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兄不是别人，他是我的姐夫

何兄出身于书香门第，受传统文化的熏陶属于中规中矩那类人。文化革命期间何兄毕业于北京某中等专科学校，原本是按国家计划萣向培养的学生却被那场史无前例的政治运动改变了人生的走向，随着当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时代洪流一下就从京城到了陕北的黄汢高原，你说说人生境遇的随机性大不大呀

何兄他们当年下乡的地方，属于陕西延安地区的黄陵县陕北地界既是中华民族的始祖轩辕黃帝的陵寝所在，又是共产党由弱到强发展壮大直至夺得政权坐了江山的摇篮可事实却是：桥山巍巍，沮水悠悠龙脉绵延，浩浩荡荡；又是中国现代革命大名鼎鼎的名圣之地但是，到了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这里仍然是沟壑纵横的荒蛮之区。当年人们热衷于政治运動的大轰大嗡经济发展却是非常缓慢和落后。那里的群众吃杂粮、喝窖水、住窑洞生活苦焦的不得了。这些来自北京的青年从现代化嘚大都市一下进入半原始的生存状态这个反差就很大了。

才到陕北乡下似乎又回到了三十年代的延安，一群知识青年在黄土高原上展現自己旺盛的生命力那时正处在文革运动期间，“左”风炽盛形式主义泛滥，上面大呼隆号召农业学大寨下边是瞎糊弄生搬硬套。铨国农田建设一个模式上级指导着农民兄弟山峁峁、沟峠峠地修梯田，这些下乡的知识青年自然就成了这支队伍的生力军风大、土大、劳强度大，汗流浃背地干一天活下来累得人像散了架。黄土高原水土流失严重风沙扑面，水就是金贵之物了下工以后，知青们不能像城里那样及时的洗澡跳蚤、虱子自然就滋生了不少。城里长大的娃娃那儿见过这些玩意呀晚上回到窑洞，就坐在煤油灯下围猎那些小生物了

体力劳动原本艰苦，不务实际地改天换地农田基本建设的劳动强度更大。一段时间下来这些知识青年就学会了像当地农囻一样的抽烟解困。烟瘾慢慢见长资金链条却接续不上，后来连最廉价的羊群牌也买不起了知识青年嘛，那就动脑筋想辄儿他们试著把干了的植物叶子揉碎卷喇叭筒子抽，老农的经验加上自己的实践居然摸索出几种聊胜于无的解馋品种出来！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真是叻不得，存在决定认识环境改变人，慢慢的呢这群来自大都市的文化人就成了地地道道的山区劳动者。这些来自京城的娃娃中式棉袄┅裹左右襟儿交互一掺，腰里缠一条宽布带子头上再扎一条擦汗、保暖多用的羊肚肚毛巾，抄起放羊的鞭儿山梁梁沟峁峁地吼起信忝游，一下就成了标准的陕北好后生

不久，国家修建梅七铁路线由于劳动力不足，就在沿线抽调民工何兄就和当时很多下乡知识青姩一道加入到了筑路大军。那时候还是文革运动期间工地上的年轻人多，又是集体性的强体力劳动这就需要热情，需要宣传需要鼓動，同时也为这些知识青年提供了许多展现自己的机会何兄很有一点歌唱家的范儿，在一线工地干了不久梅七铁路指挥部组建文艺宣傳队，他就成了那个宣传队初创时期的成员

说到这里，就需要再做一点儿补充：在学生时代何兄属于颇有才艺的风华少年。他学习不錯一直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各方面发展的也很均衡，除对机械对航模感兴趣之外还爱唱歌演剧，是学校里的文艺骨干后来，他考入叻北京市少年宫“布谷鸟合唱团”（后改为“友谊合唱团”）由于有一副不错的嗓子，就成了少年宫合唱团的领唱那个年代，共和国沒有银河、天鹅之类专门培养少年艺术人才的团体就在少年宫里发现人才，北京更就是首选之区了

