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后四十五天流出清凉贴这个东西有毒吗

《复仇之此女有毒(叔宠)》作者:耳机与鼠标(9.27更新至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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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肤冰凉,黑暗与甜美交织出的笑容,充满不可抗拒的蛊惑。

她重生了,可是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是恨的延续还是爱的补偿?

“可以……买这个巧克力给我吗……叔叔?”她含着食指对华晋功偏头甜笑。

“呆会拍戏时,你掴她一巴掌,我就亲你一下!她哭了就算你输!”她漫不经心对华晋亦勾唇媚笑。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是个处!亏你还是影帝,丢不丢人!来,摆好姿势,我要坐上来了……”她叉腰对谢默言嘲弄地笑。

(重生、复仇、豪门、娱乐圈、偏爽文、叔控)

(又雷又苏又狗血,慎入慎入!)

女主是个蝴蝶女。咳,名器,乃们懂的。不懂?那就戳戳第一章嘛!~

内容标签:重生 娱乐圈 豪门世家 灵魂转换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蝴蝶 ┃ 配角:谢默言,华晋亦,华晋功 ┃ 其它:重生,大叔,萝莉,复仇,宠文,暗黑,爽文,肉肉,H,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爱情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作者文完结文:《宠无下限(高干)》《复仇之此女有毒(叔宠)》



身后传来冷淡的男声。林蝴蝶跟没听见似的,木着脸往房间走。

"我说把桌子收拾干净!"谢默言音量没有提高,但是语气却变得严厉。

"砰!"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至极的门响。

林蝴蝶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门外一片安静,良久,听见隔壁卧室的门也发出"砰"的响声。

她的目光渐渐移至天花板上,木然地,迟钝地,将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愿想。

身体的原主人在心痛,林蝴蝶感觉到了。这样忤逆谢默言,想必,谢染染是不愿意的,如果换成谢染染,恐怕不用吩咐,早就乖乖地将一切收拾干净了。

是心情糟糕到极点,狂躁到极点的林蝴蝶,不,她的心情,比这些能够形容出来的,还要恶劣万倍。

前世的记忆,像蜜蜂在她脑里筑巢,嗡嗡嗡……嗡嗡嗡……

她攸地捧着头坐起,像个游魂一样起身,走至窗边,拉开一角窗帘,阳光在窗外跳跃,十七层的高楼,风居然可以卷起碎纸片飞得这么高……

她张开手掌,贴在被冷气浸得冰冷的窗玻璃上,太阳给她纤细的手指镀上了一圈红红的边,手指变得半透明起来,这17岁少女的手指如此白嫩,不谙仇恨和痛苦,可是她的手去了哪里?属于28岁林蝴蝶的手……

也许,已经在坠楼的那一刻,消失在猎猎掠过耳旁的风里。

一瞬间,站在这陌生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而无当的怪物,身体里,一片空荡荡的疼痛,疼到快要窒息。

十分钟之后,她在门厅处遇到谢默言,他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边打手机边走过来,看见她,皱了皱眉头,"阿Ken,你让IN-MEN杂志的人先等等,我大约二十分钟后到,你不必过来接我了,直接公司楼下见。"

结束电话,谢默言走近她,顾自开始换鞋,"……去哪里?"

门厅不大,男人站在那里,已经离她很近,高大的身形罩过来,压迫感令人无法忽视,一股成熟男性的体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烟味道,直冲入林蝴蝶的鼻腔。

林蝴蝶随便套上双平底鞋,扭头往外走。

胳膊被谢默言从后面拉住,他的声音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气,"大人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最近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

怎么不回答?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从小被他养大的女孩,每天叫他叔叔的人,因为暗恋他而吞安眠药自杀,直到现在,谢染染已经死了三天,而她已经占据这具身体三天,身为孩子的监护人,哪怕只是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便宜叔叔,他是否也太失职了一点?

一定要孩子躺在房间散发出尸臭或者被老鼠蟑螂爬满一身,他才能发现吗?他平时是有多冷血,从来都不关心谢染染一下的吗?

她替谢染染感觉到深切的悲哀。

突然怒从心起,转过身,冷冷地仰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要、要你、你管?你、你早,早干干嘛去了?现现现在才来问我为、为为什么!你你什什么时候关、关、关心过我?"

这是她重生后开口说的第一段话,原来谢染染是个小结巴,越是激动,越是结得厉害。

她的声音那么大而突然,眼神竟然充满冰冷的蔑视。

这样陌生的谢染染,令谢默言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阴鸷,低喝道,"谢染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称病逃学一个星期了!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再这样不听话,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他用力摔开她的胳膊,越过她,径自开门出去了。

这就是林蝴蝶重生后对她这世的监护人看来也是唯一亲人的所有印象。

这样一个男人,还是把她养大的叔叔,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谢染染这个正当妙龄的女孩为他而自杀?

林蝴蝶游荡在拥挤的街头,地铁站,广场,哪里人多就去哪里。

正是7月,路上到处是趟过黑色获得自由的孩子,他们染了黄的红的头发,穿着紧身T恤和齐B短裙,笑得青春四溢。

拎着真假LV包包的年轻白领奋力挤出地铁站,顶着被老板榨干了油只剩下油渣的脸泯入川流不息的人**。

老太太抱着孙子孙女跟邻居抱怨今天西芹涨了五分猪肉涨了一块孙子一直坐在喜洋洋摇摇车上不肯下来。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和,可又那么压抑和绝望。

从中午游荡到傍晚,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人,风景,天空,阳光,全部都像外表光鲜内里沤得稀烂的过期水果。

难道真的没有人看见她这抹游魂吗?

华晋亦,她的堂姐夫,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仍然占据所有重要地段最显眼的广告位置,对着每一个路人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自以为男女通吃颠倒众生。

华晋功,那个残废,他名下的商业大楼仍然矗立在市中心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她死了,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就像楼下死了一只流浪狗,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没有人知道,三天前,她,一个28岁的女孩,为了躲避华家兄弟两人的侵/犯而坠楼身亡。

没有人知道,坠楼的前三个月,她被堂姐林美川留在华家做营养师,怀孕六个月的堂姐亲自设局,她被姐夫**……

坠楼的前半个月,她怀了华晋亦的孩子,却被迫嫁给残废华晋功……

坠楼的前一天,她被林美川,伙同她母亲,也即是她的堂伯母按在豪华大浴缸里,用冰块埋住腹部一天一夜,导致流产……

是的,没人有知道那三个月的噩梦里发生了什么,亦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多了一具行尸走肉的游魂……

可是即便有人知道,又会有谁在乎?

她前世便是被父母遗弃的女孩,从小在堂伯家长大,寄人篱下,冷暖自知。

她从未自怨自怜过,更未自暴自弃过,她热爱生命,微笑面对每一天,可生活回报了什么?

是回报被堂伯母和堂姐设计,在她出国深造前夕,推她跳入华家那华丽而丑陋的火坑吗?

是回报她被□至怀孕,又被埋入冰块导致流产吗?

是回报她在流产后的第二天,为躲避侵犯而失足坠楼吗……

生活,就是这样践踏她林蝴蝶的。

她认真经营了三十年的人生,那些人只用三个月就摧毁殆尽。

她抬头仰望头顶,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像深不可测的黑色峡谷,想要吞噬什么,又像一双亘古不变的冷漠的眼睛,嘲弄地俯视着渺小的她……

她实在不愿让眼泪轻易流下。前世,受过那么多委屈,她都没有哭过,却在重生后,在这阴沉的人来人往的街边,泪如雨下。

这一刻,突然起了风,树叶、垃圾袋、碎纸片被席卷而起,像被某只无形的手抓着,抛洒向天空。

她泪水模糊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那些诡异而残破的飞舞姿势,一片树叶慢慢地被吹到了广场上一面立型电视广告身上,那里,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穿着玫红T恤,天蓝色西装,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隐隐带着一抹狂野的性感,声音邪魅而无辜:"纯净水,我只喝农妇山泉"

是华晋亦。其实他从来只喝法国产的Evian。而且一支只喝三口便要丢掉。

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骗子!

她控制不住自己,对着那张脸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文了!

也许每个人,都曾经做过重生的梦,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将惩罚坏人,弥补前世的遗憾,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美好精彩……总之,重生文就是YY文啦。

《宠无下限》的风格还在继续,名器,大叔,萝莉,哈哈,这些一直一直都耳机的恶趣味啦,╮(╯3╰)╭ ,那啥,更是必不可少,乃们懂的。→_→?

但《笑得甜美》这个故事会更加复杂曲折一点,行文调子会压得低一些。

蝴蝶女,是女人十大名器之一,对蝴蝶女的说法有好几种,有说是下面yc形状像蝴蝶的,有说是YD内部构造像蝴蝶的。耳机设定的是后者,就是YD里面有两个卡口,像蝴蝶一样……(捂脸)据说男方会很爽……(再次捂脸)

总之耳机一向重口,能够接受的,不嫌耳机太二的,就跟着耳机跳坑吧……

收藏、留言,都是对耳机莫大的鼓励哟,尤其是新文,耳机需要知道宝贝们还在我身边……(づ ̄ 3 ̄)づ

新朋友也可以穿越去看看耳机的叔控旧坑:

另外,听说收藏作者专栏,是可以增加积分的,朋友们可以帮忙收藏一下耳机的专栏吗:

谢默言闻讯赶来,便看见他的养侄女谢染染状若疯狂,情绪激动地对保安和周围的人在不停叫喊:"华晋亦是、是个骗、骗、骗子!疯、疯、疯子!变、变、变态!"

