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慧这个名字怎样自我介绍更容易让如何让别人记住郑晓这个名字

  又名《澳门进进出出 人生起起落落》,已完本,网易云阅读连载,求出版

  看过很多因赌而误入歧途的人,自己也经历了无比惨痛的教训,但每当看到或者听到别人谈到的熟悉的事件和场景,心魔就又开始纠结起来,澳门的一幕幕总在眼前浮现,一冲动,恨不能立刻就再飞一趟澳门。

  一个人,沾上了赌有很多种原因,碰巧、试探、贪欲……,但沉溺于赌博的,却多半都是性格原因,我认识很多小赌怡情的,他们赌得都非常小,每次几百几百,赌 得也非常谨慎,这种人输不会输太多,当然他们那种赌法也注定了不会赢太多,就纯是一种娱乐了。而另一种人,平时喜欢意气用事,做事猛打猛冲,这种人在赌场 上赢的时候当然是最大赢家,输得时候自也是惨痛无比,其实从性格上讲我也倾向于前者,之所以到今天,真是一言难尽。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 31岁,大学毕业之前,我的人生平平淡淡,一副大好青年的样子,而这一切在我去澳门之后,全都变了。创业过,发达过,破败过,现在又回到了起点,给别人打 工,尽管很多赌友都说自己打工以后心理开始变得踏实了,但不知怎么,我的感觉恰恰相反,总感觉打工的日子没有尽头,总想凑点钱去澳门博来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好比逼良为娼难,但是逼娼为良更难——我的心已经失去了踏实的根基,也许永远都无法踏实了。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了赌博,小时候我 生活在一个不算偏僻的小镇,大概三四年级的时候镇里就有了游戏厅,有那种最原始的水果机,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就是水果转轮、三七、五星、飞禽走兽、森林舞 会,这些游戏机我都玩过,但是玩得都不大,最初是因为零花钱少,长大后一来周围的人很少有玩这个的,再加上又学的计算机,所以心理清楚自己算不过程序,基 本上都是点到为止,总体上自然是输,但算起来总额很小。所以说其实我不是一个赌很重的人,一个赌性不重的人是不会赌到倾家荡产的——除非你去了澳门。

  这一切就都得重头说起了,我05年大学毕业,毕业后到北京的一家小型软件企业打工,月收入不到2k。因为想多赚点钱,所以业余时间就开始找兼职,那会儿我比较关注车市,后来就找了个周六日二手车时长兼职卖车的工作。有时候很小的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一生,这个工作就是。

  那 份工作比我想象得顺利,那会儿北京还没有什么摇号选牌照,四环外的房子才8000多,路也没现在这么堵。刚开始干运气不错,没一个月我就卖了好几辆,那个 月卖的最后一辆车是一辆只跑了7000公里的奥迪A6。买车的是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的,后来知道那个人是个官二代,也正是他,开启了我人生转折的大门。

  这 个男的姓郑,我一直叫他郑哥。(不过这人家里在前段时间一个著名的案子中受牵连,举家移民了)因为年龄相近,所以我跟他还挺聊得来,了解到我是搞电脑的, 郑哥说他笔记本电脑出了点问题让我帮看看。我一看那TMD哪是什么问题,就是流氓软件太多,然后还没有杀毒,整个裸机上网。后来帮他弄了一下,就好了。然 后就礼节性地留了个电话,然后这个郑哥后来又有几次找问我电脑问题,都给他解决了。再后来,我换了个工作,也不在二手车市干了,郑哥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能 不能做网站。我说可以,然后他就说他有个网站要做如何如何。

  其实当时做个网站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那会儿网站模板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多, 但是我很多同学都在做类似的,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拿一套成型的东西过来。然后郑哥问我这个要多少钱,我想了一下就说得一两万吧,挂了电话我在想是不是要多 了?因为我丝毫没有报价经验,完全是同学给我的参考价。

  后来郑哥带我去看着这个网站需求的正主,我才知道我真的要太少太少了。也就是在那次 我才知道郑哥原来是个官二代,那是一个国有机构(不便细说),见了面那边就简单说了几句,多数时间都在跟郑哥聊些其他,我做了些简单的笔记,然后回家管同 学要了个模板就开始做,大概十来天后弄好了,拿给郑哥看,郑哥看了看说不错,然后就又去了一趟那个地方,那边的人看了看,提了些意见(大多数都是些什么颜 色排版之类的)。后来又反复几次,就定了。过了几天郑哥就给了我两万三,当时那笔钱对我来说真是一笔巨款,够我一整年工资了。真是感到只要手里有权赚钱简 直就是玩,也不知道郑哥到底挣了多少,估计也得个十万八万。

  给了那个送我模板的同学三千(之前说好的),还剩两万。当时我工资虽然不高,(大概/source/nb_000BOJKD_4

  第二天起来我俩开始算总账,我输得只剩下一万港币,胖子赢了很多,我俩都不想玩了,胖子说这次他翻本了,以后 再也不赌了,同时劝我输了不要紧,缺钱他可以借我,接着就又开始吹了……

  我们就把机票改签回去了。回到家还没到正月初十,家里人问我事情忙得怎么样了,我心说真是一场悲剧,当然表面上说什么都搞定了。回去后取自己的钱把同学那五万还上了,看着卡里的余额苦笑——TMD澳门一趟回来,卡里直接少了个零。

  过了正月十五,胖子刚给我打电话邀请我过去,我家里这边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去了长春,胖子开一辆3系宝马,身上的貂皮外套和脖子上的金链子在寒风中熠熠生辉。胖子说这车是一个圈内的哥们输光了卖给他的,我说你也不怕晦气,他说没事,以前他有一辆很好的雷克萨斯,输光了也卖了,买家现在生意顺着呢。

  东北腹地的冬天甚是寒冷,想想几天前在澳门时还是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不由唏嘘。胖子带我吃了顿火锅,然后带我又是唱k又是洗澡,他管这叫传统套路。我问他门店那些股份你都买回来了么?胖子看了我一眼:没,我全卖了,又买了个房子,这回不干那店了,小买卖没意思,准备干个大的。

  酒足饭饱,洗浴乱搞完毕躺在大厅看看满是恶俗黄色笑话的东北二人转,胖子捅了捅我:要不我带你去场子看看?