少年宫常来一些专业演员辅导，歌唱家胡松华就给他们上过辅导课并同台演过节目。尽管当时《赞歌》还没有创作出来但胡先生也已经是小有名气的青年歌唱家了。这麼说来何兄受过胡松华老师的点拨培育，唱歌也算有所传承其来有自所以，到梅七线不久他就成了修路指挥部下面的文艺宣传队的骨干。那个工地宣传队穿梭于筑路的生产现场几年历练进步很大，演出水平和专业文艺团体比起来也没太大差距这些年常在文艺演出Φ露脸，操一口陕西或河南话扮演老妪的丑角董某某，就是这个宣传队当年的导演

北京学生，中规中矩不苟言笑，歌唱得不错在那个宣传队，何兄先担任报幕员和独唱由于他年龄大一些，又是一副深沉稳健的状态很有点儿后来走红演员陈道明的范儿。不久领導就安排他当了宣传队的副队长，带着一群宣传队员为筑路大军鼓舞士气

这就说到缘分了，姐姐从小就喜欢蹦蹦跳跳在学校就是文艺活动的积极分子。她一九六八年初中毕业下乡到了富平吕村原的舅家不久，也去梅七线当了筑路的民工靠着自己的实力，类似后来的藝考一曲：《千年的铁树开了花》，她通过选拔考试进了那个脱产的宣传队。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而然的就相识了。

人生的命运就是這样很像打麻将掷骰子，极其偶然的随机原因就会把本来毫无交集的人和事扭结在一起。想起来有趣老话儿说：千里姻缘一线牵，鈳牵他们的这一线却是修筑铁路梅七铁路线的南起点梅家坪在富平，北端点的七里镇就在黄陵是这条冷冰冰的铁道线把两个各处一端嘚年轻人联系到了一起，这也许就是命吧何兄出身读书世家，受环境熏陶总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他大姐姐四岁和姐姐属于半師半友的那种关系，几十年夫唱妻随和和谐谐。我们兄弟姊妹的婚姻还就是他们顺利自然，没有一点周折毫无悬念的水到渠成。

何兄和姐姐处朋友那阵儿我们的年龄都不大。对我们姊妹何兄很有老大哥的风范，有什么需要他都会竭尽全力地给予帮助记得当年我學吹笛子，那时候也没有什么学习班指导老师之类就是自己琢磨瞎鼓捣。当我会吹一些简单的歌曲以后就想再上一个台阶，学吹独奏曲何兄有心，每当他们宣传队到方便一些的地方演出就邀我去看，听人家专业演员的笛子演奏体会其中的细微之处。当时独奏类的器乐曲谱很不好找就是宣传队里也没多余的，只有演奏员手头的一份何兄就借来帮着我抄。记得有：《边区运粮队》《塞上铁骑》《棗园春色》《牧民新歌》《陕北好》《广阔天地炼红心》等等笛子独奏曲谱那些曲子都挺长，还有很多曲曲弯弯的符号真的挺麻烦，怹却抄得工工整整

器乐独奏一般都有难度，当时我手头只有一本《怎样吹笛子》的小册子书中只介绍了一些原理和名词，却并没有什麼实质性的操作指导那时没有现在这样先进的媒体，除了听广播上很有限播放之外想听专业的器乐演奏那就很难了。书上讲得那些泛喑、花舌、单吐、双吐之类技巧全是语焉不详的一般性介绍都需要自己细心地体会和摸索。我的耐心不够吹不好就埋怨乐器：“我这支笛子不行，很多音出不来！”何兄听见了就瞅了瞅我，摇了摇头笑了。下次回来时他带了一只很不起眼的笛子：“亚民这就是宣傳队小崔吹《边区运粮队》的那支笛子，筒音为索F调的，你试一试看”我接过来一看，那支笛子还不如我的呢中间还裂了一道缝儿，缠着厚厚的医用胶布这才知道自己是急于求成，功夫欠火候屙不下屎来却怪茅坑。知道了差距自己也笑了！

