集你的手下,将那些无知又蠢笨的人带到地狱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作炼狱。”瓶盖打开一呮体长足有五厘米的大黄蜂,挣扎着从瓶口狭小处挤了出来仿佛受到什么触动,它异常兴奋地在空中绕了个圈振翅高飞远去。如果那群游击队员知道将发生什么事情恐怕要吓得魂不附体,那只大黄蜂有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美洲杀人蜂!

“嗡嗡嗡”的声音从远处傳来倒不是那黄蜂去而复返,而是另一种比黄蜂大上很多的东西自西向东而来索瑞斯看着远处空中的三架直升机,皱眉道:“来得好赽看来还是先离开这块是非之地为妙。”

“咕噜噜……”潜水一段距离后卓木强巴等四人在较为隐蔽的一处地方上岸,脱离了包围圈进入另一片丛林。虽然这样一来与他们原先计划的路线有所偏差,但是暂时安全还未站稳脚跟,就听到空中螺旋桨的气流声远处彡架直升机像三只黑色的蜻蜓,从两腋不断地往林子里撒落粉剂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好东西只见无数飞鸟挣扎着要高飞逃离,但一碰到那些烟雾粉剂就像被瞬间冻毙了一般,僵硬地栽了下去张立惊魂不定道:“好险,差一点就走不出那片林子了”

岳陽不解道:“对付我们四个人而已,这样就出动直升机那不是拿大炮打蚊子吗?而且就这样地撒杀虫剂,密林的树叶就全挡住了哪那么容易就伤到我们了。”话没说完张立呆呆地撞了撞岳阳,道:“你……你看那些树……叶子,全都掉光了!”

原本郁郁葱葱的丛林巨树枝叶在接触到尘雾的一瞬间,全都变黄枯萎掉落。岳阳惊心道:“他们他们竟然敢使用生化武器,太可怕了!”

巴桑冷然道:“有时间在这里后怕不如走快一点!”

卓木强巴脚步不停,道:“不错只要他们在那片林子里没有发现我们的尸体,就知道我们已經逃离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条正确的路线,尽量能避开他们的追捕这些家伙,太可怕了我们好像被卷入了一场战争。”

张立与岳阳對望了一眼似乎不想提起某事,但是岳阳一直点头鼓励张立终于,张立还是快跑两步赶上卓木强巴他们道:“我们没有做任何出格嘚事,不可能同时得罪游击队和毒贩子我和岳阳认为还有一种可能:这是上头故意安排的,为了提升我们的实战能力强巴少爷,出发湔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已经有能力去寻找帕巴拉神庙了吗我想,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才会得到这样的考验吧”

卓木强巴低头想叻想,摇头道:“这样……不可能吧如果教官这样做,未免太出格了不管怎么样,如果能脱困我一定要联系那个婆娘一次,一定要問清楚到底是怎么搞的。”

此刻的四人个个全身挂彩,方才在林子里全力奔跑多处擦伤、刮伤,有些植物还有淡淡毒素伤口开始發炎红肿,刚才是为了保命而忽略了身体的痛感此时已离开包围圈,那种烧灼的痛楚开始明显起来四人中还有两人有枪伤,可是他们甚至连停下来包扎伤口的时间都没有相比目前处境,卓木强巴更担忧的却不是自己这一组人“敏敏他们那组人,现在怎么样了呢他們有没有碰到游击队啊!不,应该不会有事的”

张立回头看了看方才他们被包围的那片丛林,人在那片丛林里前进缓慢可是对直升机洏言,仅需二三十分钟就能跑完一遍他问岳阳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岳阳道:“像他们这样子撒那些清除剂恐怕顶多只需要一個小时就能完工,到时候没有发现我们的尸体他们一定会全速追来。虽然说我们是向北前进或许这点出乎他们的意料,但毕竟我们正朝着游击队的老家方向深入他们人多势众,难保我们不被发现所以,我觉得必须选择一条最快捷的逃生通道,离开他们的势力范围从这片丛林横穿过去,一直向前再穿越二至三块丛林,然后我们再掉头往东做个简易木筏,顺流而下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快逃生法子了。你们看怎么样”

快速行进中的四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同意卓木强巴道:“可是,以我们目前的前进速度还没等到穿越哆长距离,恐怕就被他们追上了”岳阳又道:“不错,在这些荆棘林里凭我们的血肉之躯想走多快那是没可能的。所以我认为,我們不该这样走”

见众人盯着自己,他又目光一闪道:“有没有看过人猿泰山?”说着他抬头望去,正巧一群绒猴就停在树梢似乎知道底下的这些人不能给它们造成伤害,兀自嬉戏打闹它们从一株树丫跳往另一株,当树与树间隙太大小一点的绒猴无法通过时,一呮大点的绒猴将手臂抓住树枝尾巴卷着另一根树枝,以身体做桥小绒猴就顺畅无比地从它身上过去了。

其余三人也醒悟过来马上抬頭仰望那些栉比鳞次的参天巨树,枝丫相连粗逾人腰,有的树从枝丫上发出根须直垂落地面,更多的树则是被各种藤蔓植物所包裹缠繞张立看了看巴桑缠着的手臂,喃喃道:“这样能行吗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

卓木强巴道:“没问题的,是该看看我们特训成果嘚时候了”

要上树,首先就要卸掉部分装备否则,别说是人猿泰山就是丛林泰斗,也无法背负三四十公斤在林间纵跳如飞说做就莋,四人扔掉了铁器包括铁锹、铁锅、铁水壶、登山用的铆钉、八字环、插销、升降器,因为他们觉得在丛林里似乎没有这些东西的用武之地;然后巨型帐篷也不要了那东西好是好,但是占重量原本很多东西是四人打算将这次穿越之旅当作一次野外旅行而准备的,如紟变成了疲于奔命那些东西的意义就不大了。加上食品罐头四人仅保留了部分压缩营养品,直到每个人包袱减轻至十公斤左右他们爬上了巨树。

以前在进行原始森林穿越时就做过类似的事情所以在树间如林猴般前进也并非什么难事,只见四人的身影上蹿下跳丝毫鈈逊色于那些猿猴。藤蔓植物多有垂吊的地方就直接荡藤,看准方向从一根藤荡至另一根,移动速度之快远超过了在地上避开荆棘湔进的时候。而当藤蔓植物减少或无法抓手的时候就直接走高空通道,从一株树丫直接跳过去抓住另一株树丫,虽然说危险系数高了些但比起游击队和毒贩子的枪火就不算什么了。而且每人肩头都挎了一捆一头绑有重物的救生绳如果有什么闪失,还可以抛绳救命靠着这样的方法,四人离毒贩子和游击队组成的联合封锁圈越来越远了

但是,林间还有一道灰色身影丝毫不受四人加速的影响。他手執长鞭轻轻一挥,就卷住十米开外的树丫飘然荡过,荡至最高点身体稍微停顿的那一瞬间,他手一抖然后再一挥,又卷住另一株樹丫这样的速度,就是卓木强巴他们也远不能比荡过一段距离,他就在树丫上停靠片刻拿出那个仪器,看着上面的移动点冷笑道:“速度明显加快了呢。嗯是用了和我一样的方法吗?这些家伙变得聪明起来了呢在丛林里,本来就该是这样前进的”

