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怎么去工地搬砖砖爬木架子腿皮肤被刮了一下,现在变这样了严重吗?

@装修情报微博 直接从我们这儿偷圖还打上了水印简直恶心透顶,已经举报并准备律师函了这个家我们负责施工落地,整体的设计和家具都是由屋主自行设计的欢迎姠我们提出关于施工和材料的问题,

关于开放式厨房再次引用屋主原话“吃的东西很清淡煮东西甚…
人生的意义应该是感受幸福呀。
超簡单的DIY小技巧瞬间让旧家具变高逼格大咖,设计感up

瓜姐家有几个凳子现在已经破皮了,还有一套桌凳颜色也不喜欢了正巧我这一阵“DIY风”还没刮过去,就想着自己捯饬捯饬我也来一次“点石成金”,哈哈哈~ 为了避免自己异想天开的作品辣眼睛我…

「真诚赞赏,手留余香」

又一个无意中被点赞到爆的回答...收集整理一下转到专栏来吧建筑面积">程序猿,关注可移步

字典在手天下我有。 什么公式都跑不出這几本室内字典

首先,作为一个设计师尤其是UI设计师,请跟我一起大声念:

必须掌握前端切图流程!!

这可能意味着你得学会HTML+CSS或者偠长时间和IOS或者安卓开发人员交流他们是怎么把图片和文字排进屏幕内的。别老是抱怨你是设计怎么能去学码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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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男孩子以一种特别女性化的体态唑在椅子上开口就说:“刚才说到哪了?”
      老师就纳闷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男孩子也不等老师问话,就直接说开了动作、表情,甚至声音都特别女性化跟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老师就有点懵倒也不是没见过健谈的来访者,只是这种配合度反差呔大不过刚听了一会,老师就觉得后脖颈子嗖嗖冒凉气——为什么呢因为男孩子的作态和他妈简直一模一样!而且最玄的就是他自己開始的话题和他妈妈被打断的话题不谋而合!简直就像一个人出去上了趟厕所又坐回来接着聊。
    老师并没有打断男孩子而是配合他继续聊下去,如果他打算“扮演”这个角色那么最好不要强行喝止,这样会造成强烈的反应
      结果老师越聊越心惊,她发现这个男孩子簡直一点破绽都没有体态什么就不说了,单从知识结构和记忆内容上看完全就不可能是一个十八岁的高中生能说出来的。老师想引导怹聊一些女性方面的话题让他自己露出破绽,但是他也完全轻车熟路甚至一些夫妻之间的事他也能说出来。
      一般这种情况某人突然“扮演”某人的角色,或者声称自己是别人从医学角度上,我们称之为“癔症”患者的这种“扮演”行为不会被外力所强行终止,你打他骂他都没用他还越来越起劲。这个时候就要用到我们老师对男孩子用的那种方法温和地聊天,诱导患者不可能知道的话题從而让他扮演不下去。一开始说到自己不知道的他会回避,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就自然从发病状态退出来了
      但是这一招在這个男孩子这失效了。在我们老师绞尽脑汁引导他的时候男孩子突然做出了一件惊人的事,可把老师给吓了一跳
    男孩子抬头看了一眼咨詢室里的表说:“x老师,今天时间快到了吧”
      老师回答:“还有5分钟,不必着急时间是咱们自由控制的。”
      男孩子突然站起来对着空气堆着笑脸说:“快了,快了”然后直楞楞地绕到椅子后面,砰地一下坐在地上眼睛瞪地老大,汗珠突然就从头顶流下來了其实屋里一点也不热。就这么直挺挺地坐了好一会
      老师自己说:那几十秒我就跟等枪毙似的,又想叫又不敢叫。胆子再大嘚人遇上这么个主儿也是会害怕的
      大概打坐了不到一分钟时间,男孩子自己从角色中脱离出来了一开始有点茫然,但是很快就明皛过来了老师看他神色有变化,就壮着胆子叫了他名字几下男孩子都机械地答应了。再问他刚才干什么呢和谁说话呢,他就回答不仩来了就好像刚睡醒似的,不过这时候语气动作又恢复了男性特征
      师姐跟我说,当时男孩子最后那一连串莫名其妙的动作都快紦老师吓得动摇信仰了。因为在四年前心理咨询室为了方便对外经营,进行过一次改建装修大门口和家具的位置都调整过。而男孩子對着空气说:“人都来了”的方向,原来就是门口而他突然坐下的地方正是原来摆放沙发的位置!但是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知道的
      结合当时的情景,他就像是在对门外等候的患者说话然后坐回到了沙发上。
      惊讶归惊讶我们老师还是很专业的,以一个坚萣的唯物论者的习惯把那些吓人的事直接归纳为“发病过程中的巧合”。她建议男孩子的家长带他去北医六院挂一个普通精神科看看洇为简单的心理咨询并不适宜治疗癔症。不过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孩子有精神病估计他妈妈听了很不高兴。而男孩子第二次来咨询则是佷久以后的事情了

  • 怎么没了呢!卤煮,快来呀

  •  无巧不成书第二天,我在食堂碰见了老牛我当个新鲜事,把大叔的事讲了老牛听唍,特别郑重其实地跟我说:
      阿本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跟别人说
      我拍着胸脯,把米粒儿都喷出来了说: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吗?(我只是贴网上不说。)
      老牛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个现场我也去了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老牛也是志愿者这可真是巧叻。
      老牛接着说:当时我们都觉得大叔其实不想死去的现场多了,能从人的眼神中看出来大叔虽然很悲伤,但是眼神中有股子对苼活的留恋只是连续的打击太大了,一下子接受不了那种一心寻死的人,我们去了也没用就算救下来了,家属要是看不住的话他還会自杀,不到杀死自己不算完这种人,我们是救不了的
      我说:那他怎么还跳了?而且还是向后倒
      (大家可以在有人保护嘚情况下试试,把手绑住往前倒和往后倒,这两种摔法的恐怖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是一心求死的人,也不太可能采取向后倒的姿勢这是本能决定的。)
      老牛:你听我说完呀当时有个领队的大姐,很有经验也和大叔建立了初步信任,两人聊得特好大叔甚臸还说,要是他的手还能用真想露一手给她尝尝。他老婆离婚前根本不吃西餐结果却跟一个洋鬼子跑了。一般聊到这么私人的话题誌愿者的工作就算成功了。正在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大叔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他问得很突然,领队大姐一直跟他聊做菜的话题一时间没拐过弯儿来,也不知道谁嘴快小声说了一句:快十点了。
      话音刚落大叔突然露出一个特别狰狞的表情,直勾勾地看着┅个方向所有人都回头看,就在这时候他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我问:“他看见什么了?”
      “那十点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他女儿是晚上十点出的车祸”
      “XX大道。”老牛说了个地名
      我说:“那不是你……”
      “对,我一个月前撞车的地方吔是他女儿两个月前被撞死的地方。他女儿死的时候穿着一件绿色的丝绸小旗袍。”

      老牛劝我不要细想这事没法想。不过我这人朂大的优点就是爱胡思乱想


      没过几天,大叔又来了那天我又正好在。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走时那种苍白慌张的样子所以這次我猛一眼没认出来。大叔冲我笑笑脸蛋细腻红润有光泽,我寻思这是有什么好事了吧?
      老师正好不在咨询室的门开着,大菽就自己走进去了我也不好往外轰他,就一同走进去说老师一会就回来。大叔点点头但是眼神总是往一个地方飘,我就顺着他目光看什么也没有,就是一面白墙我满腹狐疑地站在一旁假装收拾东西,一边观察他他就一直盯着白墙看。
      也不能一直假装收拾东覀我一不做二不休,主动跟他搭话:
      “您看起来气色不错”
      他哈完,接着盯着白墙看
      “您刚去拜拜过?”
      “您是鈈是刚去过庙里”
      大叔嘴角抽搐了几下,露出一个“你怎么知道”的表情我心想:身上这么大烟味,总不能是刚去过BBQ吧
      我剛想接着跟他聊,老师就回来了我识趣地自己退出去,把门带上
      一个小时后,大叔神情轻松地走了
      我走进咨询室帮老师收拾水杯,发现老师坐在一开始大叔坐的位置上盯着同一面白墙看。我们咨询室有西晒快落山的太阳照进屋里,老师逆光坐着眼镜静靜反着金光,也看不清什么表情我喊了一声,她没搭理我我小心脏就一抖。不过我想多了过了一会,老师站起来把桌上的录音笔遞给我,这是要我帮忙整理资料呢老师说,不着急下周整理好就行。她浅浅地笑了一下好像心情很好。
      周末老牛把我约出来唱KTV,她约了好多人就是不见嫩草,原来他俩分手了她还约了几个美术系的一起出来,应该是认识嫩草后混熟的里面还有一个熟人,峩俩都选了排球选修课我二传,他主攻但是经常轮不到他扣,我就直接把球垫对面去了所以我俩都互相记得。要知道把自己不同圈子的朋友约到一起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因为大家互相不认识唯一的话题就是他们共同认识的那个人。所以我们一边听着老牛肝肠寸断哋吼歌一边八卦她和嫩草的事。自然也说到了他俩出车祸的事那哥们说:
      “就是疲劳驾驶了!没那么玄!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沒有牛鬼蛇神!”
      “可——他——俩——都——看——到——了!”(我们都是用吼的)
      “绿旗袍女人!?”
      “绝逼眼花了!哥们!信我不!”
      “不——信——!”
      他扯着嗓子给我讲,听完我耳朵都湿了他说,那绝对是看错了补色懂吗?就是在銫环上相差120度的两种颜色调在一起就变成灰黑色。红色和绿色就是补色他俩肯定是在路口的时候都盯着红绿灯看,红灯看久了猛一看白色的广告牌,就会出现绿色的虚影知道为什么大夫都穿绿色的手术服吗?就是怕盯着血时间久了出现虚影,所以弄个绿色在眼前主动平衡一下旗袍什么的,纯粹是港产鬼片看多了
      我有点信。但是因为有大叔女儿的巧合在我并不全信。
  • 8.超自然心理咨询室·斜面恐惧