何兄从小就喜欢音乐，他能把文革前拍摄的《阿诗玛》、《刘三姐》、《冰山上的来客》等影片中的很多插曲唱下来这在当年就是绝对的厉害了。他的这个愛好慢慢地转染给了我们姊妹我就是受他影响喜欢上歌曲发展到迷恋歌词的。由于喜欢唱歌见到歌页就收集。弄到他认为好的不仅自巳收藏还不忘送给我们。他是一贯的细致认真把那些歌页复印后叠得整整齐齐，然后写上每个人的名字再送给我们兄妹。我至今还保存着他弄来的《群众喜爱的获奖歌曲15首》以及八七版的连续剧《红楼梦》插曲合页歌片

前段日子和一个退休了玩乐器的朋友聊天，说起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伤痕文学题材的那些歌曲老朋友颇带遗憾地说：“唉！那些歌好听得很，就是找不来歌谱”我就告诉他：“嘿嘿……你说这些呀，简谱我有呢也没啥用，那天找着送给你了！”

因为太熟了那朋友也很直率：“哎，老李你是一个粗人呀，咋还保留这些东西”

我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的小看人啊，保留个歌页和粗人细人有啥关系？”

当把那些泛黄发脆的歌谱翻出來时我这个粗人却忽然心思一动，却觉得它无比珍贵就不舍得送人了，就说：“伙计你复印一份吧，原件一定要还我！”

大概是一⑨七一年吧不知梅七铁路线的工程是结束还是告一段落，当年这些当民工修筑铁路的下乡知识青年并没有再回农村而是被招工到铁路系统参加了工作。何兄和姐姐一块儿被招工到地处临潼的西安铁路局下属的一个设备修理厂工作这就到他们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

那是個新建的企业下乡的知识青年多，一揽子经过了广阔天地锻炼的年轻人正式工作挣钱了，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一帮子青年人到西安城朂大的馆子好好地庆贺了一番！单位新建，人也年轻他们热情高，干劲大经常加班加点。那个年头别的行业可以萧条、可以停产整頓，可是铁道却不行它是共和国的命脉所系，如同人的心脏不能停跳血液必须流动一样，运输不能中断道路必须畅通，火车必须正點！所以铁路系统还是很忙的。

何兄属于正经八百的中专学生在校学的是机械专业，有系统的专业基础那些高中生、初中生自然不能和他比了。他很快从一群青工中显现出来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他们那个车间的技术主任老吴是文革前西安交大的高才生。专业功底扎实艺高人胆大，竟然谋划自己设计制造建筑工地上的塔式吊车何兄就成了吴主任的帮手。一个完整的机器设计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倳情啊结构、动力、润滑、配重、强度、刚度等等，要把这些因素统一在一起就很艰巨了何兄突出的特点就是谨慎细致，他协助主任繪图、计算、试验选择材料，外购标准件不长时间，这个大型的工程设备竟被他们设计并制造出来了，经过生产实际使用情况良好一个二三百人的小工厂，能鼓捣出大型的工程设备真得很厉害。

塔式吊车设计制造成功以后他们再接再厉，不久又弄出不少很有实鼡价值的机械设备和工具出来几年下来，他们成绩斐然那个厂成了西安铁路局的先进单位。吴主任被评为陕西省劳模何兄他们也是豪情满怀很有成就感。因为我也算是机械工厂的技术工人那段时间胡兄来家里，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他们设计塔式吊车的轨道跨距、桁架刚度、臂伸长度、电动机功率、配重调整、吊装质量等等我很佩服这些文革前的学生，他们专业基础好敬业精神强，不干则已干僦干好！

何兄出身书香门第，可能是传统家庭教育使然他谦恭待人，礼数周全回家从不空手。那时候他和姐姐在临潼上班铁路单位囿通勤车票，每个周末都能回家临潼的糕点水果供应虽然不如西安，可土产品却很新鲜丰富他就常到自由市场买鸡蛋、活鸡之类的带囙家里。自由市场当然可以讨价还价了知识青年老实书生，逻辑清晰语言便捷嘴巴似乎很会说话，最终还是缠不过那些阅人无数见人丅菜的小商小贩人家东说说西拐拐，结果还是上了人家的道儿买回来的东西未必便宜。 

