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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2:22 &&
　　　　第&&2&&集　　　　1&&下石门村，龙锁家屋内，日　　孙同、龙锁母亲都不见了，只有二凤一个人还在拨电话。　　透过院门。龙锁妻子扛着锄头走了进来。　　她惊讶地看看二凤：二凤，你咋在这儿呀？　　二凤：别提了，嫂子，孙和家嫂子难产，我这不在打电话叫车嘛！　　龙锁妻：我们家老太太呢？　　二凤：不知道，和孙同嘀咕了一阵子，出去了！　　龙锁妻：和孙同？得，我知道了，准是上老爷顶了！　　　　2&&通往老爷顶的老爷天梯山路上，日　　孙同带领着龙锁母亲和十几个男女老人，沿着狭窄、险峻的山路向上艰难地攀登着。　　龙锁母亲停步擦擦脸上汗，抬头望去。　　　　3&&老爷山崖上，日　　一个孤寂、双手拄着拐棍的老年妇女身影在站立着。　　这是强六婶。她一脸风霜，神色茫然地凝视着远方，一脸企盼和凄楚。　　　　4&&老爷天梯山路上，日　　龙锁母亲回过脸来，看看身边的中年妇女：老爷顶上那个人，是强六婶吧？　　中年妇女：是啊，老神经。　　龙锁母亲：干吗这么说呀？　　中年妇女：她呀，只要天好，几乎每天都到这儿站着，自个跟自个说话……　　龙锁母亲：说啥呢？　　中年妇女：谁知道呀……哦，今天不孬，没唱歌，黑老鸹叫似地……　　话刚说完，山崖上，强六婶那沙哑、令人凄楚的歌声响了：住着山沟沟，守着光石头……　　中年妇女皱皱眉头：得，说着就来了……　　　　5&&老爷山崖上，日　　强六婶眯着昏花的眼睛在哼哼呀呀地唱着。　　这声音不美，但令人心颤。　　强六婶：……穷得叮当响，鬼见都发愁……　　　　6&&老爷天梯上，日　　强六婶那嘶哑的歌声在回荡着：小伙打光棍，闺女往外走……　　烧香许愿的队伍在艰难地向崖顶上移动。　　队伍中，孙同喃喃地：上石门，两大怪，强六婶，乔老歪……　　龙锁母亲扭脸看看他：乔老歪是谁呀？　　孙同：你马上就看见他了。　　　　7&&百泉乡派出所门口，日　　龙锁和陈兵走了出来。　　包内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龙锁掏出看看：噢，家里的……（打开接听）噢，对，是我……二凤呀……什么，你说什么？　　脸色陡然变了。　　陈兵担心地：咋了，锁哥？　　龙锁焦急地：快，上车，去医院接孙和！　　　　8&&老爷山崖上的路口，日　　龙锁母亲和孙同等进香队伍拐过山崖走出。　　前方。有规律的铁凿凿石声在响着：叮当，叮当……　　龙锁母亲等人停步望去。　　山崖旁。一个五十多、面容干枯的老汉神情木然，正在锤打铁凿，敲击着山崖。　　龙锁母亲怔怔：这是谁呀？　　孙同：乔老歪。　　龙锁母亲：他在干啥？　　孙同摇摇头：谁知道呢……自从他儿前年夜里下山看电影，在这老爷山崖摔死后，他再也不说话了，每天提着把锤子和凿子，蹲在这儿敲呀，打呀……　　龙锁母亲叹了口气：这人迷糊了。　　孙同：把他拉回去他就跑回来，谁也不搭理，长了就没人管了……　　队伍向山上走去。　　乔老外铁锤凿石的声音在回响着：叮当，叮当……　　　　9&&通往石门村的山路上，日　　龙锁的轿车飞驰而来。　　车内。龙锁生气地看看坐在他身边、头上扎着绷带的孙和：不是我说你，你也真是够戗，明知你老婆最近要生孩子，跟着瞎掺和什么？　　孙和：不是没到预产期嘛？我寻思着……　　龙锁大吼一声：你寻思什么，老婆是你自己的！　　孙和咽了口唾沫，不吭声了。　　龙锁：女人生孩子，什么事出不了，按你的时辰算呀！　　　　10&&石泉乡百泉酒店门前的街上，日　　一辆小双牌卡车驰来，刹住，停下。　　车门打开，龙铁跳下车来，大步向酒店门口走去。　　酒店门口。人来车往，十分热闹。　　台阶上。张梅丽和大老五正在迎接着客人。　　龙铁随人们走上：恭喜啊，嫂子？　　张梅丽：哦，铁子兄弟呀，龙经理呢，他没来呀！　　龙铁：打电话了，他在新乡，赶不回来，让我代表啦！　　张梅丽：人家，大买卖人，忙啊！　　龙铁扭脸对大老五：早来啦，五哥？　　大老五：韩乡长忙，他顾得上张罗这些事吗？这不，张主任没法子，把我给拽来了！　　龙铁对张梅丽：真是教育有方呀，嫂子，咱百泉乡，能出几个大学生，真是不容易啊！　　张梅丽：今年不错，好几个哪！……哦，对了，你们上石门还有一个呢，叫什么凤的。　　龙铁怔怔：三凤吗？　　　　11&&对面的街角，日　　大凤拐出。　　她停步望去。　　　　12&&百泉酒店门口，日　　三五成群贺喜的人们不时地涌进。　　张梅丽谈笑风生，在迎接、说笑着。　　　　13&&对面街角，日　　大凤咬咬下唇，迟疑了一下，大步向酒店门口走去。　　　　14&&酒店门口，日　　张梅丽满面春风，在不时地点头，迎接着陆续走来的客人们。　　画外传来大凤的喊声：主任，张主任！　　张梅丽闻声回过脸来。　　酒店的墙角边。大凤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讪讪地望着她。　　大老五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　　张梅丽：你先替我迎迎，五哥。　　走下台阶，迎了过来。　　张梅丽：有事吗，大凤，你……　　大凤：我到家里找你了，知道你们在这儿，所以就……　　张梅丽：快说吧，我现在，你看……　　大凤：主任，我能不能在信用社贷点款啊，我……　　张梅丽：这可不是一句半句话的事，大凤，换个时间再来找我好吗？　　大凤犹豫了一下：呃……你先忙，好吧。　　张梅丽：那我可先走了。　　台阶上。大老五跳下，急急奔来过来：大凤，啥事呀？　　大凤脸色微变：没，没啥。　　扭身走去，给大老五来了个冷场。　　大老五怔怔，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　　张梅丽瞥他一眼：你们也认识呀，五哥？　　大老五望着大凤离去的背影：她找你干啥？　　张梅丽瞥瞥嘴：贷款。　　大老五：你贷给她吗？　　张梅丽冷笑了一下：他命不好，生在石门村了……那鬼村子，穷得那样，十块钱，我也不贷。　　大老五：好，太好了！　　张梅丽：好什么，五哥？　　大老五笑笑：以后跟你说，先忙吧……　　　　15&&酒店对面的角落处，日　　大凤寻找到一个角落处坐下，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打开身边的旧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方便袋，摸出几张煎饼来。　　她慢慢咀嚼着，吃了起来。　　　　16&&老爷天梯上，日　　满头大汗的龙锁、孙和、孙平和几个青年人抬着临时扎起来的担架，向山崖下艰难地蠕动着。　　担架上。挺着大肚子的孙和妻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17&&百泉酒店内，日　　为韩乡长女儿庆贺的人们酒杯交错，十分热闹。　　韩乡长和张梅丽领着女儿韩晓，在各桌子的人群中穿行着，不停地向人们敬酒。　　龙铁在和他们碰杯，豪爽地一饮而尽。　　大老五和他们夫妇碰杯，仰头喝下。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略一沉吟，转身走了出去。　　　　18&&酒店对面街上的角落处，日　　神情疲倦的大凤歪着头倚靠墙上，闭着眼睛在歇息。　　一双男人的脚在其面前站定。　　一只粗壮的手伸到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大凤一惊，猛地睁开眼睛：谁？　　满脸横肉的大老五正微笑望着他，笑得怪怪的。　　大凤呼地站起身来：大，大老五，你干啥？　　大老五咧咧嘴：我能干啥呀，大凤，不是担心、惦记着你嘛！　　大凤愣愣，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19&&百泉乡医院，急诊室内的走廊上，日　　脚步在飞快地移动。　　手术车的轮子在飞转。　　奄奄一息的孙和妻子在孙和、龙锁和护士、医生的簇拥下，神色紧张地推车冲向手术室。　　医生：怎么来的这么晚啊，看症状很久了？　　龙锁：山路太难走，没办法。　　医生：你们是哪里的？　　龙锁：石门村的。　　医生：哦，难怪呢！　　手术车涌进手术室。　　　　20&&百泉大酒店对面街上角落处，日　　大凤瞥瞥大老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没走呀？　　大老五：猜的。　　大凤：她跟你……我是说张梅丽，跟你说啥了？　　大老五眨眨眼：没有呀！　　大凤迟疑了一下：哪，你为啥来找我呢？　　大老五：我知道你是啥人，大凤，要是没急事，你会来找张梅丽吗？你那要强的性子我又不是不知道……　　大凤：你不说实话，她肯定跟你说啥了。　　大老五：有些事，猜还猜不出来吗？张梅丽干的是信用社主任，你专门跑到这里来找她，能是啥事，这还不明白呀？　　大凤低下头：不象你想的。　　大老五：好了大凤，别瞒我了，是不是……　　大凤：好了，你别说了，快去喝酒吧，我的事，跟你没啥关系。　　大老五：大凤，你别想多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认识这么些年了，作为朋友……　　大凤：你喝酒去吧，我走了。　　扭身离去。　　大老五眨眨眼，有些尴尬地望着大凤离去的身影，想喊，但忍住了。　　　　21&&百泉乡医院，急诊室门外的走廊上，日　　龙锁、孙和、孙平众人或站或蹲，在神情紧张地等候着。　　急诊室门开，女中年医生走了出来。　　众人起身，忽啦啦围了上去。　　孙和：大夫，没，没事吧？　　女中年医生：谁是病人家属呀？　　孙和：我就是，她是我老婆。　　女中年医生：那好，你跟我来一下。　　转身走去。　　孙和有些紧张地看看龙锁：锁子，要不，你跟我一块去吧。　　龙锁：好吧。　　二人紧跟着女医生沿走廊走去。　　　　22&&百泉酒店门口，日　　三三两两的客人们说着话在向外走着。　　龙铁和司机随着人们走了出来，来到双排小卡车旁，打开驾驶室门，正要跨步进去，车前人影一闪，大凤转了出来。　　大凤：铁子！　　龙铁吓了一跳：大凤姐，你咋在这儿呀？我老天，吓我一跳……　　大凤笑笑：看见你的车，知道你在这儿。　　龙铁：回村吗，我捎着你得了。　　大凤迟疑了一下：你过来一下，铁子，我，我跟你说个事。　　扭身走去。龙铁怔怔，急忙跟上。　　　　23&&楼角处，日　　二人站定。　　龙铁看看大凤：有啥事吗？　　大凤：有，本来，我是来找张梅丽的，可她那里……算了，铁子，你姐遇上难了，本来不想张这个口的，可我，真是没法了。　　龙铁警惕的目光望着大凤：你说吧。　　大凤：你知道，三凤考上大学了，光学费就得好几千，我……　　龙铁点头：知道了，想借钱，是吗？　　大凤：我真是没辙了，铁子，要不……　　龙铁：谁张口都可以，大凤姐，你，不借。　　大凤愕然的目光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龙铁：当初你干啥啦？我哥……我是说，差点让你折腾死，你可倒好……　　大凤的脸色唰地变了：那事，怨我吗？　　龙铁哼了一声：你总不会说怨我哥吧？　　大凤：我知道我对不住他，可那时候，我爹我妈，要死要活的……　　龙铁：你既然那么听你爹你妈的话，当初跟我哥好啥呀？