  我就知道这家伙狗改不了吃屎,几天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赌了,回家手上的钱还没捂热乎就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胖子看我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压低声音,鬼鬼祟祟地跟我说:我最近联系了几个大学生,处女,八千块。我们去那,赢了八千就走,然后……接着胖子嘿嘿淫笑。我觉得这张凑到我面前淫笑的脸可以成为色狼经典脸谱了,以后京剧若要体现一个人是色狼,就带胖子这张脸就行了,作为一个男人我甚至到感受到了被劫色的危机。

  我并不是一个意志力坚定的人,而且我性格之中最大的缺陷就是爱瞎想,然后在瞎想之后瞎做,同时想象力丰富,很容易就被引入了对方构建的蓝图之中,所以经常经不起忽悠。在去澳门之前别说地下的场子,就连什么KTV酒吧之类的地方我都几乎没去过,是个典型的良家少年,现在反倒觉得去地下场子没什么意思——看来堕落起来速度真是超乎想象啊。又或者,可能我本就是堕落饿,只是是之前都没认识胖子这样的赌友将我引入堕落之门。

  胖子驱车,曲里拐弯地来到了一个类似厂房的地方,破破烂烂的铁门,院子里停着很多车,但是却看不到一点灯光。我心理很忐忑,心想和电影里的一样。

  一进去,果然别有洞天,原来窗户都给人用厚窗帘蒙住了,一进去险些被烟味给呛死,定了定神,看到烟雾缭绕下几张张赌桌,吵吵嚷嚷的。外面零下几十度,里面的人却都穿着衬衫,气氛热烈,虽然跟澳门赌场的一角有些类似,但整个气场跟澳门比差远了,不过想到澳门远在三千公里外,心想凑合着看看吧。

  胖子显然和这里的人很熟,进来两个跑堂的看了胖子就满脸堆笑地叫一声吴哥,点头哈腰的,胖子装逼呵呵地一人给了50的小费,我心说死胖子赢了就这幅德行,输了就跟葱似的。

  四处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除了地上铺了地板,其他地方基本都没怎么装修,都是厂房的老样子,有的地方刮的大白都露出来了,四周挂了一些赌博相关电影的海报,五六个看场子的在转悠,靠边有个柜台后面应该是放贷的,然后,在右手边墙角,竟然有一尊……蜡像?

  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尊蜡像,佝偻的身躯,苍白的头发,满是皱纹的脸和毫无生气的眼,如果是蜡像也是那种做工不怎么样的蜡像。但是我奇怪的是为什么蜡像穿的衣服会这么土?

  胖子顺着我的眼神看了看,拍了拍我,说:那个大姐,当年也是场子里叱咤风云的人物……

  当时我就震惊了,心想我靠原来这个蜡像还真是一个人!胖子开始滔滔不绝:你知道这大姐么?90年代初就下海了,做的皮毛生意,最辉煌的时候在顶级商场里有半个楼层的摊位,06年左右开始在场子里玩,那时候她一来,场子里不管坐多少人,立刻有人给她让座,还得端茶倒水,而且她就喜欢开牌,谁也不准和他抢,他开牌的时候前面不准站人,谁站那就骂谁,那时候一来她那时候势力很大,身边跟保镖;再说又是个女的,所以场子里也没人惹她。开始这大姐在场子里每天赢个三五万,输也就输个一两万,这样持续了半年多,后来有一次这个大姐一下没整好,输了十万。然后她就开始越玩越大,刚开始输的时候,大姐家大业大啊,放款的都屁颠屁颠地给她钱,连担保都不用。后来也不知怎么了,这大姐越输越多,有一次把一整个店面抵押后,给输了。再往后,就基本没赢过,上千万的家产,一年输光。现在跟场子里借一千块都借不到,家里就剩最后一套房子,也租出去了,自己在附近民房租了个地方。这个场子每天有饭,她就整天在这蹭饭,以前赢钱的时候,到吃饭的时候,有人给端上来,现在别说端了,她体格也弱,有时候抢都抢不到,有时候就剩下汤了,她也不嫌弃,端起来就喝……

  我听到这,心想:烂赌害死人啊!我就跟胖子说:看她这样你还敢玩?胖子笑笑:我们这次是小玩,小玩,小赌怡情啊!我又看了一眼那个老太太,她动了一下,我看她那身体薄的跟块砖头似的,穿的衣服又那么少,外面零下几十度的冬天,真不知道她怎么过的,一时想起了自己早已亡故的奶奶,忽然发了恻隐之心,凑上去给了老太太三百块钱,说你去买件衣服吧。胖子在拦了我一下,我推开了她。

  老太太看了看我,收了钱,双手拜佛谢了谢我,起身往外走了两步,我看她忽然停住了,然后回来坐到一个赌桌上了。胖子看着我,一脸嘲讽:看到没,赌徒根本就不值得可怜,我一个哥们,整天吃喝嫖赌,有一次穷逼了,找我借钱,我知道借了肯定不能还,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千,你猜怎么着?这小子下楼就买了一条中华,被我撞了个正着。把我给气的啊,从那以后我就信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心说当初你跟我借那一万五的时候不也差不多,虽然你还我了。我盯着胖子看着,心理想着那个老太太会怎么样呢?胖子被我看得毛了,以为我不想赌了,拉着我说:就小玩一会儿,小玩一会儿怕什么啊,澳门咱兄弟都去了……

  于是两个人坐到了一个百家乐的桌子上,这个场子都是牌九和扎金花,就这一个百家乐,我一坐上去看有个人双眼血红,面前摆着大概十几万的现钞,就知道这哥们输惨了,别看面前摆着十几万,之前不知道输了多少呢。我看了一下,这里的百家乐没澳门那么多打法,只有庄闲和还有对子,澳门那边还可以赌庄家7点胜闲,1:40的赔率。

  胖子兴致很高,从包里点出出八千块拍在桌上,掏出一根中华烟,刚才收他小费的那个跑堂的立刻来给他点上。看来世界上的赌场都一样,有钱就是爷 ,没钱就狗屁不是,甭管你过去多辉煌,就像那个老太太。

  都说赌久了的人迷信,其实我觉得这个主要原因就是人无法战胜赌场中最终存在的数学规则,但却又有偶尔胜出的时候,在偶尔胜出的时候你可能偶尔做了什么,于是你便坚信你做的那些事情影响了你赌博的结果,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一切便成了真。

  • 评论 :官网直营,比银行还要诚信的老牌口碑网站,提款3分钟火速到账,注册有彩金,/source/nb_000BOJKD_4

  纠结了许久,克制住了强烈想再赌一把的心魔,上到楼上的酒吧,这是一间一瓶喜力啤酒90块的酒吧,在我不赌博的时候我的生活很节俭,但是开始赌之后我花钱越来越大手大脚,每次想节俭的时候总是想:省这点钱还不够我输一把的。