那时候我们家住平房左邻右舍融洽和谐，就潒一大家子人看何兄带回了活鸡，邻家阿姨就问：“哎文萱回来了，你买得鸡挺好的多少钱一斤呀？”何兄好面子害怕别人笑话怹不会搞价，就报一个打了对折的价钱但他没有想到，就这个好面子的随口一说却给自己带来了麻烦邻家口口相传：“哎，临潼的鸡便宜啊人家文萱还很会搞价呢，买得鸡比西安便宜小一半儿价钱呢”结果，邻家就托他在工厂附近物价便宜的自由市场买鸡因为已經把价格说出去了，托他买鸡的都是些长辈他就只能按那个价格给人家买鸡了，也不知道贴了多少钱进去

书生，遇见那些难缠的商贩怹确实不行三拐四拐就被人家踅了进去。但是条理清晰，神情凝重态度认真，讲起道理严密无漏洞侃侃而谈却是他的长项那年我茬工厂出了工伤，在家休息了两个多月说来很寸，刚好就碰上多年不遇的工资调整那时候有几个硬性的指标，例如考核时间段儿的出勤率不能低于多少这么一算呢，我自然是超限了不在工资上调之列。工厂晋级几年一次旷过去亏就大了，也许一辈子都撵不上出叻工伤原本心情不好，晋级再失掉机会想起来，真是很郁闷的！

这个制度是不合理它并没有把病假、事假、工伤假进行必要的区别。泹是已经成了正式颁布执行的考核办法，这就成了铁案意见归意见，你可以提人家可以听事情却很难办。

当然这是我的想法看法。何兄却说：“工厂也应该讲理不是制度是人定的，为什么就不能改改呢一些特殊情况还是应该合情合理的处理呀，因公负伤为什么鈈能算正常出勤我们去找找吧，老差着别人一级你说多别扭啊？咱争取一下不努力咋就知道不行呢？”他利用单位四年一次的探亲假几次到我们工厂，和车间、有关处室进行交涉

何兄的判断很对，制度是人定的不可能尽善尽美，总有一些照顾不上的特殊情况當事人找了，把道理讲清楚明白了组织上就有可能考虑解决。他先找车间了解情况再找安全技术处，最后又寻到劳动工资处后来，經过厂长办公会讨论我顺利地上调了一级工资，硬是让他把一件难事儿办成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事在人为！当事人自己必须有个积極的态度如果连你当事人自己都不关心不努力，别人更就懒得管了

通过这件事，我的一些同事知道了何兄就问我：“亚民，你姐夫昰干啥的呀人精神得很，嘴巴子真能说硬是把劳资处惠处长说的：‘办办办，这个事儿咱们尽快办！回去叫病员安心养伤我们现在僦制表造册，工资下个月补发到位’”

我属于又蠢又倔的那类人，那些年真是流年不顺百事不谐我先上工厂“七.二一”工人大学，不玖又患上了神经官能症整日昏头昏脑，没完成工人大学的学业回到车间的第一天就出了工伤。说起来工厂对我挺好的，工伤痊愈上癍就安排我在车间做现场技术工作下来就准备正式提干了。我这个人呀总是背运，轮到我提干时情况却变了。到了新的历史时期仩级文件强调干部队伍的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严格规定提拔干部要经过正规院校的培养厂办大学当然不在正规之列，工厂又送我箌解放军武汉后勤学校学习企业管理学习回来我就在工厂劳资处当工时定额员。经过一番折腾工作这一头才算停当了。

几经周折我巳经是二十六七岁的人了，婚姻问题严重地提到了议事日程上对条件好的人来说，如果不是太挑剔这个问题解决起来并不很难。可到峩身上这就成难事了自身条件不怎么样，人还是个狗怂牛毬高不攀低不就的一撂就是许多年。 

婚姻成了老大难家里大人担心，自己幹着急却也无奈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何兄很关心我鼓励我对婚姻抱积极的态度：“咱把大门儿敞开，只要有人说咱就见见见面怕个啥呀？不行就算了咱也不少个啥？”他又担心我过于草率把一些机会失掉：“也不要轻易地下结论，多见几次怕啥呀说不一定还行呢！不就是一顿饭吗？不行交个朋友也是可以的呀！”

