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七八九,牵个手 ,看中一码可以牵猜数字字

前程万里十天至,大码让位在四七.猜数字?_百度知道
前程万里十天至,大码让位在四七.猜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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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羊,前程万里十天至,“十天”“十”和“天”=“未”,未就是羊。
是不是数字7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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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七八九,牵个手 ,猜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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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8寻行数墨
xún háng shǔ mò
联合式;作谓语、定语;含贬义
寻行:一行行地读;数墨:一字字地读。指只会诵读文句,而不能理解义理。也指专在文字上下功夫。
宋·韩虎《涧泉日记》中卷:“其寻行数墨,又拘拘以论说为学。”
读书初时,尽且~,久之,自有见处。(清·陈澧《东塾读书记·朱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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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长相思在长安》(不是李白的),有次在本书上看到的,女主人公叫阿黛,有叫翡玉的男人,还有七皇子。_百度知道
《长相思在长安》(不是李白的),有次在本书上看到的,女主人公叫阿黛,有叫翡玉的男人,还有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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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一)遥远 启程的那一日,烈日灼灼,阳光透过树影照在眼睛里,眼睛忽然觉得有些酸涩,泪便如雾气一般迷蒙了眼。绵绵青河两岸,垂柳依依,官道上,停了一长溜的马车,珠钿翠盖,玉辔红缨,精致奢华。 这是新选宫中秀女乘坐的前往长安皇城的翠羽香车。 繁华美如梦,皇城深似海。此去山水迢迢,山风野花,小桥流水,唯有梦里相见。有小声的哭,嘤嘤微泣,撒散开来,汇成了涓涓水流。从身边淌过,此起彼伏。 我不哭,我安静地坐在柳树茂密的长发中间弹我的七弦琴。我的身旁,阿思在翩翩起舞。没有人为我送行,除了阿思。我们一言不发地对视,阿思转动修长的脖颈,回头来,眼中忽然坠出晶莹的泪。阿思是一只丹顶鹤。它是裴玉临去长安时在白云山上捡来送我的,我原以为,它只是只普通的大雁,没想到养大之后,才发现,竟是一只丹顶鹤。裴玉走后,就只有它,陪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长大。 我的鼻子越发酸了。我说,阿思,你别伤心,待我找到裴玉哥哥,就回来接你。 琴弦忽地就在这时断了,如碎玉,如裂帛,尖锐的声响,回荡在柳树林畔。 “你呀你呀,怎么如此不小心,眼看就要启程了,你不知这弦断是不详之兆么?”身着红衣的内府大臣,一边喝骂一边上前来在我的手臂上狠掐一把。白暂的藕臂上就显出乌青的印子,像孩子笑时咧开的小嘴。 我搂住阿思的脖子,走到青河畔,低下头,让泪水一滴一滴地落进奔流不息的青河。没有人看见。 上了马车,掀开坠了流苏的绸缎车帘,送行的人群渐渐模糊成影,只有阿思修长健硕的身影,仍在不依不舍地追着马车,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山头。 眼看着暮色四合,夜就要来了。绵绵群山,森严林立,我掀起车帘唤车夫停车。然后,抱住阿思的脖子,磨挲着,轻吻着。我说:阿思,我忘了那块绣了兰花儿的锦帕儿,你快回去帮我拿来!” 阿思伸出头在我的脖子上轻轻一拱,撒娇的低呜一声,然后振振翅膀,朝来时的路上飞回去。 我放下车帘,颓然地朝车夫挥手:“快快走罢!” 车轮滚滚向前。我仿佛看见衔了锦帕归来的阿思,寻不到我时,那满腔的落寞和伤心。 如同当年的我自己。
(二)盛世 那年,我十三岁,裴玉应征入伍,我跟着那远去的队伍在崎岖小道一路追赶,一路哭泣。进山时,裴玉跟我说,他的金丝荷包忘在了家里,我于是回家去拿,再返回时已不见了裴玉,只有他坐过的大青石上写着两个大大的字:珍重! 从此,天涯相隔,音讯茫茫,人人都说他战死沙场。只有我用纯稚的眼神仰望天空,微微地笑,我日日梦见他,身着金铜盔甲,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站在山岗上对着我笑。 我知道,他没有死。他说过,自他七岁,在林间拾起尚在襁褓哇哇哭泣的我,他就下了决心要宠爱我,保护我,一辈子。 一辈子有多长?彼时,十三岁的我,二十岁的他,根本不懂。我们只是在临别前的前晚,执了手坐在门前的稻草堆上看月亮。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我的心里却充满悲伤,那些明亮的月光,落进我的眼里就化作了泪,一颗一颗地滚落在他的手上。 他说,阿黛,别哭,我左右不过三年五载就回。到那时,骑了大马,来迎你,去长安! 长安?我抬头望向他,目光楚楚。 是的。他点头,手指拂过我的鼻尖。他说,那个叫长安的城,是天下最美丽的城。那里雕栏玉柱,琉璃光射。那里银瓶露井,彩笔云窗。那里玉辇纵横,金鞭络绎。 我闭了眼睛,努力地想像着那座城,只是那里的繁华富庶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想在那里有一个与青河镇里一模一样的一个家。 我牵挂想念着的只有一个叫做裴玉的普通士兵。一共四年。 三月,春意正浓,我收到裴玉的信,他说他已从凉州返回长安,他说他在皇城里做了一名普通的御林军。 皇城。这样清渐而具体的两个字刀斧石刻一般铬在了我的心尖。我一刻也不愿意多等,报名做了青河镇的秀女,并幸运的被选上。
舟车劳顿,星夜兼程。望着日益临近的长安城,我的心渐渐不安。长安城外种着很多石榴树,一大丛一大丛,像云一般红透了整个天际。我静静地抱着我的七弦琴,沉默地看着柳眉如烟,娇俏婉转的女伴们一路不停地好奇地吱吱喳喳指指点点。 内府大臣进城通报,我们便将马车在石榴林间休整歇息。我闲来无事便摘了好些石榴花,用帕子裹了,再用石子仔细地辗碎了,来染指甲。 将染好的如霞丹寇,对着日光细细地照,我仿佛看见裴玉的笑声,他洁白的手指拂上我的长如黑瀑的发,他的笑似夏季里青河旁的流泉。他说,阿黛,几年不见,越发地标致了!这个时候我是应该绞着手帕含笑不语地凝视着他?还是应该像幼年时他每日从田间劳作回来,扑到他的怀里,去搜罗他口袋里的东西呢?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便一个人望着日头傻笑。 阿黛,你这是做什么?呀!这指甲染得怪好看的。我也要染! 同来的一名唤叫锦朱的女子,边说边走过来拿那些石榴花汁。我笑着递过去,那群正在嬉戏的姐妹听见了也全都拥挤过来哄抢。我心中一惊,缩手不迭,那些粉衣花裙的身影娇笑着纷纷地撞将过来,花汁就撒了,撒在我白色衣襟上,一滴一滴,似血如泪。 正在懊恼,忽见那手持拂尘的内侍大臣跌跌撞撞地跑进林里来,老泪纵横地跪倒在地,哭道:不好了,皇上驾崩了! 人群之中安静了片刻便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我心中惶恐,却只是怔怔地流不出一滴泪,锦朱扑上来扯住我的袖,抽抽噎噎地道:“按照宫规,皇上驾崩,我们新入选的秀女,也是全部要殉葬的!” 我心中狠狠地一痛,只觉得周遭树旋林转,天也塌了。 眼前的火红如云的石榴林忽然变成了青河镇外青灵灵的碧幽河水,长发垂地的河柳,还有随着音律舞动的阿思。却,独独不见了裴玉。 裴玉裴玉,你在哪里? 裴玉。 裴玉。我很想你。 ……(三)锦绣 石榴林中,圣旨颁下,我们被封为贤德妃。 乘金玉辇,盛装入宫。也是凤冠霞帔,只是五颜六色的锦绸全都换成素白的粗布。玉辇上也系了白色的花朵,浩浩荡荡地向皇城进发。 所有憧憬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大家全都面如死灰地坐在马车里,盘算着,怎样的归去才会自己更加心安,才会让自己在最后的最后不那么疼。公公说,有鹤顶红,有兰香汤,还有三尺白绫。公公还说,姑娘们,怨不得人,只能恨命呀。 公公的话音才落,周遭的哭声又大了些。抬眼望去,如雪一般苍白的玉辇婉若一具具巨大的棺椁,载着我们缓缓地驶向死亡。 进了玄武门,悄悄地挑了布帘看,只见整个皇宫,也是一片雪白,经幡高飞,处处可见脚步匆匆,神色凌重的高僧。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如此亲近这座在梦里面闪着金光,富丽辉煌的城,且是以这样一颗赴死的心。 路过景阳宫,空地上匆匆地行过一群身穿白衣,带了重孝的男子。太子殿下!锦朱捉了我的袖,大叫一声,咬牙竟从高高的玉辇上跳了下去,扑倒在为首的一名白衣男子的脚下。其余姐妹也纷纷效仿,提了裙子跳下玉辇,抱住身着孝衣的太子殿下痛哭不止。 花儿初绽的年纪,锦绣年华,如一图精美画卷刚刚展开,谁愿意用如此的方式孝忠帝王,视死如归?意外出现的太子殿下,便成了逃生的唯一机会。 我尚在玉辇上,四处搜寻着裴玉的身影,同来的姐妹已经一个个俯身在地,紧紧地抓住太子的白色衣袂哭到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了。往日那些栖上枝头变凤凰的雄心壮志全部变成了此刻苟延残喘的微薄心愿。她们只希望眼前这高高在上的男人,能够俯下身来,看一眼自己,挥一挥手,让自己逃脱了这陪葬的恶运。 只是这即将登基成为九五之尊的太子殿下,素年来活在争权夺势的风口浪尖上,手上血债累累。这几个小小女子,在他眼里,不过是指尖几只惊恐求生的小小虫蚁,他如何会动半分侧隐? 能够陪伴先王长眠地下,是你们和整个家族的无上荣光和骄傲。快快梳洗打扮去吧,莫在这里浪费了时间! 太子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连哭也忘记了,全都停了手,怔怔地望住太子殿下,风吹过来,白衣猎猎,如霜雪一般冻住了众人的心!他负手而立,表情漠然地仰望着头顶上的一棵银杏树,眉眼皆是不屑和不耐烦。 天地俱静,死一般地静。 我的胸中忽然堵得厉害,什么皇帝,什么太子,统统见鬼去吧!既然左右逃不过这场恶运,好歹站直了腰,别让人家看扁了去,也好出了心中这口恶气!于是整装敛容,袅娜娉婷地从玉辇上下来,上前握了锦朱的手,朗声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虽是才受的封号,可好歹是先王的贵妃,总不能这样失了身份! 寥寥数语,如玉石砸心,众姐妹站起身来,泪眼盈盈,惊惶失措地望住我,我轻轻拥住锦朱的肩,她在瑟瑟发抖。太子殿下也望了过来,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寒光闪烁。 一片银杏叶子落下来,滑过我的眼角。我抬头,忽见众皇子目光灼灼,神情冷峻。 姐妹们,走!我拖过锦朱的手,带了众人,施施然转身朝着玉辇行去。 姑娘们请留步!斜刺里冲出来另一句白衣男子,拦在我们的跟前,剑眉星眸,目光如水,柔柔地漫透我的全身。 七皇子!锦朱低头施礼。 我掠了掠额前的刘海,冷冷地道:既是皇子殿下,就该知道规矩,咱们既是先王的贵妃,这姑娘二字又从哪里来? 是呢,阿黛姐姐,照规矩,他们该尊称我们一声“母妃”才是呵!锦朱也在一旁冷了脸帮腔。 虽不是国色天香,可是到底也是千里挑一的花玉之质。素色的衫,沾泪的脸,楚楚的眼神,微怒,转身,锦帕拂开,衣袂飘起,倒也摄了众人的心神。 趁着他们尚在征忡,我们乘坐玉辇上扬长而去。有人捂着嘴笑出了声来。回过头,看见几个白色的人影仍呆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玉辇,迷离了眼神。
