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硬盘用胶水和内存卡要用胶水在公安网电脑上要做什么处理

(原标题:旅客饮料瓶中装满胶水过检,竟惨遭罚款)

民航资源网2017年12月31日消息:12月30日上午八点半左右,拟乘坐3U8746航班前往重庆的陈阿姨在广州白云国际机场B区19号安检通道接受安全检查,当其行李通过X光机检查时,开机员发现其行李中的两瓶液态物品有所异常,并向开包员下达开包指令。

待陈阿姨人身检查完毕,开包员向陈阿姨说道:“您好,您包里有两瓶液态物品,请取出”。陈阿姨从包里取出了两瓶“东鹏特饮”,开包员一下就发现了异常,当一打开盖子时就闻到了一股刺激性气味,原来这并不是简单的饮料。通过询问,我们得知里面装的不是饮料,而是万能胶水。据了解,原来陈阿姨是在鞋厂工作,此次带着两瓶胶水是为了回老家给家里的人补鞋子用。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想浪费钱,就找了两个瓶子在鞋厂里装了胶水打算带回老家。但是万能胶水属于易燃品,而且居然被装在了饮料的瓶子里面,有伪装的行为,我们按照程序移交了机场公安机关处理。

白云安检提醒您:胶水属于易燃品,禁止随身携带或托运。广大旅客出门前要提前了解相关规定,做好相关准备,以免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责任编辑:林持恒_NY9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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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是作者夜断愁写的耽美中短篇小说,小说思想内容幽深玄妙、奇伟瑰丽,每一个故事都亲切的贴近生活,给人更有心灵上的触动。

你们有没有遇到过‘自己’?

二十三岁那年,我在珠三角地区一家集装箱厂做剪床机长。

那年,濒临冬季的时候,由于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向工段长请了一个月的假。

请到假后,我赶紧乘坐火车,千里迢迢赶回了家乡。

一个月之后,我从家里上来。

到厂区后,刚进宿舍大楼,我就碰见了同事刘辉。

“哟,明哥,你今天也请假呀?是不是跟哪个女孩子有约会?老实交代,呵呵!”刘辉调侃我。

“辉哥,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今天才上来。”我说;“行李袋子刚放在保安大叔那里。”

“你请假一个月?睁眼说瞎话吧,我们天天看见你在上班。”刘辉有些吃惊。

“辉哥,你别开玩笑了,看见我的魂在上班还差不多。”我说。

我的性格很内向,平时很少说话,但跟刘辉聊得来,因为他这人的性格比较随和,又很温和,又不喜欢欺负别人,又不喜欢算计别人,反正很好相处。

“你不相信?那咱们打赌,就赌一包‘芙蓉王’好不好?真是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看见。”

“难道是真的???”我脑袋里面冒出一大堆黑线。

说真的,对刘辉的话,我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因为,世界上哪有这么邪门的事?

可是,瞧他那态度,又不像是在撒谎。

怀着好奇的心情,我没急着进宿舍,而是跑到车间。

到车间一看,我顿时傻眼了。

因为,在6号剪床的前面,站着一个跟我一样年青的年青男孩,正在往剪床里面推钢板。

这个年青男孩,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而且,他不但只是五官跟我长得一模一样,身高、肤色、年龄、胖瘦、等所有方面,跟我都一模一样。

他完全就是我的复制版。

“没看错吧?”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问题是,他在看到我的时候,也是惊得瞠目结舌。

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我,而我呢,却是个冒牌货。

“你也叫周方明?”他惊道。

谁都没见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同事们纷纷朝我们看来。

很快,全车间都知道了。

懵了好一会儿后,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我想工段长最清楚,因为,我请的一个月假,最先找的领导就是他。

到工段长面前之后,我问;“工段长,他是谁?”

“工段长,难道你也认为、他是我?”

“他?你?他?”年青而又稳重的工段长,在语言表达上,罕见的出现了这种情况。

“工段长,你也知道,我请了一个月的假,今天才上来,当时,我请假的时候,最先找的是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在第二天,你又来上班了。”

“第二天我又上班了?——不可能,第二天我明明回去了,火车票还在这里。”我边说,边从钱包掏出火车票给工段长看。

“全车间这么多人都看见你第二天来上班了,经理也看见了,我们天天都看见你上班了。”工段长无奈的摊着双手。

“可是工段长,他不是我,我才是我,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第二个我。”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这样吧,你去找经理,看他怎么说。”

“好的,谢谢你了。”我说。

经理是四川人,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个子不高,偏瘦,长相很精明。

确实,这事很怪,跟天方夜谭似的。

看我进来,经理呵呵一笑,说;“你是周方明吧?”

说完后,经理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于是赶紧咳嗽一声。

“经理,我是周方明。”

“咳咳,不管你是周方明还不是周方明,我都正想找你,对了,还有那个。”

“经理,是这样的,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去,上来后,没想到,有人在帮我顶班?而且,他长得跟我一模一样,你说怪不怪?”

“……你什么时候回去了?”经理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

“请假的第二天,火车票还在身上。”我边说,边将钱包掏出来,然后将火车票从钱包里面拿出来。

“???”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你的火车票,没错,可是?”

看着我的火车票,他愈发糊涂了。

“经理,怎么办?”我问。

因为,我明天还得上班。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样吧!我先跟上面反应一下。”经理说。

出了办公室后,我又好奇的往车间里面看了一下,然后,才走回宿舍。

但是,到了宿舍后,我又傻眼了。

因为,请假回去的这一个月,我发现床位每天有人在睡。

睡在我床位上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跟我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他。

晚上下班后,他回来了。

“你怎么睡我的床铺?”

“是我的,我回去一个月,你天天睡这里。”

为了这个床位,我们又理论了起来。

我性格内向,不喜欢大吵大闹。

但我发现他的性格跟我正好截然相反,喜欢吵,喜欢闹,而且很来劲。

更要命的是,他跟宿舍的舍们关系都很好,包括以前那些不喜欢我的舍友。

这些舍友们震惊过后,都认定他才是我,而我不是我。

我服输了,这晚,我没在宿舍睡,而是在外面的招待所呆了一晚。

第二天,天气不错,看样子,整天都是个大晴天。

在食堂吃完早餐后,我径直往车间走去。

因为,岗位只有一个,但是我却有两个。

还好,医学科技发达,难不倒厂方。

早会之后,一个年青漂亮的办公室文员来到车间。

“你们今天都别上班了,然后,明天早上,你们都别吃东西,然后都到医院里去抽血化验,明白了吗。”

是这样的;进厂之前,所有新工都要做体检,体检中抽血化验,不合格的都拉黑。

作为员工,在进厂的时候,我自然也体检过,体检的资料都保存在人事部,所以,只要到医院去抽血检查,我跟他谁真谁假,就可以见分晓了。

“没问题。”我很自信的道。

因为我本来就是我自己。

没想到,他的信心比我更足。

而且,他还很生气的样子看着我,好像我才是冒牌货一样。

“没问题。”他坚定的说。

“好,那就这样,记得,明天早上,都别吃东西哦。”女文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们,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车间。

“你就等着原形毕露吧!”在走出厂门口的时候,他这样对我说。

“好吧,看谁原形毕露。”我说。

真的,我很生气,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怪事。

这天,我将这事又在QQ上跟网友们说了一遍,还跟一些同学和朋友说了,因为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怪事,心里难以平静。

网友们也都感到新奇,不过,他/她们也收到了同样的信息。

原来,那个‘我’,也跟他/她们说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谁是真谁是假,但网友和同学以及朋友都认为,真的始终是真的,假的始终是假的。也就是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明天到了医院之后,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

“是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说道。

中午的时候,我跟家里打电话,将这事告诉了父母。

在将此事告诉父母的时候,我还问他们,我是不是有个失散的双胞胎兄弟?

“没有。”父母都说没有。

当然,父母也知道了这事,因为在我打电话之前,那个‘我’,也将这事告诉了他们。

或许是那个‘我’先说吧?

或许是他的口才比我好吧?