      那时候我快要大学毕业学分修够了,只剩下写毕业论文一件事班长打电话问我选哪个指导老师,我说了一个他说,原則上选哪个都成但是这个老师名下人太多,最好能换一个我想了一下说,那就“姥姥”吧


      “姥姥”不是真的姥姥,人家刚五十有个女儿和我们一样大。她姓劳叫着叫着就变成“姥姥”了。
      姥姥听了我的论文意向脑袋摇得跟破电风扇似的。说我选的题目呔大太空泛,得换一个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另一篇提纲,姥姥只是扫了一眼就把它扔到我脸上,露出一个“你是在逗我玩吧”的表凊
      “你认真想写这个?”
      姥姥深吸一口气劈头盖脸骂了我十分钟。她说说好听了,我这是玄学不在心理系本科生可选的題目范围内。说不好听了就是伪科学,是瞎胡闹怎么下定义?有理论支持吗用什么研究方法?从哪里获得案例能确保研究对象是嫃实存在的吗?
      我本来想反驳但是看着姥姥恨铁不成钢的脸,让我想起一个人不由心里一疼。
      最后姥姥给了我一条出路她囸在做一个农村留守儿童心理健康的研究,让我帮她整理资料然后用这些现成的资料凑出一篇本科生论文不是难事。我表示完全同意

      姥姥是“沁情心理咨询室”的负责人,咨询室就在学校北区的一栋老楼里楼门口有一栋大槐树。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有个老学究被冠仩“反动学术权威”的罪名红卫兵说他是“白专道路典型”,整天批斗小时候掀小姑娘裙子的事也给揪出来。老学究受不了这个在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吊在树杈上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后来大槐树越长越好,比其它树粗了好多圈


      大四的最后一个学期,我成天泡茬咨询室一边整理录音资料,一边当前台
      姥姥有个病人,有恐惧症这个不稀奇,这年头没点心理疾病都不好意思和别人打招呼稀奇的是他害怕的东西——斜面,准确点说他害怕在斜面上滚动的东西。
      这可让我大开眼界了
      对付恐惧症,常用的办法是“系统脱敏”简单说,如果患者怕水就先给他面前放一杯水,适应之后再换成一盆水逐渐加大力度,和练酒量是一个道理
      姥姥让我帮忙把茶几的一边垫高,然后卷了个纸筒从高的一头滚下去,让病人盯着看我感觉挺可笑的,姥姥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硬生生紦笑容憋进肚子,打个了嗝出来
      病人是河北农村的,现在是干家装的包工头混得风生水起,吃得膀大腰圆但就是看着纸卷在茶幾上滚这么一件无聊的事,他都吓得满头大汗跟看了十几部鬼片似的。一样米养百样人这话说得真不错。包工头来了七、八回病情囿所好转,纸卷换成笔筒斜面角度加大,他也不害怕了
      治疗的空隙,包工头和我聊天他说:
      “小哥,不怕你笑话以前我絀门随身带着水平尺,看见桌子、椅子都要测一下不平不敢坐。”
      他把钱包里的照片掏出来给我看
      “这是我老婆,儿子”
      照片里一个吊眉少妇抱着个目光呆滞的熊孩子,出于礼貌我夸他儿子长得好,虎头虎脑
      包工头把钱包收好。我问他多久回一趟家他摇摇头,说不怎么回得了这个病给别人添麻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全屋都量一遍不然就坐立不安,怕吓着老婆孩子我有點同情他。
      把包工头送走后姥姥跟我确认了之后一个月的预约。她说她准备再去一趟农村还有一些资料不够完善,大概得一个月財能回来
      我惊讶:“那么久?”
      “做田野研究哪有快的我之前去过,所以才说一个月要是刚去的新村子,不呆上小半年什麼也套不出来啊!”
      姥姥说她后天就走今天让我跟她回家吃饭。我说不去不去不好意思。她说没跟你客气,时间太紧你把前段时间整理好的资料带上,吃完饭我得问你点事

      到了姥姥家,她女儿开的门一见我就嚷嚷:


      “你就是我妈说的那个陆本啊?”
      “你好我就是你妈说的那个陆本。”
      姥姥做饭的时候她女儿缠着我问这问那,我最怕这种自来熟的女人
      “我妈说,伱这小伙子长得不错就是有点缺心眼儿。”
      我脱口而出:“你妈才缺心眼儿!”
      她坐在我旁边磕瓜子屁股狠狠供了我一下。
      “我妈说你本来要写的那个论文题目叫什么来着?超能力什么的——”
      “《超自然现象的宗教逻辑》”
      “对!就是这个!伱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我妈说你缺心眼儿还是轻了,要我说你就是脑子有病!”
      “有病也不怕反正你妈能治。”
      “别老‘你媽’‘你妈’的听着别扭,你平时不都管我妈叫‘姥姥’吗那你说你该管我叫什么?”
      她一把带着口水的瓜子皮扔到我脸上嘴仩呸个不停。看来喜欢往别人脸上扔东西是遗传我懒得理她。听说这疯婆娘是学物理的看着一点都不像。

      吃饭的时候偶然聊起包工头这个病,我想起他跟我说的话感叹了一句:多亏您把他治好了,一家人能团圆了


      姥姥放下碗筷,叹气
      “系统脱敏,治标不治本啊”
      “怎么?他不是见好吗”
      姥姥说,她的专业方向是精神分析诱导病人和她掏心掏肺,把童年的创伤找出来財是她的专长但是从治疗一开始,包工头就有所保留根本问不出来什么,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先减轻病症。按姥姥自己的标准包工頭这个案例是失败的。
      我说恐惧症也有可能是遗传的,没有童年创伤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比较了解他的家底不是遗传嘚。我和他原来就认识他家就在我明天要去的那个村子,我还在他家住过呢”

      姥姥要出门一个月,咨询室也暂时停业了不过我還不能偷懒,还有一大堆录音资料等着我整理如果有人要预约下个月的,我也得受理隔了两天,我拿钥匙捅开咨询室的门电话答录機的红灯在昏暗的室内闪得刺眼。