我们被安排在一处僻静小院住了,院里有一口的井,看上去深不可测,井旁有株郁郁葱葱的树。大家围着那树,猜测着是什么树。有人说是桃,有人说是杏。公公说,是梨。 大家便都咬了唇低了头绞着手头的锦帕,沉默。梨,离。真真是不祥。 夜里辗转无眠,满脑子都是裴玉。 裴玉,你知不知道?我在离你那么近的地方。也是离死亡那么近的地方。(四)寂地 漆黑如墨的夜,锦绣皇城也陷入一片静谧,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熟睡的怪兽。张着嘴,生生地,要将人吞下。 忽听得小轩窗上,有手指轻扣的声音。转过头去,便见月光将一个清瘦的身影投在洁白的窗纸上。一个男子急急地说道:阿黛姑娘,请开窗说话。 我开了窗,便见到一张冷冽俊逸的容颜,满头黑发由一枚华丽简洁的宝玉固定在头顶,一身白衣,融进窗外纤尘不染的月色之中。 七皇子,有何贵干?想起白日的那一番相遇,我的口气淡如轻风,脸色自然也是冰冷似铁。 阿黛姑娘误会我了,我原本跟皇兄不是一路的人。他眼神闪烁地轻轻一笑,环顾四周,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与你之间有甚可说?我口气生硬,却还是跨出了房门。满庭月辉如练,轻柔曼妙。月光透过梨树枝叶,照在他的身上,犹如披了一身星光。 阿黛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好呵! 我抬起头,去看月亮。忽然只觉被人从背后狠狠地一搡,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前裁去,来不及发出声音,猛地发现,梨树下的深井正张了黑洞洞的大口,在那里等着,将我吞没。 不停地坠落,坠落,耳旁是忽忽的风……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害怕,着地处,软软绵绵,却不似深水。 没有死,也没有预想的寒水铺天盖地将我淹没。四周一片黑暗,只剩下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提醒自己还尚在人间。整个身子陷在软泥里,仰头看,井口高悬,足足在三丈之外,月光投下来,凝成小小的光圈,圆圆的环缺了一边,走近了看,竟有一条逼仄小道,在井底绵延伸展,通向未知的前方。我靠着触摸光洁的井壁,向里走去,不知走了几个时辰,也不知走了多远,只是走到双腿酸软时,恍惚里地见到前方几星微光,走过去,忽然豁然开朗了。 夜已尽,晨光微白,一眼望去,一丛小小竹林,几畦茂盛花木,水榭楼台,精致凉亭。我冒冒失失闯进了谁家的后花园? 正在不知所措,忽觉衣裳被人从后面轻轻扯住。我回了头,只见一只身形瘦高的丹顶鹤,尖利的缘,紧紧地叨住了我的衣角。一双大眼,一动不动地望住我,慢慢地,竟有泪花闪动。 阿思!你竟飞来长安寻我?我大叫道,反过身抱住阿思。阿思高兴地扑腾着翅膀,昂昂高叫。 姑娘想来就是老苍头找来,饲养仙鹤的吧?中年男子的声音从水榭那头传来,我回头去,只见一位穿着考究,管家模样的人急急忙忙地走来。我还来不及回答,阿思已经高兴地扑腾着翅膀将我紧紧环绕了。 管家看了大为欢喜,和颜悦色地将我带到竹林旁边的一间小屋,屋后是潺潺的溪。 你以后就住这儿吧?这仙鹤可是我家小姐的宝贝,你定要用心!(五)长相思,摧心肝。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我就在镇国大将军袁府中住下来。生活简单,与阿思相依为命。繁华似锦的长安城,独独找不见裴玉。死里逃生的皇城是再不能去的。暗地里向府中各人打听裴玉的下落,却无人能识,竟是连名字也没人听过。 阿思在我的精心照料之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熠炀神彩,每日在溪边小石上纵情嬉戏。袁小姐每次来瞧,总是欣喜,高兴之余,便打赏了我好些衣赏首饰。 寻不到裴玉,只剩下断肠相思如丝线万千,于五脏六腑,一圈复一圈,梱绑缠绕,无理无绪,无头无尾,铭心噬骨。长夜凄清,只有屋前的纺织娘不知疲倦地在每个夜里唱着相思曲。 闲暇时听得一大群丫头仆妇私底下打趣:袁大小姐,这般宠爱这只鹤,莫不是来年成亲时,要乘了这只鹤去嫁?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掌管织洗的老妈前来打岔,别胡说八道了!小姐如此心疼这只仙鹤,是因为这只鹤是督统在行军路上拾得的,送到这里托她照顾的。你们不是不知小姐对督统的那一片心思! 我素来不关心这些事情,远远走过,一笑了之,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罢了。 皇城中风云突变,圣上亲留遗书,由七皇子继位。我听了便惨然一笑,苍生何辜?竟轮上这样心狠手辣的君主。 袁将军却因祸得福,官至二品,每日里,车马络绎,门庭若市。 三月春意浓,四月花事了,人世间总是如此,清醒而凉薄。 四月将尽,整个袁府上上下下,张灯结彩,粉刷门楣,张罗着袁小姐的婚事。 我抱着阿思去找小姐。求小姐成亲前,放我和阿思离去。 袁小姐亲密地挽了我的手,行至闺房,翻出一身上好的杏子黄的衣衫给我穿上,又卸下头上的金牡丹步摇替我戴好。眯了眼细瞧,赞道:看来表哥眼光果然不错,阿黛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妹妹别心急,喝杯喜酒再走也不迟呀,来日,妹妹若有更好的去处,可别忘记我这个姐姐! 还没回过神来,被袁小姐一路拽着疾走到厅中。玉兰花的屏风后面,忽然转出一名男子,青衫黑履,气宇轩昂。 七皇子?我愣神唤道。 袁小姐扯了扯我的衣袖,道,什么七皇子,人家现在可是万岁爷了!说罢便拉了我,盈盈地拜下身去。 看到我没死,心里很失望吧?猛地想起那日,月光下那样温柔的表情,和背后里那样阴险的双手,心中不禁燃起熊熊怒火,于是漠然地施礼起身,眼神愤然而凌厉地看向眼前这位新皇帝。 傻瓜,如若当日我不狠心推你下井,你不早跟其他人一样入了坟墓了,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儿?我那样做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救你出皇宫。他一双清澈的眸子瞧住我,眸中有惊喜,有疼痛,还有素日堆积的绵绵相思,他的脸上重又浮现出当日的温柔,轻柔的手指想要拂上我的容颜。 我不发一言地咬住下唇,目光清冷地望着他,略略偏头,堪堪避过他伸来的手指。 他的眼神忽然冻在空中,几许失望渐渐浮现,却仍是笑容清浅地叹出一口气来。 当日为了救你,我不惜冒着暴露花了三年时间修筑的那条井下地道。我为了这事跟舅舅也就是袁将军闹翻,好在,关键时候,我们冰释前嫌,他集结重兵从秘道内入皇宫,一举功破了欲图阴谋夺位的太子殿下。你若不愿,我亦不会逼你。长相思,摧心肝。姑娘可曾尝过那样一番滋味? 他说完,便拂袖转身而去,脚步匆忙,带着几分趔趄。 宫廷争斗,权利地位,我向来不热心。我甚至对他的背影没有过多地注视一秒,便提了裙裾,掉头而去。 他为了你差点做不了君主。而你,竟这般绝情。袁小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的唇边,绽出一丝冷笑,亦没有回头。 长相思,摧心肝。我不是不懂得的。 只是,我来长安,只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做裴玉。(六)天涯 锣鼓喧天,红烛高照,烟花炮竹放红了大半个长安城的天空。 我抱着阿思挤在人群里,看热闹。远远地,身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倌骑在系了红花的高头大马上,在朱雀大街上,缓缓行进。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人群喧闹,纷乱拥挤,阿思忽然烦燥不安起来,挣扎一阵,便挣出了我的双手,向街道上飞去。 阿思!我在后面一路紧追。猛然抬头,却见到阿思,扑腾着翅膀用嘴狠狠地啄着身着红衣的新郞倌。 阿思,快回来!我厉声喝道,扑过去,想要抓住阿思,却见,阿思的翅膀拂开来,眼中竟然滴出泪来。猛然抬头,见新郞惊异万分地呆望住我。 那样熟悉的容颜,眉目口鼻,嬉笑怒骂。哪一样不是在我的梦中百转千回? 裴玉。我哑了嗓子,张张口,硬是叫不出半个字。娶袁小姐的那个人竟是裴玉! 我只觉得一颗心忽然就在胸口停了,灰飞烟灭。再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相见,竟会在这样他另娶他人的热闹场面。灵魂也在一瞬间脱离了躯体,向着远隔千山的青河镇飞去。我浑浑噩噩地跟在人群之后,看着孩子们哄抢喜饼喜糖,听着老人们坚起拇指赞着他们如何地男才女貌。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红红的花烛前,新人交拜天地。 一拜天地,天长地久,恩爱白头。 …… 所有的人笑逐颜开,欢天喜地,只有我,一颗心碎成粉未,随风飘去。 转身回头,不忍再看。在角落里找到垂头丧气的阿思,它尖利的缘由于过份的叨啄,边缘也有些破损。我揽过它的脖子,轻轻地拂着他的光洁的光。阿思,我带你离去。 低了头,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四个昼夜的不眠不休,我织成一幅百艳牡丹图,写道,富贵荣华,前程似锦,最中间的那朵最为绚烂的红牡丹,却是怎么也寻不到适合的红色来染。我于是咬牙扎破了手指,指尖的血,一滴一滴地落上去,那牡丹就活了,鲜艳生动,团锦富贵。 这是我送给裴玉做为新婚贺礼。是心血,亦是绝决。 然后,我带着阿思进宫。 让我寒心的并不是裴玉娶了袁小姐,而是他对我的刻意回避与不相认。我在袁府住了整整两年,竟从未碰见过他。这不仅仅是巧合能够解释的。 他既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也不必自讨无趣地强人所难。 既免了这番尴尬,也遂了他的心愿。此去,远隔天涯不复相见。 愿君锦绣前程,一世安好。 愿君夫妻思爱,共渡白首。(七)深宫 我深知皇城中的繁华三千抵不过青河的一泓清泉。 寂静深宫,我从不与其它嫔妃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未料到,如此一来,竟更得皇上宠信。他视我为知己,捧于掌中,珍爱不已。 他赞我冰雪聪明,过目成诵。夜览兵书,写文作赋,必要我在一旁边展纸研墨,细细品读。为了我和阿思,他不惜耗费千金,修宫筑殿,拦湖磊山,生生地造出一个青河镇来。 他赞我气质轻盈,容颜清丽,说我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皆勾魂摄魄。每日清晨,太阳初升,他必手紧握细毛朱笔,温柔细心地在为我在眉间上点一朵鲜艳娇嫩的梅妆。我们的身畔,是轻纱幔帐,和风旖旎。我慵懒地斜倚在菱花镜旁,偷偷地看他英俊的剑眉星目,疑心自己尚在梦中。 只是自己的心,是不可欺的。我喜爱在最深最深的夜里,吟唱着那首曲子。 长相思,在长安。 长相思,摧心肝。
…… 岁月流逝,此去经年。 我的小小妆匣里装着入宫后,裴玉写来的一封信。 他说,我回青河镇寻你,却闻听你选秀入宫,殉葬而亡,我只好伤心地带回了阿思。 他说,我回来后,便被袁将军派往边彊戊守,整整两年…… 他说,我也是在成亲那一日,见到你的那一刻才知道,你尚在人间。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 …… 人世间,总是有一些遗憾,有一些残缺,留待白发苍苍来嘘唏感概。 人世间,总是有那么多巧合不巧。 我和裴玉,两个人,就这般,茫茫然地错过了彼此。 长相思,在长安。
意思大致相同,但怎么有些细节不一样?
