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人记得一个人这样一个帖子,是一个人用铅笔画的自己的爱情故事,是拿铅笔画的。画的特别丑。

一个人和一幅画_百度文库
两大类热门资源免费畅读
续费一年阅读会员,立省24元!
一个人和一幅画
阅读已结束,下载本文需要
想免费下载更多文档?
定制HR最喜欢的简历
下载文档到电脑,方便使用
还剩2页未读,继续阅读
定制HR最喜欢的简历
你可能喜欢"十二画带土字的"的糗事
10159 好笑
你可能感兴趣:
糗事百科为大家收集了很多的十二画带土字的的糗事,各种关于十二画带土字的的爆笑经历、尴尬时刻和开心视频,想持续关注十二画带土字的的糗事就收藏本页吧.
扫码下载糗事百科app有人会画画么?就是那种用铅笔画,一会就能给我的?画个税务局工作人员?_百度知道
有人会画画么?就是那种用铅笔画,一会就能给我的?画个税务局工作人员?
我有更好的答案
我已经画完了。。。谢谢呢,其他的东西你会画么?
那个?不在了么?我有点急啊
采纳率:25%
来,500块高像真。
额……那还是算了……我还是个学生😂为了弄PPT……500……我还是自己画吧
我头像用手机画的
为您推荐:
其他类似问题
换一换
回答问题,赢新手礼包
个人、企业类
违法有害信息,请在下方选择后提交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没有颜色的爱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司赫楠早晨起床,静静的盯着宿舍里已经空空的三个室友的床位,知道自己又起晚了,她们都出早操去了。  幸亏心玉是班长,不然的话自己又得被扣分,这样长期迟到,学期末的评分自己肯定拿不上奖学金了。因为每个学期的奖学金是学习成绩+劳动纪律合并打分的,只有这两项加分合计最高的同学依次排列下来,取前几名才能拿上奖学金。  出早操是劳动纪律中的一项,司赫楠经常误了早操。有一次唐子畅负责查考勤,司赫楠早晨起来发现晚了,头没梳、脸没洗慌慌张张跑向操场,结果引来全班的哄堂大笑,原来她一着急,一只脚穿了一只拖鞋,一只脚穿了一只布鞋。  唐子畅没笑,一脸严肃的告诉司赫楠,来的路上碰见张老师了,让她赶快去趟办公室,张老师找她有急事。  张老师一直住在学校办公室,听心玉说张老师的爱人好像是一位芭蕾舞演员,长年累月在美国,所以张老师一直把办公室当家。  张老师私下从来没找过司赫楠,她心中一惊,难道心玉经常包庇她早操迟到的事被张老师发现了吗?她无助的看向张心玉,没等两个人对上眼,唐子畅立刻指挥着班级转身跑向操场了。  司赫楠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边走边想着应该先回宿舍换鞋,再去老师办公室解释吧。走了没几步,突然背后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她惊恐的回过头,原来是唐子畅,他用惊慌的眼睛盯着司赫楠,好想迟到的是他自己一样,他低低的告诉司赫楠:“我撒谎了,只是想让你回去换鞋,不用出操了。”当时司赫楠羞愧的恨不能立刻穿上隐形衣。  从那以后,司赫楠再也没迟到过,没想到今天又晚了。唉,司赫楠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先洗脸刷牙吧。于是端着脸盆、牙具司赫楠无精打采的来到宿舍洗漱室。  时间过得真快,离上次杨永诚请客到现在,又过去半个多月了。司赫楠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首形容日子的诗:“十头牛也拉不住,檐下那滴水;生命是根有限的带子,日光嚓嚓如剪;日子每夜都在染发?”后面的句子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司赫楠自顾自的想着,低头在洗漱室刷着牙。  这时张心玉走进来,赫然发现了洗漱池前的司赫楠,她悄悄的走到司赫楠背后,学着张老师的口气拉长调说到:“司---赫----楠,今天终于让我抓住你没上早操了,你说该怎么办?”  司赫楠边刷牙边专注的胡思乱想着,突然被张心玉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一回头,对上了张心玉一双笑盈盈的大眼睛,她惊愕的看着张心玉,“你怎么也没上早操?”  张心玉一脸倦容,忽然收起了笑容,不耐烦的向司赫楠诉说到:“都怪沈天明那个臭小子,每天缠着我,昨晚终于让我搞定了,估计可以消停一段时间了。”  那天,在杨永诚宿舍吃晚饭,天已黑了,杨永诚坚持送司赫楠和张心玉回学校,沈天明也要去,他借了一辆自行车推着张心玉,一路上沈天明故意把自行车晃来晃去,气的张心玉好几次都要下来自己走。  司赫楠和杨永诚默默的走在他俩后面,每次司赫楠想要上去阻止,都被杨永诚拉住了,他悄悄的告诉司赫楠:“沈天明正在长大,让他慢慢学着去关心人吧。”  没想到回来以后,沈天明几乎每天晚上都来找张心玉,搅得张心玉心烦意乱的。说句实话,在张心玉眼里沈天明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大男孩,可沈天明就是不管不顾的,惹得全班同学都以为张心玉在诱拐未成年人。  后来杨永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私下找到张心玉并告诉她,明年沈天明要参加高考,这样下去沈叔叔和他这几年的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昨晚沈天明又来找张心玉,张心玉认真的领着他来到学校的操场上,严肃的告诉他,他俩不合适。沈天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时间长了自然合适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俩是一对,最后连你也不得不承认我们俩就是一对。  张心玉终于忍无可忍故意喊道:“沈天明,你是一个高中生,我是一名骄傲的大学生,这样的文化差距,你不觉得羞耻我还觉得没脸呢。”  说完,半天没听见沈天明回话。张心玉偷偷扫了一眼他,沈天明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一扫往日的嬉皮笑脸,就这样两个人无语的对望着。  张心玉正准备转身离去,沈天明忧忧的沉沉的说到:“张心玉你听着,明年我一定考入你在的学校,你谁也不能找,必须等着我。”  张心玉慌忙笑着说:“好小子,我等着你,你可千万别失约。”说完若无其事的拍了拍沈天明的肩膀。  沈天明突然拥着张心玉,迅速的吻了张心玉,随即转身跑开了。张心玉气急败坏的对着沈天明的背影喊道:“臭小子,我的初吻先给你了,我不欠你的,你好好考大学,从此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听张心玉说完,这一会是司赫楠笑得直不起腰,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开着玩笑:“心玉,这一会你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你遇着对手了。”  张心玉无可奈何的用手摸着嘴唇恨恨的说到:“被那臭小子占了便宜,不过总算摆平了,省的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丢了初吻换来太平,也值了。赫楠,今天第一节课是张老师的课,好像要期中考试,你背了吗?”  “就是因为昨晚熬夜背了一晚上,所以今天才起晚了。”司赫楠已经梳洗完毕,静静的等着张心玉。  “我让沈天明搅得一直没时间学习,这次考试估计要砸锅,赫楠,你别闲待着,赶紧把要点给我背一下,让我有个印象,”张心玉边刷牙便含混不清的指挥着司赫楠。  