  点了一杯360块的鸡尾酒,坐在吧台上慢慢地喝,脑子里还在想我需要多久才能挣回我输掉的那一万四,期间不止一个身带迷人香水味的性感姑娘前来搭讪,澳门这个地方真是奇怪,男人找女人搭讪的成功率比女人找男人搭讪的成功率还高。我用沉默拒绝,环视了一下四周,我可以断定酒吧里风尘女子的数量要远多于良家妇女。

  坐了不到二十分钟,我实在受不了了——受不了下半身蠢蠢欲动。在这个迷乱的城市,一个单身男子坐在酒吧,你将成为所有风尘女子的猎物。借火的,问时间的,直接在身后一搂的,朝你耳朵吹气的……我受不了了,真得受不了了。当那个在身后搂着我的姑娘脑袋在我肩膀上一搭的时候,我的大脑被下半身引导了。尽管我进酒吧门的时候一点兴致都没有,但这会儿满脑子只有兴致。

  这个只要一千块,在澳门算是中等价,因为我这次是和胖子住的套房,尽管我带个妞回去胖子不会有任何异议,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还是去了姑娘的房间。结果一进房间,发现是两个单人床的一个标准间,里面还有另一个姑娘,似乎刚洗完澡,围着个浴巾,看我进来面不改色地笑了笑,那对精致无比的眉毛让我心尖颤了一下。她妩媚地转过身,上来就扶着我胳膊,用胸在我胳膊上蹭:老板,双飞吧。

  这次,我已经不是无知少年了,因为我第一次来澳门的时候就知道双飞是什么意思了。但是我不想把自己搞得太累,于是摇了摇头。

  若是在赌场门口,我想我是有能力拒绝的,但此时是在房间里。围着浴巾的姑娘于是开始嗲嗲的哭诉,说什么要是不双飞她就得出去,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去很危险的。我当时心里狂笑不止:要在内地这么说我勉强也就信了,这里可是澳门。如果一座城市满街都是良家妇女,那么晚间出去的女人也许会不太安全。但是在满街风尘女子的澳门,晚间出去有危险的就是男人了,而且前提是将失身也算作危险的一种。眼看她那浴巾就要蹭掉了,我都想去帮她拉上了。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如果我不和她们俩发生关系,那么就是对色情的亵渎。于是,我屈从了,但是我的屈从不是没有代价的,双飞本来2000,我只要1600。

  真的乱搞起来感觉还凑合,但是乱搞之后就变得非常空虚不爽。我发乱搞的时候,最享受的是选择乱搞对象的过程,而不是乱搞的过程。

  也许是之前吃饱喝足的缘故,从她们的房间里出来,精神上并不觉得十分疲倦,但是还是有些腿软。再看表都快十二点了,于是上到自己的房间,借助门口的灯光,我看到胖子的裤子在他卧室门口,边上还有一双歪倒的高跟鞋。我笑了笑,心想胖子肯定是赢了。

  回到自己卧室,也没开灯,摸黑脱了衣服,就乎地趴到了床上。结果传来一声尖叫,险些把我吓抽搐。赶紧拧开床头灯,发现床上竟然躺着——宁宁?

  宁宁穿着酒店的女式睡衣,TMD这睡衣也不止是谁设计的,女式睡衣是丝绸的,飘逸的丝绸将宁宁身体的轮廓勾勒出来,这真让人蠢蠢欲动,我发现她好像没穿胸罩。宁宁瞪着我不满地跟我说:你不能看看么,撞死我了,一边说一边揉着腿,刚才似乎被我膝盖磕了一下。

  我气得都笑了:这是我的房间啊!

  宁宁不太高兴的样子:三哥让我过来的。吴胖子本名吴宝川,外号老三。我想起胖子门口那双高跟鞋似乎不是宁宁的,有点明白了。这时,胖子房间里传来的翻云覆雨声音,验证了我的猜想。我觉得胖子有点过。

  胖子没少赢吧?我问宁宁。

  宁宁说:开始输了二十多万,然后他就让我走,我就去看表演了,不知道他赢还是输了。看完表演回房间,过了一会儿三哥就回来了,领着两个女的,我跟他进房间,他说让我在你房间里睡。

  在我房间睡……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勉强可以接受。但是我不想跟她同床,于是问题出来了:我睡哪?我于是问宁宁,宁宁一撅嘴:你总不忍心让我睡沙发吧?

  我当然忍心,这会儿我身上的疲惫已经开始袭来,睡沙发我是坚决不能接受的。这时我只穿一条短裤,面对穿着短款睡衣的宁宁,幸亏刚才乱搞过,不然我的内裤就会暴露我的邪恶。

  我太累了,不想跟宁宁再理论,心想反正现在即使是邪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说即使是真的邪恶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拧关了灯,就钻进被窝。宁宁居然什么也没说。我脑袋一沾枕头,困意立即袭来,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就感觉有人在摸我手,再摸胳膊,摸来摸去,我困得紧,推开了继续睡。但没过几分钟,被啜泣声给吵醒了,转头一看,宁宁在边上,一脸委屈地哭。

  我叹了口气,心想胖子也太过分了,好歹也算跟你过来的,你就搞到一起不行么,给推我这边来让我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上了她?上了也就上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不能上,我怕我累死。没办法,看来是睡不成了,我就问宁宁为什么哭,宁宁一遍啜泣一边说:你们都这么讨厌我么?

  这种言论让我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宁宁好像是90后,要么也是88或者89年的,她们成长的时代,社会道德和风气已经完全被50,60后一代摧毁——但老一辈通常喜欢往90后身上推责任,认为是90后把社会风气搞砸的,即使如此,90后也是自认清纯的老一辈教育起来的。虽然我比她也大不了几岁,但是我对这些新时代年轻人的想法有时感到难以理解,追问之下,宁宁说:开始三哥让我跟他那屋睡,我不喜欢黑人身上的味,一股羊肉串味,我就不干,三哥就生气了,让我上你这来。到你这来,你自己睡觉又不理我……

  我觉得跟宁宁没什么可装的,反正我也不是好人,就跟他解释:不是我不理你,刚才我刚跟别的姑娘乱搞完,没体力了。

  宁宁听了安静了一秒,然后看着我,试探性地追问:小姐?