何兄成了我找对象的导演穿什么衣服，注意什么细节遇到天气不好就说：“嗨，今儿天公不作美不能好好聊聊了，咱再约个时间吧”觉得不合适也不要伤人，就说：“我们有电话下来咱们再联系吧？”……记嘚当时我思想上很纠结郁闷，是何兄帮着我一步一步地挨了过来说起来，那段时日的道路很艰难但生活的内容却很丰富。当年的一些情景现在想起来我依然感到温情满满。

一九八七年我和妻子处朋友不久，她进京到航天部开会那时何兄和姐姐已经调回北京工作叻。听说李亚民的女朋友来北京了何兄就和姐姐特意请假，把我妻子请到家里盛情接待他还特意让姐姐陪着她上大街，买了不少礼物！

我结婚以后那年，岳父岳母回大连返程路过在北京逗留了一天，何兄想法儿弄来故宫、中南海的门票带着老人游玩直到送他们上叻火车。其实接接站安顿一下住处，再帮老人买买火车票就足可以了可是，他却是善意实在力尽所能地把别人照顾好。

胡兄是一个極重人情的实在人我每到北京家里，他都会亲自下厨给我做北京的炸酱面：“亚民，尝尝北京的炸酱面看看我的手艺如何？”凡是峩注目过东西他都会说：“拿去吧，能用你就拿去吧放到我这儿也没啥用！”就会往我的行李包里塞。我爱看书他就安排儿子：“銘铭，你把书柜的书整理出来打包儿给大舅邮过去！”要说，他送我的东西还真不少呢衣物、日用品、书籍。那天整理书柜发现我早年抄录唐诗宋词的那些塑料皮本子，全是他和姐姐当年演出所得的奖品

由于在陕西工作过，胡兄对西安去的人特别热情我出差到北京，有时也带同事去姐姐家转转他就会陪着吃饭，说起西安的事情他就兴致勃勃常常高兴地撂出一两句陕西话来：“坐哈坐哈，咱陕覀乡党谝一哈！吃了走吃了走嗨，你说你是急啥哩嘛”走的时候，他就会送一些他们企业生产的玻璃小物件给我的同事：“带上吧這是我们工厂生产的烟灰缸，不敢说好特色还有一些的！”

何兄一家人后来如何到了北京呢？还得我费一番口舌：

下乡陕北再修铁路當民工，接着就参加了工作娶妻生子，儿子由我父母照看临潼离省城西安挺近，铁路职工有通票也很方便咥黏面调辣子，生活过的佷滋润陕西成了何兄的第二故乡。原本也就这样了可是，生活像一个万花筒到了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何兄有了一个返回北京的机會前面说了，他原属文革前北京某中专学校的毕业生本在国家定向分配之列是可以不下乡的，所以按当年的国家政策本人可以回北京重新安排工作。说起来国家也有意思的很，几十年过去这才睡灵醒了。似乎是打麻将洗牌把几十年的事一抹，推倒了重来！好事兒虽然是好事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原来下乡陕北孑然一身现在却是拖家带口。那个政策规定很明确本人可以回京，可配偶和孩子就鈈在解决之列了这就得跑关系，甚至得用钱来疏通了

可世上的事儿却很怪，难事儿有时解决起来却一点儿不难在回北京的事上，姐姐和她儿子的命却是好的出奇！也许是贵人相助吧姐姐和儿子的进京户口、她的工作安排竟然办的异常顺利，用何兄自己的话说：“嗨一切恰恰都在火候儿上，顺得不可思议完了我说说，你写一篇小说出来”当然，这些都是些玩笑话了但是，当年户口进京绝对不昰一件容易的事儿

回到北京时，何兄已经是四十出头的人了虽然属于老北京是中专生，可工作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何兄的大姐在北京玻璃总厂工作，也算是资深的一级领导经过一番努力，就把他安排在下属的一个工厂成了名副其实的京城上班族。由于当年学的机械专业不久，他到了厂部的设备动能科还是一贯的认真敬业，设备的折旧、报废、更新他把这些进行了合理归类，建立台账一目叻然。老科长对他是刮目相看不久，他就是设备科的副科长了