司赫楠立刻滔滔不绝的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从第一章:绪论,一直到第三章:人类社会及其发展规律,这三大章节里的内容详细的讲给了张心玉。  张心玉最佩服的就是司赫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她看过的书,内容上她基本能从头到尾思路清晰的背出来,只要是需要记得课程司赫楠一直是强项例如:政治、英语等。  两个人正叽叽咕咕的说着,走廊里瞬间传来了千军万马似的脚步声,混杂着高低不同的乱哄哄的说笑声。她俩立刻明白早操散了,于是两个人慌乱的收拾东西,赶忙冲向张心玉的宿舍。  司赫楠不敢回自己的宿舍,每当自己有错误的时候,她最怕唐子欢和刘小娟嘲笑的眼神和冷冷的语言像二月的春风。  吃完早餐,司赫楠和张心玉匆匆的赶往教室。一路上张心玉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步履春风,司赫楠一路小跑才跟上她的节奏,她怎么知道张心玉最喜欢上张大山的课呢。  自从开始接触政治课以来,张心玉最不喜欢的课就是政治课,内容枯燥无味、课程冷冰冰干巴巴,但是就是这样一门苍白的课却被张大山讲的有声有色,沁人心扉。  每次上课,张大山仿佛变了一个人,神采奕奕,炯炯有神;他学识渊博,博古论今;站在讲台上身姿飒爽,弹指之间仿佛是当红的大明星吸引了全班的眼球,下面时不时传来同学的掌声、欢呼声,他浑厚的男中音响彻教室的每个角落。  同学们都把他当做了朋友、孔圣人,而在张心玉的心里更多了一层复杂的情感,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愫,这始终困扰着她的大学生活。  
    安静的教室里只听见唰唰的飞快的笔尖摩擦卷子的声音,还掺杂着同学们浅浅的紧张的呼吸声。  张大山坐在讲台上,休闲的看着书。他不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学生,学校里有一套非常严格的考试制度,如果发现有作弊的学生处罚是非常严厉的,但不及格的却给两次补考的机会。  唐世民在学生大会上两次三番的强调,学校培养的是做人的优良品德,不及格可以给你机会,但偷袭却永远没有机会了;学校培养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公平竞争,是真才实学,只有真正优秀的学生才能享有奖学金。他说到了也做到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整个学校从上而下渲染着浓浓的纯净的公正的竞争机制。  时间就这样的一分一秒的在唰唰的写字声中紧张的溜走了,杨永诚平静的走上讲台第一个交了卷子。  张大山嘱咐他不要走远,一会还有事宣布,随即高声对着教室宣布:“考完试,同学们不要走远,我有事宣布。”  唐子欢第二个交了卷子,疲倦的走出教室,忽然看见杨永诚站在教室外的走廊里,正透过玻璃痴痴的望着教室里。  她顺着杨永诚的目光,方向正好是司赫楠坐的位置,她心中一阵酸楚。开学到现在快三个月了,杨永诚从来没有看过任何女生一眼,当然除了司赫楠。不知为什么,杨永诚从开学的第一天起,就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司赫楠,难道他们以前就认识吗?  唐子欢故意咳嗽了一声,杨永诚不慌不忙的侧过身,很礼貌的对唐子欢微笑的点了一下头。唐子欢也礼貌的点了一下头,轻声问道:“卷子答得还好吗?”  杨永诚淡淡的“嗯”了一声,唐子欢还想说些什么,忽见杨永诚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的后面,不用说,肯定是看见她了。  司赫楠的心终于回到了胸膛里,人也变得轻飘飘的了。出了教室,放眼望向蓝蓝的天空,自己仿佛是欲升空的氢气球,恨不能立刻飞到蓝天上与白云接个吻。  整个考试当中,心一直堵在嗓子眼,害得她出气都很困难。现在她多想好好的睡在白云里,谁也别打扰她,就这样的安静的自由自在的一个人享受着阳光、享受着蓝天,无所思无所想轻松的睡去。  仿佛走廊里没有人似的,司赫楠茫然的经过了唐子欢,又茫然的经过了杨永诚,一个人径直往楼梯口走去。  杨永诚盯着像空气似的司赫楠渐渐飘去的背影,心仿佛也随着去了,留下了一具空壳无助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身边的人渐渐的多了,一会儿又渐渐的少了,远远地传来了唐子欢的幽幽的声音:“进去吧,又上课了。”  杨永诚疲惫的坐在了座位上,旁边的司赫楠的座位空空的,她还没回来。  为什么司赫楠对自己永远是茫然的眼神,为什么司赫楠的心像一个永远也靠不了岸的港湾。杨永诚第一次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真想对着司赫楠大吼,让她从沉睡中惊醒,让她也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的心还没走进她的世界,他的羽翼还未丰满,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承载他的爱。  张大山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心奋的语气告诉同学们:“再有一个星期就是元旦了,学校准备了一个盛大的元旦联欢会,以班级为单位,同学们一定要踊跃的报名,给自己一个展示才艺的机会,学校会评出一个优秀班级。学校的每一次的评比,胜出的班级学生都给加分,分数越高班里拿奖学金的人数越多,当然托你们的福我也能拿到优秀教师的奖金。”  同学们发出了欢呼声,此时此刻张大山更像同学们的好朋友。自从担当班主任以来,张大山所带过的班,历届都是海城工业大学的优秀班集体,这和他辛勤的付出成正比的。  他热爱自己的教师生涯,爱这些青春是火的孩子们,从他们身上他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积极向上的生命的力量。他从他们身上体悟到了纯真无邪的感情,这是成人很难拥有的一种感情。很奇怪,人的成熟总是伴随着虚伪、圆滑、欺骗、最后是世故,再最后是更深刻的冷漠。  那年他从北大毕业,本来他凭借优异的成绩能留京工作,可最后他被别人顶替了(当是留京的名额很少),最后他毅然决定返回家乡海城,海城像迎接英雄似的张开双臂接纳了他这个北大的高材生,于是他进入了海城最著名的大学当了一名老师,也有幸认识了虚怀若谷的唐世民。  这几年,他配合唐世民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现在海城的各个领域有许多杰出的人物很多都来自海城工业大学,他们几乎成了海城的中坚力量,推动者海城滚滚向前。  那年,亲梅竹马的妻子去美国发展自己的芭蕾舞事业,哭着喊着让他陪着一起出国。他不忍离开海城,他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家乡,爱家乡人的真诚善良,爱这里纯净的天空,爱自己的教师工作,爱唐世民的胸怀宽广。  他知道自己的价值在这里,他生命的意义在这里,他越来越深深体会到了“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句话的真切意义,所以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拒绝了他心目中公主般妻子的要求,这也给他今后的生活带来了无尽的痛苦。  