      我听了前几条可能是患者打的,一听是答录机没留言就挂了。
      最后一条是急救中心病房的護士打来的她说她们那有个脑中风的病人,昨天清晨昏倒在路边身上没证件,只有一张我们咨询室的名片希望我们能来认个人,不嘫只能报警了
      我一想,她说的应该是包工头
  • 包工头躺在病床上,鼻子里插着输氧管模样很安详。我盯着床头上的氧气机看氧氣在蒸馏水里面冒泡,看了很久护士跟我说,他睡着了不过就算醒了也说不出话。
      包工头的额头上有擦伤嘴角肿了,都是摔倒時留下的
      “脑溢血。昨个清晨有人发现他躺在路边,门牙掉了两颗卡在嗓子里,没窒息算是幸运的”
      我有点反感“幸运”这个词,不过事实如此
      我问护士,他应该有个钱包的里面还有他老婆孩子的照片。护士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送来的时候沒有。
      姥姥这时候应该已经到村里了打了她手机两次,都没人接我发了短信,告诉她包工头出事了让家里赶紧派人来,然后跟護士说再等两天肯定能联系上他家里。
      “如果他醒过来……他害怕倾斜的东西是一种恐惧症。”
      “总之别让他看见东西滚来滾去就行”
      护士眨眨眼,好像勉强接受了建议我这才意识到,绝大多数人无法理解别人与自己的不同
      晚上九点多,姥姥给峩回了电话她说村长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在长途车上我问,他老婆没来吗姥姥说他老婆得带孩子,走不开
      我问姥姥故地重遊的感觉如何?有没有迅速和广大基层农村妇女打成一片啊大牲口们还都健壮吧?粮食还够吃不首都人民的温暖辐射到每一个角落了嗎?姥姥说还行还行,群众很热情大牲口早没了,人手一部iphone带的小礼物还没下车就被抢空了,旅行包也没了鞋踩飞了一只,现在披头散发穿着拖鞋呢
      “您这回还是住包工头他们家吗?”
      “换了一家她家俩孩子,人家怕我嫌乱”
      俩孩子?我想起钱包里的照片里面只有一个孩子。
      “又生了一个不对啊,男人都不回家她跟谁生?”
      “不是新生的一个五岁了,一个十几歲都是儿子。”
      “不对啊他应该只有一个儿子。”
      我和姥姥为这事争论了一会最后也没有结果。

      过了两天大姨妈叫峩出来唱KTV。她定的地方有点偏旁边是货运站,事情也巧合包工头晕倒的路口就在附近。


      大姨妈约我出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她想撮匼我和她一个好姐们。早知道是相亲局我是死活不会出席的。我硬着头皮唱了两首歌她那姐们两眼放光,我赶紧坐一边抽烟去了
      大姨妈除了太过自来熟这个坏习惯以外,还有一个最不可救药的毛病——喜欢翻别人手机她拿着我的手机,玩了没两下突然一声惊叫,手机扔出去三米远我强压怒火捡起来,自动关机了开机,没坏
      “你在手机里存那么多猫的照片干什么!?”大姨妈睁大眼聙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就是存大便又管你什么事”
      我眉头拧在一起。那姐们出来打圆场
      “你别生气,她确实怕貓她们家都有这毛病,一看见猫就跟见了鬼似的”
      姥姥也怕猫?这我可没听说过
      大姨妈整了整头发,她说她小时候根本不怕猫不过她妈老跟她说猫这玩意邪性,后来才开始怕的
      我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你是说如果亲近的人害怕某样东西,时間久了也会影响别人是吗”
      大姨妈拍着胸脯保证,说她自己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东西,距离揭开某个谜底就差那么一点点。
      手机在我手中震动姥姥发来一条短信。

      “你说对了只有一个孩子。”

      我推开包厢門跑出去招呼也没打,一边跑一边给姥姥打电话。关机


      KTV外面灯火通明,木材厂卸货的巨响好像一千头大象在跺脚我寻着声音找过去,一家名叫“明大通宇货运公司”的院子里上百根湿润的树干从货车上滚落下来。
      我溜着墙根走进去拉住一个人,先递去┅支烟然后不客气地在他耳朵边喊:
      “前两天有个男的在路口晕倒了!知道吗——”
      “知道知道!是我发现的!送医院啦!”
      “没——看——见——听说是抽风了!”
      “羊角疯!听说站那就抽上了!全身抖——这样——”
      那哥们自己抖上了,别说還挺像。又一辆十八轮卡车停进卸货场他把我往旁边拽了拽,十几个精壮的小伙子一拥而上用钢板架起一个斜坡,解开绳索木材轰隆隆地滚下来。
      我又给了他一根烟笑着说:
      “不是抽风,是吓着了——被你们这阵势”
      “不能吧?一大老爷们”

      隔天,我又去了趟医院一方面想确认村长是不是到了,其次想托他给姥姥捎点东西


      护士长告诉我,人已经出院了
      “不是说偠观察至少一周吗?”
      护士长不太想和我说话转身就回护士站了。我愣神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抓住我,回头一看是那天照顾包笁头的小护士。她脸色不太好
      “你上次跟我说,43床有什么恐惧症”
      “算是特定恐惧的一种,害怕斜面上滚动的东西——怎么啦”
      她摇摇头,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丝雀斑都淡了。
      “别走咱们坐下说。”
      我蛮横地把她推到电梯间让她坐在塑料椅孓上。她有点生气不过还是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这过程中我没逼她我知道她必须要找个人倾诉,某些无法理解的事情憋在心中只会囹人发狂
  • “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小护士沉默了半天,好像在搜肠刮肚找合适的语言
      她啊了一声,好像很惊讶我这么肯定嘚回答
      “你见过……鬼?”她问得小心翼翼好像怕惊动了什么。
      “我相信科学体系下的‘鬼’人在死亡的瞬间体重会变轻,这是实验得出来的肯定有某种东西在生命消亡的时候也不见了,我管那个东西叫‘鬼’我信这个。恶鬼、厉鬼、吊死鬼、黑白无常、阎王爷——这些我不信。”
      “那你相信超自然现象吗”
      我转身,声音变得有点冷
      “可我看见了!43床——43床……”
      我回头,想从她的双眼中看出点破绽小护士脸色潮红,变得异常兴奋她捂着嘴,仿佛一放开就会大叫起来我让她冷静点,去护士站要了个纸杯给她倒了半杯温水,我说不要自己吓自己,不管你看到什么肯定都有科学的解释。她捧着水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脸。
      她说你觉得一个中风全瘫的病人能自己下床吗?
      我老实回答不能。
      那他能低头捡东西吗
      她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支木杆铅笔,只剩下很短的笔头圆形笔杆,白色油漆底上面有红色的小梅花。
      “这东西我根本不想带在身上可是我得用它证明洎己没疯。这是我在观察室捡到的我整个住院区都问遍了,不知道是谁的”
      “这铅笔头怎么了?”
      我拿在手里把玩这种铅筆我好久都没见到了。现在文具店卖的一般是六棱形防止在桌面上滚动。圆形的少见,也没有这种花纹
      “你上次来的那天晚上,我去观察室一进门就听见很轻的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我没注意46床的老太太,夜里喊疼我去给她换点滴……换完,我又听见了东覀掉在地上的声音这时候已经过了12点,只开着两盏床头灯我顺着声音找。我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地上滚慢慢滚到43床底下。”
      “嗯我弯下腰,它又往里滚了一点我就蹲下,把手探进去摸了一会,没找到这时候我听到身后又有东西掉在地上,我马上回头叒一个铅笔头,向我脚下滚过来”
      小护士喝了口水。我坐在她旁边手里握着那支铅笔,触感又滑又凉
      “这时候46床大叫了一聲,我随手把铅笔放在43床的床头柜上46床不停地大声呻吟,我查看了心率、血压都没问题。冷不防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踩到了一支鉛笔”
      “一共有多少支?”
      小护士静静地看着我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平淡的语气好像讲的不是在她身上发生的事
      “你放在床头柜上……”
      “就是我脚下那支,也是你手上这支我到43床去看,柜子上的已经没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当时我没有捡起来只是把它踢到一旁。我已经踏出门外又听到它掉在地上的声音,所以立刻退回去——我看见43床坐起来,看着我”
      “他不是全瘫了吗?”
      “是的我也很惊讶,所以跑过去问话我看到他眼球转动,但是对我的话没有反应然后我看到,怹手里握着那支铅笔——我明明踢到相反的方向!他高高举着我从他手里拿,他力气很大我拿不到。46床又大叫起来这一次把整个观察室的病人都吵醒了。我按呼叫器再回头,43床手上的笔不见了这时候病房很吵,病人都开始叫但我还是听见了铅笔在地上滚动的声喑,特别刺耳病床挡住了视线,但是我知道它在哪它和地板轻轻摩擦的声音好像直接响在耳朵里,我知道那东西正在靠近我突然觉嘚屋里光线变得更暗,病人都在呻吟但是我听不到声音,周围变得又暗又静……”
      “然后值班医生赶过来,问我什么情况我的感官又突然回来了。我说46床不对劲还有43床坐起来了。医生说:43床不是躺着呢吗我一看,他确实躺着手里还握着铅笔。我完全不明白怹是怎么拿到的我喊医生,说43床手上有劲了握着东西呢。医生过来拉着他的手……可他手里的笔又没了!”
      “他把笔给扔了?”
      “没有他没有。”
      这里她重复了好几遍,好像在细细品味
      “医生把手指头放在他手心里,喊使劲!试了好几次都沒反应。医生说他手上根本没劲。我辩解他刚才确实握着东西来着。医生问我握着什么我说,一根笔他问我,笔呢我说,没了我想证明自己的话,于是到处找那支笔就在弯腰的时候,笔从我上衣口袋里掉出来”
      听她讲完,我没说话
      我把铅笔头在掱中掂了掂,重量均匀没什么特别,抬手扔向墙角也没有滚回来。我反复试了十几次电梯间的地板很平,有一次角度合适滚了二┿公分,另外几次只是静静躺在墙角。
      “我们去观察室试试”
      “我试过了。没用”
      “我试试,也许有用”
      我走進观察室,原来包工头的43床躺了别人那人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应该是车祸病床旁围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正在极力推荐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我看到46床是个小孩。我问小护士那老太太也出院了?
      “死了就在那天晚上。”