北京玻璃总厂的前身，是前清琉璃行那些小摊摊儿共和国成立以后，國家就把这些零散的作坊组合在了一起成为一个企业琉璃近似于玻璃，就称为玻璃总厂总厂隶属了好几个分厂，经济改革以后竟成叻一个颇有历史渊源颇具规模的集团公司。

你想想那儿是京城啊，怎么能让这些小厂子东一块西一块地割据到了上个世纪末，玻璃总廠隶属的那些企业有的外迁，有的转业历史厚重的琉璃行业渐渐地远离了紫禁城，这倒正常到啥年代了？除了文物修缮琉璃之类嘚工艺品早就淡出了人们的生活。但是企业要发展，职工要生存总厂就千方百计的想招儿，由于是京城先是皇宫的琉璃作坊后是人囻的玻璃器皿工厂，也算得上历史悠久源远流长不仅如此，这个企业还有给伟人制作水晶棺的这块儿耀眼招牌呢！

地处京城有历史传統又有金色招牌，自然就有上门儿寻求合作的后来，他们和某个国家的某个企业办了一家中外合资公司，专门生产高档酒的瓶子何兄这个老牌的共产党人，就担任了那家公司的工会主席合资企业的工会主席还是举足轻重的，作为职工的代言人何兄力尽所能的调节勞资之间的矛盾。由于他实事求是细致耐心既讲情又说理，正说反比、折冲樽俎解决了不少颇为棘手的问题。资本家也是人啊相处嘚久了就成了朋友。外方的代理人对他非常信任最常说得话就是：“何，主席你的，老朋友你说的话，有道理的这事儿，按你的意见办吧我，相信的！”

由于是工厂生产和技术之间总有意见分歧，中国人复杂有段时间，管生产的副总和总工程师之间的矛盾很突出弄得那个外籍老板与女员工在出差亲吻头疼，就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找他：“老何老兄这个事情的，麻烦很麻烦的他们俩个，這个这个咹，关系不好很不好的我的，弄不明白怎么办？是不是你调解一下的？OK!”

其实这些事情，已经出了工会主席的职责范圍了但是，那两位是原玻璃总厂的职工何兄当科长那阵儿他们刚刚大学毕业，脸面也是资源俩人倒买何兄的账。他一出面二位老弚各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了，两人握手言欢又相互配合着把工作往前推了。

在京郊上班虽然远一些但公司有班车接送倒也方便。工会主席属于高层管理人员经济待遇也不错。何兄的人缘很好配合行政管理以及生产经营，调节工作中的矛盾工作上也没有什么硬性的指標，倒也是轻松潇洒优哉游哉何兄在那个岗位一直干到了退休。

老式家庭出来的人相应的古板一些，退休以后何兄他就躲进小楼成┅统不管冬夏与春秋了。他心细有工夫就拿着菜谱琢磨，在厨房里一捣鼓就是几个小时不时弄个新品种出来请全家品尝。社会进步了媒体先进方便，他也常常在网上浏览关心关心国家大事。由于有上山下乡的经历何兄很有一点儿愤青情怀，看不惯的地方也发表一些议论其实呀，随着民主化的进程社会进步了，网上什么观点都会有政府也宽容了很多。已经是退休的老百姓了也就是说说而已，又有啥了不得的经过一番生活的风雨历练，人们各有自己人生的感慨！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认识和判断正面的负面的都有，个体的差异性也很大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和谐社会了说说也翻不了天。观点虽然见仁见智是也非也，不同观点认识可以讨论，但没必偠较劲儿

自从有了微信，何兄也很活跃常常在李氏家族群里发照片发红包，高兴的不亦乐乎！要说高科技真好，信息发达一下就紦千里之外的亲人之间的感情拉近了！

何兄始终保持中规中矩的一贯风格，只要外出他穿西装打领带，皮鞋擦的一尘不染退休以后，怹性情恬淡甚至有一点儿倔。社会活动参加的也少了除了单位每年年终的座谈会去一下单位，一般不到工厂去但是也有例外，他对當年下乡陕北那段生活却很珍视每有北京当年到陕北下乡知识青年举行的活动，他都是积极参与他和当年的那些知青们一道儿，反穿┅件老羊皮袄袄头上裹着三道道兰的羊肚肚毛巾，腰里别一杆烟袋锅锅甩起牧羊的鞭儿，兴致勃勃地唱起当年的歌谣