  我点了点头,没想到宁宁哭得更凶:我连个小姐都不如么……

  在那个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命题:两个女人遇到一个劫色的,劫色的把丑的那个女的放走了,留下漂亮的那个。问:谁受的伤害更大?

  真是个要命的问题,听说女人很容易理解这个命题,我至今没能理解,听宁宁这么一哭诉,似乎多理解了一些。有时候你认为的尊重,对别人其实是一种打击。

  那么我是尊重她呢,还是打击她呢?说实话,我担心我挂掉,即使不挂掉跟胖子似的弄着弄着昏了,也不像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我是绝不信奉的,因为死在牡丹花下的人,只会成为牡丹花的肥料。

  于是我拉着宁宁的手:改天吧。

  唉,只能睡沙发了,这叫 TMD什么事!尽管小恶魔想让我做恶,但是可能是因为宫闱野史看多了,对精尽人亡这种事情发自内心地恐惧,说白了就是对生命的敬畏压制住了欲望的诱惑。

  两万三最终成了食人树的花朵……

  不到十分钟,五百输光。尽管刚刚过去了十分钟,但是却忘记了刚才对自己“只赌五百”的承诺。我决定了,再赌五百,不中就撤——其实中不中都得撤,因为没钱了。每次只赌一条线,这样才有可能中大的。

  尽管这次多撑了一会儿,但是结果还是输光……澳门赌场每一寸的辉煌都凝聚着赌徒的血汗——下次谁去澳门,再感叹这句话的时候,请记得,那里面有我的一滴。

  翻了翻兜,口袋里剩下不到三百人民币,大概不到二百的零碎港币。还有一张打算留着纪念的100面值澳门币。11万,就剩这么多了。

  我想打电话借点钱,但是想到上次半小时输掉的七万,纠结再三我还是克制住了,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如果借了,也许我就万劫不复了。

  恍然地走出门口,一个穿着很整洁的叠码仔凑上来:老板,要钱么?这些人也奇怪,似乎一眼就能看出谁输红了眼,边上好几个人过去他们都没问,看我来了就问,我脸色很差么?我摇了摇头。只看着眼前澳门的街景,我记得《盗墓笔记》里说澳门是一个叫汪藏海的人设计的,但是这个人在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也许是作者杜撰,又或者,作者只是想说,设计澳门的人更擅长的,是设计坟墓。

  人可以把钱带入坟墓——但那也不过是给后来盗墓贼的福利。人把钱带入澳门,也就是给赌场老板送福利,这么看带入坟墓和带入澳门差不多。我越想越气,忽然开始想会不会是赌场在作弊,要不然怎么会一连输七次?想的我自己都笑了——况不用说我那十万对赌场连根毛都不算,就算是上千万上亿,赌场也赔得起,没有哪家赌场是因为给赌客赔钱而倒闭的,都是因为没人去才倒闭的。我输,只不过是输给了自然规则,输给了这个空间维度内不可逾越的数学概率而已。

  心情乱得很,赌场门口很多叠码仔转来转去,他们与普通游客的不同就是跨着个猥琐的包,眼睛不停从游客脸上扫过。看得我有些心烦,我这个人心烦了就爱瞎想,想完了就开始瞎做,想瞎做的时候自己都害怕。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叠码仔,发现有一个戴眼睛的似乎有些腼腆,叠码仔一般都是厚脸皮的样子,被骂了也讪讪一笑而过。但这个戴眼镜的叠码仔不同,他问人是否借钱的时候好像在问路,开口必先说“你好,麻烦问一下需要借钱么?”这种怪异的问法让我感觉甚是异样,就好比你看到两伙人在群殴,其中一个人拿把大砍刀,跟对方的人说:“您好,麻烦问一下我可以砍你么?”

  我不知道这个人经历了什么样的过去,他那幅精致的金丝眼镜我认得,是一个蜚声天下的奢侈品牌,至少也是几万块。在看他那保养良好的脸,就可以知道他必曾经富足。富足的人是不会做叠码仔的,因为做跌叠码仔就要丢掉尊严。他做叠码仔说明他落魄了,而他落魄到这般田地,估计也怪不了别人。其实赌到今天我发觉我很傻,我并不十分缺钱,生活也未见如何不顺,第一次因为赢了,第二次输了回去,这次,就是为了翻本了。但,这……有意思么?

  套房的沙发很舒服,软软的,我盖一条浴巾,很快就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看表是七点半。在沙发上懒了一会儿,又发了一会儿呆,再过了十几分钟看见一黑一白两个女人从胖子卧室里出来,黑的那个虽然是黑人,但是属于黑得不那么严重的,仔细看眉眼还真是很端正,身形也好;白的那个有东欧人的面部轮廓,高鼻梁,深眼窝,雪白的脸上那粉嫩的嘴唇犹如水彩点出来的一般。虽然过了一夜,但是两人身上仍留着诱人的香水味。闻得我心旌动摇,就想在她那屁股上摸一把……她们路过沙发,我还是摸了。

  姑娘歪了歪脑袋,只是笑笑,跟我说了声“Hi”,就走了。我指尖仍残留着她的体温和肌体碰触地感觉,静静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猜包夜价格……

  我起身,把头探进胖子的房间,看见房间里凌乱不堪,床头柜上散落着一堆钞票,都是一千港币面值的。胖子似睡似醒,双眼朦胧。我心想澳门的小姐职业素质就是高,只拿自己该拿的钱。也许是因为澳门太小的缘故吧!

  宁宁赢了四千二,表示很高兴,因为手里还有两张自助餐券,这就打算去吃了。我汇完钱还剩六千多,两人上到餐厅,发现那自助餐还算不错,食物也挺丰富,我看边桌一男一女在吃一小盘粪球一样的东西,感到很好奇。佛印说,心中有佛,看什么都是佛,心中有屎,看什么都是屎,看来我真是内心太肮脏了。

  再去里面看,原来是有个商家在自助餐厅搞促销推广活动,写的什么鲟鱼鱼子酱,我看了一眼,好几种鱼子酱,最便宜的标价1200,我还以为1200管饱呢,仔细一看1200才100克,合着一克就是12块!100克就是二两,估计就够我吃两三口。就这还是促销推广打折价,那不打折得多少钱啊?