    张大山讲了足足十五分钟了,还未见司赫楠返回教室。他蹙蹙眉,嘴角划过一丝不满,这个司赫楠是他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让他摸不着头绪的学生。  你说她是坏学生吧,她学习成绩很好,而且才华横溢;你说把她归为好学生吧,她劳动纪律方面又极其差劲,集体意识不强,经常迟到早退,我行我素。  有一次体育老师过来找他,说她上体育课,刚做了一个前弓翻,转身就回了宿舍,当时他派张心玉去追她,她自顾自的往宿舍走去,拉也没拉住,害得他在全班面前好尴尬。  美术老师也找到他,说有一天带领同学们去郊外写生,她再三嘱咐大家为了安全起见一定在一起画风景,下课后共同返回教室。可到了集合的时间,一清点人数单单少了她,她发动同学们找了半天,最后杨永诚说他去找,一定能找到她,让我们先回去。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她自己去了苗圃,也不请假,当时快把我急死了。  自己好几次想找她谈话,就是没想好合适的理由,说得重了怕她受不了,打消了她的学习劲头,毕竟她是好学生,而且图书馆的老馆长一听他的想法,立刻严厉的警告自己不许伤害司赫楠。  老馆长说他最喜欢的学生就是她,博学广益的好孩子,每天的业余时间全用在看书了,而且她率真无邪丝毫没有坏心眼,对书籍极其热爱把它们视若珍宝,不像有些花蝴蝶漫无目的飞到这儿飞到那儿,静不下心看一本书,采不着蜜立刻还书,把图书馆搞得乱七八糟的。  可是她的无组织无纪律,让他感到非常头疼,看看今天上课这么长时间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大山停顿了一会,柔柔的喊了一声张心玉,张心玉立刻走上讲台,张大山匆匆的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去找找司赫楠。  张心玉立刻回答了一句:“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任务。”风驰电掣般的飞出了教室。  杨永诚坐在第一排,不用猜他也明白张老师的用意,他非常后悔为什么没跟上司赫楠,她到底去哪了?  他又想起那次写生的事,美术老师带队走到半路,路过一个苗圃,司赫楠一直盯着苗圃的方向,眼睛闪着心奋的光芒。后来到了目的地,大家都分散开去画风景,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发现人群中没了司赫楠,他着急的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她,问张心玉,也说不知道。  直到下课准备返回学校了,也没见到司赫楠。最后他怕美术老师着急,又怕耽误同学们返校,说自己知道她去哪了,让老师不用担心,他马上去找。  张心玉因为带队,不能和他一起去找,心急火燎的嘱咐杨永诚一定把她安全带回学校。  老师和同学一走,他突然想起,在来的路上看见司赫楠曾久久的驻足在苗圃,于是他加快脚步冲向苗圃。  走进苗圃,满目尽是各种各样的树木。一条弯弯曲曲的土路通向密林深处,路的两旁是参天的白杨树,杨树上镶嵌着大大小小的不规则的苍老的眼睛,仿佛能洞察出人的内心,让杨永诚一阵寒意。  正逢深秋季节,果树林里密密麻麻的结满了沙果,已经成熟的果实经不住大地的诱惑,纷纷坠落在它温暖的怀抱,不久就会和大地融为一体,共同滋养生它养它的母体,让它更加健康茁长的成长。而随岁月沉积下来的落叶,厚厚的仿佛是一本历史史书,见证了这座城市翻天覆地的变化。  杨永诚果然看见司赫楠正坐在苗圃中间的一片空地上,前面支着画架,一个人静静的画着。  她为什么总是选择一个人的世界呢,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沉思,很少走出教室,有时候连张心玉都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她就这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杨永诚远远的望着,心变得很沉重。  他故意把脚步踩的很重,免得她受了惊吓,果然听见脚步声,她惊愕的站起来,惶恐的好像欲逃的样子,当看清是杨永诚时,她立刻恢复平静,沉静的坐回原地继续画着。  杨永诚走到她的身边默默地坐下来,看着她画中的风景。交相呼应的参天的白杨树互相交错着,树枝上由近而远的茂密的秋天的树叶用斑驳淋漓的深浅不一的黄色一笔一笔点缀着,一笔紧凑着一笔覆盖着蓝蓝的天空,画中似有飘然而至的枯叶舞动的韵律,那意境好美好美,原来秋天的色彩是如此的丰富,如此酣畅淋漓的能抒发人的情感。  杨永诚看着她的画,内心有一种超越尘世的震撼。清丽的色彩,挺拨多姿的白杨树林,层次分明的树干之中一条小路忽隐忽现,色彩斑驳的树叶用不同深浅的黄色、绿色、紫色、褐色等系列色彩调配出秋日成熟丰厚的美,树叶之间的缝隙露出蓝天的底色,感觉画面仿佛有空气在流动,一点也不觉得树林的压抑,反而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司赫楠是班里画画最好的,因为建筑专业的学生大部分是上了大学才学绘画的,所以绘画功底不强。不知道司赫楠是否学过画画,每次上美术课,她画的画都是班里的楷模。好几副都被学校挂在了荣誉墙上,同学们都说她画的画不次于美术学院的专业学生。  杨永诚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谁也没说话,直到司赫楠满意的停了笔,站起来随意拍拍了身上的尘土,收起画夹,匆匆看了一眼杨永诚,低低的说了一声:“走吧。”  两个人无语的走了一段路程,杨永诚突然停下来站在司赫楠面前,双手扣住司赫楠的双肩,是有千言万语,可是他只是深深的盯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司赫楠心突然一阵狂跳,她尽量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她真怕杨永诚说出什么,那样自己从此没法和他再相处了。因为她知道,只要他捅破了他们之间那层纸,她一定会拒绝。  杨永诚看到了司赫楠眼中闪过的冷漠,他的心仿佛被掏空似的落寞,他转过身默默的向前走去。  张心玉楼上楼下的找了一圈也没有司赫楠,匆匆跑回宿舍也没有她,这家伙一个人又跑去哪了。  为什么来到大学以后,她变得更沉默了。从前两个人在一起,她和自己有说有笑无话不谈,现在很难听到她的笑声了。  难道她恋爱了吗?好像也没有看出她和谁走的近乎。只是全班都看出杨永诚对她高楼望断,情有独钟,可她好像木头人,并没有反应。可怜杨永诚为伊消得人憔悴,只见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哪也找不着司赫楠,张心玉只好返回了教学楼。  刚走进楼门,门口传达室的大爷叫住了她:“姑娘你在找人吗?”  张心玉一惊,反问道:“您怎么知道我在找人呢?”  “来,过来,我看这个姑娘平常总和你在一块,你是否在找她呢。”说完拉着张心玉进了传达室。  张心玉立刻看见司赫楠正躺在传达室的单人床上,背朝里睡着。她急忙走过去,奋力摇着司赫楠。  司赫楠两脸通红,眼睛朴素迷离的,张心玉用手一摸,发现她额头滚烫。  大爷说:“刚才下课,她走进来说她难受,就躺一会儿,让我一上课就把她叫醒,可是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发现她在发烧,我已经通知校医了。”  正说着,校医提着药箱推门进来,她赶忙把体温计插在司赫楠腋下,拿出听诊器前后左右的测量一番,她说是重感冒,于是开了一张药单,让张心玉去校医室取药。  校医走后,张心玉和大爷要了一个纸杯,喂司赫楠喝了些水,告诉她先躺着别动,“我去和张老师请假,你等着我。”  张心玉转身飞奔冲向六楼的教室,连“报告”也忘了喊,推开教室门直奔张老师。  看着急红了脸的张心玉,张大山知道有事,他拉着张心玉走出教室,急忙轻声问到:“找到司赫楠了?”  张心玉点了点头,低声告诉他楼下的情况。张大山迅速推开半掩着的教室门,高声叫到:“唐子畅,你出来。”唐子畅应声跑了出来。  张大山嘱咐他俩下楼把司赫楠送回宿舍,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唐子畅和张心玉转身向楼下跑去。  