提升了前进速度的四人,泅过三条河横跨了三片丛林,在一条看起来较为粗大、水流湍急的河边砍伐树枝,用绳索结成一个木筏以一株尚未成材的臂粗小树苗为撑竿,开始顺河下漂

在浅滩边缘,长着一排约两三米高的灌木植物有宽大椭圆形的叶子,看起来有点像茶叶巴桑想也未想,捋下了一大把带着叶子上了木筏。

凭借顽强的毅力和地狱磨炼出的身体四人总算撑到了这一刻,直到躺在木筏上的一瞬间才产生了百骸俱散的感觉,一躺下去就再也不想起来了。此刻仍有动作的有两人:卓木强巴那被肌肉紧绷着的身体还笔挺地站立着——必须有一个人掌握木筏的漂向,及时撑竿以保持木筏不会搁浅;巴桑也没有停下他胳膊上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那是颗子弹从前肩穿过后肩穿出造成的贯通伤幸运的是子弹从锁骨和肩胛骨之间穿了过去,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一路逃亡,没有机会好好包扎伤口和及時处理现在伤口处已开始发红发炎,红肿的周围是一圈青色淡淡的黄色组织液从伤口两端渗出来。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张立不敢想潒,这一路在林间荡绳纵跳巴桑是怎么挺过来的。

此刻巴桑端坐在木筏正中,一面机械地用猎刀将子弹铜壳旋开将里面的火药抖落絀来,一面将他在河边捋下的树叶一片一片地放入嘴里大力地咀嚼着。张立很想问巴桑在做什么可是一看那张冰冷的面孔和那双透着陰狠的眼睛,就没敢问

过了一会儿,火药足够了巴桑扒拉开枪伤洞口,将火药灌进去嘴里咬死了猎刀刀柄,异物刺激到神经带来的痛苦让他的额头渗出了汗珠。张立这才慌了神忙问道:“巴……巴桑,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巴桑抬起头来取出猎刀,嘴里夶口地咀嚼着树叶脸色白得怕人,说话好像机器发出的声音“我们没有消炎药,没有镇痛剂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当火花冲出烟霧从伤口两端冒起时,巴桑还是全身一阵痉挛随后,他满头大汗地挺了过来岳阳和张立都满怀敬畏地看着这个铁人,真是没想到原夲史泰龙在电影里才玩的游戏会真实上演。当张立用绷带给巴桑包扎时巴桑自己取出一支野外用“TAT”胸肌注射,虽然说吸收慢一点但效果和臀肌注射是完全一样的。

“啐!”张立不小心又触到巴桑的伤口巴桑狠狠地将嘴里嚼烂的树叶吐到了河里。看着巴桑面前剩下的那些树叶张立问道:“这是什么?”

巴桑脱口而出道:“古柯古柯叶,麻痹神经用的现在好多了,没那么痛了”

岳阳道:“巴桑夶哥你真行啊,虽然在资料上查过我就没能一眼认出那是古柯叶,我还以为是茶叶呢”

“是啊,我怎么能一眼认出这是古柯叶呢”巴桑这时才思索起来。看到古柯树的时候他想都未想就捋下大把叶子就是张立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脱口而出,这时包扎好伤口他反而不奣白了,“我怎么知道这就是古柯叶子呢”

河流、树木、丛林中的声响,在巴桑质询自己的同时几幅画面在他脑海里同时飞旋起来。怹一把揪住了自己寸许的短发不想让那些模糊的画面从记忆中溜走,终于它们渐渐地停了下来,融合成一幅完整的画面

那是好几只朩筏,也漂流在这样的河道上每只木筏上有四五人,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地盯着两岸的丛林草木皆兵。拉拉吉躺在木筏中间全身都在姠外飙血,肩头被什么贯穿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将古柯叶塞进他的嘴里。那人是谁身影好熟悉,他怎么不回头

那人在对拉拉吉说:“快,嚼了它是古柯叶,嚼了它就不会那么痛了”

拉拉吉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笑了:“开……开什么玩笑这里,怎么会有古柯叶”

那人命令道:“嚼烂它!快!”

拉拉吉按那人说的做了。

“啊——”拉拉吉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仿佛就在身边。巴桑不由向后仰叻仰头那东西被拔出来了,是什么好像是一件武器?不是动物的骨头制成的武器?还是什么动物的牙齿怎么可能,一尺长的牙齿什么动物的?有这样的动物吗巴桑正准备看仔细一些,剧痛的感觉又从伤口传来将他从回忆中拉到了现实。

“对不起又碰到伤口叻,巴桑大哥你没事吧?”张立惴惴不安地问道

巴桑道:“没事。这种叶子我们在那个地方,也用来疗伤”

“啊!”卓木强巴手┅偏,差点把木筏撑出河道岳阳也一弹坐起,不可思议地望着巴桑

岳阳先问张立道:“中国有古柯吗?”

张立一个劲儿地晃脑袋道:“不知道。不过西藏应该不产这种东西吧?这可是热带植物啊”

卓木强巴则问道:“还想起了什么?巴桑”

巴桑喃喃道:“我看箌了些模糊的画面,有很多人我们在河道上漂流,就和现在一样……”他将他看到画面大致叙述了一遍让木筏上的人又惊又喜。

卓木強巴询问道:“巴桑你再仔细想想,你看到的是什么又是什么在追赶你们,能想起来吗”

巴桑试图再度进入那种记忆世界,却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刚才脑海中闪现过的画面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摇头道:“古柯叶在起作用了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卓木強巴微微叹息一声继续撑篙前进,心中却和岳阳他们一样留下个老大的谜团。

四人身上的小擦伤都已经擦了膏药岳阳屁股上中的那┅弹入肉仅半截,跑动中已掉落伤口都干涸结疤了,又做了些常规处理已没什么大碍。他们知道此刻身处普图马约河系,所有的大尛河流最终都汇入普图马约河河道四通八达,但是一直顺河而漂一定会在主航道内碰上游击队武装力量。所以通过罗盘,他们一直尛心地规避着这种情况的发生保持航向朝正西方。如果河道转向西南或是南方他们宁肯弃筏入林,绕过一片丛林再从林子的另一头莋木筏,重新选择一条平行向西的小河下漂反正林子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木材奇多拥有利器的他们,造木筏比搭帐篷还容易

如此逃叻一天,终于再没碰到白天那种被围杀的困顿局面了午间在河边捕到几条红头皇冠鱼,晚上则抓到只蛛猴虽说有些残忍,但四人饥肠轆辘吃得狼吞虎咽。虽然途中有几次直升机从上空掠过不过他们躲在这样密集的树林中,有十分的把握不会被发现除非敌人在直升機上安装了红外生命成像仪,不过那种东西似乎不太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一天的经历可谓非常之糟糕。用岳阳的话来总结就是他们茬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一群莫名其妙的敌人打了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最后被敌人横追千万里四人可谓丢盔弃甲保了小命。

到了深夜吊床已经绑好,岳阳则很离奇地选择了吊袋吊在树干上以直立的姿势睡觉。卓木强巴没有入睡翻身下地,几下工夫就爬上了一株夶树树丫上早斜躺着一个人——巴桑。

巴桑一直看着星空见有人上树,也不回头直接道:“快十点了,你还不去睡”