这不是害人吗？你一变心，知道他那时候是啥样子吗？躺了好几天，不吃不喝的……我妈，我妈差点都急疯了！　　大凤的脸色变得铁青：好了铁子，你别说了……　　眼睛一热，猛地转身离去。　　龙铁：大凤姐！　　大凤停步回过身来。　　龙铁：你压根就不该跟我张嘴，你张得开口吗！　　大凤眼泪唰的涌了出来，她低声地：你恨我应该，铁子，可是，他难受，他苦，你知道，我心里是啥滋味，你懂吗？　　龙铁：你哪是自找的。　　大凤愕然地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你说的对，我是自找的，自找的……　　双手捂面，转身急急离去。　　　　24&&百泉乡医院，中年女医生办公室内，日　　孙和眼睛里含着泪，慢慢抬起头来。　　他祈求的目光望着女中年医生，嘴唇颤抖着：大，大夫，没，没救了吗？　　女中年医生：也不能那么说，可是，血流得太多了……你们，那怕是早来上一个钟头，情况和现在，就会大不一样的。　　龙锁：你没去过石门村，不了解我们那里的情况，大夫，上下石门，光老爷天梯，我们就走了两个多小时呀！要是路好……算了，说也没用了……　　中年女医生：是没用了，已经这样了……　　孙和不安地：大夫……　　中年女医生递过单子：你先签个字吧，我们抓紧手术。　　孙和拿起桌子上的钢笔，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25&&老爷顶上，真武大帝庙内，日　　烟雾缭绕中，孙同带领着龙锁母亲众人在磕头。　　一张张脸，十分虔诚。　　龙母满脸大汗的在叩头。　　她好象在竭力坚持着。　　　　26&&通往石门村的山路上，日　　大凤提着旧皮包，在慢慢行走着。　　她边走边抹着眼泪，神情凄楚悲伤。　　　　27&&韩乡长家中，卧室内，日　　张梅丽趴在床上，正在数收来的份子钱，东一捆，西一扎，散乱地堆放着。　　门口。韩乡长探进头来，皱了皱眉头。　　张梅丽趴起身来，高兴地：哎，你过来呀，过来看看，知道份子钱收了多少吗？　　韩乡长：我知道这些干什么，你就整天给我瞎捣鼓吧！　　张梅丽：你这是什么话？朋友、亲戚送礼的份子钱，不吃私不贪污的……哎，五哥可真大方哎，光他，就随了一万！　　韩乡长：有白欠下的人情吗？这是需要还的！　　张梅丽：人家说了，你平常帮了他不少忙……　　韩乡长：这不就来了吗？他傻呀，乡政府的办公楼，早就惦记上啦！　　张梅丽：那又怎样，谁干不是干呀？再说了，他是县长的大舅子，跟你做朋友你还……　　院外传来敲门声和大老五的喊声：弟妹在家吗？　　张梅丽急忙将床上的钱塞放到被子下：来啦，是五哥吗？　　透过窗户。大老五推开院门探进头来：没啥不方便的吧？　　韩乡长低声地：中国人，就是邪，说着王八来了鳖。　　张梅丽瞪他一眼：来了五哥，进来吧！　　边应答着边走出了卧室，韩乡长也跟出。　　　　28&&外屋，客厅内，日　　大老五走进，韩乡长夫妇迎出。　　韩乡长：怎么了五哥，有事吗？　　大老五：这回不是找你乡长的，找信用社主任。　　张梅丽沏茶：真的呀，不会是大款吧？　　大老五：这你放心，这方面的事，五哥是不会给你添乱子的。　　张梅丽笑笑：哪倒是，妹夫县长给你撑着，我们是小菜一碟了！　　大老五：好了妹子，好歹你也是一方的土地奶奶，我敢不给你烧香吗？　　张梅丽：瞧你说的。　　大老五：求你呀，帮个忙，当回媒婆总可以吧？　　韩乡长：怎么了五哥，又相中谁了？　　大老五挠挠头：你俩还不知道呀？　　张梅丽：你说的，我们怎么会知道呢，你从来不说？　　韩乡长：知道了，我知道是谁了！　　张梅丽回头：谁呀？　　韩乡长笑笑：我们村的，五哥追了她一年多了。　　张梅丽：是吗？　　　　29&&百泉乡医院，门诊大楼的门旁，日　　孙和一脸悲伤，在默默地流泪。　　龙锁看看他，蹲下身来：好了孙和，人已经走了，这是没办法的事，还是，抓紧处理后事吧！　　孙和抬起泪脸：我背地里托人，作过两次B超了，锁子，是儿子，都说是儿子……老婆没了，儿子也没了，我，我还有啥呀……　　龙锁：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孙和咬牙切齿地：该死的上石门，该死的老爷天梯，要是……　　呼地站起身来：大伙帮帮忙，帮忙帮到底，抬上人，我要去乡政府，他妈的，两条人命呀！　　龙锁：你去乡政府干什么？　　孙和：老爷天梯，摔死多少人啦？那年不出上几回事呀？加上我们家娘俩，要是不耽误，至于吗？他们都知道的，为啥不帮着修路呀？养着这帮孙子，光吃喝啊！走！　　转身就走，龙锁一把拉住了他：回来！　　孙和：你拉我干啥？我就是要去，跟他们要个说法！　　龙锁：说什么？修路吗？百泉乡经济状况你不清楚呀？正常运转就不错了，你闹腾什么？好啦，别再折腾了！　　孙和：完了？就这么完啦？　　龙锁：不完怎么着？前面二十多个摔死的人，你找谁算帐呀？我们路上耽误了，你赖乡政府呀？　　孙和：可他妈的……　　狠狠在了自己脑袋一下，双手抱头蹲到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龙锁和众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龙锁急忙拉开皮包，摸出接听。　　龙锁：是我，龙锁……　　脸色微微一变：什么，怎么搞的？　　　　30&&通往石门村的山路上，日　　龙锁的轿车在飞着着。　　龙锁眉头微蹙，神情焦躁。　　陈兵瞥瞥他：没事，锁哥，不会有啥事的！　　龙锁：六十岁的人了……奶奶的，老娘这回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我把孙同扔到老爷天梯下！　　陈兵：老人，她就信这个，你有啥法？　　龙锁：都什么年头了……冲着这个，石门村也没个好！　　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抬头望去。　　透过驾驶室车窗。山路前方，大凤的身影在行走着。　　龙锁怔怔：前面那个女的，是大凤吧？　　陈兵：好像是。　　前方山路上。大凤额沁细汗，在行走着。　　身后，龙锁的轿车飞驰而来，猛的在其身边刹住。　　大凤一惊，停步回过身来。　　驾驶室窗口。龙锁探出头来：来，大凤，上车吧！　　大凤瞥他一眼，理也不理，拔脚向前走去。　　龙锁：怎么了，大凤？　　大凤不理他，只顾低头向前走着。　　龙锁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怎么回事呀？　　大凤猛的一甩胳膊，将龙锁的手甩开：你干啥，拉拉扯扯的？　　龙锁愣愣：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犯那根神经啦？　　大凤眼睛里含着泪，低声地：是啊，我是神经，你还不赶紧躲着……　　龙锁：你什么意思呀，大凤，我招你惹你啦？　　大凤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龙锁：来，上车，车上说。　　大凤看也不看他，低头匆匆向前走去。　　龙锁跺脚：大凤！　　不解地挠挠头：真是神经了……　　他转身跑回车边，钻进驾驶室，对陈兵：放慢速度，跟上她。　　陈兵：好的。　　　　31&&前方山路上，日　　大凤眼睛里含着泪，在匆匆走着。　　后边，龙锁的轿车赶上来，紧傍着她，慢慢行进着。　　低头走路的大凤。　　缓慢跟随的轿车。　　大凤猛的停步，回过身来。　　轿车也猛地刹住了。　　大凤：干啥干啥，有病呀，老跟着我干啥？　　驾驶室内。龙锁神情悠然地：车速就这么快，没办法。　　大凤：那好，你们前面走，我等一下。　　龙锁：瞧，又出毛病了，现在，连开都开不动了。　　陈兵忍不住要笑。　　龙锁神情悠然，一付呕人的样子。　　大凤：那我走，你们在这儿呆着。　　拔脚大步向前走去。　　陈兵挂档，启动，轿车冲上前去，驶到大凤身边，放慢速度，还是跟行着。　　大凤停下：锁子，你这不是呕人、欺负人吗？　　龙锁：怪事，大凤，这车现在又好了。　　大凤无可奈何地望着龙锁：你，你到底想干啥？　　龙锁：上车，我捎你回家。　　大凤：我要是就不上呢？　　龙锁：就这么着，跟着你，跟到家。　　大凤怔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龙锁：我脾气你最清楚，大凤，我要说话不算话，是你孙子！　　大凤扭过脸去：你这么大孙子，我也得稀罕！　　龙锁：不生不养，长这么大，你捡现成的，美的你，别做梦了！　　大凤：我嘴笨，知道说不过你，你闭上好啦！　　龙锁：痛快点，上不上吧？　　大凤略一沉吟，上前来开驾驶室的后门，坐了进去。　　前座上的龙锁扭过脸来，得意地：这就对了嘛！　　大凤大声喊道：别跟我说话，烦透你啦！　　龙锁愣愣：呃……这行，我哑巴好了。　　山路上。轿车在驰行着。　　车内。龙锁一脸疑惑，沉闷不语。　　后座上。大凤扭脸窗外，含泪眺望着。　　　　32&&群山，日　　在飞快向后移动着。　　　　33&&韩乡长家，客厅内，日　　张梅丽在和大老五说话。　　张梅丽：说起来呀，五哥，不是我说你，你年纪虽然大点，可干着堂堂石材公司和建筑工程公司的经理，手里也有钱，找大姑娘也成堆的，一个二茬的小寡妇……　　大老五点上香烟，连连摆手：我这不是找相好，是要长期安家过日子……你说的那种小闺女有的是，可那玩意能当老婆吗？玩玩还是可以的……　　张梅丽：喂，说话前先漱漱口。　　大老五咧嘴笑笑：不是没拿你当外人嘛！　　张梅丽点点头：这倒是的。　　大老五：这叫王八看绿豆，对了眼啦！　　张梅丽哈哈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哈哈……　　大老五：就是嘛，实情话！　　张梅丽：好，你放心，这个忙，妹妹我是帮定了！　　大老五：哪，我就先谢谢妹妹了！　　张梅丽：怎么个谢法呀？　　大老五：你说呢？　　张梅丽：逗你啦……这么些年，你对我们帮忙够多的了，我出这点力，算什么呀！　　　　34&&下石门村，村中央的街口，日　　老支书手里拿着一个贴着胶布的旧半导体走来，别走别听着。　　半导体内，播放着的是豫剧《唐知县审诰命》，牛得草那俏皮的嗓音在回响着。　　旋律突然中断，老支书用手轻轻拍拍，旋律又重新向了起来。　　　　35&&胡咧咧的小卖部前，日　　胡咧咧又在咧咧，几个男女围着在倾听着。　　胡咧咧：上下石门村，十来年了，你们听谁说过家里媳妇生孩子死人了？啥医院不医院的，就你们这伙，哪个不是接生婆接生的呀？不是一个个长得挺壮实，活蹦乱跳的吗？　　妇女甲：也是，算孙和家嫂子倒霉，摊上了。　　妇女乙：也不能那么说，要使他们住在咱下石门，不走老爷天梯，时间来得及，不就啥事没有了吗！　　妇女丙叹了口气：好可怜呢，听人说，还是个大儿子哩！　　妇女甲：这都是命啊，该着了！　　胡咧咧撇撇嘴：我说呀，你们说的都不对，啥这个那个的，要是没这病，啥事都不会有！我看呀，是有人缺德了，报应！　　人们相互看看，一时都不便吭声了。　　胡咧咧：整天告这个，告那个，上下石门村，就他一个人清明哟，老天爷都看不顺眼！　　妇女乙目光匆匆打量了一下四周：别说了，家禄嫂子……　　胡咧咧：有啥不可以说的？我们家家禄和他算是好的了，背后他还少颠倒了吗？那人是白眼狼，喂不出来的！让我说呀……　　画外传来老支书的咳嗽声，胡咧咧急忙止语不说，扭脸看去。　　老支书阴沉着脸，正皱着眉头在看她。　　