反正,父母认为我才是冒牌货的倾向要大一点。

我很无语,真的很无语。

不过这都不要紧,因为明天到医院之后,一切都无所遁形。

按照文员的通知,第二天早上,我没进任何食物,洗漱之后,便跑往医院。

那个‘我’呢,也没进任何食物,洗漱之后,也跑往医院。

看见两个长得完全是一样的、而且连说话的声音都完全是一样的‘小鲜肉’同时来抽血,医生们都十分吃惊。

“你们是双胞胎吧?”替我们抽血的小护士好奇的问。

“不是。”我们异口同声回答。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对了,你们的名字都一样耶。”小护士更加好奇了。

“他说他是我!”那个‘我’生气的指着我。

“你们?”小护士放大瞳孔。

“我不想跟你争吵。”我说;“反正,结果在今天下午就出来了。”

“我也不想跟你争吵!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说完后,他生气的看着我;“虽然咱们长得一模一样,但不至于冒充我吧?我又不是什么富二代。”

“谁是冒充?下午结果就出来了。”我说。

也许是太想让自己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吧!总之,我感觉这一天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好不容易才熬到下午。

下午三点钟终于快到了。

我叫了一辆摩托出租车,往医院驶去。

到医院的时候,他也到了。

下午三点钟拿化验结果,我们都很准时,都分秒不差。

只是,拿着化验结果单的时候,我们都傻眼了。

因为,化验结果显示,我们的血型都是一样的;B型。

我们将血型化验结果交给了厂里。

厂里的相关部门领导面面相觊,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样吧!你们去进行DNA检测吧!”一个领导提出这样的建议;“不过,费用自己负责,等你们弄清楚谁是真正的自己,再到厂里来报道。”

依然让我吃惊的是,他几乎跟我异口同声,而且表情比我更坚定。

我感到心理疲惫,因为我的性格很内向,我很好静,我最不喜欢惹上麻烦事。

可有什么办法呢?怪事已经发生了,我必须要证明我就是我自己,否则,这份好工作就失去了,而且在以后,我的生活会变得不伦不类,一直到老。

DNA检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好和最后的办法,为了证明我是我,必须要进行DNA检测。

两天后,我和他以及我的父母都出现在南方一家著名的大医院,在那里,我们进行了DNA检测。

我以为DNA检测会让我做会我自己,从此以后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当结果出来后,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们的基因竟然完全是一模一样。

而他呢,好像也很绝望,甚至比我更绝望。

我第一次发出了这样的怀疑。

问题是,如果他真的是我?那我还是不是我?

从大医院拿着DNA检测结果出来后,厂里的领导们、再一次陷入到震惊的状态之中。

太诡异了,实在太诡异了。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领导们纷纷焦头烂额,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由于这样的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总经理也被惊动了。

我平时的工作做得很不错,再加上按照劳动法,在没有犯重大工作错误的情况下,厂方不能平白无故的炒人,因此,厂方不打算将我解雇。

问题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两个我。

而他们又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所以,不知道该让谁留下,该让谁走。

当然,到了这个时候,别说是别人,就是连我自己,也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就是我?

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个怀疑,因为,这怀疑实在太荒谬了,又不是阿拉伯的天方夜谭,又不是马尔克斯虚构出来的魔幻主义世界。

“这样吧!”作为这家集装箱厂的一把。手,白发苍苍的总经理发话了;“两个都留下。”

总经理让我跟那个‘我’两个都留下。

但是,由于是两个我,所以,工资不会再打到银行卡里,因为银行不会接受这种荒唐的事实。所以,每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时候,我们跟临时工一样,都是现金结算。

“有什么意见没有?”总经理问。

“我也没意见。”那个‘我’也表示没意见。

然后,他板着脸,很不高兴地看着我这个‘冒牌货’。

因为我们都是冲压车间的技术工,因此,我们继续在冲压车间工作,职务也跟原来一样——剪床机长。

刚开始,同事们对一个车间同时出现了两个‘我’感到特别的好奇,同时,他们更觉得很有趣。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这种现象趋于平淡,因为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上班之后,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性格内向,为人正直,做事勤快而又认真。

而那个‘我’呢?正好跟我相反,他的性格外向,为人阴险狡诈,又喜欢兴风作浪,唯恐天下不乱,做事也经常是偷奸耍滑,而且还喜欢打小报告来陷害忠良,车间领导们在注意他的时候,他就拼命的猛干,车间领导们在没有注意他的时候,他就偷懒了。

问题是,他这样的人,大家偏偏又喜欢。

不仅同事们喜欢他,班长和工段长以及调度也都喜欢他。

甚至,经理每次下车间的时候,还特别叮嘱班长和工段长,周方明是个人才,以前没有发觉,现在发觉了,一定要好好培养,将来,可以为咱们厂做出更多的贡献。

我呢,虽然性格内向、为人正直善良、做事勤快而又认真,但偏偏费力不讨好、到处不受人待见。

我感到很苦恼,我在检讨自己,为什么我这样的人却不讨人喜欢?反而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为什么我以前做事老实勤快努力认真却得不到领导的认可?

为什么那个‘我’那种人却颇受欢迎,然后还入了经理的法眼。

当然,我也不需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因为我是凭自己的良心在做人做事,竟然拿了人家的工资、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我就是这么想的。

问题在于,领导不认可我也就罢了,但他们反而会厌恶,会拿我颐指气使,会嘲骂我,有时候还会拿我来讨好那个‘我’或者他这种人。

我无法理解,真的,无法理解。

对了,我跟那个‘我’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说话。

当然,他也看不起我,对我不屑一顾。

我感到无所谓,因为我已经习惯了。

奇怪的是,我虽然也不喜欢那个‘我’,不仅是不喜欢他,而且,对这种人,心理上一直有一种很强烈的排斥感,但奇怪的是,有时候,我又会莫名其妙的对他产生好感。

而这种好感,并非是因为他是另外一个‘我’。

我感到很奇怪,无法理解。

后来我知道了,虽然他很坏,但他有的方面,正是我所缺乏的,比如说,他很喜欢跟人有说有笑,有时候还会有点幽默感。

但总体上来说,我很反感这样的人,很自私,没有一点道德底线。

问题在于,他虽然很坏,但在很多人眼里,却是个好人。

而至于那些被他欺压的老实人和弱者,在经过他的嘴巴加工之后,往往又成为了很多人眼里的‘坏人’,最后悲惨的沦为被群攻的对象。

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社会现象,在我们周围时时刻刻发生着。以前,我不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但从那个‘我’出现后,我终于茅塞顿开。

因为,那个‘我’就像我的一面镜子,让我清楚的看见了真实的自己。

那个‘我’真的很坏,连我也不放过,经常嘲笑我,中伤我,挑拨大家来歧视我仇恨我。

圣诞节那天,我们厂举行摸奖活动,我运气极好,居然摸到了特等奖,奖金是88888元。

第一次中了一个这么大的奖,我自然是特别激动,心脏都差点跳了出来。

可是,就在我准备去领战利品的时候,他居然帮我领了。

我解释也没用,因为我无法证明我是我自己。

那几个月,我的心情很晦暗,仿佛有很沉重的铅积压在心脏上面似的,每天都悒悒不乐。

春节过后,我决定换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

不过,导致我做出最终决定的是因为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是我们车间的统计员。

我很喜欢这个女孩,真的。

而且,她对我也很有好感。

但是,我虽然喜欢她,而她也喜欢我,但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而已。

因为我除了害羞之外,太正人君子了,又太有责任感了。

我考虑的是,以我目前的条件,无法给她带来幸福,既然无法给她幸福,就不要去动人家,否则,就是对她一种永远也无法弥补的伤害。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这么考虑的。

这个女孩对我很好,虽然我们很少说话,但她经常在车间领导们面前说我的好话,还偷偷叮嘱她的班长表哥关照我。很多时候,她总喜欢含情脉脉的偷看我。

可自从那个‘我’出现后,情况就改变了,她对我的好感越来越淡,跟那个‘我’,却越走越近。

春节到来之前,她跟那个‘我’的关系竟然发展到同居了。

我十分伤心,一次,我鼓起勇气,直接问她;“阿配,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吗?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

阿配好像很惊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是,请你别再冒充他了,他很痛苦,求求你了。”

原来,她把那个‘我’当成了是我,而我,则成了冒牌的我。

但恍然大悟之后,我发现一个道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可是那个‘我’出现后,一切就变了,因为他在她面前很大胆,很主动,每天说不完的甜言蜜语,有玩不完的小浪漫。

而且我还明白了,即便是那个‘我’没有出现,我也很难跟她在一起,因为她身边还会出现别的男孩。

除非那个男孩也跟我一样老实善良,是正人君子。

否则,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孩、一旦只要跟那个‘我’是一样的渣男,她就会被对方虏获,从而沦为人家的战利品。

