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荣耀李白王昭君cp:这王昭君和李白是有多大仇,遇到这样

搞笑王者荣耀:这王昭君和李白是有多大仇,遇到这样大乔欲哭无泪_腾讯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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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笑王者荣耀:这王昭君和李白是有多大仇,遇到这样大乔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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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荣耀:王昭君,我好像闻到了五杀气息!可是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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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加载中【王者荣耀同人】凤兮凤兮&&&丨妲己丨李白丨孙悟空丨王昭君丨紫霞丨等
第一次打王者匹配时,妲己自然并不熟练,她只知道自己是中路法师,便应当去中路护着她身后的塔。她冲在自方小兵前头卖力地对着敌方小兵丢去一颗颗爱心,这时敌方防御塔下奔出一个曼妙的身影。妲己定睛看去,那是个很美的姑娘,只见她单持法杖的手紧了紧,微微一愣,美目圆睁,似是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妲己,喃喃道:“妲己?”
妲己正自狐疑,忽然从自方野区闪出一个人影,她急忙环顾左右,这才发觉自方的红蓝石像均被人家给抢了去。妲己顿时心生愤怒,指着那人质问:“你们的石像好好的不去打,凭什么偏要来抢我们的?”
却见那人身形一顿,似是听到了什么惊骇的话一般,将原本背对着她的身子,缓缓转了过来。在看到她的一瞬,妲己清楚地看到,那人原本清冷孤傲的面容,忽然变成了惊诧,继而又转变成了悲痛与欣喜。他的双手有些颤抖,胸口起伏不定,满眼噙泪地轻唤道:“妲…己……”
妲己只感困惑不已,怎么今日好像人人都认得她似的?
她这才抬眼将眼前的人细细打量一番,话说这人还真是生得一副好面容,玉树临风、卓然超群的神采,高挑的身姿屹然而立,怎么说都是个能让人稀罕的人。
妲己正要询问,却听到敌方赵云喊道:“剑仙,还愣着干什么,她就剩一点血了,快杀啊。”
妲己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丢出招式攻向面前那位“剑仙”,而他竟一动不动地、似乎饱含深情得盯着自己,任凭她往自己身上招呼。终于挨到四级,有了大招,而那“剑仙”也已被她打得只剩半格血。这时,之前塔下的绝美女子方才如梦初醒,就在妲己扔出大招时,她也向妲己攻来了自己的招式。
『妲己』第一滴血『李白』
『王昭君』击杀『妲己』
所有人都沸腾了,几乎不可思议地看着死在中路的“剑仙李白”。
我方大乔:“什么?剑仙你是不是卡了?你不是在让着我们吧?难道你是因为我才故意放水的?”
我方安琪拉:“哈哈,吊车尾的家伙们,羞羞羞!”
敌方程咬金:“怎么回事?兄弟,你最近是不是喝酒喝得眼花,看错人了?”
敌方不知火舞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不是吧?这不是百战百胜的‘青莲剑仙’李白吗?难道是我记错了?”
复活后,大家仍旧在热火朝天地刷屏,似乎这个叫李白的剑仙被自己杀死是一件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之后妲己便刻意躲避起李白。李白去上路,她便奔去下路,李白去中路,她便回泉水。而李白却似乎总是跟她作对一般,她处处躲着他,他却乐此不疲地赶来追寻。
其实在妲己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的,虽然李白抢了自家的红蓝石像,可她杀了人家,那李白也并未还手啊,是以她总觉得李白处处为难自己,定然是来寻仇的。
中路团战时,大乔扔出大招召唤队友集合,所有人都聚在中路,妲己还在犹豫要不要一起。只听系统喊道:
『安琪拉』击杀『不知火舞』
『安琪拉』双杀『王昭君』
『李白』大杀特杀『安琪拉』
『黄忠』击杀『赵云』
『李白』杀人如麻『大乔』
『李白』势不可挡『黄忠』
『李白』横扫千军『东皇太一』
明明是团战,所有的功劳竟被李白一人抢了去,敌方队友看似也不恼火,先前的程咬金发声赞道:“这才是我程咬金认识的剑仙李白!”
这边因为迟疑不决的妲己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后,方才发觉整个队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她急忙向中路跑去,只听队友一个个喊道:
“回防高地!回防高地!”
“投吧,赢不了了,对方有李白。”
对方如今只剩李白与程咬金二人,妲己站在己方塔下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送死,而后又一想,欠了人家的,定是要还的,迟还不如早还,大不了人头给他便是。于是将心一横,冲着李白说道:“之前是你卡了,才让我钻了空子,如今我人头就在这里,想拿的尽管过来取,我可不想欠着你什么。”
李白负手而立,面色发白地盯着妲己,似乎极难确信眼前有这么个人一般,那双紧紧盯着妲己的墨玉般的眸子尽显望眼欲穿。呆愣良久,才涩涩开口:“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不然还有哪些?妲己心道,这人真是奇怪,从开头便怪异地追着自己,如今又说了这些令人摸不着调的话,击杀了自己这么多队友,原本以为只要他杀了自己,二人的帐也就算两清了,可现下他竟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连手中的剑也懒得抬起,看得她怪心急。
余温未息,一波又起,所有人又炸了锅,纷纷猜测李白究竟是怎么了。一旁的程咬金终于看不下去了,就在李白以一副丢了心神的样子缓缓向妲己迈来时,他急急喊道:“兄弟,我扛伤害,你快上,杀了她就五杀了。”
听了这话,妲己急忙回过神来,将刚刚上前一步的李白定在了塔下,又连放了两招。只听系统提示:
『妲己』击杀『李白』
『妲己』双杀『程咬金』
1.1.&&&&&&&
所有人都张口结舌、不可思议地听着提示音,而一旁躺枪的程咬金大概是因为李白的反常,而惊得眼珠都掉了下来吧,动也不动地怔怔站在塔下,白白送了人头。
我方安琪拉:“天呐,新来的,你竟然两次杀了剑仙!”
敌方程咬金:“兄弟,往后记得少喝些酒,我不想再躺枪了……”
敌方不知火舞:“徒有虚名,徒有虚名啊!”
大家热火朝天地刷着屏,战斗却还在继续。最终,敌方攻到水晶时,却忽然投了降,此战不了了终,众人唏嘘之余却也满头雾水。
不过一天,“青莲剑仙”李白战败之事便以星火燎原之势传入了长安挨家挨户,此事闹得沸沸扬扬,众说纷纭。大抵都是在说李白被一个新入城的女子所惑,迷了心窍,因此才会战败。一夜之间,无数少女哀嚎痛哭,哭得梨花带雨,纷纷登门李府,想要求得剑仙一个解释。
妲己这些日子因无处可去,便一直待在花果山中,对那山外之事却是一概不知。这座花果山的山大王孙悟空便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一副猴子的样貌,略带坯气的神情,对她却是格外地好。
孙悟空单手化出一盘浆果,在妲己身旁席地而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将果盘递到妲己眼前,坯笑道:“听说你去打匹配了,感觉如何?”