有保安强扭着她的手腕,一个华晋亦的妹粉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你才是疯子!你全家都是疯子!你才是变态,你全家都是变态!我们家亦仔是最棒的!……"

谢默言紧抿着唇,大步走过去,将那根不停挥舞的纤细手腕捏住,一把带到怀里。

几乎是立刻,周围的人**认出了他,

"天哪!我不是不做梦?快打醒我……我见到了影帝谢默言?!"

经纪人阿Ken已经上前去交涉,保安在解释,"这小姑娘突然冲出来,无缘无故对着这面广告牌拳打脚踢,我们只好将她拉开……"

谢默言没有再听下去,抱紧怀里脸红脖子粗兀自踢腾不停的女孩就往车上走。

想起什么,瞥了一眼旁边因见到他而激动得快要石化的妹粉,勾了勾下巴。

那小胖墩儿妹妹看来不仅粉华晋亦,也粉他,呆愣了几秒钟,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得到谢默言再次肯定地点头,才娇羞地涨红了包子脸,凑过去……

谢默言俯身,对着她耳侧,声音如大提琴般磁性低沉,"你全家才是疯子变态脑残!"

一路挟裹着,将女孩如扔麻袋般摔进副驾。

"呯!"车门关上,隔离出一片格外安静的世界。

车子滑进夜色,一路上,谢默言一声不吭,但紧抿的嘴角和方向盘上捏得发白的手指关节却显示,他十分生气。

直到车子开进地下车库,他熄了火,才蓦地转身,阴沉地看着瘫软在副驾上的女孩。

此时,林蝴蝶已经逐渐安静下来,像一截燃烧过后的木炭,只余奄奄一息的余温。

盯着她良久,男人吐出低沉的嗓音,"谢染染,有什么解释?"

语气不紧不慢,却不怒自威,极强的压迫感瞬间散发出来,直逼座位的林蝴蝶。

林蝴蝶颓然倒在那里,手掌和脚趾又红又肿,痛得发麻,雪白的手腕上,数道红痕触目惊心,有些是被保安扭出来的,而最新最深的那道印子,却是被谢默言捏出来的。

她像个疯子一样去踢那人的广告牌,弄伤了自己,那人却毫发无伤,甚至毫不知情……

告诉谢默言谢染染已死,自己是重生的林蝴蝶?

呵呵,加上她刚才的表现,不是疯子也会被当成疯子。

她到底该怎样向这个可怕的男人解释?

车内空调温度开得极低,送风口正对着她,冷风不断吹向她的额头,她头昏脑涨,混乱地扭脸,面前这个男人,无疑长得非常帅,有一双老鹰一样可怕而锐利的眼睛,紧抿的唇线稍稍下垂,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严肃又冷漠,跟他在银幕上塑造的种种丰满鲜活的形象完全不同。

准确地说,是认识他这张脸,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影迷。他其实很年轻,如果没有记错,应该刚过三十岁,曾连续三次问鼎金狸奖影帝,自出道以来,囊括国内大小小小的奖项无数。

这样一个天神般闪瞎众人眼球的人物,现实生活中,竟然顶着这样一张烂木头般的脸!如果不是重生成他所谓的侄女,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可是,人前人后不一样的又何止他一个?

华晋亦,镜头前邪魅狂野,俊美无匹,每次有记者访问,他都会说,"目前工作太忙,根本没有时间结交女朋友,不过如果遇到合适的我一定会考虑,如果大家有特别好的女孩子,也可以给我介绍哟……"

其实呢?他不仅与当红女星林美川结了婚,马上就要生下小孩,而且,人后的他,自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只要是母的都应该主动躺在他身下……

这就是这些所谓的明星吗?

随着她的扭脸,谢默言跌进一双如同焚炉一样的眼睛里,那里,充满了狂乱的火焰、暴躁的黑暗、绝望的毁灭……

这是怎样一双令人惊心的眼睛。

"……你恨我?"不知不觉,这句话竟从谢默言嘴里脱口而出。

这一刻,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不是在他身边长了十来年那个胆怯得话都不敢跟他多说的小姑娘,竟似变了一个人,说不出来的古怪和陌生。

林蝴蝶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说话。谢默言也审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几乎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谢默言对峙过,她是第一个。

手机铃声打破了空间的安静。是阿Ken的电话,广场那边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有几个娱记闻风赶过去,明天可能会有一些指向华晋亦的报道。

谢默言收了线,视线重新扫视过来,一贯强势阴沉的气势瞬间占了上风,"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最好给我收起那些可笑的小心思!要么滚蛋,要么给我乖一点!在你18岁之前,我还是你的监护人,最好不要违逆我!不要给我惹麻烦!"

可笑的小心思?看来这位影帝是知道谢染染对他的感情的。知道,却仍然如此冷漠得近似冷血的对待……

他以为她反常的原因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这样也好,不用再费心解释……

没等她回神,谢默言已经大力甩上车门,率先向电梯走去。

这栋房子一梯一户,电梯是专用的。谢默言站在她身前,一米86的身高,宽肩窄腰,就算不看他正面冷淡的表情,只是这挺拔的背影,便有着极强的压迫性。

电梯里的冷气口吹得林蝴蝶的短发向后飞去,她缩着肩膀,往谢默言背后靠了靠。

谢默言嫌恶地向前移了半步。

一进门,麻嫂迎上来,帮谢默言拿包包递鞋子宽外套,"谢先生,饭做好了,要现在端上桌吗?"

这位影帝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在,佣人麻嫂只会在下午过来做全屋清洁和晚餐。

林蝴蝶踢开鞋子,懒得管谢默言,自己去厨房把肚子填饱。

出来的时候,谢默言坐在客厅沙发上翻看剧本,头也未抬。

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不知是吹风感冒了还是与这具身体有排异反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感冒了……吸鼻!

可能不够温暖?酷爱们给点力啊……

对这个男主大家感觉怎么样?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属于不可再生资源。

重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林蝴蝶并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将这样的机会独独给了她。

她从来不是幸运的人,极小的时候,父母因车祸离世,丰厚家产在她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易主变成了堂伯的,而她则成了堂伯大发善心的载体,每逢堂伯家宴请,她总是被请出来现身说法,"这是我弟弟的女儿,没办法,除了我还有谁会照顾她呢?……"

再长大一些,她学会了每次考试都故意将试卷做错,只为了不抢堂姐的风头,少挨白眼。

因为堂伯母和堂姐的善妒,她将自己缩小成一根不起眼的狗尾巴草,尽量减少存在感,终于从国内一家二流大学毕业,学的还是与林家主要产业房地产和影视投资风马牛不相及的营养学。

长大了,谈恋爱了,只要是她身边的男人,都会那么巧对上堂姐的眼缘,莫名其妙就会被堂姐收为裙下之臣。

这些灰色的记忆伴随她整个近三十年的人生,这都不算什么,她总是乐观地想,总有一天,堂姐会成家吧?那么总有一天,她也会嫁人吧?

正当她有个机会,可以出国留学远走高飞之际,堂伯母和堂姐却将她留在华家,等堂姐生完孩子再走。

"堂妹,我老公的味道可好?全天下女人都在肖想华二少,这样绝好的机会我可是只让给了妹妹你哟……"当她被**之后,堂姐对着她邪恶耳语。

被绑住手脚坐在冰块堆里,被冻到全身麻木失去知觉,甚至被林美川和她妈用冰块塞满下.体,直到那个无辜的小生命随着最后一丝温热流出体外,那种眼睁睁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明白……

也许是前世的遭遇太过惨烈,再世为人,林蝴蝶并没有小说中常常描写的快意、惊喜,反而性情大变,陷入无法自拔的狂躁。

那天她踢打华晋亦广告牌的事情,隔天电视、报纸等媒体都做了大量的报道,华晋亦现在红透半边天,只要有关他的新闻,自然都会有很多人关注,更何况他后面有华氏传媒做后台。

之前,娱乐圈里就曾经出现过当红明星被陷泼墨门、泼粪门等事件,这些门都被作为负面丑闻进行报道,当事明星的形象也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但显然华氏传媒的公关能力比一般公司高出许多,那天的事情,所有媒体众口一词,一致报道华晋亦是完全无辜的受害者,事情是由一名脑残鸡亦所为,因为对华晋亦过份仰慕,不可自拔,为吸引偶象注意 ,才不惜铤而走险,作做失常举动。

记者采访时,华氏竟真的找来一名十多岁的萝莉,在镜头前号啕大哭着说,"我错了,我不该为了吸引亦仔的注意力而做出这种事情,我对不起我的偶像亦仔,我给所有鸡亦抹黑了……"

镜头切换至记者现场采访华晋亦,他站在录制最新专辑的录音棚门口,戴着酷酷的黑超,狂放不羁的眉端,高挑着带着不可抗拒的性/感,"发生这样的事,我觉得很遗憾,鸡亦们真的很爱我,但我希望能更加理性,其实让我注意到你们的方法有很多种,比如多去官网上留言,……"

林蝴蝶没有上网查看,但完全可以想像到,因为这件事,华晋亦官方网站、贴吧、各大论坛,会增加多少留言和点击,而华晋亦的新专辑一定借机炒作大卖。

华氏传媒仅花500块钱请人哭了一场,华晋亦反而更加人气大增。

而她,重生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给那个恶魔义务打广告!何其可笑。

在谢染染的房间里继续躺了三天之后,林蝴蝶终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谢默言正站在落地窗前喝酒,顶级音响里放着Leonard Cohen的专辑《Ten New Songs》,苍老低喃的嗓音弥漫在客厅里,象把温暖的刀子。

她径自走去室内吧台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脖喝光整杯。

谢默言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又重新看向窗外,眸光连同侧脸的线条,都显得极度沉郁。

当她一口气喝光第五杯酒的时候,整支轩尼诗理查已经见底,谢默言终于开口,并没有看她,只是冷淡地说,"你还太小了,不适合发酒疯。"

林蝴蝶把玩着手里的空杯,"我我我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情情情况下,你才会会会管我。"

或管谢染染。这讨厌的口吃,霸气全漏了好吗?!