胡咧咧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哟，大叔，你啥时候来的呀？　　老支书：都说这金贵，那稀罕，我看呀，家禄家的，上下石门村，没有比你这张嘴金贵的，你死了呀，将来得让孩子“镟”下来保存好，准能卖个好价钱花花了！　　胡咧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笑了笑：大叔你说话真逗。　　老支书冷冷地：是吗，你是啥辈分的？又是娘们，我跟你逗！　　转身走去。　　他拍拍半导体，牛得草的唱腔又响了起来。　　老支书的声音夹杂其间：人都死了，积点德吧。　　　　36&&下石门村龙锁家，龙母卧室内，夜　　龙母头上扎着绷带，斜倚在床头上，歇息着。　　龙锁关切地的近前：真的没事吗，妈？　　龙母：瞧你这孩子，得问多少遍呀？就是破了点皮，没啥的……当时我一站起来，眼前就冒金星，知道不中，赶紧就往下蹲，倒是没大摔着呢！　　龙锁回头看看妻子：你干什么啦？就不会……　　龙锁妻：我不在家嘛！妈出去烧香，我那里知道呀？　　龙母：你跟你家里的嚷嚷啥？她啥事都不知道，怨她吗？　　龙锁：你也真是的，妈，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信这些呀？　　龙母脸色一变：闭上嘴，又瞎说啦？你信你的，我信我的，你信共产党，我说你啥啦？　　龙锁：你不信共产党？　　龙母：信，可我也信真武大帝。　　龙锁哭笑不得地：那是你的事，这我不和你犟……可你都什么岁数了，妈，老爷顶是你爬的地方吗？平常身体好好的，你去就去，权当锻炼身体，可这阵子你……　　龙母：你咋这么粘呼呀，锁子，你爹可不你这样。　　龙锁：不是怕你出事吗！　　龙母：我看是怕给自己添麻烦。　　龙锁：是啊，这有错吗？你别出事……　　画外传来龙铁的声音：我回来啦！　　随着喊声，屋门口，龙铁有些醉意地走了进来。　　龙锁皱皱眉头：喝了多少呀，看那熊样子。　　龙铁打了个嗝：能少了吗？我一个人，喝俩人的酒，能，能少了吗？　　龙锁：不让你去，偷着去，干嘛呀，凑那热闹！　　龙铁：这点，我最不同意你……你是和韩本昌大小就不对付，可人家毕竟是乡长，该给面子的时候，能不给吗？再说，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龙锁妻：就是呀，一点多不活泛。　　龙锁：哎，我们说话，你跟着掺和什么呀？　　龙锁妻笑笑：我不是人，就不能说话了？铁子说的对嘛！　　龙铁：你没见，哥，去的人可多了，百泉乡有头有脸的，去了可不少……韩本昌两口子，别的不说，随份子的钱，能弄个好数。　　龙锁：这恐怕，十有八九是张梅丽的主意，韩本昌我虽然瞧不上他，说他借这机会敛钱，他还没那么下作。　　龙铁：噢，对了，我这回，替你出了口气，哥。　　龙锁：怎么了？　　龙铁：我喝完酒出来，碰上大凤了，你猜怎么着？　　龙锁妻：得，人家老相好的事，咱是不听了。　　龙锁笑笑：捂上耳朵。　　龙锁妻笑着：眼不见为净，我还是躲着。　　转身走出了屋子。　　龙铁得意地对龙锁：这回，她可犯到我手里了，截住了我，说是想借钱，让我好一顿挖苦……　　龙锁脸色一沉：你说什么了？　　龙铁：过去那事，她把你折腾成那样，我能饶她吗？找我借钱，亏她想得出来，脸皮也太厚了……　　龙锁猛的站起身来，大吼一声：你混蛋，龙铁！　　龙铁一愣：咋，咋了？　　龙锁：你太混蛋了！你不知道大凤是脾气吗？骨头放到嘴里，她都能咽下去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急需，她会张这嘴吗？　　龙铁：那跟我们有啥关系？　　龙锁：要不，我说你混吗！　　龙铁嘴唇动动，想说什么没有说。　　龙锁懊恼地：我知道了，懂了！　　起身向外走去。　　龙铁：你知道啥呀？　　龙铁：你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混透了！　　跨步走出卧室。　　　　37&&外屋客厅内，夜　　龙锁大步走出，走向门口。　　正在洗衣服的龙锁妻喊住了他：哎，你上哪呀？　　龙锁：上石门，找大凤去，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龙锁妻：大黑天的，你这是干啥？也不差这一夜呀！　　龙锁：不是怕他们焦急嘛！　　龙锁妻：估计是为三凤的事，她考上大学了。　　龙锁怔怔：是吗？　　龙锁妻：十有八九十学费的事，恐怕得花不少钱。　　龙锁：上下石门村，破天荒的第一个大学生，说什么这忙是要帮的。　　龙锁妻：就是，何况她还是大凤的妹妹……　　龙锁点头：是呀……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喂，你什么意思呀？　　龙锁妻笑着：没啥意思呀，你紧张啥？　　龙锁：我有啥可紧张的，不就过去那点事吗，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锁妻：我没说你啥呀，我说你啥啦？　　龙锁妻：可你刚才这话……　　龙锁妻：好了好了，别自个犯嘀咕了，先帮我拧拧衣服吧！　　龙锁近前，帮她拧起湿衣服来，二人边拧边说话。　　龙锁妻：你身上还有多少钱呀？　　龙锁：七八百吧。　　龙锁妻：根本就不够……她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要帮就多帮点，我这儿还有一千多，明天你给她们带去吧！　　龙锁怔怔，望着妻子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龙锁妻：看啥，舍不得吗？　　龙锁：当初娶你，我是对的。　　龙锁妻：啥意思呀？　　龙锁：没错，对了。　　龙锁妻瞥瞥他，没说出什么。　　　　38&&上石门村，大凤家里，夜　　二凤瞪着眼睛，生气地看看大凤：他，他还说啥了？　　大凤摇摇头：就这些。　　二凤：这个死铁子……不借就不借，干啥扯这些咸的淡的？我找他去！　　起身就走，大凤喊住了她：回来，二凤，你干啥呀？　　二凤：这毛病可不能惯他，成了欺负人了，什么东西！　　大凤：小妹的事，还不知道咋治，你还有空扯罗这些呀！　　二凤：我找锁哥，看他怎么说！　　大凤：干啥，你嫌人还没丢够吗？　　二凤愣愣，想说什么没有说。　　大凤：说开学就开学，没几天了，三凤……　　画外传来三凤的声音：大姐二姐，你们别操心了。　　大凤、二凤回过脸去。　　卧室门口。三凤正忧郁的眼神望着她们。　　二凤：咋了，三凤？　　三凤：上不上大学，不都一样活吗！我，我不去了……　　二凤大怒：你，你说啥？　　三凤：也不能，因为上大学，家里不过了啊，姐。　　鼻子一酸，低下头去，眼泪唰的涌了出来。　　二凤：你，你混蛋你，三凤！　　大凤起身：小妹，你咋能说这号话呢？我和你二姐，想着法供你念书，最后听你这个呀？　　三凤抬起泪脸：可是，可是大姐，你们，你们太难了啊，上哪弄钱去呀？　　二凤：这是该你操心的事吗？我们想我们的法，你上你的学！　　三凤哽咽着：可我，看着你俩这样，我难受，姐……　　突然冲过来，扑到二凤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二凤眼圈一红，心疼地抚摸着三凤。　　大凤心中一酸，扭过脸去。　　而风轻轻捧起三凤的脸，用手替她擦着泪水：你啊你，傻妹子，我和大姐，牙缝里挤，鸡屁股里抠，整天省吃俭用的，图个啥呀？不就是想让你有出息吗？　　三凤哽咽着点头：这俺知道，姐。　　二凤：上下石门村，从老辈到现在，啥时候出过大学生啊，三凤？你有出息，替姐争气，咱爹咱娘，在地下也高兴呢，你懂吗？　　三凤连连点头：懂，二姐，我懂。　　二凤：这才是好妹妹呢……家里的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有一点，三凤，我和大姐，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要供你上学！　　大凤猛的回过脸来，她望着抱在一起的二凤、三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身来。　　三凤：不，我不要，二姐，不要你们那样子！　　二凤含泪笑了：又傻了吧？二姐不是打个比方嘛，你倒是当真了。　　大凤看看她们：你们先别焦急，明天我再去趟乡里，找张梅丽，说啥，也的想法把学费解决了！　　二凤：可你今天碰了一鼻子灰了！　　大凤喃喃地：我就不信，她的心，不是肉长的。　　二凤和三凤交换了一下目光。　　画面定格……&&&&&&&&&& 第2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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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匪你就装傻吧，使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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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上人家不容易。一路看下来，眼睛酸酸的，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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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集　　　　1&&百泉乡，乡政府大门外的街上，日　　张梅丽用方便兜提着两饭盒水饺沿街走来。　　来往的路人们不停的和她打着招呼，可见她也是百泉乡的闻人。　　　　2&&乡政府，陈建国办公室内，日　　陈建国咂了口茶，看看坐在自己面前的韩乡长，放下了茶杯。　　陈建国：你说呢，老韩，我就是这么想的，再不动，实在是不行了。　　韩乡长：按说，倒也是，老支书快三十年了吧，也实在是该换换了……不过，这里边最大的问题是谁来干、谁来接这一摊子呢？石门村的事，我太清楚了，难弄呀，老支书能稳上这二十多年，即便是凑合，也不容易啊！　　陈建国：这我承认，不管怎么说，他能撑这么些年，也是有贡献的……可话说回来了，有利就有弊，现在的情况，弊大于利，石门村，需要新的力量来冲击一下了！　　韩乡长：可那里的村委会、党支部成员情况你了解，我清楚，离开了老支书，我还真想不出来谁能来挑起这个乱摊子！　　陈建国：曲家禄我倒是琢磨过，他是个"泥瓦匠"，当村长还算是称职吧，支部书记，肯定是挑不起来的。　　韩乡长：心眼也小点，好算算计计的，难服众啊！　　陈建国：举贤不避亲，韩本盛怎么样？　　韩乡长怔怔：他是我亲兄弟，我不能说什么。　　陈建国：你双重身份，还是乡长。　　韩乡长笑笑：我这一关，他就过不了。　　陈建国瞥瞥他：为什么？　　韩乡长：张飞式的，你能指望着他来挑大梁吗？治保主任，对他来说，算是最合适的脚色了！　　陈建国：要不，你先摸摸底，跟老支书打个招呼、吹吹风，让他有个思想准备吧！　　韩乡长迟疑了一下：这件事，还是你说吧……我和他，你知道，就和爷俩似地，越近，有些话反倒不好说了。　　