唔,这是在网上搜的,可能作者有修改过,版本不一样吧。
采纳率: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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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思拍成电视剧了,我担心找不到相柳得扮演者。。。
自己喜欢的小说拍成电视剧,有点激动又会有点担心。大家都在讨论剧中人物最适合得扮演者,每个人都有自己认可得。。我最担心得是我的相柳会有吗?我感觉都找不到适合得演员,说下你心中的相柳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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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钟欣桐来演小夭挺不错。。
以前听过某某坚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小说拍成电视剧,那时还不以为然,现在终于懂了。。。。。
刘诗诗太稚嫩了感觉,钟欣桐感觉妖媚了点。。。。她们都不错,可是觉得都不是最棒的人选。。。还有其实我真的是想知道谁能说出相柳的适合者
果然,都没人说得出相柳扮演者的名字?哪怕提供一个也可以啊
我关心的是我的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相柳霍建华还可以,赵丽颖演小夭,他们演技不错的,不过觉得还是不完美
钟汉良,喜欢他演的陆励成。
霍建华好像正派了点相柳是九头妖诶,
感觉刘坤可以
迪丽热巴或者王丽坤演小夭相柳吴亦凡……吧?璟 找个温柔的
真的要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真的要拍吗?     //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来自助手版贴吧客户端
璟 陈晓相柳 胡歌小夭 全智贤
没有人能演相柳
自从云中歌拍成了电视剧,我便再也不期待了。。。我爱的云中歌被于妈毁光光。。。结局是个什么鬼,好多很精彩的情节都没了。。。
小说拍成电视剧通常会成第二个版本,莫名其妙,所以我先看书就不看剧,先看剧就不看书
霍建华适合演这种感情戏,但九头妖,他还是太正了点,真想不出谁适合
没有说要拍啊
等了几年都没消息,不抱希望
感觉霍建华没有那么好看,而且演不出相柳的妖邪胡歌还不错
乔振宇可以不,最喜欢相柳和璟
相柳突然想到了李准基。璟可以霍建华/冯绍峰,颛顼彭于晏/陈键锋,阿念杨紫,丰隆陈晓,馨悦杨蓉/颖儿
篌余文乐/陈坤,意映张馨予。可唯独没想好小夭。感觉小夭性格坚韧画风比较朴实,不要太妖太漂亮的。小夭如果刘诗诗演感觉嫩了点,演技总欠缺那么点。
百度小说人气榜
贴吧热议榜
使用签名档&&
保存至快速回贴【转载】长相思1作者:桐华_百度宝宝知道
&&>&&帖子详情
&精&【转载】长相思1作者:桐华
%帅帅妈妈%
宝宝1岁4个月LV.24
内容简介:
  生命是一场又一场的相遇和别离,是一次又一次的遗忘和开始,可总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留下印迹;总有个人,一旦来过,就无法忘记。这一场清水镇的相遇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了整个大荒的命运。只为贪图那一点温暖、一点陪伴,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散的死心塌地。相思是一杯有毒的美酒,入喉甘美,销魂蚀骨,直到入心入肺,便再也无药可解,毒发时撕心裂肺,只有心上人的笑容可解,陪伴可解,若是不得,便只余刻骨相思,至死不休。
楼主%帅帅妈妈%
宝宝1岁4个月LV.24
第一章 人生忽如寄
那一日,和以往的上千个日子一模一样。
几声鸡鸣后,清水镇上渐渐地有了人语声。回春堂的老木赶早去杀羊的屠户高那里买羊肉。两个小伙计在前面忙碌,准备天大亮后就开门做生意。医师玟小六一手端着碗羊肉汤,一手拿着块饼,蹲在后院的门槛上,稀里哗啦地吃着。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草药的坡地,沿着中间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条不宽的河。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小六一边看,一边琢磨,这天鹅倒是挺肥的,捉上两只烤着吃应该很不错。
一碗热汤下肚,他把脏碗放进门槛边的木桶里,桶里已经有一摞脏碗,小六提着木桶出了院门,去河边洗碗。河边的灌木丛里卧着个黑黢黢的影子,看不清是什么鸟,玟小六放下木桶,随手捡了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砸到了黑影上,那黑影子却未扑腾着飞起。
玟小六愣了,老子啥时候百发百中了?他走过去几步,探头看,却不是只鸟,是个人。玟小六即缩回了脑袋,走回岸边,开始洗碗,就好似一两丈外没有一个疑似尸体的东西。
玟小六边洗碗边抱怨:&这顿洗干净了,下顿仍旧要脏,既然迟早要脏,何必还每顿都要洗呢?只要自己吃自己的碗,又不脏,一两天洗一次就行。&
玟小六从不叠被子,他认为早上叠了,晚上就要打开,自个儿和自个儿折腾,有毛病啊?他的被子自然是从不叠的,可这吃饭的碗却不能不洗,要不然老木会拿着大勺打他。
小六念念叨叨地把所有碗冲了一遍,提着一桶也许洗干净了的碗往回走,眼角扫都没扫灌木丛。
清水镇上的人见过的死人比外面的人吃过的饭都多,就是小孩子都麻木了。
回春堂虽不是大医馆,但玟小六善于调理妇人不孕症,十个来求医的,他能调理好六七个,所以医馆的生意不算差。忙碌了半日,晌午时分,玟小六左摇摇、右晃晃,活动着久坐的身子,进了后院。
在院子里整理草药的麻子指指门外,&那里来了个叫花子,我扔了半块饼给他。&
小六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厨房一日只动早晚两次火,中午没有热汤,小六拿了块饼,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蹲在门槛上,边吃边看着院外。
几丈外的地上趴着个人,衣衫褴褛,脏发披面,满身污泥,除了能看出是个人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出。
小六眯着眼,能看到一条已经被太阳晒干的泥土痕迹,那痕迹从叫花子身旁一直延伸到河边的灌木丛。小六挑挑眉头,喝了口冷水,咽下了干硬的饼子。
眼角余光瞥到地上的黑影动了动,小六看向叫花子。麻子的准头还不错,半块饼子就掉在叫花子的身边,可他好似连伸手的力气都已经没有,显然一直都没有去拿。小六边吃饼子,边看着他,半晌后,吃完了饼子,小六用袖子抹了下嘴,拍拍手,把水瓢扔回水缸中,哼着小曲,出诊去了。傍晚时分,小六回来,大家热热闹闹地开饭。
小六吃完饭,用手背抹了抹嘴,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本想回屋,可鬼使神差,脚步一拐,居然背着手出了院门。&六哥,你去干什么?&麻子问。
&消食散步。&
小六去河边转了一圈,哼着小曲,踱着小步回来时,停在了叫花子身边,那半块饼正在他脚下。小六蹲下,&我踩坏了你的饼,你想要什么赔偿?&
叫花子一声未发,小六抬头看着天,上弦月,冷幽幽地挂在天边,如同老天的一抹讥讽世人的嘲笑。
半晌后,小六伸手抱起了叫花子,是个男人,骨架子不小,可骨瘦如柴,轻飘飘的,一点不见沉。小六抱着他踢开门,进了院子,&老木,去烧热水,麻子、串子来帮我。&
正坐在院子里嬉笑吹牛的三人看了也没诧异,立即该干吗就干吗了。
小六把叫花子放在榻上,麻子端着温水进来,把屋子里的油灯点燃,小六吩咐:&给他洗洗身子,喂点热汤,如果有伤,你们看着办吧。&
刚走出门,听到麻子的惊叫声,小六立即回头,却看麻子脸色发白,好似见鬼,麻子的声音发颤,&六哥,你&&你来看看吧,这人只怕活不了。&
小六走过去,俯身查看,男子整张脸青紫,肿如猪头,完全看不清五官,大大的头,配上没有一两肉的芦柴棒身躯,怪异得可怕。
小六扯开褴褛的衣衫,或者该叫碎布条,男子的身上全是交错的伤痕,有鞭痕、刺伤、烫伤,胸膛上还有一大片发黑的焦皮,显然是烙铁印,因为身上没肉,肋骨根根分明,那焦糊的皮松垮垮地浮在肋骨上。
小六拿起他的胳膊,手上的指甲已经全部被拔掉,泡了水,个个肿起,血肉模糊。小六轻轻放下他的胳膊,检查他的腿,右腿的小腿骨被敲断了,十个脚趾的指甲也被拔掉,脚底板有几个血洞,显然被长钉子打过。麻子和串子虽然见惯了伤者,可仍觉得身上直冒寒气,不禁后退了两步,移开视线,都不敢看。玟小六却很淡然,从容地吩咐:&准备药水。&
麻子回过神来,立即跑去端了草药敖的水,想说我来清洗伤口,可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那些伤。小六好似也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一声未吭地亲自动手,用干净的软布蘸了药水,仔细地为男子擦拭着身体。估计是伤口剧痛,男子从昏迷中醒来,因为眼皮上有伤,他的眼睛睁不开,只是唇紧紧地抿着。
小六温和地说:&我叫玟小六,你可以叫我小六,是个小医师,我在帮你清理伤口。要觉得疼,就叫出来。&
可小六把他的上身擦拭完,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只是额头鬓角全是汗珠。也许因为他这份沉默的隐忍,小六带着一份敬意,心真正软了,用帕子帮他把额头鬓角的汗轻轻印掉。小六开始脱他的裤子,男子的身体轻颤了下,是痛入骨髓的憎恶,却被他硬是控制住了。
小六想让他放松一些,开玩笑地道:&你是个男人,还怕人家脱你裤子?&待脱下裤子,小六沉默了。
大腿外侧到臀腰也是各种各样的伤痕,但和大腿内侧的酷刑比起来,已不值一提。男子大腿内侧的皮被割得七零八落。
从膝盖一直到大腿根,因为伤口有新有旧,颜色有深有浅,看着就像块缀满补丁的破布,十分刺目,那实施酷刑的人很懂得人体的极限,知道人双腿间的这块地方是最柔软敏感的地方,每次割上一片皮,让他痛不欲生,却不会让他死。小六吩咐:&烈酒、火烛、剪刀、刮骨刀、夹板、布带、药膏&&&
串子来回奔跑着,麻子在旁边协助,眼睛却尽量避开男子的身体。
小六看到串子拿来的各种药膏,蹙眉,&去我屋里拿,藏在衣箱最底下的那几罐子药。&
串子眼中闪过不舍,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去拿。
小六的手势越发轻柔,凝神清理着伤口,可再小心,那毕竟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有些腐肉必须刮掉,有些死皮必须剪掉,小腿的腿骨也必须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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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剧痛,小六感觉得到男子的身体在颤抖,可他依旧只是闭着眼睛,紧紧地咬着唇,沉默地隐忍。他赤裸着残躯,满身都是屈辱的伤痕,可他的姿态却依旧高贵,清冷不可冒犯。
小六完全能想象出他在承受酷刑的时候只怕也是这样,被羞辱的人居然比实施羞辱的人更有尊严,那实施酷刑的人肯定充满了挫败感,也许正因为如此,才越发心狠手辣。两三个时辰后,小六才清理完所有伤口,也是一额头的汗,疲惫地说:&外伤药。&
麻子打开一个琉璃瓶子,有清香飘出,小六用手指挖出金黄的膏脂,从男子的脸开始,一点点地涂抹着。
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痛苦,男子的唇略微松了松,这才能看出他唇上的血迹。小六蘸了点药膏要抹在他嘴上,男子猛地闭嘴,含住了小六的手指,那唇舌间的一点濡湿软腻是小六今夜唯一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柔软。