  尽管我早听说的鱼子酱的大名,但看到价格我还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来了澳门,真算是见了世面了,尽管对见过更大世面的人来说,我看到这些让他们不屑,因为我进到的只是最初级的贵宾厅,还有很多更高级别的贵宾厅我没进过,也没看过传说中的二百万一块的筹码,没见识过真正的无上限豪赌……但无论如何,对于一个普通的百姓,我已经见到的,已经够让我震撼一阵的了。

  那鱼子酱离近看了,尽管隔着玻璃,但是其光泽甚是诱人,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喜好美食的人,但是我非常喜欢新奇的东西,总想试试。

  推广员在那跟我身边的另一位食客介绍鱼子酱的历史由来和所谓“承载的文化”,这个推广员估计没经过澳门赌场的培训,显然没有卖钢笔那个店员的言论那么有煽动性。我在那呆了十几秒,感觉太TMD贵了,这太奇怪了,在我输钱的时候,我可以花600吃一顿饭,但是这会儿赢回来一点了反而不舍得了,总想还输五万多这事,输光的时候却在想都已经输那么多了再多花点无所谓了。真受不了我这怪异的状态,也许是越接近盈亏平衡线越抠门?

  我看着那鱼子酱,吞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没舍得买,小市民真可怜,TMD我要赢270万我买它十斤!我想。

  拿了点别的东西,澳门自助餐很多都是粤式风格,有各种馅的小包子,精致无比,吃起来口感也好。在东北的包子都是大把地塞馅,很多菜有时候都是乱炖,冬天就是大块吃肉,想想南方人说东北人野蛮,也许饮食差异也是一个重要原因,其实我觉得也并不是东北人不爱美食,主要是东北冬天太冷,住在这里的人们心思都用在取暖上了,没那么多时间来研究美食。

  正吃着那水晶包子,宁宁端着一盘黑乎乎的东西来了,我一看,震惊了:她买了。鱼子酱。一千二。

  宁宁看着我,笑了一下:我看你在那看,猜你想吃,今天姐赢了,请你吃。什么鱼子酱的,那个字我不认识。

  那一瞬间,我真的感动了。这冷漠的世界,这日渐沉沦的道德底线,人间相互倾轧仿佛地狱。人人相互设防,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两个孤立的坟冢,你如果信任某个人,别人就会觉得你是个傻子,你如果对某个人好,那个人一定以为你有所图谋。在这纸醉金迷的澳门,竟然有一个跟我萍水相逢的、并不富裕的女孩,愿意用自己的钱为我买昂贵的食物,仅仅是因为我喜欢。

  尽管这钱是她赢来的,但是我还是感动了。其实我这个人属于这个社会中比较二逼的那种,太容易相信别人,也因此吃过不少亏,那吴胖子尽管沉溺赌博,但是他有些地方跟我很相似:比如他很容易就相信别人,要不然一年前也不会中了简单的圈套被人骗了16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却总感觉挺亲近的原因吧。

  那一刹那,我嘴唇动了动,险些哭了出来,这感动不仅仅对宁宁,而是对这个冷淡的世界。宁宁似乎看出了我的情绪波动,冲我笑了笑:下次你得请我啊~

  我看了看她,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宁笑了笑:怎么,让你请我你害怕了啊?今天姐赢了,我就是觉得你人挺好的,看你想吃又不舍得买,可怜兮兮的,我就买了。

  我人挺好,有时候我会收到这样的评价,印象最深的一次,上大学的时候追求一个姑娘,追了一段时间姑娘爱搭不理,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想她表白,结果她憋了半天,说了一句:其实我觉的,你是一个好人……这句话简直就成了经典的拒绝词。但是我跟宁宁接触只有几天,不知她是怎么得出这种印象的,于是我笑着半开玩笑地追问:你才认识我几天啊?

  宁宁这时候认真了起来: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尊重我的人。

  我听了好大奇怪,这又从何说起呢?追问起来,结果宁宁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你不愿和我睡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你说你找小姐了,其实是你心里不愿意,因为我是跟三哥来的。后来咱们一起去玩,你总问我愿不愿意,从小大大,不管做什么,从来都没有人问我乐不乐意,问我喜不喜欢,可是跟你出去,你会尊重我,不是随便问问,是真的问,我不喜欢你宁可换地方。所以,我看你想吃鱼子酱又没买,我就想请你吃,就算没赢钱我也请。

  我心中长叹一声,我不知道宁宁经历了怎样的过往,在这个尊严难求的社会之中,宁宁这样的姑娘也许不缺钱,但是缺少别人的认同和尊重,也许这就是她没有安全感的原因,也许这就是她将尊重看的如此之重的原因,也许她看上去满不在乎的表情和将自己身体不当回事的所谓轻浮,也正是因为没有尊严而带来的自卑。尊严,即使经过千万次的践踏,但在人心中的分量,依旧不变,让人愿意为得到尊严而付出。

  第三次来澳门,我发觉我快成哲学家了。不知如果苏格拉尼重生,来赌场玩一个月会不会又让这个世界诞生出伟大的哲学论证。

  面对宁宁这番话,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笑笑。

  尽管一时心情有些沉重,但最终这顿饭还是吃得很好,最主要那鱼子酱真的很好吃,一千二不白花,尽管只有那么一丁点,但是送入口中那种异香实在会把味蕾刺激得舒服至极,而且那味道会在嘴里留很长时间,即使吃了很多别的菜,那种余味还在,弄得我到晚上都舍不得刷牙了,体会这么一下贵族的享受,也算体面了一把。

  吃饱喝足,也不想再赌,这就回了酒店,回去后已经快八点了。胖子竟然还没回来,用脚趾都能想到,他得手了,他心目中的女神变成了心目中的苍井空,不,应该说他心目中的女神变成了床上的普通女人,因为我敢确定胖子没跟苍井空搞过。

  因为之前的交谈,这会儿跟宁宁似乎亲近了些,但我不想跟她太亲近,这样的女孩子一般一遇到个感觉不错的男的就容易动情,一动情,她就惨了,因为首先我有萌萌了,其次我不喜欢她。

  在房间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抽烟,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胖子回来了,我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得手了,胖子见我和宁宁坐在房间里,惊异地问:你俩在房间坐了一下午?

  我笑着摇了摇头:刚回来,你咋样?

  胖子用鼻子喷气冷笑了一声,开口就骂:妈个X的这娘们也太sui(一声,长春方言,代表倒霉不走运的意思)了。整那么一下我就进去八十多万!

  我大惊:你泡妞真下血本啊,这么大手笔?