陈建国点头：也行，这工作，我来做吧！　　韩乡长瞥瞥陈建国：陈书记，你是不是心里有人选了？　　陈建国笑笑：哪儿的话呀……你是老石门人，你心里都没底，我有什么合适人选呀？　　透过屋门。张梅丽提着方便袋走了进来。　　张梅丽：吃饺子，陈书记，吃饺子啦！　　说着走进来，把方便袋放到了桌子上。　　陈建国看看：哟，这么多呀，老韩吃得了吗？　　张梅丽笑笑：不是有你的一份嘛！　　陈建国大喜：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来，老韩，快趁热，别凉了！　　捏起一个饺子放到嘴里：好香呀，梅丽，别干信用社了，开馆子吧！　　韩乡长和张梅丽忍不住笑了起来。　　　　3&&老爷天梯，通往上石门村的路上，日　　龙锁沿着坎坷险峻的山路在向上攀行着。　　峭壁拐弯处。龙锁拐过来，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一怔。　　前方，大凤迎面走来。　　双方碰面，不禁同时微微一怔。　　龙锁：大凤，我正要找你哪！　　大凤：没空。　　向山下走去。　　龙锁跨步拦住她：我知道了，大凤。　　大凤：你知道啥？　　龙锁：你找铁子借钱的事。　　大凤：知道咋了，不知道咋了？　　龙锁：我说他了，我到上石门来，就是想找你说说的，另外……　　大凤冷笑了一下：你说人家干啥？他又没啥错。　　撇开龙锁，向山下走去。　　龙锁：我来找你是为三凤上学的事，大凤，你不是需要钱吗？　　大凤头也不回：谢了，已经解决了！　　龙锁怔住了。　　那边，行走着的大风眼睛一热，忍不住又泛起了泪花。　　这边，龙锁摇摇头，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略一沉吟，沿着天梯向老爷崖顶攀行而去。　　前方。乔老歪铁锤凿石的声音在响着。　　龙锁拐过山崖望去。　　峭壁下。乔老歪还在凿着他的石头。　　龙锁走近前去，在他身边蹲下。　　乔老歪看也不看他。　　龙锁：二叔，回家吧。　　乔老歪神情默然，在机械的敲打着。　　龙锁无声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强六婶那嘶哑的歌声又响了起来：住着山沟沟，守着光石头……　　他抬头望去。　　　　4&&山崖上，日　　强六婶拄着拐杖远眺的身影。　　她哼哼呀呀地在唱着：穷得叮当响，鬼见都发愁……　　其身后，龙锁走上。　　他凝视着强六婶佝偻的身影，目中眼神有些凄楚、潸然。　　强六婶：小伙打光棍，闺女往外走，穷得叮当响，鬼见都发愁……　　龙锁走到其身边，低声地：奶奶，六奶奶……　　强六婶扭过脸来，眯着眼睛看看龙锁：你是……噢，锁子呀！　　龙锁：是我，你好眼神呀，六奶奶。　　强六婶指指自己的头：这儿，倒是不糊涂。　　龙锁笑笑：不是糊涂不糊涂，清楚得很啦！　　强六婶：你这个小孩好，我记得住的，有的不行。　　龙锁：我还是小孩吗，六奶奶？我都三十六啦！　　强六婶：在我跟前，你长不大。　　龙锁大笑：这倒是，你是咱石门村的老祖宗嘛！　　扶着她向村里走去。　　强六婶：也就是你吧，这么说，人家呀，都拿我当老怪物了！　　龙锁：瞧你说的，怎么会呀！　　强六婶：我唱唱歌，是心里觉得憋屈的荒，可人家有说我是神经病的。　　龙锁：我可没这么说你呀！　　强六婶：你明白人，要不说你是好孩子嘛！　　二人的身影远去。　　　　5&&石门村通往百泉乡的山路上，日　　小拖拉机突突响着，行驶而来。　　拖斗上。老支书在坐着，将他那旧半导体贴到耳朵上，正在听着什么。　　他不时地用手拍拍，不时地往耳朵上贴着。　　拖拉机手：有啥新闻吗，大叔？　　老支书：现在能有啥新闻，改革开放好，就是好，好上加好。　　拖拉机手：你好像有看法呢！　　老支书：别的，说不上啥，人心是散了，不好领导了。　　拖拉机突突向前驶去。　　　　6&&韩乡长宿舍门外街上，日　　张梅丽推着自行车走来。　　画外传来大凤的声音：主任，张主任。　　张梅丽回头望去。　　对面的胡同口。大凤拐出，走了过来。　　张梅丽脸色一喜：噢，大凤呀，走走，屋里坐吧！　　大凤：那你前面先走吧，主任。　　张梅丽：你来得正好，我还正想找你呢！　　大凤怔怔：是吗？　　　　7&&上石门村，二凤家里，日　　二凤站在桌子边，正在挑拣自己的衣服，好的放在一边，差些的放到另一边。　　里屋门口。丈夫曲海春打着呵欠走了出来，凑近前来看看。　　曲海春：干啥呀，二凤？　　二凤：挑几件好的，别人能看上眼的，卖了。　　曲海春眉头微蹙：为三凤上学的事？　　二凤：不为这，为啥？　　曲海春：你看看我能值多少钱呀？　　二凤不解地看看他：干什么？　　曲海春：把我卖了，给三凤凑点钱花。　　二凤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呀，曲海春？　　曲海春阴沉着脸：你说我啥意思？也不能为你们那妹妹上大学，咱们家不过日子吧？　　二凤：怎么不过了？你意思是不是说不管三凤，这大学不上了、名额废了？　　曲海春：不是那，可也得根据自家能力呀？不管咋说，你是在跟我过日子……　　二凤冷笑了一下：咋了，我卖给你了？你付了多少钱呀？　　曲海春：你这叫说话吗？你……　　二凤：我干嘛非要跟你过日子，曲海春？跟你过你也得配吧？幸亏还是当过小学老师的人，这种时候你还能提出这种问题说出这种话！　　曲海春：你啥意思呀，二凤？　　二凤：三凤的事，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不会听的……就是把我剔掉骨头变成肉，拿到集上卖了换钱用，我也那么做了！　　曲海春的脸色变得苍白：好，二凤，真有你的。　　二凤扭过脸，轻蔑地看着他：我怎么啦？你想怎么着，曲海春，你说吧！　　曲海春愣愣，声音立时软了下来：我，我想咋着，我能咋着你呀？　　二凤：哪这件事你就少插嘴，给我一边呆着！　　曲海春脸色涨红着：你，你，你太过分了，二凤，你……　　二凤大叫起来：你给我滚出去，出去！　　抓起桌子上的衣服，向曲海春扔去。　　曲海春转身就往屋外边跑：你厉害，我惹不起，躲不起吗……　　透过屋门。龙锁走了进来，差点和跑出去的曲海春装了个满怀。　　龙锁吃了一惊：怎么了，海春？　　曲海春：你，你去问那娘们吧，这，这还叫女人吗？　　神色狼狈地跑出了院门。　　龙锁怔怔，大步走进屋内。　　二凤的胸口一起一伏，在大口地喘息着。　　龙锁看看她：二凤，怎么啦？　　二凤咬咬下唇：没，没事，哥。　　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8&&百泉乡，韩乡长家客厅内，日　　大凤坐在沙发上，在抹着眼泪。　　张梅丽看看她，长长地叹息了一下。　　张梅丽：先别焦急，大凤，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们一块想想法，好吗？　　大凤：说真的……算了，我也不叫你啥主任了，还是叫梅丽吧……　　张梅丽笑了：早就该这样子嘛！小时候姥姥在的时候，去上石门玩，不都是小姐妹嘛！去了就找你，比对姑表姊妹还亲呢！　　大凤：要不，我咋好意思找你呀……不是实在没路了，我，我能跟你张这嘴吗？我又不是那号死皮赖脸的人……　　张梅丽瞥瞥她：我知道，了解你的性子……唉，要不是我们家晓晓也上大学，我帮你也帮得起的，可现在……　　大凤：不是那意思，梅丽，你也正用钱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吗？我是说，你帮着颠倒一下，我们借，从信用社贷点款，以后会还的……　　张梅丽站起身来：这事就麻烦的很了。　　大凤：我还得起的，梅丽，就是头拱地，我也会……　　张梅丽：不象你说的那样子，大凤，国家政策有规定……　　大凤：我打听过了，不是说要有抵押吗？我和二凤都商量好了，我们两家，不管是啥，能值点钱的，可以全押给你们，先保证三凤上学……　　张梅丽：咱姊妹多少年，我跟你不见外，大凤，什么话都可以说。　　大凤期望的目光望着她：是呀。　　张梅丽：你要不是石门村的，有些事好说多了，可是大凤，就你们村那样子，我敢吗？　　大凤：你放心，梅丽，我是啥人你不知道吗？　　张梅丽：你的人品，我是百分之百相信的……可是大凤，有时候，你有心想做到，可能力就是达不到，有什么法？这由不得你的……　　大凤：梅丽！　　张梅丽：这条路，你别想了，我不敢冒着风险，大凤，我不敢担的！　　大凤绝望地：梅丽，我真是没路了，没一点法了。　　眼泪唰地涌出，扑通跪到张梅丽的面前：帮帮我，梅丽，别把三凤毁了！　　咚咚磕起头来。　　张梅丽大吃一惊，急忙弯身要将她扶起来：大凤，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起来说话！　　大凤挣扎着：我是什么法都想了，梅丽，我一点辙都没有了……　　张梅丽：不贷款还有别的法呀，你起来，我帮你一块想嘛！　　大凤看看她，爬起身来，坐到了沙发上。　　张梅丽：你我两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呀！　　大凤看看张梅丽，想说什么没有说。　　张梅丽：你昨天找我，我不明白吗？其实，一直替你想着，在想办法。　　大凤感动地：谢谢你，梅丽，我不知道说啥好了。　　张梅丽：也算是碰巧了，昨天吃饭的时候，大老五也在，你见过的。　　大凤点了点头。　　张梅丽：他对你有想法，你该知道的。　　大凤微微一怔：是吗？　　　　9&&上石门村，二凤家屋内，日　　二凤抬起头来，看看龙锁，迟疑了一下。　　二凤：这事，我姐跟我说了……当时，我真想去你家里，找铁子说道说道，她不让，拦住了……后来又想，当初大姐是对不住你，铁子心里憋着气，也理解的……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大姐、我们家当时情况，你知道。　　龙锁：可刚才来的时候，我路上碰见她，对我还是很恼火，就是不答理。　　二凤：她那么要强的性子，铁子这么窝囊她，一时半会的，能转过弯来吗？先不管她，就这样子，过一阵就会好。　　龙所从口袋里摸出装着钱的信封，递给二凤：我身上闲钱不多，就这些，两千块，你嫂子还帮着凑了些，你先拿着，不够再和我说。　　二凤摇摇头，伸手推开：不要。　　龙锁愣愣：为什么？　　二凤：能解决，有法子。　　龙锁：二凤！　　二凤：你该知道大姐是什么性子，她不愿意、不喜欢做的事，就是错了，我也迁就她的……她太不容易、太苦了，锁哥……　　鼻子一酸，扭过脸去。　　龙锁：你还是在生我的气。　　二凤：不是……你好，我不清楚吗？可惜……其实，我倒真愿意你是我姐夫。　　龙锁：那年头的事情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二凤：知道，哥。　　深深低下头去。　　龙锁：那你把钱先留下来，保证三凤上学。　　二凤：别犟了，哥，我不会要的，要么，你说服大姐……　　龙锁：算我借给你们的，还不行吗？　　二凤：我说了，哥，你给大姐。　　龙锁：你们，怎么都这么死犟呀？　　二凤：别再说了，哥。　　酸楚地扭过脸去。　　龙锁望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10&&百泉乡，韩乡长家屋内客厅里，日　　大凤瞥瞥张梅丽，低下了头。　　张梅丽：说话呀，大凤，怎么就不吭声了呢，总得给我个态度。　　大凤嗫嚅着：他琢磨我，早知道，可我不喜欢他这个人。　　