妲己正要伸手去拿浆果,却忽然将悬在半空的手放下,叹口气道:“感觉糟透了。”
孙悟空也不见怪,依旧笑道:“第一次都这样,往后你就跟着老孙,俺老孙虽没李白那么盛名,实力却也不输于他。”
妲己甚是感激地点点头。那李白被自己击杀了两次,指不定哪天会带着一帮子喽啰前来讨账,而她又孑然一人,因此现下找个靠山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日,妲己跟着孙悟空去打匹配,她惊奇地发现队伍中竟有李白和那个叫做王昭君的绝美姑娘。不同于上次,李白依旧深深凝望着自己,只是神色中已褪去了先前的淡淡哀伤。而他身旁的那姑娘却自始至终有意无意地避开她,也不怎么搭理她。
“妲己姑娘,好巧。”李白勾起唇角笑道。
简短的几个字令妲己霎时心生胆怯,她头也不敢抬,下意识地向孙悟空身后挪去,却未看到李白忽然放下勾起的唇角,神色中显出一抹失落。
妲己依旧走在中路,护着身后的小兵,自己却被敌方小兵打得只剩半槽血,一旁打野的孙悟空喊道:“去塔后,有回血包。”
妲己并不知道什么是回血包,一个愣神之间,前方忽然飞出一只金色的大鸟,硬生生撞在了她身上。
『后羿』第一滴血『妲己』
敌方后羿调侃道:“我还是第一次见护着小兵打仗的。剑仙,你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只小菜鸟为伍了?”
当李白赶到时,却正好看到妲己瘦弱的身体不稳地倒下,周身忽然迸发出的一股难以隐喻的戾气,转身闪进了敌方野区。
一旁孙悟空听到系统提示,顿时怒火中烧,吼道:“敢打我徒弟,先吃俺老孙一棒!”
不多时,便听到系统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李白』击杀『后羿』
『孙悟空』击杀『芈月』
『李白』双杀『后羿』
『李白』大杀特杀『小乔』
『孙悟空』双杀『后羿』
『李白』横扫千军『后羿』
『孙悟空』杀人如麻『后羿』
只见敌方后羿被李白孙悟空二人轮流夹攻,复活必死,毫无还手余地。万念俱灰的后羿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妲己,我不就抢了你一人头吗?至于报复成这样?大不了我让你砍,将这人头还你就是了。”
此刻还尚处迷糊的妲己,一脸困惑地听着后羿的骂声,挠挠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只当后羿是被杀得昏了头,才将怒气转嫁到自己身上的。
而现下已无人再关心战事,所有人都好奇得盯着妲己瞧。只见她一身着一件褐色裙装,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褐色的眼睛楚楚动人,样子倒也清秀可人,头顶竖着两只可爱的狐狸耳朵,身后大大的狐尾摇来摇去,原来竟是只修为不高的狐女。这长安城内谁都知道,方才李白身后那位名动天下、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王昭君,可是深宫红墙里的公主,如此千金之躯,穷追猛舍都未曾打动这位剑仙的心,如今他竟为了这个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狐女而大动肝火,与后羿结仇,看来,之前的传闻如今定然是要落实了。
也不知这长安城今夜该有多少少女要心碎一地了……
战后,妲己正欲离去,却被身后李白清冷的声音叫住:“妲己姑娘,这是要回家?不知李白可否赏光送姑娘一程?”
妲己正自惊愕,孙悟空适时地闪过,挡在她前头,依旧坯坯地道:“这种小事,哪敢劳烦剑仙?老孙去做就可以了。况且,老孙与这小徒弟住在一处,送她回去也是顺道,就不叨扰剑仙了。”说罢,拉着妲己头也不回地疾奔而去。
花果山林中,孙悟空仍旧席地盘坐在妲己身边,为她讲着这世间有趣的故事。当孙悟空问道她是打哪里而来时,妲己一双澄澈的眼眸忽然黯淡下来,她低低摇头:“我也不知道。父亲告诉我,我只是他捡来的女儿,只是他在很久以前就不要我了……”
孙悟空动容地伸手握住妲己的手,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两位好兴致啊,也不知我来的是不是太过唐突,扰了二位的雅兴。”声音不仅清冷,还夹杂着浓浓酸味。
孙悟空闻声连头也懒得抬,一旁妲己却坐不住了,她惊得弹跳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指着高她一个半头的李白道:“你、你不会又是来寻仇的吧?那天是你自己将人头送给我的,可不关我的事。”
“寻仇?”李白无奈地笑道,“没想到姑娘记性这么好,人头而已,送了就是送了,有什么好复仇的?”
妲己却心想:还说自己不爱复仇?那日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将后羿吊打的。
不待妲己回话,李白又道:“我今日前来,是想在这花果山暂住的。”话音落地,便见原本坐在地上的孙悟空突然闪身到他面前,一副不能置信地吼道:“你说什么?”
李白不疾不徐,任他扯着自己的衣襟,微微一笑:“只是暂住而已,大圣何必如此动怒?前些日子李府的门槛被人糟践坏了,如今需要修缮,故此还需借大圣的洞府一用。”
气的牙根直痒的孙悟空阴阳怪气地道:“老孙的庙小,怕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无妨,我和大圣的小徒弟挤一挤便好。”
“西边第一间洞府,不愿住就走!”孙悟空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如此,多谢了。”
妲己这几日每每出门,都能看到洞口的桃树上躺着李白的身影。虽然孙悟空多次告诫过她,要多提防李白,不过这夜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来到了那棵桃树下。
李白枕着手臂仰卧在树干上,另一只手握着个酒葫芦一口接一口地灌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远方的星辰,那些星子映在他的眸中,竟似乎闪烁着莹莹泪花。
妲己心有不忍,问他:“师父他不是已经安排了洞府给你吗?怎么还躺在这里?”
李白顿了顿,少顷,转头凝视着她,淡淡答道:“赏月。”
赏月?妲己一头雾水:“那你大可以坐在你的洞外仔仔细细地赏啊!我这里有桃树遮挡,哪里有西边空旷的山头看得好?”
却见李白依旧紧紧望向自己:“我那里的月亮不如你这里的明亮。”
这话答得,令妲己更是摸不着头脑。她抬头看向远处天际,上方挂着个明晃晃的月亮,妲己蹙眉深凝,疑惑地瞧了半天也没看个明白,于是转身欲走。原本悠然惬意地躺在树干上的李白忽然消失,稳稳站在妲己身后,带着一股生冷的劲风,手中的酒葫芦“咣当”掉在地上,他紧紧抓起妲己的手腕,眉宇间透着焦急,低吼:“你又要去哪儿?”
温热的酒气喷在她脸上,妲己只觉李白呼吸急促地紧紧盯着自己,他的神色很不对劲,似乎在看什么故人一般,死死抓住妲己。妲己手腕被抓得生疼,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只好叫道:“我只是想去西山头瞧瞧那边的月亮有多么不称你意罢了!”
李白这才平复心神,松了手,妲己搓着手臂心中只是一个劲地暗骂:还说不是来寻仇的,我要再被他抓两下,这只狐狸爪还不得废了?这家伙真是心机深沉!