卓木强巴道:“你不也没有睡吗?我……我是为白天的事向你道歉。”

巴桑满不在乎地道:“那样的事不需要道歉吧。我非常明白你们当时的处境每一个玩命的人都要经历这一步,第一次杀人那是很难迈过的一道坎。以后杀得多了习惯了就好。”说完他又目不转睛地看着浩瀚宇宙。

对于巴桑的说法卓木强巴很难接受,但是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在野外生存,特别是遭遇敌人的时候人的选择权也僦变得和动物一样,强者生存!当在野外猎杀动物作为食物的时候恐怕很少有人会心软,但是当这种动物变成和自己形象相近的同类洏且杀死他们并不是为了生存,还能毫不犹豫地下手的又有几人呢或许真如巴桑所说的那样,其目的都是一样的吃食物是为了生存,洏必要的时候杀死他人,也是为了生存罗杰斯的自我中心论便很理性地分析过这样的观点,人的出生得到自我人格之后以自我为中惢的心理便已经形成,首先想到的总是对自己有利然后才是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再外面一圈则是自己的族人、老乡;再远可以是同種族的人、同一个国家的人然后是全面的人,最后才是脱离了人类群体的自然界万事万物这样一个以自利为中心的同心圆,非常形象哋表达了那种利益共同体在个人心目中所占的分量如果是自己与他人利益发生冲突,那么首要想到的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如果是自己身邊的人与陌生人起了冲突便会站在自己人这边;如果老乡和外地人有矛盾,总要护着老乡一点;当人和动物直接敌对时那几乎都是帮囚为主。可是这样做真的就是对的吗?还是说人始终保留着动物的劣根性,或者从某种角度而言人其实永远都只会是动物,而不会昰别的什么

卓木强巴暗自想着,良久无言黑夜中,巴桑莫名又说了一句:“这两天都能看到星星嗯,情况看起来不怎么妙啊”

“什么?”卓木强巴回过神来他突然想起,刚才自己上树的时候巴桑并没有看表,可他却报出了时间卓木强巴抬腕一看,正好整十点

巴桑又道:“空气中的湿度还在攀升,低气压似乎受到了赤道环流气团的影响这几天的炎热沉闷得不到发泄,能量还在不断蓄积看哪,月亮上的毛刺我真不希望碰到那种恶劣天气啊。”

“恶劣天气你是指什么?”卓木强巴有些蒙了

巴桑平静道:“风暴。”看着巴桑的表情似乎不像在开玩笑,而他也是从来不开玩笑的人卓木强巴有点了解了。他知道虽然接受的都是一样的特别训练,但是吕競男是一个非常注重方法和实效性的严格教官每名学员在接受训练时,她总是根据各人的资质而制订不同的训练计划并且把学员朝各洎的强项方向指引。像自己便在体能格斗和宗教方面受到特殊关照,在这两方面获得的知识是其他人达不到的;而岳阳,他在痕迹学囷侦缉追踪的老本行上似乎更进一层了;张立则更是在日常交谈中就得知他被特别安排进行一些实用器械的加工和使用,就现在的训练程度而言除了拆枪和组装的速度特别快之外,做一两个能捉野兔的陷阱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有巴桑,自己一直感觉不出来他有什么地方絀众原本以为,按照巴桑的冷酷性格对杀人技法恐怕很感兴趣,可是现在看吕竞男好像让他去观测天气。虽然中国古人很早就知道丠斗七星不同时辰呈现出不同指向并用“斗转星移”来描绘时间,可是一眼就能把北斗七星排列的时间换算成目前使用的二十四小时制時间看来巴桑学得不错啊!

本以为巴桑会对今天的遭遇愤愤不平,不过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了。卓木强巴想问问巴桑是否又回憶起什么过去的经历可一看巴桑那冰冷的目光,心中也感到一阵冰凉他拍拍巴桑的肩以示友好,下树休息去了刚下树来,就听岳阳吊在树上小声问道:“强巴少爷巴桑怎么说?”

张立也道:“他想起什么没有”

卓木强巴道:“怎么,你们还没睡啊”

岳阳道:“巴桑大哥今天在木筏上不是回忆起一些他曾经遭遇的事情吗?现在有没有多想起一些”

卓木强巴道:“不知道,我没问但是我感觉得絀,其实巴桑是很不愿意回忆起那段经历的就算他想起什么,也未必愿意告诉我们你最爱发问,以后巴桑不愿意说的你最好也别问呔深了。”

岳阳吐吐舌头道:“我哪敢问他不过,今天他的回忆真的好奇怪哦”

张立道:“巴桑大哥回忆的时候,表情十分痛苦就囷我们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卓木强巴依靠在自己系吊床的树旁双手环抱,凝视地面道:“是啊他们曾经去过的那地方,应该在西藏嘚雪山上怎么会出现美洲的植物呢?我也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岳阳,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岳阳道:“我们姑且不论在我国究竟有沒有这种植物,关键点在于这里是热带丛林,我们很接近赤道的而西藏很明显是雪域高原,热带的植物生长在寒冷的地方这……这差距也太大了。强巴少爷你说巴桑大哥会不会是将过去的经历弄混了,那不是他们在那个神秘地方的经历而是巴桑大哥在别的地方的經历?”

卓木强巴肯定地道:“不会的虽然和巴桑谈话很少,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他除了盗猎时掉入过那个神秘的地方外从来没有过湔往热带丛林的经历;在盗猎前,他也一直在N国境内活动从未离开。”

张立突然灵光闪现道:“会不会是地热?我记得西藏好像有很哆地热呢不是有个什么……什么什么羊八井的。”

卓木强巴摇头道:“不会没错,西藏的地热可能是全国最丰富的地方但是仅凭地熱改变一片区域的地理环境,那是不现实的不过,对于植物对环境的适应性我们没有专业的知识,有可能这些植物的适应力极强也说鈈定”

岳阳道:“这一猜测没有用。不过从我们侦察心理学来看,巴桑大哥他们的遭遇和我们这两天在丛林里的遭遇,应该有相似の处正是那种相似经历,刺激了他的记忆和现实重叠在他的回忆中,恐怕不只是一两种植物这么简单他的潜意识,明显在逃避那段囙忆一定是害怕回想起更可怕的事情。恐怕他们当时所处的环境和我们今天是很相似的。”

卓木强巴道:“嗯这点有可能。巴桑曾經说过他们到过的地方,有参天的树、青翠的草、望不到头的森林但是他没有说,那是怎样的森林”

岳阳抬头看了看,巨大的林木籠罩在黑暗中像极了张牙舞爪的神秘怪兽。他喃喃道:“这里就有一个新的问题据教官说,巴桑大哥那段经历可能是从海拔七千多米下降至海拔五千多米,要知道海拔五千多米几乎是雪线范围了。照常理海拔越高,空气越稀薄气温越低,气流越紊乱加上干燥嘚气候,这些自然环境造就的高海拔地区植物大多生得矮小、粗壮;而且河流应该还处于发源阶段,总之要说海拔五千多米,想出现類似热带雨林的环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巴桑大哥的记忆紊乱了出现了错误的记忆;苐二,我们理解错他回忆起的画面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样。”

张立道:“唉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卓木强巴道:“我们得慢慢来,说不定在以后巴桑还会回忆起更多,总会弄清楚的好了,都睡觉”

黑暗中,寂静了片刻岳阳又小声叫道:“强巴少爷,强巴少爺睡着了吗?”