小六愣神间,男子已经张开了嘴,小六收回手,轻轻地抬起他的胳膊,一点点抹着药。
又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给男子全身上完药,包扎好伤口。
玟小六用干净的被子盖好他,低声说:&我这几日要随时查看你的伤口,先不给你穿衣服了,你放心,我们这满院子没一个女人,就算无意走了光,也没有人要你负责娶她。&
麻子和串子都笑。玟小六开始说药方:&茯苓六钱、旱莲草四钱&&&麻子凝神记住,跑去抓药。
玟小六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还能再睡一个时辰,低头看了男子脏污的头发,皱了皱眉头,叫串子:&帕子、热水、水盆、木桶。&小六坐在榻头,脚下放了个空盆,他把男子的头抱起,放在膝头,开始为男子洗头。
串子不好意思地说:&六哥,明天还要出门去看病人,你去睡吧,这活我能干。&
小六嘲笑:&就你那粗重的手脚,我怕你把我好不容易清理好的伤口又给弄坏了,浪费我一夜辛苦。
你换水就行。&小六的手势格外轻缓,把皂荚放在手里搓出泡沫,一点点揉男子的头发,揉透后,用水瓢舀了温水,顺着发根,小心地冲洗,待把污泥血渍全部洗掉,他拿了剪刀细细看,把不好的头发剪掉。
洗完头发,他的手指在头发里翻来摸去,低着头查看,感受到男子的身体紧绷,小六解释:&我是看看你头上有没有受伤。&
不幸又万幸的是,那些实施酷刑的人为了让男子丝毫不落地感受到所有酷刑的痛苦,对他的头部没有下毒手。
小六不敢用力,换了好几块帕子,才擦干男子的头发,怕梳子会扯得他伤口疼,小六叉开五个指头,当作大梳,把头发略微理顺,让串子拿了干净枕头,把他的头放回榻上。
天色已亮,小六走出了屋子,用冷水洗了把脸,一边吃早饭,一边对在窗下煎药的麻子吩咐:&这几日铺子里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照顾好他,先别给他吃饼子,炖些烂烂的肉糜汤,加些绿菜,喂给他。哦,记得吧汤水晾凉了再给他。&小六吃了饭,背起药筐,出诊去了。
麻子隔着窗口对榻上的人说:&叫花子,六哥花了一夜救你,可是把自个儿救命的药都给你用上了,你要争气活下来。&下午,小六回来时,又困又累,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他把一只野鸭子扔到地上,去灶上舀了碗热汤,把饼子撕碎泡进去,坐在灶台后,胡噜呼噜地吃起来。老木一边揉面,一边说:&我听麻子说那人的伤。&
玟小六喝了口汤,&嗯。&
&麻子、串子看不出来,可你应该能看出他是神族,而且绝不是你我这样的低等神族。&
玟小六喝着汤不吭声。
&杀人不过头点地,那样的伤背后总有因由,救了不该救的人就是给自己找死。&
小六边嚼边说:&你把那鸭子收拾了,稍微放点盐,别的什么调料都别放,小火煨烂。&
老木看他一眼,见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暗叹了口气,&知道了。&
小六吃完饭,去问麻子:&他今日吃饭了吗?&
麻子压着声音说:&估计他喉咙也有重伤,药喂不进去,肉汤根本吃不了。&
小六走进屋子,看案上有一碗凉掉的药,他扶起叫花子,&我回来了,听出我的声音了吗?我是小六,我们吃药。&男子睁开眼睛看他,比昨天强一点,眼睛能睁开一点。
小六喂他药,他用力吞咽,却如给幼儿喂食,几乎全从嘴角流下来,男子闭上了眼睛。
小六柔声问:&他们对你的喉咙也动了刑?&
男子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小六说:&告诉你个秘密,我现在睡觉还流口水,有一次梦到吃烧鸡,半个枕头都弄湿了,而且这毛病没法治。
你这只是暂时,有我这绝世神医在,保证过几天就好。&小六爬到榻里侧,把男子半搂在怀里,舀了小半勺汤药,像是滴一般,慢慢地滴入男子的嘴里。
男子配合着他用力吞咽,药汁竟然一点没落地喝了。一个一点一点地喂,一个一点一点地咽,一碗药花了大半个时辰,小六居然让男子全喝了。
男子像是跑了几十里路,满头都是汗,疲惫不堪。小六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你先休息一会儿,等鸭子汤好了,我们再吃点鸭汤。&
小六端着空碗出来时,麻子、串子、老木站成一排,都如看鬼怪一样看着他,小六瞪眼问:&看什么?&串子说:&比照顾奶娃子还精细,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你是他娘。&
&去你妈的!你才是他娘!&小六飞起一脚,踹在串子屁股上。
串子捂着屁股,一溜烟地跑了,麻子和老木神情回复了正常,老木说:&还是小六,不是别人冒充。&麻子拍拍胸口,表示终于放心。
小六打着哈欠,对麻子说:&去把门关了,今天不看病人了,我先睡一会儿,鸭汤好了叫我。&
麻子本想说我来喂也成,可想想刚才喂药的场面,琢磨了一下,觉得那实在比绣花还精细,他还真做不来。
等鸭汤炖好,麻子去敲小六的门,小六展着懒腰出来,进了男子的屋子。和刚才喂药一样,花费了大半个时辰,让男子喝了半碗鸭糜汤。
让男子休息了半个时辰,小六双手抹了药膏,准备替男子揉捏穴位,:
&你、那个被&&时间有些长,有的肌肉已经萎缩了,很疼,但这样刺激刺激,有助恢复。&男子闭着眼睛,微微点了下头。
小六讪笑,那样的酷刑都受下来了,这些疼痛的确不算什么,可还是一边揉捏,一边说话,尽量分散着他的心神,&今天我出诊时经过一户人家白墙黑瓦,前头攀着一株比胳膊还粗的紫藤,紫蓝紫蓝的,开了满墙,风一吹,那紫藤花像雨一样落。我看着看着就出神了,琢磨这家人怎么那么没心眼,你说紫藤花蒸饼子多好吃啊,他们怎么由着花儿落呢&&&屋子外,麻子对串子嘀咕:&我看六哥不会让我照顾叫花子了。&叫花子的身体残破脆弱,狰狞丑陋得触目惊心,他也实在不愿再接触。
如麻子所料,小六不再让麻子照顾叫花子,从喂药喂饭道擦身子擦药,小六都亲力亲为。
一个月后,叫花子喉咙里的伤好了,开始能自己吞咽,但一切已成习惯,每天喂药喂饭时,麻子依然习惯于端着碗,站在院子中,冲着前堂大叫:&六哥&&&小六总是尽快地打发了病人,匆匆地跑回后院。
大半年后,男子身上的伤渐渐康复,手上脚上的指甲还没完全长好,但见水已经没问题,于是小六不再帮他擦洗身体,而是准备了浴桶,让他正儿八经地洗个澡。
被小六精心照顾了大半年,男子虽然不像刚开始似的瘦得皮包骨头,可依旧非常轻,小六抱起他时,念叨:&多吃点啊,都硌着我骨头了。&
男子闭着眼睛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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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闭着眼睛不说话。一直以来,他都是如此,每次小六接触他身体时,他总是闭着眼睛,紧抿着唇。
小六明白,经历了那些身体上的折磨后,他本能地对肢体接触有排斥,每一次,他都在努力克制。
小六把麻布放在他手边,轻言满语地说:&你自己洗吧,指头还没长好,别太用力。&
小六坐在一旁,一边吃零食,一边陪着他。
也许因为身上狰狞的伤疤每一道都是屈辱,男子一直半仰着头,漠然地闭着眼睛,没有去看自己的身体,只是拿着麻布搓洗着身子,从脖子到胸口,又从胸口慢慢地下滑到了腹部,渐渐地探入双腿间。
小六的视线一直随着他的手动来动去,可看着看着突然扭过了头,用力地啃着鸭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男子睁开了眼睛,看向小六,阳光从窗户透进,映照着小六,他脸颊发红,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好似带着淡淡血晕的美玉。
小六等男子洗完,抱了他出来,因为他的腿还没好,往常都是小六帮他穿衣袍,可小六今日却把他往榻上一放,立即就松了手。
男子低垂着眼,一只手按在榻上,支撑着身体,一只手摁着腰上的浴袍,手指枯瘦,显得非常长,新长出不久的指甲透着粉嫩嫩的白。
小六低着头,把衣衫放到他手旁,&那、那个&&你自己试着穿,若不行再叫我。&
小六匆匆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窸窸窣窣,好似一切正常,他才离开。
串子在整理药草,看到小六,问道:&这大半年一直没听到他说话,该不会是傻子吧?&
麻子狠甩了串子一大掌,&不许胡说!&经过那么残酷的折磨,能活着已经让人非常敬佩,那样的坚韧,绝不可能是个傻子。
麻子低声问:&他的嗓子是不是有伤,已经无法说话了?&
小六说:&我检查过他的喉咙,有一定的损伤,说话的声音会变,但应该能说话。&
麻子庆幸道:&那就好。&
小六说:&关于他的伤,不管你们看没看见,以后都不许再提。&
串子举起手,&我压根儿不敢正眼看他,是真什么都没看见。&
麻子说:&放心吧,老木已经叮嘱过了。我记性不好,别说别人的事,就是自个儿的事情都记得稀里糊涂。&
门缓缓拉开,男子扶着墙,蹒跚学步般、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以前都是太阳快落山时,小六把他抱出来,让他透透气,晒晒太阳,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走进院子。他靠着墙壁站着,仰着头,沉默地望着辽阔的蓝天白云。
麻子和串子都呆呆地看着男子,因为他身上可怖的伤给他们留下了很不愉快的经验,让他们总会下意识地回避去看他,串子甚至从不进他的屋。
还是第一次,他们真正看清楚他的模样。墨黑的长眉,清亮的眼眸,笔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简单的粗麻衣衫,却是华贵的姿态,清雅的风度,让麻子和串子一瞬间自惭形秽,不由自主就生了敬畏。小六揉着甘草说:&如果脚疼得不厉害,尽量多动动,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可以离开了。&
男子低头,凝视着小六,&我、无处、可去。&大概几年没有说过话了,声音暗哑,吐词很是艰涩。小六翘着二郎腿,嚼着甘草问:&无处可去,真的假的?&
男子点了下头。
小六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摇了下头。
&不知道?忘记了?不想告诉我?&
&你、救我。我、是、你的仆人。赐名。&
小六呸的一口吐出了甘草渣,&我看你可不像个居人之下、听人命令的人,我不想要你。&
男子低垂着眼眸,&我、听、你。&
小六把一小截甘草丢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以后见了认识你的人,你也听我的?&
男子抿着唇,纤弱的指紧紧地抓在窗台上,泛出青白,半晌不说话。
小六正要笑,男子抬眸凝视着他:&听!&清澈黑亮的眼眸好似两团火焰,要把那个&听&字烙印到小六心底。小六怔了下,说道:&那就留下吧。&
男子唇角抿了抿嘴,好似要笑,却又完全看不出来。小六把一截甘草扔给他,&去一边坐着,嚼着吃了。&
男子乖乖地坐到了一边的石阶上,慢慢地撕开甘草,掰了一小截放进嘴里。
同样是吃甘草,可他的动作偏偏很文雅清贵,让人觉得他吃的不是甘草,而是神山上的灵果。&哎,那个叫花子&&这是甘草,对嗓子好。&
麻子抓抓头,对小六说,&六哥,给起个名字吧,总不能还叫他叫花子。&小六说:&就叫甘草得了。&
&不行!&麻子和串子全部反对,&起个好点的,别像我们的名字。&
小六一人给了一巴掌,&我们的名字哪里不好了?&
&配我们成,配&&他不行。&串子诚恳地说,麻子点头附和。
小六眨巴着眼睛,看着坐在石阶上的叫花子,头凑到串子、麻子的脑袋前,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能相信地小声问:&我不如他?&
串子小心地问:&六哥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麻子安慰道:&六哥,这有的人生来就是天上云,有的人却如地上泥,没有可比性,咱们守着本份做我们的地上泥就行了。&
小六怒了,&我要叫他地上泥。&