"在你年满十八岁之前,我都会管你,但是要发酒疯后果自负。"他语气不耐,显然,不想与她讨论这个话题。

微微晃动着手中的杯子,他轻呷了一口酒,客厅并不明亮的灯光下,他的身形修长,看起来沉谧而带点疲累。

不过,林蝴蝶并没有像谢染染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那样,被他冷淡不耐的气场逼退。

前世,她也是当惯了包子,可是包子的下场如何?永远是被人理所当然地吃掉,这世,她再也不想当包子了。不管对方如何强大,除非她愿意,否则她不会退缩。

"你想退退退隐?"林蝴蝶突然说。

这一次,谢默言回头看了她一眼。

"Leonard Cohen老老老头的这张专专专辑,有些年年年头了,听听听上去像首挽歌,不不不过他在小小小说和诗歌方面的造造造诣更高于音音音乐……"

这张专辑充满了告别的气息,显然,林蝴蝶是懂的。

谢默然没想到17岁的谢染染竟然会听Leonard Cohen的歌。

他放下酒杯,走去沙发上坐下。

颀长身形穿着深蓝色的丝质家居服,半陷在沙发里的臀部线条显得紧而结实,跷起的长腿很长,此时的他,显得比平时少了些冷漠,多了些寂寥。

如果有导演见到他此时的样子,一定会忍不住拿镜头拍下来。有一类人,只是寻常的姿势和普通的表情,可他本身就是一出戏。

"……这些事情不用你管。"

林蝴蝶几乎拥有谢染染完整的记忆,知道他是从小收养他的人,但林蝴蝶多年寄人篱下,敏感地察觉,他与谢染染之间的关系,有一种奇怪的疏远,根本不像一家人。仿佛留谢染染在他身边,只是不得已尽义务而已。甚至,他对她有着一丝微妙的轻视。

可以说,谢默言是个极其古怪的人。

前世,影视投资是林家的主要产业,林蝴蝶算是跟着见识过不少大牌的圈内人,包括后来在一个屋子里生活了三个月的华晋亦华晋功在内,有清高的,有媚俗的,还有华晋亦那种自家有后台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们这类人身上,或明或暗都会散发出一种气息,那种气息或者可以称之为欲*望,对名利的欲*望,对银幕的欲*望,对万众瞩目的荣耀感的欲*望。

可是,谢默言身上显然没有。

如果不是认识他那张脸,还有他的经纪人阿Ken每天都会过来一趟,与他讨论下一步的工作内容,林蝴蝶几乎都要以为他是个无业宅男了。

他的爱好不是坐在超大投影前看电影,或者听高雅音乐,或者读一些诸如《影片分析》《角色透视》之类的专业书籍。

他最大的爱好是……剥石榴。

很久以后,林蝴蝶才懂得,最孤独的人吃着最热闹的果实,是怎样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寞。

"……人生苦短,坚持自己的信念,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为了其它人改变,即便是自己最亲的人,总有一天会后悔的。"这句话,也是林蝴蝶重生后的感悟。

前世,她为了顾及堂伯一家人的感受,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大学,放弃自己喜爱的男孩,可是结果……

而这世,如果要问她的信念是什么?那么应该是报复吧?

为前世那灰暗、狼狈、屈辱、仓促的林蝴蝶而复仇!所有伤害过她林蝴蝶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既然老天爷补偿她重生的机会,那么,重来一次,她要活得光鲜、荣耀、自我,快意。

她才17岁呢,一切都才刚开始,时间还很多,不是吗?

而听她完说这句话,谢默言刚刚打开了电视,拿着**的手顿住了。

这段时间的谢默言,的确在退出娱乐圈与不退之间犹豫,甚至,刚刚那一刻,他已经决定了要暂时退出。

谢默言本身的性格是不适合这个圈子的,他从影十年以来,一直顺风顺水,这固然与他自己出色的演技和才华是分不开的,但从他入行第一天到现在,所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最好的导演、最好的角色,最好的搭档,都会主动找上他,将就他,为什么?只因他有一个特殊的家庭。

而他的家庭不需要影帝,现在,更需要他去充当好儿子的角色。

可是,刚才谢染染的几句话却提醒了他,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演戏时的那种触电般的快.感,想起了这些年来,他在这条道路上的每一个脚印--他是热爱着演戏的。

因为这句话,他头一次没有将谢染染赶回房去,而是任她坐在了他身边的沙发上。

此时,超大屏幕的电视机里出现一个对林蝴蝶来说格外熟悉的身影,是她的堂姐林美川。

"白兰油,十天让你年轻十岁!看,就像我的皮肤一样哦……"

十天如果真能令人年轻十岁,那这个产品还真是跟王母娘娘娘的蟠桃一样金贵了,怎会才卖一百多元一瓶?可冲着明星那张脸,还是有很多女人愿意掏腰包。

林美川长得的确不错,三十岁的人了,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还像二十出头的女孩一样嫩,如果不是她的演技实在太烂,早该大红大紫了。

林蝴蝶突然指着电视上的林美川,大声对谢默言说,"带带带我进演艺圈吧!"

谢默言凉凉地斜了她一眼。

"我要比她还红!"这句话,她竟然没有结巴,说得异常流畅。

谢默言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笑。

林蝴蝶禁不住涨红了脸。

电视机旁,是整面黑镜做的墙壁,黑镜上模糊地映照出这世谢染染的模样,将将一米六的身高,干瘦,微微含胸驼背,五官虽然细看还不错,可惜因为长年的沉默寡言、胆怯内向,像蒙着一层灰,显得黯淡又平凡。

以她现在的这付模样,别说红过林美川,就算想摸进那个圈子,恐怕都找不到门窗开在哪里。

"我我我的五官还是不不不错的……"虽然微红了脸,林蝴蝶仍然坚定地说,"只要你肯肯肯带我,再加加加上我从现在开始努力,相信会会会有机会的。"

可是,下一秒,她只觉得身体一晃,已经被人死死地揪紧了衣领。

一双暗如深海的眼睛凌厉而阴沉地紧盯着她,"我最后说一次,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警告你,想学人抛头露面当明星,休想!"

目光和谢默言的目光相撞,林蝴蝶猛地一惊,那一瞬间,她甚至下意识地害怕这个人会伸出拳头来揍她一顿--尽管,尽管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他真的很帅,尤其那双暗黑的眼睛……

这种惧意,显然谢染染也非常习惯,因为她的心脏正在猛烈地收缩。

男人手上的劲越收越紧,林蝴蝶渐渐已喘不过气来,他的样子太过骇人,充满戾气,正当林蝴蝶既害怕又莫名其妙的时候,谢默言却猛地松开了她,她定身不稳,整个人扑倒在谢默言身上。

他马上嫌恶地将她推得跌下了沙发。

--可是,他身上浓烈而独特的男性气息充盈着林蝴蝶的鼻腔,最接近他的那一刻,林蝴蝶有一秒钟的眩晕,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不,那是谢染染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多老朋友从《宠无下限》跟过来了,好开森!~!

还有吗?快点冒个泡,让耳机用“深情的眼神”逐一抚摸乃们的**……

04、笑得甜美(捉虫,无视)

林蝴蝶猜不透那位影帝心里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可以进娱乐圈拍戏拍广告,他身边的人就休想?明摆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她林蝴蝶点灯!

尽管那天被谢默言的样子吓得心有余悸,但她的复仇计划并没有因此改变。

那些必须受到惩罚的人,都在娱乐圈里,那么她也必须进入那个圈子,才能玩得尽兴。

一旦有了复仇的决定,心情是那么的迫不及待,分分钟想拿把刀子在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才解恨。

原本她想着求谢默言带她入行,这样,有娱乐圈头号大明星给她开路,她一定会事半功倍,可是,谢默言这条路不仅走不通,甚至以后还要想办法避开他。

毕竟他是她这世的监护人,好歹不会让她缺钱花,她当然也不愿意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混个温饱上面。

林蝴蝶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脸仔细观察 ,必须说,谢染染的五官其实很漂亮。

她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可能阴气太重的原因,谢染染的皮肤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但是极其光洁细腻,形状美好的一字眉,黑软的瞳仁占据了眼睛绝大部分位置,好似终年笼罩着沉沉雾霭,有一种无辜的懵懂和纯真。

在17岁这个青春美好的年纪,这样的女孩,会显得活泼不足,太过阴沉,加上谢染染本身胆怯寡言,不起眼也在意料之中。

可现在,是林蝴蝶的灵魂进驻在这具身体之中!疯狂的林蝴蝶!

于是,镜子里的少女,便有了一种独特的味道,那双眼睛,多了些令人看不懂的内容,像某种蛰伏在阴暗角落,久不见天日的植物,带着种阴阴凉凉的风情。

这样的气质和五官,打磨一下,拂去罩在明珠上的灰尘,未必不是一块上等璞玉。

以林蝴蝶对华氏兄弟的了解……也许,她不是没有本钱赢的。

她给自己制订了一套个人提升计划。

——早上早早起床,跑步,吊单双杠。

——一日三餐,营养搭配好,尽量自己煮。

谢染染才刚刚160公分的身高,在俊男美女云集的娱乐圈,这个身高实在太不起眼。

好在17岁的年纪,虽然晚了点,但还不至于完全没救。坚持运动,加上前世她是专业营养师,有侧重地增强营养,让自己再长高个几公分应该是没问题的。

前世她BCUP,已经觉得有点遗憾,这世,这世才ACUP,很想哭好吗?