张梅丽：你呀你，就是死脑筋，让我说，比起你家的那个在老爷天梯摔死的，五哥成人尖子了！　　大凤：那个，我也不喜欢的，你知道，都是爹妈逼着嫁给他的。　　张梅丽：我知道，你喜欢龙锁。　　大凤：这都是哪辈子的事呀，你可别说了。　　张梅丽：人一辈子，想开了，不就那么回事吗？先前的那个你不喜欢，不也成亲安家生孩子了？两个人，慢慢地相处，就习惯了……养只猫养只狗，时间长了还有感情，两个大活人凑一块，长了也就好了。　　大凤看看她，想说什么没有说。　　张梅丽：五哥别看表面上粗，人挺好的，人家条件不错，在咱石门乡做买卖的人除了龙锁，谁能跟人家比呀？说真的大凤，找小闺女也找着了！　　大凤：哪，他为啥不找你呢？　　张梅丽：这不是邪嘛，偏偏就是相中你了……要车有车，要房子有房子，石材厂开着，工程公司做着，上哪找呀，大凤？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还是二茬子！　　大凤：这不生气，本来就是。　　张梅丽：说个最实际的，你后半辈子，起码不用吃苦了……还有，三凤上学的事，姐夫哥还会不管小姨子？全都解决了！　　大凤：你说这些……倒也是。　　张梅丽：心里话嘛！　　大凤站起身来，犹豫了一下：梅丽，要不我见见他，当面扯扯？　　张梅丽高兴地：好啊，五哥正等着回信呢！　　大凤：哦，这么说，他早就惦记上我了？　　张梅丽：是啊，你就从来么觉出来吗？　　大凤：那么多烦心事，谁顾得上琢磨这些呀！　　　　11&&上石门村口，日　　曲海春低着头，匆匆走来。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停步扭脸望去。　　　　12&&通往老爷天梯的山路上，日　　二凤送神情有些沮丧的龙锁在慢慢走着。　　龙锁看看二凤：好了，你别送了……我呢，也不说什么了，石门村好不容易出了个三凤，考上了大学，你们可不能因为挤气，把她给耽误了……　　二凤：这你放心，哥，我们会的。　　龙锁：哦，对了，听说为民办教师的事，有人挤兑你呀？　　二凤笑笑：我所谓的……吴大头的侄女高中毕业回来，不是闲着吗！背地里做我的小文章，想顶我这差使……我才不在乎呢，这么点工资村里都保证不了，我稀罕么？大不了握着民办教师不干了，我还混不上碗饭吃么！　　龙锁：你那样，实在觉得不对劲，就辞了算了，让给她，去我的石材厂，别的不说，每月工资我肯定按时发，有保证。　　二凤迟疑了一下：我干得了吗？　　龙锁：我还不知道你呀，那么要强，真想干好，你肯定行！　　二凤：帮你干，我当然乐意了……但现在，我就是不辞，别让他们太舒服了，别扭别扭！　　龙锁笑了：你就好赌这种气，别扭别人，你自个不别扭呀？　　二凤也笑了：才不呢，你不是老说我没心没肺吗？我属老鼠，搁下爪就忘了！　　龙锁正要再说话，忽然发现了什么，扭脸望去。　　　　13&&山坡，孙和妻坟地上，日　　几盘简单的供品，被烧香的烟雾缭绕着。　　孙和用木棍搅动着燃烧的纸，在默然流泪。　　孙同和孙平一旁蹲着相伴，默然无话。　　　　14&&村口处，日　　在偷觑、观看着龙锁和二凤动静的曲海春略一沉吟，扭脸乡村内匆匆走去。　　　　15&&山坡，孙和妻的坟地上，日　　含泪的孙和在望着新坟发呆。　　孙平瞥瞥他，在其身边蹲下：哥，回去吧，已经这样了……　　孙和：你和大哥，先走吧，我再呆会儿。　　孙同张张嘴，似乎要劝说，忽然发现了什么，回过脸去。　　龙锁沿着山路，大步走了过来。　　他瞥瞥众人，低声地吐了口气：碰上了，我鞠个躬吧，送送弟妹……　　孙平阴沉着脸，伸手阻止：锁哥，免了。　　龙锁一怔：怎么了，孙平。　　孙平：担不起，我说我嫂子。　　龙锁：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呀，好像对我……　　孙同：平子，你干啥？　　孙平：你是大财主、大富翁，跟我们这帮穷光蛋掺合什么？你走吧，别耽误你挣钱了！　　龙锁：嘿，你小子……　　孙和：闭上你嘴，平子！　　龙锁：别，让他说，我倒没想到这小子对我这么大情绪呢，让他说道说道！　　孙平：有什么可说的？现在的人，谁顾谁呀，有本事的就去挣大钱，弄好自己家！什么复员军人呀、党员呀，哪都是些资本、手段，瞅着机会给自己捞好处的！　　孙和呼地站起身来：你神经病呀，孙平？　　龙锁伸手拦住他：让他说嘛，这有什么？　　孙平：头些年，我最服你最敬你了，可现在，你钱挣得越多、发得越大，我瞅不上，那是你们家的，跟我们什么关系呀！你不顶着个党员、复员军人的帽子，我不说你，也说不着，可光忙活自己，你入那个党干什么？空挂个牌子呀！共产党还缺你这号的！　　孙同：平子，你真是有毛病了。　　龙锁：你说，孙平，挺好，老多年没听见这种话了！　　孙平激动地：还用我说吗？你住村里，什么是不知道呀？石门村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你什么没见过呀？咱村老百姓过的日子，还叫人吗？　　龙锁：你是不是把这些原因归到我身上了？　　孙平：不是你想的那意思！　　龙锁：那你冲我发什么神经？驴吼马叫的……　　孙平：我是对你……（指孙和）还有二哥，对你们这些人有看法！各人忙活各人的自留地，谁提咱们村想呀？他妈的，出去都不敢说自个是那里的人……　　忽然眼圈一红。扭过脸去，不说什么了。　　龙锁伸手，轻轻拍拍孙平肩膀：难的，平子，石门村眼下还有你这种血性的的人！　　孙平：那顶甚么用，还用得着你来表扬呀？别的不说，咱就说跟前的，村里好好的，富富裕裕，老爷天梯的路好，我嫂子她至于……　　大声叫了起来：我瞧不起你们，都是假共产党！　　猛地转身跑去。　　孙同：平子！　　孙同没回头，身影越来越远。　　孙和有些尴尬地瞥瞥龙锁，嗫嚅着：这小子，不知到又抽哪根筋了！　　龙锁无声地叹了口气：他说的是对的。　　孙和与孙同交换了一下目光。　　龙锁：可你们清楚，我也是干焦急，我，我使得上劲吗？　　孙同：咳，他的话，你能较真听吗！　　龙锁：那不行，我问问平子去，我凭什么吃他这个！　　迈开大步，向孙平追去。　　孙和：哎，锁子！　　龙锁不理，身影很快拐过了山崖。　　孙和瞥瞥孙同：这俩人，咋都成了小孩啦？　　孙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啥事不要强呀！　　　　16&&百泉乡政府，陈书记办公室内，日　　陈建国把手中的一封信递给韩乡长：喏，老韩，你先看看这个。　　韩乡长接过来，匆匆浏览，皱了皱眉头：会吗？　　陈建国：无风不起浪吧？　　韩乡长：要不，派两个人，去查查？　　陈建国：我想也是……六千块钱，对富余村子来说不算是钱，可对石门村来说，算是个大数了！　　韩乡长：王子厚老实人，会有这么大胆子？　　陈建国：不一定是贪了，不定有什么猫腻呀！　　韩乡长：那就查！　　陈建国：查不出来不是更好吗？省得别人东写信、西告状的，倒可以帮他洗刷一下。　　韩乡长：行，我安排吧。　　陈建国正要说什么，透过屋门口，老支书听着半导体，走了进来。　　韩乡长：噢，大叔，来得好快啊！　　老支书：两个大领导喊我，敢不快么！　　陈建国到上一杯茶，递了过去：坐啊，老支书，坐。　　　　17&&通往上石门村的山路上，日　　孙平低着头，在匆匆走着。　　后边。龙锁在追赶着：你听见没有，平子，你给我站住！　　孙平不理，继续走着。　　龙锁生气地：你再不停住，一辈子你别理我，孙平，算我不认识你这个人了！　　孙平陡然停步，站住了。　　龙锁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龙锁：有什么事就说嘛，跟我弄这个，我吃你这一套吗？　　孙平瞥瞥他，想说什么没有说。　　　　18&&乡政府，陈建国办公室内，日　　老支书抚摸着手中的破旧半导体，瞥瞥坐在他对面的陈建国和韩乡长，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老支书：不能说你们不是表扬我……可你们话背后的意思，我懂。　　陈建国和韩乡长交换了一下目光。　　老支书：咋说呢，再中听，说到底还是，我磨推完了。　　陈建国：老支书！　　韩乡长：大叔……　　老支书摆摆手：啥也别说了……好歹，跟共产党忙活了这么些年，你们官场里的这些事，我不懂吗？绕啥圈子呢？不就是想让我下吗？　　韩乡长：你老这么大年纪了，为石门村勤勤恳恳，忙活了将近三十年，乡党委和政府，知道你不容易，大叔……　　老支书：都别说这些了……有一点我说清楚了，我一点都没有赖在这位子上的意思，说心里话，我也早够了！可谁来接这个乱摊子？你韩本昌清楚，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吗？你们去打听打听村委和党支部，那一回，不是他们非要让我来撑着？　　陈建国：知道，我们当然知道的。　　老支书：不瞒你们，眼下村支部、村委会的几个人，我没有一个瞅上眼的，要不，我早就躲到一边了！这种村的书记，我稀罕干吗？　　韩乡长：你先别激动嘛！　　陈建国：你先听我说，老支书……　　老支书：你们呀，啥也别说了，打这种哈哈也没意思……我表个态，很简单，眼下呢，没啥新人，我还是先替你们盯着，你们觉着谁行，安排好了，我随时退出！　　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韩乡长：大叔！　　陈建国：老支书！　　二人起身，急忙追出。　　　　19&&陈书记办公室门口，日　　陈建国和韩乡长追出。　　乡政府大门口。老支书那佝偻的身影走出，拐过弯消失了。　　陈建国看看韩乡长：这老家伙，真是很倔！　　韩乡长：没事的，他有原则。　　陈建国：那你，在这件事上，费费心吧。　　韩乡长：好的，我心里有数。　　陈建国转身欲回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石门村石材厂对外承包的事，不行咱就政府出面表个态，帮他们定定盘子，要不然，两伙人光对着闹，这种班子，能做好村里工作么！　　韩乡长：你什么意思呢？　　陈建国：干脆公开对外招标，公平竞争，谁出的承包价格高，就交给谁得了！这样有个好处，有些人的嘴，都能堵住，把矛盾化解一下。　　韩乡长：嗯，这倒是个法儿。　　陈建国：你们几个再议议，要是觉得可行，给他们村拿个意见好了。　　韩乡长：行，我倒是很赞同的。　　陈建国：二十多年了，这个班子，再不下决心动动，对村民们也说不过去了。　　韩乡长瞥瞥陈建国：还有什么事吗？　　陈建国：就这些，你琢磨琢磨吧。　　韩乡长：好的。　　说着站起身来。　　　　20&&老爷山崖上，日　　龙锁和孙平说着话走来，在崖边站定。　　龙锁：说呀，接着往下说。　　孙平叹了口气：说起来，有什么说的呢？我也知道怪不得你，可生在这村里，看着这熊样子，心里焦急啊，锁子哥。　　龙锁：你知道的，复员回来，我动过心思，不是不想折腾折腾……　　苦笑了一下：可人家老支书放出话来了，"你们看着龙锁是块咸菜，可石门村只要我说了算，小组长，他都捞不着当！"……我，我能说什么呢，平子？　　孙平：我就是搞不明白，他怎么对你那么大偏见呀？　　龙锁：从我那过世的老爹那儿攒下来的……在咱们村，他属于新脑瓜吧？　　孙平点头：哪是，龙叔那脑子……当时，书记要真是他当上了，咱村恐怕也不是现在这样子了！　　龙锁：他跟支书大叔，想法差别太大，怎么也弄不到一块的……支书大叔老是觉得他想抢支书的位子，其实那里的事呀？他没那么大官瘾，不过是嘴上把不住门，看不惯的事好说罢了！　　