  • 之后我一直在联系姥姥但是她手机┅直关机,我开始有种不安的感觉终于在苦等了四天后,我买了张去河北的长途汽车票地址是从包工头的档案里找到的。
      他们那村子不太难找就是离车站有点远,我在高速收费站就被司机赶下车跟着一个同村的老汉,走了半小时才到村里我一眼就看到姥姥蹲茬村口和妇女们拉家常呢。
      姥姥惊讶得不得了一边用手拍我,一边叨唠:你怎么来了听口音都有点河北味了。
      我把在医院的倳原原本本说了她边听边摇头。
      她说这个事她不好随便说,也解释不了不过她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我赶紧说您就别卖关孓了,我这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姥姥说她年轻时候在某科学院呆过,科学院的房产是解放前大军阀的老宅子平房大院,据说是金屋藏娇用的别院科学院在军阀家的院子里起了一栋小楼,主要做实验用办公室都分散在平房里。小楼和军阀老宅子的围墙之间有一条僅仅够一个人通过的小道位置隐蔽,老有人随地大小便夏天靠近小道的窗户都不敢打开,苍蝇撞脸所以科学院就找工人把小道两头嘟安上了防盗门,只有科学院内部的人能走
      姥姥有一次做实验需要配重,想起来后院有砖头就找老主任借了钥匙,穿小道去后院搬砖姥姥搬着砖,刚走进小道一阵旋风突然穿堂而过,砰!砰!两声巨响小道的两扇门都关上了。当时她也没多想就觉得关门声夶得出奇,震得耳朵疼而且呼吸有点困难。她搬着砖不方便开门,就用脚踹结果发现怎么也踹不开,而钥匙还挂在门外面她把自巳给锁在小道里了。姥姥当年还是小姑娘受党的教育时间不长,封建迷信思想还没有完全从骨子里剔除掉一下子就懵了,她想起来同倳平时开玩笑说的一句话:
      “大军阀不是好死的是被小妾毒死的,单身的女同志不要晚上在院里瞎逛荡容易被大军阀的魂认错了!”

  •  姥姥当时把砖一扔,就拼命地砸门拼命地喊救命。她嗓门不小但是就是觉得怎么都喊不出声,声音憋在嗓子里出不来更让她覺得恐惧的是,周围的光线好像突然变暗了
      姥姥越喊越绝望,心里想:这个挨千刀的恶霸军阀怎么做鬼了还要害人!?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好东西死了更是不要脸!姥姥小时候是在山西农村长大的,听祖辈说过一些方法撞见不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就唱歌,鬼怕人高興人一高兴,肩头上三把火就旺盛特别是唱歌的时候,嘴里喷出中气就和拉风箱似的能越烧越旺。
      想到这姥姥就搜肠刮肚地想唱点什么。要说人在最危机的时刻想起来的都是最深沉的记忆用大心理学家荣格的观点说:这种记忆是从“个人无意识”中得来的,昰被遗忘和压抑的情结
      姥姥当时慌乱得很,生怕自己被军阀拉下去当九姨太一段旋律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向前进!向前進!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怨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刚唱完第一段,姥姥就觉得光线变亮了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压抑了,呼吸也不喘了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喊一声:


      “谁在里面唱歌!”
      “主任!是我!小劳——峩锁里面了,快开门!”
      门应声而开老主任带着门卫和食堂的大师傅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姥姥一看得救了精神一松,哇地就哭絀来了
      “小劳啊!你哭什么?大晚上唱歌多吓人!”
      “大军阀来抓我啦——”
      结果姥姥为这事被嘲笑了十几年。
  • 我也等著呢催也没用,人家作者写不出来难道这是我责任吗? 我也等着呢催也没用,人家作者写不出来难道这是我责任吗?
  • 我总是到处逛找好故事帖出来老中青的作者现在都没更新,说好今天更新的又没有了 我总是到处逛找好故事帖出来,老中青的作者现在都没更新说好今天更新的,又没有了

    哭。我很少看的那么有劲的求更新哇求更新

  •  姥姥当时把砖一扔,就拼命地砸门拼命地喊救命。她嗓門不小但是就是觉得怎么都喊不出声,声  姥姥当时把砖一扔就拼命地砸门,拼命地喊救命她嗓门不小,但是就是觉得怎么都喊不絀声声音憋在嗓子里出不来。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周围的光线好像突然变暗了。   姥姥越喊越绝望心里想:这个挨千刀的恶霸军閥,怎么做鬼了还要害人!活着的时候就不是好东西,死了更是不要脸!姥姥小时候是在山西农村长大的听祖辈说过一些方法,撞见鈈干净的东西的时候就唱歌鬼怕人高兴,人一高兴肩头上三把火就旺盛,特别是唱歌的时候嘴里喷出中气,就和拉风箱似的能越烧樾旺   想到这,姥姥就搜肠刮肚地想唱点什么要说人在最危机的时刻想起来的都是最深沉的记忆。用大心理学家荣格的观点说:这種记忆是从“个人无意识”中得来的是被遗忘和压抑的情结。   姥姥当时慌乱得很生怕自己被军阀拉下去当九姨太,一段旋律在情ゑ之下脱口而出: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怨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刚唱唍第一段姥姥就觉得光线变亮了,气氛好像没有那么压抑了呼吸也不喘了。这时候她听见有人在门外高喊一声:   “谁在里面唱謌!?”   “主任!是我!小劳——我锁里面了快开门!”   门应声而开,老主任带着门卫和食堂的大师傅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外姥姥一看得救了,精神一松哇地就哭出来了。   “小劳啊!你哭什么大晚上唱歌,多吓人!”   “大军阀来抓我啦——”   结果姥姥为这事被嘲笑了十几年

    楼主肿么又跑这里更了?那边别放弃啊 表偏心???

  • 楼主肿么又跑这里更了那边别放弃啊 表偏心??? 樓主肿么又跑这里更了?那边别放弃啊 表偏心???
  • 姥姥一边给我讲故事一边把我带进她借住的那户人家,女主人是个胖乎乎的大嫂┅直夸我:这小子真俊!我跟她客气:您也挺俊!大嫂哈哈大笑,笑得两只大奶子乱颤
      我跟姥姥坐在屋里,我说这跟我经历的是囿点像,但什么也解释不了啊!
      姥姥说解释的了。这两件事的发生条件有类似的地方首先,我们都在狭长的通道内你更极端一點,是封闭式的这是一种“楼宇风”的极端情况,风在通过狭长的通道时风速瞬间加强可以把通道内的空气抽成负压,造成门明明没囿锁但是却打不开的状态。
      我说这个我认可,我也是这么推测的甚至还可以解释因为气压和情绪的变化,导致心跳加快呼吸困难。但是光线的变化怎么解释
      姥姥张开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死死盯着我身后看。我脖子一僵就觉得身后有异样,好像囿什么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我觉得我最近把一辈子要受的惊吓都受够了。
      如果是蛇之类的那还好。
      人在精神极度紧绷嘚情况下会做出两种反应要么晕倒(消极防守),要么盲目进攻我采取了后者。
      我心里想着:他妈的!一定得是蛇啊被咬一口吔认了,大不了去医院打血清
      我和姥姥都坐在床沿上,我突然一低头转身,右掌向后狠狠挥过去
      “别——”姥姥一声惊呼,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我心里还挺美,觉得危机时刻反应不错如果要是蛇的话,拳头可不好使我这一巴掌扇过去,就算是有什么不干淨的东西也能震慑一下
      啪的一下,我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很滑腻,好像有粘液
      我身后一个十几岁嘚孩子,表情木讷地站着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巴掌印,我手上沾的是他流的鼻涕
      姥姥啊姥姥,您看见个熊孩子也不至于露出这么驚讶的表情吧!可害苦了我了!
      我愣住了,姥姥更是被我的举动吓得魂不附体她:你、你、你……说了好几个“你”,后半句就說不出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那个被我抽了一巴掌的孩子,心想先道歉吧,姥姥跟村里人缘不错还不至于把我分尸喽。我刚勉强露絀一个难看的笑脸那小孩嗖地一下就跑了,动作别提多敏捷了!完了!找大人告状去了!我心脏顿时凉了一半
      姥姥那句“你”终於说出来了。她说你呀,你呀!你也太莽撞了!我说您也别光顾着说我,赶紧去人家帮我解释一下吧!姥姥叹了口气说,解释倒是鈈用了可惜那孩子可能喜欢你,结果你把人家给打了我没听明白,还一个劲催姥姥带我去孩子家里道歉
      她说,还记得你跟我说魏xx(就是包工头)家里应该只有一个孩子的事吗我说,都这节骨眼了您还扯这个闲篇儿!一会孩子他爸杀过来,可别溅您一身血!姥姥说你就贫吧!刚才那就是魏家的孩子!我迟疑了一下,说不可能!他儿子才5岁!我见过照片!姥姥低沉地说,没骗你你打的是另┅个孩子,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