不过,这也难不倒专业营养师林蝴蝶。

她去药店买了些野生葛根粉,加上早晚按摩穴位,三个月内,一定会有效果。

最难改善的要算小结巴这人毛病了。

大部分孩子小时候都会出现结巴的现象,只是阶段不同,程度不同。

林蝴蝶自觉可以排除生理性原因,除非是遗传,否则,谢染染的口吃一定与谢默言脱不了关系。

从小跟脾气古怪的谢默言生活在一起,对他既爱且怕,焦虑,紧张,又没有得到任何亲人的关心和引导,不结巴才怪。

想治好这个毛病,首先得要克服谢染染的心理障碍,接近那人,不怕那人,什么时候在那人面前不紧张了,也许,这毛病自然就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蝴蝶去影楼拍了几组半身照和生活照,做了份简历,一起投递给了华氏传媒。

华氏传媒,Hua Shi Media Corporation,是国内知名综合性娱乐集团,几年前已经上市,由华氏老一辈在80年代初创立,涉及投资及运营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娱乐营销等多种领域,与国际上一些大的影视公司都有良好合作,雄厚的实力和广阔的媒体渠道,在行业内,资历实力都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而林蝴蝶将简历投给华氏,显然不是因为它的资历,而是因为,那魔鬼般的华氏兄弟就是这家公司的Boss。

外界传闻,现在的第二代掌门人华晋功,十分神秘,几乎没有外人见过他的真身。

为人所熟知的,反倒是以明星身份出现的华晋亦。

影楼拍的那些照片,林蝴蝶看了之后,自觉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做明星梦的少年少女越来越多,竞争真的激烈。

她前世曾亲眼见过有大胆的少女将堂伯堵在男厕门口,自我介绍的第一句话便是,"林老板,请我拍广告吧,不收钱!我的胸部是真的,不信你摸……"

而那时,堂伯的年纪已经是五十多岁……

一边焦急等待着华氏的消息,一边,谢染染的正常生活还得继续。

当一支大头笔准确扔在林蝴蝶头上的时候,着实将在沉思里的她吓了一大跳。

"谢染染!又在神游太虚?给大家说说,这次你是去了笨死星还是蠢死星?"

数学老师站在讲台上,双手抱臂,轻视又嫌恶地看着座位上又瘦又干的女孩。

全班同学都在捂嘴窃笑,后排几个高个子男声,更是发出放肆的笑声。

看来是数学老师讲课太乏味,又拿她来作课堂调剂品了。

这谢染染真是倒霉催的,走哪被嫌到哪,软包子做到这份上,也真是没救了。

显然,谢染染并没有因为家里有个影帝而在学校受到优待,就读的学校虽然不错,但只分在普通班,成绩在班上中等偏下,更别说在学校的排名了。

林蝴蝶在桌下握了握拳,缓缓站了起来,轻抬起下巴,"对对对不起老师,您说什什什么星球?我不认识,莫非您去过,您您您认识?"

她有意放慢说话速度,再加上心理并不害怕,结巴现象果然缓解了一些。

这位老师平时就爱当众奚落学生,在学生心目中地位不高。

林蝴蝶这以下犯上的话一出口,班上瞬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老师的脸当下黑得像黑山老妖,"谢染染!你你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她竟把老师活生生给掰弯成结巴星人了。

后排那几个男生发出夸张的大笑。

"那你就上来做一下,这道题怎么解?"数学老师的脸色这下黑中带了红,红中带了黑,手中板书笔用力点着,差点将白板戳破。

林蝴蝶不禁微笑了,只不过是高中的课程嘛,林蝴蝶表示毫无压力。

前世,她可是完全可以做学霸的人,只是为了在堂伯家的日子好过一点,每次都要委屈自己,考试故意做错题,就没痛痛快快地让她发挥过。

"老师,这道题您刚才都还没有讲完呢……"她低下头,紧咬住下唇,纤细手指交握在胸前扭绞,做出三分为难三分委屈还有四分为刚才的出言不逊后悔不迭的样子。

导演在哪里?快来看我快来看我!

"解题思路早就讲过了,这一点举一反三的能力都没有,还念什么书?这辈子不是蠢死就是笨死,要死还不如趁早回家去死……还不快上前来?题目做不出来就给我站到教室外面去!"

在全教室同学的注视下,仿佛是呆滞了几秒,林蝴蝶才不情不愿地走到讲台上,接过老师手中的笔,慢慢解起题来。

这道题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关键是以谢染染的成绩,绝没可能解出来。

可是,渐渐地,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兴灾乐祸的目光变成了惊讶。

大头笔轻轻放在讲台上,林蝴蝶拍了拍手掌,对一旁目瞪口呆的数学老师淡静一笑,"老师,下次请请请不要随便用笔往人脑脑脑袋上砸,万一人人人没砸到,砸中花花草草就不不不好了。还有,请不要动动动不动就在我们身上用"一辈子"这这这个词,谁知道下下下一秒会有什么样令令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呢?"

毕竟是她的老师,她的声音并不大,可以说,这些话只有前排几个同学听见了,可是,她的神态,是那么镇定从容,黑而大的眼睛里,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狡黠,简直跟以前说话从不敢抬头的谢染染判若两人,整间教室的小伙伴们都看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吐艳动不动用笔砸头的老湿了有木有?!有木有!!

还有,野生葛根粉,内个,真的有用,嗷呜~~~~



身后传来冷淡的男声。林蝴蝶跟没听见似的,木着脸往房间走。

"我说把桌子收拾干净!"谢默言音量没有提高,但是语气却变得严厉。

"砰!"回答他的是一声干脆至极的门响。

林蝴蝶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门外一片安静,良久,听见隔壁卧室的门也发出"砰"的响声。

她的目光渐渐移至天花板上,木然地,迟钝地,将脑袋放空,什么也不愿想。

身体的原主人在心痛,林蝴蝶感觉到了。这样忤逆谢默言,想必,谢染染是不愿意的,如果换成谢染染,恐怕不用吩咐,早就乖乖地将一切收拾干净了。

是心情糟糕到极点,狂躁到极点的林蝴蝶,不,她的心情,比这些能够形容出来的,还要恶劣万倍。

前世的记忆,像蜜蜂在她脑里筑巢,嗡嗡嗡……嗡嗡嗡……

她攸地捧着头坐起,像个游魂一样起身,走至窗边,拉开一角窗帘,阳光在窗外跳跃,十七层的高楼,风居然可以卷起碎纸片飞得这么高……

她张开手掌,贴在被冷气浸得冰冷的窗玻璃上,太阳给她纤细的手指镀上了一圈红红的边,手指变得半透明起来,这17岁少女的手指如此白嫩,不谙仇恨和痛苦,可是她的手去了哪里?属于28岁林蝴蝶的手……

也许,已经在坠楼的那一刻,消失在猎猎掠过耳旁的风里。

一瞬间,站在这陌生的房间里,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大而无当的怪物,身体里,一片空荡荡的疼痛,疼到快要窒息。

十分钟之后,她在门厅处遇到谢默言,他换了衣服,拿着车钥匙,边打手机边走过来,看见她,皱了皱眉头,"阿Ken,你让IN-MEN杂志的人先等等,我大约二十分钟后到,你不必过来接我了,直接公司楼下见。"

结束电话,谢默言走近她,顾自开始换鞋,"……去哪里?"

门厅不大,男人站在那里,已经离她很近,高大的身形罩过来,压迫感令人无法忽视,一股成熟男性的体息,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香烟味道,直冲入林蝴蝶的鼻腔。

林蝴蝶随便套上双平底鞋,扭头往外走。

胳膊被谢默言从后面拉住,他的声音不难听出隐忍的怒气,"大人问你话,怎么不回答?最近怎么回事?这么不听话!"

怎么不回答?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从小被他养大的女孩,每天叫他叔叔的人,因为暗恋他而吞安眠药自杀,直到现在,谢染染已经死了三天,而她已经占据这具身体三天,身为孩子的监护人,哪怕只是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便宜叔叔,他是否也太失职了一点?

一定要孩子躺在房间散发出尸臭或者被老鼠蟑螂爬满一身,他才能发现吗?他平时是有多冷血,从来都不关心谢染染一下的吗?

她替谢染染感觉到深切的悲哀。

突然怒从心起,转过身,冷冷地仰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要、要你、你管?你、你早,早干干嘛去了?现现现在才来问我为、为为什么!你你什什么时候关、关、关心过我?"

这是她重生后开口说的第一段话,原来谢染染是个小结巴,越是激动,越是结得厉害。

她的声音那么大而突然,眼神竟然充满冰冷的蔑视。

这样陌生的谢染染,令谢默言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阴鸷,低喝道,"谢染染,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称病逃学一个星期了!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再这样不听话,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他用力摔开她的胳膊,越过她,径自开门出去了。

这就是林蝴蝶重生后对她这世的监护人看来也是唯一亲人的所有印象。

这样一个男人,还是把她养大的叔叔,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谢染染这个正当妙龄的女孩为他而自杀?

林蝴蝶游荡在拥挤的街头,地铁站,广场,哪里人多就去哪里。

正是7月,路上到处是趟过黑色获得自由的孩子,他们染了黄的红的头发,穿着紧身T恤和齐B短裙,笑得青春四溢。

拎着真假LV包包的年轻白领奋力挤出地铁站,顶着被老板榨干了油只剩下油渣的脸泯入川流不息的人**。

老太太抱着孙子孙女跟邻居抱怨今天西芹涨了五分猪肉涨了一块孙子一直坐在喜洋洋摇摇车上不肯下来。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和,可又那么压抑和绝望。

从中午游荡到傍晚,在她的眼里,所有的人,风景,天空,阳光,全部都像外表光鲜内里沤得稀烂的过期水果。

难道真的没有人看见她这抹游魂吗?