麻子和串子异口同声地说:&不行!&
麻子为了叫花子将来不会因为名字怨恨他,哀求道:&六哥,好歹重新想一个吧。&
串子也说:&是啊,是啊,重新想一个,想个和六哥的名字一样好听的。&
小六这才高兴起来,随手从晒药草的竹席子上拣了一株药草,扔给麻子,&数数,有几片叶子就叫他什么。&&一、二、三&&十七片。&
小六转头,大声说:&叫花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叶十七。&
叶十七点了下头,麻子和串子琢磨了下,觉得还不错,也都笑呵呵地和十七打招呼。
老木在前堂叫:&小六,有病人。&
小六冲麻子和串子的屁股各踢了一脚,哼着小曲,跑出去看病人。
晃晃悠悠又是半年多,十七的伤,能好的算是全好了,不能好的却也是真的没办法好了,他小腿骨被敲断的地方,虽然接了回去,可毕竟医治得晚了,走路时,无可避免地有些一瘸一拐,至于别的暗处的伤究竟好得如何。
连小六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自从十七手脚能动,就不再让小六帮他换药。
麻子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积蓄塞给十七:&我们这回春堂&&嘿嘿&&你也能看出来六哥的医术其实不怎么&&嘿嘿&&炎帝神农氏的医术你听说过吧&&嘿嘿&&你去镇子东头,那里有家医馆,叫百草堂,里面的巫医是神农炎帝的再传再传再传弟子,医术十分高明,也许能治好你的腿。&十七沉默地把钱还给麻子。
麻子着急,&别啊!钱你慢慢还,腿可是大事,大不了你以后加倍还我。&
十七低垂着眼睛说:&这样、很好。&
&这样哪里好了?你想一辈子做瘸子啊?&
&他、不嫌弃。&
&啊?谁不嫌弃?&麻子抓抓头,&哦!你说六哥不嫌弃你就行?他不嫌弃你有什么用啊?你看六哥那懒样子,头顿吃了饭的碗能接着吃第二顿,衣服和抹布一样&&&
十七看向麻子身后,麻子还要再接再厉地劝十七,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吓得麻子立即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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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的脑袋凑了过来,从麻子手里夺过钱袋,&咦,钱不少啊!今天晚上可以喝酒了!&
小六见钱眼开,也顾不上问麻子鬼鬼祟祟在干什么,抓着钱袋就冲了出去,麻子哭嚎着追,&别啊,六哥,那是我存来娶媳妇的钱&&要干正经事情&&&晚上大家大鱼大肉大酒了一顿,小六和串子是不吃白不吃,吃得乐不可支;
麻子是多吃一口少亏一点,吃得痛不欲生;老木边喝酒边瞅十七。
吃完饭时,小六、串子、麻子都醉倒了。今日轮到小六洗碗,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回春堂的规矩变成了十七的活是十七的活,小六的活也是十七的活。十七收拾好碗筷,用大木盆盛了水,蹲在院子里,洗刷起来。老木站在他身后,问:&你是谁?&
晚风中,暗哑的声音:&我是,叶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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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路未可知
清水镇不大,却是大荒内非常特殊的一个地方。
清水镇外从北到南,群山连绵,地势险恶,自成天然屏障,神农国被灭后,不肯投降的神农国将军共工率几万士兵占据了清水镇以东的地方,与黄帝对抗。
清水镇西接轩辕,南邻高辛,东靠共工义军,既不属于轩辕黄帝管辖,也不属于高辛俊帝①管辖,所以,清水镇渐渐地变成了一个三方势力夹杂,三方势力却都管不了的地方。
在清水镇,没有王权、没有世家、没有贵贱,更没有神与妖的区别。
只要有一技之长,不管你是神还是妖,不管你从前是官还是匪,都能大摇大摆地在这里求生存,没有人追问你的过去。渐渐地,各种各样的人都会聚到此。
因为几百年的战争,鲜血、尸体、生命孕育了很多铸造师和医师,清水镇的兵器和外伤医术在大荒内都小有名气。
有了铸造师,有了医师,自然有了来锻造兵器、寻访医师的人;
有了男人,自然有了娼妓;有了女人,自然有了成衣铺子、脂粉店;有了男人和女人,自然有了酒楼茶肆&&
也不知道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反正现在的清水镇人很多、很热闹,完全感受不到这里是两军对峙的前沿。
回春堂是坐落在清水镇西的一个小小医馆,清水镇是个强者生存的地方,因为竞争激烈,医馆尤其不好开。麻子和串子告诉叶十七,也曾有人想踢馆,但老木是轩辕逃兵,虽然是最低等的神族,可好歹有几分灵力,对付一般人足够了。小六医术一般,那些大医馆不屑抢回春堂的生意,所以回春堂的生意不好不坏,勉强地维持着五个人的生计。
两年多过去,十七看上去依旧瘦弱,但他的力量出乎意料地大,挑水、劈柴、种药、磨药都能干,尤其是记忆力十分好。
麻子和串子跟着小六已经十来年,很多草药依旧记不住,十七却不一样,不管什么药草,只要小六给他讲解一遍,他就能牢牢记住。
渐渐地,小六不管去哪里,都带着他,力气大、记性好、沉默寡言,吩咐什么做什么,简直是杀人放火做坏事的首选伙伴。
晚上,吃过饭,五个人聚在一起,在麻子和串子的强烈要求下,小六仔细数了一遍他们所有的钱,叹气,&清水镇里男人多女人少,找个女人偶尔睡几次,花点钱就能在娼妓馆买到,但娶个媳妇天天睡却很难。
短期看来,去找娼妓睡觉比较划算,可从长期来看,却是娶个媳妇回来睡更省钱。&
麻子和串子都呆滞地看着小六,老木一张老脸皱得和朵菊花一样,十七低垂着眼,唇角微微上翘。小六问麻子和串子:&你们是愿意现在起偶尔去睡呢,还是再忍几年,等存够钱天天睡?&
麻子严肃地说:&六哥,媳妇不是用来天天睡觉的。&
&你花了大钱娶了媳妇回来,却不愿意和她睡?&小六简直要拍案而起。
&当然不是,我是说不仅仅是为了睡觉,还是为了一起吃饭,能说话,有个伴。&
小六不屑,&我和你一起吃饭,和你说话,一直陪伴你,你为什么还想要娶媳妇?&
&因为媳妇能陪我睡觉,你不能。&
&那娶媳妇不就是为了睡觉?&
麻子无力地趴下,&好吧,就算是为了睡觉吧。&他抓住串子的手,规劝道:&你别听六哥的胡言乱语,耐心存钱,自个儿的媳妇比娼妓好很多,不光是为了睡觉。&老木边笑边拍麻子的肩,&别发愁,我和六哥儿会给你们存够钱的。&
麻子和串子回屋睡觉,十七也被打发回了屋子。
老木和小六商量,&串子还能等待,麻子的婚事却不能拖了。
你也知道麻子和屠户高的姑娘看对了眼,我们如果再不下聘,麻子瞅好的媳妇就要飞了,我琢磨着进一趟山,挖些好药草,如果侥幸能挖一两株灵草&&&
小六摆了下手,&山里是神农兵的地盘,你个轩辕的逃兵进山不是找死吗?况且你对那些花草也不了解,我去吧。&
老木琢磨着说:&共工军纪严明,从不滥杀无辜;普通平民碰上了神农兵也不怕,可是那个军师相柳,却不好相与。传闻他是只九头妖,天生九条命,绰号九命,手段十分狠辣。&
小六笑,&我又不是去刺探军情,只是去挖些灵草,他再狠辣,也要遵守军纪。何况,我根本不可能碰到军师相柳这种大人物。&
老木想着的确是这个理,他打了半辈子的仗,别说九命相柳,比九命再低好几级的军官也没见过。
他放下心来,叮嘱小六一切小心,能去的地方就去,不许进入的地方千万不要进。如果挖不到灵草,回来后再想办法。
小六怕麻子和串子阻拦,没告诉他们,准备好后,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哼着小曲,啃着鸡爪子,小六走着走着,突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十七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
小六挥挥手,&你怎么跟着出来了?我要去山里挖草药,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接着往前走,不想十七并未离开,而是依旧跟着他。小六叉着腰,提高了声音:&喂,我让你回去,你没听到啊?&
十七安静地站住,低垂着眼,用沉默表达了坚持。
也许因为一开始的缘起就是怜惜,小六很容易对他心软,问道:&你是神农的逃兵吗?&
十七摇了下头。
&你是轩辕的士兵吗?&
十七摇了下头。
&你是高辛的细作吗?&
十七摇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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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笑道:&那你可以进山,跟着吧。&
十七把小六背上的筐子拿过去背上,手里提着小六装零食的小竹篓子。
小六啃完一个鸡爪子,十七沉默地把小竹篓子递过去,小六又拿了个鸭脖子,啃完鸭脖子,刚准备把手往衣服上蹭,一块干净的帕子已经递到了眼前,小六嘿嘿一笑,擦干净手。十七把一个葫芦递给他,小六喝了口梅子酒,打了个饱嗝,觉得这小日子真他娘的过得惬意啊!两人快步走了一天,傍晚时分已经进了山。
小六找了个接近水源的避风地休息,用药粉撒了个圈,对十七说:&山里怪兽多,晚上不要出这个圈。我去打水,你去捡点干柴,赶在天黑前回来。&
小六打完水,采了一些野蘑菇野葱,回去时,看十七还没回来,正想去找他,十七背着一堆柴,手里拎着一只山雉回来了。
小六乐得眉开眼笑:&你生火,我给你做好吃的。&
小六把山雉收拾干净,把野蘑菇和野葱填到山雉肚子里,抹好盐,洒了点梅子酒,用大叶子把整只山雉包好,封在黄泥里,埋到篝火下。
小六又动作麻利地架了个简易的石头灶,用带来的陶皿熬野蘑菇山雉内脏汤。
十七沉默地看着他忙碌,小六边用木勺搅拌着汤,边笑着说:&我在山里混了好几年,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吃过,在山里跟着我,保你吃的好!&
算着时间到了,小六把烧得坚硬的泥块拨拉出来,用力一摔,泥土裂开,扑鼻的香气,小六把山雉分成三份,一份包了起来,放到背筐里,略大的一份给十七,&必须吃完,你太瘦了。&小六啃着自己的那份,边吃边看十七,十七依旧是那样,一举一动都优雅清贵,好似坐在最好的食案前,品尝着最精美的宴席。小六怅然地叹了口气,&十七,你迟早会离开。&
十七抬眸看他,&不、会。&
小六笑笑,喝完蘑菇汤,冲到溪水边去洗手漱口。
清晨,小六醒来时,十七已经生了火,烧好热水。小六把昨夜剩下的山雉剁成块,放进热水里煮成汤,从背筐里拿了块大饼,和十七一人一半,就着热汤吃完,灭了篝火,继续爬山。
小六带着十七,一路走一路寻找草药,一般的草药都不采,只那些不常见的,他才会小心摘下,放进背筐。
连着走了三天,他们已经进入深山。
小六蹲在地上,盯着一小坨动物粪便,眉头微微蹙着,好似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情。十七背着他们所有的家当,沉默地看着他。
小六想了一会儿,站起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要独自去找个东西。&
十七没有点头。
小六走,他也走。
小六瞪他,&你说过会听我的话,你如果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
十七默默地凝视着他,从树梢漏下的一缕阳光,清晰地照出他鬓角的伤痕,他眼里有淡淡的忧伤。
小六心软了,走近了两步,想拉十七的胳膊,又惦记起他还有些排斥身体的碰触,只拽住了衣袖,&十七最乖了,又听话又能干,我不会不要你。
不让你去,不是因为有危险,而是那鬼东西太机灵了,一点气味就会惊走它,远遁千里。
只能用它的粪便抹在身体上,才能接近它。粪便不够,只能我一个去。你在这里等我,我若捉不住立即回来。&小六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十七,十七终于点了下头。
小六抓起地上的粪便,特意走远了几步,小心地涂抹在裸露的肌肤上,边涂边对十七说:&是不是有点恶心?
