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X 火影之至高无上上。(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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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晕死了,那么多叫人看上一整天啊!呵呵76岁?假的吧?晚上回去睡觉用手机慢慢看!~先支持一下!
  01-12双峰春秋        来到这儿,仿佛来到了唐朝的一处宫殿:    大方的青瓦屋顶装潢,简洁的赭红斗拱设计,典雅的方正路灯造型,给人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恍然间,咱明白:这种建筑风格与湘江边的杜甫江阁如出一辙!    这是一所位于山林之中的某学院的图书馆,正在大兴土木,建造跨山栈桥、喷泉池、大型绿化广场;    忙碌的建筑、园林工人中,有位领导模样的老者在一旁观看,又像在指挥,手舞足蹈的;    走近,发现这位老者长得特像某位共和国开国元勋:平直的后脑勺,高阔的前额,整齐向后梳理的为数不多的花发,还有那大而长的耳朵、厚厚的双唇,再加上高大魁梧的身材,随风飘拂的长呢绒大衣,站在一个花坛上的他,令人挺容易想到那尊上海外滩的雕塑;    一搭讪,他说自己姓陈,与陈毅是同一宗室,这话让咱小小地吃了一惊;心里嘀咕:难怪长得这么像陈毅元帅啰;    老陈接着介绍自己:当年是一中学语文教师兼校长,后来,调到这所中专学校(现在改成职业学院)教中文,并在这儿退休;    问及年龄,陈老师说自己是丙子年出生的,今年是第六个本命年了,奔73岁的老老鼠也;    问及退休后的业余爱好,陈老师说自己的老家在湖南双峰县,退休后,自费去老家,花六年时间采访老家的每个村村寨寨,然后回来整理,创作长篇历史小说《双峰春秋》,到现在,已经完成并出版(并未发行)前四卷,正在着手续写后几卷;据说这部历史小说的字数将创全国学院创作之最。。。。。。    由于陈老师有浓重的方言,咱不能全部听懂他说话的意思,但从他激昂的话语、挥洒的手势(估计是多年教书形成的习惯)可以看出:他像一匹伏枥的老骥,依然志在千里呀!    
  01-20拔气筒      昨天是腊月廿四,农历小年;    午睡起来,老友来邀一同去看看彭老(参见咱去年12月22日的日记《冬蜇》),咱一诧:彭老还在住院?!老友说不是,早已出院住在他儿子家,说是过年之后再回来住;    来到彭老儿子(今年59岁,是湖南某品牌电器公司物流分公司总经理)家,咱俩见到的不是料想中躺在沙发上的彭老,却是另一种有点儿让人意外的情景————    彭老的的儿子躺在沙发上,正在撩开有点儿发胖的肚子,而旁边,颤巍巍的彭老正用打火机点燃一张折叠的白纸,颤悠悠地放入一个竹筒中,然后,颤抖抖地转动竹筒,让纸张充分燃烧,最后,吐一口唾沫到手心,覆手沿竹筒口边沿抹一圈,猝然将竹筒按向儿子的肚脐处,儿子顺手接着竹筒,捂好,面部表情由紧张转向舒坦;    待彭老颤晃晃踱步坐定,咱们才明白是咋回事:    原来,儿子上午感觉腰部有些胀痛,以为是风湿痛,贴了两片风湿膏,中午公司聚餐时喝了点酒,没料想胀痛加剧,并伴以呕吐。。。。。。    彭老说起儿子发病的症状时,话语有点儿囫囵(老人家门牙左边牙齿已经光荣下岗,说话有点关不住风):“我就晓得他是寒气湿气逼上身了,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拔气筒,小时候他经常这样,那时,我们家有量米用的竹筒,一个竹筒可以盛一升米,所以我们叫它升子;给他拔气筒就是用升子,呵呵,久而久之,升子都熏烤成腊黄色了,,,,,,现在没有升子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装南岳名茶的竹筒,刚好派上用场啰。”    躺在沙发上的彭总,像小孩子似地认真地听父亲讲过去的事儿,脸蛋上洋溢着幸福;    见此情景,咱突然想到一句老话:只要有爹娘在,你年纪再大也还是孩子;    是啊!快知天命的彭总,因为有这八十多岁的父亲健在,还能有机会享受孩提时的父母关爱,这小年他过的————真值呀!    只是,过后,咱有点儿纳闷儿:严重心衰、还在休病的彭老,平日稍微活动一下就气喘吁吁,在这关键时刻,却如何爆发出如此坚毅、沉稳的力量?!  
  02-11快乐太极        南国春早;    才过元宵,气温已似初夏,艳阳高照,茶花早已开放,草地新绿尽染;    草地上一位老者在悠闲自在地打太极拳,旁边放着他的帽子和外套,灰色的保暖内衣与银色的头发在绿色环境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观摩他的太极拳,最大感觉是——快乐!    老者眉毛特浓,且黑的多,笑弯的浓眉下小眼微闭,大嘴却笑咧,露出大颗而稀疏的牙齿,令人自然想到笑佛的大嘴;    半个钟头下来,老者收势停下,揩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出汗了,这天气是反常的热,”老者笑谈,“您也喜欢打太极拳?”    “不会,嘿嘿,只是欣赏。”    “呵,”老者继续笑谈,“现在的确有许多人将太极拳打成了太极舞蹈,观赏性强,哈哈,当然也能健身;我是偏向于运动性的,刚才只是打了一半套路,就已经出汗了。”    “看得出来,您打得比较快乐————咱见您一直在笑。”    “是呀!我打拳时,感觉特别好,随着运气、吐纳,更加觉得舒畅与痛快,自然而然,就喜形于色啰。”    “您的牙齿不错。”    “原来有牙痛,到医院去就是拔掉,后来,我忍痛不拔,久而久之,也就没事了,哈哈。。。。。。”       
  02-11快乐太极        南国春早;    才过元宵,气温已似初夏,艳阳高照,茶花早已开放,草地新绿尽染;    草地上一位老者在悠闲自在地打太极拳,旁边放着他的帽子和外套,灰色的保暖内衣与银色的头发在绿色环境的衬托下,格外显眼;    观摩他的太极拳,最大感觉是——快乐!    老者眉毛特浓,且黑的多,笑弯的浓眉下小眼微闭,大嘴却笑咧,露出大颗而稀疏的牙齿,令人自然想到笑佛的大嘴;    半个钟头下来,老者收势停下,揩了一下额头的汗珠;    “出汗了,这天气是反常的热,”老者笑谈,“您也喜欢打太极拳?”    “不会,嘿嘿,只是欣赏。”    “呵,”老者继续笑谈,“现在的确有许多人将太极拳打成了太极舞蹈,观赏性强,哈哈,当然也能健身;我是偏向于运动性的,刚才只是打了一半套路,就已经出汗了。”    “看得出来,您打得比较快乐————咱见您一直在笑。”    “是呀!我打拳时,感觉特别好,随着运气、吐纳,更加觉得舒畅与痛快,自然而然,就喜形于色啰。”    “您的牙齿不错。”    “原来有牙痛,到医院去就是拔掉,后来,我忍痛不拔,久而久之,也就没事了,哈哈。。。。。。”       
  老有所乐:)
  02-16  豆腐老        之前也见过叫卖豆腐脑的,大多是女的;    猝然见到一个男的卖这个,且还是位白发老头,就有点儿惊奇了;    自然而然,搭讪开启:    ——您这是家传手艺?    ——RI呀(浓重的湖南地方口音,即:是呀),偶老家是邵阳的,偶们那里做干子(即豆腐)的多啦!    ——现在住到长沙来了?    ——不RI,女儿在这个小区,偶婆婆老倌在她这里住一段时间;    ——呵,咋想起来做这个呢?    ——哈哈,整天冇RI(没事)做,人过不得,到处走走坐坐,不得一天日子过完哩;    ——这倒也是,有事儿显得充实些;    ——就RI啰,反正,人老了,困眼闭(典型邵阳方言:睡觉)也少了,整天看电视也冇得意思;您尝尝偶新出的热豆腐脑,这锅出渣不利索,火候差了一点,凝聚不太好,显得有点散,但味道还不错;    ——谢谢;那你们出的豆腐渣用来干嘛?    ——现在这里冇得人喜欢吃那个了,偶外出钓鱼时就用它去喂鱼啰,哈哈…………    说着,老者用手摸了摸秃顶四周短浅的白发,开怀地笑了,“要是在偶们老家,那可以做成几道好菜哩…………”正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位老太太,边走边喊:“张老师,偶屋里妹子喊你洽(吃)饭啰”;    老头忙起身收拾挑担,“偶婆婆子喊偶回去洽饭了。”    望着老者离去的背景,咱半晌儿才弄明白:这位卖豆腐的老头姓张,退休前是一位教师。         
  02-24  撮巴子        东北人说“忽悠”,长沙人说“撮巴子”,说的都是那档子骗人的把戏;    如今这年头,被人忽悠是常见的事儿,而在长沙街头,据说撮巴子也比比皆是;南北方措词好像还有点儿程度不同,当长沙人骂人家是“撮巴子”时,可没有多少北方人那种被人忽悠后的黑色幽默情调,有的只是一个字:恨;    毕嗲嗲(方言,即爷爷)是一位住在长沙南郊长沙县暮云镇的八十多岁老头,常常来长沙市区一些从前的同事家走动,因而,咱也从侧面了解到他的传奇人生的一些片断:    毕嗲嗲早年毕业于警官学校,到湖南和平解放(新政府接管)时,二十出头的他已是主任巡官(相当于如今的公安局派出所所长)…………后来,因其接管前直接上司在湖南衡阳军训班(具体啥名没考证,只是听说是关押接管前有一定级别的官员)某冤案牵连而调到某工厂,充当生产线上的技术工人…………再后来,因《起义证》丢失,接管时见证领导辞世,文革风起云涌,被迫下放农村…………拨乱反正时,已经习惯于田园生活的他居然谢绝了当时落实政策时分给他城里的一套房子(补偿不是现金,不知究因,亦未考究)…………以后的日子就这么清贫而平淡地过;    从乡下高音喇叭,到村民家有线广播,到半导体收音机,再到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毕嗲嗲几十年就这么听着、看着新闻,关心着国家大事,眼看着共和国成长、强大,即将步入稳健的花甲之年,而自己亦已走过古稀迈入耄耋之年;    不想,在守望着二十年的17吋《韶峰牌》彩电后,遇到了大规模的“家电下乡”活动,以特别优惠的价格买到了一台29吋品牌彩电,当时毕嗲嗲可真高兴啦,喃喃自语“要是看地震报道、奥运会时能用上这么大、好的电视机,该多好呀!”    今天见面,再说到彩电,毕嗲嗲却连声脱口而出“撮巴子撮巴子撮巴子”;    原来,他买的新彩电疑是次品、冒牌货或返修二手机,买回家才看几天就出现雪花点、吱吱声、局部磁化现象!  