孙平：结果连你也挂连上了。　　龙锁笑笑：支书大叔不是说了吗，"什么大人什么孩，什么木头什么钻！"……他心思我能理解，可小看我了！我有什么好防的？要想争着当干部，我稀罕一个村支书的位子吗？　　孙平：哪倒是……别的不说，论经济能力，百泉乡现在，谁敢跟你掰掰手腕子！　　龙锁：可这也不是我的本意呀，平子，我倒是富起来了，可石门村，还是这样子。　　孙平看看龙锁，似乎想起了什么：哎，锁哥，现在如果大伙选你当支书，你肯接手吗？　　龙锁看看孙平，哈哈笑了起来。　　孙平：知道了，你买卖做得这么好，不会干的，除非是傻子！　　龙锁：不，不是你理解的那意思。　　孙平回头，不解地望着他。　　龙锁拍拍他的肩膀：石门村，现在够乱的了，平子，你还想添乱子呀？　　孙平：你整天外面跑，不如我清楚，其实呀，大伙都背后嘀咕着，这次换届，真该换换人了！　　龙锁：支书大叔，人并不坏的，可他太老了，再当下去，连着现状也维持不住。　　孙平：打个比方，要是大伙真的拥护你，你肯接这乱摊子吗？　　龙锁：那我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孙平犹豫了一下：其实，我问你这话，是有原因的。　　龙锁：噢？　　孙平：你知道的，我舅舅他儿，在乡里当文书，闲聊天的时候，他听陈书记透露过，咱们村的班子，他下决心想动动了！　　龙锁：是吗，你消息倒是蛮灵通的。　　孙平：这是个机会啊，锁哥，是咱石门人的机遇。　　龙锁望着孙平：难得，平子，难得你有这份热情，咱们村只要还有你这类的年轻人，不会老是这样子！　　孙平：可需要个好带头的，锁哥。　　龙锁怔怔，想说什么没有说。　　他沉吟了一下，看看孙平：走，平子，去叫上孙和，到我家里坐坐。　　孙平：干吗呢？　　龙锁：你嫂子没了，我劝劝他……另外，有些事情，咱们扯扯。　　孙平：好吧。　　　　21&&通往百泉乡的路上，日　　桑塔纳轿车在飞驰着。　　车内的后座上。大老五正在合目养神。　　手机的铃声响了，他急忙睁开眼睛从座位上拿起，接听。　　大老五：是我……哦，韩乡长呀！……噢，噢……是吗？谁定的？……噢，管他呢，有你和老支书，我怕什么！……哎，对了，晚上你哪里也不要去呀，等我电话，正想找你呀！　　　　22&&乡政府，韩乡长办公室内，日　　韩乡长在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听筒内大老五的声音：便饭，坐坐嘛！　　韩乡长：那就算了吧，五哥，我这边……　　　　23&&通往百泉乡的路上，日　　行驶的轿车内。大老五不容分别地：就这么着，定啦！　　啪地扣上了电话。　　他探头对司机：喂，先去"丽丽美发"！　　司机：张主任家，不去了吗？　　大老五：哪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的，不就拐个弯嘛！　　　　24&&上石门村，二凤家，日　　卧室内。二凤在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神情焦躁的停止翻动，似乎想起了什么，略一沉吟，转身走了出去。　　　　25&&上石门村街上，日　　二凤阴沉着脸，急急走来。　　　　26&&赌徒甲家中，日　　屋内的方桌前。曲海春和几个人在打麻将，骨牌噼里啪啦的作响。　　院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众人猛的停止洗牌，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　　赌徒甲向站在身边的妻子使了个眼色。　　赌徒妻向外走去，边走边问：谁呀？　　院门外传来二凤的声音：是我，嫂子。　　曲海春大吃一惊：毁，我家老虎来了！　　急忙站起身来，一头钻进了里屋子。　　透过打开得屋门。赌徒妻子打开院门，把二凤让了进来。　　赌徒妻：啥事呀，二凤。　　二凤：我们家海春呢，在吗？　　赌徒妻眨眨眼：没有呀？　　二凤大步走进屋来，目光四寻着。　　赌徒甲：干啥呀，二凤，到我们家抓贼来啦？　　二凤看看曲海春空下的位置：这位子是谁的，你们三缺一呀！　　赌徒妻：我的，少个人，我先顶着。　　二凤怀疑的目光看看他们：海春真的没来？　　赌徒甲笑笑：就这么几间破屋子，你进去看看嘛！　　二凤：那没有必要了。　　扭身走了出去。　　赌徒乙要笑，见赌徒甲用眼睛瞪他，急忙忍住了。　　　　27&&百泉乡，张梅丽家客厅内，日　　大老五点上一支香烟，大口的吸了起来。　　对面。大凤低着头，似乎是不好意思看他。　　张梅丽看看他们：我是不是需要躲躲呀？你们……　　大老五：没必要，都这么熟悉，知根知底的。　　大凤：是啊，梅丽，也没啥见不得人的。　　大老五吐了口烟：这样，大凤，你不好意思张嘴，我先说……都不是十七八的小伙子小姑娘，咱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大凤：你咋想的就咋说，我听着。　　大老五：明摆着的，你是二茬子女人，我是二锅头瓶子，咱们俩谁也不用说谁，都不是原装的……　　张梅丽：五哥，怎么这么说话呀！　　大凤：没事，梅丽，他说的是实情。　　大老五：就这么回事嘛，什么不可以说的？　　对大凤：你呢大凤，我早就相中你了，可能你也有感觉……我呢，年龄大了，玩心也没了，想按个家，有个好女人替我照应着，掂量过来掂量过去，觉得你挺合适的，就给梅丽姐说了……我知道，你讨厌我……　　大凤：不是，我可从来没说过你啥，你打听打听去。　　大老五：我觉得出来，你不用解释了……不过，我对你孬不了，这你放心好了！对我大老五说啥的都有，可我仗义，韩乡长最了解的。　　张梅丽：五哥买卖做得好，别人能看不不眼红吗？有人说闲话，正常的。　　大老五：吃穿方面，按咱农村的生活水平，我现在歇手，也够咱们用一辈子的！你那边，放心，石门村的情况我了解，能力上做得到，什么是我都会抻手帮忙的。　　大凤嗫嚅着：你，你这么说，就好象是谈买卖了。　　大老五笑笑：是吗，倒是可能，整天做买卖，习惯了。　　张梅丽笑笑：我看也倒好，什么事都说透了。　　大老五：别的我没啥要求，给我个肯定的回话，行和不行，痛快些，别让我心吊着。　　大凤瞥瞥他，犹豫了一下：我，我考虑两天，好吗？　　大老五：行，就两天，咱们说定了！　　　　28&&老爷天梯山路上，日　　龙锁、孙平与孙和说着话，在向下行走着。　　　　29&&通往下石门村的路上，日　　大老五的桑塔纳轿车在飞驰着。　　车后座上。坐着大老五和大凤。　　大老五瞥瞥她：你呀，大凤，我知道你性子，自个没主意，啥事都是有犹豫豫的。　　大凤：也不是。　　大老五：我是这么觉着。　　大凤叹了口气：说话你别见怪，五哥，我后悔过一回了。　　大老五：为你和龙锁的事吧？　　大凤低下头：不想再说了。　　大老五：我是直肠子，其实，咱俩的事，有啥可犹豫的？我是啥人，当然说啥的都有，可关键，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大凤迟疑了一下：五哥，打个比方，要是我真答应了你，你能给彩礼钱吗？　　大老五凝视着她：你啥意思吧？　　大凤：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个，可是，三凤要上学啊！　　大老五笑笑：这话多余了吧？真那样，我能不管吗，她是我小姨子！　　大凤瞥瞥大老五，正要再说，忽然发现了什么，扭脸望去，止语不说了。　　　　30&&下石门村村口，日　　龙锁和孙平、孙和走来，走向村子。　　大老五的轿车风也般地从他们身边冲过。　　孙平止步，瞥瞥龙锁：这好像是大老五的车吧？　　龙锁点头：是的……他来这儿干什么呀，稀罕？　　孙和：不稀罕，还不是为石材厂承包么！　　龙锁：可车去的是你们上石门呀？　　说着扭脸望去。　　　　31&&通往上石门村的老爷天梯路口处，日　　大老五的轿车刹住停下。　　车门打开，大凤走了下来。　　　　32&&下石门村村口处，日　　孙和愣愣，瞥瞥龙锁：这不是大凤吗，她怎么和大老五弄到一块了？　　龙锁摇摇头：我哪里知道呀，可能有什么事。　　孙平：听胡咧咧说，他追求大凤姐呢，锁哥。　　龙锁怔怔，忽然笑了：你别逗了，平子。　　孙平：真的，好多人都这么传着。　　龙锁：大凤要是能瞧上大老五，你把我杀了！　　孙和：你也别太自信了，老多事，没法说。　　孙平：就是，人都会变的。　　龙锁瞥瞥他们，没再说什么。　　画面定格……&&&&&&&&第3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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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1:00 &&
老简厉害啊，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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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9:57 &&
哦，写电视剧，这可要费不少心血啊。以后少不得跟老简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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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0:42 &&
呵呵呵老简真的太有才了(绝非讽刺)哪天没事咱也学着玩玩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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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5:23 &&