在你出生长大的环境中从来没见过吧!其实没有那么脏了,不少好药材都是动物的粪便,望月砂也是野兔的粪便,白丁香是麻雀的粪便,五灵脂是飞鼠的粪便&&&
小六一抬头,十七就站在他身旁,小六愣了愣,忘了下面想说什么。十七把小六的袖子理好,低声说:&小心!&
小六大剌剌地笑道:&我一个人在山里待了很多年,饿了时,连千年蛇妖下的蛋都被我偷来吃。凶禽猛兽对我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危险,说老实话,再凶猛的怪兽也没有人可怕&&&小六束了束腰带,潇洒地挥挥手,&我走了。&&我、等你。&树下的十七站得笔直。
这世上谁都不可能等谁一辈子,小六不在乎地笑笑,一蹿一跳,人就消失在了树丛中。
小六想捉的东西叫朏朏②,形状像狸猫,有一条白色的长毛尾巴,把它养在身边,能让人忘记忧伤,很受人族的贵族欢迎,是能卖大价钱的异兽。小东西没有什么攻击力,可十分机敏灵活,又生性狡黠胆小,只要察觉一点危险,就会奔逃远离,很难捕捉。不过,小六自然有对付它的方法。朏朏喜听少女的歌声,若有忧伤的少女歌唱,朏朏就会被歌声吸引,身子忍不住接近她,想让少女忘记忧伤。小六选了个合适的地方,布置好陷阱。
他跳进泉水里,洗去身上的粪便,爬到石头上,抱膝坐下。石块被太阳晒得暖融融的,小六一边晒着太阳梳理头发,一边轻声歌唱: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
君若天上云
妾似云中月
君若山中树
妾似树上藤
君若天上鸟
妾似水中鱼
歌声悦耳,忧伤萦绕,朏朏被歌声吸引而来,刚开始还很胆小,谨慎地藏在暗处,待感受不到危险时,它无法抗拒令人忘忧的天性,忍不住露出身子,吱吱鸣叫。
小六一边绾发髻,一边凝视着它。它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憨态可掬,煞是可爱,一边鸣叫,一边甩动着白色大尾巴,时不时还翻个跟斗,踢踢小腿,用小爪子拍拍自己的胸膛,做出各种逗趣的样子,逗他欢笑。
小六叹了口气,挥手解除了陷阱,&小傻子,你走吧,我不捉你去换钱了。&
朏朏疑惑地看着小六,突然,尖锐的风呼啸而下,一只白羽金冠雕抓向朏朏,朏朏无处可躲,竟然用力一跳,跃进了小六怀里。
白羽金冠雕倨傲地站着,盯着小六,那样子活脱脱是在告诉他:大爷要吃它!不想死,就滚一边去!小六能感觉到这白羽金冠雕虽然还没修炼成人形,但肯定已经能懂人语。
他叹了口气,作揖行礼,&雕大爷,不是小的想冒犯您,您应该知道朏朏很不好抓,如果不是我先把它诱了出来,雕大爷只怕想吃也吃不了。&
白羽金冠雕扇了一下翅膀,一块大石头被它拍得粉碎,杀气扑面而来。
小六不敢后退,奔逃往往会引发野兽的致命攻击,这只雕虽然会思考,但野性肯定未改。
朏朏的爪子紧紧地抓着小六的衣衫,用力缩着身子,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小六一手抱着它,一手轻轻地往外弹药粉,双眸看着白羽金冠雕,很是真诚谦卑又无害,&雕大爷相貌英武、身姿不凡、翅力惊人,一看就是雕中王者、天空霸主,小的实在佩服&&但对不起,今日我不能让你吃它。&
白羽金冠雕想灭了面前的臭小子,可它只觉得头晕爪软,感觉很像那次偷喝了烈酒,可它明明没喝酒&&左摇右晃,雕儿软倒在地上。
小六正想逃,有声音从树上传来,&毛球,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人心狡诈,这次长记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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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优雅地坐在横探出的枝干上,幸灾乐祸地看着白羽金冠雕。
小六心里叹气,真正的麻烦来了!他把朏朏用力扔向树丛,以朏朏的灵敏,它应该能逃掉。
可没想到朏朏打了个滚,头朝男子,四足贴地趴着,身子不停地抖,却连逃的勇气都没有。你不逃,老子要逃了!
小六朝白衣男子扔出一包药粉,撒腿就跑,白衣男子挡在了他前面。
小六又是一包药,白衣男子蹙眉,弹弹衣服,阴恻恻地说:&你再乱扔这些破玩意儿,脏了我的衣服,我就剁掉你的手。&
小六立即停手,对方修为高深,毒药、迷药都没用,他也明显打不过人家,已经无计可施了,只有&&下跪求饶。
小六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大爷,小的是清水镇上的小医师,进山来就是想弄点灵草,卖点钱,两个兄弟等着娶媳妇&&&男子抚摸着白羽金冠雕,&解药。&
小六忙跪着爬过去,双手奉上解药。
男子把解药喂给雕,这才低头看小六,&我这坐骑吃的毒蛇没有几十万条,也有十几万条,连轩辕宫廷医师做的药都奈何不了它,真是没想到清水镇的小医师都怎么厉害了。&
小六身上直冒寒气,对天赌咒:&瞎猫逮着死耗子。
小的真没骗人,真是小医师,专治妇人不孕不育,清水镇西河边回春堂,大人可有妻妾不孕不育&&&一小队士兵跑了过来,想男子恭敬地行礼,&大人。&
男子一脚把小六踹到他们面前,&捆了!&
&是!&两个士兵立即用手指粗细的妖牛筋把小六捆了个扎扎实实。
小六反倒松了口气,这是神农义军,共工将军虽然被黄帝称作乱贼,可他军纪严明,上百年来,从不扰民。
小六知道自己所说一切全是事实,他们查明了自然会放人,反倒这人很危险&&小六偷瞄白衣男子,男子关切地看着雕。
解药是真的,白羽金冠雕很快就能恢复行动,可那只傻朏朏依旧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小六赔着笑,&求大人放了那朏朏吧。&
男子好似没有听到,只是轻抚着雕儿的背。金雕抖抖羽毛,站了起来,飞扑到朏朏身上,利爪撕裂了朏朏。
&吱&&&惨叫声刚起,就急促地消失。
小六垂下了眼眸,带着血迹的白毛随着风,落在了他的鞋上。
男子等雕儿吃完,带着人回扎营地。
小六紧闭着双眸,坚决不看,只能根据听到的人语声,估摸着是个不大的营地,应该是临时扎营地。
小六被扔到了地上,男子的声音冰凉凉地滑进耳朵里,&好细作的耳朵常比眼睛更厉害。&
小六睁开了眼睛,从他的角度看出去,只能看到男子的腰部,&我在清水镇上已经待了二十多年,查过便知道真假。&
男子不理他,换了外袍,坐在案前处理公文,此时,小六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道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道妖异。
此时,他手捧公文,眉梢眼角含着轻蔑,带出阴戾气。察觉到小六打量他的目光,他含笑看向小六,小六打了个寒噤,立即闭眼。这样的目光他小时曾在一个大荒闻名的恶魔眼中见过,那是要踩着无数尸体人头才能磨练出的。
小六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个传说中俊美无俦的杀人魔头九头妖&&有九条命的相柳。
小六手脚被捆,一动不能动,时间长了全身酸痛,熬到晚上,有士兵端了食物进来,相柳慢条斯理地用饭。
小六又渴又饿,看相柳的模样,显然不会给他吃饭,小六只能尽量转移注意力。
他琢磨着,十七现在肯定去找他了,但不可能找到这里,估计会返回镇子。相柳吃完喝完,洗漱后慵懒地躺在榻上,散漫地翻阅着一册帛书。
有士兵在外奏报,近身侍卫进来把一枚玉简奉给相柳,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相柳看后,盯着小六,默默沉思。
小六猜到刚才的玉简肯定是关于自己的消息,努力让自己笑得诚实憨厚一些,&大人,小人所说全部属实,家中还有亲人盼着小人归去。&
相柳冷冷地说:&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究竟是谁?&
小六简直要翻白眼,&我是玟小六,回春堂的医师。&
相柳盯着他,手指轻叩着榻沿,小六忍不住颤抖,那是生物感受到死亡的本能惧怕。
小六很清楚,相柳没耐心探寻他的可疑,相柳只想用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只朏朏就是他的下场。
杀气扑来的刹那,小六打了一个滚,一边躲避,一边急速地说:&大人,我真的是玟小六。
也许我的确不仅仅是玟小六,但我从没对共工将军的义军怀有恶意,我不属于轩辕,不输于高辛,也不属于神农,我只是个&&&
小六沉默了,他也想问自己,我究竟是谁?