  03-03  育苗        春雨绵绵是南方“雨水”季节的特征,这雨一下就像不能断线似的;    湿冷空气包裹在人们重新穿戴的冬衣上,细雨斜风摇曳着五颜六色的雨伞,偶尔,远处春雷隆隆;    一把较大的雨伞近了,原来是位老者撑着,大伞下还有一位小女孩;    老者的头发灰白、稀疏,前额宽大,花发从左至右整齐有序地梳理着,典型的过去那种“西式头”;小女孩穿着嫩绿花衣裳,模样特招人喜爱;    老者自我介绍自己是江西人,叫袁隆安,今年三月满72岁,属牛;退休前为农科院技术干部,一生忙于农业科学技术研究与实践,在科研所与田间地头的日子居多,一生偏爱大自然,钟爱培植育苗…………    咱一听就挺好奇,笑问老袁是否就是著名杂交稻专家袁隆平院士的弟弟(其名字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也),老袁笑着否定,说自己是湖南农学院毕业,属“学院派”,而袁隆平则是安乡农校毕业的,属于“田园派”,实践出真知,他的科研成果巨大,一般人不能与之比肩;    说到目前,老袁说自己就一宝贝女儿,在长沙市成家立业,老俩口退休后,就来到长沙与女儿家住在一块,外孙女今年七岁,读小学二年级,聪明伶俐,特别对英语感兴趣,自己没事就与她来几个单词或几句简单英文对话,今天,护送她去参加外语培训班哩,这,就是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嘿嘿;    大雨伞渐行渐远,天边又是几声春雷,提醒人们已是“惊蛰”季节也;    耳边仿佛还有嫩芽破土之声…………  
  03-10  都市牧民      在长沙市劳动东路(体育新城口)有一个小山丘,山丘上种植不少树木,树林中修筑有亭台楼阁吊桥城墙,城墙最高处有个亭子,亭子匾额上书“石船山”,想来,这名就是这山丘之名也;    其实,这个山头也只是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附属,包括旁边的高尔夫练习场、园林别墅等;咱初次走进这“大观园”是在大前年秋(参见咱日的日记《养在深闺》),当时就为这儿堆砌的建筑、园林所震撼;    石船山北面有一条小河(圭塘河)流过,因而修建有跨河吊桥,两端桥墩名“牛郎”、“织女”,桥墩亭子上常有孔雀栖居;石船山石头黄土祼露处常现三五成群的梅花鹿、黑山羊,这些山野景致更加增添了这座城市绿岛的原生态风光;    又见此地地主岳丈老人,所不同的是,现在他置身于山头动物中间,俨然是一位牧民;    攀谈之中可看出,老者似乎找到了居住城市之中的农民的原始乐趣,在这个马路交错、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闹市之中,居然保留一块让这老者休养生息的原生态园林,尽管许多树木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也尽管这小小山头是被围墙包围着;    谈笑间,老者特别提及这浏阳黑山羊的特别营养之处,说逢年过节时会适量宰杀几头,到时候给咱留一腿,还说,这种羊肉的味道比一般饲料饲养出来的可要强多了!    至于梅花鹿、孔雀、锦鲤之类,则是精心放养,一般不会轻易宰杀的;    末了,老者还乐呵呵地告诉咱:老伴儿也从浏阳山村老家来到这儿住别墅也,还养着不少的鸡鸭狗,整天不亦乐乎…………         
  03-16  “臭”美        再次来到“中国最美乡村”(参见咱日的日记《寻梦》);    再次融入乡村乡景乡民中,感受原始生态的真情实景;    但,让咱小小惊诧的是:这儿的美景有点儿变了!有点儿臭了——被络绎不绝、蜂拥而来的游客、商人的一些行为给弄臭了!!    本来,婺源的油菜花只是农民为了来年获取植物油(当地人叫菜籽油)而种植的农业经济作物,并不是特意给城里人观赏的;自从有人发现、开发了这一乡村美景,梯田埂垄上充满了游人,有些游客不知田野的油菜花还是农民依靠炼植物油的作物,图个人开心,随意践踏、摘取,更有甚者,随意进入村民菜园、畜栏,肆意扰民;乡村小路也被有些执意开车的游客的车辆给压坏,到处是烂泥、水坑,结果令乡村手推车之类的当地交通工具行驶难度加大;    纷至沓来的游客让原本平静、安宁的乡村变得嘈杂、絮乱,接踵而至的商家更是让纯朴的民风变得浮躁、浅薄,各种各样的摄影竞赛,名目繁多的商业画册制作,花里胡哨的现代婚纱摄影,生拉硬扯的广告片拍摄,让乡村新一代好奇、追逐,老一辈摇头、叹息;    更不必说那些日益增长、频繁的旅游产品买卖,唯利是图、非奸即诈的宾馆饭店……    端坐在屋檐下、柴堆边晒太阳、带孙儿的老头老太,也开始反感那些没事拿着相机对他们乱拍照的游客或商人,老头老太们或起身转背,或摇头晃脑,或用手遮挡,表露出明显的愠色与无奈,有的口中还不住地嘟哝,虽然听不清楚他们的话语,但,咱也明确地感知这些乡下老者的愤慨与抱怨;    真不知,这“中国最美乡村”的招牌还能支撑多久?!    
  03-24  放风      这个立交桥下花坛石凳上总有三五成群的老头在打牌、下棋,久而久之,也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老曾是这道风景中的“黑五类”;    为啥这样说他呢?是因为这样悠闲自在的消遣对于老曾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放松,他也因此格外珍惜;    个中缘由:老曾的儿子住在北城,生了个小孩,一直由老俩口带着,平日他儿子儿媳很少到住在南城的老子家来,有时候,甚至于星期天也不来看望一下小孩子,事实上,孙子在老曾家算是“全托”了;    这样一来,老俩口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二人转”了:整天围着孙子忙活,吃喝穿戴,样样周到,想方设法让其吃好喝足,随时随地为其增减衣服,担心其穿多了出汗穿少了感冒…………一天到晚,感觉忙忙碌碌;这其中还要做饭炒菜洗衣购物,基本上脱不开身;    所以,一旦有机会来到这儿休闲,老曾就有一种“解放”的感觉;    也自然,老曾特别在乎与老哥们嬉笑漫骂的时机,在所有打牌人中,他最随和,从不计较啥,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偶尔出错牌也如此,不管对方笑话他是“老年痴呆”也好、“妻管炎”也罢。    
  04-01  寿礼          刘老今年三月初三八十大寿,适逢周日,儿女亲戚皆来祝寿,好不热闹;    刘老生养四儿一女,老伴花甲之年就提前走了,自己在其后不久也中风,曾经瘫痪过几年,后来经过救治,这些年来勉强能拄杖步行几下,生活起居不甚方便,一直与满儿子住在一起;    刘老家老大空军复员,现在家乡一林场负责,生活水平较高;老二(女儿)就嫁在邻乡,生活一般;老三矿冶学院毕业分配在当地煤矿,多年前下岗了,现在长沙市跑小生意维持家计;老四工程学院毕业,好几年没找到相应工作岗位,后来在县城成家立业(打工);老五嘛,高中没毕业,就外出深圳打工,在老家山村娶妻生子,每年过完年,就让妻儿老小在家,自己则外出挣钱,比较辛苦;    自然,平日老大的关照相对而言较好些,毕竟他家生活水平较高,所以,老大每次来看望时总是会带些礼品(多为平日部下员工“贡品”)或给些零用钱;老二呢,也经常走动,嘘寒问暖,有着女儿特有的体贴入微,但钱礼并不多见,大多数时间是两手空空;至于老三、老四,基本上很少来探望,只是逢年过节按规定出点赡养费;老五则因为老人家住在他那儿,自然没有再出赡养费,再说,自己常年在外,照顾老人家事实上就落在老五爱人身上了;    据说,刘老在老五家其实是挺清苦的,常年累月一个人守家、操劳家务,因为,满儿媳常常出门打麻将,很少照顾老人家,甚至出现过老人家夹衣口袋里的零用钱莫名丢失之事;    但每年清明时节,还是有儿女会来为刘老的老伴“挂山”(扫墓);    想着儿女能健康、平安过日子,刘老感到满足也,尽管有时候也禁不住独自落泪;    刘老的八十寿宴是热闹的,由老大主持,在城里大酒店举办;    寿礼也比较可观,当然多为礼金,四个儿子的寿礼依然像惯例的赡养费一样交纳,唯有女儿,为老人家添置了好几套新衣,刘老特意穿着其中一套出席寿宴,感觉挺暖和的………………              
  04-09  保洁员        说到保洁员,大伙儿自然而然就会联想到那些身着保洁制服的女服务员,她们任劳任怨地工作在宾馆、写字楼或比较高档的物业小区,今天咱遇到的情形有点儿例外;    他是一位即将退休的企业老技术干部,姓汪,自愿到这个经济适用房小区物业公司当保洁员,且,经常穿着他之前的蓝色工作服(长袍式样);    汪师傅个头比较清瘦,与人碰面时总是带着微笑,虽然只负责小区B区11栋房屋的楼道及公共区卫生,但整个小区的人似乎都认识他;    听说,汪师傅是因为自己儿子住这个小区才主动要求到此来做保洁员的;    汪师傅来此做事,目的似乎挺明确:早晚接送孙子上学,其它时间在忙乎也就显得充实而容易打发日子;    就这样,微笑的汪师傅总是拖着那辆斗车,往来于楼栋之间,斗车前部一个大袋子备装可回收的塑料制品、纸制品之类(之前,他是兼收废品的,现在废品价格下跌,也就只是检拾了);后部挂着撮箕、扫帚,停驻斗车,汪师傅就开始慢慢地清扫楼道里的每一级阶梯…………  
04-14乡下人城里人        偶尔经过万家丽路,看到道边一家高级酒店边的迷你高尔夫球场围墙外,一群老年人在晨曦中活动,颇有特色;    与城里街头花园看到的情形不太一样的是:这些老年人的举手投足总让人感觉有点儿特别,动作有点儿笨拙,也有点儿滑稽,像在作体操,亦类似练啥功夫,又像太极拳,也如民间舞蹈,让路过之人不时驻足观看;    经过一番打探,方知他们是一群新城区的原老居民;    这里是长沙市体育新城,也是长沙市新开发的城区;    这里的原居民是圭塘乡村村民,有一条类似“朝阳沟”的臭水沟圭塘河从这个地区流过,据说,在长沙市新城区的规划方案中,这条圭塘河将改建成长沙的“秦淮河”,与著名的浏阳河汇成美丽的风光带;    对于世代居住在此乡村的村民来说,新城区的拓展让他们一夜成为城里人,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骨子里流淌的仍然是那股纯朴、原生态的乡土气息,当然,也在努力“与时俱进”;    晨练队伍的头领是原黎家村村长老黎,依旧身着蓝靛色布扣衣衫,花白板寸头,满脸皱纹与红光,看上去显得特别精神;    老黎说,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老年乡亲们来此地集中晨练,至于活动方式嘛,基本上是自个儿摸索、编排的,综合了各种锻炼方法,也经常结合大家意见改进,大多数时候是比较随意的;当然,老黎还身兼“教练”,别的老年人都是看着他动作而动作;    老黎说今后还要成立腰鼓队、合唱团等等团队;    老黎晨练完后还有一个“国际惯例”就是:到市区一家不太有名但味道特别过瘾的米粉店去吃一大碗米粉。  