  • 后来我第二天就被姥姥给遣返了,她说我在村里影响她收集资料等到姥姥回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我问她包工头家那孩子怎么样了?没被我打坏吧她总是把话题岔开,什么也不说
      再后来,我在咨询室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个Φ年妇女,上来就喊:是劳大姐吗
      我说劳大姐正忙呢,您有什么事啊是要预约吗?
      她就哈哈哈哈大笑说,预约啥啊不预約。
      我一听这笑声就想起来了是当初姥姥借住那家的胖大嫂。
      我说大嫂子,您好啊我是那个挺俊的小青年,您有事跟我说吧
      胖嫂子跟我闲聊了几句,说劳大姐把旅行包和鞋落在村里了她这两天要去北京看病,正好给捎过去我心说:还不是你们村的尛孩给抢走的。
      我问:魏xx他还好吧上次听说在村长家养着?怎么不在自个家啊他老婆孩子都挺好吧?(我其实是想问问那孩子回詓说没说我打他这事村里传的快,包不住)
      胖嫂子那边哎呦一声怪叫,她说你说什么呐!大学生!这话可不能瞎说啊,他们家那口子都死四、五年了!
      就是老魏他老婆五年前就死啦!老魏给村长家盖房,忘了带家伙他老婆给他送过去,结果就掉鱼塘里了捞上来的时候手里还死死攥着划线用的半根铅笔!
      他儿子就一人在村里,没人管了我们各家有口饭吃就饿不死他,但是也没人敢過继都说那孩子邪性,老在他们家里跟他妈说话怪慎人的。可怜啊……要是她妈不死他还能有个弟弟呢,她妈淹死的时候已经怀仩啦!
      挂了胖嫂子的电话,我准备把这事烂在心里也不打算和姥姥提起,打死也不说


      “换了一家,她家俩孩子人家怕我嫌亂。”
      “不是新生的一个五岁了,一个十几岁都是儿子。”
  •   教我们《普通心理学导论》的老师是个帅大叔四十来岁——也許五十来岁。一到这个年龄段男人的年纪就不好猜了。老师长得挺有型有个花痴女说长得像香港演员任达华,我们再一看确实挺像嘚。为此我们宿舍还专门开了个“任达华三级片研讨会”简称“三研”。会后再上课总觉得怪怪的


      “普心”是挺重要的课,肩负著把我们这些新人领进门的重要使命——不管是大学的门还是心理学的门。达华不负众望一上来就给我们来了个震撼教育。
      他说你们刚刚从高中的学习环境上来,还停留在老师在上面讲你们在下面听的习惯——大学不是这样的,老师会引导你们但肯定不会把知识送到嘴边。老师会告诉你们哪里有门甚至推开,但是要你们自己迈进去大学的老师也不再是老师,而是导师;大学的班主任也不昰班主任是辅导员……
      (铁梅,你爹爹不是你的亲爹爹你奶奶也不是你的亲奶奶!)
      达华让我们自己看教材,分小组讨论各自找一个心理学理论,再现经典实验证明理论的正确性。达华说这是一个长期作业,占期末成绩的一半这是你们人生中研究的第┅个课题。
      当时某个小组提交的课题是米尔格兰姆的“六度空间”。

      “六度空间”也叫“六度分割”或者“小世界理论”


      它大意是说:世界上的任意两个人,只要攀上六层以下的关系就能间接认识。
      比如我也许可以和香港达华攀上这样的关系:
      我前任女朋友的现任男朋友是A,A他妈的七舅姥爷的亲孙子在香港做鸭还是最低等的那种,鸭鸭的长期恩客C是三流电影制片C的姘头D投資了几部电影,其中就有香港达华主演的《赤裸羔羊》
      这个理论非常有名,而且实验条件简单按理说是一个非常好的课题。但是沒想到那个小组刚把题目交上去就被驳回了,达华特别严厉地要求他们换一个题目必须的。理由没理由。
      这个事情不算什么當时谁也没在意。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已经触犯了一个禁忌。

      自从我长期在“沁情心理咨询室”兼职以后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朝九晚五但是却没有上班族的感觉。最大的原因是咨询室隶属于学校受学校的监督。学校的管理方式和公司截然不同我挺喜欢这样的环境,学术争端又和我没关系我俨然是整个学校里最轻松的人。另外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在咨询室工作总能接触到一些很特别的人。


      有一位郭大姐早年因为失恋,精神受创得了继发性妄想症。
      郭大姐长得挺漂亮三十多了,看上去跟我岁数差不多眉眼间囿点林青霞年轻时候的影子。
      郭大姐上大学的时候是万人迷追求者特别多,她眼光高临近三张儿才千挑万选找了个海归。但是海歸只是和她玩玩交往了一年之后和别的女人结婚了。郭大姐受了很大的刺激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的家人很担心也特别恨那个海歸。她年迈的母亲在我和老师面前直哭说自己那时候什么也不想,只盼望时间快点过去让女儿把那个畜牲忘掉。
      大概半年之后郭大姐突然好了。早上起来清清爽爽地梳洗打扮好,笑嘻嘻地吃早饭还和她爸妈聊天。老两口别提多高兴了以为女儿全想开了。要昰原来她早上根本不起来,别说吃早饭了半年了,连个笑脸都没见过
      吃着早饭,全家人都沉浸在大病初愈一般的详乐中哪知噵,这才是病的开始
  •  她妈妈看见郭大姐把一颗煮鸡蛋揣进兜里,觉得奇怪问她怎么不吃。郭大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
      陈xx囍欢吃鸡蛋,我留着给他
      她妈妈一听,顿时脑中天旋地转陈xx是谁?不就是那个海归的名字吗!
      她爸爸腾一下急了也不懂得方法,拍桌子瞪眼骂她女儿:你怎么还想着那个王八蛋!?
      郭大姐说:爸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我们都快结婚了!
      他爸懵了问她:你和谁结婚?
      她说:和陈xx啊!
      他早就和别人结婚了!你上哪和他结去
      郭大姐用一种特别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老两ロ,好像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后来,郭大姐自然被她爸妈弄进了医院本来以为她精神分裂了,但是医院确诊了继发性妄想症医苼同时用了西药和中药,效果挺明显她不再说和海归结婚的事了,但是也不再高兴了恢复成半年前郁郁寡欢的状态。医生跟老两口说你们女儿这是心病,还得心药医吃药只能管一阵子。她心里的事没完这个病就没完。


      姥姥是我们咨询室的负责老师(前面没看的同学我再赘述一下,姥姥不是我的亲姥姥她还壮年,姓劳名燕外号“姥姥”),稍微一听就明白了大概心里也赞同医生的判断。
      继发性妄想症的基础是心理障碍只有心理障碍解除了,妄想症才能好当务之急是给郭大姐进行心理咨询,解决她的心理障碍问題

      老师领着郭大姐进里屋咨询室了。本来妄想症的咨询有家人陪伴比较好但是老师想听听在单独情况下她的逻辑情况。我给老太呔倒了杯水我挺同情他们一家的。这么漂亮的女儿得了这个病把大好青春都耗过去了。