张大山返回教室,心里非常歉疚。这些远离父母的孩子,背井离乡的出来求学,多么需要亲人的关怀。  自己是否有些失职,司赫楠就坐在自己眼皮低下,竟然没有发现她病了,可怜的孩子竟然倒在了传达室。  杨永诚看着张心玉和唐子畅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教室,又发现张大山颓唐的眼神,心中的抽搐一阵紧是一阵,他知道司赫楠肯定有事了。他的心早飞出了躯壳,过后张大山在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他只盼望着快下课。  时间仿佛回到了冰河世纪,皑皑白雪,漫长的世界,杨永诚突然浑身发冷,一股热浪由心脏直穿脑门,他感到头疼欲裂,神智有些模糊。  张大山正讲着话,忽然发现杨永诚脸色惨白,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情况,他一贯都是专心致志的听课。  下来一摸,杨永诚额头滚烫,难道又病倒一个?他赶忙询问杨永诚哪里不舒服。  杨永诚疲惫的向他请了假,说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他逃也似的返回了住所,一头栽在床上,没想到一躺就是三天。  张心玉让唐子畅搀着司赫楠先回宿舍,自己去取药。  唐子畅看着憔悴的司赫楠,过去慢慢的把她扶下床,心中说不清的酸楚。自从那天开学在楼梯口遇到她,一晃三个多月了,他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她。  他发现司赫楠很孤傲,让人难以靠近。他去的地方,从来没见过她。操场上、体育馆、大礼堂的周末舞会,学校里的各种各样的活动她都没参加过。  可是他对她却并不陌生,因为张心玉经常拿着她写的散文、诗歌、有时候还有她写的书法等在校刊上发表,而每当这个时候,学生会的师哥师弟们都会聚在张心玉身边,求她讲司赫楠的故事。张心玉总是不屑的回敬到:“你当你们都是秦少游吗?”然后同学们都哄笑的跑开了,感觉他们和司赫楠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最后都敬而远之了。  唐子畅不喜欢张心玉,他感到张心玉经常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只要张心玉在学生会,他大部分时间躲在一边,默默地一言不发,免得张心玉奚落,可他从来也不刻意的逃避她,因为她是和司赫楠最亲近的人,他想从她那里更多的了解到司赫楠。  唐子畅一直心中深藏着司赫楠写的一首诗:思念  无论路多长、天多黑,  我  多疲惫;  脚步匆匆,我不停的来回;  因为心路上有着我深深的思念。  无论情感多愁、心多累,  我  多憔悴;  心路漫漫,初恋的人情思无悔。  一叶小舟,  扬起灰色的孤帆;  一株小树,  扎根在荒凉的山野;  既然生命赋予了我们,  就不怕生活的寂寞,  既然情感赋予了生命,  就不能阻止我们深深的思念。  唐子畅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品味司赫楠的这首诗。每每这个时候他就问自己,谁有幸走进她的心底成为她思念的人。  司赫楠挣扎着坐起来,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迷迷糊糊的感觉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这个感觉猛然刺痛了她的神经,让她瞬间想起了唐子畅把她撞下楼梯后紧紧抓着自己胳膊的时候。  一抬眼果然又看到了唐子畅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司赫楠立刻羞红了脸。她赶忙想挣脱他的手,可这次唐子畅没有松手,只匆匆的说了一句:“病成这样了,还装坚强,我送你回宿舍。”  司赫楠心一搐,仿佛再一次从楼梯摔下来,这一次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她无力的靠在唐子畅身上。  
    司赫楠足足睡了三天,这期间她充分感受的了爱。  宿舍里的三个室友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张老师也抽空过来看望了她,心玉更不必说,跑前忙后的帮她补这几天落下的课程。  最让她难忘的是唐子畅,有一天竟然让他妈妈炖了鸡汤端过来。他每天中午、晚上都过来坚持看着她吃完饭再把药喝下去,他才离开。  每每这个时候唐子欢就会开玩笑的说:“我们家的大少爷突然会关心人了,平常是谁在家什么也不管,全靠我们来爱护,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唐子畅此时必然羞红了脸,站起来抢白道:“姐,就你话多,我这是政治任务,我是班里的团支部书记,关心同学是我的份内事。”  而此时,司赫楠一抬眼总能碰上刘小娟忧伤的眼神,因此她只能淡淡的对待唐子畅。  不知为什么她只要看见刘小娟和唐子畅,她的眼前立刻悬挂出一副照片:两个人的神情相似,并排坐在一起,黑白的特殊时期的结婚照。  唐子畅只要发现司赫楠突然变得沉寂下来,脸上流露出了冷漠的神情,他就立刻变得六神无主,惶惶的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她们的宿舍。  在所有的欢笑颓然散去,夜幕降临,宿舍变得异常的安静,黑暗中只听见浅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此时司赫楠躺在床上突然会想起杨永诚,病中的这几天从来没见过他。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她问张心玉怎么没见他。  张心玉一改往日的调皮,定定的扳着司赫楠的肩,严肃的说到:“赫楠,你病的当天,杨永诚也病倒了,我和张老师去看他,他憔悴的不成样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还问我你怎么样了。张老师告诉我,他从小一个人奋斗,自立、自强、自爱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人。赫楠他的爱是深沉的,张老师都知道他悄悄爱着你,他担心他执着的爱会毁了他的学业。”  司赫楠无语的看着窗外的月光。冬日的月光因为没了阻挡,显得格外空旷冷清,精瘦的树干把它的枯枝张牙舞爪的投射在窗玻璃上,司赫楠的心突然一阵一阵的痛,她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小说里、电影里心驰神往的爱情,现实中却突然来的这样苦涩、无奈。  她的内心是喜欢唐子畅的,他是那样的阳光、单纯、快乐。每次经过操场时,她都能看见他矫健快乐的身影,无论是篮球场上,无论是滑冰场上,都能传来他清脆的笑声。他的快乐让他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青春的韵律,生命的勃勃生机。  为什么杨永诚从相识的第一天起就对自己情有独钟。她又想起了出站口他痴痴望着自己的样子,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他,扪心自问,从开始她就躲着他,没有任何意识暗示给他。为什么相识短短三个多月,仿佛前世他就认识了自己,他的目光处处不离自己左右,那专注的眼神带给自己莫大的压力。  司赫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的心真的好累好累。她好想童年时的天真无邪,那样简单的活着,只要是一块糖,或者是一根铅笔,一小块橡皮都能给她们带来无尽的快乐和满足。  随着年龄的增长,丢掉了人的最起码的单纯快乐,成长变成了永无止境的欲望,人活着找不到真实的自我,人都变成了无休止的欲望的奴隶。  