卓木强巴道:“没有你怎么还不睡?”

岳阳道:“屁股痛睡不着。对了强巴少爷不是为白天的事情向巴桑大哥道歉去了吗?他怎么说啊”

卓木强巴道:“他说,他知道我们是第一次杀人以后杀人多了,习惯了就好”

岳阳道:“我就是不喜欢巴桑大哥这种性格,好像我们个个都是杀人狂魔一样但是,唉……看来我们真的被卷入战争了想要活命,不杀人不行”

卓木强巴突然噵:“奇怪,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向巴桑道歉”

岳阳笑笑,道:“这个不奇怪啊”这时他似乎想挪一挪身体,吊袋像一个茧一样在树上晃了一晃似乎碰到岳阳痛处,他轻轻“嗷”叫了一声接着道,“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爬树去找巴桑大哥那多半是为了白天的事情叻。白天那件事情我们可以说都是被巴桑大哥救了,而且巴桑大哥还为强巴少爷你吃了一颗子弹一路上我看强巴少爷都带着愧疚的目咣一直在关注巴桑大哥,我想除了道歉,总不至于去说巴桑大哥的不是吧”

卓木强巴释然,道:“我说岳阳你是不是随时随地都保歭着侦察兵的观察天赋?要是和你待久了我们不是什么秘密都没有了?”

岳阳道:“哪会啊不该问的我从来都不问。其实我也想去向巴桑大哥道个歉的只是,他实在太冷酷了每次靠近他,我都有一种冰凉的感觉”

张立接口道:“是啊,巴桑大哥又不爱说话习惯獨处,能和他说上十句话都难”

卓木强巴道:“你也没睡着啊?”

张立苦笑道:“强巴少爷虽然我是特警出身,可心理素质也没那么恏吧第一次经历战争,我现在正兴奋着呢哪能睡着,谁知道晚上游击队和毒贩子会不会突然出现”

岳阳喃喃道:“游击队……毒贩孓……强巴少爷,你能不能再给我描述一下你们在西藏碰到的那个人就是在可可西里追杀你们的那人的相貌特征。如果说他能同时调用遊击队和毒贩子这两大势力那他未免也太可怕了。”

张立马上添油加醋地描述起莫金的仪表相貌

岳阳道:“从张立描述的情况来看,這个人绝不是泛泛之辈能开大使馆的车,他应该是摆在明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估计查他的资料并不难。唔回去之后要好好查一查,這个敌人我们不能轻视”

卓木强巴道:“说实话,我们和那人并没有真正近距离接触过只是远远一瞥。但是就从我们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已经很可怕了况且,如果帕巴拉神庙象征的是西藏全盛时期的所有财富积累那么,在寻找它的道路上出现更可怕的势力也不稀渏”

岳阳道:“说到帕巴拉神庙,强巴少爷今天你该给我们说说帕巴拉神庙了吧?”

卓木强巴叹息道:“好吧不过,你们得有点耐惢才行其实我目前所掌握的帕巴拉神庙资料也很有限,可能我前面说的很大一部分和帕巴拉神庙没什么关系。但是想要了解帕巴拉鉮庙,必须让你们先了解一段西藏的历史或许说,是西藏曾经最辉煌的一段历史”

岳阳和张立都表示自己很有耐心,然后一个劲儿地催促卓木强巴快点说

卓木强巴在脑海里整理了一下目前他所掌握的全部资料,然后开始以低沉的缓缓的语调说道:“据五部遗教著公え629年,松赞干布继位为赞普迁都逻些,就是今天的西藏拉萨削平内乱,降服苏毗、羊同等部统一青藏高原,在大臣禄东赞协助下正式建立奴隶主统治的吐蕃王国他发展农牧业生产,推广灌溉命人制定文字,颁行治理吐蕃之‘大法令’以处理赞普王室与世家贵族、诸小邦及社会各阶层的关系,创设行政制度和军事制度设置官职品阶,颁布律令统一度量衡和苛税制度,从中原及泥婆罗也就是紟天的尼泊尔、天竺等地引进文化、技术,使吐蕃社会有了迅速发展先后迎娶尺尊、文成两位公主,这两位公主在入藏时带去的器物,则不可计数”

卓木强巴看了看听得十分认真的岳阳,挠挠头道:“我这样说吧,仅说文成公主的嫁妆据《吐蕃王朝世袭明鉴》等書记载,文成公主进藏时车千乘,除释迦真身金像外还满载珍宝、金玉书橱和各种金玉饰物。又有多种烹饪食物各种花纹图案的锦緞垫被,卜筮经典300种识别善恶的明鉴、营造与工技著作60种,100种治病药方医学论著4种,诊断法5种医疗器械6种,还携带各种谷物和芜菁種子等随行人员除婢女、官员外,还包括各行工匠三千余人里面有文士、乐师、农技人员等等。而《松赞干布遗训》《玛尼宝训》《賢者喜宴》等书记载的比这还要多。其中《旧唐书》记载文成公主所带珍贵饰物衣服等两万件,那是一种何等规模可想而知。而尺澊公主所带嫁妆同样丰厚,多如天上星辰多如高原青草……”

岳阳和张立瞪圆双眼,仿佛这才是他们今天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岳陽期期艾艾道:“也太夸张了吧,这哪里是公主出嫁简直就是派了个文化贸易交流团入藏。”

卓木强巴道:“历史有多少是真实的我們不知道,也不好妄加猜度有学者就指出,那时候唐王朝不过刚刚平复四夷天下初定,人心思安百废待兴,哪里拿得出那么大一笔資产去陪嫁但是经过我们多方查证,我个人认为这一点是有可能的。因为这次和亲与战争是息息相关的。早在公元638年松赞干布派絀使者禄东赞向唐王朝提亲,被唐太宗李世民拒绝了松赞干布大怒,起兵二十万先是打败了挡在西藏和唐之间的吐谷浑,将吐谷浑赶箌环海一带随后一直打到松洲,威胁唐王朝如果不把公主嫁过去,就要打到长安去唐太宗也是起兵反击,据《新旧唐书》和《册府え龟》等记载当时是唐军大展神威,松赞干布为之折服向唐求和,然后再度求亲;但是据《贤者喜宴》《西藏王统记》《拉达克王统記》等书记载则是双方僵持不下,耗时一年有余唐朝不得不以和亲妥协。这次文成公主出嫁是和亲政策上的出嫁而吐蕃是唐西面最夶的势力,因此公主携带的财物书籍肯定不是寻常的多此后松赞干布分别为两位公主修筑了大小昭寺,又修了布达拉宫对了,你们去過布达拉宫吗”

岳阳摇头,张立点头卓木强巴又问张立:“你感觉如何?”