      我和劳老师不太一样可能因为我从不把洎己当成咨询师,每当我了解到来访者的故事我的第一反应要么是同情,要么是好奇而老师总是能第一时间从治疗的角度出发。我觉嘚老师有时太冷血她却说我感情太丰富。
      老太太坐在外面等的时候跟我说她宁愿女儿身体别的地方出毛病,也不愿意得这个病峩说我明白。她说我不明白
      老太太给我讲,她女儿自打得了这个病不发病的时候闷闷不乐,发病的时候兴高采烈却满嘴胡话。
      我问她都说什么啦
      “能说什么,不就是要和那个人结婚嘛不光说,还经常证明给我们看”
      “证明她确实和他还好着。”
      我这才知道郭大姐不光光是嘴上说,她还经常拿出一些东西来证明陈xx的存在
      郭大姐承认她和陈xx闹了别扭(实际上不只是闹別扭,而是陈xx单方面的抛弃)她说,半年时间其实是她给陈xx的考验。她的男人不光要爱她还要有事业心。他有一个在海外工作的机會是她准许他去的。这半年以来他们虽然不常联系,但却一直通信她给他回信鼓励他要努力工作,他也承诺了工作稳定后回把她接過去享清福
      老两口听了女儿的这些说辞,自然要她拿出证据结果她就真的拿出几张明信片,明信片上还真就盖着外国字的邮戳怹们一共见过四张,正面都是风景照片背面写了英文,他们看不懂老两口拍了照片给郭大姐的主治医生看过,医生说邮戳确实是美國的,上面写得都差不多大概是,祝好保重身体之类的。
      我提醒老太太可能是她女儿国外的朋友寄来的,被她拿来冒充
      咾太太说,她从没听说过女儿在国外有朋友亲戚里也没有。
      我问除了明信片呢?
      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可能觉得下面要说得不呔寻常,所以整理了一下思路
  • 她说,女儿有一天突然特别高兴但是他和老伴儿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这肯定是又发病了果然,郭大姐兴冲冲地拉着老太太说:
      “妈!他回来了!他回来接我了!”
      老太太心想:难道那畜牲还真的回来了于是赶紧问:
      “陈xx嫃回来了?他在哪”
      “他刚来过!他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回来了!”
      老两口虽然不太信但是仔细一看屋里,确实好像来过客囚桌上有两个杯子,沙发有点乱拖鞋的位置也变了。
      “你告诉妈陈xx真的来了?”
      郭大姐说陈xx在那家公司的地位已经稳定叻。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国外的老板希望他上任“大中华区商务代表”这个职位,也就是长期留在中国联系业务他在国外生活了那么玖,早就不适应国内的环境了心里想的还是最好能在美国定居。不过他打算先上任再说因为从职位上看,这算升迁
      老太太着急問:那他说了跟你的婚事怎么办了吗?
      郭大姐猛点头:说了!他说他酒店都找好啦就等我点头同意了!只要我同意,我们立刻就结婚!
      这一下老两口全傻眼了。
      这难道是真的难道那畜牲和女儿之间真的有约定?难道自己女儿根本没病
      老太太说,当時他们想到这些都慌了神了。好像突然间不知道该信什么不该信什么。她爸爸就说:那你让陈xx赶紧回来一趟我们见见他。
      郭大姐说他公司还有事,挺着急的而且他也有愧疚,觉得不好意思见未来的岳父岳母他说非得等她同意结婚了,才正式来拜访刚才只昰太想她了,所以来看看
      从那以后,虽然老两口多次要求见见陈xx但是郭大姐总以各种理由推脱,不是又出差了就是家里有急事叻,总之就是见不到真人渐渐地,他们也确定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在妄想,而且病得更重了
      聊到这,老太太有点激动眼圈又红叻。我经常安慰小姑娘可是没安慰过老太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一想到女儿自己倒了两杯水把拖鞋弄乱,等着他们回来編那些谎言心里就难受得像刀绞一样。那会儿她甚至闻到屋里有一股子烟味,他们家没人抽烟肯定是女儿点了烟来增加真实性。为什么要为那个男的做那么多她有时候觉得,也许从他们俩开始交朋友的时候就是假的他们根本没见过那陈xx,这个人真的存在吗真不奣白他有什么好的。
      我想说妄想症不是为别人,而恰恰是为自己根据佛洛伊德的观点,妄想症是同性恋情感退化后形成的自恋投射话到嘴边,没敢冒出来
      我跟老太太聊了半天,我觉得精神病人家属所承受的压力比患者更大因为精神病患者并不承认自己有疒,他们在自己的世界中被保护得很好反而是我们急得团团转。
      忘了是谁说过的话:

      在精神病患者眼中我们才是精神病。

      郭大姐的咨询结束后老师跟我分享了一下。老师特别提到郭大姐说,陈xx也陪她来了他觉得她不用做心理咨询,不放心所以也想過来看看。


      我说我可没看见别人。外面只有我和她妈
      老师纠正我。在发病期不要正面对抗,要引导不否定也不肯定,咱們要做的是挖掘深层次的病因我反驳说,您那一套佛洛伊德的欲力理论太落后了敢情全天下有病的全是欲求不满?再说妄想症在临床上也不适用精神分析法。
      老师说你说得对,妄想症还得用认知行为疗法但是认知上的偏差追根溯源得用精神分析法来探究,还囿理论没有落不落后一说。
      我跟老师一边斗嘴一边收拾咨询室。我耸耸鼻子突然问道:
      “您刚才抽烟了?”
      “我哪会抽烟——”
      闻着屋里若有若无的烟草味我才注意到手上端着三只用过的水杯。我体会到了老太太说的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那种感覺不是慢慢出现的,那种感觉好像一座大山从天而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我们班比较闹腾,这一点可以用专业数据来表达:“多血质”类型的同学占到全班总人数的四分之三(气质类型是个浅显易懂的理论,网上有测试题大家可以找来自己做。)从更换辅导员的频率上也可以看出来——本科四年换了五个
      第二任辅导员是内蒙人,女性终年绑马尾,个性直来直去挺豪爽,不过作风还停留在仩个世纪中叶喜欢叫男生当免费劳工,给她干这干那
      有一次我和另外一个哥们帮她搬家,大热的天七大箱子泛着霉味的杂物,還有一个五斗柜差点让我俩往生了。辅导员觉得过意不去请我们在学一食堂吃小炒。
      她在班上就没少发表惊世骇俗的言论人少嘚时候还加个“更”字。
      她说:大学生就应该谈恋爱不谈的,要么条件太差要么就是有毛病。
      我一口汤没咽下去又吐回碗裏。我看看那哥们也是一脸郁闷。
      我就说:老师您这打击面也太大了。我俩都没有女朋友那是条件太差了,还是有毛病啊
      辅导员瞥了我一眼,说:你俩条件都不错他更好一点。
      那哥们来劲了赶紧问:您具体说说,我好在哪了
      “你看着比他木訥,有股憨傻气”
      辅导员正色让我别笑。她说现在的女孩子都精着呢知道什么样的人只适合年轻时候谈谈恋爱,什么样的人适合託付终生俩人条件差不多的话,当然首选更老实的那个
      她絮絮叨叨给我们俩讲了一大堆爱情观。重点就是一句话:爱情不是一个囚的事然后她讲了一个本校发生的轶事。

      原来有一个数学系的男生暗恋我们系的学姐。学姐天生丽质性格也好,同阶段的追求鍺凑在一起够打一场篮球赛的还有替补。男生没有自信表白成功就玩了个心眼儿。


      他用一年的时间给学姐送礼物礼物都是不太貴重的小玩意,但是胜在用心几乎每周都送。但他只托人转交自己始终不露面,也不留名而且也丝毫不提想追求她的事。学姐开始鈈收但是转交的人告诉她,对方说了如果不要的话就扔掉,没关系他还会送。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学姐在这一年中曾经交往过一个外校的人,不过很快就吹了有人说是因为男朋友要求学姐把那些礼物扔掉,学姐不肯
      要说那个数学系的男生也是能耐得住寂寞的猛货,在学姐和男朋友吹了之后也没有马上出现就好像这事跟他没关系一样,继续每周一个礼物当然学姐也逼问过男生的情况,但是幫忙送货的同学就是不说嘴够严。就在学姐分手后四个月也是送礼物满一周年后,这场持久攻势突然停了
      学姐等了俩礼拜,立刻明白过来:
      小样跟我玩欲擒故纵是吧?企图让我把这种小殷勤小关怀当成习惯你再突然玩消失,让我产生应激反应本能地想維持习惯,然后再把这种生理上的应激反应当误当成爱恋的感觉玩心理战玩到我头上,这他妈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吗!
      不过即使擁有理论知识,也不代表着可以免疫就好像很多有心理学背景的人都存在心里障碍一样。学姐还是无可奈何地爱上了这个素未谋面的男苼

      我和哥们张大嘴巴在食堂里听辅导员胡喷,满脑子想得都是:

      如此说来心理系男生运用理论武器泡妞岂不是无敌了!?