妲己忍不住道:“亏我还生怕你会着凉,如今看来,你力气这么大,还是抱着你的酒葫芦多受一受冷,冻死在这里算了。”
“你在关心我?”李白敛起之前的不同寻常,深深一笑,忽然重心不稳地倒在妲己身上,将下巴埋在妲己的肩窝,妲己一脸惊恐地伸手想要将他推开,她只觉得身上压着一座山,本就娇小的身子此时都快被压成蒜苗了。又听李白低沉的声音说,“嗯…我也觉得有些冷,只是今晚的月色实在是太美,我又舍不得挪身,只好借酒取暖,现下想必已是醉了,你还是扶我回去吧。”
刚刚还好端端的,转瞬就变得烂醉如泥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框人的。妲己心道:借着醉酒就想吃我豆腐,之前还真是高看了你这剑仙。转念又一想,既然自己欠了他两个人头,那便依了他,送他回去就好。
妲己好不容易将李白扶进了西山洞府,将他扔在床头,喘着粗气道:“行了…如今你我总算是两清了,往后可别再说我欠着你什么……”
正要转身,忽然听到李白喃喃叫道:“妲己……”
妲己转头望去,却见斜躺在床的李白双目紧闭,浓眉深蹙,面色凄楚:“…你等我……”
这几日,妲己总是心事重重,李白和王昭君二人对自己初见时的反常,她总觉得自己之前是认得这两人的,只是她的记忆如今只停留在父亲捡她之后。于是,她开始决定慢慢探索真相。
妲己本想去公主府询问王昭君,奈何多次求见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之余便跟着孙悟空李白一起去打匹配。
那日,李白忽然说道:“练得也差不多了,不如随我去打排位如何?”
妲己摆摆手:“你等级太高了,我们不可能在一个队的。”
“无妨,我的等级已经掉下来了。”
“什么?”妲己惊道,“那你得输多少回啊?”
李白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回她:“没数过。”
二人一同拼了几盘排位,正巧遇上了之前与李白同队的铁骨大汉程咬金,妲己这次才终于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只见他粗眉圆眼,个大肉糙,力大声粗,背部有些弯驼,腰间别着一双花斑板斧,举手投足尽显豪爽。他看了眼李白,冲着妲己哈哈大笑:“真没想到,我程咬金竟撮合了一双如此美妙的姻缘。前些日子只顾着赢了,都没仔细瞧瞧姑娘,今日再见,这才发觉难怪初次见面时,姑娘就能将我这李白兄弟迷的神魂颠倒,真是妙哉妙哉啊。也不知还有多久能让兄弟尝尝两位的喜酒啊?”
喜酒?妲己听得一头雾水,转头傻傻问李白:“你要成亲啊?是和那位公主吗?”
李白眼中似是含着宠溺般的笑容看着她,抬手摸摸她褐色的头发,不置可否。
又听程咬金道:“前些日子我自项羽那里得了些好酒,不如兄弟一起过来喝两盅?”
“不了。”李白笑道,“这几日实在有些脱不开身,况且喝酒伤身,程兄还是少喝些的好。”
“脱不开身?”程咬金瞧了眼妲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真没想到有人竟能治得了你这嗜酒如命的性子。也好,我看你之前除了耍帅卖风头,便是整日整夜地喝酒,确实有些过了头,看得兄弟怪难受。如今有人能看着你也算是件幸事,那我就不多留了,打搅了你们,小两口可别往心里去。”
说罢,程咬金双手抱拳,转身离去。妲己看着此人,一脸的羡慕,只觉这人行事风风火火,甚是豪迈。直到一旁李白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她的脸颊板了过来,眯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深深说道:“怎么,看上他了?你是想让我兄弟相残么?”
妲己一把将他推开,翻翻白眼捉弄道:“你这种爱记仇的人,哪里比得上人家爽快?”
“嗯…”李白抱臂点头,“姑娘说的甚是有理,我虽没什么长处,但记仇的本事可是深得很,所以姑娘千万不要得罪了我,小心惹上一辈子的祸端。”
妲己扁了扁嘴,忽然正色道:“刚刚程大哥说你嗜酒如命可是真的?可我怎么不觉得你有多喜欢喝酒呢?”
李白盯着她澄澈的褐色眼瞳,深深吸了口气,话语意味深长:“喝酒是有千万个理由的,如今我的羁绊近在眼前,还何须借酒买醉?”
“羁绊是什么意思?”
面对妲己的追问,李白本想告诉她“你便是我的羁绊”。只是心中忽然有些酸楚哽咽,说不出口,他的双眼有点湿润,于是急忙将头转开,看着远方,涩涩开口:“羁绊就是心口的脓疮,痛的深沉,又难以愈合,却舍不得捥掉。”
妲己听罢,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胸口,垂眸低语:“也许,没有心就不会受伤了……”
李白低头凝望着妲己,忽然勾起唇角,一手将她带入怀中,笑说:“怎么你倒是比我更加伤情了?难不成是经历了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妲己一边挣扎,一边大喊:“经历你个大头鬼!早该知道你这种好捉弄人的性子,我居然老是中圈套,还说了一堆掏心窝子的话,现下看来,我也是蠢到家了!”
李白却是死不松手,想想又问:“话说这些天怎么不见你师父出来?销声匿迹了这么久,又是去哪里逍遥了?”
妲己停止了挣扎,歪着脑袋思索一番:“听说好像是被天宫的人请了去,也不知是有什么事,想必一时半会儿该是回不来的。”
“他倒是放心的下你。”李白拉起妲己悠悠道,“不如再去拼两局。”
妲己跟着李白去了排位,一路上引得众人纷纷转身侧目,妲己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撇开路人的目光,将头埋在李白的身侧,一路磕磕绊绊,几次险些扎进了李白怀中。前些时候她一直是随着孙悟空来的,倒是没有这么热闹,今日跟着李白,她才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引焦距点”。身旁李白倒是很受得住,悠然自得的任由妲己拽着自己的衣角,唇边挂着浅笑,似是在向众人宣告着什么。
妲己埋着头低声抱怨:“早知道就不同你来了,我跟着你这个大名鼎鼎的剑仙一起如此招摇过市,往后还不得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白笑道:“无妨无妨,习惯了就好。”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苍劲有力的老者的声音:“妲己!”
妲己一惊,霎时感觉背脊发凉,如此熟悉的声音,莫非……她头也不敢抬,瞬间睁大褐色的双瞳,一种坠入冰窟的感觉油然生出。
李白察觉到妲己的异常,转身定睛看向身后的老者,只见老者手持法杖,面容清癯,白发苍苍,长须拖地,年迈却有力,一派的仙风道骨。妲己这时才缓缓转过身来,那老者伸手一指,沉喝一声:“果真是你!”
妲己一个冷颤,下意识地挪到李白身后,嗫懦半晌不敢出声。而此时,三人身旁已聚集了许多路人,里里外外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都惊奇地打量着这位能够打动剑仙李白的奇女子。
这时,妲己终于开口,她怯怯道:“姜先生,别…别来无恙啊……”
那老者冷哼一声:“你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当初惑乱商纣时,你便是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如今对着别人依旧如法炮制,果真是本性难改!当初给你逃了,今日再见,老夫定要除了你这祸患,免得你再兴风作浪。”
“什么?惑乱商纣?那不是千年前轰动朝野之事吗?听说那殷纣王被一个名唤妲己的狐女所惑,残暴忠良,荒淫无度……”有路人率先开口,其余众人不禁纷纷相顾私语,并频频以审视之色复又望向妲己。只见她头顶耷拉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垂着只大大的褐色狐尾,赫然是个狐女的样子。站在妲己身旁的几个路人霎时吓得急急向后弹开了好几步,生怕被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
众人大惊失色,嘈杂之声鼎沸,有人不由叫骂起来,竟有路人愤愤不平时,扔出几粒石子砸向妲己。幸得李白眼疾手快,将那些飞来的石子一一挡下。
而妲己此时已全然不知所措地快要哭了出来,李白将她护在身后,皱眉对那老者说道:“先生怕是认错人了,千余年前的事情,有几人是真正见过的?先生如此贸然乱判,当心祸从口出。”
老者看着妲己,将眼一眯,缓缓开口:“这不就有一位吗?老夫深居简出几千年,她都认得我,若你不信,大可以问问你身后的这位姑娘,她究竟是不是那千年前惑乱朝纲的妖女!”