  04-21  人情        俗话说:人情一把锯,你来我往;    诚然,礼尚往来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但现实情况并非完全如此;    今天碰面的老尚,就谈及自己的人情之患;    老尚是上海人,在长沙工作多年并退休,他说,如今的长沙个人情特别多,对于他们这样的退休老人,真有点儿招架不住;    老尚细粮数了这个月的连续几笔人情:有两位老友分别做70、80大寿,一外侄女新买了汽车,也被叫到餐馆去庆贺了一番,还有,老伴的干女的新生儿满月,在酒店开了十几桌,干外婆自然成为座上嘉宾,并自然少不了一个大红包;    说到礼金,老尚更是有点儿激动:退休金是比较有限,而物价却年年在涨,人情也跟着在涨,且,接收礼金的形式也变得像正规缴费,在酒店入门处设立“收款台”,有专门的“出纳”在登记姓名和礼金数额;这样一来,别的的亲友在你前面登记400元,你攥着两张百元大钞还不好意思大方出手,有时候也会“被迫”补充两张,没法,这世道就是这样!    说完,老尚露出一丝苦笑:“我这人呢,就是不喜欢操办生日之类的场面,所以,很少有回收人情的机会,为此,老婆子还经常驳斥我不通人情世故哩……”    谈笑间,老尚拿出老年公交卡,提起一个无纺布袋(装满蔬菜),“打道回府咯——回家炒菜煮饭去咯,哈哈……”    咱对老尚已然有老年公交卡(老年优待证新配套)有点儿惊讶,他看上去不像古稀之年之人;    “哈哈,我今年72了,”老尚回头一笑,“本命年,属牛的。”  
  04-28  窖藏菜        瘦高个的老游现在吃菜有个讲究:不吃那些坛坛罐罐里的干菜或酸菜;    这个讲究,或者说反感是缘于当年的一段新疆屯垦生活————    当年,老游所在军垦部队就地转业、安置,在新疆石河子附近地区一个军垦农场定居下来,成了穿着军装的农民;    那时候,农场开垦并未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程度,供应物质并不丰富,农场职工生活也比较艰苦;虽说新疆牛羊肥美、水果丰盛,但当时只是当地牧民能吃到,农场职工只能是菜蔬果腹,并且,由于当地冬季漫长,只能每年秋天就将蔬菜窖藏,这样一来,整个冬天,甚至于到了春天还在吃窖藏的那些干菜,没油,没味,挺难下咽…………    后来,老游爱人先逝;    后来,又因为某某打架斗殴事件,老游成了集体户口;    再后来,老游带着两个不大的女儿,回到湖南老家,却没有了正式户口;只有靠在长沙市做点小生意维持生活、将女儿拉扯大;    老了,不能继续革命了,没有退休金,只好伴着小女儿生活了;    除了料理小女儿家务外,老游泳偶尔也与老年朋友打打消遣麻将,抽抽廉价烟,人,倒也开朗快乐;    只是,小女婿却喜欢做、吃那些坛坛罐罐里的干菜或酸菜,对于这点,老游实在拿他没辙。       
  05-05  考证祖宗      对于自己的宗室,一般人会津津乐道祖辈的荣耀史实,包括重大事件、杰出人物等等,而少有人去深入考证自己祖先的发展根源,老高就是这么一位;    当你与老高初次见面时,他总要在说自己“免贵姓高”之后说“其实我们的祖先不姓高而姓李”,进而说到祖宗为何不姓“高”的历史渊源;    说是唐太宗李世民在唐朝盛世时,就已经明确了“李”姓这一名门;而历史学家也考证:李世民一家祖籍在今河北省赵县,而李渊生于关陇,自称祖居关陇,是西凉王李皓的后代,以此明确自己的身份地位;其中,在历史上还有这一段插曲,本来西魏以前以山东地区的李姓一门为望族,而自西魏宇文泰以关中为根据地建国,由此就硬性规定了关陇李姓为望族;还有历史学家考证:原山东太行山地区有五大望族姓氏:王、卢、崔、李、郑,其中李姓又是鲜卑族中的一大姓氏;有人推测说李氏一门是破落贵族,也有人说李氏是鲜卑族大野部的姓氏……
另外,李渊的母亲独孤氏不是汉人,李世民的母亲窦氏也是鲜卑族人;需要特别说明的是:鲜卑并不是少数民族!55个现存少数民族中,并没有鲜卑族;鲜卑是如今汉族的一部分,在1500年以前是与汉族分开独立存在的,但现今早已合并……    总而言之,李姓无疑是一大名门望族,尤其是曾经处于中国兴盛的唐朝,其宗室地位理所当然是至高无上的;    后来,据老高讲述,唐朝灭亡,皇室败落,兵荒马乱年代,有一支李家宗室从关陇逃亡到江南,改名换姓,以“高”姓氏在新地域繁衍生息……但他们宗室内部历代都牢记自己祖宗就是唐太宗李世民,也坚持认为自己本来就该姓“李”!    老高说了好半晌儿,咱也没整明白————    这考证到底有多么深远的历史意义与多么深刻的现实意义??  
  5-13  老游刁        在湖南的江河湖港中,常见一种体型扁长的鱼,游得特别快,当地人称之为“刁子鱼”或“游刁子”;    老段说他年轻时就经常捕刁子鱼、吃刁子鱼,如今虽然住到长沙来了,也吃过不少山珍海味,却依然怀念老家的刁子鱼;    老段家在湖南冷水江,是曾经显赫的锡矿山大老板段楚贤(新化人,曾经掌管整个锑矿资源开采,类似于如今的矿产集团公司董事长)的侄子,因其伯父富甲一方、名振四乡,所以,老段从小就有一种养尊处优之感,也常常在当地肆意而为,进赌场,逛妓院,下酒馆,逍遥自在…………    当然,也有闲暇时去资江冷水江段前滩旋塘湾去捕鱼捞虾,去游泳,去嬉戏打闹…………    久而久之,老段身上自然而然就有了一股流里流气,老了,还不时体现,不过随着岁月推移经历磨难,却显得更加“老奸巨滑”,逐渐没了年少时的那股霸气;    如今,在这个灯红酒绿夜生活丰富多彩的长沙市,老段还吹嘘自己常常去解放西路酒吧一条街逛荡…………    在旁人看来,一个干瘪老头出没于俊男美女扎堆的年轻人夜市,那情形,无异于一条老刁子鱼游到了一个五彩斑斓的热带鱼缸中。         
   阅历是宝.
  05-20  芒种牛        他是一位从小爱好书法、一生从事与书法及工艺美术相关的职业的老者;    而,他人生最初的职业却是警察(解放前,应该是相当于现在的文职警官吧),解放后,职业生涯多变而坎坷,一生也受尽历次运动的苦,也曾经下放到工厂(所幸没到农村)车间干活,但基本上还是靠手上功夫(书法、绘画及手工艺品)挣钱吃饭,生活也还不至于太艰难困苦,最后,退休在起重机厂;    老者姓刘,属牛,1925年(乙丑年)五月初四生,今年又逢乙丑,刘老进入耋耄之年(84岁),晚年生活中除了偶尔打打消遣麻将外,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写字——用毛笔在普通白纸(非宣纸)上练字,一天一版,笔耕不辍;    晚年,刘老找政协,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套经济适用房,住到了这个名曰“德园”的小区;    因而,刘老这些年练字(书法作品)的落款为“德园老人”,还请人刻了一枚“芒种”(因刘老出生日期正好在芒种时季)和自己名字的篆刻印章,盖在每张练习的书法作业上;    今年以来,刘老发现握笔的手越来越不听使唤,有点儿控制不住,也就是说有点儿颤抖,所以,难免出现墨汁出位、漂移,甚至于出现误笔和涂鸦,无奈,只好搁笔;    谈及当今长沙成名成家的几位书法、书画家,刘老嘿嘿一笑,那几位都是当年一起出板报、办展览的同伙,他们当时还挺羡慕自己的多才多艺哩(那几位分别专攻一项:书法、绘画、工艺美术)…………    翻看刘老那一大摞作业,咱特意挑选了一张关于杜甫一首描写人生易老、离多聚少的诗词的注解的书法作品(文字里面有不少繁体字,书写得相当优美),谢别。         
  05-25  互做头          周师傅是小区物业公司维修服务部的电工,全师傅是保洁员(又称PA);    两人有个共同特征:秃顶;    两人年龄差不多,花甲之年,且常常在一起闲聊;    细究,二者还是略有不同:周师傅脑门中间完全是块空坪地,唯有双鬓及后脑勺有一圈包围,用他自己的话调侃就是“农村包围城市”;而全师傅则在前额部分保存有一绺长长的头发,搭桥似地掠过前脑门,从正面看,全师傅头顶是有头发的,只是,当风起时,长长的那绺头发就随风飘舞,不再坚守光秃的阵地了,全师傅也因此自嘲“关键时刻不保贞节呀”…………两位师傅平日总是乐滋滋的,也不太在意别人的玩笑;    某日午睡后,咱路过小区那个动力值班室,无意之中从半掩的门框里看到两人似乎在理发;    推门入室,才看明白是周师傅在给全师傅头发焗油————    只见周师傅手拿一把类似牙刷一样的长把小梳子,将焗油膏均匀地抹在全师傅为数不多的那几绺头发上,然后,反复梳理,像理发师一样撩起一绺绺头发,手法轻盈而熟练,仿佛一位老练的染发师;    咱注意到,在焗油时,全师傅双耳是戴着耳套的;    见咱好奇,周师傅爽朗一笑:“我们两个经常在一起来互相焗油,也算是相互促进、共同进步吧,哈哈…………”    自然而然,说到了端午节,全师傅似有考证地喃喃自语:端午端午,五月初五,“五”与“午”通,“五”又为阳数,故端午又名端五、重五、端阳、中天等,它是我国汉族人民的传统节日…………    莫非,这做头,也是节日内容之一?!听着看着,咱突然想。    