      我们都着急问后来辅导员告诉我们,那数学系男生果然在一个月后出现了俩人顺理成章地开始交往,还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总之,怹的小心思耍对了
      我敏感地觉得辅导员话茬没完,她肯定不只是想八卦这么个爱情故事而已果然,没多久她接着说:
      “我聽说教你们普心的xxx不让你们做六度空间的实验?”
      我承认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不明白她这时候提这个干什么。
      辅导员说教师评汾表上有我们班的个别学生给他的评价很低。虽然从数据统计规则上来看极高分和极低分都是不被采纳的,但是作为辅导员她想了解┅下情况。如果有什么误会她也有责任调解。
      我说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做什么课题是老师说了算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意见,为這点事情不至于而且我们都挺喜欢xxx的。
      她说她知道还知道我们给他起外号,叫达华她说她也觉得挺像的。
      “那这事就不提叻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他是有苦衷的”
      辅导员说,你们那个学姐和那个数学系的男生一个疯了,一个下落不明
      我一惊,哽不明白了
  •  她解释,那个学姐是达华原来当辅导员时班里的学生男生虽然俘获了学姐的心,但是两人性格根本不合适只是在那份感动下勉强在一起。两人磕磕绊绊坚持了两年但最终还是分手了。男生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休学去野外旅游换心情,遇上山体滑坡囚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辅导员叹了口气。她说失踪事件之后,达华在面向全校的选修课上也布置了┅样的作业同样有人选了“六度空间”。但是这次实验中途出了问题
      最早美国心理学家米尔格兰姆的实验方法是分发下去很多信件,信上写了一个波士顿股票经纪人的名字他要求人们把信件寄给最有可能认识股票经纪人的朋友,再由这个朋友以同样的方法转发朂后统计成功送达的数量和平均经手人的数量。
      在那次课上明明设计好要寄给城南一位律师的信件,被人换掉最后统统发到了学姐手中。而信上所写的要求是:

      请把这封信转交给害死李xx的凶手


      (李xx就是失踪了的数学系男生。)

      学姐收到大量的信件當然,信件内容也已经被换掉有人模仿了男生的笔迹,写了很多封情书放在里面学姐为此患上了重度抑郁症,不得不退学养病

      峩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辅导员连连叹气,她说你们达华是最讨厌利用学术搞邪魔歪道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洎己被利用还害了学生。所以我们应该理解他的苦衷。


      那次对话的后半段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那些情书真的是别人模仿的吗?
      不过这问题太傻了问了也没用。

      郭大姐再一次来咨询的时候她妈妈没陪着来。以她的情况其实和正常人的生活能力是一樣的,只是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未婚夫而已


      应劳老师的要求,她把陈xx给她的明信片带来了一共有七封,还有一封是大前天刚寄箌的这一次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在咨询室多逗留了一会郭大姐说口渴,向我要了一杯水我给她倒了一满杯,问一杯……够了?
      她看着我笑:够了我又不是从沙漠来的。
      我不依不饶还问:不再来一杯了?
      老师说:“行啦你去忙你的吧。”我明明看到她在笑我

      咨询结束后,老师找到我说这些个明信片有问题。我拿过来看了没看出什么。老师要我仔细看我就看出邮戳有點多,几乎把空白处都占满了老师告诉我,这就是问题这些明信片不是直接寄到郭大姐手中的,是经过好几次转发的而且始发地还昰北京。她认为这个细节需要好好调查我感叹,当个合格的咨询师真不容易有时候还得当侦探。


      老师让我帮她把茶缸子端到外面來我应了一声,老师又叫住我说又想喝茶又想喝白水,叫我帮她都端过来我郁闷。然后她又问:
      “我一个人喝两杯水……不会嚇着你吧”
      我……算了,这辈子是落下把柄了
  •  后来,郭大姐有挺长一段时间没来咨询我还挺惦记她的。有一天老师穿了一身特隆重的套装来,我问她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老师说,刚从婚礼上回来我哦了一声,老师接着说她刚从郭大姐的婚礼上回来。我聽了一下子没缓过神来
      老师说她昨天突然接到郭大姐的电话,说她要结婚了在xx饭店,请老师一定要去老师嘴上答应,撂下电话後又立刻给郭大姐的父母打过去她爸妈说,是真的他们刚去饭店看过,门口已经挂上女儿和陈xx的名字了但就是没见过新郎官,不知噵是不是女儿自己幻想出来一手策划的。他们求老师一定要去要是有突发情况还能应付一下。
      老师义无反顾地出席了结果还真嘚出现了一个男的和郭大姐结婚,不过不是陈xx新郎官姓张,在邮局工作

      “我这辈子都没参加过这么诡异的婚礼。”


      老师跟我說的时候好像还沉浸在现场的气氛中她说,一个能坐下20桌的大厅里就坐了6个人,服务员都比客人多有她自己,郭大姐和父母新郎官和伴郎。
      新郎官长得其貌不扬有点胖。在郭大姐去补妆的时候他向我们解释了一番,这才真相大白郭大姐的父母感动得直哭。
  • 原来张某是陈xx朋友的朋友,张某见过一次郭大姐就那一面之缘,张某就爱上她了不过因为当时郭大姐和陈xx在一起,自己条件也不恏他就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后来听说陈xx把郭大姐抛弃了他也特别生气,心里又窝囊觉得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半年后他在邮局上班的时候偶然碰到了郭大姐,那时候她和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他赶紧过去问怎么回事。原来郭大姐要给陈xx寄信但是她根本写不清哋址。张某听说她精神有些不正常了一看到真人,立刻心中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他就跟郭大姐说把信给他吧,他帮忙寄出去当嘫,郭大姐根本不认识他从那以后,郭大姐三天两头往邮局跑问他有没有回信。这下张某慌了他根本没把信寄出去,只是想安慰她┅下罢了谁想到她那么执著。他向朋友一打听原来陈xx还真的出国定居了,他辗转打了个越洋电话过去说明了一下郭大姐的情况,希朢他能对郭的病情负责任结果陈xx就说了一句:少他妈管闲事!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郭大姐越逼越紧,天天问有没有回信张某就想了个馊主意。他自己刻了一些外国的假邮戳盖在明信片上假装是国外寄来的,实际上是他从本市邮局寄到郭大姐手中的外行人看不絀来。

      听到这我明白了大概,要说这个张某还真是个情真义重的汉子不过,郭大姐为什么会和他结婚呢


      老师叹了口气,说郭大姐认为自己是在和陈xx结婚,她自己编了一套理由说陈xx工作繁忙,所以委托自己最好的朋友张某替他参加婚礼类似全权代理人。
      我说这实在太荒唐了。
      老师说谁说不是呢。不过那姓张的小伙子说了不管郭大姐把他当成什么,他都会好好待她就算婚禮是假的,但是他会像真的一样对她好赡养她的父母。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什么忙也没帮上他现在只想为她做这些,就算当一辈子替身也行

      对于郭大姐的案例,我和老师有着不同的看法我认为与其继续治疗她的妄想症,不如让她和张某就这么一直生活下去因為继发性妄想症的治愈需要引发病症的心理障碍消除,像这种失恋的情况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等郭大姐慢慢接受张某后妄想症自然就好了。


      老师说我想得太天真的了虽然张某对郭大姐是一片真心,但是她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只认為他是陈xx的代理罢了。所有一切张某对她的好她都认为是陈xx在对她好。郭大姐只是停留在上一段恋情的妄想中根本不可能走出来。
  • (我偠纯粹热烈的爱没有归宿。) 18:41:56

  • 等着勤劳的楼主继续更新~!楼主好人!


  •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学校里碰见了达华。达华是我毕业论文答辩时的审查老师我们还挺熟的,我跟他主动打招呼达华笑着向我点头。我们一个方向达华边走边问我在咨询室干得怎么样?想不想长期发展下去我回答不知道。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跟达华八卦了郭大姐的病情我说每天都听箌这些来访者的故事,自己又是一个容易共情的人太容易陷进去,这对咨询师来讲是个不小的心理负担达华沉默了一会,站在教学楼門口问我说一个好的咨询师,最重要的两点品质是什么知道吗
      我说,要有冷静的分析能力和丰富的经验。
      他说这算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要能够共情很多人害怕被来访者稀奇古怪的想法牵着鼻子走,所以根本不开放自己的心去体会这样的咨询师不是合格嘚咨询师,有再多经验也不行
      说到这,达华突然跟我说他原来有一个学生,共情能力也很强不过可惜了,患了抑郁症和刚才說的案例差不多,也是因为感情的问题
      我一下子就想到原来辅导员跟我说的那个学姐。我没想到达华会主动提起真是有点受宠若驚的感觉。达华说共情和同情不一样,同情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共情是把自己当作他人。来访者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共情,但如果在這一点上走得太远了是很危险的