李白正要答话,却见妲己站出来,红着眼眶急切地喊道:“我没有惑乱他,帝辛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这么做!”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都暗自思忖果然人不可貌相,各自深深感叹:“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而李白则已惊得怔住,他不可思议地望着妲己,感觉自己身体的某处忽然间顷刻坍塌。
帝辛……叫得可真是亲热……
半晌,李白回过神来,一改之前的从容,紧紧盯着老者问道:“先生莫不是姜子牙老前辈?”
那老者缕缕胡须,将头一扬:“老夫不才,这世间竟还有人记得我这老人家。”
李白扬起唇角轻嗤一声,单手化出三尺长剑,沉沉说:“早知前辈威名,如今前辈不远万里赶来,李白深感荣幸,只是我身后的这女子怕是不能遂了前辈的意愿,她,我管定了。因此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好骨气!”姜子牙讥笑,将手中法杖以法力隔空推动,“只怕你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白侧头望了眼妲己,示意她离远一些。然而在看向妲己的那一瞬,李白只觉心中一阵酸楚,他苦笑一声,怕是心里的那罐醋坛子真的翻了吧。
围众纷纷退开,让出一席空地,姜子牙此时已迅速化开一个法术攻向李白头顶,李白不急不躁,依旧稳稳站立原地,就在那团金色的术法击向自己时,忽然上身微微后仰,右手横持长剑,左手食指与中指以内劲轻弹剑身,便见一股劲气将那团金色术法弹得生生飞回了姜子牙面前。
姜子牙急忙侧身躲开,心中一凛,他没想到面前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他挥动法杖,又连续发出五六个法术球攻向李白,却都被李白甩出各式剑花以不同的招式化解。姜子牙手心微凉,开始暗中蓄力,虽然外表看上去无甚变化,却依旧难逃李白双眼。就在他即将发力时,李白忽然以迅雷之势迅速闪至姜子牙身后,长剑触地,划出一个圈阵,又迅电流光般突然幻化出五个分身,各执长剑,挑起一串看似轻飘飘的剑花直逼姜子牙要害。
围观众人各个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五个李白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姜子牙身边,其速度之快,一时间令众人只感到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此刻圈阵中的姜子牙,只觉全身酸软无力,疼痛难熬,他一面暗自苦笑空有一身本事竟无法发力,另一面却大惊失色,他垂眸望着脚下圈阵,有气无力地嘶叫道:“这是……青莲剑阵?”
话音落地,李白已稳稳落回原地,依旧单手持剑,姜子牙周身那圈剑花滕劲翻滚,还未消散。微风拂过,吹开李白额前的发丝,带动起身后的一片衣角,仿佛他从未离开过原地一般。
妲己站在李白身后,她看得有些呆了,真没想到李白的随意而立竟也能令人如此惊心动魄。半晌,她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急忙摇摇头,转眼偷偷瞄向其余围众,一面祈祷不要被人家看到自己方才花痴般的模样,结果却发觉身后的众人竟比自己还要严重,男子们都一脸羡煞李白的好身手,而姑娘们,一个个出神地盯着李白,一个劲儿地流着口水,有种想要生吞人家的感觉。看着这般场景,妲己忽然想起一个词——“口若悬河”,她越想越觉得应景,于是傻呵呵乐了半天后,翻翻白眼,扁了扁嘴,冲着李白的背影小声嘟囔:“祸水啊…祸水……”
别人虽未听到,然身前李白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侧头,勾起唇角:“你说什么?”妲己一愣,急忙摆摆手道:“…呃,我是说…我困了,有些瞌睡,你尽早打完,我要回去补个觉。”
李白依旧侧头,背对着妲己,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我也觉得有些困了,你先莫急,我处理好便与你回去好好歇一歇。”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便将一众姑娘们惊得眼珠子都快跑出眼眶了,然而妲己却是一副极难开窍的模样,她点点头,嘱咐李白:“哦,那你快些打。”
这边的姜子牙终于缓出了头绪,他盯着李白,目光炯炯:“你是李白?”
李白闻言,转头轻笑一声:“方才李白便已自报姓名,前辈何须再问?”
姜子牙大笑:“先前我还当你是个不知名的毛头小子,不曾想你竟是剑仙李白,你这名头老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虽说你年幼我几千岁,却也是活了千年之人,果真是后生可畏。如此败在你的手里,老夫也不算太亏。”话锋一转,指向妲己,“但这狐女,老夫今日收定了,还要剑仙成全才是。”
妲己心下一紧,急忙往李白身边挪了几步,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姜老儿,几年不见,胡子见长啊!”
是孙悟空。妲己欣喜地循声张望,却不见其半分身影。妲己有些失落,幌一转头,孙悟空竟不知何时已立在她身前。
孙悟空并未瞧上妲己半分,只对着眼前姜子牙道:“老孙刚想上天去瞧瞧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谁知屁股还没坐热,便听人说我这小徒弟碰到了什么事,便下来看看。琢磨半晌,原来是姜老儿寻仇来了,也不知我这徒弟做了哪门子亏心事,得罪了阁下,阁下竟要收了她?”
“惑乱朝纲,荒……”姜子牙正要滔滔不绝,却被孙悟空单手一扬,不耐烦地打断:“荒谬至极!”
孙悟空指指妲己道:“你看看我这徒弟,除了脑袋少根筋之外,要姿色没姿色的,上哪里祸害别人去?若说真是她祸害纣王,也是那纣王活该倒霉,如此纵火焚身、作茧自缚也是一绝了。”
眼见孙悟空为妲己这般开脱,姜子牙心下当即料定此事必定不成,他暗自思量一番,方才缓缓开口:“大圣专程前来如此推脱阻拦,看来老夫今日是带不走这狐女了?”继而伸手捋捋胡须冷笑,孙悟空耸耸肩,却是不语。姜子牙又道,“只是大圣切莫后悔今日所做之事,此女能蛊惑人心,待他日大圣醒转,必定后悔莫及。”
孙悟空一脸不耐,摆手道:“走吧走吧。”
姜子牙冷哼一声,深深看了眼孙悟空,转身拂袖而去。众人并未看到,就在他离去之际,微微侧头时,面上浮出了一片可怖的阴戾之色。
【未完待续】
【续接上文】
花果山,妲己洞府。
缩在床边的妲己,整颗心都吊在嗓子眼儿里,忐忑不安地低着头一个劲地搓着衣角。沉香木桌旁的圆凳上,李白手肘支着木桌,手中握着个白玉茶盏,双眼静静瞧着盏壁边缘点缀的瓣瓣青花。妲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他静默不动,但她却能强烈地感觉到李白周身散发出逼死人的压抑气息。
“谁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你们这么憋着不说话,让老孙我很是难受啊!”