  06-02  心恸        都说母子连心,殊不知,夫妻共同生活久了,也会如此;    领悟这道理,是咱看到了老匡的最新经历而后知的;    老匡今年七十八,五年前中风瘫痪,通过救治,能勉强拄杖行走几步,大多数时间是坐在轮椅上;平日由老伴儿(她比老匡大一岁)照料,老俩口住在儿子楼下由杂屋间改建的房间内,日子过得也还安逸;    老匡平时饭量挺大,除了行走不便以外,身体没啥其它毛病,红光满面,硬朗得很;有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胡须长得似乎比头发快,隔三差五就已经是满脸络腮胡茬,弄得老匡常常自嘲“像劳改犯”,尽管儿子每隔一月会来给他理发一次;    也许是劳累过度,也许是年老体弱,老伴儿到底有点儿支撑不住——去年夏天病倒了,一检查才发现是严重心衰!从此卧病在床;    无奈,儿子为此聘请了一个保姆(浏阳县人,与老娘同故乡,能听懂其乡音)来照顾老者,因为要照顾两位老者,报酬自然比一般的高;    老伴儿由于长期卧床不起(只能进食些稀饭饮料水之类),大小便靠垫尿不湿更换,久而久之,生了褥疮;加之平日常常胸口发闷、疼痛,因而有点儿痛苦不堪;往往这个时候,老匡也只能推着轮椅来到老伴儿床边,递上一杯水(带吸管)或塞上几粒速效救心丸,说上一句安慰的话或一声同情的叹息;    乙丑年春天来了,老伴儿却最终走了,用老匡的话说“解脱了”;    多日不见,再见老匡时,已判若两人:黑瘦孱弱,双膝盖着毛巾被,夏天气候中一副畏寒惧冷的样子;问之,才知:刚刚住院出来,也是老年心衰,医疗费花了两万三…………    听完老匡述说,咱觉得有点儿惊诧,身子骨好好的老匡,咋突然病倒了?!    旁边保姆(换了另一位)谈谈地说“他的病呀,就是他婆婆子去世引发的。”         
  有味道的开始多了。可知洞察力造诣。
  06-16  那年那湖那狗        还记得春节前看到的八十多岁老父给年届六旬儿子拔火罐的感人场面(参见咱日的日记《拔气筒》)么?    而今,彭老安然无事地生活在自己的“陋室”,坚持着他的独立生活;而他的独生子,也每个周末定期给他送来荤菜素菜、饮料饼干面条等食品及有关日化用品,直让彭老的麻将朋友称赞他儿子的孝顺;    说到这个独生子,彭老总是悠然自得;    首先,儿子一直长得挺像自己的:简直就是自己当年这年纪的模样,彭老也因此免除了许多人认为其儿子是领养的怀疑的解释(彭老那年代只生一个的特别少见);    其次,儿子的成长一直有着自己为父的护翼:当年虽然自己已经被“下放”到工厂,但还没惨到“充军”乡野蹲“牛棚”的境地,还能不时地护罩着儿子;那时,已经停课闹革命的儿子,就经常到父亲所在工厂去接受“家教”,也因此没有完全荒废学业;后来,儿子响应党的号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插队”到了洞庭湖边沅江县的鹭湖(发音,未考证),同样也受到父亲的“长远”爱护;    左手提着一壶茶油,右手提着一罐凝结的猪油,背上背负着一床新弹的棉絮,老彭走在湖风凛冽的鹭湖边乡村小道上,老远,就看到插着红旗的生产队队部知青(居住)点,儿子迎风扑面而来,父子双拥,儿子哭了…………    在知青点,老彭发现那里的生活实在太清苦了,暗自心痛;    也因此,那几年,老彭常常抽空去看望儿子,每次,总是捎带不少吃的用的东西,让那儿的其他知青羡慕不已,就连知青点邻居老乡家的狗,每次见到老彭也格外亲热(它知道老彭来了总能吃到肉骨头);    接近知青返城的那两年,老彭硬是通过各种关系将儿子提前调回城里,在他创办的集体企业(电机加工厂)做供销业务,也因此,儿子口袋里多了几个钱,结识了如今的岳母,进而结识岳母的女儿,成家立业…………    说到往年那些人与事,彭老总是津津乐道——是他带儿子第一次坐上吉普车,还让乡亲们抬举过了烂泥湖滨;是他最早推着永久牌自行车让儿子学骑车,让儿子得意;是他通过朋友买到上海牌手表给当时正在悄悄恋爱的儿子当“定情物”…………    往事如烟,如今,彭老依然坚持自理,其实,说到底还是在替儿子着想;    彭老至今不时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儿媳对儿子吵架的一句牢骚——当年结婚时我是全民工,比你集体工的工资还多几块钱哩。              
  06-25  外公外婆        曾经听过一首南方童谣“外公外婆,就像秤杆与秤砣,砣不离杆,杆不离砣……”唱的大概是老年夫妻的相依相处,挺风趣、欢快的;    今天与老魏的一番攀谈,证实了这一童谣所唱的精辟;    老魏是长沙近郊的一位农民,早年曾经做过农村沼气池筑造技术员,早年就赚了不少钱,是农村里“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少数人,也是当地最早的“万元户”;老魏的老婆是当年下乡插队的知青,结婚后在乡镇百货商店作售货员,生育一双儿女,日子过得比一般农民要好;    如今,在城里工作的儿女已经成家,老魏的老婆也自然而然在退休后成为儿女特聘的“高级保姆”,特别是当外孙女出生时,女儿早早地就把其母亲从乡下接来(女儿亲家在湖南永州,遥远的山区,不能来照顾孙女);    也自然而然,老魏成了“孤家寡人”;    虽说也在家里喂养了一大群鸡鸭,还种了不少菜,每天似乎也不得空闲,但,总觉得好像缺少点啥,整天心里“闹荒”似的,不踏实;    当然,也有周围乡亲叫去打麻将,打发时光,而每次打完牌回到家里,更觉屋内空荡,连个议论牌局的说话对象也没有,直让人摇头不已……    好在,女儿细心,周末与母亲及全小家回到老家,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同父亲商量,接父亲一道来城里居住;    可是,老魏嫌女儿家房间太小太拥挤,也不习惯城里的生活,于是乎,嚷着要回乡下老家去;    这样一来,出现两难局面:老魏想老伴回家,老伴却要在女儿家带外孙女;    咋办?    目前权宜之计:周末由女婿开车将全家“拖”回老家度周末,然后,顺便捎回来一些地里的菜和窝里的蛋,城里五日。  
  07-01  山庄清福        这是一个位于长沙市与望城县相邻地块的号称“国际的”、“有山水”、“有庭院”的山庄;    山庄地处山村,依山而建,山谷多为联排别墅,山顶则是独体别墅;山庄在五年前已经建成并有业主入住,现在,入住率依然较低,整个山庄显得冷冷清清;    刘老就居住在这样一个山庄;    这套联排别墅(单元)是在湖南大学工作的儿子儿媳五年前购买的,当时考虑到自己在岳麓山下大学城区的住宅出租价格比较高,而在这儿买房,环境好,再置辆车就两全其美了;    但实施并未如期,虽然前年别墅已经装修,原因是:刘老的孙子在湖大附中读书,天天走读,就近才方便;所以,也只有周末才能举家回到山庄“度假”(真正完全在这边居家估计要等到孙子上大学时了);    于是乎,每周平日,刘老成了这清静山庄的“守望者”;    也尽管,为数不多的业主中也有几位老者相约打麻将度日,但刘老不会,也就没有参与其中;也在自家花园及邻居(未入住)花园里栽花、种菜,以此消磨时光,但此处没有农村那样的施肥、浇水,只有根水管,开一下龙头就能浇好整个菜园,也没有多少事儿,成天闲得慌(葡萄、蔬菜瓜果倒也长得不赖);    一个人守着这套空荡的三层房屋,维持着房间卫生,眼瞅着日头东起西落,扳着指头算星期,看着那几户人家的汽车进出山庄,再不,就是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话机发呆…………    好不容易又到放暑假了,却又听儿子儿媳在议论啥时去新疆旅游,然后,又啥时动身去欧洲六国…………看来,暑期又只有孙子相伴了(孙子是个电游迷,平日在家话也不多);    末了,刘老轻声喟叹:“这地方超市、商店都没有,想吃点水果或炒/干货都没处买哟————”              
  07-06  三角洲老丁          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你这是块“地王”(前年由北京某开发商以92亿拍得这块1198亩土地),你就不会觉得这块南方常见的河滩有啥特别之处;    此三角洲位于湘江、浏阳河交汇处,过去是城北一个城郊地带,这地块上建有曾经红火的湖南人造板厂、动力机械厂等……按照规划,政府将此打造成长沙的文化曼哈顿地区,在此建设图书馆、博物馆和音乐厅;    老丁是这块河滩的老居民,常年在河滩上种稻种菜自给自足;     拆迁后,河滩围筑了低矮的拦河坝,围坝内大兴土木,成了热闹的建筑工地;而围坝外河滩上,习惯于故土生活的、已经搬迁了的老丁们依然如故地在种菜……    不用说,每年种菜的收获也是可观的,家人吃的蔬菜基本上可以保障供应;    但今年,由于前段时间长沙雷阵雨、湘南暴雨,导致河水暴涨,一夜之间淹没了河滩上的菜地;    望着浑浊的、带着垃圾的河水汹涌而至,眼睁睁看着自己半年辛苦被一寸寸淹没,老丁真有点痛心疾首:“何解今年的洪水咯样大罗?!我还没搞得手脚赢哩!你看可惜哒啵——”    回望围坝内毛坯矗立的两馆一厅,咱真不知如何劝慰老丁。  
  07-13  粉红色泳帽      在人头攒动的游泳池,这一顶粉红色的泳帽特别醒目!    远观,推想是位丰腴的老妇,近瞧,发现是位白胖的老头;    搭讪,自然从这顶粉红色泳帽开始,他说自己头发已经全白,所以特意戴个颜色鲜艳的帽子,当然,自己并不忌讳白发示人,说着,顺手取下粉红色泳帽,笑言自己应该是这个游泳池里年龄最大的……    经过一番核对,眼前这位宽面大耳、白胖富态、浑身几乎没有多少皱褶、模样咋看上去似花甲之年的老头儿,竟然是1933年元月出生的,也就是农历壬申年腊月,因而生肖还是属猴;    老猴进而言之:姓符,政法部门退休,退休后又被原机关返聘了将近十年;    谈及多年从事的政法工作,老符印象最深的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湖南郴州办理的一起巨大的国民党军队逃离台湾时遗留大陆的特大财宝诈骗案,据说好像是秘密存放在蓝山某山洞的一大批美元、金银财宝之类,最终发现:每叠捆扎的美元只是表面一张假钞而下面全是纸张,财宝也是伪装…………但案件涉及面之广、牵连人之众是空前绝后的,因而,老符他们在那儿办案时间较长,走访、调查面较广;    说到郴州印象,老符感叹:以前太贫,现在太贪;    老符进一步解释:以前在郴州办案,每到一个机关、单位,办完事后,总能听到一句“我们还没钱发工资”的叹息,起初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一句无意之中的感慨,后来,听的多了,才震惊于当时郴州各机关单位的贫穷!而最近这些年来,听得更多的却是郴州各级地方政府的贪污受贿之巨——某某局机关局长给郴州市区数十家企业开具《重点保护单位》证书,每张证书收取保护费200万元!    …………    游泳完后冲洗时,咱半开玩笑地对光溜溜的老符说:“凭您这模样,应该有药品商找您做形象代言人吧?”    “真的有!”老符坦言,“还是一些所谓的神奇老年保健药品,后来探明含有大量激素……我当然拒绝了,那样做是害人呀!”            