真的很伤心,那年春节,我没有回家,而是每天呆在租房里足不出户。

我买了一台电脑,天天玩‘英雄联盟’,我用这种方式来麻痹心中的痛苦。

但经常这样麻痹是没有意义的,我决定改变自己,我要做那个‘我’。

是啊,我老实勤快、善良正直、在女孩面前规规矩矩,但是,却沦落到这种局面。

而那个‘我’呢,不管是性格还是人品,正好跟我相反。

可是,这样的人偏偏很受欢迎,包括在我眼里神圣得不可亵渎的‘女神’阿配,也被他采撷了。

春节过后,我重新进了一个工厂。

这是个塑胶厂,不大也不小,上千人的规模,我的工作是在注塑部上下模。

我决定让自己焕然一新,时间就从这个厂开始。

虽然我只有23岁,但再也伤不起了。

上班的第一天,我以那个‘我’为鉴,摒弃了原来的我,以很拽的新面目出现。

我很惊讶,因为效果立竿见影。

不管男员工还是女员工、以及老员工还是新员工,都对我表现出一种敬畏。

而不像以前一样,我随便到哪里、都要面临人家的颐指气使。

但仅仅‘拽’也不行,还要像那个‘我’一样,学会跟人家有说有笑。

于是,以前那个性格内向的我也不见了,每天上下班,我都是跟人家有说有笑,谈天说地,八卦各种各样的事情。

效果一样非常明显,很多同事跟我很亲近,很喜欢跟我玩。

我很吃惊,同样一个人,只是将性格改变了,但在社会上的处境的差距就变得是天壤之别。

于是,我又以那个‘我’为镜子,去嘲笑那些弱小者,去歧视他/她们、伤害他/她们。

因为,很多人不仅不讨厌我、反感我、或者是谴责我、反而来尊崇我、接近我。

他/她们不但非常相信我的话,还掏心掏肺跟我交心。

当然,在这种人眼里,老实人和其他弱小者都是傻瓜,不值得他/她们尊重。

不但不值得尊重,还要极力避开,以免染上了他/她们身上的傻气。

一旦有谁敢反抗,或者是一旦跟自己有情绪上的对立,哼哼,马上使出自己的‘聪明才智’,大肆对他/她们进行污蔑、诽谤、中伤,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来捏造事实,从而引起大家都他/她们的仇恨,让他/她们成为众矢之的。

总之,这些老实人和弱小者的命运,就像‘以前的我’一样,被他/她们伤害还排挤之后,艰难的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着。

而这些伤害他/她们的为恶者,就像现在变成了那个‘我’的我一样,趾高气昂,骄横跋扈,不可一世。

我的手段太容易得逞了。

当然,我千万不能暴露自己,千万不能让他/她们知道原来的我是什么样子。

否则,我的处境又会变得举步维艰,跟原来的我或者是现在正被我歧视、嘲讽、伤害的那些老实人和其他弱小者一样可悲。

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很努力很用心的学习,将那个‘我’学得深入骨髓。

我变得越来越坏,越来越像那个‘我’一样阴险狡诈、两面三刀。

但我不能不变,只有这样,我才能获得多数人的喜欢。

我还发现,我这么坏,他/她们不但不谴责我、不会疏远我,反而更喜欢跟我交往,为什么呢?因为我这种行为,被他/她们认为是很‘聪明’的表现。

我很开心,越来越放肆。

自然,一旦爱情出现,我也会学那个‘我’一样,用卑鄙下流无耻的手段将对方俘虏获。

经过自己的努力和时间的洗礼,我被潜移默化了。

在那些日子里,有时候,当我面对镜子的时候,感觉自己很陌生。

但是,我又吃惊的发现,镜子里面的我,又成了原来的我。

但我必须将原来的我摒弃,这样我才能获得重生。

在塑胶厂干了三个多月之后,爱情终于出现了。

这个女孩是湖北的,叫陈小云,是一名新招聘进来的员工。

跟我在集装箱厂喜欢过的那个统计员小佩一样,陈小云的性格也很温婉、肌肤也很洁白、脸蛋也很漂亮。

但我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先暗中观察她。

情场如战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通过暗中观察,我发现她在各个方面都跟小佩很相似。

而且,我还惊讶发现,她竟然也在关注我。

一定是我小帅的外表,也讨她的喜欢。

不过,由于之前有过惨痛教训,现在的我,自然不会再像原来的我一样,傻乎乎地做什么正人君子了。

那个‘我’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我要将那个‘我’的所作所为好好领会、再好好吸收。

一次,我找机会跟她搭讪。

在她面前,我尽量让自己油腔滑调,并且还对她动手动脚。

总之,我要像那个‘我’一样,渣得流脓。

我信心十足,我想这次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可事实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陈小云虽然喜欢我的外表,但对我的性格很讨厌,不管我如何花言巧语,如何动手动脚,她都不接招,后来,她居然还对我发出警告。

难道是我没将那个‘我’的技术学到位?

就在我以那个‘我’为蓝本、再次对陈小云发起进攻的时候,那个‘我’却忽然出现了。

厂里的领导也感到很棘手。

厂方要我和他解释,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我。

我解释不清楚,他也解释不清楚。

还好,这个塑胶厂不是什么大厂,再加上那段时间又在赶货,因此,将我们都留下来了。

出现这种怪事,厂里一下炸开了锅。

没多久,老板也知道了。

跟集装箱厂一样,这里的同事们也都感到很费解。

而在颇感费解的同时,也觉得十分有趣。

一个地方,居然出现了两个自己?

当然,他来了我也不怕。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就在我做好充分的工作、准备迎接他的挑战时,他的表现竟然令我大跌眼镜。

没错,他变了,变得不再是以前的他了。

他变得就像原来的我;内向、正直、善良、老实、勤快、认真、温和……

难道他故意以这种方式在向我示弱?

如果真是这样,自然是更助长了我复仇的气焰。

当然,要是原来的我,一定不会跟他一般见识,我会宽恕他、原谅他。

但如今不同了,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如今的我就跟原来的他一样;阴险、奸诈、恶毒、龌蹉、睚眦必报……

就这样,为了复仇,我猛烈向他出招。

我将他黑得一文不值,我每天用天底下最恶毒的语言中伤他,我不择手段的挑拔大家去仇恨他、去藐视他,在他面前的时候,我每次都龇牙咧嘴、穷凶恶极。

在我的报复之下,大家都他的厌恶和憎恨到了极点。

可他依然无动于衷,并还会对我们投来和善的目光。

我们这个‘聪明人俱乐部’的‘成员们’,纷纷嘲讽他、歧视他。

我自然很开心,但我没掉以轻心。

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现在的我,虽然是原来的他,但现在的他,却蜕变成了原来的我。

表面上,他云淡风轻,但实际上,他心里很痛苦。

而且,他并不是傻,只是不想跟我们这种人一般见识罢了。

问题是,现在的我,就很喜欢欺负这样的人。

人善好欺,欺负这样的人之后,不用担心被报复,这样,可以免除后顾之忧。

于是,我更穷凶恶极的报复他。

我在不择手段的报复那个‘我’的同时,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没想到,那个‘我’,竟然也喜欢陈小云。

当然,陈小云也不知道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但我不担心,因为,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了,我有的是手段,而且,我够渣。

只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陈小云又被他强走了。

更让我充满了失败感的是,还是陈小云主动对他表白。

我很难过,我问陈小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知道你们谁是真正的周方明,但是,我喜欢的是老实善良的周方明,而不是一个龌蹉下流阴险卑鄙无耻的周方明,你明白我的意思没有?”陈小云答复我。

“你们女人难道不都喜欢能说会道、会玩小浪漫的男人吗?”我说。

“有的是,但我不是,请你不要一竿子打倒一船人。”

说完后,陈小云讨厌的看着我。

“我有秘密要透露给你。”我使出卑鄙的手段,决定破坏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告诉你,他这种人很坏的,真的,很坏很渣,在集装箱厂的时候,他骗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统计员,叫小佩,不相信你可以去打听。”

“你别污蔑他了,他不是这种人,他不像你这么卑鄙无耻。”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要相信事实,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我不依不饶的道。

何况,我说的确实是事实。

问题是,陈小云根本不相信。

“你不要这么卑鄙了,我已经打听了,你知道吗?你说的那个统计员小佩,其实就是我的闺蜜,她被欺骗了感情,她很伤心,可是,骗她的人,就是你,你反而污蔑人家,你好好忏悔吧!”陈小云的情绪似乎很激动。

然后,她再也不想多看我一眼。

看着陈小云的背影,我十分难过。

虽然我不再是原来的我,但是,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再一次被‘夺’走。

而且‘横刀夺爱’的还是同一个人。

从云端后面射向大地的阳光越来越黯淡,一阵大风从江面上吹来,到处灰尘飞扬。

我仿佛一匹可怜的狼、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中。

我目光凌厉,紧紧咬着牙齿,紧紧握着拳头。

一个阴险可怕的计划在心里酝酿成型。

几天后的一个夜里,机会出现了。

那个‘我’、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背后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在无时不刻跟随他。