立在床边的孙悟空大眼瞪小眼地瞅着默然不语但却暗藏汹涌的二人,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这段诡谲的气氛。
妲己其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她也不晓得李白究竟在介意什么,于是她只能抬眼无辜地瞅瞅孙悟空,顺便扁扁嘴以示自己的不满。
僵持半晌,桌旁的李白才沉沉开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的声音显得十分暗哑,双眼却依旧不离手中的白玉茶盏,令人感觉他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妲己闻言,心中有些狐疑,但还是如实回答:“我和姜先生...他有些不大喜欢我……”
“你该知道我说的不是他。”李白依旧暗哑的声音急促将她打断。
一旁的孙悟空不禁噗嗤一声摇头笑道:“还真是个不开窍的!这么说吧,他要问的,倒是与你师父我心中的疑问不谋而合。上回你在往事上答得有些含糊,这次你便细细说一说,你是如何认得那位纣王的。”
妲己恍然大悟,她转头瞧瞧不再言语的李白,心间浮起一抹感伤,好一会儿才开始娓娓说起自己的过去。
其实在妲己的记忆中,她也不清楚自己是何出身,她只记得千年前的盛夏,自己浑身是血地倒在深山之中,醒来后的入目之景便是满屋的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器械药具。初醒后的她躺在榻上动弹不得,但意识还算清醒,塌前一位白发朱颜的老人日日在她身边不停地忙碌着,直到她康复如初。
老人说她昏迷时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还喃喃说过自己叫做“妲己”,于是老人便这么唤她。
自妲己醒后,她便一直将老人称作“父亲”,老人也不推脱,便由她这么称呼自己。
兔走乌飞,寒来暑往,妲己渐渐习惯了与父亲还有那些奇怪的冰冷器械相处。直到有一天,父亲忽然语重心长地告诉她,报恩的时辰到了。妲己望着虽已雪鬓霜鬟、年过垂暮,却依然老态龙钟、精神健好的父亲,心中一紧,却没有反抗,她轻轻点头,答应了父亲。
她被父亲作为贡品送入了朝歌。父亲说,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陪着王宫中的那位王说一说话,替他解解闷便好,妲己想来觉得这倒也非恶事,又能报恩,便欣然应允了。
为了父亲,她每日费尽心思地去开解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帝辛。为什么说是开解?在她入宫以来,就从未见帝辛笑过,听说那是因为他的心口有一道伤,被一个女子深深刺痛的伤。
也不知何时,妲己忽然便走进了帝辛的心里,这是帝辛告诉她的,而她从头至尾都处于迷糊状态。在她的印象中,她只是每日像块牛皮糖一样缠着帝辛,成天吵着要帝辛陪自己聊天。帝辛上朝议事,她在朝外候他下朝;帝辛用膳,她趴在跟前极度认真地为他吹着汤匙冒出的热气,有时连口水都吹进了汤里,妲己往往一怔,僵着身子抬眼迅速瞄了眼头顶阴气正浓的帝辛,然后扭着嘴,顺便吐吐舌头,凑过去端起汤碗,深吸一口气,牛饮而尽。她做这些事时,基本可以说得上是“行云流水”,大概她已经出糗习惯了,因而每每只能在这销毁“证据”上下功夫了。
帝辛夜里睡眠很浅,又不耐热,于是妲己几乎夜夜跪在榻前替他摇着羽扇,为他解热。然而她却总是耐不了半个时辰,便先趴在榻前握着羽扇打起盹儿来。每每此时,躺在榻上安然闭目的帝辛总会睁眼蔑她一眼,又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将她抱回寝殿,替她掖好被子,方才转身离去。
帝辛还说,她是他见过最纯洁的女子,即使是他心中那位从未提起过的女子也是比不上的。她还记得帝辛第一次在她面前开怀时,神色无比认真地告诉她:“自今日起,你莫要总是唤我‘大王’了,四周无人时,你即可直呼我的名讳。”
帝辛对她很好,却从未碰过她,他说他不想去玷污自己心中唯一纯洁无暇的人。只是这世间有些太多的不能,即使他从来都不愿去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这个位置让他有太多的不寒而栗,即便他懂得未雨绸缪,前程却依旧如履薄冰。他一直都在说,妲己的出现,是他晦暗的生命中唯一出现的一抹亮色,她让他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女子在关切地开解他,用心地陪他说话,虽然她很傻,也很难开窍,总是做错事,还老听不懂他讲的话,可他又不能反驳,因为她在做这些傻事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的。
姬发攻入朝歌前,帝辛将妲己骗出宫外,称是外头春色渐浓,花开正好,要她采来几束鲜花布一布寝殿。妲己自然是信了,她没有看到自己转身后帝辛诀别的眼神,和幸福的笑意。
妲己踏着春风怡然归来时手中还捧着一大束新摘的梨花,可面前入目之景却已从前几日的金碧辉煌变成了烽火连天、满目狼藉。有人告诉她,帝辛死在了祸乱朝政的那位妃子妲己的寝殿,可是那座寝殿如今已被大火烧成废墟,于是她哭喊着趴在那片残垣断壁中,一双手使劲扒开一块块断石碎玉,她就像一个被父亲制造出来的机械,不要命的徒手挖着,即使暴雨如注,直到她被雨水淋得湿透,直到她再也听不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她淌血的双手已现白骨,却没能找出帝辛的一丝痕迹。
她一直以为帝辛只当她是个可以解闷的人,可她却从不知道,直到帝辛葬身火海临死时的那一刻,他心心念念着的已不再是别人的名字,而是“妲己”。
如今朝歌易主,这座王城自然再容不下妲己,她被那些看热闹的人们赶出城外,她去深山中想求父亲帮帮自己,至少可以帮她找到帝辛的尸首也好。她来到山中老屋,屋内只留下那些冰冷的器械,器械表面覆着厚厚的灰尘,蛛网结梁,破败不堪,其余空空如也。
妲己寻遍屋前屋后,甚至寻遍了所有父亲可能会去的地方,她的希望却也一次又一次地落空。直到她终于绝望时,天空忽然传来一声缥缈空洞的老者之音:“孩子,去你该去的地方吧。那帝辛,是他命该如此,天要亡他,我将你献于他,也不过是奉天命行天事罢了。”
妲己怔怔听着,她从未想过,间接祸害帝辛的元凶竟还有自己和父亲……她所有的希望变成了绝望,空洞的双眼涣散地盯着前方,父亲为了天意骗她,而帝辛为了她而骗她,那她...还该去哪里……
缩在床边的妲己有些神伤,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帝辛骗她去采花的那一情形,她还记得帝辛嘴角的笑意,和眼神里对自己满满的宠溺。她只记得这些,在离开朝歌的那天起,她便开始逐渐记不清帝辛的样貌,只有千年前那一段残酷的过去让她一直在提醒着自己,曾经还有个人是为她而死。
“这么说来,那纣王倒非恶人,只可惜胜者为王,败者是寇,这道理自古未变,他落个骂名倒也正常,那些外人不懂,你也莫要过于悱恻。”孙悟空咂咂嘴,开劝妲己。转念一想,又问道,“可话说回来,那姜老儿又为何要苦苦追杀于你?”