他努力地抬起头,让自己的所有表情都在相柳的视线中,&我只是个被遗弃的人,我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所以我选择了在清水镇做玟小六。
如果大人允许,我希望自己一辈都能是玟小六。&相柳漠然地看着他,小六不敢动,额头的冷汗一颗颗滚下,眼中有了水汽,几十年没有撕开的壳被强逼着撕开了。
半晌后,相柳淡淡说道:&想活,就为我所用吧!&
小六不吭声。
相柳熄了灯火,&给你一晚考虑。&
小六睁着眼睛,发呆。
清晨,相柳一边穿衣服,一边问:&想好了吗?&
小六恹恹地说:&还在想,我好渴,要先喝点水。&相柳冷冷一笑,出了屋子,&把他带出来。&
两个士兵拖着小六出来。
相柳淡淡说:&鞭笞,二十!&
军队的鞭笞之刑能把最奸猾的妖兵打到畏惧,可想而知那个疼痛度,而九命相柳手下的行刑官臂力惊人,曾一百二十鞭就把一个千年的妖兵打死。粗如牛尾的鞭子,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小六扯着嗓子狂叫:&想好了,想好了&&&
二十鞭打完,相柳看着小六,问:&想好了吗?&
小六喘着气说:&想好了,小人愿意,只有三个条件。&
&鞭笞,二十!&
鞭子又是噼啪则甩了下来,小六嘶叫:&两个条件、两个条件,一个条件&&&
二十鞭打完,小六的整个背上全是血,全身都痛得痉挛。
相柳淡漠地看着小六,问:&还有条件吗?&
小六满面是汗,嘴里全是血,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打死我,我也&&也&&一个条件。&相柳一边的唇角上挑,冷冷地微笑,&说!&
&我、我&&不离开清水镇。&小六很明白,相柳看中了他的用毒本事,只要不离开清水镇,相柳就不能差使他去毒害轩辕的将领们,也不可能去要挟高辛的贵人们。相柳显然也明白小六的用意,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六。
一直表现得很胆小怕死的小六这一次却没有退缩,回视着相柳,表明你若不答应这个条件,就打死我吧!半晌后,相柳说道:&好!&
小六松了口气,人立即软倒。
小六被两个士兵抬进屋子,军中医师熟练地撕开衣服,给他背上敷药,相柳站在营帐口冷眼看着。小六趴在木板上,温顺地任由医师摆布。待上好药,所有人退了出去,相柳对小六说:&帮我配置我想要的药物,平时可以留在清水镇做你的小医师,但我传召时,必须听命。&&好,但不是大人想要什么,我就能配出什么。&
&配不出,就拿你的身体来换。&
&呃?&小六没想到相柳还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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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六没想到相柳还好男风,小心地说:&大人天姿国色,小的倒不是不愿意服侍大人,只是&&&
相柳的唇角上翘,似笑非笑,伸出脚尖,对着小六背上最重的伤口处,缓慢用力地踩下,鲜血汩汩涌出,小六痛得身体抽搐。
&一次配不出,就用你身体的一部分来换。第一次,没用的耳朵吧,两次后,就鼻子吧,鼻子削掉了,只是丑点&&&
相柳脚下用力蹍了蹍,&放心。我不会剁你的手,它们要配药。&小六痛得上下牙齿打战,&小的、小的&&明白了。&
相柳收回了脚,在小六的衣服上仔细地擦去沾染的血渍,淡淡地说:&你是条泥鳅,滑不留手,一不小心还会惹上一手污泥,但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仔细打听清楚。&
小六讥嘲:&不用打听都明白了。&
兵器撞击的声音传来,&大人,有人私闯军营。&
相柳快步出去,吵闹声刹那消失。小六听到有军士问:&你是谁?私入神农军营,所谓何事?&粗哑的声音:&叶十七,小六。&
是十七!他竟然寻来了?!小六跌跌撞撞地爬了出去,急叫道:&相柳大人,别伤他,他是我的仆人,来找我的。&
十七向小六奔来,灵力出乎意料,竟然把阻拦他的士兵都打开了。
可这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打倒了两个,能再上四个,小六大叫:&十七,不要动手,听话!&
十七停住,士兵们团团得围着,恼怒地盯着他。十七却不看他们,只盯着相柳:&我、要带小六走。&
小六一脸谄媚,哀求地叫:&大人!小的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话说得&&让在场的士兵都打了个寒颤。
相柳蹙眉,终是抬了下手。士兵让开,十七飞纵到小六身前,半抱半扶着他,手掌轻轻地抚摸过他的背。
也许是心理作用,小六竟然真的觉得疼痛少了几分。十七蹲下,&回家。&
小六趴在了他背上,对相柳谄笑着说:&大人,我回去了。&
相柳盯着十七打量,小六一着急,居然孩子气地用手捂住了十七的脸:&你别打他的鬼主意,他是我的。&
相柳愣了愣,唇角上翘,又立即紧抿住了,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经查实,你是清水镇的平民,对我神农义军无恶意,现放你回去。&
小六也只能装模作样地说:&草民谢谢大人,草民回去后,一定广为宣传大人的仁爱之心。&
士兵散开,十七背着小六,快步离开。
听不到背后的声音了,小六才有气无力地说:&十七,我渴。&
十七轻轻放下他,把装水的葫芦给他,小六喝了几大口,长出了口气,&我们快点走吧,那个相柳心思诡异,万一反悔就惨了。&
十七蹲下,小六想起他对身体触碰的排斥和厌恶,可如今也不可能有其他办法,小六小心地趴到他背上,&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愿意背人。
你就想象我是块石头,可石头不会发出声音&&那里想象我是头猪,一头会说人话的猪,对了,你讨厌猪吗?要不然你想象我是一只&&&
十七的声音低低传来,&我就想象是你,我愿意&&背你。&
小六愣了一下,喃喃说:&那也成,你就想象我是一只我。&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呵呵地干笑,笑到一半停下,哼哼唧唧,&十七,我背上疼得很,你陪我说会儿话。&&嗯。&
&十七,你怎么找来的?&
&有迹、可查。&
&哦,你很善于追踪,是以前学的?&小六想起他肯定不想回忆过去,&对不起,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十七,那个相柳很阴险,以后见着他小心一点。如果让他发现你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肯定会打你的主意。&&嗯。&
&呜呜呜,这次亏大了,没赚到钱,却把自己赔进去了,我怎么就被相柳这个死魔头盯上了呢?
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十七停住了步子,扭头想看小六,唇碰到小六额头,温热的气息拂在小六脸上,十七立即僵硬地移开,&别&&怕。&
也许因为刚被相柳折磨过,也许因为坚硬的壳子被撕开的缝还没合上,小六很贪恋这份手边的依靠,闭着眼睛靠着十七的肩膀,脸颊贴着他的脖子,小猫般地蹭了蹭,&我才不怕他,我就不信天下没有能毒倒他的毒药,等我配出毒药的那天,我就&&&
小六用手做了个恶狠狠揉碎一切的样子。&十七,回去后,什么都别说啊,不要让老木他们知道,老木和神农打了半辈子仗,挺害怕魔头相柳的。
其实我白叮嘱了吧?麻子和串子一直想套你的话,可我看这一年多,他们连自己身上有几颗痣都交代干净了,对你却一无所知&&&
十七的脚步慢下来,小六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我知道,你是十七,我希望你能一辈子是十七,但我知道不可能。不过你一日没离开,一日就是十七,要听我的话&&&&嗯。&
&必须要只听我的!&
小六乐得像偷着油的老鼠,觉得背上的疼痛淡了,趴在十七背上,渐渐地睡着了。
因为背上的伤,小六不想立即回去,指点着十七找个山洞,休息静养。
十七尽可能地给小六铺了一个舒适的草榻,把山洞暂时当作家,两人好似过上了山中猎户的生活。
每天,十七会出去打些小猎物回来。等十七回来,小六动嘴,他动手,一起做饭。十七显然从没做过这样的活,笨手笨脚,不停地出错,小六哈哈大笑。但十七太聪明了,没有几次他已经做得有模有样,让小六失去了很多乐趣。
山中岁月很寂寞,不能动的人更寂寞。小六抓着十七陪他说话,天南地北、山上海里,什么都讲,一道好吃的菜,某个山谷中曾看过的一次日落&&十七安静地聆听。
小六偶尔也良心不安,&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我一个人生活过二十多年,那时候我得了一种怪病,不敢见人,一直四处流浪。
刚开始是不想说话,可日子长了,有一天我在山里,发现忘记果子的名字了,突然很害怕,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怕什么。
但从那之后,我开始逼自己讲话,我最厉害的一次是捉了只猴子,对着他说了一天的话,那只猴子受不了,居然用头去撞岩石想自尽&&&
小六哈哈大笑,十七凝视着他。
每隔一天,要上一次药,小六大大方方地脱衣服,把赤裸的背对着十七。
小六看不到十七的表情,调笑道:&我已经看完你的全身上下,你只能看到我的背,亏不亏啊?&十七不吭声,小六嘿嘿地笑。
小六的伤不轻,十七本以为两人要在山里耽搁一两个月,可没想到不到十天,小六就能拄着拐杖行走了。又养了两天,小六决定回家。
小六收拾药草时,竟然发现有两株植楮③草,&这是你采的?&
十七点头,&打猎时看到,你提过。&这段日子,和小六朝夕相处,在小六的蹂躏下,他说话比以前顺溜了很多。小六狂喜,简直想抱住十七亲,&太好了,麻子和串子的媳妇有了。&
十七蹲下,想背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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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退开了,&不用,我自己走。&之前是无可奈何,现在自己能走,哪里再能把人家一句客气的愿意当真?十七默不作声地站起,跟在小六身后。
两人回到清水镇,老木挥舞着木勺质问:&为什么走了那么久?我又没有告诉你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
小六笑嘻嘻地把采摘的药草拿给他看,&当然没去了!十七不熟悉山里地形,不小心走进了迷障,所以耽搁了几天,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吗?&
看到植楮,老木大喜过望,急忙把草药拿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收好。
小六冲十七眨眨眼睛,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个月后,在老木的张罗下,麻子和屠户高家的闺女春桃定下了亲事。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每日的生活,依旧就和前一日一样,平静到乏味,乏味到无趣,无趣到平安,平安到幸福。
除了,偶尔会有一只白羽小雕飞来找小六,带来一些东西,带走一些东西。
小六为相柳做药总是留一分退路,比如毒药是很毒,绝对满足他的刁钻要求,可或者有特别颜色,或者有特殊气味,总而言之,都不可能拿去毒杀那些被环绕保护的大人物。
小六本以为时间长了,相柳会找他麻烦,可相柳竟然对&色、香、味&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毒性达到他的要求,他全部接收。
小六凭借他那七零八落的医术和毒术推测相柳因为体质特殊,所以功法特殊,是以毒修炼,小六制作的每一份毒药应该都是进了他的肚子。
想透了这点,小六暂时松了口气,开始变着法子把毒药往难吃里做。
一年后,老木为麻子和春桃举行了简单热闹的婚礼。
麻子是战争的产物&&孤儿,他乞讨时,坚信他的命运是某个冬日,阳光照在路边,他的尸体被野狗啃食着,野狗边吃边欢快地嚎叫,这是和大部分孤儿一样的命运。
但是,小六和老木改变了他的命运。
小六、老木都不是人族。麻子七八岁时,被小六捡了回来,十几年过去,麻子长成了八尺大汉,如今小六看着比麻子还面嫩,但麻子觉得小六和老木就是他的长辈。
当着所有宾客,他领着春桃跪下,结结实实地给小六和老木磕了三个头。老木激动地偷偷擦眼泪,小六也难得的一脸严肃,对麻子嘱咐:&和春桃多多睡觉,早生孩子。&
麻子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可一听小六掏心窝的话,他不敢说了,如果让春桃知道娶她就是为了能天天睡觉,比娼妓省钱,这媳妇肯定要跑。
他拉着春桃,赶紧逃了。