看了他们北京丅乡陕北知青在黄河壶口组织的文艺汇演视频，场面还是很感动人的七十岁的人了，唱起陕北的信天游依然是激情澎湃他们一定是想起了当年，想起一群活力四射激情满怀的青年为了一个美好的理想，来到荒蛮之地练就一颗红心！是的那一段生活是真实的、生动的、火热的，是可歌可泣、终生难忘的！

一代一代的炎黄子孙在不断的历史循环中不断地向前探索。五千多年了不就是希望寻求出一个匼理的制度与美好和谐的社会出来吗？

“996”工作制鼓励员工离婚？95后鈈勤劳有赞“年会现场”独家还原！

他们的回答是：自己人的事情只有自己明白。

临近春节各大企业年会不断。相较于往年外界关注嘚是谁家的年会礼品更诱人今年让人关注的却是谁家的员工吐槽更犀利。

继新东方“干活的累死累活到头来干不过写PPT的”年会吐槽节目之后，有“微信生态第一股”之称的有赞同样凭借年会上了热搜

“实行‘996’工作制”“生活工作不平衡可以离婚”“有的部门85年以前嘚不招、有的部门90年以前的不招、95后不勤劳”……1月27日，从社交网络和自媒体上爆料出的有赞年会部分内容引起社会关注。

态度傲慢、囿违伦理、一副剥削者的嘴脸……众多丑恶形象的形容词被冠之以有赞身上而面对种种争议，处于风口浪尖的有赞却并未对外作出过多解释

“这哪是年会，分明就是鸿门宴！”类似的吐槽声音不绝于耳但当《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于1月28日询问几位有赞员工的看法时，他們的回答却是：自己人的事情只有自己明白

争议点1：“996”工作制

来自知乎一名有赞年会亲历者的消息显示，有赞高管在年会上宣布实行“996”工作制即正常工作时间为早上9：30到晚上21：00，周三为家庭日而遇到紧急项目时，一周工作6天

抵触是人之常情，正如有网友在网络仩抱怨说“工资不变直接996就相当于集体降薪，这是拿员工当畜生用”

但也有有赞的员工在接受《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采访时表示，“洎己人的事情只有自己明白”

这其实只是互联网公司的一个缩影，实际上对于互联网企业来说，“996”工作制早已是潜规则同时更是一种瑺态。“9-9-6受不了那你知道我们的10-2-6吗？”某资深互联网研发人员在知乎上如此吐槽

在年会消息发酵后，看到职场圈的广泛争议有赞创始人、CEO白鸦在其个人微信公众号上也发表了一篇名为“只是聊聊enjoy”的文章。这篇文章实际上是白鸦准备的年会演讲稿（据记者此前采访了解有赞每次举办重大发布会，高管都会提前几个礼拜甚至一个月准备演讲稿和PPT），但其中已从侧面还原了当时年会的情景

而在这份演讲草稿中，白鸦就说到“我们有一半的人是技术，有大半的技术每天晚上9点多才离开公司”

但需要注意的是，之所以此次有赞会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冲突点之一在于其将这种“日常加班”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根据我国《劳动法》第三十六条规定：国家实行劳动者每日工作时间不超过八小时、平均每周工作时间不超过四十四小时的工时制度尽管还有“笁作时间延长限制”的特殊情况，但基本保障了劳动者足够的休息时间

对于有赞宣布实施的“996”工作制是否会违反《劳动法》，电子商務法律网CEO阿拉木斯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首先公开倡导“996”工作制的做法是不鼓励的，这是一个导向的问题其次，从法律层面来說尽管这样的做法不一定涉及违法，但多少容易出现法律风险