而这个巨大的危险,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将他置于死地而后快。

那天深夜,陪陈小云在书店买了书之后,那个‘我’一个人回宿舍。

在经过一个很黑暗的地方时,我一不做二不休,趁一个机会,朝他的脑袋狠狠给了几闷棍。

完成这个可怕的计划后,我竟然没有一点后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

就像一块积压在心里已经有很久了的巨石、突然被搬开了似的那种感觉,很翛然。

当然,我在实施这个可怕的阴谋时,也是千算万算。

1;作案的时候,我将自己扮成蒙面人。

2;那根作案工具,我早已扔进了汹涌的河水之中,现在,早就不知道被冲到哪里去了。

我可不想为了那个‘我’、而将自己的命赔进去。

我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但没想到,在第二天,警察就找上门了。

“警察大哥,请问您们有什么事吗?”我心虚的看着他们。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冷冰冰的看着我说。

然后,把我押上了警车。

我不再是原来的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承认自己干了杀人的勾当。

于是,我一边装蒜,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是啊,一旦露出破绽,我就死翘翘了。

到了派出所之后,两个警察把我押进了审讯室。

“你昨晚23点30分左右在哪里?”警察严肃的盯着我。

“……”两个警察都不再问,而是用凌乱的目光盯着我。

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昨晚23点30分左右在哪里?”

“在睡觉。”我继续将备好的托词来敷衍他。

“呵呵,小子,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道完后,警察出去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再进来盯着我,一言不发。

被警察盯着,我心里虚得发慌,但表面上,我依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20分钟后,又进来一个警察。

“看看他是谁?”这个警察指着背后。

我好奇一瞥,顿时呆如木鸡。

因为,跟在他背后的,就是那个‘我’。

只见他脑袋上绑着白色的医用纱布,身上穿着褶皱的病服。

那个‘我’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盯着我。

警察见状硬笑一声,道;“现在,你该说实话了吧?”

“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肯承认,但声音却有些哆嗦。

警察冷冰冰看着我,仿佛如来佛祖看着罪恶满盈的妖魔鬼怪一样,让我心里发毛。

一下子后,他将墙壁上的荧幕打开,然后,调出一个视频。

看到这个视频后,我立刻崩溃了。

因为,视频里面那个作案之后拉下脸上黑布的蒙面人,就是我。

“现在承不承认?”警察将双掌撑在桌面上,俯身看着我。

“好了,铁证如山,还是老实交代吧!”

“没错,是我干的。”我终于承认。

而且我想到,就算是我干的又怎么样?那个‘我’又没有生命危险,顶多也就挨了我几闷棍而已。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命大,因为那几闷棍,我都是对着他的脑部打,没想到,他还能活着。

交代完犯罪过程后,警察都感到匪夷所思。

是啊!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的怪事,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身份也是一样。

七荤八素一阵后,一个警察拿来一张文件,要我签字。

然后,他再问那个‘我’,有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算了,我不追究他了。”

那个‘我’忽然这样说,然后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我。

“什么?”警察都感到很吃惊。

吃惊过后,我才想起来,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而是原来的我,所以,这么宽宏大量,也不足为奇。

“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警察大哥。”那个‘我’对警察们愧疚的道。

然后,他又看着我,轻叹了口气。

“我想跟你谈一谈。”那个‘我’对我说。

“警察大哥,麻烦您们出去一下,谢谢。”那个‘我’对几个警察说。

“……”警察们面面相觊。

互相点了点头后,警察们答应了那个‘我’的请求。

警察们提醒他注意我,然后才先后走出审讯室。

警察们都离开后,那个‘我’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然后,他用那种我难以揣摩的眼神看着我。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始开口;“我知道,你很恨我……”

“没错……”我说,然后抬头看着他。

“不好意思,对不起!”

“???”我惊讶的看着他,因为,是我打他,不是他打我,可他却跟我说对不起。

“我知道,去年咱们都在集装箱厂上班的时候,我那样对你,给你造成了很大的痛苦和伤害,实在对不起。”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是……”停顿了一下,他抬脸看着我;“可是在以前,我一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以前,我老实、正直、善良、有同情心、不喜欢多说话、与人为善,可是,不管在家乡还是在外面,我都被伤害,而伤害我的那些人,都是很坏的人,不仅是对我,对所有的老实人和弱者都是如此,可奇怪的是,在大多数人面前,这种人很受欢迎,而且,在欺负了老实人和其他弱者之后,他/她们凭借一张好嘴和卑鄙下流的手段,往往能将人家黑得一文不值、十恶不赦,而通过一张好嘴和卑鄙下流的手段,他/她们自己又能成为大家眼里的大好人,奇怪的是,这种人很容易得逞……”

“???”我感触颇深,看着他的目光缓和了不少。

“而且,我虽然老实正直、虽然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我喜欢过的女孩,选择的都不是我,包括我的初恋‘卓’,还有后来在火车上遇到的‘猫’,以及在深圳遇到的‘冷静’,她们选择的都不是我,都是别人,而且都是那种在女人面前甜言蜜语、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玩世不恭的渣男——但她们都喜欢过我,而在她们面前,我一直很君子很讲责任……”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我’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甚至看到他眼里有泪花在闪烁。

我却是突然震惊,是突然感到无比的震惊,因为,他所说的这些经历和这些女孩,都是过去在我生命中出现过的。

我震惊不已的看着他,看着那个‘我’,仿佛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那个‘我’好像没注意到我的反应,再加上他本身也沉浸在痛苦之中,所以,顿了须臾后,又接着往下说;“所以后来,我经常反省、检讨,我问我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去年,我在网上遇到了一个人际关系大师,我将自己的苦恼像他倾述,他给了我答案。”

“什么答案?”我脱口而出。

“好心不如好嘴,好男不如渣男。”那个‘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着说,吐完这十二个字之后,他苦涩笑了一笑。

“好心不如好嘴?好男不如渣男?”我陷入沉思。

“于是,后来,我开始让自己变渣变坏,我努力的将自己改变成原来的反面,没想到,确实如人际关系大师所说,好心不如好嘴,好男不如渣男,因为,我坏透了,我用卑鄙阴险的手段伤害了那些老实正直的人了,可经过我嘴巴功夫的黑白颠倒,反而在大家面前,成了一个大好人,而那些被我伤害的老实人和弱小者,反而却成了人人憎恨的坏人。在小配面前(统计员),我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正人君子了,而是变得油腔滑调、动手动脚,为了得到她,我死皮赖脸,不择手段,结果,反而得逞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变了?”我打岔问。

那个‘我’缓缓抬起脸,伤感地看着窗外;“我以为我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我了,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没错,变坏了之后,人际关系是不一样了,会左右逢源、游刃有余。

可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坏人跟坏人在一起,永远也只是表面上的交好,绝不会真心。

坏人粘合的群体,对群体外的人会沆瀣一气,但在群体内部,很复杂,两面三刀,勾心斗角,一旦谁有难,就幸灾乐祸,翻脸不认人,而且还会落井下石。

至于变渣了之后,虽然女孩会防不胜防,但是,你最终得到的、始终只是她们的身体。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女孩们还是喜欢好男人。

只是,渣男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欺骗了她们而已。

而等时间一长,她们就会清醒过来,就会认清你的真实面目……”

虽然在男女感情上,我还是个盲。

但在人际关系上,这些日子里,我确实发现是如此。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善良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善良虽然会受到邪恶的伤害。

但是,当善良跟善良在一起的时候,却是最纯朴最无暇的组合。

“小佩是不是认清你了,所以,她离开你了?”我问。

“是,我虽然得到了她,但她真正喜欢的,其实还是你。”那个‘我’幽伤的道。

“是我?……”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好一会,我才缓缓从那些零零碎碎的思索里回过神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你很像原来的我。”他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我’说。

于此同时,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好像想从我脸上找出什么答案似的。

“你到底是谁?”他紧紧盯着我。

我心脏攸地一震;“我就是我。”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真的,而且问得是如此认真,如此诚恳,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我,而我,不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复制品而已。

当然,我的回答也让他的心脏猛颤了一下。

“你是你?”他喃喃自道,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他看出了我没有在撒谎,根本没撒谎。

可是,既然我是我,那他又是谁?