华晋亦,她的堂姐夫,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仍然占据所有重要地段最显眼的广告位置,对着每一个路人微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自以为男女通吃颠倒众生。

华晋功,那个残废,他名下的商业大楼仍然矗立在市中心最繁华热闹的地方。

她死了,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就像楼下死了一只流浪狗,无关痛痒,不值一提。

没有人知道,三天前,她,一个28岁的女孩,为了躲避华家兄弟两人的侵/犯而坠楼身亡。

没有人知道,坠楼的前三个月,她被堂姐林美川留在华家做营养师,怀孕六个月的堂姐亲自设局,她被姐夫**……

坠楼的前半个月,她怀了华晋亦的孩子,却被迫嫁给残废华晋功……

坠楼的前一天,她被林美川,伙同她母亲,也即是她的堂伯母按在豪华大浴缸里,用冰块埋住腹部一天一夜,导致流产……

是的,没人有知道那三个月的噩梦里发生了什么,亦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多了一具行尸走肉的游魂……

可是即便有人知道,又会有谁在乎?

她前世便是被父母遗弃的女孩,从小在堂伯家长大,寄人篱下,冷暖自知。

她从未自怨自怜过,更未自暴自弃过,她热爱生命,微笑面对每一天,可生活回报了什么?

是回报被堂伯母和堂姐设计,在她出国深造前夕,推她跳入华家那华丽而丑陋的火坑吗?

是回报她被□至怀孕,又被埋入冰块导致流产吗?

是回报她在流产后的第二天,为躲避侵犯而失足坠楼吗……

生活,就是这样践踏她林蝴蝶的。

她认真经营了三十年的人生,那些人只用三个月就摧毁殆尽。

她抬头仰望头顶,逐渐暗下来的天空,像深不可测的黑色峡谷,想要吞噬什么,又像一双亘古不变的冷漠的眼睛,嘲弄地俯视着渺小的她……

她实在不愿让眼泪轻易流下。前世,受过那么多委屈,她都没有哭过,却在重生后,在这阴沉的人来人往的街边,泪如雨下。

这一刻,突然起了风,树叶、垃圾袋、碎纸片被席卷而起,像被某只无形的手抓着,抛洒向天空。

她泪水模糊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着那些诡异而残破的飞舞姿势,一片树叶慢慢地被吹到了广场上一面立型电视广告身上,那里,一个帅气挺拔的男人,穿着玫红T恤,天蓝色西装,黑曜石般的眼眸似笑非笑,隐隐带着一抹狂野的性感,声音邪魅而无辜:"纯净水,我只喝农妇山泉"

是华晋亦。其实他从来只喝法国产的Evian。而且一支只喝三口便要丢掉。

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骗子!

她控制不住自己,对着那张脸冲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文了!

也许每个人,都曾经做过重生的梦,如果再来一次,我们将惩罚坏人,弥补前世的遗憾,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美好精彩……总之,重生文就是YY文啦。

《宠无下限》的风格还在继续,名器,大叔,萝莉,哈哈,这些一直一直都耳机的恶趣味啦,╮(╯3╰)╭ ,那啥,更是必不可少,乃们懂的。→_→?

但《笑得甜美》这个故事会更加复杂曲折一点,行文调子会压得低一些。

蝴蝶女,是女人十大名器之一,对蝴蝶女的说法有好几种,有说是下面yc形状像蝴蝶的,有说是YD内部构造像蝴蝶的。耳机设定的是后者,就是YD里面有两个卡口,像蝴蝶一样……(捂脸)据说男方会很爽……(再次捂脸)

总之耳机一向重口,能够接受的,不嫌耳机太二的,就跟着耳机跳坑吧……

收藏、留言,都是对耳机莫大的鼓励哟,尤其是新文,耳机需要知道宝贝们还在我身边……(づ ̄ 3 ̄)づ

新朋友也可以穿越去看看耳机的叔控旧坑:

另外,听说收藏作者专栏,是可以增加积分的,朋友们可以帮忙收藏一下耳机的专栏吗:

06、此女有毒(小修不必点)

前世,林蝴蝶交往过三个男朋友,最长的一个月,最短的才一天。

饭前情深似海地说这辈子能追到她此生无撼的男人,饭后便抱着堂姐说,蝴蝶,我怎么不早点认识你呢?早点认识你就能早点认识美川了……

第一次见到华晋亦的时候,她在厨房里榨蔬果汁,正对面,是大幅的落地玻璃窗,华晋亦在花院里跟一只大狗你追我赶,玩得很开心。金色阳光在他发顶跳跃,他笑得像个无害的孩童,当时她想,原来世上真有这么帅的男人啊……

然而到了晚上,这个男人便黑化成狼,将昏迷的她剥得精光……第二天一早,她被他拍打着脸颊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飨足得几乎扭曲的脸,"没想到你上面长得这么普通,下面的小B倒真不错,我还是头一回干到这么爽的蝴蝶B……"

可以说,林蝴蝶对男人是轻视的,厌恶的,在她的心里,男人完全就是下半身动物。

这一刻,这样站在一个尚算陌生的男人的面前,她的脸还是腾地一下红了,下意识便抬起手臂挡住胸前,快速背过身去。

她的胳膊紧压着圆领T恤下两团小小的温软,那里,上端的曲线被迫挤高,鼓弄起的两圈弧度竟然显得浑.圆而饱.满。

巨型壁挂电视里,娱乐新闻不知何时播完了,正在播放8点档连续剧,这么巧,播的竟又是堂姐林美川的一部旧剧,她掐着丫鬟的脖子说,"你凭什么抢我的男人……"

她凭什么去抢她的男人?拿什么去复仇?

她只是蒙老天垂怜,从地狱里放出来的一簇复仇的火焰而已,有什么资格害羞脸红?

她的胳膊慢慢放下,僵硬地站了几秒,才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走回沙发前。

谢染染的记忆告诉她,谢默言这个男人,没有交往过任何女朋友,在娱乐圈十年,亦从未与人传出过绯闻,甚至公司安排的花边噱头都一概拒绝。

这个具有挑战性的男人,她想试试在他面前,她能做到到什么程度 。

还未坐下,便听到男人不耐烦的喝斥,"没听见吗?我说让你回房间去!"

"叔叔,"她眼睛并没有看他,慢吞吞地说,"我还不困,想再看看看会电视。"

她笑了笑,眸光一滑,谢默言的另一边,放着一蝶水果,她没有走过去桌子那边,而是坐近谢默言,直接越过他,俯身去拿那只橙子。

"叔叔,我,剥橙橙橙子给你吃……"相对他的身高,她实在太过娇小,与他说话的时候,微仰着头,不经意间,嘴唇擦过谢默言青色的下巴。

她话说得极慢,少女软而糯的声音,已经带着橙子的清甜,花朵一般略显苍白的唇片,离男人的嘴唇那么近,似在请求一点触碰和慰藉,再加上她身上淡淡沐浴乳的清香……

----即使她做得不够自然,对于男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暗示和挑逗。

她的心跳得很快,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两人离得这么近,那清晰的吞咽的声音,似把火,可以"嘭"地燎原……

然而,她的手腕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男人一把扭住她的手腕,双眸死死地盯住她:"干什么呢你?"。

林蝴蝶的身体被弯成一种别扭的姿势,胸前的小嫩尖被迫向前挺出,随着呼吸轻轻顶蹭着男人的家居服,带来一点轻微的痒意。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男人,朝他似有似无地呵了口气:"……你……说呢?我现在不不不是小孩子了……。"

男人的脸色渐渐由严竣变得冷厉,让人望而生畏,林蝴蝶感觉到手腕清晰的疼痛一阵紧似一阵,不由皱起了眉头,微哼出声,然后听到他恶狠狠地说道:"谢染染!你就这么贱吗?非要和你母亲一样下贱吗?"

"什么?"林蝴蝶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却突然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腕,语气冷得令人不寒而栗:"我说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房去!"

他的音量那么大,盖过了电视里可笑的台词。

林蝴蝶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就算她透露了一点引/诱的意思,可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他瞪着她的眼睛却陷入了深不可测的黑暗,是那种可怕而又令人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暗中咬了咬牙,不想这么轻易便放弃,因为手腕的疼痛,她眼睛水润润的,撅唇,"叔叔,你怎怎怎么了?我只是想想想给你剥橙子。你捏得我的手手手好痛……好痛……"

谢默言仍然用那种奇怪而冰冷的眼神逼视着她,像是……看着某种肮脏的东西。

那样的眼神,令林蝴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没有回答她,他却突然起身,

"你给我放清醒一点,就算你脱光了站在这里,我也不会上你。"

他几乎是轻蔑地推开了她。

"砰"地一声,他房间的门被重重的摔上。

第一个梦,她梦见华晋亦,微勾着一侧唇角,笑得邪魅而糁人,将她按在浴室冰冷的地砖上,树桩一样粗壮得可怕的下.体不断撞击着她,深入,深入,直似要用那物将她肢解,"蝴蝶,我让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么美的蝴蝶小xue,你就这样夹*紧我的腰,不用动我都要身寸了……"

第二个梦,她躺在床上,饿得头昏眼花,门开了,华晋功转动着轮椅进来,镜片后的眼睛阴森森地看着她,她被那目光似是钉在了床上,一动也不能动,全身忽冷忽热,"毁了你那个名器,是不是,你就会安心跟着我?"他摇着轮椅靠近她,轮椅转动时发出轻微而诡异的声响,他在她床前放下手刹,伸出白得没有血色的手指,骨节薄得像刀片,向她被子里的下.体探进去,蛇一般往里钻……疼……好疼……

第三个梦,是华晋亦的那根巨大得似象鼻一样的生/殖/器,坚.硬地竖着,直指向天空,更加可怕的是,那上面勃发的青筋,竟变成了条条青色的绳索,他用修长的手指炫耀般地摇晃着那根东西,压向她,"帮我弄出来……"她想呕吐,想叫喊,想逃跑……那青色的绳索,从那根巨物上腾空飞起,捆绑住她的手脚,越收越紧……