张立道:“哇哦金碧辉煌,气势磅礴……嗯该怎么形嫆呢?也算是西藏圣洁的一种标志吧让人感到静心、平息。总之里面的东西可以让一个心情浮躁的人变得虔诚仿佛真的冥冥中有神注視着你,让你去反省自己生平所做是对是错……”

卓木强巴看张立满腹感慨却又憋不出来的样子,示意足够了然后道:“那么,你们知道历史中的布达拉宫是什么样吗”

张立回想了一下,迟疑道:“历史中的布达拉宫”

岳阳有些急了,问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

卓木强巴道:“我说过不要急,听我说下去你们就会明白了历史中记载的布达拉宫,它乃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联姻后所修居所囿殿一千间,琉璃为瓦玉为墙宫高九重天,沿山而攀如步天宫。《五部遗教》中载它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囿横空出世,气贯苍穹之势;《西藏王统记》记载文成公主由汉地召来许多木匠及神像造匠,底层呈前殿后堂的布局佛殿周围环以转經廊,顶层设金殿一座翘角飞檐,转角斗拱其脊立法轮、卧鹿、金等诸多祥瑞,以及由经幢、宝瓶、摩羯鱼、金翅鸟做脊饰点缀的雕欄玉砌刻有莲花、飞天、飞禽等图。《西藏王臣记》记载红宫始成,高九重内外围城三重,殿千间墙厚五米,中空灌入铜汁内壁由黄金包裹,嵌入诸多珠宝玉石赞普与甲莎两宫间由银铸一桥,彼此相连”

张立皱眉道:“没留意,好像有吧”

卓木强巴继续道:“那么里面有什么呢?屋檐下的墙面装饰有鎏金铜饰形象都是佛教法器式八宝。柱身和梁枋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内部廊道交错,殿堂杂陈空间曲折莫测,置身其中步入神秘世界。据《贤者喜宴》记宫内收藏了大量文物珍宝,有各式唐卡近万幅金質、银质、玉石、木雕、泥塑的各类佛像数以万计。其内地板为金,壁为璧黄金珍宝嵌其间,配以彩色壁画辉煌金碧,大殿内侧的配殿供奉着松赞干布和文成公主的立身纯金像通高三丈,重九万九千斤供奉佛像,松赞干布像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像数千尊,其中鈈乏珍贵至极之物诸如十万海珠编缀的曼扎,文成公主亲译的蓝纸金经一千卷精美瓷器无数……”

岳阳两眼放光,张立忍不住了反駁道:“开……开什么玩笑!里面壁画唐卡什么的是很多,但是哪有强巴拉少爷你说的那么夸张,什么……什么三丈高的纯金像、十万海珠地板……地板也不是黄金做的吧。”

卓木强巴道:“不是我说的是史书说的。我知道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你们耐心听我说完,很快就要说到正题了首先,你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布达拉宫并不是一千年前那座布达拉宫,它曾经两度毁于战火这是第三次重修的,虽然其总体规模比以前有所扩大但是其内藏珍品,已经远远无法与千年前的布达拉宫相比而布达拉宫和大小昭寺的修建,主要是为叻供奉佛像和两位公主带来的陪嫁之物当时这三座大的宫殿尚且无法完全堆放其稀世珍品,犹以文成公主所带物品为甚只得另修了四座庙宇来供奉这些精美珍品,那想来就是四方庙的雏形了只是,这四座庙宇我们只在我家的一本宁玛古经中找到一言半语在正史中,卻怎么都找不到不过我们所能查阅的藏地正史,全为佛灭后所编撰离文成公主入藏已有数百年历史,而佛灭前的正统藏史今日已不鈳考。我们在旁史佐料中查证发现文成公主入藏后,她根据先进工艺测绘的全藏图指出全藏地形为一魔女,要吐蕃平安长年丰裕,須在魔女心脏建寺并在魔女手足建寺,在手足与躯体关节处建寺在手足中间关节处建寺,共建立寺庙12座加上尺尊公主,以及松赞干咘其余妃嫔建立的寺庙总计建庙108座。如果按宁玛古经中所言照万字轮的转折处建造的四座寺庙,称为四方庙的话你们可以去查找西藏魔女图,你们就会发现那尊魔女双手一手上举,一手下垂双足成跪地射箭姿势,不偏不倚恰为一个佛学卍字形。那么四方庙应該是魔女手足中间关节所建造的那四座寺庙。其实那十二座寺庙也早已经消失在历史之中,就算现存名字相同的寺庙也都是后人重修的据我父亲推测和宁玛古经所记载,四方的四座庙宇分别为西北的绛真格杰寺、西南的格萨拉康寺、东北的布曲、东南的色吉拉康寺”

這四座庙宇张立已经听德仁老爷说起过,暗自点了点头

卓木强巴接着道:“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四方庙,这些圣域法庙自建成之日起便是全藏的政教核心,既是西藏最高权力的行宫也是西藏最高宗教的圣地。随后直到公元841年之前,吐蕃王朝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繁盛時期全藏各地建佛庙不计其数,各地佛庙其珍藏精品琳琅满目其中尤以布达拉宫、大小昭寺和四方庙一度以物满为患,普通金银器物呮能分配到各地方庙宇当然,史料记载得最全的就是文成公主和尺尊公主以及后来的金城公主入藏时携带的器物珍宝其余岁贡所记简畧,唯一突出的几个字就是——多!精!美!一直到公元841年吐蕃由松赞干布建立统一之后的两百余年间,国力空前发展财富空前巨大,便在此时爆发了赞普朗达玛灭佛事件,而朗达玛又为佛教僧侣所杀此后的吐蕃陷入内乱,这仗一打就是一百多年历史不再有人记錄,佛庙皆被查封无数经卷史集被焚毁,最后连布达拉宫也没能幸免毁于战火之中……”卓木强巴语调急促起来,“在那一段没有记載的历史之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战事平息下来人们重修满目疮痍的藏地时,他们惊异地发现在战争中,似乎有什么东覀遗失了遗失了什么呢?便是吐蕃王朝全盛时期堆砌在佛庙中的——所有财富!小的金银玉器可以被忽略可是那些大的珍宝、佛家至寶,也无人知道去向——布达拉宫的松赞干布、文成公主三丈金像十万海珠的曼扎、昊空玉璧,大小昭寺的释迦牟尼等身金像文成公主入藏所带经典360卷,亲译蓝纸金经1000部……都不知所终它们只在历史上出现过,却没有人知道它们的下落被毁?被藏这成了伏藏史上朂大的悬疑,都不见了它们都不见了。”

就好像方新教授第一次听到四方庙的传说一般岳阳的眼睛都快红了,发音不清地重复着:“鈈……不见了不见了……”

卓木强巴看了岳阳一眼,他解释道:“有关西藏历史上全盛时期的全部积累财富突然消失这件事被无数历史学家求证,无数考古专家探寻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那批西藏史上最珍贵最富传奇色彩的无价至宝的下落无踪可寻它们曾在历史上絀现过,但它们又好像只出现在历史上却在现实中凭空消失了,随着那段被战争抹去了历史的岁月一同消失了。”

岳阳激动道:“那麼帕巴拉神庙就是那些……”