小六嘿嘿地贼笑,十七好笑地看着小六。老木迎来送往,小六没什么事,坐在院子一角,专心致志地啃鸡腿。
串子突然冲了过来,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贵客。&
拖着他往外走。相柳一袭白衣,站在回春堂门口,长身玉立,纤尘不染,就好像一朵白莲花,还是被雨水洗刷了三天三夜的,干净得让所有人都想回家去洗澡。
老木身子不好意思接他的贺礼,双手使劲地在衣服上擦着,生怕一点汗就脏了人家。
小六嘿嘿笑着走了过去,随手把啃完的鸡腿扔到地上,两只油腻腻的手从相柳手中接过贺礼,还不怕死地在他手上蹭蹭。
相柳笑意不变,只是实现扫向小六身后的串子,小六立即收敛了。小六把贺礼递给串子,对相柳躬着腰,谄媚地说:&请屋里坐。&
相柳坐下,不知是敬还是怕,他身周三丈内无人敢接近。
十七默默地坐在了小六身旁,小六看了他一眼,唇角不禁上弯,成了一弯月牙,眼睛也变成了两枚小月牙。小六问相柳:&你要的药,我都给你配好了,应该没有差错吧?&
相柳微笑,&你做得很好,所以我来送份贺礼。&
小六无语,你来是提醒我现在不仅是三个人质了,还多了一个。
院子里,一群年轻人在戏弄麻子和春桃,时不时爆发出大笑声。
小孩子们吃着果子,跑出跑进,老木和屠户高几个老头边吃菜边说笑。
相柳看着世俗的热闹,不屑又不解地问:&等他们都死时,你只怕依旧是现在的样子,有意思吗?&
小六说:&我怕寂寞,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相柳看小六,小六殷勤地给他倒酒,&既然来了,就喝杯喜酒吧,我自个儿酿的。&
相柳喝了一杯后,淡淡地说:&除了酒中下的毒之外,无一可取之处。&
小六关切地问:&你中毒了吗?&
相柳轻蔑地看着小六,小六颓然。
相柳问:&你很想毒死我吗?&
小六诚实地说:&我又不是轩辕的士兵,你我之间现在还没有生死之仇,我只是想抽你百八十鞭子。&&你这辈子就别做梦了。&相柳又喝了一杯酒,飘然而去。
小六气闷地对十七说:&我迟早能找到他的死穴,毒不倒他,我就倒着走。&
十七眼中有微微的笑意,小六看到他这超脱万物的样子,恨不能双手狠狠揉捏他一番,忍不住倒了一杯毒酒给他,&喝了!&十七接过,一仰脖子,喝下。
小六愣了,&有毒的。&
十七眼中的笑意未消散,身子却软软地倒了下来。
小六手忙脚乱地给他解毒,嘴里骂:&你个傻子!&心中却泛起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
麻子的婚宴之后,九命相柳偶尔回来回春堂的小院坐坐,喝几杯小六斟给他的酒,吃几片小六做的点心。
走时,他总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相柳这种嗜好不把小六放在眼里的态度激怒了小六。
小六入医术此行时,一开始就是歪路,目的是为了要人命,而不是救人命。
相柳把他的毒药当糖豆子吃,让他反思后,决定沉下心思好好钻研如何害人,继续在歪路上前进,目的就是迟早毒倒那个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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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客从远方来
屠户高就春桃一个孩子,麻子没有爹娘,两人成婚后,麻子成了屠户高的半个儿子,常常去帮屠户高做些活。
渐渐地,人在屠户高家住的日子越来越多,回春堂的活就很少干了。串子嘲笑说屠户高好算计,既拿了嫁女儿的钱又抢了个儿子。
小六和老本却都不介意,对小六而言,一个十七顶十个麻子,对老木而言,只要麻子过得平安幸福,他就高兴。
这一日,当麻子被屠户高和春桃搀扶进来时,老木有点不敢相信,小六皱了皱眉。
如果是串子被人打了,小六不奇怪,串子有时候会犯贱,那就是个欠抽打的货。
可麻子不同,麻子虽然长得膀大腰圆,可很讲道理,凡是总让人三分。&怎么回事?&老木问。
春桃口齿伶俐,边抹眼泪边说:&早上杀了羊后,我给人送羊血,不小心冲撞了个小姐。
我和小姐赔礼道歉了,说东西坏了我们赔,可那小姐的婢女骂我压根儿赔不起。我爹着急了,吵了几句,就打了起来,麻子哥为了保护我爹,被打伤了。&
清水镇上没有官府,唯一的规则就是强者生存。
串子听到这里,扛起药锄,一溜烟地跑了。串子小时很瘦弱,麻子一直照顾他,两人看着整天吵吵嚷嚷,其实感情比亲兄弟还好。
小六叫:&老木。&老木立即追了出去。
麻子的伤不算重,小六清理了伤口,上好药,老木和串子还没回来。小六对春桃吩咐:&你照顾麻子,我去看看。&
屠户高提起屠刀想跟着一块儿去,小六笑,&你的生意不能耽搁,去忙吧,有我和老木呢。&
十七一直跟在小六身后,小六赶到客栈时,老木正在和个黄衫女子打架。
串子在地上躺着,看到小六,委屈地说:&六哥,我可没闹事,我还没靠近她们,就被打得动不了了。&
小六瞪了他一眼,看向老木。老木明显不是黄衣女子的对手,女子像戏耍猴子一般戏弄着老木,一旁的石阶上站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少女。
少女边看边笑,时不时点评几句:&海棠,我要看他摔连环跟头。&
海棠果然让老木在地上摔了个连环跟头,少女娇笑,拍着手道:&蹦蹦跳,我要看他像蛤蟆一样蹦蹦跳!&
老木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腿,就好似有人压着他的身体,逼得他模仿着蛤蟆的样子蹦蹦跳。
少女笑得直不起身,看热闹的人也都高声哄笑。
小六挤到前面,先对少女作揖,又对海棠说:&他认输,请姑娘停手。&
海棠看向少女,少女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说道:&我要看驴打滚。&
老木在地上像驴子一般打滚,少女咯咯地娇笑,看热闹的人却不笑了。
小六郑重地说:&清水镇的规矩,无生死仇怨,认输就住手。&
少女看向小六,&我的规矩却是冒犯了我的人就要死!轩哥哥不许我伤人,我不伤人,我只看他耍杂耍。&
老木一个铁铮铮的老爷们儿,居然眼中有了泪光,对小六乞求:&杀了我!&他是轩辕的逃兵,可他逃避的只是战争,不是男人的尊严。小六动了杀意,上前几步。
老木突然不再打滚,串子赶忙跑过来扶起他,少女不满,&海棠,我让你住手了吗?&
&不是奴婢。&海棠戒备地盯着人群中的十七,慢慢后退,挡在了少女身前。
&不是你,是谁?是哪个大胆贱民?&少女想推开海棠,看清楚。
海棠紧紧抓住少女,压着声音说:&对方灵力比我高,一切等轩公子回来再说。&海棠扯着少女匆匆退进了客栈。小六看着她们的背影,微笑着说:&我在回春堂等你们。&
老木在西河街上也算是有些面子的人物,今日却当中受辱,他脸色晦暗,一言不发地钻进了屋子。小六知道这事没法安慰,只能嘱咐串子盯着点,提防老木一时想不通自尽。
小六大马金刀地坐在前堂,十七站在屋角的阴影中,小六把玩着酒杯,和平时一样唠叨:&老木、麻子、串子都觉得我是大好人,可实际上我很小时就杀了不少人了&&我很久没有杀过人了,可今天我想杀了她们。&&她们是神族。&十七突然出声。
&那又怎么样?&小六眉眼间有飞扬的戾气。
十七沉默。
小六斜睨着他,&你会帮我?&
十七点了下头。
小六微笑,突然之间,觉得好似也不是那么想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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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喝了一小壶酒,他等的人来了。
少女取下了面纱,五官一般,一双眼睛却生得十分好,好似潋滟秋水。顾盼间令五分的容貌顿时变成了八分。
她身旁的男子却十分出众,眉眼温润,气度儒雅,远观如水,近看若山,澹澹高士风姿。
男子对小六作揖行礼,&在下轩,这位是表妹阿念,婢女海棠中了公子的毒,所以特意前来,还请公子给我们解药。&
小六抛玩着手上的药瓶,笑眯眯地说:&好啊,只要给我兄长磕个头赔罪。&
阿念不屑地瞪着小六,&让我的婢女给你兄长磕头赔罪,你们得不耐烦了吧?&
小六冷冷地看着,海棠好似很痛苦,扶着墙壁,慢慢地坐到地上。
阿念娇嗔,&轩哥哥,你看到了,是他们先来找我麻烦,我压根儿没有伤到他们,只是小小戏弄了一下,他们却不依不饶,一出手就想要我们的命。
如果我身上不是带着父&&亲给的避毒珠子,我肯定也中毒了。&海棠痛得呻吟了一声,轩盯着小六,&请给解药!&
小六冷笑,&怎么?你还想强抢?那就来吧!&
轩出手夺药,小六后退。
小六知道十七在他身后,只须十七帮他挡一下,他就能看出轩的灵力属性,毒倒他。可是,十七没有出手。
小六回头,看见屋角空荡荡的,十七并不在屋内。小六被轩击中,身子软软倒下。
轩没想到看似很自信的小六竟然灵力十分低微,仓促间尽力收回了灵力,&抱歉,我没想到你&&&
他抱起小六,查探他的伤势,还好他本就没打算伤人,小六只是一时气息阻塞。小六靠在轩的臂膀上,唇角慢慢地上翘,笑了起来,眼中尽是讥嘲,时候要笑尽众生。
轩愣住了。
阿念捡起地上的药瓶,喂给海棠。海棠闭目运气一瞬,说道:&是解药。&
阿念讥嘲小六,&就你这没用的样子还敢和我们作对?&
小六推开了轩,挣扎着站起,&滚!&
阿念心动手,轩拦住她:&既然毒已经解了,我们回去。&他看了小六一眼,拽着阿念往外走去。阿念回头,用嘴形对小六无声地骂:&贱民!&
小六走进后院,坐在石阶上。
十七站在了他身后。
小六微笑地看着天色慢慢暗沉,长长地叹了口气。他错了,不该去指望别人。
十七蹲在了小六身旁,把装零食的小竹篓递给小六。
小六问:&你认识他们?&
十七点了下头。
&他们是神族中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
十七犹疑了一瞬,缓慢地点了下头。
&你是怕他们认出你,才躲避?还是觉得我不该招惹他们,所以你隐匿,让他们顺利取走解药?&十七低下了头。
小六抬手打翻了小竹篓,鸭脖子鸡爪子撒了一地。
小六向门外走去,十七刚要站起,&不要跟着我!&小六的命令让他只能站住。
小六走到河边,看着河水哗哗流淌。不是生气十七让轩夺走了解药,而是&&当他想依靠一个人时,回头时,那人不在。
他只是生自己的气,竟然会让自己有了这种可笑的欲望。小六跳进水里,逆流向上游去,河面越来越宽,河水越来越湍急。
冰冷的河水冲刷着一切,不分昼夜,永远川流不息。
小六与水浪搏击,感受着会冲走一切的力量。笑声从空中传来,小六抬头,看见相柳闲适地坐在白羽金冠雕上,低头看着小六,&深夜捉鱼?&
相柳伸手,小六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翻上了雕背。大雕呼啸而上,风云翻滚,小六湿衣裹身,冻得直打哆嗦。
相柳把酒葫芦扔给小六,小六忙喝了几大口,烈酒入肚,冷意去了一点。
相柳斜倚着身子,打量着他。小六酒壮狗胆,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女人!&
&只有少数的神族才能拥有自己的坐骑,即使灵力不低的神第一次在坐骑背上时,也会惊慌不安,而你&&太放松自如了!&&那又怎么样?&
&我只是越来越好奇你的过去。&
小六仰头灌酒。
&你在和谁生气?&
&要你管!&
&你又欠抽了!&
小六不吭声了。
大白雕飞到了一个葫芦形状的湖上,皓月当空,深蓝色的湖水银光粼粼,四野无声,静谧得像是锁住了时间。
小六把酒葫芦扔给相柳,站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迎风长啸,满头青丝飞舞张扬。
啸声尽处,他突然翻身掉下,若流星一般坠向湖面。相柳探了下身子,白雕随他意动而飞动,也坠落。
小六如美丽的蝴蝶,落进了银色的波光中,消失不见。
粼粼银光变成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在光影变幻最绚烂美丽时,小六像游龙一般,冲出了水面,伸手抱住了白雕的脖子,&会游水吗?咱们比比。&相柳不屑地笑。
小六说:&有本事你不要用灵力。&
相柳举起葫芦喝酒。
小六继续:&怎么?不敢和我比?&
相柳抬头赏月。
小六再接再厉:&怕输啊?不是吧?魔头九命居然胆子这么小!&
相柳终于正眼看小六,&看在你在求我的份儿上,我同意,&
&我求你?&
&不是吗?&
小六头挨在白雕的脖子上,&好吧,我求你。&
相柳慢吞吞地脱了外衣,跳进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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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朝着岸边奋力游去,相柳随在他身后。
湖水冰冷刺骨,小六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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