问候珍珠、小草、风摧林和笑非。讽刺也没关系啊，批骂也没什么，这是部颇具中国特色的本子，生活中的典型人物胡、李 岚清、张 全景都批示表彰过，我是奉命所写，尽可能让人物有些血肉，尽可能生活化真实些，只能说尽力而为，难以全力发挥，违心之处颇多，但很是无奈。这个模范人物我倒是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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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集　　　　1&&老支书家里，日　　老支书瞪大眼睛，看看坐在其面前的韩乡长、韩本盛和两个审计人员，十分愤怒的样子。　　老支书：你说啥，本昌？王子厚会干那种事？你别逗了！　　韩乡长：大叔，你先别瞪眼嘛！　　老支书：我不瞪眼，他是啥人你不清楚吗？我一手拉起来的，人家啥时候出过经济上的事，你们不能见风就是雨呀！　　韩乡长：既然有人告了，我们就得查查，是吧？　　老支书：石门村这些熊人你不了解吗？别村人闹事是撑的，咱们这，是饿的！　　韩乡长笑笑：查查也没什么呀，没问题不是更好吗？　　审计人员甲：是啊，支书大叔，弄清楚了，那些人的嘴不就堵上了吗？　　老支书一拍桌子：问题是不能惯这种人的胸毛病，他们刮风，你们就下雨呀？　　韩乡长：审计完了，我们作个结论，对王子厚是有利的！　　老支书扭脸对韩本盛：本盛，你跑一趟吧，让王子厚把帐本抱到村委会，交给这二位好了！　　韩本盛：好。　　转脸对二审计人员：跟我走吧，二位。　　审计人员甲对韩乡长：乡长，那我们先去了？　　韩乡长：忙吧，仔细点，弄清楚了。　　审计人员甲：你放心吧。　　和审计人员乙根着韩本盛走了出去。　　老支书瞥瞥韩乡长：为这点事，动不了你的大驾，还有啥事，你说吧！　　韩乡长：两个事，跟你探讨一下。　　老支书：有一件我知道，不就是杀"驴"吗？　　韩乡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大叔……　　老支书：那好说，反正我也拉不动磨了……这第二件事，是啥呢？　　韩乡长：头两天，孙和他们吵到乡政府……　　老支书：知道了，石材厂承包的事，是吧？　　韩乡长：风声闹得很大，陈书记的意思，让乡政府出面，帮你协调、解决一下。　　老支书嘲弄地：你们真是够操心的，这种事，都管吗？　　韩乡长：本来不想管的，可闹成这样了，不出出面，好吗？　　老支书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现在人的心啊，跟以前不一样了，难管啊！看起来，我这磨，是不能再拉了……　　韩乡长笑笑，没说什么。　　老支书：我呀，也用不着你们来做工作，也打好谱了，班子的事，我趁早也别管了，我倒是想让本盛接，可你这一关，就过不去的。　　韩乡长：我这儿，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支书：所以呀，我不插手，你们安排好了。　　韩乡长：可村里的党员、干部得同意认可呀！　　老支书：这心我也不操了，谁干，我交接，让位子就得了，这之前，我先看着摊子……至于什么石材厂，我更懒得操那份闲心了，你们看着办吧！　　韩乡长：大叔！　　老支书：你啥也甭说，也别做我工作，我这脾性，你知道的。　　韩乡长怔怔，想说什么没有说。　　　　2&&上石门村，赌徒甲家门口，夜　　院门拉开，曲海春探出头来张望了一下，走了出来。　　胡同口。他匆忙拐进，忽然发现了什么，停步一愣。　　墙角处。二凤双手抱胸，愤怒的目光瞪视着他。　　曲海春尴尬地笑笑：你，你咋在这儿呀，二凤？　　二凤强压住愤怒，冷冷地：等你，等你这个王八蛋，不是人揍的！　　曲海春怔怔，匆忙打量了一下四周：咋这么说话呀？我，我咋啦？　　二凤：怎么，不想要脸了、想在这儿让我把事给你挑开是吧？曲海春，我脸皮比你厚的！　　曲海春急忙扯住二凤胳膊：走，走，咱们先回家。　　边说边推拉着二凤走去。　　　　4&&龙锁家里，正屋内，夜　　桌子前。龙锁、孙和与孙平三个人在喝酒。　　孙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后看了看龙锁。　　龙锁为他倒上：别焦急，慢慢喝，主要是想陪你们扯扯。　　孙和：没啥想法吗？　　龙锁笑笑：我现在这种情况，能有什么想法？　　孙和想想，点了点头：倒也是……钱赚得足足的，腰包鼓鼓的……　　孙平：我不信，锁哥瞒不住我。　　龙锁：怎么了？　　孙平：每回碰上我，你几乎都和我打听、了解村里的事，其实，你一直惦记着。　　龙锁：哪又说明什么？我是石门村的人，它好也罢、坏也罢，从小是这里长大的，狗不嫌母丑，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也有感情的，关心一下，再正常不过了。　　孙平：你甭解释，锁哥……其实，村里人对你啥看法，你不会一点都不知道的。　　龙锁：我还真是不清楚，倒想听你说说。　　孙平：有一点，不管好坏，提起你能耐来……　　伸出大拇指：你这个……别说是咱们村，就是放在全百泉乡、放在咱们县里，也是顶尖的！你，韩本昌，没个不服的！　　孙和瞥瞥孙平：受着他你最好别提韩本昌，锁子是最瞧不上他的。　　龙锁：不是瞧得上瞧不上的事，我是不喜欢他那种人的性格，不对脾气……太聪明的人，我都不大喜欢的！　　孙平：你不聪明吗？你笨？　　龙锁：聪明和聪明不一样，聪明不是圆滑、不是处事不讲原则，是吧？　　孙平：知道，明白你什么意思了。　　龙锁妻端着刚炒好的才走了进来：把桌子给腾个空，上菜喽！　　龙锁：想当官不是什么坏事情，关键看你怎么当了。　　　　5&&百泉乡酒店包间外的走廊上，夜　　大老五、韩乡长在服务小姐的陪同下走来。　　大老五在一个包间前停步：就这儿，兰花厅，这间屋子。　　服务小姐拧开拔锁：里边请，二位先生。　　　　包间内。　　大老五、韩乡长跨步走进。　　韩乡长似乎发现了什么，微微一怔。　　酒桌边上。神色有些羞涩的彩霞怯生生的站起身来，冲韩乡长含笑点头。　　彩霞：你好，韩乡长。　　韩乡长疑问的目光看看大老五：这位是……　　大老五：噢，彩霞，孙彩霞小姐。　　韩乡长点头：噢，孙小姐。　　　　6&&上石门村，二凤家里，夜　　二凤两眼冒火，恨恨的盯视着曲海春。　　曲海春畏惧、内疚的目光望着她，低下了头。　　二凤：眼下咱们家里的这些事，我也真没心思和你吵，曲海春，你说实话，我攒下的那点钱，是不是你拿去了？　　曲海春嗫嚅着：是。　　二凤：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人味的人，姓曲的，你真是不是人你……你知道那钱是干什么用的！　　曲海春低声地：我，我不也是为了三凤么！　　二凤：你为了三凤？偷了去赌？你可真会找理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曲海春抬起头：我不是想赢点嘛！　　二凤轻蔑地：想赢点？你自己想想看，打你迷上耍钱，你什么时候赢过一分钱呀？　　曲海春：那是手气不好……　　二凤：你们家祖坟就没冒过那青烟！　　曲海春辩解着：可我的本意……　　二凤：你本意什么？你本意想过教小学的时候会让人开除吗？你本意想过你会迷上耍钱吗？你……　　曲海春脸色涨红着：我不是被开除，是免职！再说了，那个事故我又不是故意的，他们拿我当替罪羊而已！　　二凤：说是免职你就感到有面子了吗？　　曲海春：可你……　　二凤：我说过了，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没你那精气神懂吗？　　曲海春还要说什么，院门口，三凤走了进来。　　三凤：二姐，大姐让你过去一下！　　二凤：我马上就过去，你先走吧！　　三凤：哎……快点啊！　　转身走了出去。　　二凤恨恨地看看曲海春：我也不跟你磨牙了，你听着，姓曲的，那钱是我给三凤上学预备的，我不管你上哪弄去，开学前你要是不给我拿回来，看我怎么对你吧！　　扭身大步走了出去。　　曲海春望着二凤离去的背影，神情十分沮丧。　　　　7&&下石门村，龙锁家里屋内，夜　　龙锁喝了口酒，放下杯子，看看孙平与孙和，无声的吐了口气。　　龙锁：其实，平子说我的话是对的……在部队上受教育那么多年，自己还顶着个党员的牌子，光忙活自己，再好，心里也不舒服的！　　孙和：你是啥人，大伙清楚的。　　龙锁：我做买卖，说透了，不也是为了挤气、争口气吗？我能挣钱不是错，可要是能帮着大伙都过上好日子，都好，那是什么感觉？　　孙平：咱们村，就缺你这号的！　　龙锁：可好多事，由不得你自己想的，是吧？这你们知道，从部队回来那阵子，我哪热情咱们村谁能比呀？结果怎么样，在一些人心目中，赚了个"野心家"的帽子！……真是笑话，想做官、图占便宜，石门村，值得我打主意吗？　　孙和点头：这事实情话，我信你。　　龙锁：可每次回来，看着村里这付熊样子，心里不得劲，也焦急……可是，也真是觉得无能为力。　　孙平眼睛一亮，与孙和交换了一下目光。　　孙平：锁哥，你把心里话，跟我们实说了，要是咱们村党员、干部，还有老百姓，都让你出来干，你现在的情况，肯接吗？　　里屋内。龙锁妻子探出头来：他有毛病啊，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好的！　　龙锁：那也得分怎么说。　　龙锁妻一怔。　　龙锁：石门村人，比别人不少胳膊不少腿，不缺眼睛不缺鼻子，几十年了，就活该这么受穷吗？我们不缺别的……　　指指自己的脑袋：缺的是这个！　　　　8&&下石门村，村委会办公室屋内，夜　　桌子前。两个审计人员在翻阅帐本。　　王子厚一旁站立，神色忐忑。　　门口处。老支书那着半导体走了进来。　　王子厚：你来了，大叔？　　老支书点点头，看看审计人员甲乙，嘲弄地笑笑：咋治，查出贪污犯了吗？　　审计人员甲抬起头来，看看老支书笑了笑：说心里话，支书大叔，讲村里的帐目，你们做的是很不错的了……只是有一点，这笔钱的支出，理由很模糊，希望你解释一下，子厚同志。　　王子厚：这个，这个……　　老支书探过头来：哪一笔呀，村里就那么点钱，花一分，子厚都跟我打招呼的，我清楚。　　王子厚看看老支书：这个，你不清楚，大叔。　　老支书愣愣：咋啦，你瞒着我？　　王子厚嗫嚅着：朋友周转不过来，临时想倒倒手，挪用一下，找到我门上，我，拉不下面子……　　老支书忽的站起身来：好啊王子厚，你真是胆子不小……　　王子厚：人家说了，这个月就打回来，连利息。　　老支书大吼起来：可你不能不跟我说、不打招呼呀？这人是谁？　　王子厚：五哥，大老五。　　老支书：就因为他是县长的大舅子，是吗？　　王子厚：这个，这个……　　审计人员乙：可你这种做法，知道它的性质是什么吗？　　王子厚低下头：知道的。　　老支书愕然。　　审计人员乙：这说明，人家写信告你是对的。　　老支书大声叫了起来：你混蛋，王子厚，我，我白信你这么些年啦！　　王子厚垂下头，一脸沮丧。　　　　9&&王子厚家屋内，夜　　年轻的王妻坐在桌子前，手拿镜子在仔细地梳拢着自己的头发。　　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神色一喜，放下镜子站起身来：来啦！　　　　10&&院子里，夜　　王妻兴匆匆地穿过，跨步上前打开了院门。　　年轻的小木匠跨步走了进来。　　小木匠：有啥事吗，嫂子？　　王妻随手掩上屋门，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叫你来，能有啥事呀？屋里说吧。　　　　11&&百泉乡酒店包间内，夜　　韩乡长和大老五的酒喝得有些大了，搭肩搂背的。　　彩霞微笑着在旁边观看着。　　大老五：万，万水千山总是情。　　韩乡长：不给小费，行不行？　　彩霞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个我知道，我也会。　　韩乡长扭过脸来：你也会？哪，咱们俩对对……　　彩霞：我，我说不出口来。　　大老五：啥呀，不就是凑热闹寻开心嘛！来，韩乡长，你先说。　　韩乡长：天涯，何处无芳草。　　彩霞：小费，一分不能少。　　韩乡长：哈哈……对，对，人间只有真情在，能省一块是一块。　　彩霞：我拿青春赌明天，不给小费是强奸。　　韩乡长：聪明！这，这话说得聪明，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个顶个得聪明……　　扭脸对大老五：你说是吧，五哥？　　大老五还没说什么，彩霞却说话了。　　