司赫楠突然想起了童年时读过的普希金的《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得到和幸福并不成正比。  社会的进步伴随着人性的退化,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变得好复杂,可谁又能真正跳出红尘脱离欲海呢?  司赫楠终于抵不住梦的诱惑,在乱麻的纠缠中昏昏睡去了。  一觉醒来,发现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司赫楠慢慢的坐起来,头轻轻靠着床,不经意的看见了桌子上的饭盒,下面压着一张纸条:赫楠,早饭给你买好了,吃完一定记得吃药。心玉。  司赫楠感到心中盛满了幸福。前世一定休了德,来世交到了心玉这样知心的朋友。  她缓缓的下了床,还是有些目眩,已经躺了三天了,感觉再这样睡下去,自己连路也不会走了。  舒展舒展筋骨,大大的换了一口气,为什么窗外的阳光比往常的刺眼呢?她移步走向窗口,原来下雪了,怪不得阳光白的刺眼。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初冬的雪花带着久别的殷切的爱覆盖了整个校园,七彩的世界瞬间被尘染了,校园变得更加圣洁无暇。  宿舍楼前的树木支支叉叉的变得臃肿起来,毛绒绒的如同镶了羊毛边,显得可爱而朴实。突然司赫楠心一紧,发现树丛中的花坛边上坐着一个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厚厚的帽子,围着厚厚的围脖,隐隐约约的露出苍白的脸的一部分,她立刻认出那是杨永诚。  这个时候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宿舍外的世界是异常安静的,他孤独的坐在那,出神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一动不动的身影仿佛冰雕和这冰雪的世界融为了一体。  司赫楠本能的逃离了窗口,她无力的坐在床沿,静了几秒钟,迅速端上脸盆来到漱洗室。她胡乱的梳洗完毕,返回宿舍,悄悄的看向窗外,他还坐在那儿。  司赫楠第一次感到揪心的疼痛,她犹豫的在宿舍里走来走去,再一次的悄悄看向窗外,杨永诚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这个人真是疯了,这样下去病情一定会继续加重的。  她匆忙的穿戴整齐,焦急的冲下了楼。  杨永诚整整躺了三天,这几天他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吃,只想好好的静静地就这么睡着。  沈天明看着一蹶不振的杨永诚日渐消瘦的面容,心里六神无主,他第一次看到了一贯坚强的杨永诚变得如此脆弱。  怎么逗,杨永诚也是一言不发的盯着枕头旁的一把伞发呆。他知道那把伞是司赫楠的,他一直没有还。  他买来各种各样的吃的,杨永诚看也不看,最后他悄悄地叫来了爸爸和妈妈。  沈君傲一进门,先让明明的妈妈煮了一碗面,他让沈天明和他妈妈都去客厅等着,然后他轻轻地关上卧室的门,走过来深深地抱着杨永诚,柔柔的说到:“永诚,你现在是真正的长大了,懂得恋爱了。是呀,爱情是人一生中最美的情感,可是永诚,如果我们生活的全部目的仅在于我们个人的幸福,而我们个人的幸福又仅仅在于一个爱情,那么生活就会变成一片遍布荒茔枯冢和破碎心灵的真正阴暗的荒原,变成一座可怕的地狱。想想吧,我们还有许多人生的美妙情感,例如亲情、友情等。叔叔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有着强烈责任感的男人,你从小为你妈妈撑起了一片天,你绝对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而放弃人生的目标的。如果是真爱,就要勇敢地去追求,不是躲在角落里胆小的哭泣。”  杨永诚瞬间恢复了理智,他羞愧的坐起来紧紧抱着沈君傲,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肩上,这是他生命中最坚实的港湾,他从沈君傲的身上体会出了久别的父爱。  
    杨永诚推开门,白剌剌的阳光刺得他用双手捂住了眼睛。昨日沈君傲的一番刻骨铭心的话像寒山寺的钟声,久久回荡在他的耳边。  他蹒跚的出了门。  初冬的第一场雪,带给大地勃勃生机。他的脚踩在松软的雪上,发出吱吱的清脆的声音,他的心就像这洁白的雪,变得那样纯洁、透明。  他漫无目的的一路前行,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看着被雪统一了的世界,那样的简单,心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走进校园的大门,抬眼看见巍然挺立的鲁班铜塑身上覆盖着厚厚的雪,尤其凸起的倔强的眉头,还有随风飘洒的胡子上都染上了白白的积雪,整个塑像神情怡然仿佛落入人间的圣人。  平日里塑像飞洒的眉毛和眼睛是一样的铜色,还看不出什么,今日里因为眉毛变成了白色反而显得深陷的眼睛好像有了灵魂似的更加炯炯有神,仿佛正俯瞰着杨永诚似有千言万语,杨永诚肃然一震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使命感浮上心头。  路过大礼堂时耳边忽然萦绕起唐世民开学典礼上的铿锵有力的演讲。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司赫楠的宿舍楼前,他坐在宿舍前的花坛石阶上,望着她所在的窗户,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知道司赫楠在宿舍。在家休息的第二天下午,张老师和张心玉来看过他,之后他再也不知道班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司赫楠到底好了吗?是否已经去上课。  他只是漫无目标的坐在她所在的宿舍楼前的花坛上,直直的看着那扇走不进去的窗口,想理清自己的心绪,暂时告别自己的爱,重新把精力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他就这样静静坐着,努力遗忘着。  突然一个淡淡的蓝色的影子轻飘飘的向他飞过来,还未明白过来,就看见了司赫楠那双忧郁的深邃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真正见到了她,他又抑制不住对她的思念。  他缓缓站起来,已经冰冷麻木的身体忽然有了温度似的,他轻轻的走上前张开上臂紧紧的怀抱住司赫楠。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着,很长时间谁也没说一句话。  司赫楠轻轻推开杨永诚,第一回主动拉着他的手向宿舍走去。一进宿舍她赶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轻声问道:“病好些了吗?”  杨永诚点了点头,“你也好了吗?”  “嗯。你刚好一些,为什么大冷天坐在外面呢,为什么不爱护自己呢。”司赫楠生气的说到。  杨永诚喝着水,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多少年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着,今天孤寂的心仿佛看到了导航灯,内心涌起一阵心奋的酸楚。不知道是杯中升起的热气打湿了眼睛,还是本来眼睛里就已经盛满了泪水,他努力抑制着,握着杯子的双手微微的颤动着。  司赫楠无力的看着窗外,心中悄悄的问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将要开启的恋爱之旅吗?为什么不是喜悦,却满是悲伤呢?  