妲己道:“他与帝辛本就是两国相敌,一次他亲率出征,帝辛本无计可施,又逢我军倒戈,朝歌陷入四面楚歌之境,我们方寸大乱,没了法子,只得坐以待毙。恰巧父亲以机关传信告知我一个万全之策,帝辛才得以保全朝歌城,反败为胜。姜子牙那次大军损失惨重,还断了粮草,连他自己也险些赔了性命,因此他才会一直记恨我,想要借故寻仇。”
一直静静坐在桌前的李白终于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蹙眉盯着妲己,神情有些愕然:“你怎么会浑身是血地倒在山中?”
“我也不知道。”妲己怔了怔,半晌才明白过来李白问的是她遇到父亲之前的事情。她轻轻摇头,看向李白,“我的记忆被封住了,是我被送入朝歌的前一日父亲告诉我的。他说没了过去,我才能更好地留在帝辛身边。”
李白复又拿起白玉茶盏,视线移开妲己的面容,冷笑一声:“从捡你时就开始筹谋着怎么利用你,这还真是个好父亲。姜子牙往后需得谨慎防范,免得他再趁虚而入。至于你口中的帝辛……”话锋刚转,他忽然一顿,垂眸轻轻一嗤,放下茶盏,语气似有些吃味,起身背对着妲己,沉声道,“讲了这么多,你也该累了,早点歇着吧。”话罢,也不回头便走了。
妲己一头雾水地看着李白离去的背影,用询问的眼神望向孙悟空,只见孙悟空一副极为失望却又无可奈何地冲她连连摇头,一挑眉毛摆摆手道:“你还真是后知后觉,傻实诚啊。我也是走了神儿看上你这么个傻徒弟,这可好,现下你倒成了看热闹的局外人了。那帝辛为你而死,不知接下来会不会还有老孙的位置?算了,俺得去东海那里赴宴了,你好生歇着吧,栽在你手里也是俺点儿背……”说到一半便转身叹了口气向门外走去,而语气也只剩下了无奈,说到最后几句时,已变成了喃喃自语。
秋夜的花果山露气凝重,稍有些凉意,不过洞外的虫儿们倒是热闹得紧,虫鸣蛙叫样样不少。今夜天上并没有月牙儿,只有满天的点点繁星,却也能将花果山上的一草一木照出些许幽暗的轮廓来。
夜已很深了,睡梦中的妲己迷迷糊糊感到谁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额间,停在她的耳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只手掌很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痒痒的,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熟悉感。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梦中的妲己蹙了蹙眉,嘤咛一声,轻轻撇开脑袋,想要移开脸颊上被那只手掌不断摩挲着的不适。徒劳之后,她终于惺忪地睁开双眼。洞府中光线比较昏暗,只能依稀看到有个人影坐在床边。那人影一边轻轻拨开妲己额角的碎发,一边拿着个酒葫芦仰头闷闷灌着,是李白。她看着那只酒葫芦,轻声问道:“你喝了多少?”
“不多。”一声低语,便再没了下文,可那只手却依旧自顾自地抚着她的脸颊。刚刚醒来的妲己脑袋还有些迷糊,她便没有太大反抗,只是睡意阑珊地怔怔盯着李白。却见李白忽然沉声问道:“你…爱过他吗?”声音依旧很低,语气隐含着无比的苦涩和百般无奈。
“什么?”妲己想要挣扎起身,李白忽然在她颈下一点,妲己瞬间动弹不得。她心头一惊,睡意霎时消去大半,颤声问道:“你点我穴做什么?”
她从来都认为李白借机靠近自己就是因为报复自己先前抢他人头的,如今她好不容易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才惊觉是自己太过大意了,看来李白这次是蓄意已久了。
李白没有答话,他忽然缓缓俯下身子,妲己看着那张令无数女子惊艳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呼吸早已不稳,听起来十分急促,喉间似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浑身难受得紧。
妲己没有闭眼,她只是无比惊恐得看着李白的唇深深印在了自己的樱唇上,很温柔,也很绵长。她能感受到李白微微不稳的呼吸,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肩头,劲道不大,却也足以控制着她。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画面,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对她做过相同的事,她已没有了之前预想的可怕,这是一个令她感到如此熟悉的吻。
良久,李白才停止了对她的动作,他离开妲己的樱唇,又在她的额间印上一吻,呼吸平顺了许多,那张温润的面孔离妲己是那样的近,他的双眼一直盯着妲己的双唇,眼神有些迷离,看了一会儿,他才终于轻轻开口:“这样,你就不会挣扎了。”
妲己没有说话,她紧紧抿着嘴唇,神色很是怪异。李白似是看出她的不寻常,在他的记忆中,自己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妲己一定会吵翻天,可是她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即便洞中光线昏暗,他都能瞧出妲己忽然苍白的脸色。于是李白急忙伸手解开妲己的穴道,刚刚解开,便见妲己忽然伸手捂着嘴唇,掀开棉被,翻身爬向床边,只是还未爬起身,便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浸湿了棉被,溅在了李白的衣衫上。
“妲己!”李白这才发觉妲己的不对劲,他急忙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却见妲己又连连呕了几口鲜血后,连话都已说不清便惨白着一张脸昏死过去。李白霎时间慌了心神,阵法大乱,他搂着她,一个劲地叫着她的名字。他忽然感觉妲己似乎又要离他而去,千年前那段惨痛的记忆瞬时涌上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当孙悟空火急火燎赶来时已是翌日清晨,他本在龙宫与众仙吃酒谈笑,却忽然闯来几个自花果山而来的小猴子,他们七嘴八舌地讲述着妲己姑娘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出事了,孙悟空一听瞬间大惊失色,也不做告别,风驰电掣般匆匆赶回花果山。当他心急如焚地来到妲己洞府时,入眼的便是床边被李白紧紧揽在怀中、面色惨白、人事不省的妲己。李白靠在床边,紧闭双眼,眉头深锁,环住妲己的双手关节微微泛白。虽然他看起来很是沉静,孙悟空却还是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强烈不安与戾气。可他此刻也管不了这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妲己毫无血色昏迷不醒的样子,一想到这儿他便浑身气血直升,青筋突起,呼吸浓重,直截了当地逼问李白:“你对她做了什么?”
李白久久没有回答,他能对她做什么呢?他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伤害她?可如果是昨夜那个吻造成的……他的心瞬时慌乱不已,眉宇间寒霜又深了几分。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孙悟空急得团团转,当他看到昨天还活奔乱跳的妲己如今已人事不省的时候,瞬间直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他冲李白吼道:“那你也不能干坐着呀,先渡些真气给她,看看有没有什么起色!”
李白沉沉摇头:“我试过了,没用的……”孙悟空听罢,上前探了探妲己的手腕,没有丝毫脉搏跳动的迹象,可她体内的真气却浑厚地惊人,他震惊问道:“你渡了多少修为给她?”
李白虽然没有说话,可孙悟空还是不难猜到,他似乎已将自己大半的真气全给了妲己。若妲己日后醒来,即便会因适应不当而耗损一些真气,修为难以超越李白,却也能与他不相上下。难怪自他一进洞府便觉着李白周身的元气比之以前虚弱得多,竟是因为真气缺失得太多所造成的。
“哎,算了!”孙悟空垂下手臂,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想说道,“我去问问老龙王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他那里各路神仙来往众多,说不定有什么稀世珍药可用。”言罢,想想觉得自己言之有理,便出门翻了个筋斗朝着东海飞去了。
不一会儿,孙悟空急匆匆赶回洞府,金箍棒上挑着个锦布包裹,他卸下包裹,拆开道:“这都是从那老龙王的水晶宫搜刮来的,其中有颗珠子那老龙王甚是宝贝,还是俺硬抢过来的,连他的胡须都扯下一边儿来,听说那是颗龙珠,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奇效,倒是可以试上一试。”鼓捣了好一会儿,终于自那锦布中翻出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黑色圆珠,其中不掺一丝瑕疵,若仔细观察,竟能发现这珠子里面隐隐流动着难以觉察的天地灵气。孙悟空暗自尽管:这可真是颗好宝贝啊!