彩霞：瞧韩乡长说的，我们再聪明，也顶不上你们做官的利害、聪明呀！你们动动嘴儿，我们就得跑断腿儿……　　韩乡长：你不能这，这么说，彩霞，我们这些当公仆的，可不想你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彩霞笑笑：多难呀，难、没好处，都争着、抢着当吗？　　韩乡长抓过彩霞得手，轻轻拍了一下：这小丫头，嘴皮子倒是蛮厉害的。　　彩霞：我可不是小丫头，人家，都二十一了。　　韩乡长：是，是吗，哪里的人呀？　　彩霞：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呢……我跟你一个村，不过，是上石门的。　　韩乡长愣愣，情不自禁地缩回了手：上石门的，我怎么对你没有一点印象呀，你爹是谁？　　彩霞：孙同嘛！　　韩乡长：噢，孙半仙呀！……真没想到，他会有你这么俊的闺女！　　彩霞有些羞涩地低下头：按辈份，我，我叫你哥的。　　韩乡长怔怔地：是啊，你是该叫我哥。　　大老五咧咧嘴，不怀好意地笑笑：本来就是哥，应该是哥哥嘛！　　彩霞：人家是领导，多不好啊！　　韩乡长：噢，没事的，咱们一个村的嘛！　　大老五扭过脸去。　　站在旁边的服务小姐在看着他们笑。　　大老五挥挥手：好了，你出去吧，有啥事喊你好了。　　服务小姐：好的，先生。　　躬身退了出去。　　　　12&&王子厚家卧室内，夜　　床上。王妻扑到小木匠身上，热烈地亲吻着。　　小木匠有些惊慌地推开她：别，你先别呀？　　王妻脸色微微一沉：咋了，又看上别人了吗？　　小木匠急忙解释：不是，子厚哥该回来了……　　王妻冷笑了一下：你放心，一时半会，肯定会不来的。　　小木匠：为啥？　　王妻：乡里来人查他的帐，这种事，说完就完吗？　　小木匠怔怔：噢，是吗？　　王妻扑到他怀里：我想你，想死了……　　小木匠猛的抱住她，扭身摁到了床上。　　小木匠：我也是的。　　别亲吻着王妻，边伸手解着其胸前的衣服扣子。　　　　13&&上石门村，大凤家屋内，夜　　二凤惊讶地和三凤交换了一下目光，瞥瞥大凤。　　二凤：姐，你说实话，这里边有什么事情吗？　　大凤：咋了？　　二凤：你以前跟我说过好几回，你很烦大老五的。　　三凤：就是呀……你说他身上长牛皮癣，好恶心人呢！　　大凤笑笑：人不都是慢慢了解嘛……接触时间长了，觉得他对我确实不错的，我也这个年龄了，又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能碰上个对我不错的就不容易了，还有挑挑拣拣的资格吗？　　二凤：你受过一次屈了，姐，你……　　大凤：好了，二凤、三凤，这些事我懂得，我是跟你们说一声，不是征求你们意见的。　　三凤：你定啦，大姐？　　大凤：大老五对我有意，你们是知道的，我是烦他，可慢慢地心里也转过弯来了……我图啥，图个人吧！　　二凤：可他人缘可是不好的，大姐，你知道的。　　大凤：张梅丽倒是说过了，啥叫人缘呀？我稀罕的你们不一定稀罕，我讨厌的你们不一定讨厌，一个人一个说法、看法，我听谁的呀？横竖认准一点，他肯对我好、对咱们家人好，就值当嫁他了……　　二凤：大姐，你，你真拿定主意了吗？　　大凤：基本上算是这么定了……不过，我跟他说了，再让我考虑隔三天两天的。　　三凤：大姐，这件事，跟我上学有什么关系吗？　　大凤脸色一沉：三凤，这些事你该考虑的事情吗？　　三凤怔怔，一时无话。　　大凤：你好好琢磨你上学的事好了！　　二凤：姐，你可别，自己折腾自己啊！　　大凤淡淡地一笑：我是往四十上数的人了，二凤，不是小孩子。　　　　13&&韩乡长家，客厅里，夜　　沙发上，张梅丽的女儿晓晓正在看电视。　　卧室门口。张梅丽走了出来。　　张梅丽：好了晓晓，十一点多了，该睡觉啦！　　晓晓：我爸还没回来嘛！　　张梅丽：你能跟他比呀？他整天多少应酬呀！……你不能因为考上大学了，就放松自己了，开学以前，你可以……　　晓晓：跟你说了，妈，高中的课本跟大学的教材不一样的，我拼了这么些年，歇几天、玩几天还不行吗？　　张梅丽：可不能玩疯了，心玩野了可很难收回来的！　　晓晓不耐烦地：我等我爸，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睡觉好了！　　张梅丽：那好，我给他打电话。　　晓晓低声嘟噜着：烦死人了……　　　　14&&百泉乡百泉酒店包间内，夜　　韩乡长看看大老五：石门村石材厂的事，老支书、曲家禄哪边我都递过话了，说是公开招标，可谁能和你竞争呀？　　大老五：这件事我心里倒是有底，我担心的是乡政府新办公楼工程的事……　　韩乡长：别人那里不会有多大问题，关键是陈书记，说是他不分管，可他是一把手，这么大的事，招呼是得跟他打的。　　大老五：用不用让我妹夫出出面呀？　　韩乡长：吴县长吗？不需要，谁干都是干，他出面倒不好的。　　大老五：哪就靠你费心了。　　韩乡长：我这儿，你放心好了，有十分力，决不尽九点九分的。　　大老五正要再说什么，韩乡长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韩乡长打开接听：对，是我……有事，忙着哪！　　不耐烦地扣上了电话。　　大老五笑笑：是弟妹吧？　　韩乡长：打什么电话呀，该回去的时候，能不回去吗！　　彩霞迟疑了一下：人家，是关心你嘛！　　韩乡长笑笑：是关心就好了……这不叫关心，叫不放心……　　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五哥，彩霞挺机灵的姑娘，你干吗不收到公司里呀！锻炼锻炼，说不定是把好手呢！　　大老五：今天让她来陪我们，你还不知道我啥意思吗？　　韩乡长：是吗，有这个打算了？　　大老五：对外联系、攻关方面，我耗费的精力太大了，有个好帮手，我做梦都想得……　　扭脸对彩霞：你呀，彩霞，明天就过来，能不能做好，看你本事了。　　彩霞激动地：五哥，你瞧得上我，我会豁上命的！　　大老五笑笑：命是不需要豁上的，只要肯听五哥的话，我保你将来小日子过得美美的，吃香喝辣的，腰包鼓鼓的！　　韩乡长：五哥人仗义，你真做好了，绝对亏不了你的。　　　　15&&王子厚家卧室内，夜　　小木匠坐在床边，正在系衣服扣子。　　王妻从背后抱住他，亲昵地将脸贴到他的后背上。　　小木匠拍拍她的手：好了好了，我该走了。　　王妻：可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小木匠：你沉住气呀，哪边的活不是还没完吗？　　王妻：可我，真是等不及了，柱子哥。　　小木匠：小嫂子……　　王妻瞪他一眼：你叫我啥，刚才我跟你说啥了？　　小木匠笑笑：不是，不是一时改不过口来嘛……你放心，妹子，我说话，是绝对算数的！　　王妻长长叹了口气：这我知道……只是，这鬼地方、穷村子，我真是呆够了，一天都不想呆了……　　小木匠：很快，妹子，很快就完了。　　　　16&&龙锁家院门外的墙角处，夜　　曲海春蹲着，正在大口大口地吸烟。　　画外传来院门打开的响声，他急忙前身探头望去。　　院门口。龙锁送孙平、孙和走了出来。　　龙锁：有空常来坐坐呀。　　孙和：倒是想常来，可你是大忙人，见你也难啊！　　龙锁笑笑：没那事，只要不出差、没有什么特殊的应酬，我晚上都在的。　　孙平：好了，锁哥，你回去吧，我们走了。　　龙锁：过老爷天梯的时候，小心些。　　孙平：知道了。　　转身和孙和走去。　　龙锁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吐了口气，转身正要进院门，画外传来曲海春的声音：锁哥，锁哥！　　龙锁回过身来。　　墙角处。曲海春转出，讪讪笑着向他走来。　　龙锁怔怔：海春？有事情吗？　　曲海春垂下头：唉，没事这钟点找你吗？　　龙锁：走，屋里坐吧。　　曲海春：别了，就在这儿说吧。　　　　17&&大凤家里，夜　　大凤双手托腮坐在桌子前，在怔怔的发呆。　　内室门口。三凤掀开布帘走出，微微一怔，倚门瞩望着。　　余光中，大风似乎发现了，慢慢扭过脸来。　　大凤：咋了，三凤，还没睡呀？　　三凤摇摇头：我睡不着，大姐。　　她拿过一个小马扎，来到大风面前，在其身边坐下，将脸贴到大凤的腿上。　　大凤伸手，轻轻抚摸着三凤的头发，十分爱抚的样子。　　大凤：有啥心思吗，三凤？　　三凤仰起脸来：大姐，你跟我说心里话，你相中大老五了吗？　　大凤迟疑了一下：接触了几次，觉得他倒不想是人说的那样……其实，人倒是蛮直爽的。　　三凤：你不是，因为我上学学费的事吗，我是说，你和大老五？　　大凤怔怔：傻妹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三凤：你要是为了我，糟蹋自己，我宁可不上大学，姐……　　大凤：啥话呀，三凤，咱爹咱妈死得早，我和你二姐，咋治也都是这样子了……你念书好，我们想方设法供你，图个啥呀？不就是想让你有出息吗？到了现在，你考上了，咋会出现这想法呢？要是这样，你太对不起我和你二姐了！　　三凤：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大姐……　　大凤：你还小，生活里的事，你懂啥？别的事是你想的吗？把书念好，有出息，给咱爹妈、给我和你二姐长脸，这才是你要做的，懂吗？　　三凤：可是大姐，你要是为我受了屈……　　大凤凄然地笑笑：大姐三十多岁的人了，能经历过的事都经历过了，还有啥屈受不了的？啥叫屈、啥叫不屈呀？你不当它是屈，就啥事也没有了……　　三凤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　　三凤：大姐，将来我有出息、我好了，一定好好报答你，大姐。　　大凤替三凤轻轻地擦掉眼泪：我们做这些，是为了让你报答吗？　　三凤：可是大姐……　　大凤：别说了，我们只是要你好，傻妹子……　　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眼睛也湿润了。　　　　18&&二凤家，屋内，夜　　屋门推开，曲海春探头看看，走了进来。　　桌子前。正在收拾东西的二凤瞥瞥他，没好气地：瞅什么呀，和个贼似地。　　曲海春从怀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二凤：给，还你钱。　　二凤怔怔：你从哪讨还来的，这钱？　　曲海春：你甭管，还你拿着就是了。　　二凤疑问地看看他：还真有胆子大的，敢借钱给你。　　曲海春：你真是门缝里看人。　　二凤：不是我门缝里看你，是你自己把自己挤"扁"了……你自己想想，这几年你都变成什么模样了？还像个男人吗？家里的事，你能撑起什么？　　曲海春愣愣，脸色一沉：问题是你那我当男人吗？　　二凤：你要真是个男人，能撑起这个家，我拿你当神仙供着，可你配吗？　　曲海春张张嘴，不说话了。　　二凤扬扬手中的钱：我可跟你说好了，这钱是你讨还来的，帐要记在你自己身上，别人要是找我来要，我可是不认的！　　曲海春挺起了胸膛：谁要你还啦，我自己顶着就是！　　二凤转身走进卧室，忽然想起了什么，停步回过身来。　　二凤：喂，你是不是着锁哥借的呀？　　曲海春怔怔：呃……不，不是呀！　　二凤疑问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我真是想不通，上下石门村，除了锁哥，还会有第二个人借给你钱？　　曲海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