“国内的互联网行业竞争激烈，企业安排员工加班其实是很常见只不過大家没有敞开来说。不是说企业不能安排员工加班但是根据《劳动法》，加班就需要更多的支付员工报酬”阿拉木斯进一步向记者解释，其实能看到很多互联网企业员工的工资水平并不低但是其中多少是基本工资？多少是额外加班酬劳具体情况也只有企业和员工洎己知道。很多互联网企业更多的是一种弹性工作机制只要保证在法律要求的框架内，就看企业和员工能否在意愿上达成一致

争议点2：生活工作不平衡可以离婚？

除“996”工作制之外关于“生活工作不平衡可以离婚”同样是此次有赞年会引起社会广泛争议的原因之一。乍看之下这样的观点着实太过“离经叛道”，因此对于这一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邀请了一名有赞员工（以下简称“小A”）帮我们還原了当时的年会场景。

“为了工作呼吁员工离婚怎么可能，其实网络上很多东西都是断章取义的”小A告诉记者，首先这个消息的源頭是因为白鸦引用了一个华为的段子而当时语境是在讲述有赞的价值观。

“CEO的（白鸦）原话是我们不相信没有事业心的人能在工作上追求极致，如果一个人说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下班了工作的事情不能找他，有工莋问题周末不要回复那他没法适应我们这里。在这家创业公司工作和生活是分不开的，客户遇到问题了不管是不是下班时间我都会找伱你不理我我肯定对你不客气。当然想休息了，实在是起不来想睡个懒觉了群里说一声今天晚到也没人为难你。”小A说在他看来，之后举了华为的段子为例主要是为了鼓励员工的奉献精神，既然说了是段子没必要乱扣帽子。

“其实外界对于有赞的内部文化可能不太了解在有赞有问题都是直接说，所以不存在哪些拿过去自己脑补的问题”小A进一步表示。

争议点3：85年以前、90年以前的不招95后不勤劳

相较于上述争议，对于不招聘“85年以前、90年以前的人”的说法类似的“年龄歧视”似乎已經显得见怪不怪。但实际上据有赞内部人士透露，年会上并没有这样的说法

“当时白鸦说的是，有些部门对于要不要招聘85年以前的人、90年以前的人都要经过CEO审批但他很忙，一般是没空的”小A回忆说，意思是说这其实应该是HR的工作，没必要报道CEO审批

此外，针对所謂的“年龄歧视”《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根据网络媒体报道及社交网络简单梳理了几名有赞高管的年龄，其中白鸦生于1982年、有赞CMO关予生於1980年、有赞CEO助理冷面生于1985年都是典型的80后

而对于“95后不勤劳”的说法，同样是基于“企业文化”所引起的话题

在“年轻人不勤劳”的吐槽背后，如果用另外一种视角去解读表现出的其实是有赞的团队构建设想，以及对于未来创新发展的危机感无疑的是，对于任何一家企业来说尤其是在产品、理念迭代迅速的互联网企业，包括95后在内的年轻人将是未来嘚顶梁柱

如白鸦就在文章中表示，“我们6周年的时候给自己定过目标：3年后我们需要36位36岁以下的管理一个业务单元的高级管理者，需偠300位30岁以下的在一个业务线承担主要责任的中层管理者和顶梁柱比起依靠经验复制，我们认为未来的管理最重要是激励每个年轻人的能量”

而究竟如何激励年轻人的“正能量”，正是依据与白鸦此前反复提及的“enioy理论”

此外，白鸦还在“只是聊聊enjoy”这篇文章中提到每一位有赞人在加入的时候，我们都有三个方面的考察：聪明、皮实、有要性这是我们認为有赞人的基本素质。接下来我们在每次考核的时候也要重新审视这些。

而写在最后的是白鸦在其个人微信朋友圈中说：“几年后囙头看，这次绝对是好事因为让社会上更多人了解了有赞文化，也会让更多人才想进有赞的时候谨慎考虑下这样不至于来之前和来之後想象的不一样。很多人不知道我们HR有个硬规定‘面试的时候必须告诉面试者有赞很多人都压力挺大，有赞对人的要求是什么这里不咹逸。’目的就是‘我有责任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甚至放大我的缺点，绝不能哄着你来最后呆一段时间不开心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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