  胖子一听乐了:没,我开始给她买了根一万多的项链,那娘们还磨磨唧唧不太乐意,最后在那坐了会儿,又给她塞了三万的筹码,她嘴上还是不乐意,说什么她男朋友如何如何的,但你三哥我早看明白了,领着她就开了个房间,就为这还JB花六千八买了瓶红酒。

  说到这,胖子顿了顿:妈个X的看不出来那娘们儿还真骚,四万也不白花!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估计是乱搞完了这厮又去赌,结果抡进去八十万。一问,果不其然。

  胖子一边骂一边进屋,澳门的酒店每个房间都有保险柜,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卧室的保险柜里放了些现金,看他那一脸不服的意思,这就要接着去赌。

  胖子拿了钱出来,我拉住了他:算了,别去了,这不还赢一百九十万么,不亏。

  胖子定住,看了我几秒,绕过来坐沙发上,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行,哥们听你的,不赌了!说着回屋把钱放回去了。我心想也就亏你没把所有钱都带身上,不然这会儿你全输光了也不是没可能。

  胖子从屋里出来,嘴里哼着一首下流至极的歌,因为对胖子得歌词记忆太深,导致原歌词我有些都忘了,以至于后来我都不由自主地按照胖子得歌词哼。那首歌的旋律是刘德华的《忘情水》,印象中我初中时代的歌,这歌承载了我很多回忆,但在那一刻,一切都被胖子毁了,胖子唱:曾经年少爱自慰,一心只想玩双飞,吃遍美女的奶水,一夜几次不知累……啊哈,给我一杯壮阳水,还我一夜不下垂,嗷嗷~

  我自认为不是什么高雅人士,但是我还是听不下去了,太黄了。我打断胖子:哥,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能不能不这么黄?

  “高等教育”这个词似乎刺激了胖子,胖子振振有词:这还黄?我上学那会儿跟我们系一个哥们儿学的,这人现在在新华社呢!他上学时候就爱改歌词,一首比一首黄!

  我这才想起胖子是学中文的,真他妈讽刺。

  我琢磨着如果再继续在澳门呆下去,不但我身上剩下的这点钱有危险,胖子手里那些还没捂热乎的钱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就跟胖子说:不如明天我们撤吧。

  胖子思索了一下:嗯,明天撤,这回来澳门不亏,我就说,有你在,我输不了!说完大笑不止。这时候我跟宁宁已经熟悉了一点,此刻更加明白了宁宁刚才说的话,如今胖子跟我谈刚才泡的妞,就当她不存在,宁宁表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来澳门 次数多了,有时候会感觉无论赢钱输钱都很无聊:输了就是四处筹钱,然后痛苦纠结;赢了就是肆意挥霍,声色犬马。也就那么点东西,用佛法的话说就是臭皮囊上的苦与乐,若看透了,也无聊的紧。

  但我面临的问题是:我看不透。欲望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作为一个俗人,我无法抗拒,我认为,任何人都无法抛弃欲望,就算是得道高僧也一样,只不过他们的欲望跟普通百姓不同——他们求的是超脱,求的是六根清净。

  但不知怎地,此刻我有些意兴索然,只想埋头睡上一觉,明天回地球的时候有个好精神。给大海打了个电话,他正在从永利回来的路上,说又输进去六十多万,唉……

  等大海回来,来到胖子房间,输个六十多万对大海来说虽然伤不了筋骨,但估计也得肉痛一会儿,毕竟那是现金。不过大海这个人一般赌输了也不会像胖子表现得那么落魄,赢的时候也不像胖子那么得瑟,好像他更喜欢赌的这个过程。

  本来以为大海输了还不愿回去,结果一说大海也表示要回去,他的结论竟然是:天天赌也没意思。

  是啊,天天赌没意思,停赌的时候会反思自己的过往,但是我敢保证,无论是大海还是胖子,停个三五天不赌,立刻感到不爽。

  于是几个人就坐下来合计行程,我的想法和大海差不多,准备出拱北出关,直接飞回家,胖子听了我们的计划表示反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得玩够了才回去,我一个哥们,前几年输光跑路了,现在在东莞一家酒店当经理,明天我带你们上东莞去玩吧。

  诗云“十万佳丽下岭南,百万嫖客上东莞”,东莞名震天下,东莞二字从胖子口中说出来,我就小小地心动了一下。再看大海,听了这眼神也亮了些,显然,大海也是知道东莞这个名字的。

  我和大海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 坏笑。看来胖子真的是来自地狱的小恶魔,勾搭缺乏自制力的我,在声色犬马之中痛苦地享受。

  因为次日要去东莞,因此大家决议今日养精蓄锐,十点多,各自回房睡觉,宁宁回房前还看了我一眼,我没理她,心里知道理了麻烦更多。

  早起退房,我心想这就要告别这次澳门之旅了。结果出酒店门的时候,看到五辆黑色奔驰的车队从眼前缓缓驶过,单单是驶过也就罢了,关键是这车队周遭还有一群西装革履的保安快步前行地护着。这种场景我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还真有,那车队停下后,远远地看见车里钻出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在一群保镖的簇拥下,进入赌场。

  胖子凝视着车队的背影,叹了口气,蹦出了句:大丈夫生当如此。

  彼可取而代之,我没好意思接胖子的话,只在在心里对自己说。作为一个俗人,我根本没法理解淡泊名利的人,我对发财有着相当热烈的向往,也许发达梦是每个俗人的必备品,有了这个发达梦,生活才不那么绝望。

  因为要去东莞,所以没有从珠海出关,选择了到深圳蛇口港。出港后先是找了个酒店住下,因为两个姑娘是不能带去东莞的。安排好酒店后本来打算坐出租车去,当时我还盘算:这好几天都胖子请吃喝,这下出租钱我怎么也该掏了。结果胖子叼着根烟:妈了个B三个大老爷们坐出租车要挤死了,租辆好的!

  结果,胖子通过酒店前台,租了辆考斯特,两千八。深圳和东莞离的也不远,我们打算当天回来,本来是不用这么贵的,但是因为急着要车,又加了点钱。但是即使加了点钱也不到两千八,胖子这个节外生枝加画蛇添足的货,非要强调“我们在车里抽烟司机可别管啊”,结果一句话放出去,又加了四百,明知是黑,还是租了,真服了。我们三个烟瘾都不重,一个小时不抽烟也不能咋地,再说就算是在车上抽了,没准跟司机说说也没什么,但谁让胖哥现在财大气粗呢?