他蹙着眉头,神色凝重,反反复复追问自己。

时间滴滴嗒嗒地在往前流逝着,周围显得异常安静。

“我明白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其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其实就是一个人。”他忽然这样说,一副醍醐灌顶的样子。

没错,我跟他,其实是一个人,也就是说,我在现实中,遇见了自己。

当然,我依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太荒谬了。

可这又确确实实是真实的。

“是,真是没想到,世界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你冒充了我的身份,现在,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我。”

那个‘我’缓缓起身,又用不敢相信的眼神凝视了我一会儿,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我走了。”

说完后,他很快消失在门外。

那个‘我’走了后,警察又进来了。

警察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我好一会儿。

长长舒了口气之后,他才开口;“小子,你真幸运,能够逃过法律的制裁。”

“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说。

“希望你能改过自新。”警察说。

“你很有自信。”警察笑了笑。

“不是自信,而是我想做回原来的我。”我这样告诉警察。

【完,东莞长安夏岗社区,2017年11月26号中午】

可变了之后,当你再蓦然回首,还会知道自己是谁吗?

当林浩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惊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中,出现一张陌生的脸。

问题是,林浩然很讨厌这种类型的帅气,典型的奶油小生脸谱来的,从内心深处来说,他对这种类型的脸孔有一种天然的排斥感。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某些明星的脸一样,他/她虽然很帅或者是很漂亮,可你就是不喜欢。

林浩然苦涩笑了笑,轻叹了一声。

半年前,林浩然在租房对着电脑聚精会神写作的时候,突然发生了煤气爆炸。

爆炸发生的同时,租房里一下燃起了熊熊大火。

林浩然没能及时逃出去,被熊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直接被送往医院。

就在前些日子,医生告诉躺在病床上的他说,现在,已经可以接受整容手术了。

然后,医生拿出一张电脑P出来的照片,问他行不行?

在问他的同时,医生告诉他,照片里面的这张脸是电脑P出来的,不仅很帅,而且也最适合他动手术。

当时,林浩然正迷迷糊糊,没仔细看。

加上他从小对医生们所产生出来的那种信任感、以及这个医生所提醒的利害关系,所以,就稀里糊涂答应了。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脸谱,帅气是帅气,但他不喜欢,甚至称得上很讨厌。

唉!当时看清楚就好了。

林浩然真是欲哭无泪,可是,既然已经成事实了,他也必须得接受。

这半年的治疗,耗光了林浩然所有积蓄,他是个网络作家,在写作事业上、才刚刚有些起色,正准备存钱买房子找对象,没想到,便发生了这样的厄运。

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将此事一直瞒得死死的。

他相信,家人会认出来的,并会很快适应,毕竟,血浓于水。

出院后,林浩然买了一张火车卧铺票,千里迢迢赶往家乡。

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林浩然的家乡是中部地区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环境优美,经济却停滞不前。

回到家后,一见到父母,林浩然便激动的喊了一声‘爸、妈’。

“你——你——小伙子,请问你是谁?”

见一个‘陌生人’叫自己‘爸、妈’,林浩然的父母都颇感惊讶。

“爸,妈,我是你们的儿子浩然啊~”林浩然忙道。

但道完之后,林浩然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

因为,整容后的他,别说是父母,就连自己,也认不出自己来。

而且,除了面孔之外,就连声音也变了。

“浩然?浩然?”林浩然的母亲嗫嗫嚅嚅,因为,她太挂念这个一年多没回过家的儿子了。

“小伙子,你搞错了吧。”林浩然的父亲道。

“没搞错,爸,我就是浩然。”

“没搞错?怎么会没搞错?你明明不是浩然,却偏偏说是我们家浩然,这难道还没搞错吗?”

“爸,我真的是浩然啊。”

为了让父母相信,林浩然将家里有哪些亲戚、以及自己过去经历了什么,说给他/她们听。

本来他这样做是想让父母相信自己是林浩然,可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小伙子,你到底是谁?”

“你跟我们家浩然是什么关系?”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这么多事情?”

父母的质问,就像迫。击炮弹一样连续发射出来。

加上最近传言用这种方式搞诈骗的犯罪活动有很多,所以,父母不但不相信,反而增加了警惕。

面对这种情况,林浩然是哭笑不得,于是,他将自己半年前在煤气爆炸中被毁容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拿出手术证明。

“小伙子,你还这么年青,要学好呀!”善良的母亲劝道。

“你走吧!否则,我要报警了。”当过兵的父亲开始热血了。

“爸,妈——好吧,我走,您们多保重。”

事已至此,林浩然真的无话可说,而且有嘴也说不清,所以,只好离开这个被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和父母了。

离开家后,林浩然又去找当年一起同窗的同学和朋友。

可是,面对这张很陌生的面孔,大家怎么也不相信、他会是林浩然。

“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说自己是林浩然呢?”

“不对,应该是神经有问题。”

看着林浩然无奈离去的背影,大家纷纷这样质疑。

林浩然准备离开这座小镇重新返回自己的第二故乡珠三角了,在售票点买车票的时候,他遇到了西门不庆。

西门不庆是跟他从小一起玩大的玩伴,但说实话,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好感,因为,这个人不但薄情寡义,而且特别势利眼,林浩然曾经是个很失败的网络作家,在他面前,受过不少白眼和嘲讽。

当然,林浩然也并没有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他只是不喜欢这种小人罢了,如果是在没有碰在一起的情况下,林浩然绝对不会主动去找这种人,但现在,既然碰到了,就打个招呼敷衍一下。

“西门不庆,你好,好久没见了,你怎么在这?”

说完后,林浩然才意识到,自己被整过容了,换了一张新面孔,他肯定认不出来。

让林浩然没有料到的是,西门不庆怔了一下后,马上露出一道狂喜的神情。

只不过,这道狂喜的神情在西门不庆的脸上只停留了须臾,便很快消失。

“我知道你是林浩然。”西门不庆狡黠的笑道。

“什么?你知道我是林浩然?”

这下,轮到林浩然吃惊了。

这些天以来,谁都没有认出自己是林浩然,就连自己的父母都认不出,没想到,这个西门不庆居然知道。

“呵呵!”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几下后,西门不庆又是干笑道;“咱们老朋友了,肯定知道你是林浩然啦,是不是……”

道完后,西门不庆很亲热的请林浩然到自己家里去玩,并且,拿出最好的东西款待他。

西门不庆的这种反差,让林浩然很惊讶。

“人是真的会变,好人会变坏,但坏人也许会慢慢变好。”林浩然有些感动的暗忖着,并对西门不庆这样的人也能够改变自己而感到高兴。

与此同时,他对西门不庆的差感也顿时消失,换之而来的便是好感。

这一个晚上,西门不庆很热情的将林浩然留在家里款待,并和林浩然秉烛夜谈。

而且,西门不庆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他就是林浩然,绝对没错,因为,以自己跟林浩然的关系,哪怕是林浩然剥了一层皮,也能够认得出来。

林浩然很高兴,心情跟着轻松了下来。

“西门不庆,麻烦你明天帮我一个忙。”

“帮我在我父母面前证实一下,我是林浩然。”

“这个没问题。”西门不庆忙道。

翌日,天气不错,林浩然的心情也不错,他准备让西门不庆带着自己到父母面前,让他/她们二老认出自己。

“不急,等一会。”西门不庆阴险的笑道,然后,拿着手机,玩了起来。

西门不庆在玩手机的时候,林浩然又心急的催促了几次。

“不急,再等一会。”西门不庆继续慢条斯理的回道。

“好吧,再等一会。”林浩然无奈的道。

等着等着,平时鸟不拉屎的小镇上、突然来了一辆小车。

这辆小车是黑色的,庄重而又奢华。

小车停下后,下来一个牛高马大的彪汉,彪汉毕恭毕敬的将车门打开。

车门被打开后,从车上下来一对五十岁左右的老夫妻。

这对老夫妻穿得很讲究、很有气派,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老板。

他们下车后,开始拨打西门不庆的手机。

“您们到了?”西门不庆接到这对老夫妻的电话后狂喜不已,就好像中了什么千万巨奖似的。

“呵呵,我们已经到了。”老夫妻很客气的回道。

“您们现在哪个位置,我马上来接你。”

“我们在……”老夫妻朝周围看了看,将几个醒目的招牌告诉西门不庆。

“好,叔叔阿姨,我知道您们在那里了,您们就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接您们。”西门不庆狂喜不已,对林浩然说了几句安抚之类的话之后,拔腿往老夫妻俩所说的那个位置跑去。

很快,西门不庆轻车熟路的跑到了老夫妻所说的那个位置。

“不好意思,让您们久等了,嘿嘿!”

“你就是西门不庆小先生?”