她尖叫着醒来,满头大汗。

隔壁谢默言的房间有一点轻微的声响,似乎开了灯,然而,很快又归入沉静。

隔天,她果然见到了华晋亦。

学校为了他们摄制组,专程将整个操场用红色隔离带圈了起来。

人头攒动,几乎整间校园的同学都围堵在那边,学校保安一次次驱赶,学生们苍蝇般一次次围拢,不得已学校只能顺应学生要求,派专人拿着小旗、喇叭维持秩序。

围着操场走了一圈,她焦急地寻找着能接近拍摄点的地方。

然后……她看见了一个人。

学校商店的橱窗前,有一个男人,三十五六岁,穿一套灰色西装,里面黑色衬衫,戴无框眼镜,长相阴柔俊美,很有现在流行的韩国花样大叔中性风范,然而,隐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狭长的眼睛,即便是隔了这么远,仍然令人觉得阴森森的,犹如毒蛇……林蝴蝶知道,如果有人敢与之对视,便会立刻从颈后窜起一股凉意。

这是一个精致而内敛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坐在轮椅里,凭他的相貌,如果进入娱乐圈,一定可以红透半边天。

他,是华氏传媒的老板,华晋亦的哥哥,华晋功。

作者有话要说:  耳机修改改新文名字了。

新名字觉得怎么样?有意见或建议,一定留言告诉耳机啊……

另外,修改了一下之前的设定,迷J女主的,是她的堂姐夫。这样人物关系比较简单一点。



时间还很早,天气并不很晴,太阳懒洋洋地坐在头顶,好似还没睡醒。

"可以……买这个巧巧巧克力给我吗……叔叔?"

是一道稚软而有些迟疑的声音。

华晋亦目光依然注视着操场的方向,停了几秒,才微微侧首,那是一个穿苹果绿圆领T恤的高中女生在说话,十六七岁,站在距他一米远的地方,离他不远也不近,再近一点,身后的助理兼保镖会赶走她,声音不小也不大,恰好,他能听清。

她背着双肩包站在商店橱窗前,微微躬着身体,一只手指点在下唇,一只手指在橱窗玻璃上画圈圈,华晋功从镜片后微微一瞥,那里,有一盒绘着维尼熊的金色包装巧克力。

她有一头黑色的短发,极短,贴着发根,额前浅浅的刘海,刚刚覆过额角。

这时,她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神态柔软可爱,带着一点紧张。

"叔叔,可可可以吗?"她又问,略显苍白的巴掌小脸上泛起红晕,不知是因为贸然的请求,还是因为自己的结巴。

这是一个尚算清秀的高中女生,甚至还没有发育完全。

他以为自己会直接转开头,不予理会,或者让保镖将她赶走。

然而,他的确冲保镖做了个手势,那跟了他十来年的保镖阿广却会错了意,不旦没有将她赶开,反而进商店去,将那盒巧克力买了出来。

华晋亦不再理会,买了就给她吧。

那女生接过巧克力,道了谢,竟然站在他身侧没有离开,顺势拆开包装就吃了起来。

阿广看了看他的脸色,默默退开了一点距离。

林蝴蝶一边吃着巧克力,一边看着操场上黑压压的后脑勺,快速地思考着下一步。

她的紧张并不是装出来的,甚至此刻,她全身有点微微发抖。

前世的华晋功给她的感觉太过变态骇人,如果华晋亦是让她最恨的,那么华晋功则是让她最怕的。

当然,也恨!前世,她怀孕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他坚持要留下宝宝,甚至可笑地说,要与她结婚,给宝宝一个名份,反正,华晋亦的孩子,跟他自己的也没什么两样……

如果他不那么做,堂姐林美川也不会因为害怕她生出华姓的孩子来抢走她肚子里孩子的家产,而用那样残忍的方式逼着她流产了。

而当那世她坚持说不想要孩子的时候,华晋功二话不说,直接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往茶几上磕去……

有一瞬间,她想起茶几上滴落的鲜血,想起额头突然被磕出一个洞的巨痛,她的心,蓦地缩紧了,口中的巧克力变得极其苦涩。

他们兄弟强迫她上/床,强迫她要孩子,一切都是他们自己想要的,后果却要逼着她承受。那时的林蝴蝶在他们眼里算什么?连他们家那只叫Cici的猫都不如……

据她所知,华晋功是个疑心非常重的人,生意场上他雷厉风行,杀伐决断,生意场下却极少与人往来,等闲人近不了他的身。众人都只道他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方便交际,实际上他本性多疑,不喜欢与人亲近。

事实上,此时她能这么顺利地坐在他旁边,已经是非常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原本,她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也并无把握。

毕竟,她现在这付17岁的样子,实在并不足以第一次见面就惊艳到令他动心。

可是华晋功的性格实在太过捉摸不定,那三个月里,她也并没有对他了解太多,站得离他这样近,却一时想不出接下来该怎样继续……

这时,华晋功的工作助理,也是他的膀臂之一Mark跑了过来,"华董,那边清理好了,我们过去吧。"

看来,是为华晋功留出了探班特别通道。

Mark这时看见了坐在老板旁边的林蝴蝶,与阿广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警惕。

华晋功仍然是万年不变阴气沉沉的脸色,点了点头,阿广走过来扶着轮椅,准备离开。

接近他的大好机会眼看就要失去,下次,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好运了。她该怎么办?

"叔叔,我我我也想……"情急之下,林蝴蝶拉住了华晋功的手。

他的膝盖上搭着一块灰蓝色的薄毯,他的双手,就放在薄毯上。

那是一双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瘦削,凉滑,带着无法形容的奇异触感,像放在那里久了已经发了麻,摸上去令人脊背发凉。

华晋功被她这样抓住双手,蓦地扭头,镜片后狭长的眼睛微芒一闪,森然望着这个与他坐在轮椅上差不多高度的女孩。

她双唇是粉色的,形状圆润微翘,黝深的黑瞳里,有几分期盼和紧张,更有几分……似曾相识的光点在闪动。

而那几分似曾相识的光点,令他恍惚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不久前坠楼而亡的女人。

那个女人,也曾这般着急地抓着他的手。

那一天,他遣走了身边跟随的人,独自在花院里晒太阳,突然来了一阵急雨,那个女人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着急地推着他的轮椅往屋子里跑。

他拉下手刹,问她是谁。

"先生你不能淋雨……"她焦急地俯身对他说话,热热的呼吸吹着他的后颈。那时,她甚至都不知如何称呼他。

她的手,那么自然地握在他的手背上,并没有……并没有表现出一丝异样。

关于他的手……的异样。

自从十多年前因为一场车祸残废了之后,他的身体,除了医生和复健的护工,再也没有被人轻易触碰过,最近几年,他不再需要护工,除了他自己 ,他不允许任何人碰到。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厌恶,他难以忍受别人触摸到他时那种害怕却又不得不忍耐的目光,后来,当他不再厌恶的时候,所有人却已经习惯了不敢碰他。

也许,皮肤是有生命的,它也会寂.寞。

偶尔也会需要皮肤与皮肤之间摩擦时燃起的那一点温热。

"你也想去看拍戏?"华晋功突然说。

"想想想……"林蝴蝶拿起最后一粒巧克力放进嘴里,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抱歉,字数少了点,先看着。华晋功……这章会不会有洗白的嫌疑?

这次的拍摄地点选在学校,出入都要凭证件,反而没有娱记跟进来。

Mark走在通道最前面,围观的学生看特别通道那阵势,以为Mark是哪位大腕,注意力全都放在他身上,议论纷纷。

反而阿广推着华晋功走在后面,加上华晋功一向低调 ,从未出现在公众视线内,包括摄制组的人员在内,几乎没有人认出,来的人居然是华氏传媒的头号大老板。

摄制组的准备工作早已到位。

导演方金发正坐在监视器前,看演员走位。

别人不认识华晋功,方金发是华氏传媒集团旗下华氏影音的多年签约导演,他却是认识的。

此时忙站了起来,恭敬地躬身,向华晋功问好。

他跟华晋亦可以随便开玩笑,在这位大BOSS面前,却是分毫不敢放放肆。

Mark朝他做了个手势,方金发会意,坐了回去,却将椅子往旁边移了一些,将监视器前的主位让了出来。

林蝴蝶跟在华晋功身侧,见华晋功一直面无表情,没有与任何人寒暄,头也未见点一下,由着阿广将他推至监视屏前。

这时,已经布好景的几米开外的竹林里,有道格外抢眼的白色身影,朝这边挥了挥手。

林蝴蝶抬眸一看,却是……华晋亦。

那边,华晋亦正和一个高挑的白裙女人旁若无人地谈笑,他不时俯首在佳人耳畔,不知说了什么笑话,逗得佳人爱娇地捶着他的肩膀,笑个不停。

那一侧唇角微勾的笑容,一如她记忆中的邪魅恶劣,每当他随意做出一个动作,双手插兜,或者抬腕轻轻摩挲下巴,都能令周边的学生响起一片潮水般的尖叫,可是,看在她的眼里,却只觉得那道身影令她遍体生寒。

公众眼中他是太阳,光明耀眼,只有她,看到的是太阳背后阴暗丑陋的凹凸。

这次的MV是为了华晋亦进入歌坛首张专辑中的主打歌《第一次恋的爱》而打造。

剧情比较简单,由曲名顾名思义,主要讲述男女第一次恋爱的青涩、甜蜜、惆怅,只需要抓拍一些男女主角唯美、纯情的互动即可。

因为演出MV对演技要求不高,只需要脸蛋青春靓丽就可以,大多MV都会启用一些新人出镜,一方面可以提携新人,为新人尽快打开知名度,混个脸熟,另外一方面,也可以降低不少成本。

而这部MV的女主角,却是出动了华氏旗下当红女星李晶晶,由此可见华氏对华晋功这张专辑的重视程度。

问题恰 恰 也出在这里,李晶晶虽然是当红明星,刚刚出演过一部大制作电影的女二号,但能混到她那个级别,年纪已经是二十七八岁了,让她扮演十六七岁的高中生,那样的笑容,那样的青涩感,怎么拍都觉得画面上少了一些味道,就像一道名厨做出的大菜,虽然色/香味浓,然调料放得太足,总觉得少了点清粥小菜的清淡爽脆。

方导试拍了几组镜头,一直皱着眉头喊cut。

华晋亦和李晶晶也渐渐面带不耐,这里不比在摄影棚,旁边有那么多小喷油看着呢。

"导演,我哪里演得不好?张艺导演的戏我都拍过,也没见NG这么多次……"

李晶晶坐在旁边由助理补妆,不高兴地板着脸,言下之意,跟四大名导之一的张艺比起来,你方金发算哪根葱?就只是拍个MV而已,哪来这么多事?