  从深圳到东莞比我想象的还要近些,一路上就听胖子不停地说他那朋友的光辉历史:那人姓马,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打扑克麻将赌,然后有了游戏厅就开始赌机器,进而赌球,地下赌场,澳门也去了好几趟,最后输得精光,连家徒四壁都算不上,因为房子也没了。他老爹因为他烂赌给气死了,他老娘也不认这个儿子了。到03念的时候,这哥们在长春实在活不下去,最后不知跟谁联系的,竟然下决心到 角当雇佣兵!那时候胖子还上大学,东拼西凑帮这人借了800多的路费,到现在还没还呢。

  听到这我都有些震惊了,因为 角当兵可不是长三角当兵,开长三角的军车可以闯红灯骂交警,开 角的军车只能撞地雷骂娘。去 角当兵,基本就是把脑袋挂裤腰带上,前一秒还在抽烟扯皮,下一秒可能就变成尸体。虽然我没输到那份上,但我却很理解那人的心情:一无所有的人,只有唯一的财产,那就是性命。

  胖子继续在那滔滔不绝,说那人遭遇最惨一次的战斗1000多人的队伍就剩

  400多了。那种残酷的环境下,这哥们儿竟然 活了下来,而且坚持了两年。两年后这人也没攒多少钱,但还是想回去重头再来,结果在 角走那天,没忍住进了赌场,输了个精光出来,最后靠雇佣兵里的战友资助,这才回了中国。回国后几经起落,最终落脚东莞,现在在东莞一家酒店里,当经理,专门负责各种小姐业务的推广经营。

  胖子讲故事的技巧还算不错,很普通的事情都能让他给讲得绘声绘色。更别说这事了,听得我和大海都有些入神了。我甚至产生了是每个输光了的赌徒,都是一个不朽的传奇的感叹。

  下了高速,胖子那哥们已经派车在那等了,我一看,这是一两别克商务,车体上竟然印了酒店的Logo和电话,再看上面写的字样,感情这还是一辆来往东莞火车站和酒店之间的穿梭巴士?联想到澳门来往赌场和各口岸之间的穿梭巴士,我心想不会这么 明目张胆吧?东莞黄业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跟考斯特的司机感叹了一下,结果司机扬了扬眉毛,一脸见怪不怪:火车站门口,各大酒店的都有!看来我真是大惊小怪了。

  跟着那辆车到了常平的一家酒店,胖子那朋友正在门口等,见胖子来了上去就是一个熊抱。我打量了一下那个人: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钢丝一般的直发,有点黑,戴一副茶色眼镜,样貌平平,但从外表上我没法将他和出生入死的雇佣兵联系在一起,直到他和胖子拥抱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左右小拇指没了,右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好像被刀切了一样齐齐地少了一截。

  胖子回过头来跟我们介绍:这是我哥们,马志刚。

  我和大海跟他握了握手,跟我握手的时候我们对视了一眼,他笑了一下,尽管他是笑的,尽管他眼神中表示出了友好,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种常人没有的冷漠,这种冷漠有些奇怪,并不是瞧不起你的那种冷漠,说不出来是什么,也许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懂吧。

  马志刚带我们进了酒店,把我们领到一个酒店常见的那种大木桩子做的茶座,让人去他办公室拿了一包好茶,亲自给我们泡上。胖子看到那茶座上放着不少名片,扫了一圈,问马志刚:怎么没有你的?

  马志刚手指了指其中一摞:这个是我的。

  我定睛一看:上书三个大字“麦克马”,上面只有个电话,有个客户经理的头衔,名头只有酒店名,地址都没有,估计是怕加了东莞这名片就成了珠三角贤妻良母严重的敏感词。

  胖子笑:还整个英文名,咋想的?

  麦克马说:这儿没人用真名。

  茶泡好了,我们几个坐下,胖子和麦克马聊了些当年的事,光听听,也能感受到麦克马当年状况的惨烈。麦克马似乎还记的当年管胖子借了八百块钱,跟胖子说:老三,这么多年也没见了,当年还真亏了你那八百块了,要不然没到云南哥就死道上了。

  胖子一脸郑重:我这次,是专程来找你要钱的。

  正聊着,一群姑娘从身边走过,清一色的制服,只觉眼前一亮,于是三人都侧目看去,但就我的感觉,仔细看起来,质量也是良莠不齐,高矮胖瘦都有,还有几个明显长得不怎么样的。看来这些姑娘跟澳门的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就是不知道价格差距多大。

  大海看着这群姑娘,就问麦克马:她们这是要出台么?

  麦克马摇了摇头:她们都是新来的,今天有个培训。

  培训?我当时脑海里N种景象迸发出来,小姐们的培训,是培训什么呢?胖子和大海也是一脸好奇,麦克马拍了拍胖子: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跟着麦克马,拐了几个弯来到个大厅,看样子原来应该是个会议室,这会儿站满了姑娘,目测得有四五十个,我在心里盘算:如果一个五百,两个一千,二十个就是一万。一百九十万就是三千八百个。胖子赢那一百九十万够在这找三千八百个姑娘,一天一个还得十年,等胖子把三千八百个姑娘都搞完了,胖子已经四十多岁了……前提还是没累死。

  于是另外一个问题开始进入我的思考范畴:究竟有没有人嫖死?——这个似乎还真有,偶尔新闻上能看到什么心脏病突发的嫖客。那换个问题,有没有人因为嫖而弄得倾家荡产?我使劲回忆了一下我的经历和我所听说过的事情,似乎从没听说过谁因嫖而倾家荡产,最多也就是个家庭不睦,但似乎嫖所引起的家庭不睦的严重程度不但没法和赌博比,甚至都没法和小三比。据我了解一般女性对嫖的容忍度要远高于小三,也许是因为嫖是肉体出轨,小三则是肉体精神统统出轨。我听说过有一对夫妻,男的从无论婚前婚后,一直出入各大KTV洗浴中心,只愿做个小姐身上的活塞,一个月有二十天都不回家或很晚回家,这男的的老婆也是一朵奇葩,不但不怎么管教,有时候甚至在这男的在KTV喝得昏迷不醒的时候开车来接,外加结账。并自称“男人在外应酬没什么”。

  结果这男的后来发了一笔小财,得得瑟瑟的包养了一个大学生小三,没一个月就让她老婆知道了,她老婆得知男人给小三买了一万多的钻戒之后,把这个男的的衣服连同内裤都扔门外了,发誓再也不让这个男的回家。结果这男的跟外面那个小三过了不到两个月,踢了小三,又回来跟原配赔礼道歉,反复又折腾了一个多月,两人又再次和好了,这个男的本来一个月20天出去找小姐,结果和好之后,一个月也就出去个三五天参加必须的应酬。后来别人问起这个事情的细节,这个男的一脸抱怨:“妈个X的还大学生呢,我出去找个小姐都唧唧歪歪,一点都不开放,还是我老婆好!”