    这几天张心玉和唐子畅是班里最忙的人,他们俩和张大山一同忙着装饰教室元旦晚会的布景。  张大山让杨永诚先把教室的布景设计出来,然后他们几个照着去做。因为司赫楠是班里画的最好的,需要绘画的地方张大山都让她来画,于是他们几个人利用晚上的时间一直在教室里忙碌着。  教室后墙的黑板用白纸整个遮挡起来,使后墙完全变成了纯白色,杨永诚在上面设计了一组原始部落围着篝火跳舞的图腾。火崇拜是因火的使用改变了原始人的蒙昧,促进了社会的发展,虽是遥远的过去,但一些民族对火仍抱有特殊的感情,喜欢围着篝火跳舞,来表达自己的娱乐之情。  司赫楠建议把这组图腾画用红色的剪纸表现出来贴在白色的墙上。  大家忙了三个晚上,终于后墙上的创作完工了。纯白色的厚厚的图画纸衬着红色的软软的剪纸,画面上舞动着穿着草裙的原始人类,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用剪纸恰如其分的传递出画面所表达的气氛,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震撼。  同学们都为杨永诚和司赫楠的创作欢呼喝彩,一致认为这个设计是学校做的最独特的设计,大家信誓旦旦的仿佛已经拿了头彩似的。  唐子畅暗暗地发现,自从司赫楠和杨永诚病好以后,两个人突然走得很近。尤其杨永诚处处流露出无限幸福的样子,人也变得忽然开朗了许多,平日里很少听到他说话,这几天晚上却讲了很多,言谈举止透露出很有思想的样子,惹的班里的女生就像看见了刚刚上任的克林顿,拥着他说个没完没了。  尤其姐姐唐子欢,这个星期天妈妈过生日他俩回家庆贺,全家坐在餐桌边吃饭,丰盛的饭菜也没堵住她的嘴,对爸爸妈妈不停的夸着杨永诚。说什么他是她见过的最有思想的人,说什么他的知识渊博的赛过沈伯伯了,说什么他比爸爸都成熟有魅力,眼神中满是崇拜之情。  唐子畅变得非常沮丧,这几天晚上几个人在一块,杨永诚总是用一种暧昧的眼光盯着司赫楠,让唐子畅心中非常的不舒服。他忽然失去了自信,像蔫了的黄瓜郁郁寡欢的失去了朝气。  这几天大家一起布置教室,司赫楠和唐子畅相处的时间非常多了,她暗暗的发现唐子畅不但外表洒脱内心也很细致的。  张老师经常嘴里呼唤着他,指派他干这干那,而他也总是做得很妥帖,张老师眼里盛满了对他的信任。  这让她忽然想起了那天从楼梯摔下去发现衣服上的扣子没了时,他即时递到自己手中的那几粒别针。  她精心的把那几粒别针放在铅笔盒里,经常无意之间发现它们,于是就会回忆起她与他的相遇。  可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失去了以往的活泼开朗,变得沉默忧郁起来。尤其今天早晨第一节课,尽然破天荒的迟到了20多分钟,进来时满眼的落寞。平日里整齐的潇洒的发型,竟然变得萎靡不正胡乱的东倒西歪,而且白净的脸上还滋生出了沧桑的胡子,整个人显得很颓唐。  司赫楠忽然心中涌起了一种苦涩的酸痛。  忙碌了几天教室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学们各尽所能把自己的梦想变成作品都贴在了教室的墙上,五颜六色的教室散发出节日的欢乐,明天就是元旦晚会了。  张老师说明天晚上他也有一个作品,留在晚会上给同学们展示。同学们心中充满了好奇,渴望着明天的狂欢夜晚快快到来。  元旦晚会如期而至了。  教室里的桌椅按环形排开,腾出中间的空地做为表演场地,张心玉和唐子畅为大家主持整个晚会。  心玉还特别化了淡淡的妆,一改往日的英姿飒爽,看上去妩媚了许多,第一次流露出女人的味道。  唐子畅今天晚上特别的穿了一身西服,站在讲台上目光清澈热烈、神情镇定自若。平日里唐子畅总是洒脱不羁,今天这样的装束,使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成熟的儒雅风范。  司赫楠坐在教室的一角远远的静静的看着唐子畅,他那样的挺拔、那样的洁净清爽,那样的单纯快乐。突然她的目光与他不期而遇了,她这次没有逃避,两个人就像刚开学的第一天,就这样相互看着,只是这次心境却不比那次心境,这是一次无言的对话。  张心玉用余光发现唐子畅痴痴的盯着司赫楠在走神,她故意提高声音亲切的问唐子畅:“唐子畅同学,听说你是学校里的歌霸,今天估计也是有备而来的吧,说说,给同学们带来了什么样的精彩节目。”心中却暗暗骂道:浪荡公子哥,就知道挑逗女同学,站在讲台上还不老实,司赫楠那样单纯善良,怎是你挑逗的对象。  唐子畅看着教室四周环着黑压压的两圈,心想,平常同学们按规矩坐着并不感到人多,今天为了空开中间,都被压缩到教室四周,比肩迭踵的看不清谁是谁了,不知道她坐哪了,不会没来吧,正四处搜寻着,就遇到了司赫楠的目光。他默默的看着她,仿佛从她眼里豁然读懂了她写的那首诗《思念》。  冷不丁被张心玉一问,他惊慌的看向她,怎么不按着节目单报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侧目一看,就遇到了张心玉不屑的眼神,他很快他回复神态,平静的回复到:“既然同学们这么抬举我,恭敬不如从命,我先给同学们献上一曲《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唐子畅说完从讲桌后边,拿出一把吉他,潇洒的走到场地中央,对着张心玉高声说到:“张心玉同学,麻烦你给我搬个凳子,我需要坐下来唱歌。”没等张心玉过来,早有一个男生欢呼着跑过来,给唐子畅摆好了凳子。  唐子畅缓缓的坐下来,低头调了调弦,吉他浑厚的旋律叮叮咚咚的响起,教室立刻变得好安静。他修长的指尖熟练地从吉他的弦上划过,富含磁性的嗓音瞬间响起:  没有承诺  却被你抓得更紧  没有了你  我的世界雨下个不停  我付出一生的时间  想要忘记你  但是回忆回忆回忆  从我心里跳出来拥抱你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我的寂寞逃不过你的眼睛  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  你让我越来越不相信自己  唐子畅一边唱,一边抬起落寞的眼睛看向司赫楠,班里好像谁也不存在,这歌声仿佛就是为她而唱的。  司赫楠第一回听唐子畅唱歌,以前经常听同学们议论他的歌声非常动听。今日里一听,果然名不虚传,那歌声具有如此的穿透力,仿佛东方不败射出的冰针全部倾入司赫楠的心脏,痛苦的融化在一块,想拔也拔不出,成就了她今后永远不能治愈的心病。  
    杨永诚听着唐子畅动情的歌声,看着他用忧郁的动人心魄的眼神紧紧盯着司赫楠,他的心中涌起一种难言的苦痛,他知道司赫楠是那种最能吸引男同学心灵的女孩子。  她有着清丽的外表,有着丰富的内心世界,有着浓浓的艺术涵养,特别符合这些正处在做梦的年龄男孩子的心里,可他的爱和他们不同。  他从开始就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姻缘,因为她有着和妈妈一样的神情容貌,她注定就是自己的亲人。他能像理解妈妈一样读懂她的一举一动,她和妈妈是一样类型的女人。  自从爸爸去世,妈妈守着空荡荡的房子孑然一身,用柔弱的双肩挑起生活的重担,直到现在,他和哥哥全部离开了她,她还是一个人孤独守着自己的日子。  她经常默默的翻开爸爸的日记,一看就是一天,她心中一直留着对爸爸坚贞的爱。  杨永诚的妈妈是北京人,上大学时和杨永诚的爸爸相识。毕业时杨永诚爸爸选择回家乡工作,他说家乡的孩子们需要教师。  妈妈也义无反顾的随爸爸返回了家乡,当时妈妈全家反对,为这姥姥用和妈妈断绝关系相要挟,就这样也没能阻挡住妈妈追随爸爸的步伐。  回到家乡,爸爸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家乡的教育事业,在他的努力下家乡终于有了自己的学校,更多的农村的孩子们有机会走入了课堂。长年累月的透支自己的身体,爸爸过早的离开了人世,留下妈妈执着的一个人孤独的守着对他的思念。  杨永诚从妈妈身上领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爱,领悟到了至善至美的纯真的爱情。妈妈对爱的执着潜移默化的影响了他,也诠释了一种真爱永存的人生观。  