说完这句话,她朝方导那边瞟了一眼,却见由那个方向射来一道锐利的寒光。

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阴冷却极其……俊美,比起华晋亦的狂野帅气多了一点阴柔。

他只不过一道目光而已,只是个细小的动作,然而,周遭的人却仿佛在他的目光下缩短了三寸似的--那是一种真正居高临下的高位者架势!即便他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影响这种气势的散发。

李晶晶由去年签入华氏,并不认识自家的大老板,被他这样扫了一眼,后背却隐隐升起一股寒意。

林蝴蝶刚才也一直盯着小小的监视屏看,其实她现在还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但她听懂了拍摄过程中方导对华晋功的几句轻声解释。

华晋亦今年三十岁,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小好几岁,他完全可以搭配一个真正的高中生来演绎这段恋爱故事,方导之前就向公司建议过,干脆在华青高中直接甄选女演员,但公司考虑到这是专辑中的主打歌,想让华晋功和李晶晶强强联手,比较有炒作噱头,一直没有采纳他的建议。

真正的高中生?林蝴蝶的心蓦地一动。

那边李晶晶被华晋功的目光有点吓到,但是搜寻了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与哪个大人物对上号,如此俊美,并且是残疾的,还真没有。

本来,以她演员的身份,是不会与导演闹得太僵的,但是,方才,她不是勾搭上华氏的二东家了么?华二少刚才可没少给她喝甜汤。

"方导,你到底行不行啊?是你根本就没进入状态,还是故意掉我跟阿亦的面子?这么简单的几个镜头,也要拍这么多次!"李晶晶不耐烦地推开助理在脸上按来按去的粉扑,"我最多再拍一条,太阳马上就要烈起来了,如果再拍一条还过不了,哼,阿亦,我皮肤晒黑了可是要你负责……"

"为什么是我?"华晋亦靠坐在旁边一张不大的椅子上,伸长了腿,懒洋洋地笑。

为了配合今天的拍摄,他穿了图案简单的白T恤加牛仔裤,平底运动鞋,显得格外身姿修长,年轻帅气,加上脸上那抹介于男人与男孩之间的一点坏笑……难怪粉丝那么多。

"阿亦~!"李晶晶不依地拖长了尾音,"方导不是你华氏安排下来的吗?你也是华氏的老板呀,你不负责谁负责?再说了,你刚才说要找我拍张导的下一部新戏,我还得赶着回去看看剧本呢。"

她说一句话便挑一次眉,不停朝华晋功抛媚眼。

林蝴蝶不知道在场的男人们看了她夸张的表情作何感想,她却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个恍神,她忽然想起了堂姐林美川,那个女人,同样也是勾.引男人的个中好手,她曾不止一次亲眼见识过,她只需一个风情的眼神,眼尾微微一挑,男人便会乖乖俯首称臣,那样的手段比之李晶晶,高了可是不止一个段位。

不然,也不会迷/惑得华晋亦这样眼高过顶,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在短短一个月内,便与她闪婚,像李晶晶这样的低阶位,恐怕华晋亦还不会放在眼里。

她朝华晋亦微微一瞥,果然,那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因为勾/搭的女人不上档次,男人觉得连带着降低了自己的品位 ,所以,会尴尬。

八金四导二王牌,说的是这圈子里数得着的几大导演。

方金全好歹也是名字或姓氏中带有金字的"八金"之一,虽然不像四导之一张艺名气那么高,但他是华氏的签约导演,在国内拿过不少奖项,这次,是公司为了捧自家二老板进军歌坛,才顶门杠作牙签,大材小用地安排了他来拍这支MV。

他还没喊冤呢,竟被李晶晶这样踩三贬四,一再质疑,何况,还是当着大老板的面儿,就算他有再大的肚量,不由也来了气,更不用说,有才华的导演,本身都带着三分脾气。

"李**,如果你再年轻十岁,别说什么演技不演技的,你光是往那儿一站,露个小半拉脸,我就麻溜儿地过了,也不用这么多人都陪着你晒太阳……"

当着目标情人的面,被人公然指"老",李晶晶肺都快气炸了,呼地站了起来,指着方金全的鼻尖:"好啊,你倒是让十六七的来演啊!我倒要看看,十六七能演出朵什么花儿来!"

她目光恶狠狠地朝周边一扫,几个女性工作员的年纪都跟她差不多,便随手向林蝴蝶一指,"来嘛来嘛,让她来演嘛,让我们看看你方大导演的能耐嘛!"

在场众人闻言不由一愣,齐齐向林蝴蝶看去。

那个瘦小的短发女孩……?

林蝴蝶被众人这样看着,内心一阵狂跳,却仍旧不卑不亢地站着,眼神不闪不避,没有吭声。

李晶晶以为被她这样一指,像林蝴蝶那样的小女生,应该害怕得全身发抖,赶快跑掉才对,可林蝴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由火大了,眼一转,见她站在轮椅旁边,穿着普通,以为是轮椅上的人请的小看护之类的,当下几步上前,狠狠掐住林蝴蝶的胳膊,"你过来啊,让方大导演好好看看你这张十七岁的脸!"

林蝴蝶被她拽了个踉跄 ,强忍心头火,站稳身形,轻轻甩开李晶晶的手,揉着手臂,"姐姐,你掐掐掐得我好疼,你说说说话的样子好凶凶凶好丑呀……这支MV是亦哥哥哥哥进军歌坛的重重重头戏,再怎么样,你也得给亦哥哥一点面子呀,何况,今天虽然没有记者进来,但是难保保保小伙伴们将你现现现在的样子用手机拍拍拍下视频,回去发发发布到网上,到时候,亦哥哥的首首首张专辑,可要毁在你手上了呢……"

她的神态,带着点委屈和怯意,她的声音,是少女天然的的清透柔软,加上她有点小结巴,更显出小女孩十足的娇气软萌,说出来的话,却是戳中了事情的要害。

林蝴蝶说这些话,不是没有准备的,华晋功她虽然了解不多,但是,华晋亦她却是知道的,爱扮靓,爱耍酷,爱面子。

这张专辑如果未上市便起风波,华晋亦一定不会饶了李晶晶。

果然,华晋亦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既然晶晶怕晒黑,就先回去休息。方导,不如我们就让这个女生试试镜。"

李晶晶只是想撒撒娇,找点存在感,万没想到华晋亦这么快翻脸不认人,忙委屈地跑过去拉华晋亦的袖子,"阿亦~~~"

华晋亦却已戴上黑超,摸摸下巴,顾自走开了。

方金发在林蝴蝶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就盯着监视屏。

她所站的位置,恰好就在监视屏的中间,她的脸型是最上镜的心型,精致的尖下巴,眼睛黑得像两潭深泉,只需要看着镜头就会说话,虽然身材偏瘦小,但在镜头里,却是别样的清纯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二更终于奉上。因为耳机边上班边码字,所以速度有点渣,大家别嫌弃。



跟一个每天在心里诅咒千遍的仇人演绎爱情是什么感觉?

你要对着他甜美地笑,对着他若无其事地撒娇,甚至与他接吻。

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种。每种女人对这种情况的反应不同。

成熟智慧型的,该是表现得更加风情万种,让220V高压电流在二人之间回转颤栗,如果能趁这个机会,引起男人进一步的兴趣,那就再好不过,以后会有更多更好的机会复仇。

火爆野蛮型的,该是在仇人最接近的时候冲上前去,破口大骂,朝他脸上吐口水,捡起手边的板砖石块匕首往他身上能砸的砸能捅的捅。

弱智小白型的,说一定会在与仇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被他英俊帅气的模样吸引,在与他深情的对视里迷失,甚至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但是,像林蝴蝶这样的,绝对少有,甚至没有。

没错,当那张熟悉的面孔对她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以她现在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是很想用最直接最暴虐的方式撕裂他,那样才够解恨。

如果这次的见面,发生在一个多月前,她刚刚重生那会儿,说不定她会这样做。

可是经过上次踢打广告牌的事件,她已经冷静许多,这一个多月来,她在心里想像过很多次与仇人再次见面的情形,她不想在复仇的同时,输了上辈子,再让这辈子跟着陪葬。

为了他们那些人那样做,不值当。

她应该有更好的方式,让仇人生不如死,而自己可以活得更好。

她暂时还做不到对着那张邪恶的脸笑靥如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想,她能做到的,应该是无视他,当那个人是其它不相干的人。她要演好这个角色,抓住这个难得的踏入娱乐圈的机会。

刚才旁观的时候,她已经在设想,如果换自己来演这个角色,应该怎样做。

第一次出演影片或者电视剧,没有一定的功底,仅凭自身灵气或短时间的领悟,是不可能做到很好的,但MV则不同,她只需对着镜头,露出简单的表情即可,比如羞涩的微笑,或者垂眸间的难过,或者茫然若失的惆怅。

而谢染染这张正值花季的脸,本色出演就已戏感十足。

但是她知道,如果只是这样普通的演绎,观众不会记住她,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花瓶。

她必须有一个亮点,令看过的观众对她印象深刻。

这时,操场边围观的同学见到居然换了女主角,有一些是李晶晶粉丝的,直接喊了起来。

"谢染染是个结巴,谢染染下课!"