  07-20  遭。逢      不期又与老农老谢相逢(参见咱2006年元月25日的日记《老农》),一晃三年过去了,老谢依然显得那么苍老、瘦削,且谢顶了——头颅止有稀疏的、细软的丝丝花发,更有甚者,面容非一般的憔悴!    一打听,果然家里又出事也;    这几年在家里开了一个小卖店,卖些南食、饮料啥的,后来,又整了些卷烟批发,生意逐渐做大了一点…………却不想,前两天一个晚上遭到窃贼了:小店一批刚刚从上级批发部批来的卷烟被盗(准备第二天再批下去其它分销点),那个装钱的小柜子被撬,里面大小不一的钞票及硬币洗劫一空!第二天早上发现这情况时,老伴当时就气昏了头并不时哭泣,老谢呢,除了例行报案,也只有暗自叹息了;    说到原因,老谢说是前几天因为忙于两亩水稻的收割与插秧,天热,活重,挺辛苦,一天下来,疲惫不堪,没有及时处理卷烟与钱柜,晚上老两口睡在店铺(大房间)内另辟的一间小室(以前是仓库,今年三月装修了一下,只有一张门),享受着有生以来第一次享用空调的凉爽,却不知室外“梁上君子”(估计是附近熟人)趁此机会、毫不留情地偷窃他家赖以生活的财物!    望着老谢愁眉苦脸的样子,咱真不知如何劝慰;    推想老谢这次应该是来长沙城里的高桥市场进货,咱就顺手将口袋里刚从银行取出的一叠钞票(准备其它用处)塞给这位患难“亲戚”,边塞边嘱咐他好好经营、好好开导老伴、好好生活…………    
  07-27  老鹰“整”翅        他是一位退伍并退休的老飞行员,姓殷,湖南岳阳人;    老殷身材修长,步履轻松,戴白色礼帽(可见帽檐下黑色的头发),着白色棉绸裤,不取下他的帽子(顶上是头发花白),很难看出他今年已七十有四了;    老殷说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坐骨神经痛症状,并用手捏左腿,说里面痛得有时候都睡不好觉……    问起病因,老殷说可能是年轻时落下的————    1935年冬天出生在岳阳平江县金沙洲一条渔船上,当时父亲因涉嫌与江西红军有联系而被抓进监狱;一岁时,父亲病死牢中;母亲改嫁到向家镇(杨开慧故乡)后,两岁的小殷就由二伯父拉扯大;18岁参军入伍,幸运成为一名新中国飞行员;当时,空军部队的飞机制造技术挺落后,驾驭飞机的也多为一些参加过
、甚至于抗日救国的老兵,文化知识水平普遍不高,有的甚至是文盲;当时,部队基础建设也差,营房就是自己搭建的平房,年轻的士兵仗着身体棒,晚上就铺着席子在地上睡觉,早上起来发现席子都是湿漉漉的;部队伙食也不好,特别是大跃进那几年;这期间,二伯父、继父相继去世,有机会回乡探亲的他目睹了农村实行大食堂后乡亲们的饥荒与困苦,苦不堪言,回到部队后,执意要求退伍,转业到了家乡林业部门(老殷五行中缺木,故取名森林,转业时特别选择了林业局);    日子一晃五十年,一直身体较棒的老殷晚年出现了一些病痛,而这些病痛又使他联想到年轻时受过的一些苦难,每每感慨万端;    听他讲述之后,咱好奇地向老殷提了个问题:据说飞行员体检非常严格,浑身不能有一个伤疤?    老殷答:是的,我就没有;不过,当年我们可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解放初期嘛。  
  08-04  小兵      下了几天雨,凉爽了不少,游泳池里的人比前些天少多了;    今天来游下午场,自然没碰见那位戴粉红色泳帽的老者(他一般是晚场),却看到浅水区有两三位花白老头在小孩及花花绿绿的游泳圈中嬉戏;    其中之一在不停地抱怨说今天这游泳池里有股异常的气味,像农药味,这怪味绝对不是医院用的莱酸味或漂白粉味,池里还有从旁边树上吹落下来的虫子,等等;    咱随意坐在池边,随意地观赏着眼前的风景;    刚才抱怨的花白头游过来,随手携带一个游泳圈,看他那游泳姿势,应该是位相当熟练的老手,游泳水平应该也不赖,咋呆在这浅水区游戏、还带着游泳圈呢?!    “这池里的水比前些天显得干净多了。”在他爬上岸坐到咱身边时咱主动搭讪;    “是呀,可是……”他又在重复刚才的抱怨;    “您以前是医生?”咱打断他的话;    “不是,”他转而认真向咱介绍起自己来,“当过几年卫生兵…………”    老头姓文,今年刚好72岁,小满时节生,属牛,故而称自己为“小满牛”;    “小满牛”长到14岁时,刚好赶上西北军区在湖南招兵买马(据说那时候去西北当兵的人少),当时西北军区司令就是刚刚打完
的彭大将军,其部下也有不少
的兵,但整体来说,缺人;    就这样,“小满牛”谎报年龄,参军入伍当了“少年兵”,当时叫卫生兵,男孩子,没有去当护士,而是去管药品,叫调剂员;    这卫生兵一当就是六年,退伍后,只有初中文化的小文毅然报考了湖南农学院,成了一名大学生;后来,与同班同学结婚,一起到湘西龙山工作(支边),只生育一女…………如今,与女人一家住在一起,与老伴一道义务做外孙女的保姆多年,这不,又带她来学习游泳也;    “那你的工龄比一般人长些呀!”    “是呀!”老文答,“那么点点子大就当兵了,算是童子军吧;换了现在,就不可能了,那时没有身份证呀,况且,解放不久,招兵要求也不高嘛。”    说话间,从池边铺展的湿地毯上走来一位小女孩,冲着老文喊:“外公,我喝完牛奶了。”         
  08-12  大“白菜”        这是长沙市韶山路与人民路相交的十字路口,东北角与西南角寸金之地辟有两块小小的街心花园,前年西南角花园被一高耸的住宅楼门面侵占;    东北角花园最近几年来新移栽了树木,就这么一小块“森林”里,每天早晨聚集了附近不少的老年人晨练,在这些早起的“鸟儿”中,有几位经常在小小的假山边咿咿呀呀地唱京戏;    平常也没怎么特别在意,今天突然听到一阵女声清唱,唱腔相当的凄婉,咱寻声望去,不免小小吃了一惊:演唱者竟然是位白胖老头!    随着那凄婉的唱腔,咱看到老头相应的肢体动作,竟然是那么的融会贯通,恍惚间,眼前分明是位体态瘦弱、面容愁苦、哭声悲怆的小女子,是那样的弱不禁风,也是那样的惹人怜悯,更是那样的动人心弦!忽而又变成一位体态肥壮、面容慈祥、唱腔有点儿嘶哑、双鬓已经斑白的大老爷们;    见咱好奇,拉京胡的老师傅示意咱坐到旁边石凳上,慢慢细听;    一段《杨乃武告状》唱完,泪痕犹在的“小白菜”下场来到咱旁边坐下,几位观众一阵叫好,“小白菜”低垂一下梳理整齐的花白头,以示谢意;    此时,咱注意到:白胖老头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石,鞠躬时玉石从白色的老头衫(老式圆领汗衫)领口坠出;这是一棵小白菜的玉雕,雕刻师利用玉石本身的绿色与白色材质巧妙地雕刻出白菜的叶脉,维妙维肖,且质感特别圆润;    咱好奇地问“您这玉石雕的挺精致呀!戴了好些年了吧?”    白胖老头习惯性地用戏曲中的“媚眼”瞟了咱一眼,又习惯性地用兰花状手指头托起小白菜玉石,似京剧唱腔般念白:“是呀——我从湖南湘剧院退休时就戴上了她,尔来已有七年也——”    咱打断他的念白,“你一个大老爷们,如何能体验那种弱女子的屈尊感受并表现得如此逼真呢?”    “我有过被人欺负的经历,”白胖老头嫣然一笑,“被强悍之人欺负,他整我整得好厉害呀…………”    听了白胖老头的一席话,再回头看看他说话的表情,咱彻底糊涂了;    
  08-17  幸存者        坐在街头小花园石凳上休憩,无意之中发现旁边老头白色汗衫上有一圈红色的小字“56年前那场战争的幸存者”,围绕着一颗中有“八一”的红星,顿生好奇;    凑近细看,6字好像被涂改过,攀谈自然从这点开始;    “是的,”老者答疑,“当时错写成52了,正确计算,应该是56年前,也就是1952年,
胜利。”    接着,老者进一步解释:自己姓伍,今年78岁,湖南浏阳人,1950年参军入伍跨过鸭绿江
,1954年退伍回家…………每年节日都有地方上政府的慰问,这件汗衫就是去年建军节湖南省军区举办的一个纪念活动时发的;    谈到退伍后的过去战友的相聚,老伍说42军在湖南的战友不多,分布全国的又难以组织聚会,而且,也都有这把年纪了,活着的恐怕也不多矣;    说到身体健康,老伍捏着小腿说“每年冬天这脚杆子酸痛,估计是当年打仗时经常躲在潮湿阴冷的山洞里造成的…………,还好,现在还能天天出来活动活动。”    在老伍起身离开时,咱看到他汗衫背后还印有一圈大字:纪念
战争胜利56周年。  
  一个老兵情结!