杨永诚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唐子畅撕心裂肺的歌声,静静的看着司赫楠自然流露出的动情的面容。他知道每个人都需要经历过感情的磨砺才能明白自己真真的内心所爱,这让他忽然想起了一部名著《飘》,不由的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微笑。  司赫楠突然察觉了不远处杨永诚送来的丝丝的寒意,她立刻恢复常态,无助的低下头,顿时觉得教室里充满了诡异的气氛,让她感到仿佛置身于聊斋里的《画皮》,心脏被掏空似的难受。  一阵热烈的掌声打破了沉寂,原来唐子畅唱完了歌回到了讲台上,他柔柔的宣布下一个节目由刘小娟表演舞蹈《心灵的呼唤》。  刘小娟款款的步入教室的中央,为了这个节目,她特地穿了一身舞蹈衣,柔柔的气质加上忧郁的眼神把《心灵的呼唤》表演的恰到好处。  唐子畅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了一束鲜花,当刘小娟舞蹈完毕时,他潇洒的走到刘小娟面前含情脉脉的把花送给了她,同时用余光扫了一眼司赫楠。  司赫楠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苦痛,立刻又恢复了平静,默默的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唐子畅送完鲜花立刻背过身往讲台上走去,忽然他感到双腿如铅似地沉重,他无力的迈着步伐,短短的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看到张心玉鄙夷的眼神,他再也没精力和她斗争,无力的说到:“张心玉,下面的节目你来主持。”说完,找了靠墙的一角坐下来,颓唐的把目光投向司赫楠。  刚才他动情的唱着歌,满以为司赫楠能听懂他的歌声,可是看到杨永诚与司赫楠的目光对接的瞬间,司赫楠对自己立刻换了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他的心仿佛也随着她的冷漠变成了大兴安岭的冬天。  轮到张心玉表演时,教室的门被推开了,唐世民领着学校的评为老师们走了进来,张大山和张心玉引领着他们绕教室转了一圈,果然他们对后墙的创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  唐子畅一直无精打采的靠墙坐着,对教室所发生的一切表现的无动于衷。  唐世民离开时特意回头看了唐子畅一眼,这小子平日里活波开朗的,今天怎么换了一个人,一个人落寞的坐在那儿,难道开始谈恋爱了吗?他忧心忡忡的走出教室。  所有的节目表演完毕了,张大山走上讲台,神秘的宣布:“下面,我为你们带来了我的作品。唐子畅,过来帮个忙。”张大山高声喊道。  唐子畅缓缓的站起来,走上讲台。张大山看着喜怒哀乐尽显脸上的唐子畅,心中涌起无限的惆怅,多么纯真的年龄,多么有勇气的年龄,敢爱敢恨的年龄。他知道他的心思,他必须帮他们渡过青春的懵懂。  于是他指挥着唐子畅搬着搬那,不一会儿全部安装完毕。他用一种激情昂扬的语调宣布:“虽然我不是学建筑的,但是我也热爱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我和你们一样崇拜先人的聪明才智,所以这几年我利用假期周游了许多国家,拍下了许多著名的建筑设计,我把它们制作成了幻灯片,今天我和你们共同浏览这些著名的城市建筑。”  教室的灯全部关掉了,幻灯机放在了场地中央,镜头直对着正面的墙上落下的大帷幕。第一组幻灯片: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凯旋门、自由女神、蜿蜒起伏的长城、埃及金字塔、狮身人面像,放大的幻灯片给人产生一种身临其境的梦境,突然宏伟的场面变成了宁静的威尼斯水城、悉尼歌剧院、新加坡的鱼尾狮公园等等。  幻灯片使照片的效果变得清晰、逼真,那一处处的华丽绝美的建筑,震撼了每个同学的心灵,大家仿佛亲临其境,随着张大山深情并茂的介绍一晚上仿佛周游了世界各地。  同学们争先恐后的站在幻灯片的投影中留念照相,一会这个说去凯旋门,一会那个说去埃及,教室变得沸腾起来。  张大山暗自庆幸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作品引起了同学们对建筑设计的强烈兴趣,激发了他们对所学专业的热爱,娱乐的同时也带给了他们知识。  激烈的DJ舞曲响起,同学们拉着张大山在一闪一闪的幻灯片的魔幻中尽情挥洒自己的青春。  张大山仿佛也回到了青春的岁月和学生们扭成一片,所有的人都忘掉了烦恼,大家的欢乐充斥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元旦晚会在欢笑中落下了帷幕。  
    元旦结束以后,全班进入了一个紧张的学习阶段,因为再有半个月就放寒假了。  司赫楠每天晚上继续在图书馆看书,说是看书其实这几日更多的是在复习功课。因为图书馆这几天人少,便与她安静的学习,其实内心里她在回避唐子畅。  白天必须去上课,没有办法回避,夜晚的自习她尽量不去,因为这几****和刘小娟突然走得很近。她非常害怕听见背后他和她的窃窃私语,还有浅浅的笑声。有时候她不自主的搜寻着他俩的说笑声,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一个晚自习竟然连一页书也没翻过。  杨永诚本来一直不上晚自习,因为他每天晚上还要辅导沈天明功课。可是最近他发现司赫楠一天比一天的消瘦,而且人也变得更加沉默,他大约猜到了其中的原因,这几日每天晚上形影不离的陪着她。  诺大的阅览室,看书的人并不多,大家都进入了期末考试的备考阶段,很少再来看书。杨永诚坐在司赫楠旁边,他再也不像从前似的任由她的思绪跑远。  只要发现司赫楠一分神,他就在白纸上画一个小漫画或者写一句话轻轻推到司赫楠眼前。  有一次他发现司赫楠低着头,很长时间没有翻动过眼前的书。于是他画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猪八戒睡熟的样子,还特别夸张的把猪八戒嘴角流着的哈喇子渲染一番,标注了两个字“偷懒”,轻轻推到司赫楠面前。  司赫楠看到后,不由得一乐,坐直身子,在旁边画了一个箭头指向杨永诚,写了几个字:那是你。  杨永诚突然用笔狠狠的拍了司赫楠正在写字的手一下,司赫楠手一疼,生气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他隐着笑意的眼睛,关爱的说到:“清醒了吗?好好看书,不要胡思乱想。”  司赫楠最不喜欢的课就是高数,每天无数次的枯燥的演算,把思维禁锢在数字上让她感到很郁闷,可这是必修课也是基础课,所以她只好耐子性子做着复习卷。  杨永诚看见司赫楠无精打采的爬在桌子上随意的列着算式,他低声问道:“怎么,遇到难题了吗?”  “我最讨厌数学的计算过程,枯燥单一。杨永诚你是一个习惯用理性思维的人,所以你的数学学得最好,我是用感性去思维,我喜欢展开想象的课程。”司赫楠边计算,边随意的说着。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个枯燥乏味的人,没有想象力吧。”  司赫楠一惊,赶忙坐直身子,无助的看向杨永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我真是自愧不如,你千万别把我的话当真。”  杨永诚直直的盯着司赫楠,看着她对自己流露出的生疏的目光,沉沉的缓缓的低声说到:“赫楠,为什么你总是据我于千里之外,为什么不敞开心扉对我呢?难道你看不出我对你的眷恋吗?”  司赫楠迅速的避开杨永诚痴痴的目光,深深的低下头语无伦次的说到:“了解需要一个过程,你给我时间,我现在没仔细想过你和我的问题。”  “赫楠,把心收回来,专注的认真的和我相处一段时间,你已经占据我的整个心灵了。”杨永诚坚定的说到。  