同学们有人反对,也在意料之中,毕竟这个转换过于戏剧化,弃李晶晶不用,而当场启用她这个各方面条件并不出色的新人。

但林蝴蝶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可就在这时,那句谢染染是个结巴,令她灵光一闪。

谢染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什么性格,长相如何,也许很多人都记不住,但她是个小结巴,这一特点却令所有人记住了她。

并没有太多时间供她思考……

"我我我……也喜喜喜欢你!"女主角鼓起勇气,小脸涨得通红,抬头回应男主角的告白,接着羞涩地扭身跑开,男主角和女主角在竹林里追逐嬉戏。

她直接用小结巴的本色出演。

这句简单的台词,对于谢染染的口吃来说,本来是个需要克服的障碍,但是,未尝不是一个萌点。

话都说不清楚,这个毛病,对于17岁的谢染染来说是令她非常自卑的,但对于前世已经28岁的林蝴蝶来说,她倒不觉得这是个多么难以接受的大毛病,相反,她看过早期香港电影"蛊惑仔之猛龙过江",里面黎姿扮演的小结巴一角,令她觉得相当可爱,印象深刻。(当然了,偶尔造成霸气侧漏神马的,就有点讨厌了……)

果然,方导看到镜头里她的表现时,不仅没有喊cut,反而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是个有经验的导演,知道MV受众需要的是什么,亦对谢染染小小年纪即有这样的胆量和领悟,投去赞赏的目光。

只是,要跟那个人接吻,真的太难为她了。

那场吻戏,按照导演要求,应该是两个人四目相对,四唇相接。

并不复杂的动作,还是与华晋亦这样的大帅哥对戏,却足足拍了十几次都没过,时间拖得越长,她状态越差,脸色惨白,甚至差点当场呕吐。

方导因为她的救场,对她颇为和蔼,"小姑娘,你也是鸡亦吧?虽然阿亦帅得过份了点,但你千万不要太紧张……"

她不是紧张,只是太恨!隔了一个多月,那个人熟悉的唇片间吐出的热量,仍然恶心得令她窒息。

她努力命令自己将那张脸虚化,那两片唇,就当作两片鱼唇好了。

可是,那是一种烙印在身体最深处的恐惧和厌恶,那些气息,是稀湿的,翁郁的、污秽的,那么令人反胃。

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反应,令她害怕华晋亦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偷眼看去--那人远远地站着,有点愣神,脸上是一抹令人寻味的沉思。

"借位拍吧。"说话的,却是一直沉默的华晋功。

这是他在现场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用这句话,给林蝴蝶解了围,算是圆满完成了那天的拍摄。

赶在放学之前收了工,还有几组镜头,摄制组安排到了明天,与学校老师商量借人什么的,导演自安排了人去。

回到教室,小伙伴们都用奇怪而惊叹的目光看她,簇拥在她周围,问长问短。

但是今天的冲击太大了,关于与华晋亦、华晋功的再次相遇,关于她误打误撞地摸到了那个圈子的边缘,关于……她的头嗡嗡作响,脸色并不好,心情,很难平静。

胡乱打发掉那些同学,她不愿多作理会。

晚上放学时,太阳已经早早隐去,天空是一片令人沮丧的灰色,沉郁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她独自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喧嚷的人**,红男绿女,接踵摩肩。

有没有人,即便是走在最热闹的街头,也能寂.寞得掉下泪来?

她拐去超市里买了一支波尔多的红酒,尽管不是特别名贵,但却是她现在需要的。

从超市出来,看到旁边有一家不起眼的服饰专卖店,一块玫瑰红的披肩挂在店里,她推开门,走近细看,有精致的小玻璃珠和亮片点缀其间,很精致。

她一直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喜欢披肩将她全身包裹起来的感觉,仿佛在皮肤外多了一层保护,令自己都忍不住要怜惜自己。

打开门,谢默言和阿KEN正在客厅里商议着什么,见她进来,阿KEN笑着打招呼,"染染回来了?几天不见,小姑娘越来越漂亮了……"

谢默言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难得有些微的笑意,抬手指指餐厅那边的桌子,"阿KEN留下来吃饭,今天晚上吃蟹!"

她换了鞋子,挂好书包,抱着那支红酒走过去一看,是一些肥美的阳澄湖大闸蟹,在桌上张牙舞爪,那人,也不知道先放冰箱里保鲜。

--麻嫂提前走了,谢默言,还真把她当工人使唤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忙里偷闲更新的好孩纸!求表扬!求撒花!~~

九月尖,十月圆 ,现在正是九月,吃母蟹的时候。

她先将蟹放进水里养着,让它排腹,插上电饭煲煮饭,又很快做好糖醋排骨、百合炒牛肉、蚝油菜心几个家常小菜,最后才来做这道蟹。

清蒸的蟹最是原汁最味,家里有备现成的材料,她将紫苏叶放进水里煮开,将那些全都是七八两重的蟹隔水清蒸二十分钟出锅,配好调料,便成了。

端上桌的时候,看那边二人还在客厅聊着。

"叔叔,Ken叔叔,吃饭了!"

她熟练地招呼。现在叫谢默言"叔叔",是越来越顺口了。

等他们过来了,她边摆筷子,边轻声说,"蟹是寒性的,快趁热吃吧。"

"染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看上去手艺不错啊。"阿KEN惊讶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式,麻嫂不在,他以为桌上应该只有一盘蒸蟹才对。

"这些都好简单,看看菜谱就会了。"麻嫂是湖南人,口味重,她做的菜清淡一点,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但每次她做的饭菜,谢默言都吃得多一点。

"染染真是长大了,懂事了,成大姑娘了,KEN叔叔刚见你那会,还不到十岁,才这么丁点高……"阿KEN在桌边坐下,忍不住认真打量她。

林蝴蝶摆碗筷蟹钳的身形滞了一下--能不懂事吗?人家其实小三十了好吗!

她拿了买来的红酒打开,给三人都倒上,又不禁看了看谢默言,那人挑着呢,她在超市买的红酒,不知他喝不喝。

果然,那人瞟了一眼酒的成色,便移开了眼。

"家家家里没酒了,我我我在超市里拣贵贵贵的买了一支,大闸蟹配配配红酒,像不像英英英雄配美人呢?"她怕他找麻烦,赶紧说,"我们一起起起试试,用蟹来来来送红酒是是是什么滋味。"

"我喝橙汁!"那人说。

简直固执得不可理喻!喝一点普通红酒又怎么样嘛。

她不得不去现榨一杯橙汁给他。

端过去的时候,阿KEN叫住她,"染染,你围裙松了,来叔叔这里,我帮你系一下。"

她刚好走至阿KEN 身侧,手里端着橙汁,便转身背对着他,让他帮忙。

谢默言闲散地坐在他们对面,一抬头,便见阿KEN拉紧了谢染染的围裙系带,女孩保持着微微挺胸的站姿,身上套着一条淡紫色小碎花围裙,腰间系带收紧,勒显出三段婀娜的曲线,纤细的腰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还有,那胸前两团小巧的柔软,在空气里骄傲地挺/翘着,仿佛藏着某种不能言说的秘密。

外面天已经开始黑了,餐厅壁灯顶灯全开,明亮的光线笼罩着女孩,她的轮廓还透着孩子气,可是,有什么却分明不一样了,那是一种女人味,充盈着仿佛红酒刚刚酵好的甜香。

"默言,咱俩得抓紧机会多吃点,新戏开拍后,要出外景,哪能天天吃到这么好吃的家常菜……"阿KEN一边系着,一边说笑,他努力想帮女孩打个蝴蝶结,却偏偏试了几次都打不好。

原来,谢默言今天脸上难得的笑意,是因为选定了新戏剧本。

林蝴蝶站在那里,仿佛感受到了什么,扭头,恰对上谢默言难言的的眸光……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唇角却突然沉了下去。

晚饭除了阿KEN在说话,林蝴蝶和谢默言都很沉默。

阿KEN打趣说,"平时你们俩在家都怎么过日子的啊?我不来,你们是不是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

他们喝光了红酒,连蟹腿也剔出来吃得干干净净。

门铃响之前,先是谢默言接了一个电话,林蝴蝶在厨房里洗碗收拾,阿KEN已经告辞,谢默言坐客厅里听音乐,她只听到那边隐约传来几句对话。

"……不用来了,我不会改变主意……"

大约五分钟后,门铃响起,谢默言坐在客厅,茶几上摆着剥开的第二只石榴,林蝴蝶现在已经知道,那是他心绪不宁的象征。

她擦干手,过去开了门,

门外,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敲门的是一个秘书模样的人,四方脸,穿着深色便装,严肃谨慎的样子。

他的侧后方,背手站着一个六十岁出头的男人,身形高大笔直,眉眼间威严肃穆,额角生得很上,给人一种凛然之感,相貌倒与屋内人有六七分相似。

仿佛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不过,她已猜到来人与谢默言的关系。

不待她出声,四方脸自行伸臂将门推得大开,微躬身恭敬地说,"首长,您进去吧……"

完全视林蝴蝶为无物,仿佛是他自己家似的,不过,首长……?

沙发上的谢默言冷漠地继续看着电视,没有起身相迎,亦没有打半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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