“谢谢你,西门小先生。”老妇人激动得哽咽了起来。

是啊,这些日子,儿子忽然失踪了,她是着急得寝食难安。虽然儿子不是什么小孩了,不用担心被拐被骗之类的,可儿子从来不学好,得罪了很多黑X上的人,那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啊,谁知道会不会朝儿子下毒手。

还好,现在终于找到了,也不用再担心了。

在西门不庆的带领下,老夫妻俩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儿子(林浩然)。

一看见儿子,老妇人伤心得泪流满面,赶紧走了上去。

“儿呀!最近你怎么了?去哪里也不跟爸爸妈妈说一些,你可担心死我们了,呜呜呜……”

“啊……”林浩然莫名其妙。

怎么平白无故的,蹦出来一对‘父母’。

“不好意思,您们是谁?您们可能认错人了吧?”林浩然讪道。

“我是你父亲,她是你妈,怎么?精神还没恢复正常,父母都不认了?……”老男子怒道,看样子,在家里,他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

“我是真的不认识您们,不好意思,可能您们是真的认错人了吧!”

“儿呀,你可不要吓妈妈啊。”老妇人伤心的凝视着‘儿子’,想捧起他的脸、好好端详一番。

是这样的,儿子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最近精神突然出现问题,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就在半个月前,忽然失踪,下落不明。

“你们的儿子神经确实像出了问题,他居然口口声声跟我说他叫林浩然,是我们镇上的人,还说跟我从小就在一起玩了,可在我们镇上,林浩然谁不认识啊,就算化成灰,大家也能认出。好了好了,您们的儿子也找到的,现在,将奖赏给我吧,然后赶紧带着他去找精神病医生,嘿嘿。”西门不庆谄媚的道。

原来,他前天在网页上无意看到全市首富王建设的独子王小聪失踪的信息,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如有知情者,奖金30万。

30万奖金?要是被自己碰到就好了。

谁知道在昨天,他还真看见了这个王大公子(林浩然),而且还真发现他神经有问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林浩然。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浩然恍然大悟,他厌恶的看着西门不庆,心想着难怪这个势力小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好,原来如此。

与此同时他也万没想到,自己在大火毁容后整出来的这张脸,竟然会跟全市首富王建设的儿子王小聪一模一样。

真是巧,一张电脑P出来的脸,居然这么快就在现实中撞脸了,而且对方的家庭条件还如此优渥。

在王建设的随身保镖和当地警方的配合下,林浩然被强制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在医生们的治疗下,终于肯承认自己是‘王小聪’了。

问题是,在出院后,一回到‘家里’,他又开始说自己不是王小聪,而是林浩然。

‘儿子’的‘病情’反复发作,让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王建设颇感头疼,他干脆聘请一个精神病医生,专门在家里盯着‘儿子’的‘病情’。

王建设夫妻俩的这种行为,也让林浩然很头痛。

但他又跑不了,到处都有人盯着,一旦被发觉到,动辄就会被送往精神病医院进行可怕的治疗。

一想到精神病医院里面那些五花八门的治疗手段,林浩然就不寒而栗。

现在,他唯一祈祷的就是真正的王小聪赶紧现身。

当然,作为全市首富,王家这亿万财富,林浩然说完全不为所动,那是不可能的。

可他是个写小说的作家,性格一直清高,而且到处传言、说王建设的财富来得很不干净。

另外,他的写作道路也开始出成绩了,月收入能达数万。

更重要的是,父母对他恩重如山。

是啊,再辜负,也不能辜负父母对自己的恩情啊。

这天,经过反复斟酌,林浩然终于决定想办法逃跑,哪怕是失败后再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受‘治疗’之苦,也要大胆赌一把。

就在林浩然准备将想法付诸于行动的时候,佣人王姨突然跑来告诉他;“少爷,少爷,少奶奶从美国回来了。”

“就是你的未婚妻。”王姨怯怯的看着林浩然,她似乎以前在这个‘王小聪’手里吃过不少苦头。

林浩然感到很纳闷,因为,‘父母’一直没跟他提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林浩然决定先看一下这个‘未婚妻’是什么样子。

半个小时后,在王母的陪同下,‘未婚妻’终于出现了。

不过,当林浩然看着这个‘未婚妻’的时候,惊得是目瞪口呆。

“怎么会是她?”林浩然惊道。

顿时,学生时代的回忆,在他脑海中、被一页一页的翻开了。

因为,这个‘未婚妻’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校花李菲菲,正是被林浩然暗恋了很多年的对象,直到现在,他仍然念念不忘。

而且,此时的李菲菲,更多了一份成熟、和一份高雅。

这个意外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林浩然的计划,他可以不爱江山,但他做不到不爱美人。

难怪微信同学群里面有同学说李菲菲现在嫁入豪门了,原来真是如此。

回到房里后,林浩然心里苦苦斗争着。

经过一番强烈的斗争之后,林浩然彻底放弃了之前那个计划,而是准备做‘王小聪’。

而且,自己在以后不但是要做‘王小聪’,还要做得惟妙惟肖。

因为,他太爱这个被自己暗恋了很多年的校花了。

手中的行李箱被保姆王姨收拾走后,李菲菲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来,菲菲,吃苹果。”王母亲自削了一个苹果给李菲菲,对于这个准儿媳,她是颇感满意的,不但才貌兼备,而且也很贤淑。

在她心目中,这个准儿媳,将来不但是自己的儿媳,还是自己的女儿。

“谢谢阿姨。”李菲菲接过王母手中的苹果,然后,放在嘴里,细细嚼着。

“王姨,叫少爷下来。”王母对王姨道,然后,无比慈爱的看着李菲菲,问她最近在美国的情况。

“还好,谢谢阿姨关心。”李菲菲一边细嚼苹果,一边将在美国那边的情况告诉王母。

就在俩准婆媳边说边笑的时候,林浩然被王姨叫下来了。

“妈好,菲菲好。”林浩然彬彬有礼的向她们打招呼。

“聪儿,过来,快坐。”王母激动的道,‘儿子’患‘精神病’这么多天了,今天终于认识自己是‘妈’了,看来新聘请的这个精神病医生的医术还不错,待会,一定要好好奖赏他。

“谢谢妈妈。”林浩然彬彬有礼的正襟危坐,然后,很巧妙的运用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跟李菲菲攀谈起来。

当然,林浩然的这种表现,也让李菲菲颇感惊讶。在她心目中,王小聪一直都是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说话的时候,从来没几句是正经的,可今天,怎么变化突然有这么大。

于是,李菲菲颦蹙柳眉,费解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王小聪’。

当然,她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未婚夫’,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王小聪,而是一个在煤气罐爆炸后被大火毁了容的网络作家。

她更不知道,他跟自己还是同学,而且苦苦暗恋了自己多年。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攀谈一阵后,就像个谦谦君子似的林浩然,忽然对李菲菲提出一个这样的要求。

李菲菲颌首,她难以置信的凝视着自己的‘未婚夫’,变化实在太大了,不但彬彬有礼,而且满腹经纶,这跟以前那个只会吃喝嫖赌、打架斗殴、除了‘好事不会干之外什么事都会干’的纨绔公子哥完全是判若两人。

当然,要不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她根本不会同意嫁给王小聪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哥。

是这样的;李菲菲的父亲也是个生意人,几年前,由于种种原因,父亲的生意突然濒临破产的边缘。

就在这时,王小聪的母亲出现了,答应将她家度过风险,但条件是李菲菲要做她儿媳妇。

李菲菲的父母都不答应,但李菲菲却应允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自己家的生意破产,那么,对父母,对两个哥哥,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然,她不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王建设所为,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李菲菲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因为,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对李菲菲竟然是那么的情有独钟,看来,只有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才能彻底改变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

为了儿子,为了王家的未来,他不得不再干出一件亏心事。

当然,李菲菲也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不到新婚之夜,决不允许王小聪碰自己的身子。

而且,她也保证,自己一定是处X之身。

在这个社会风气极为开放的年代,女人最好的嫁妆就是贞操。因此,王母更疼爱这个准儿媳了。

为了得到自己暗恋了多年的女神,林浩然尽心竭力将‘王小聪’这个身份扮演好。

而且,他也很担心真正的王小聪会从哪里冒出来,因为,真正的王小聪一旦出现,那么自己这个冒牌货的幸福生活就会终结了。

当然,随着‘王小聪’的优异表现,李菲菲对这个未婚夫的印象也越来越好。

但林浩然发现,她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经常压在心里似的,每当月亮升起的时候,就喜欢独自对着月亮黯然神伤。

这天晚上,李菲菲又对着皎月黯然叹气,林浩然见状,终于忍不住的问她;“菲菲,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菲菲幽幽转过脸颊,问林浩然;“你愿意娶一个身子清白但心永远也无法清白的女孩做妻子吗?”