    斑祝      时节已是处暑,可火炉长沙的气温仍高居不下,依然悬在37度;    室外到处是热风,去游泳池泡泡应该是个比较明智的选择;    虽然进入泳池时已在换水,仍然感觉池水比较温热,游了一圈后,坐在凉棚下的椅子上休憩;    今天下午场来的人比较多,尤其是戏水池,人满水溢(多为老、大人带领小孩在嬉戏,有滑梯与蘑菇瀑布),但深水区人相对较少(咱只呆深水区游);    有一头戴亮色泳帽、亮色反光泳镜的老头沿着池边来回地游,游得挺认真,节奏均匀,基本上每划两臂水就侧面出水呼吸一次,不紧不慢,有条不紊;    几个来回后,老者上岸,在咱身边坐下;    近观来者,咱不免有点儿惊奇:他额头、脖子上及领袖处长满了大颗黑色的斑点!    显然,这些斑点不是咱们平常见到的老年斑(通常长在两鬓处),那么长在这些位置的是啥斑?    攀谈开始;    老者姓祝,今年76岁了,属鸡,退休前是长沙某大医院的内科大夫……    老祝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山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小的时候就为家里放牛、忙农活……    对于身上的斑点,咱请老祝站在医生的角度解释一下成因,老祝稍微沉思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这应该是皮肤长期受到日光照射而成,你看,斑点多的地方基本上集中在身体暴露在太阳下的位置,也与我小时候常年累月在太阳下劳动有关吧。”说着,似乎陷入了儿时苦难生活的回忆之中;    在老祝回忆过去岁月时,咱仿佛看到了当年山村孩子在烈日下辛苦劳作的身影……原来,这点点斑痕,竟是艰苦岁月的沉淀!    游泳完了冲洗时,咱又发现老祝屁股上竟然也是褐色斑点密集,像穿着了一条日本人的兜裆布,咱笑问这些斑点也是小时候曝晒所致,不想老祝严肃认真地回答是,并补充说明:在过去乡下孩子长到七八岁不穿裤子光着屁股是挺常见的。    
  09-02  城里的竹鸡        早晨常见老者手提鸟笼去遛鸟儿,那笼子大多是用绒布罩着,偶尔窥见笼子里的鸟儿,多为画眉之类的鸣叫鸟儿,今天却发现一对另类:竹鸡;    这一对竹鸡是分别关在两个半球形状的鸟笼里,虽然也有布遮盖,但基本上可看出其全貌;    咱不解地问“是斑鸠么?”    “不是,”鸟儿主人回答,“是竹鸡,是在我们老家山里捉的。”    鸟儿主人是位清瘦、黑马模样的老汉,从衣着、口音可感知其浓厚的乡村质朴,一打听,果然是刚到城里居住不久的山民;    老汉姓丘,湖南常德石门人,今年66岁,头发虽已花白但黑发仍然不少,牙齿稀疏且满是烟熏色,大脚趿一双破旧塑料拖鞋,裤管上挽,白色广告汗衫圆领口已经松垮;    老丘城里小儿子今年生了小孩,故请乡下老母亲来做“无工资保姆”,老父亲算是“随军”吧;    说到老家,老丘眉飞色舞,谈笑风生,像说书人一样滔滔不绝,只可惜他的德语(常德方言)咱只能听懂大半;大意是说当年李自成在湖北与清军交战失利后,用金蝉脱壳之计,来到了老丘老家石门夹山隐居为僧…………    咱转移话题,问老丘干嘛要将山里的竹鸡捉来笼中饲养;老丘说自己在老家也很喜欢进山林听鸟儿鸣叫,来城里后,起初是想敞开喂养竹鸡,但不成,只好做两笼子关着,相对的鸟笼门是可以打开连通的,也就是说,这对雄雌竹鸡还是可以“同巢共窝”的;    不知不觉,老丘又说到了自己的家事:小儿子所居房间太小,晚上老丘只能独卧客厅沙发…………    咱问老丘去哪里遛鸟,他说就在东边斗笠山;    咱后来弄清楚:斗笠山现在已经被一外来房地产开发商命名为“丽景香山”,并在斗笠般的小山边开发了一大片房产(所谓“香山”成了这一楼盘的最大营销卖点),斗笠山已成为房产包围的“孤岛”也。  
  09-07  双拥        与长沙市的一位网友聊天,对方提到其所在的地方叫四方坪,马路叫双拥路,咱问这“双拥”是啥意思,是不是与拥军(国防科学技术大学在附近)爱民有关,对方也说不清楚,只说四方坪的土鸡(饭店招牌菜)前些年闻名遐迩;    有机会乘车来麦德隆购物,到了四方坪,没见到土鸡饭店,倒在麦德隆南面的休闲绿化带上见到一位双手握拥巨型毛笔的老者在地上写字;    以前在湘江风光带上也见过有人用海绵制成的巨笔在地上写字,不过一般是一支,而眼前这位竟然是“左右开弓”!    老者身着深蓝色“寿”字图案短袖唐装,个头清瘦,有几分雅士气派;只见他两只像树枝一样的手臂同时并举,两行清水大字在大理石地板砖上一气呵成,那架势,像是在左右运气、发功,又像是在同时操纵两条流水线作业,更像……(咱一时说不上来),相当好看;    老者自我介绍:姓管,上海人,退休前在某勘察院工作,一生常年在野外作业,老了,退休了,定居家里打麻将,却因肩周炎而被迫“下岗”;无奈,练习书法、太极,居然没了肩周炎;乃继续发扬光大,由“单管”变成了“双管”…………    在老管所处的狭长绿化带广场上,咱看到一堵矮墙上镌刻着整幅太极拳套路分解图,恍然大悟:老管在地上双手同时书写的架势、韵律不就是一种“书法太极”么?!              
  09-13  水库守望者        这是一方位于长沙北部城市边缘的山地,群山环抱中有一水库,当地人唤作“青竹塘”;    水库自然有坝,坝的一端靠塘边角落建有一立于水边的圆形亭屋,这亭屋应该是个水泵房之类的建筑,里面还有床铺、电视机和简单的炊具,不用说,这里有人长期看守;    老石就是这么一位孤独守望的老鳏夫;    老石呆在这水库一守就是二十年,当初来这儿时,收音机的收听效果还不咋的,当地山民根本没有电视可看,进山来也挺不容易,要翻山越岭,因而,除了偶尔少数几个钓鱼者外,很少有人进来;老石还说,这里最早是湖南省外经委的专家度假村,山清水秀,基本上没啥污染;    后来,有人在这儿开山劈岭、建设高尔夫球场,许多山头的树丛变成了草地,水泥路(球道)修建起来了,各种农用机开上山了,农药化肥也到处喷洒了,水库里的水逐步被污染了,水面日渐减少,鱼儿也越来越少了;    再后来,又有外地开发商进山来建筑别墅,绿水青山一下子成了建筑工地:山头一个个变成黄土高坡,变成水泥屋顶毛坯别墅林立,周围另外的一些山谷小水塘也被弄得干涸…………大片区的建设开发,殃及的显然不止青竹塘这个大水塘了了;    说着,老石带领咱来到圆形亭屋边的一个石级码头,每一石级都用红色油漆标注数字,老石说,以往水库最低水位是在这块35,而今年却已低至27了!    然后,老石用手指着狭窄水面对面的山丘底部,说下面黄土部分(没植被)就是近些年水库水位下降的明显标志;    咱望着混浊的湖水,问老石这塘里现在是否还能养鱼,老石摇摇头,叹息这湖水基本上是农药水了,一般的鱼苗难以成活,只有一些乌龟甲鱼之类还能勉强存活;    末了,老石自个儿窃笑,说明:那些乌龟甲鱼还是在这儿搞开发的老板每年拜佛节日“放生”的。    
  9-21  特殊身份证      老年人提着一大包药片从药店出来,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老年人上车掏出老年公交卡刷卡,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倘若你无意之中看到:老年公交卡片上身份证那一栏填写的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种十几位数字的身份证号码,而是简单的五个数字,你就会或多或少有点儿惊讶了;    咱注意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特殊的身份证号:广第XXXXX号;    见咱好奇,老者指指自己米黄色的呢子裤与马甲,说自己是广州军区离休干部,部队身份证的编号就是这样的,与社会上常见的一般身份证编号不同,不体现证件本人出生地、出生年月日和性别等特征,这个五位数字对应军队系统内部管理体系,可对应查到相应身份之人的详细情况…………    尔后,老者说明自己是刚刚从定点医院拿来一些养护心脏方面的药品,本来是院方定期送药上门的,因为某种药品改变了剂量而提前自己去取了,顺便也走动一下;每年,省军区还会组织他们这些老干定期去疗养,并指派有专门的医生、护士定期上门服务;老者说自己今年已经88岁了…………    从老者爽朗的笑声与魁梧的身材不难看出其优越的健康保障与身体状况,咱也因此见识了这样一类持有特殊身份证的特殊养老者。       
  09-29  楹联老农      再登天心阁,莫名对其众多楹联产生兴趣,并因此有新发现;    以前也看过这些楹联,往往是欣赏其书法神采,没太多注意楹联本身的内容,因为咱是位楹联门外汉;    首先引起咱注意的是这样一副楹联:登阁上青霄,回首潇湘,是谁将衡岳洞庭和盘托出?举头近红日,寄身天地,待我把白云明月信手拿来。第一感觉是这位作者行文之大气势、用典之自如、意境之深远!继而特别注意到了作者名字“李曲江”,想必这是位饱读诗书的老学究;不想在另处又发现了李曲江的另一首更加令人拍案的楹联:登阁接遥天,摘岛摸星惊动一双牛女;开轩迎旭日,驱云扫雾呼来十八封姨。    称奇之余,咱好奇地向天心阁公园工作人员打听这位楹联作者的有关情况,没想到答案更加令人惊奇:他是位没有读过多少书、年近九旬的农民!湖南省及益阳市楹联家协会曾为他召开作品研讨会,《对联学刊》还为他出了专号……    这位令人称奇的楹联老人,今年89岁,家住湖南省沅江市泗湖山镇三洲嘴村。李老只读过几年私塾,但记忆力好,读过的书都记得。读私塾时,《幼学琼林》、《声律启蒙》这些书使他爱上了对联,并学着写。成年后,虽然是个农民,但他从没放弃这一爱好。1993年,湖南第一师范为纪念建校90周年、毛主席离校80周年和毛主席诞辰100周年,在全国范围内征集楹联。李老得知消息,花了半天时间拟了一联:“兴学育才,一校非天阊帝阙;风骚文采,有生超汉武秦皇。”经评选,该联在10多万副应征联中脱颖而出,获得一等奖,学校还将它镌刻在联碑的醒目位置。评奖结束后,评委们才知道,其作者是洞庭湖区一位年过七旬的农民。     这两副镌刻在天心阁上的楹联,也是长沙市文联有关领导特意慕名邀请李老来古城长沙第一次、第二次登上天心阁后的即兴之作,当时就有领导感叹:恍惚陶渊明、李白神韵合成!  
  10-09  老牛失蹄      国庆、中秋长假归来,发现老彭(参见咱日日记《那年那湖那狗》)家门紧闭,不见往日麻友,询问,才知老彭出了点小事故;    10月2日傍晚,吃过儿子前天送来的月饼,腿脚不太灵便的老彭上卫生间时不慎摔倒(尽管卫生间的瓷砖并不太滑,且墙上装有不锈钢扶手),头皮擦伤而血流,好在,老彭人还清醒,用力推开卫生间窗户,对外呼叫“来人呀来人————”    幸好,楼上小李子经过,听到呼救,赶紧来到一楼打开的窗前,用手机拨打了老彭儿子的电话,他儿子及时叫120急救车赶来将老彭送往医院;    对此,老彭的邻居们议论纷纷,有的说儿子应该早就接老父住到一起,有的说应该为老父请个保姆…………    其实,据咱了解:老彭在老伴儿先走后,一直坚持一个人自理而不请保姆是有其原则的;一方面是老彭认为自己身体还行(退休后还在河西某民营企业兼职打工多年,古稀之年还骑单车或摩托车上班),能完全自理,暂时不需要请人照顾,自己也因此在家里干些家务,借此多活动,延缓衰老;另一方面,据说是老彭儿媳担心请了保姆会出现如今社会上常见的黄昏恋、争夺老者遗产之类案例,因此介意再请保姆;这样一来,老彭就一人独处,也还自在;    对于老彭独处,其独子其实也曾提出让老爸继续和他们小家一起住,但老彭嫌儿子家房间太小,那间卧室还堆放不少家俱,除床铺外,几乎没有多大活动余地,而且是三楼,很少有下楼走动的机会;至于儿子提议去福利院之事,老彭也考虑过其伙食与相应照护,那是统一安排的,大家一个标准,虽说名为福利,实质上还是营利机构,是如今市场经济中的企业也;因而老彭始终认为,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在家好,就这样,坚持一个人过;    毕竟,岁月不饶人,人,也总是在一天天老去,老彭将来何去何从,看来还得在上面几个答案中选择。       
  千好万好不如自己在家好    上了年纪,自己独处实在是不好!!!      祝福天下老年人拥有幸福、无忧的晚年!!!