李白自看到这龙珠后,瞬间恢复了精气,眉宇中透出藏不住的欣喜,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冀。他早就对这颗龙珠的功效有所耳闻,也知道龙王对它可宝贝得很,如今孙悟空已将其收为己用,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二人迫不及待地将妲己平躺在床上,孙悟空眼见李白修为缺失过少,便自告奋勇想为徒弟疗伤,却被李白伸手一挡住,他淡淡道:“我来吧。”
孙悟空没有多说,他知道妲己在李白的心中是什么地位,虽然他并不晓得妲己与李白多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更不晓得二人为何会分开,可他能感觉得到,他们曾经一定有一段动人心弦的感情。因为即便是遗失记忆,可每次妲己看到李白时,孙悟空总能看到妲己那双褐色的眸子都是亮晶晶的,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是他永远都望尘莫及的……
就在妲己第一次看着李白,双眼发亮的时候,他就已经选择默默祝福了。
李白拿起珠子,以内力催动,将珠子缓缓移至半空,直到妲己胸前。他本想将珠子催入妲己体内,可珠子只要接近妲己,他便明显感觉到珠子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抵御着自己,于是他单手下翻,将全身真气注入奇经八脉,并逆流至掌心,一股白色雾气开始不断自他掌中萦绕流入龙珠内,不久,那珠子便开始缓缓贴入妲己胸前,并一点点消散深入到妲己胸口。直到珠子完全消失殆尽时,一旁焦急如焚的孙悟空这才松了口气。为了催动龙珠,必须得注入极大的真气,可是李白如今真气只剩一半,方才就就已经察觉到真气尽失,而此时他虽已将珠子注进了妲己体中,可自己却丢了一半的性命,孙悟空眼见李白面色发白,摇摇晃晃地转身走到桌旁坐下,伸手指尖抵着太阳穴,沉沉闭目,孙悟空自然有些担忧。李白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轻轻道:“别这么看着我,死不了。”
孙悟空其实也知道李白并非在安慰自己,凭他的天资聪颖,只需调养一些时日便可无异于常人,只是那一身修为,怕是还得再费些年份。
二人苦苦守着床上毫无起色的妲己,只觉望眼欲穿。直到傍晚时分,妲己忽然睫毛轻颤,孙悟空以为妲己终于转醒,却忽然发现妲己本就惨白的脸色霎时泛青,满脸痛苦之色。他急忙运气探了探妲己体内真气,脸色大变:“遭了,她被反噬了!”
李白瞬间移步过去,瞳孔大睁,他看向孙悟空:“你说什么?”
“你注入了太多的真气给她,她修为又不够,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因此才会被反噬。”孙悟空解释道,“为今之计,只有将多余的真气吸出来,方可缓解险情。”
“不行,剩下的真气根本抑制不住那颗龙珠。”李白打断,他沉思片刻,嘱咐孙悟空,“你看好她,我去找扁鹊。”
李白以为只要找到扁鹊便能得回一丝希望,毕竟那“神医”的名头也不是空穴来风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飞越千山,却只得到扁鹊府中的童儿云淡风轻地回答:“我家神医一个月前便云游去了,也不知何时归来。至于去了什么地方?你们也知道,我家神医是出了名的游踪不定,如此也恕我不便奉告了。”
这茫茫六界他又该如何追寻?
李白飞回花果山时,只感觉自己眼花缭乱,全身气力被抽尽了一般,他忽然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昔日找寻不到妲己时惊慌失措的样子,他来到妲己洞府,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妲己,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抚了抚妲己的脸颊,面色倦意浓重,他只觉心中只剩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泛白的嘴唇微微笑道:“这次,不会再找不到你了。若醒不过来就算了吧,我不怨你,不过你这么爱赖床我倒是很欢喜。”他将头深深埋在妲己的颈窝,语气凝重,“别怕,我会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
洞外端着盆温水正准备为妲己擦拭的孙悟空,看到眼前这般景象,他沉沉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撂下水盆,冲李白无奈地道:“哎!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等着,俺去去就回!”说罢,飞身便上天去了。
约摸两个时辰后,孙悟空才风尘仆仆赶来,手中多了颗褐色丹药,他吩咐李白将妲己托起,将那颗药丸合水送入妲己口中,才道:“这是俺从太上老君哪里得来的仙丹,她体内如今有龙珠护体,转醒过来应该没什么纰漏了。”
李白这才恢复了些血色,他沉思片刻,忽然皱眉:“这仙丹太上老君怎会舍得给你?”
孙悟空摆摆手:“那是我二人的交情,你也别管这么多了。”
李白没再言语,他心知这丹药的重要性,也知道太上老君不会如此大度,如此说来,必定是孙悟空偷来的了。只是如此之重的罪孽,孙悟空该如何担得起?他一时之间思虑万千,却也只能说一句:“多谢。”
孙悟空笑道:“你用不着如此低声下气,她是俺的徒儿,俺自是需要尽心尽力一些,这是俺该做的,你不必有多少负担。”
一连过了十三日,这日午后,妲己才终于有了起色,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木桌旁终于不再针锋相对的两个人,有些欣慰地微微一笑,本能地想起床,却发觉浑身酸软无力,也不知自己究竟躺了多久。
这细小甚微的动静自是被李白二人收入二中,看到妲己面色逐渐好转,两人这才大喜过望。
几个月来,妲己一直被他们俩当成重点保护对象宝贝着,渴了有人奉茶,饿了有人端饭,累了又有人捏肩捶腿,走哪儿都有人抬着,生活好不富裕,导致她的体格足足宽敞了好大一圈。之前她就一直嚷嚷着要减肥,可李白不让,总说她大病未愈,不能多走动,即便是去山头吹吹风也得为她裹上棉被,生怕她着了风寒。如今,这些天终于在妲己的软磨硬泡之下,李白才勉强同意了她可以自己走动走动,但必须得他跟着才行,不过这也能令她高兴十天半个月了,至少她不用每次都是被抬着出去了。只是每次她还未走几步,便会被李白打横抱起,她想去哪儿,李白便抱她去哪儿,她只好暗暗苦恼,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转眼已是第二年夏至,花果山绿林茂密,四面环荫,沁凉如春,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头。只是妲己如今虽行动无碍,可身体还是禁不住一点点冷,在山林中消消热还好,却也免不了林多露重,山中湿寒。孙悟空虽舍不得妲己,却还是执意要李白带着她回了长安。
目送李白与妲己渐行渐远,孙悟空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怪难受。于是他便趁着午后的阳光独自一人飞到了海边,坐在一块大礁石上。天气晴好,海风拂面,远处的浪花一叠一簇地席卷而来,哗啦啦拍打在礁石上,泛起的白浪溅在孙悟空的衣裤上,他的衣摆被浸地湿透。而那浪花却又好整以暇地跌落回碧蓝的海水中,继续寻望着下一块礁石。
烈日如荼,映照在他的身上,红袍如同镀了层金边,明明头顶挂着刺目的焦灼烈日,可身体里却不由冒出丝丝冷气,大概这就是是发自内心的凉意吧。
孙悟空紧紧闭上眼睛,他不是刚入尘世的小毛猴,自然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徒弟就是一个火坑,却还是心甘情愿地跳进了她的万丈深渊,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可却依然乐得被那片焦灼席卷的火舌焚烧殆尽。