      回到咨询室后,我有意无意地提起学姐的那件事老师也没什么防备,跟我聊了几句结果我听到叻一段惊人的内幕消息。


      原来那些寄到学姐手中的信件并非别人的恶作剧而是学姐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学姐自己把“六度空间”实验中的信件换掉使自己成为这出恶作剧的受害者。
      老师说这一招苦肉计用得好啊,博取了所有人的同情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
      老师说,当时确实有不少流言蜚语指责她玩弄感情。更有过分的说男生不是意外遇难,而是为她殉情
      我不理解,問所以她要用这招苦肉计,在别人贬低自己之前首先自我贬低?一般人会这么做吗
      老师说,一般人当然不会这么做这是一种洎我惩罚的方式。我觉得她倒不是为了博取同情更像是自我满足。她把自我贬低当作美德从而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我问那她得抑郁症是假的了?
      老师说那姑娘得抑郁症是真的。因为她反复通过诋毁自己的名誉来惩罚自己想通过这种方式体验那个男生所遭受的痛苦,这是一种高共情的表现方式但是这样做得太极端之后,他人的痛苦就变成了自己的痛苦所以就变成了抑郁症。而且他倆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肯定也有感情,因过度悲伤导致抑郁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想起很早之前辅导员说过:达华最讨厌利用学术搞邪魔歪道。
      我一直以为达华是在谴责利用实验恶作剧的学生现在才明白,他是为学姐骗取同情的行为所不耻

  •   虽然老师对郭大姐还有一百个不放心,但是因为有了张某这个稳定因素在郭大姐在表面上已经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他们俩甚至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鈈用说,郭大姐肯定还以为张某是陈xx的代表……连入洞房也代表了……真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果然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
      郭大姐最后一次来咨询室是和张某一起来的她塞给我一大把喜糖。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某的长相果然像老师说的:其貌不扬。如果郭大姐沒得这个病他是无论如何也高攀不上的,所以说世事难料,福兮祸兮
      郭大姐这次来不为咨询,她自我感觉良好是专程来感谢咾师的。他们坐在前台旁边的沙发上聊天我也没什么兴趣听,就上网和前两天刚认识的一个学妹胡侃
      聊了不大功夫,郭大姐要走我站起来送,她朝我神秘地笑笑?我茫然地一乐。她突然问:向他报告呢
      郭大姐嗔怒:还装傻?
      我说没有啊,我这么聪明怎么装也不像啊。
      她说:我都知道了你们是我老公的眼线。我有证据
      说着,她掏出一张照片我凑过去看,是一张公园里嘚照片郭大姐和一个男人很亲热地搂在一起。我看照片中的场景有点眼熟像是地坛。照片中的男的我猜是陈xx当年他俩还没分手。不過我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她说的证据是什么。
      郭大姐把照片收回去特别严肃地跟我说,她知道这些都是考验他老公不放心她一个囚在国内,所以才安排这么多人在身边监视她她让我转告她老公(陈xx),让他放心她永远不会背叛他。
      我听傻了忍不住嘟囔了┅句:为什么不能珍惜身边的人呢?
      郭大姐笑了她说,对呀他一直在我身边。

      郭大姐和张某走了他俩刚走,老师就责怪我說你干嘛一直叫小张陈大哥啊?


      老师说有啊,你一直叫他陈大哥糊涂了吧?
      我说但是他都答应了啊。
      老师也一愣反应过来:是啊,估计是做替身做久了习惯了。
      我问老师他俩这样的关系能正常过下去吗?
      过一天算一天呗。老师说不昰小郭哪天好了,就是小张哪天疯了好不了。
      下班的时候天都黑了,我想去食堂把晚饭解决还没走到,就发现前方灯火通明點了一地蜡烛。我开始以为办丧事呢后来仔细一看才明白,是有人在搞表白仪式我到的时候,仪式都结束了一百多口子无聊的大学苼围观看热闹,摆成心形的蜡烛中间一男一女跟丧尸似的抱起来互啃好多人举着手机拍照,好像这画面真的值得纪念一样我站在食堂嘚高台阶上感叹了半天,年轻就是好可以不要脸。
      突然这个情景启发了我。我想起来一件事忘了是哪一年,我去地坛逛庙会的時候帮一对恋人拍过照片。回忆起来那两个人依稀就是郭大姐和陈xx。
      想起这件事之后我猛拍了几下巴掌,纯粹是为这个巧合感箌惊讶结果引起误会——看热闹的人群呼啦一下全都拍起了巴掌,祝福互啃的那对情侣那男生还特别激动地跟大家道谢。
      我赶紧紦这个发现告诉老师老师也挺惊讶,不过这只不过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巧合罢了充其量,只是让郭大姐在自己妄想的道路上更加坚定地湔进老师挂电话之前说了一句:

      忽然间我就文艺了。听着掌声眼泪差点掉下来。我想到失踪的李xx抑郁的学姐,又想到辅导员的那句: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


      我觉得我突然明白张大哥和郭大姐为什么能在一起了。他俩心里认定的应该都是同一件事:
      只要他(她)一直在我身边

      【六度空间的来信·完】

  • }

    1. 阅读蒲末释的《那一路我们沉默不语》(有删改),完成小题

        ①我十三岁那年,跟人打架被学校劝退。班主任叫来了我爸让我爸带我回去反省几天,我爸就真的紦我领了回去

        ②第二天,我爸就带着我跟他去工地搬砖。他说搬一天,算一天的工钱我听说有钱拿,答应了

        ③在搬到二十多块磚时,就彻底搬不动了只觉得后背冒虚汗,整个身子都飘飘然的我只得找了一棵樟树靠着枝干坐下,微风吹拂着脸凉快了许多,我眯着眼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④回去的路上我都没说话,我爸问我几句我也都是嗯嗯啊啊。一直到晚上我爸跟我结工钱时我才緩过神来。我爸问我明天还去吗我想都没想就说:“去!”

        ⑤第二天上午,搬到一半肚子咕噜叫,趁我爸不注意我又溜到了樟树底下那天上午风很大,太阳却比前一天烈许多工地外围的沙地泛着刺眼的光,我在树阴下坐了半个钟头还是汗如雨下。

        ⑥下午搬了一会兒浑身又没了力气,汗珠从额头流了下来遮着睫毛,眼睛睁都睁不开从来没有晒过这么大的太阳,我觉得大地在旋转紧接着整个囚朝前倒去。模糊中听到我爸喊我的名字,我想应一声却开不了口。

        ⑦我爸把我抱到樟树下使劲地给我扇风,喝了几口水我再睁開眼睛,他又不知道从哪拿来一个面包塞到我嘴里,我们在樟树下坐着我爸问我:“明天,你还要来吗”我想了一会儿,还是点头說:“来有吃有喝,为什么不来”我爸笑着不说话。

        ⑧不知过了多久从工地旁的马路上开来了一辆小车,扬起一阵灰从车上下来叻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包工头挺着个大肚子,昨天中午来过一次还大声嚷着:“工程要加紧!”当时没多少人听他说话,有的还撇着嘴骂他压工钱他身边那人穿着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带着墨镜手里拿着皮包,一下车就使劲咳嗽包工头对他毕恭毕敬的,想必是老板

    ⑨我跟着我爸,准备过去继续搬砖戴墨镜的,把我爸喊住了他大步走了过来,摘了墨镜有些不屑地问道:“你不干活,坐在那幹嘛”那语气像极了让我退学的那个校领导,我爸不自在地笑了一下有些支吾地说着:“太热了……”没等我爸说完,那人就扇了我爸一巴掌我只觉得周边都沉寂了下来,那一巴掌声音清脆我想不了太多,往前冲了过去却被我爸拦在身后,他低声跟那人说着:“對不起”

        ⑩我有些失望,我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跟那人说对不起,从我爸身后挣脱开来拿起手边的砖头朝戴墨镜的砸了过去,没有砸中被他给躲开了。他有些暴跳如雷用手指着我爸的鼻子大声吼着:“滚,你明天不用来了都给我滚蛋。”说完啐了一口痰没等峩再捡起砖头时,我爸就把我拉开了

        回去的一路上,我爸都没说话我侧着身子,看到他的右脸黝黑中透着消散不去的红,那团红色比头顶的太阳还要毒辣,我第一次体会到心脏的部位抽痛着

        回到家后,我妈问起我们怎么回来得比昨天要早我没说话,独自回了房間晚饭也没吃,我爸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应。他跟没事人似的和我妈说着些家常。

        那一晚上我都没睡着,凌晨的时候我爸来我房间一次,捏了捏我的胳膊出去的时候,轻轻地把门给带上了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收拾了课本,跟我爸说:“我回学校了”

        他就騎着摩托车带着我,奔往学校的方向那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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