  10-14  舵把子        迎面走来一位身穿蓝色中山装的老者,有点儿花白的头发整齐地向脑后梳理,高朗的前额、长硕的鼻梁、饱满的脸庞构成一幅典型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派头;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老者姓辛,今年九十有三,身体还相当硬朗,年轻时是江湖上顶有名的“舵把子”(湖南方言,相当于江河水手,驾船人);     辛老1916年出生在沅水江畔的渔船上,三岁丧父,五岁亡母,自幼跟随远房的叔叔“走江湖”。由于年纪太小,划船时他的叔叔总是用绳子将他栓在船篷上,少年时代就是在激流险滩上的船篷上度过的……十五、六岁开始拉水运,那个年代,怀化几乎没有公路,只有充满险滩的水运。当时的洪江市(今洪江区)是地括湖南、贵州、广西等邻近的十几个县、市的油号和竹木集散地。这里的桐油、茶油、竹子、木材、药材等山地产品,冬季还有柑、桔、柚等产品(当时的安江香柚是朝贡产品)通过唯一的水运至常德再销往全国各地,再从常德方向回运食盐、布匹等工业产品,以及红鱼、瓷器甚至柏油等。那时候最大的货船载货量为30吨,但是由于河道暗礁太多,大船整年都不曾来过一两回。这里通常行走的只有载货量10吨左右的船只,载货量仅3吨的赶集船只则沿江到处可见。辛老年少时驾的就是这样的船只;     当年最远的航线是从洪江至常德,青浪滩和碗盏滩便是这条航线上赫赫有名的“鬼门关”。青浪滩在常德上游150里,距沅陵50里处,滩中“暗礁成堆,弯道九急,觅食的乌鸦在头上闪过去、窜过来……”整个洪常航道还传说有“上把节”和“下把节”。上把节“乌鸦头上叫,左眼不跳右眼跳(过险滩时稍有闪失就船毁人亡)”,说的是青浪滩。船员们迷信乌鸦能预示灾难的降临。下把节安江黄狮洞的碗盏滩人称“第一阎王关”,说的是碗盏滩可是“最老火”,青浪滩与之相比只是“小平头”。人们比喻碗盏滩激流倾泻犹如“倒青油”。船过滩时若是一不小心触礁必然船毁人亡;    那时候,像辛老那样靠划船、放排过日子的人,都是在岸上没了出路的穷人。他们吃住都在船上,下了水,就把自己甚至整个家庭的命运都和船拴在了一起,有山歌例证:“清早离家去行船,说不定见面要来年。激流险滩把船拭,弄不好见面要来世。”辛老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几位舵把子出事的故事:有个叫杨胡子的安江人,在邻近溆浦大江口的扫把滩,装着红鱼(红曲加工过的鱼)从常德回来,由于船“倡了头”(纤绳拉不住了,船头摆向河心激流处,进而失控顺流倒行),撞上了礁石,物散人丢命;在碗盏滩,有一个舵把子过容口(仅能过船的航道)时船未对正方向,结果船被撞成了两节,船工仅一人幸免于难……    从洪江至常德是顺流下行,如果放排(把竹木条材整理捆绑成打扎成排,顺水漂流而下),顺利的话只需7日便可到达。逆流而上划船,若是有北风相助,则最快可半个月到达。若是有南风,则要1个月才能抵达。若在行船途中生了病,小病服些小偏方可治愈,而大病一般难以及时救治,多只能亡命江河了,他的第一个儿子就在5岁时一场重病而夭折。辛老有次在行船途中得了重病,好在同伴及时去岸上寻了一把“辣练草”,弄了碗石灰水,才捡回一条命;    舵把子生活已经如此不易,却还要不时遭受匪患。辛老回忆,有次虽然险过了青浪滩,却在滩脚遭遇土匪打劫。船被抢,货被洗,他几乎是光着身子乞讨回家的……九死一生,辛老凭借江河舵把子的老练功夫,顽强地活到新的时代;    如今,辛老出门再无需驾船,上高速公路,几个钟头就到了长沙,在孙子带领下逛逛街、尝尝省城生活——————  
  10-20  老广播体操        万家丽北路东侧,陶公山社区,马路行道树杨柳依依,早上有好些个老年人在街头小花园、健身器材上晨练,也有妇女集体操练的,其中,有位老汉的晨练方式有点儿特别;    也是在一道边小花园,老汉将一小收录机放置石凳上,然后,站在石凳边开始活动;    咱凑近,听出那小收录机播放的是学校里经常可以听到的广播体操口令与音乐,看着老汉认真标准地做着体操,咱心想他可能退休前就是一位教师;    果不其然,在他做完一套体操后,咱求证了咱的推测;    老汉姓师,刚从马王堆中学退休,以前是教物理的,平日比较喜欢运动……    难怪,老师的动作像体育教师一样的标准;    秋风起,秋雨下,气温降;    老地方再见老师,衣服并未增加多少,但运动幅度似乎减少,好像集中在头部;    驻足细听,才知:那小收录机播放的是眼保健操口令与音乐!    好一位全身运动的老师。         
  10-30  长使英雄泪满襟        每周一篇的上网(博客)日记耽搁了,本周这篇迟迟未能上呈,原因之一:这老头的经历太让人感叹不已了;    老头今年92岁,峥嵘是其大名,其人生因参加史上著名的衡阳保卫战而从此与众不同,而其后的遭遇,以及其个人性格脾气,又总让人嘘唏。    如今坐在轮椅上,由保姆推着,晒着秋日暖阳,抚着椅边双拐,遥想当年鏖战,嵘老依然情绪激昂,而说到日后遭遇及目前待遇,嵘老又总是愤慨不已。    六十五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终生难忘的47个日日夜夜(阳历6月23日到8月8日),一万六同胞在衡阳誓死阻击十一万入侵日军…………最后,七千四同胞捐躯,杀敌四万八,成为世界战争史上攻守双方死亡比例悬殊的典型战斗。    嵘老是广州黄埔陆军军官学校14期毕业的,参加衡阳保卫战时,就在方先觉军长领导的第十军(大多数士兵来自湖南,是典型的“湘勇”),职务相当于连长……1952年,这位连长被抓,判无期徒刑,从此进入长沙监狱服刑……后改判为十五年,监内就业,成为一名泥水匠(建筑工)……后改判十年,成为监狱建筑队设备管理者……后来,准许监外劳动,与一位已去台湾的国民党军官留守在大陆的“寡妇”结婚,含辛茹苦共同哺育她的那一双儿女长大成人、成家立业……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台湾军官归来,“寡妇”回到前丈夫身边,儿女也不再认这个继父也……    而在这其间的历次运动中,嵘老都是挨批挨整的对象,至今,他的退休金依然在长沙监狱领取。而且,一些相应的政策优惠待遇总也到不了他的头上,晚年的他,孤身一人,生活得比较清苦;    说到战争,嵘老情不自禁地恸哭,念叨那一垒垒白骨与头颅;    说到待遇,嵘老怒形于色地责问,斥责那一串串不公与不平;    进而,怒发冲冠,猛然站起来要去申诉,右腿一歪,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名伤残老兵也!继而痛哭流涕————    此情此景,令人不禁想到杜甫《蜀相》诗中有名的诗句: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嵘老万幸的是:当年惨战身未死。但,却残了余生。    
  11-04  耳麦        平日经常见到有小年青戴着耳机听音乐,在大街小巷、公共场所,似乎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而当你突然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也如此行头,恐怕多少还是有点儿诧异,因为,咱们惯常见到的是他们捧着个小半导体/收音机在听新闻啥的,有的还拉长了天线;    头发花白的老者,姑且称之为老华吧,正沉浸于美妙的听觉世界,自个儿摇头晃脑的,而对身边的人事,似乎不太关心;    一会儿后,老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扁平、光亮的类似手机的东西,用手指头在其光亮的镜面上指指点点,咱好奇地凑上前去,探问他是在听新闻还是音乐,老华答是在听音乐;    此时,咱注意到:老华只塞了一只耳机,他应该同时能听到咱的问话;    老华进一步解释道:这是一部新款的商务手机,有许多功能,其中之一就是听音乐,他下载了许多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经典抒情歌曲,如李谷一、关牧村、董文华等人唱的歌曲,然后,逐一点播,回味那个年代的经典留声……    听他这么一说,咱才知晓如今这手机的多功能,也才了解到MP3已经发展到MP5了;    看来,老华算是“与时俱进”也;    末了,咱扯来老华另一只闲置耳机(老华说现在叫耳麦)试听一下,音乐效果果真不赖!       
  11-10  磨牙        这里是著名的风水宝地马王堆——那个千年不腐的西汉女尸就是在此出土的;    这里建有马王堆疗养院,马王堆老干部休养所及新的建材市场与民宅小区;    老白就是老干所里的一位“闲人”,叫他老白,是因为他长着满头白发,理得短而直,且,经常穿着白色或浅灰色的睡衣,成天带着一条黑色的狗在老干所院子里遛达;    一白一黑,对比鲜明;    更有趣味的是,黑犬经常嘴里叼着树根、易拉罐之类的东西,还不时被老白抢夺、拉扯、抛掷,黑犬坚持不懈地咬定、反抗、抢收,犬人交错,往往扭打得不可开交;    问其故,答曰为犬磨牙;    见咱不解,老白进一步解释:这条黑狗跟了他生活好些年了,狗与人一样,老了就会容易掉牙,因此平日需要锻炼其牙齿,这样才能保证其牙齿的坚固耐用……    老白老家在辽宁盘锦,南下湖南六十载,乡音不改;    有意思的是,老白也长有一口东北虎牙,也常常嚼些坚果之类的东西磨磨牙。         
  11-17  死于忧患          全球变暖,中国早寒;    从上周立冬后的30度左右温暖一下子跌落到3度左右寒冷,真叫人感叹这世道变了!    寒冷也同时将甲型H1N1流感的肆虐推向高潮,一时间,防控甲流,草木皆兵;    在这样的天气与时际,不禁想到了瘦弱的老吴(参见咱日的日记《吴瘦》),感觉有十来天没见到着他了,不知他在这样的时季是否安康;    突然得到一个令人惊诧的消息:老吴走了!    这消息是从他刚读小学的外孙嘴里随意地说出来的,而咱听了,却感觉到一阵寒颤:老吴并不老,还没满68岁呀!    从为数不多的几次交谈中,咱得知老吴的一些基本情况:    退休前是公务员,老伴没工作……满女儿在长沙打工时结识了一位江西小伙子,成家后,满女儿失业……老吴多年来有点儿积蓄,现在因为治病而所剩无几……老吴每次去化疗都是女儿陪同去医院,不住院以节省住院费用,炎夏也不例外……一直担忧自己过早离去而使满女儿家庭(现居地)收入骤减,听口气,满女儿家现在这套100多平方米的带阁楼的经济适用房子老吴是投了资的……总是忧虑着大家庭里的其他人,如患难治之症的孙女……总是希望自己的病症能尽快好转,求生存的意识相当强烈……    一些零零碎碎的回顾,构成了老吴近年来的生活状态,想到这些,咱不禁联想到孟子经典文章词句“……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老吴的情况似乎有点儿不一样,他是死于忧患呀!       