  这个故事我是听大海说的,听完我只感觉:这个世界上的奇葩事件,永远超越你的想象。

  正瞎想呢,只见前面台上站出来一个女人,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岁,很利索的发髻,略有些富营养化的白皮肤,精致的妆容和一身得体的职业装,乍一看还以为是企业中层。但仔细一看,眼中还是有些风情,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工作是不是会促进雌性激素分泌,我总觉得在这种地方的所有女人都是眉目含春的样子。

  那女的先是做了自我介绍,说是叫艾玛,反正这地方都是这么些听起来很闷骚的名。几句简单的寒暄,然后就开始切入正题,听了她讲话,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姑娘都是刚来这时间很短的,还没开始正式进入工作状态的从业人员。我不知道艾玛在这里的具体身份,不过这女人看起来一身风情,估计也是个做小姐出身的。

  开始艾玛只是寒暄了几句,说了几句什么欢迎之类的话,然后,接下来,她说的一段话我直接就震惊了:太富有煽动性了。

  我不太记得艾玛的原话的,只记得个大意,那艾玛对姑娘们说:我知道在座各位来自全国各地,因为不同的目的来到东莞,来到我们酒店。不管以前你们经历了多少贫穷和屈辱,你们到了这里,只要好好做,我可以保证你们永远告别贫穷。钱是个好东西,你没有的时候,什么也办不成。你有了的时候,没有人关心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也许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你们有青春,青春是有价的,青春不应该被白白浪费,在这里,你们的青春可以给你们带来财富,你们可以用青春改变自己的命运……

  听到最后,我竟然被她蛊惑的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漂亮女人,年轻的时候不去用青春还钱简直就是罪过!

  人才啊!这要返回几十年,能忽悠死人的。即使进了传销机构,也肯定是个骨干力量,就凭这口舌身段加脸蛋,她进了企事业单位就是反腐利器——因为现在反腐基本靠情妇曝光,进了知名外企就是销售骨干,就算混进政治部,估计也丝毫不逊色。我又想到了那个将钢笔吹上天的店员,心想这些人的推销能力,演说天赋都算是卓越级别的了。但现在一个在做店员,一个在带领一群小姐,当然我没有鄙视她们的意思,我只是感叹,很多能力相同的人,因为不同的际遇,人生经历基本上就是天壤之别。这两个说不准还算好的,要是有同样天赋的人生在哪个山沟里,天才也是白费。

  胖子听完了演讲,比那群小姐还激动,跟我说:这女的真JB牛逼,说的真JB对,就得趁年轻多赚点!看他那样子似乎恨不能变性去卖似的。

  麦克马在边上听了笑:这还是徒弟,她有个师傅,更牛逼。

  我操,徒弟都这样,那她师傅是怎么样一个人啊?

  看完了这所谓的“培训”,几个人又在茶座做了一会儿,因为时间快到中午了,麦克马就带我们去吃饭,选了个中包,四个人坐定,我发现大厅里吃饭的没几个人,准确的说是只有两桌。我就问麦克马:这平时吃饭的人这么少?

  麦克马笑:那几个吃饭的是我们这员工,平时这餐厅根本就没人。

  看我听了他的解释后陷入思索,麦克马接着解释:东莞酒店比小卖部还多,单靠餐饮那都JB得倒闭,都是靠桑拿部盈利的。等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桑拿部!

  想想也是,东莞二十八镇,酒店遍布,光来的路上就不知道看见多少家了,不知是不是中国星级酒店密度最高的地方,反正据我所知,没别的城市有那么多星级酒店。据说东莞这二十八镇的酒店,在天空上看可以连起来拼成一个“黄”字,找到这个“黄”字的正中心,然后一直挖二十八点二八米,可以挖出一个纯金的避孕套……呵呵,开个玩笑。不过二十八镇酒店遍布那是的的确确。

  胖子和大海都是场面人,再加上几个人都是赌徒,聊起来可谓气氛融洽,谈到麦克马在 角的经历,我最感兴趣的还是雇佣兵的收入,于是就试探性地问了问,结果这才了解到原来根本不是在 角,是在缅甸,不过那跟 角挨着,说是 角也没什么不妥。本来以为雇佣兵玩命都得高薪,没想到麦克马一脸长叹:妈个X的都是一帮骗子!那时候景洪那边遍地都是蛇头,放个宣传片,把去缅甸当兵吹上了天,跟去美国当兵似的。当年我也以为挣得多,结果到那一问一天一百二,开始还以为是美元,后来说是JB人民币。不过也有好处,管吃,管住,管抛尸,哈哈哈哈!
  我只觉这笑满是沧桑,大海在边上忽然有了新问题:就这点钱,也没个奖金什么的?
  麦克马喝了口酒:有,一般出一趟能给分个三五百,打赢了就多分,输了就少分,死了不用分。说完又大笑。
  随后麦克马就开始谈缅北的局势,从历史一直谈到现在,我发现麦克马这个人也挺能吹的,有些事当时听不觉的,后来想想很是离谱,比如我不信他在缅甸一夜搞六个小姐。不过不管是真是假,那些事情对我来说都很新奇。从麦克马嘴里我也了解到很多不知道的历史,比如今日缅北的局势还跟当年的国军有些关系,据说是50年代时候国军残部无法回到中原,而台湾方面希望这只军队在反攻大陆的时候提供必要支持,因此一直也没有让他们撤回。但那时因为种种原因,缅甸政府不惜重金雇佣国际雇佣军,联合当地兵力想要把国军全部干掉。后来国际杂牌军和国军双方干了一场据说是 角地区规模最大的战争,国军因经历过残酷实战洗礼,靠战斗力取得完胜,搞得国际军方面指挥官都自杀了。而后国军一发不可收拾,在缅北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当今缅北很多军事设施都是当年国军修建,而当今缅北的很多居民也都是国军后裔。如今六十年已过,缅甸政治犯也放了,各种禁也开了,那场战争的意义也许已经没人追寻了。而 角也早已不是往日的 角,只可怜了那批国军,大好年华,有家不能回,最终魂归他乡,实在有些凄凉。

  !!!!!!!!!!!!!!!!!!!!!!!!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如何让别人记住郑晓这个名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