“我愿意,但我想知道答案。”

“嗯。”李菲菲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一直在爱一个男子,应该是暗恋吧,反正,我很爱他,我们是同学,读书的时候,他很喜欢画画,是我们学校画得最好的,后来,他成为了网络作家,我也成为了他的读者,我很喜欢他写的小说。”

“你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林浩然?”林浩然很吃惊的问。

“是的。”李菲菲惊讶的看着‘王小聪’(林浩然),道;“你怎么知道?”

“就是你?——你说你是林浩然?”

“我的上帝。”李菲菲撩了撩贴在脸颊上的发丝,莞尔道;“王小聪,我知道你的心,谢谢你对我这么用心良苦。”

然后,林浩然将学生时代发生的许多趣事,一边回忆,一边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李菲菲很吃惊的凝视着林浩然。

“我说过,我真正的身份,不是王小聪,而是林浩然。”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浩然苦笑一下,接着,将半年前煤气爆炸然后自己被熊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事情告诉李菲菲。

“呵呵,很符合逻辑,可是——你要我怎么相信呢?”李菲菲痛苦的摇了摇头。

“我会让你相信的。”林浩然道。

从这天开始,为了让李菲菲相信自己是林浩然,林浩然开始努力寻找证据。

只是,无论证据多么有说服力,李菲菲还是无法完全相信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

但林浩然仍然在不懈努力,为了得到最心爱的女孩的心,他不惜一切。

不过,林浩然的努力,再次伤透了王母的心。

儿子的疯病又犯了,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啊,求求您保佑我们家小聪,让他的精神病早点好起来吧!

不知不觉中,这年的冬天到了,按照约定,‘王小聪’和李菲菲的结婚日期也快到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林浩然、而不是王小聪,林浩然仍然在努力。

是的,他可以放弃江山,但无法放弃美人。

虽然王建设的公司在前不久成功在美国上市,价值暴增,高达百亿,但在心爱的李菲菲面前,他觉得一文不值。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是林浩然,而不是王小聪,林浩然在国内和全世界最有权威性的医院做血液检查和基因检查。

可令他崩溃的是,自己的长相不仅被整成了王小聪,而且,他们的血型和基因竟然也是惊人的吻合。

也就是说,他跟王小聪,完全是复制出来的两个人。

难道真是上天的安排吗?

虽然太不可思议了,但林浩然仍然没放弃努力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许是乐极生悲吧!公司成功在美国上市不久,王建设突然心脏病发作去世。

王建设去世,作为唯一遗产继承人的‘王小聪’(林浩然),便是百亿财产的法定持有者了。

但此时此刻,他仍然想证明自己是林浩然,而不是王小聪。

只有让李菲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从可以得到她的心。

问题是,王建设猝死后,李菲菲的考虑也调整了。

“如果你真的是林浩然,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就请你证明自己是王小聪吧!”

“为什么?”林浩然感到奇怪。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需要爱情,但更需要面包。”李菲菲厌倦的对林浩然说。

当然,到了此时,李菲菲也不敢确定,快要跟自己走进婚姻殿堂的这个‘王小聪’,到底是林浩然还是王小聪了。

“好,我答应。”林浩然道。

就这样,为了李菲菲,昨天还在努力证明自己是林浩然而不是王小聪的林浩然,现在又开始调转方向,证明自己是王小聪了。

问题在于,在这个时候,一直深信林浩然是‘王小聪’而不是林浩然的王母,对林浩然的真实身份产生怀疑了。

是这样的,这两天,她一连接到好几个电话,都说在某某地方发现了王小聪的踪迹。

于是,这天中午,王母把林浩然叫到客厅,她想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真的。

“妈,您找我有什么事?”

“呵呵,妈找你——不,阿姨找你——不,我找你——我找你想问清楚一件事情……”王母试探性的问看起来一脸平静的林浩然。

“是什么事?妈,您就请直接问吧。”也许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在作祟吧,林浩然忽然感到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他极力控制住这种不安,为了李菲菲,他必须努力表演,从而成为货真价实的‘王小聪’。

“这个,这个,我是想请问,你——到底是谁?……”看着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儿子’,王母突然有些尴尬起来,虽然她在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个‘儿子’的真实身份。

“我是王小聪,我是你的儿子,妈,您今天怎么啦?”

“妈,你今天怎么啦?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哦,没怎么,不用,不用。”

“妈,您是不是怀疑我,您要是怀疑的话,我们可以去做血液化验,做基因检查,您要知道,科学是不会骗人的。”

“呵呵,没怎么,没怎么,儿子,不好意思,最近妈妈的精神老是恍惚。”

“哦,原来是这样,那,妈妈,您一定要多注意身体,要多休息。”

“呵呵,谢谢小聪,我们家的小聪终于懂事了。”王母笑道,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就好像这个宝贝‘儿子’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似的。

经过努力表演,林浩然终于在王母和她的律师面前、成功的成为了可以高枕无忧的‘王小聪’。

而作为‘王氏企业’唯一的合法继承人,林浩然将在11月30号这天,也将正式接管‘王氏企业’。

而在正式接管‘王氏企业’的这一天,他也将正式和李菲菲成亲。

“菲菲,这下你满意了吧?”林浩然将这天王母对自己的怀疑以及结果向李菲菲汇报。

李菲菲轻轻点头,不过,她看着林浩然,美丽的眸神中充满了疑惑。

不管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王小聪还是林浩然?但在她眼里,现在都感到很陌生。

时间如流水,11月30号这天很快到了。

这天的天气也配合得很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作为一个隆重的日子,王府内也在11月30号这天张灯结彩、里面装扮得金碧辉煌。

不愧是富甲一方的首富,快到中午的时候,偌大的王府内,挤满了客人和嘉宾。

当然,大家早知道,这一天,林浩然将正式接管‘王氏企业’,也将正式宣布和自己的未婚妻李菲菲成亲。

这天,作为中心人物,西装革履的林浩然是忙不暇接。

11点30分钟到了,林浩然意气风发的走到主席台上,对着话筒道;“各位亲爱的来宾们,您们好,今天,是一个隆重的日子,在这个隆重的日子里,我将……”

林浩然在主席台上畅所欲言,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作家,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和控制能力非常好,现场的嘉宾和客人不时被他感染得爆发掌声。

但是,在演讲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突然闯入一群警察。

接着,为首的警官走上主席台,拿出逮捕证、对林浩然道;“不好意思,王小聪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怎么了?”林浩然惊道。

“你涉嫌走私、杀人、贩卖毒品、出卖国家重要的经济机密,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好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请走吧!”

然后,这个警官挥了一下手,让几名警察将林浩然带走。

“你好,我不是王小聪,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难道我们的眼睛都瞎了不成?有什么事,到局里再说吧!”

被‘送上’警车后,林浩然很快被‘送到了’市公安局。

没过多久,他又被‘请进了’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面。

“你说你不是王小聪,那你是谁?”警察问。

“我是林浩然。”林浩然回道。

“可林浩然是这个样子。”警察举着林浩然毁容前的照片。

“那是我以前的样子,后来,煤气爆炸被毁容我,我将整容成了现在的样子。”

“可王小聪也是这个样子。”警察举着王小聪的照片。

“而且,你的血型和基因都证明是王小聪,这怎么解释?”警察盯着林浩然,语气严厉。

“你到底是谁?”警察问。

“林浩然。”林浩然回答。

“到底是谁?”警察又拿着血型和基因化验单问。

“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谁?”