  11-25  笼中对        ——这几天不时感觉有些提不起精神,特别是坐久了,站立起来,都有些费力,人好像提不上气一样,唉——估计是心衰更加加重了,每年这冬天,难过呀——    ——是嘛,跟儿子反映情况了没?    ——他太忙,整天出差在全省各地开连锁店,要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哩;六十岁退休的人了,我不明白他何解要这样忙碌;    ——那,儿媳、孙子有没有来看望过你呀?    ——来过,那也是受到崽的指示,才在周末过来看一下;上次他们来敲门,我起身去开门,就差点绊倒在门口;冬天脚肿,腿脚行走不方便,有时候在屋里做家务事,我都害怕摔跤,内心信心不足了;    ——那你当时把这情况说给儿媳、孙子听没?    ——说了,儿媳妇只是要我千万注意别摔着,等待儿子回来再作安排;    ——像你目前这情形,早就应该有所安排了;    ——是呀!就是因为我总是想自食其力,尽量争取多活动,延缓衰老;加上楼上的一邻居小伙子天天晚上来看望我,给我作推拿,帮助我洗澡或打扫卫生…………我就有种得过且过的想法;    ——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尤其是像您这年纪且患有心脏病的人,冬天要谨慎过呀!    ——是啰!近几年冬天总要到医院住院一段时间,每当这时季,我就担忧;看来,终究还得有人照顾才行;    ——就是嘛,咱建议您去社区聘请个钟点工照护;    ——好吧,听你的建议;这样也好,免得儿媳妇担心我请了保姆会带来像电视节目里经常发生的“后妈”财产继承争夺战,哼——    ——那,先就这么着吧;您老自己多保重!  
  学习!
  看到这里,心情比较沉重!  长沙的冬季早晚温差大,  请多保重身体,我们还等着看老人的续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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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02  老法律          一看这人,便知他是位作风严谨之人;    整洁的衣着,整理的头发,整齐的胡须,整个给人以整齐有序、条理分明之感;    问之,果不其然,政法学院退休教授,现在是亲戚朋友们的免费“法律顾问”;    老师姓孔,十年前从中南政法学院退休,现定居长沙;    孔老师最近去了一趟武汉的学校(现在改名“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参加由他当年执教的经济法85--4班学生组织的毕业20年母校聚会;    自然,孔老师感慨良多;    不必说学校的校区增大多少倍,不必说法学院的专业增加多少个,不必说当年的学生如今从政、从商且事业如日中天的有多少位,单说那女学生离婚率之高,就叫人唏嘘不已;    其中一个当年的女寝室,7人中就有5人离过婚,其中有一位珠海的女学生,离婚时已经生育一个男孩,再婚后生育一个女孩,现在又生第三胎(是个男孩),小孩不到一岁,自己是全职太太,家里不但有母亲照顾,还请了个保姆;丈夫是位商人,家底颇丰,常年在外忙于生意,从怀孕到现在,一直不与老婆同房,对于这样的家庭“冷暴力”,当该女学生请教孔老师这位老法律教授时,孔老师也是一脸茫然:我国的法律只有处理家庭暴力(也就是相对而言的“热暴力”)的相关条例,却没有针对这类情形的制裁;看来,法律也须“与时俱进”也!    手挽着相敬如宾五十年的老伴,孔老师继续慢慢前行————         
  12-09  修福乎 造孽乎          有一则新闻相信大伙儿已经熟知:湖南省浏阳市澄潭江镇吾田村老山组77岁的甯建友老人于11月23日凌晨喜得贵子,取名修明,妻子是16年前(1993年)在大瑶集镇上捡到的一个哑巴女子;    甯老日出生,曾有三次婚姻,两次离婚,一直没有孩子;    如今的甯建友已是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体精瘦、衣衫不甚整洁的老朽也;自己靠每月130元的低保费维持家庭生活,即使靠每月做几十把木椅子,屋旁的一亩多田,夫妻俩的生活也举步维艰。孩子出生后让这个贫困的家庭左右为难,如何养活这个新生命成了摆在这个家庭面前的一道难题;    甯老老年得子,是一桩罕见奇迹,也给他本人一种意外惊喜!    修明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老人收养哑女的积德之举修来的福气,还是纵容自己的私欲而造孽于世?甯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将他带到人间,却很难再有能力哺养孩子成长,纵然甯老能活上100岁,修明那时也只有23岁呀!他上学读书、生活的费用单靠残疾的哑娘如何能支撑?    阿弥陀佛——————    
  12-16  肘          世上的事儿有时候还真凑巧:去看望一位住院的老友,却在同一病室遇到另一位以前常常打照面的老友老朱,而老朱已经在这一病室住院将近三个月了;    老朱是一位完全失去左臂,仅存右肘的伤残军人;    1953年从
战场回来,虽然双手留在了朝鲜的炮火里,鲜活的而年轻的身躯回到了祖国,回到了故乡,光荣的英模曾经受到一位女子的爱戴,婚后生有一女儿,后来,也许是受不了长年累月的服侍或其他原因,离了;    老朱几十年来,顽强地生活着,自立着,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与生活的平衡,那一截仅存弯头的右肘,久而久之,锻炼成了能干许多日常起居及家务活的“能手”了:能提携衣衫,能夹执扫帚,能勾吊物品,等等;    近些年来,还凭借这身特别“功夫”,老朱还谋到了一单位的保洁工作;    但毕竟,年龄与身体病痛与日俱增;    多年来战争创伤留下了无穷无尽的疼痛,特别是冬天(据说当年受伤也是在冬天);    年逾古稀、日益瘦弱的身躯终究有点支持不住,几年前摔倒在楼梯间,住院一段时间,骨伤还未能痊愈,今年九月中旬又摔倒在楼梯间,滚下楼梯时左髋与左膝盖严重骨折;    昨天才拆开石膏及夹板,露出“马脚”——瘦削得如同战马的脚杆,铮铮铁骨呀!    再次抚摸老朱那长满老茧的肘,咱无言以慰。  
  好贴。
  12-22  赤身          昨日冬至,咱特意来到河西岳麓山登山;    上午九点半,到达岳麓山东大门,看到陆陆续续有人从山上下来,大多是精神焕发,手拿着脱下的外衣。唯有一人例外,他竟然光着膀子!    这位光膀子老汉属于那种瘦削个子,精干的上身有点儿红润,咱用手捏了一下他的胳膊,感觉肌肉还是比较紧巴,不像其他老人那样松弛,身体还在发热;顺手揭开他的帽子看了看,头发虽已花白,但比较粗硬,不好理顺,有点儿乱;    老汉自我介绍姓肖,35年出生,前些年还有不少毛病,坚持登山以来,身体强健多了,逐渐感觉身体燥热,于是乎开始脱掉衣服行走;在夏天一般只穿着一条裤衩,现在则穿一条运动长裤;    自然而然,说到了湘江大道边沿江风光带每天清晨行走的“怪人”(参见咱日《神化(少见多怪人之三)》),老肖笑了笑,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那人这儿好像有点问题,我也碰见过他多次,他总以为有人要害他,所以总是剑不离身。而我则从来不担心哪个来算计自己。不过,穿过闹市新民路这段,我还是要穿上衣服,到了湘江边潇湘大道再脱。嘿嘿……”    说话间,一件白色运动衫套上了老肖赤裸的上身,老肖谈笑风生,健步如飞地走出岳麓山东大门。  
  12-29  华根        谭老师是位老“海归”——年逾古稀,从美国归来;    当然,他不是专家学者或研究人员,他只是位退休中学语文教师,因为儿女都在美国,所以,谭老师不时去海外住一段时间;    谭老师戴着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茶色镀金架眼镜,留着典型的小分头,头发没白(不知是否染发),看上去就像个五十来岁的人,精神状态不错;自言心态比较年轻,除有糖尿病而外,身体暂时没有其它毛病;    谭老师前后多次去美国,他说,以前美国中文学校少,如今已是雨后春笋般之多,加入全美中文学校协会的学校就有三百多所;不光华人小孩,就连外国小朋友、大人也都在双休日来到中文学校学习,学习中文已蔚然成风;    谭老师早年在那儿创办过中文小学,如今,他是“华根”中文学校高级班特聘教师,而且,再也不必自编教材,已经采用暨南大学华文学院的统编教材;    特别令谭老师感到欣喜与快慰的是:现在海外中文热中有许多老外(成人班)在课堂上特别认真,详细记录笔记,踊跃举手发言,课毕后许多人还留在教室问这问那,或到走廊上争着和中文老师进行会话训练……中华民族的文化在海外有如此地位与魅力,不正是由于祖国真正强大起来了么?!    老“海归”这次回来还带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儿子已经决定回来到湖南大学工作,校方已经为其准备好了相应的科研课题、班子及住房;老谭现在已经决定就在岳麓山下养老,在掰着指头盼着儿孙“小海龟”们早日归来————    
  01-05  政治队长        坐在小区花园的石凳上,晒着温暖的冬日阳光,挺惬意的;    旁边坐着一位李默然模样的老汉,在招呼之后、攀谈之前,咱断定这是位长沙土生土长的老市民,因为他的说话口音与神态就是俨然的长沙老口子;    老汉的自我介绍很快否定了咱的判断;    老汉姓洪,丙子年生,今年七十又三,从前一直在浏阳永安务农,分田到户责任承包前,老洪一直担任生产队的政治队长(当年在政治上领导生产队长的队长,类似于党支部书记吧),是乡里少有的农民党员干部;    说到口音,老洪解释:浏阳十里不同音,尤其是山区,有些乡音根本听不懂,而永安地处长沙东边乡里,口音与长沙县比较接近;    老洪说自己从前是一把种田的好手,原来也乐意让子女务农;无奈,老婆连生三个女儿,使老洪那个子承父业的希望改变,第四胎终于生了一个儿子,却因违反计划生育政策而罚款,老洪还因此受到党内警告处分。从此,老洪改变了原来的想法,决定让子女去读书,跳出农门:三个女儿接二连三上了卫校,儿子也上了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现在,老洪就是与老伴住到儿子家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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