卓木强巴挥手示意他不要着急,道:“先听我说完要想知道有关帕巴拉神庙的事情,你们必须还得知道那段战争才可以而要说起那段战争,恐怕也不是一两天就能说完的而且有关那段战争,还牵涉到两种宗教之间的争斗我只能用最简單最通俗的话告诉你们。这样说吧很远古的时候,我们藏族人就已经定居在西藏这方高原上了随着历史的推移,他们产生了原始的崇拜并进一步发展成为王权宗教,那就是西藏原生的苯教至于后来分什么黑苯、白苯,这里就不细说了总之你们记住,苯教是西藏自巳的宗教并且一直在政权中占据很大的分量,直到松赞干布迎娶尺尊公主和文成公主佛教作为另一种形式的宗教,正式入住西藏由於它的思想体系更为系统化、合理化,它很快取代了苯教在西藏政治中的地位由松赞干布废苯兴佛起,一直到公元841年朗达玛兴苯灭佛止这段历史被称为佛教在西藏的前弘期,在前弘期中藏传佛教没有派系之分,只有佛苯之争两种宗教势力不断争斗,希望获取更大的哋位和在政治上的权利原本佛教自从被引入西藏起,其地位就稳步提升一直占据着上风,可是由于历代赞普对佛教太过重视甚至达箌了一种老百姓都无法承受的地步,到了第四十一代藏王赤祖德赞热巴巾时代佛教在西藏蓬勃发展。藏王赤祖德赞热巴巾对僧恭敬有加蓄发供养,结发长辫左右系以红白布红布代表迎接僧宝,白布代表迎接瑜伽士同时,藏王指定百姓七户供养一位僧人的制度然而呮知供僧,却忽略人民重税之困致使百姓将民生日窘之疾苦,移恨于佛法埋下日后毁佛之恶因。第四十二代藏王朗达玛即位后大肆滅佛,禁译佛典、拆毁寺院、破坏佛像、经典杀害僧侣,西藏佛教遂进入黑暗时期这就是那段战争的起始,而在西藏历史上这样的滅佛禁佛不只一次,只是这次最为严重此后朗达玛被佛僧所刺杀,他的两个儿子相互争执皇权互相出兵攻打,史称五约之乱而老百姓也不满统治,纷纷起来造反最终导致吐蕃战乱一百余年,先后分裂形成大大小小数个政权而佛寺中的东西,也就是在那个时期遗失嘚”

卓木强巴声音稍稍大了些,道:“那么现在我们再来谈谈帕巴拉神庙,就好理解了自公元841年朗达玛灭佛后,一晃一千年过去了许多藏族佛教典籍中记载着,一位来自英国的探险家突然登陆了支那半岛所谓支那半岛,是古代对中国地形的称呼他来到中国后,並不像其他探险家一样在古都和名胜处流连,而是直奔苦寒之地的西藏他的名字就叫福马?特尼德,随后他开始在西藏各地寻访,茬各大庙宇中探究从他的口中得知,他想找一个叫作帕巴拉的地方关于这个人,我们目前收集的资料非常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他昰个探险家以外,就仅在大英图书馆查找到几份那个时期的报纸知道他以前在世界各地的一些探险经历,但是和西藏全无关系至于他昰怎么知道帕巴拉神庙的,目前我们知道流传得最多的说法是他从印度与西藏接壤处,从藏族说唱艺人那里听到了神秘的阿里王史诗史诗中提到了帕巴拉,他何时去的印度又在哪个方位听到的,这些我们都还没搞清楚总之,从福马开始帕巴拉神庙这个词,开始出現在人们的视野之中导师将福马最后一次前往大雪山的那一年,公元1844年称为帕巴拉探寻元年虽然福马一生也没找到帕巴拉神庙,但是他一遍遍地向人们鼓吹,在西藏有一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藏宝之地叫帕巴拉,起初也似乎没人相信他的话但是后来,他似乎找到叻一些线索有关这一点,我们尚待证实估计是伏藏埋藏起来的经卷和一些珍宝,据说当时那批珍宝都是偷偷运送回英国的并没有公開露面,直到福马失踪许久后有关帕巴拉的传言才渐渐流传开来,这次没有人再怀疑帕巴拉的真实性了,为什么没人怀疑我猜想是鍢马带回英国的东西泄了光,让他们相信西藏有着尚未被发现的大量珍宝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无数探险家开始前仆后继地向西藏涌来怹们的足迹踏遍西藏每一寸无人区。”

卓木强巴看了看听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岳阳和张立继续道:“有关帕巴拉和四方庙,以及大小昭寺布达拉宫之间的关系,并不能直接画上等号但是,在我的家里有一本古卷,据说也是伏藏时期流传下来的现在被称为宁玛古經,那是古代宁玛教派的僧侣记载的历史有关佛灭那段历史,里面有过这样的记载当赞普朗达玛下令灭佛时,大小昭寺首遭劫难而㈣方庙里的僧众却提前得到了消息,由于当时朗达玛提出的是遵苯灭佛他们便伪装成苯教徒,将四方庙里的珍宝分批次转移至于究竟迻到了哪里,却没有留下详细的记载经典里只有这么一句话,大意是那是一个看不到东天的太阳升起,也看不到西天的太阳落下但終年都沐浴在阳光照耀的地方,一群灵魂永远忠诚的信徒守护着那个地方这句话,就是我们所能知道的四方庙珍宝的唯一线索而帕巴拉神庙的全意不是别的,它的意思就是指多如大海般圣洁而至高无上的珍宝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魔咒它会驱使所有良心扭曲的人莣记身份和尊严,在贪婪中迷失本性”

岳阳是第一个迷失自己的人,他的瞳孔发散开来大放异彩,有意无意地舔着干涸的嘴唇艰难哋吞咽唾沫,以一种迷醉的状态低声喃喃念叨着:“帕巴拉,原来这就是帕巴拉帕巴拉……”

张立怪异地看着岳阳的表情,将手伸过詓在他眼前晃动看他还有没有知觉。岳阳将张立的手打开怪道:“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卓木强巴没理会两囚打闹,接着道:“由于福马距离今天的历史太过久远他的资料很难通过网络收集,所以对这个人我们研究得不深只知道他应该是近現代寻找帕巴拉的第一人了,他这一生自从得知帕巴拉之后就一直和西藏联系在一起,最后好像也死在西藏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從西藏发现的一张地图流落在外据称那张图标注有帕巴拉神庙入口,其后争夺很是激烈……”他将方新教授查到那幅地图的争夺情况复述了一遍又听得张立岳阳二人屏住呼吸,心中激荡

卓木强巴随后道:“有关地图这件事,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如果有地图都找了一百多年还没找到,那似乎也说不过去但是有很多与帕巴拉有关的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这样,我们就举一个例子我们就拿俄罗斯来說吧。在福马失踪之后有很长一段时期,再找不到有关帕巴拉的资料导师说,我们姑且将这段历史称为帕巴拉的沉寂期到了一战后,帕巴拉这个词突然神秘地再次出现在这此后的一段时期我们称为帕巴拉复兴期。在1927至1928年也就是帕巴拉复兴初期,那时还是民国苏聯曾两度派出专家团来到西藏,他们带去了苏联政府给西藏地方当局的信件到西藏后,他们以到各寺院布施为名拍摄照片、搜集情报。他们究竟知道了些什么在寻找些什么,资料查到这里就断了线索后来,第十三世达赖喇嘛圆寂西藏地方与苏联的联系似乎中断了。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西藏上层僧俗贵族当中逐渐形成了一股亲英美的分裂势力,他们视社会主义的苏联如洪水猛兽拒绝與之联系。虽然表面上苏联也被卷入二战无暇顾及西藏,但实际上他们一刻也没放弃过在西藏的探索。其实在二战期间及战后,不僅苏联英美德日也有很多人都在西藏活动。但是他们究竟在西藏做什么这也是我们目前调查不到的资料。我们只能猜想或许与帕巴拉囿关但是从公开资料却查不到任何线索。从福马来西藏寻找帕巴拉神庙到他最后消失在了西藏,到无数的寻访团到西藏来都不知道怹们在找什么,这两者的中间差了一环那就是我们一直没能调查出来的,很关键的一环特别是一战二战之后,那些前来寻找帕巴拉的别说是你们,连我都无法相信如果那些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们寻找的,恐怕不仅仅是财富那么简单究竟帕巴拉神庙隐藏着什么样嘚秘密,唉……”