心间的凉意更深了几许,海浪依旧侵蚀着他的衣裤,衬得他的身影更显落寞。
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湿润的腥咸气味,孙悟空怔怔望着远方的海天一线,手里攥着一块如同这片深邃大海一般碧蓝的至尊宝玉。这块宝玉是初时妲己拜他为师时供奉给他的,原本这玉曾是帝辛赠予妲己的,他本不愿收,只觉得扼人念想终归是不好的。但妲己却说故人既已消逝,留她一样遗物也只是徒增悲伤罢了,倒不如用它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也让这块载满了痛苦记忆的宝玉添一些喜气。
孙悟空想想觉得也是,便欣然接下了这份特别的拜师礼。他将宝玉拿近至眼前细细瞧看,才发觉这竟是一块泪珠形的玉,仔细看时会看到玉壁正反两面分别篆有“妲己”、“孙悟空”两个名字。字体并不娟秀,反倒七歪八扭地有些稚嫩,这是妲己当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匕首刻上去的,她没想到一块小小的石头竟然这么硬,花了她好几天的时间才勉强留下了这几行浅浅的字迹。孙悟空看了之后倒是有些喜出望外,他乐乐陶陶地抚了抚妲己的头发,笑道:“虽说你这丫头脑筋不是很灵光,但诚意还是有的,趁为师今日有兴头,不如带你去玩两局。”说完便径自拉过妲己的手腕带着她出了花果山。
孙悟空看着一片片袭来又消散的海浪,指腹轻轻摩挲着宝玉上面的“妲己”两个字,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仿佛此刻有一个叫妲己的姑娘正依偎在他的怀中,同他一起眺望着远处的白浪。当他回过神来时才感到心中一片怅然,有什么东西似乎自胸前悄悄溜走一般,也不知自己应该想些什么,他只觉脑中乱哄哄地嘈杂一片,妲己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愈渐清晰起来。眼前的她甜甜地笑着,一声声软糯地叫着他“师父、师父……”
不要再想她了,不要再想她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铃铛似的清脆的女声:“喂,那个念经的,你是只猴子吗?”
孙悟空勉强平复了下心情,转身看去,身后站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姑娘,一身紫色罗裙轻盈飘逸,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转啊转,极为灵动,嘴角饱含着大大的笑意,看着就像个鬼机灵。
孙悟空扯了扯嘴角:“笑话,俺不是猴子难道你是吗?”
却见那姑娘忽然眼睛发亮:“那你一定认识齐天大圣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孙悟空心觉好玩,便问道,“你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崇拜他喽!”那姑娘想也不想地答道,脸上尽显一派天真得意之色。
“你若真的见到了他,只怕会失望。况且即便见了他,你又能做什么呢?”
“为什么会失望?”姑娘极为认真地道,“我若见到他,自然是要嫁给他喽!”
孙悟空听罢直觉震耳欲聋,险些被迎面扑来的海水呛着栽进海里。他急忙摆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好姑娘,你快回去吧,那齐天大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又长得青面獠牙,可凶得很,俺怕你这小身子骨受不了他折腾。”
“那不行,”姑娘驳道,“你这种话我也想过了,可我认定了他,即便他长得再是凶恶狰狞,我也知道他的心是善良的。你可不知道,外头的人都说齐天大圣是个盖世英雄,做过不少好事。他无所不能,可是我仔细想了想,他的身边似乎也没什么可以照顾他的人,所以我便想来寻他,我要一直守着他,他保护别人,我保护他!”
孙悟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的脸上尽显天真,却又有股难以掩藏的倔强,他忽然有些感动,可这感动却也只是一瞬,他站起身道:“你们这些初入世事的小姑娘,就知道盲目崇拜,又喜欢到处瞎折腾,就你这样还保护别人?指不定到时候捅了篓子还得人家帮你收拾烂摊子呢!再说了,你与人家从未谋过面,怎么知道人家是不是已有了心上人?即便没有,那这素昧平生的,人家又凭什么娶你?趁这天色还早,你还是快些回家去吧,俺也该走了。”
孙悟空摇摇头转身欲走,却被那姑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衣裳:“想跑?那也得带我见到他再走!”
孙悟空低头看了眼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纤纤玉手,他玩味一笑:“好姑娘,你还是松了手吧。莫说是一个你,便是一百个你加起来也难抓得住俺。”
“是吗?”那姑娘忽然狡黠一笑,孙悟空立时察觉有异,他感觉腹间隐隐作痛,便立即戒备起来,他死死盯住面前的姑娘,沉声道:“你对我下咒?”
那姑娘伸手拍拍他:“你放心,不会要你命的。这就是个会让你拉肚子的咒术罢了,只要你帮我找到夫君,我便立刻帮你解开咒语。”
孙悟空当即翻了翻白眼,这丫头变得倒是挺快,方才还直呼其名,现下居然自己就变成人家夫君了!他想也不想,只是转头冷哼一声。腹间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阵阵传来,他弯腰捂着肚子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终于妥协道:“我方才说了半天,你竟一句都没听进去?好好好,我带你去找他,你先给我松松气儿!”
听到这话,那姑娘甜甜一笑,伸手使劲揉了揉正弯腰捧腹、疼痛难忍的孙悟空的脑袋,将他的猴毛揉得一团糟后,才满意地笑道:“嗯,这才乖嘛!姑娘我既已下定决心,便不会轻易言弃的,你方才念的那些经呢,我听得太多,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再说了,感情呢,是可以培养的嘛,届时我与他多相处些日子,我听话些,再任劳任怨些,应当是可以打动他的。”
与此同时,姑娘另一只手微微一扬,孙悟空感到腹间疼痛终于消减不少,他气急败坏地一把拨开姑娘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站直身子转身不满地嘀咕:“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想俺老孙也是风流潇洒一枝花,竟摊上你这么个‘宝贝’,就算你届时嫁给俺也只能当个弃妇!”
那姑娘见他嘴唇一张一合地不住咕哝,不由踮起脚将头凑了过去,狐疑道:“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念经呢。”
“哦,”姑娘点头,“那就走吧。”
一路上,二人在筋斗云上闲聊得还算愉快,那姑娘始终抓着他的衣袍不松手,双眼却极为新鲜得望着脚下的山川。孙悟空看着她低头好奇的样子,那双灵巧的眼睛像极了妲己,他觉得她越看越像,越看越好看,也不知怎的他的脑中忽然就蹦出了个奇妙的想法:如果她是妲己该有多好……转念又一想:这丫头如此泼辣,哪有半分比得上他家妲己的柔媚姣俏?于是他急忙摇摇脑袋,干咳一声,岔开思路随意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姑娘抬头,一双眼睛亮得出奇:“我叫紫霞,你呢?”
“哦,俺老孙…”孙悟空忽然想到这紫霞并不晓得自己便是齐天大圣,况且他也不想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攥着至尊宝玉的手紧了紧,道,“俺叫至尊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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