说完后,林浩然痛苦的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铁窗外面……

【完,东莞长安镇夏岗社区,2017年9月24号】

这是一片辽阔的大荒原。

笼罩在荒原上的天空经常阴沉沉的。

阳光似乎早已将这里遗忘了。

荒原上的植物数量不多,除了一棵棵扭曲得严重变形的树木之外,就是那些散发着恶臭味的灌木丛和稀稀疏疏的小野草。

它们身上都流着血一样的液体,一旦裂开,气味更加难闻。

地上到处是光滑的鹅卵石和细小而又疏松的沙土。

这些渺小的物体,就像千千万万卑微的、没有意识的、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艰难而又无奈地在各自狭小的范围内生存着~

这天下午,人迹罕至的荒原上出现了一辆吉普车。

这是一辆土黄色的吉普车,颜色半新半旧,它仿佛一头不堪重负的老耕牛似的、艰难地往前行走着。

在这辆半新半旧的吉普车上,坐着两男一女。

这两男一女都很年青,二十多岁的样子。

女子长发飘飘,穿着白色夹克,五官非常美丽,也非常的精致,她一边撩着额前的发丝、一边时不时地朝窗外东张西望,显得很忧心。

“林帅,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女子问开车的男子。

“没有迷路。”叫林帅的开车男子笑道,接着又道;“倩倩,你们小两口放心好啦,我是保证不会把你们弄丢的,呵呵。”

“林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要误会我,我是怕耽误了时间,到时候、大金牙会不高兴。”叫倩倩的女子道。

“倩倩,这个问题你不要担心,大金牙那里,我来摆平好啦。”林帅转了一下方向盘道。

“嗯,好吧,我相信你。”

道完后,倩倩拿着手机,对着屏幕照了照,然后再返过极为美丽的脸颊,朝后面看了看。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是一个年青男子,扶着一个木箱子,样子很稳重,这个年青男子穿着一身迷彩服,浓眉大眼,皮肤呈古铜色,肌肉很发达,颇有男人味,像是个军人。

这个年青男子虽然神色凝重,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但是,当倩倩返脸看着他的时候,他那一双炯炯的目光、立刻变得柔情起来,仿佛秋天那一圈圈往周围荡漾的水波一样。

“阿雄,舒服点了吗?”倩倩温柔的问。

“舒服多了。”叫阿雄的年青男子柔声道;“倩倩,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原来,阿雄是倩倩的男友。

十几天前,阿雄和倩倩以及林帅这三个年青人一起到塞外寻宝,经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寻到了一个宝藏。

但是,当在收工之前、阿雄从古尸嘴里取那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出来的时候,古尸突然匪夷所思的对他脸上喷了一口尸气。

阿雄恶心得差点晕了过去。

从古墓出来后,他的身体一直很不舒服,一直伴有呕吐感。

“……”倩倩很关心的看着男友阿雄,柔声道;“嗯,没事就好。”

然后,将她那张美丽动人的脸颊返回前面。

吉普车摇摇晃晃的往前行驶了一阵后,林帅拿了三瓶‘红牛’饮料出来。

他先给倩倩一瓶,然后,再将另外一瓶甩到后面。

“杨硬雄,好点了没有?”林帅问。

“好多了。”阿雄(杨硬雄)道。

“那你在思考什么呢?就像个大作家似的,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林帅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红牛’。

“没思考什么?”阿雄道。

“没有就好,回去之后,我们马上到大金牙那里去,拿到现金后,你想要买房子也好、买兰普吉尼也好、跟倩倩结婚也好、都行,反正再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林帅一边说,一边又对着‘红牛’狠狠喝了一口,喝了个底朝天后,将空荡荡的易拉罐、随手扔向吉普车外面。

“是啊。”杨硬雄高兴的微笑着,仿佛幸福的生活正在向他招唤。

不过,他很快感到大脑迷迷糊糊,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几分钟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硬雄醒来的时候,天色快要黑了,一只展翅的老秃鹫,正在他上空盘旋着。

“我怎么了?”杨硬雄心里一惊。

因为,只有在人或者动物快要断气的时候,秃鹫才会飞来。

更让杨硬雄吃惊的是,这只秃鹫的尾巴竟然像蛇的尾巴一样,长长的、长满了鳞片,泛着一闪一闪的荧光。

杨硬雄吃惊地暗忖着,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大脑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他想仔细看清楚,于是使劲闭了闭眼睛。

可当他睁大眼睛的时候,这只长着蛇尾巴的秃鹫已经飞走了。

杨硬雄苦涩笑了笑,大声喊倩倩和林帅。

可一连喊了好几声后,竟然没一点反应。

杨硬雄一怔,这才仔细打量身边。

这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凹凸不平的地上,周围空荡荡的,吉普车不见了,宝物不见了,倩倩不见了,林帅也不见了。

纳闷了一会儿后,一种巨大的不安,一下笼罩在杨硬雄的心头。

将回忆往回搜索一下后,他更感到害怕。

杨硬雄连忙摇晃脑袋,因为,他对这种揣测感到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要知道,倩倩是那么爱他,平时,对他是那么的关心。

他们这对情侣都快要步入神圣的婚姻殿堂了。

而林帅跟他的关系也是那么好,两人共患难已有好多次,他们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从小时候开始,两人就已经认识了,然后,建立了革。命般的深厚而又牢固的友谊。

问题是,如果这种揣测不可能,那眼下的情况,又该如何来做解释?

难道他俩同时被人间蒸发了?

一阵轻风掠了过来,风中搀杂着难闻的血腥味。

这种腥味令杨硬雄作呕,虽然他清楚,排斥反应很强烈。

四周空荡荡的,凄楚而又清冷,除了他之外,看不见任何人类。

杨硬雄苦笑一声,这时,他感到后脑勺一阵生疼,双眼模糊。

杨硬雄吃痛的闭上眼睛,他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在昏迷之前,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劈了一下似的,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荒原的上空越来越黯淡,夜幕很快要降临,杨硬雄可不想孤零零地在这种鬼地方过夜,他曾经是个军人,对于方向,他能轻松辨认出来。

只要朝一个方向走,就一定能走出困境。这是杨硬雄的逻辑,以前在部队时,老班长经常这样告诉大家,后来,战友们经常贯彻。

是啊,选择错了方向,会浪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杨硬雄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会儿,然后,跌跌撞撞的拖着腿,朝南方走去。

风似乎越刮越大,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走着走着,风忽然静止了,没有风的大荒原是闷热的,即便到了晚上,还是闷热。

但对于此刻的杨硬雄来说,这些艰难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想快点往前走,好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走出这片荒原后,找倩倩和林帅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相信他/她们能够活着走出这片大荒原,但自己不一定,因为他/她们有车,而自己只能依靠徒步,他不相信奇迹,只相信现实。

一想到死,杨硬雄就不免一阵黯然。

他倒不是怕死,而是放心不下奶奶。

一想到奶奶,杨硬雄便痛苦的阖着双眼。

他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父母扔在了垃圾桶。

后来,奶奶发现了,带回了孤儿院。

虽然不是亲奶奶,但这位慈祥善良而又淳朴的老人、依然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将自己当成亲孙子一样来关心、呵护。

现在,自己终于大了,奶奶也更加衰老了。

到了该报答的时候了,可自己不仅没有让奶奶享清福,反而经常让她操心、担心。

唉!杨硬雄沉重的叹了口气,揉了揉前额,朝前方看了看。

前方越来越模糊,仿佛一卷卷雾霭似的,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在弥漫着,让他看不清、摸不透,就像他的过去和未来。

但再迷茫,也要往前走,要勇敢的往前走。

因为,只有往前走、勇敢的往前走,才有活路。

就在杨硬雄迈开脚步的时候,宁静的荒原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动物的叫声。

杨硬雄分不出是什么动物,因为,这只动物的叫声很奇怪,又像豺狼,又像野牛,又像鬣狗。

要是被什么猛兽发现了,绝不是什么好事。杨硬雄如此暗忖着,然后将脚步加快。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杨硬雄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他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会,虽然自己的体魄很强健,精力也很充沛,可大荒原上的地面黏性很强,仿佛洒了什么胶水在上面似的。

借着昏暗的光线,杨硬雄四处蠡测。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棵扭曲得呈‘S’型的树,他想在上面坐一下。

就在这时,杨硬雄突然感到背后有东西在盯着自己。

这东西很危险,因为杨硬雄明显感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在酝酿。

顿了一下后,杨硬雄猛然回头。

只见距离自己身后二三十米远的范围,有一团黑影。

黑影比较大,它身上有四颗绿色的光芒在闪烁。

接下来的情况更令杨硬雄头疼,因为,他往前走两步,黑影也跟着往前走两步。

他停下来,黑影也跟着停下来。

他后退两步,黑影也跟着后退两步。

总之,这个神秘的黑影,就好像在跟他搞恶作剧一样。

或者是就像在耍他似的。

虽然没马上冲上来,但对杨硬雄的心理压力却不小。

问题是,一直到深更半夜,这团神秘的黑影,还在跟杨硬雄玩这种游戏。

到了这个时候,杨硬雄也感到累了,他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睡觉,等明天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不得不说,在这片荒原上,要找安全的地方睡觉,还是比较容易,因为,这里的树木,都严重扭曲,全呈‘S’型。

但身后有这么一团神秘的黑影在跟着自己,杨硬雄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找到一棵最大的大树,然后,才敢放心爬上去。

这棵大树有数十米高,树叶出奇的茂盛,杨硬雄一直爬到树顶,才找一个平稳的树桠躺下。

荒原上的夜晚是孤独的,倾洒在荒原上的月光,将荒原衬托得更加荒凉。

野草仿佛在悲伤,一棵棵树木,仿佛一条条从冬眠中吵醒过来的蛇似的,痛苦扭曲着自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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