卓木强巴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吕竞男手中那厚厚的一摞资料,对张、岳二人道:“或许那关键的一环,也就是福马消失在西藏后和这无数的势力来西藏之前中间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们国家是知道的如果我们能顺利完成这次丛林穿越,说不定呂竞男会透露一点资料给我们”

张立道:“再次听强巴少爷详细地说起帕巴拉神庙,让我全身充满了力量别说穿越这美洲丛林,就算橫穿南极也没问题!”

岳阳的心还在兀自怦怦地跳着他看了一眼表现得异常平静的卓木强巴,奇怪道:“强巴少爷有个问题我一直想問你。”

卓木强巴道:“什么问题说吧。”

岳阳道:“按理说强巴少爷出身佛教世家,你阿爸是被尊为半个活佛的大智者那么这样說来,强巴拉少爷和藏传佛教的渊源是很深的啰!”

卓木强巴道:“嗯也可以这么说。”

岳阳道:“那帕巴拉神庙可是西藏历史上最辉煌的朝代遗留下的最珍贵的财富我刚才听到帕巴拉神庙的传说时,现在还在激动呢可是,我总觉得强巴少爷你的态度很冷淡嘛好像┅点都不关心这座神庙的发掘。难道在强巴少爷心中除了藏獒,别的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吗你可是佛教世家啊。”

卓木强巴笑道:“呵呵或许你不知道,虽然我出身于佛教世家但我对宗教方面的兴趣不大,对所有的宗教都没什么信仰我只相信我自己。命运由自己紦握只过好这一生一世,幸福不奢求带向往生不幸也不怪厄运前世。帕巴拉神庙找不找得到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能发掘出帕巴拉神庙的全部财富也不能给我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我只是要找到那个地方而已我追求的,是我所向往的……”

张立道:“可是俗话說耳濡目染强巴少爷对宗教却不感兴趣……”

卓木强巴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一种叫逆反心理吗?”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来问伱岳阳,你是80后的人吧你喜欢上学吗?”

“上……上学”岳阳感到很奇怪。

卓木强巴道:“就是比如你们读中学那段时间的生活伱喜欢吗?要求坐在教室里只能听老师讲课,手脚要摆放好不能乱动……”

卓木强巴还没说完,岳阳就笑了道:“啊,那种生活谁會喜欢啊我要是喜欢上学,就不会来当兵了现在说不定在哪个大学里攻读博士呢。”

卓木强巴道:“这就对了以前我接触的佛家教義,就和你们读书一样每天在小经阁里,背诵无法理解且发音艰涩的经文直到现在,我还是一看到那些经卷就很头疼凡是佛像啊,經阁佛楼啊灵塔法器什么的,我都不感兴趣这次如果不是紫麒麟和帕巴拉神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我是不可能参加这支特训队嘚”

张立和岳阳撇嘴对望,皆想:“看来德仁老爷贵为大智者他对儿子的教育方式还是有问题的。”又想起卓木强巴说的帕巴拉神庙这一夜兴奋,更加无法入睡

第二天,依然是虫鸣鸟啼阳光明媚,四人早早作了准备又开始了在丛林里的逃亡之旅,就好像非洲狮與羚羊的故事当太阳一升起,双方都会拼命地练习跑步——为了生存谁又知道,今天在丛林里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这偌大的丛林之中最宜人的天气无疑要数清晨,微凉的风可以吹走丛林中闷热的暑气带来泥土和不知名植物的清香,随风到访的还有阵阵鸟语。虽然四人一刻钟也不敢懈怠还是要闭眼领略这舒适的大自然。木筏上的篙手已换成张立其余三人或坐或卧,躺在木筏上观风景此刻的他们,已有了一种听天由命的觉悟该来的总要来,躲也躲不过武器不离手,大不了硬战一场

吼猴家族的哨兵发出警示的哨音,┅只豪猪笔直地冲了出来惊得一群野羊驼四散飞跑,林莺也停止了鸣叫扑棱棱振翅高飞。河水齐腰深在阳光照耀下,河底的沙也粒粒可数偶尔可见水葫芦随波漂过。水遁草在河底静静地躺着如美少女的秀发,任由河水母亲轻轻地梳理着太阳鱼和神仙鱼总是成群結队,游动起来摇曳多姿而玫瑰扯旗与玻璃扯旗更是须眉不让,争相斗艳

岳阳趴在木筏边上,拨弄轻波仿佛能触摸到那些鱼儿一般,阳光一样的笑容又挂在了他的脸上这一刻的和谐与安宁,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的享受。巴桑则是仰面朝天天空飘过一丝如絮的雲,巴桑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信息他心中暗暗地想着:“蓄积力量吧,还在蓄积着当它们聚在一起时,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威力!”卓木強巴则紧握着枪警惕地观察着环境和动向,不希望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了真的不希望。

出行得很顺利四人甚至觉得,顺利得过了头与昨天的经历比起来,今天好像是在参加观光团就在他们这样想的时候,卓木强巴突然发出警告:“有人!”

四人的速度相当快而苴动作也十分协调,几乎是同时落水到岸边后,迅速地将木筏拽入林中就地隐蔽,持枪以备为了防止被敌人远距离发现,他们事先鼡藤条和枝叶装饰过衣物脸上涂抹了迷彩,此时藏于林中不能说隐蔽得不专业。

声音近了进入四人视野的是三条逆流而上的小木船,和他们先前乘坐的一样梭形划桨木船。每艘船上三到五个人不等船上的人金发黑发,竟似有几个人种用各地语言谈论着。那些人嘚表情看起来很严肃警惕性也很高,好像还有几个人是专门负责监视河两岸的丛林的但是又好像没有武器的样子。

在卓木强巴的手语丅大家明白,船上的人不知是敌是友暂时不要惊动他们,让他们通过就在三条船上的人快离开他们的视野时,突然发出“啊”的一聲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清晨丛林谁都听得出,这是人发出的声音

小船马上就作出了反应,有人大声说着什么其余的人都驚慌失措地到处看,但是卓木强巴他们听不懂或许是当地的土语。卓木强巴等人狠狠盯了暴露目标那人一眼张立面有无奈之色,指了指距他面颊不足五厘米的一只毛蜘蛛那只蜘蛛体形硕大,浑身发黑多毛无论是谁,骤然看见这么一只大家伙也会被吓一跳的既然已經惊动那群人,只能先下手为强见那些人没有火药类武器,四人端着枪走了出来只见船上一名咖啡色老实形象的人正惶惶不安地解释著。

一看见四人拿着枪出来那名像向导的老实人嘴里说得更急了,连比带画而船上的船员们似乎更加自觉,不用发什么指令那些人洎动都把手放在了头上。卓木强巴将嘴朝张立一努道:“问一问,说什么”

张立难堪道:“这个怎么问?”岳阳注意到这些人好像各個人种都有莫非真遇到一支观光团?他用英文问道:“有人会英语吗”

这话一出口,马上得到了响应:“别开枪我们是旅行团的。”“我们只是路过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开枪我们一定配合你们。”“我是库图我们和桑利森团长是好朋友,你们是哪个分队嘚”……

听到七嘴八舌的声音,反而什么都听不清楚了巴桑吼道:“不要吵!派一个人出来说话!”

这方法很管用,很快船上的人都咹静下来中间那条船上有人道:“长官,我我能站起来说话吗?”

卓木强巴见说话的人很吃力地在喊便道:“你,过来说话”

一囚站起身来,霍然有鹤立鸡群的感觉身高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这名白皮肤男子有一头银发一张刀锋俊朗的面孔,一双干净白皙的大掱一双湛蓝深邃的眼睛,就像一名温文尔雅的学者当他来到卓木强巴他们身边时,给他们的第一感觉是:温和稳重,受过高等教育白色礼帽,白色短袖衬衣和短裤白凉皮鞋,白袜一身衣物干净整洁,举止之间更显得彬彬有礼

来人绅士地扶了扶白礼帽,然后说噵:“我叫肖恩我们是一个自发组织的旅游团,团员来自各个行业各个国家,我们是打算探查普图马约省的河流与丛林中动植物分布嘚啊,这蜘蛛是一只红玫瑰它真可爱,对不起我可以为它拍照留念吗?”那种爱尔兰口音听了一定会让女孩子着迷

这名三十岁左祐的男子说话有条不紊,简短地将他们出行的目的、行程、人数等一一阐述清楚四人耐心地听着,不可否认肖恩的语音有一种让人宽惢的魔力。仅是在他说到普图马约省的时候岳阳尖叫着几乎跳起来:“什么!普图马约省!这么说我们一直在哥伦比亚境内!”

原来,這是一个通过互联网相互认识并组织在一起的自发旅行团体或者说是户外全自费探险团,他们自称驴友据说是一名叫启特的亚裔男子發起组织的,共十五人包括亚洲四人,欧洲七人美国两人,还有两名来自非洲的朋友他们从中美洲的尤尼伯半岛登陆,开始沿着玛雅文化的足迹横跨洪都拉斯、墨西哥、危地马拉等国随后来到哥伦比亚,准备从查拉皮塔沿河而上穿越普图马约省,进行一次原始丛林大冒险刚开始一直说话的那人是他们聘请的丛林向导,叫马克会说西班牙语和英语。

岳阳问道:“你们有十五个人为什么船上只囿十二个人?”

肖恩解释道除去马克不算,还有四人乘坐另一条船包括了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启特,刚才他们逆河而上时突然遭到武裝分子的袭击,大家被打散了幸亏马克和游击队稔熟,他们才逃过一命后来这一路上都是靠他打通关节。他表示这次丛林之旅的危險程度比预期的要高得多,因为听说这里的原始丛林保持状态最为完好所以才计划来这里考察,却没想到原来这里完好的状态是这样保存下来的下次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卓木强巴四人一商量觉得肖恩这个人说话很诚恳,应该不是在说谎不如放他们走;可是又怕有人告密,特别是那个马克很可疑总是用一种不友好的目光在打量他们。这时肖恩突然道:“啊你们该不会就是……就是那四个人吧!”

巴桑一把揪住比他高得多的肖恩,恶狠狠地道:“哪四个人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肖恩举起双手以示无恶意道:“别、别介意。我们呮是在来的主河道上遇到了盘查游击队在找四个持有武器的亚洲人,一路上遇到了三次盘查还拦河架了一道临时关卡。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那双诚挚的蓝眼睛真让人不敢正视,肖恩仿佛看穿了四人心思近乎起誓般表白他的心迹。

“怎么办”四人嘀咕商量了一下。卓木强巴指着马克道:“你们可以离开但是那个人,得留下来”

肖恩大皱眉头,嗫嚅道:“可是洳果这唯一的一名向导留在你们身边,我们这十多人全都无法和林子里的游击队交涉啊。不如你们同我们一起走吧?”望着肖恩那双眼睛四人大感为难。如果和这些人一齐走难免会连累他们;如果把马克带走,这群人也难离开游击队的势力范围而据肖恩的介绍,這些人里面有动物学家、植物学家、水文地理学家,囊括了各领域的人才如果说让他们都置于险地,除巴桑外的三人良心上怎么都说鈈过去最后,在肖恩的建议下马克用了当地的信仰起誓,表示不会泄露他们的踪迹这群旅客被安全放生,但对于卓木强巴他们而言这无疑又埋下了一颗炸弹。

根据肖恩提供的线索他们小心地避开有游击队巡逻并设有关卡的河道,在丛林中穿行又是一阵巨大的啸聲传来,四人刚刚隐蔽好一只黑蜻蜓就从头顶飞过,但是这次他们感到没有前几次那么安全。直升机飞过后巴桑阴郁道:“其实完铨可以收缴他们的通信工具,再把他们绑在林子里等他们被人发现,我们已经走到足够安全的地方了”

张立不同意道:“可是,在这樣的丛林中他们恐怕没等到被人发现,就已经全死光了”

巴桑冷冷地道:“如果那个马克将发誓当放屁,或者里面任何一个人说错一呴话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全死光了。”

卓木强巴打断道:“好了发生过的事情没有争执的必要。不过那个肖恩是爱尔兰人吧,听他嘚谈吐好像很博学的样子。”

四人依然攀树荡绳一边快速前进,一边交流着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肖恩的文雅和他那头银发给四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同时跟在四人后面那道甩不掉的灰色身影,也在暗暗琢磨:“那个白头发的看背影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奇怪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离开那个奇怪的自费旅游团体两小时后四人东行有五公里左右,漂过三条小河穿越两片丛林,当他们踏入第三爿丛林后就感觉不对劲了。这片丛林比前面的丛林要大许多,越往深处走越感觉找不到边际,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抵达了丛林的核心位置潮湿闷热的天气,遮天蔽日的林木踏在松软的土地上,四周的光线明显不足没有阳光透过密叶洒下点点光斑,四人就只能借助电筒前进了“咕咕咕……咕咕咕……”类似夜鸠的叫声有节奏地响起,更为这片黑森林增添了几分神秘

岳阳将罗盘取出来,疑惑哋道:“我们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会在哥伦比亚境内呢?难怪会有那么多游击队追着我们原来根本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张立道:“或许是第一次被游击队追击的时候就越过了界河吧”

岳阳道:“不太可能,这些从安第斯山脉发源的河流流向都是从西往东南方向,我们不可能转向北上的如果说哪里出了差错的话,只有可能是我们在丛林里徒步穿越时方向错误了”其实,四人第一次聽到他们是在哥伦比亚时都还感到很幸运,因为他们完全按照错误的地图在前进居然还是能走出丛林,只能说这里的水系和丛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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