司赫楠艰难的抬起头,缓缓的侧过脸,迎着杨永诚热烈的目光,静静的望着他,她第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沉稳刚毅的面容,执着专注的眼神,微微上扬的坚定的嘴角,整个面孔透着成熟的真挚的气息,可是她总感到他带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  瞬间脑海里莫名的闪过唐子畅那双单纯明亮的眼睛,清澈透明的样子,她内心一阵慌乱,软软的说到:“好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她突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表诉,心中掠过一阵阵的绞痛。  司赫楠和杨永诚走出图书馆,漫步在校园里,冬日里的夜晚是那样的寂静安详,一切生命的活物都没了踪迹。  司赫楠默默的抬头看着黑蓝色的天空,皎洁的月挂在那,虽然伴着闪闪烁烁的漫天繁星,可是之间的差距,尽显其孤独的光芒。这样的夜晚,树、房屋、道路在她眼里都变成了一副立体剪纸画,只有轮廓的大意,而她和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踩着踏实的路走在飘渺的画中,她突然有一种想高声呼喊的冲动。  路过教学楼看着教室里发出的点点灯光,就像她心中的希望,是朦胧的却是光明的。她驻足在那,痴痴望着自己的教室,所有的疲惫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得到了慰藉。  杨永诚突然用双手遮住她的眼睛,哑声说到:“不要总盯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你会感觉到我双手的温度是实实在在的。”  就这样两个人静静的一动不动前后的站着。不知道被捂着的双眼是否因为压力过重流出了泪水,还是她本就想任眼泪飞洒,杨永诚捂着双眼的手渐渐的湿润了,他缓缓的把手放下,轻轻的转过司赫楠,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痛苦的低语到:“赫楠,不要给自己画一幅美丽的画往里转,你多愁善感的性格蒙蔽住了你的眼,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实实在在的爱着才是幸福,不要轻易拒绝我对你的爱。”  贴着他的胸口,司赫楠清晰的感受到了他的心在悦动,她突然对他产生出了依恋之情,那是一种无助后的坚实的依靠,其实更多的是亲人般的温暖。司赫楠终于下定决心忘却了,望却那段刚萌芽还未来得及实现的初恋。她决然的抬起头,坚定的拉着杨永诚的手,“走吧,明天还上课,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星期六晚上,图书馆比平常关门要早一些。  两个人从图书馆出来,杨永诚牵着司赫楠的手,并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身边一直低头沉默不语的司赫楠,杨永诚低声说到:“赫楠,我给你讲一个笑话吧。”  杨永诚用夸张的语气,悠扬顿挫的讲到:“新生开学的第一天,老师让每个同学做一个自我介绍。终于轮到小明了,他腾地站起来紧张的以最快的速度说道:我叫王小明,男,我最喜欢下棋,说完又腾地坐下了。该他的同座了,好半天没有动静,老师焦急的喊道,下一个,下一个。  终于站起来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她吞吞吐吐的张了半天嘴,就是没说出话,班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老师和蔼可亲的安慰道,没关系,大胆的说吧,给自己一次展示的机会。女同学抬起委屈的眼睛,结结巴巴的小声说道:我-我-我?我的名字叫-叫-叫夏琪。”  司赫楠听完笑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听着司赫楠朗朗的笑声,看着她纯净的面容,杨永诚突然把她揽在怀里,柔声说到:“赫楠,你笑开的样子最动人,我喜欢你无拘无束的笑声,这让我看到了真实的你。”  司赫楠突然又变得沉默不语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内心滑过一丝苦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一遇到自己仿佛变了一个人,有说不完的话。这份宽厚的爱,自己能否承受得起。  此刻从他温暖的怀里传过来阵阵热浪,仿佛冬日里的骄阳,融化了她冰封的记忆,她的心变得柔软了,不由得紧紧的抱住了杨永诚。  感受着她紧紧环绕着的双臂的力量,杨永诚终于体会到了她的依恋,他伏下头轻轻地吻着她洁白的额头,缓缓的是她颤动的冰凉的嘴唇。  在与他吻着的瞬间,司赫楠仿佛突然看到了唐子畅悲伤的眼睛,她内心一猝,惝恍的抬起头,杨永诚就看到了她毫无表情的苍白的脸。  他缓缓的放开她,沙哑嗓子低沉说到“明天是星期天,不要再学了,放松心情来迎接星期一的期末考试吧。明天来我这儿吃饭,有人给咱们改善伙食,吃好了才有力气去战场。”  她无助的盯着杨永诚忧伤的眼睛,知道他郁闷的理由,可她心里不知为什么还是期待着另一个人,她知道那个人从来没有向自己表白过什么,可从楼梯摔下的那一刻,他就占据了她的心,挥也挥不去,她恨不能立刻得了失忆症,把他从自己的脑子里清除掉。  她苦涩的笑着,假装很轻松的问到:“不就是期末考试吗,又不是打仗,干嘛说得那么严重,唉,谁给我们改善伙食?”说着,主动拉起他的手。  就这样,默默的拉着手,彼此无语的望着。清冷的月光把两个人一动不动的身影拉长了投射在冰冷的地面上,虚无缥缈的影子仿佛在告诉他俩,爱在冬天里是不会开花结果的。  沉默了很久,司赫楠终于沉不住气,歉疚的说到:“永诚,这是我的初吻,我把它给了你,相爱需要一个过程,你一定给我时间。”  看着司赫楠脸上呈现出的悲哀,杨永诚突然一阵心痛,侧身环住司赫楠的腰,故作轻松的说到:“好了,我最怕你无病呻吟的样子,走吧,明天去了你就知道是谁了。”说完拉着司赫楠大踏步向前走去。  星期天一大早,司赫楠无力的敲响了张心玉的宿舍门,她有好多话要和她倾诉。  宿舍的人告诉她,张心玉下楼跑步去了。  司赫楠坐在一楼宿舍的接待室,透过窗户望着楼门前的小路,焦急的等待着张心玉。  说是接待室,其实更像看守所,因为房间的侧面开着一扇窗户,正好可以督察进入宿舍的每一个人。  所有的宿舍楼都设有这样一个接待室,都安排有管理人员,他们负责宿舍楼的卫生,最重要的是管理宿舍的纪律,比如按时熄灯,到时关楼门,男女生不能互相串楼等等。  唯一不同的是女生楼是阿姨,男生楼是大爷,他们对待工作都非常认真,轻易不会让不同性别的人上同一个性别的楼,如果男女生有事一般都在这个接待室里碰面,学校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这些懵懂的少男少女。  司赫楠就这样默默的坐在窗口前,脑子里一片混乱,她迫不及待的有很多话要告诉张心玉。  突然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同宿舍的小南方穿着拖鞋走进来,看见司赫楠,脸上一惊,柔声细气的说到:“赫楠,你在这儿干吗?”  司赫楠平静的说到:“等张心玉呢,你有事吗?”  “哦,没什么,我往家打个电话,告诉他们回家的时间,让他们接站。”说着,拿起了接待室的电话,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小南方用家乡的方言交流着,司赫楠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从她说话的语气判断,对方不像是父母,好像是男朋友。果然不隔音的固定电话那头时有时无的传过来一个年轻男子的轻言低语声,口音和小南方的一样,她还是一句也听不懂。  说了足足十多分钟,才看见小南方恋恋不舍得放下电话,脸上一片绯红,给阿姨扔下长途话费,转身出去了,都没和屋里的司赫楠告别。  看着小南方离去的背影,司赫楠的心情变得很低落。刚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内向,唯一能敞开心扉的是聊共同看过的书,彼此交流着内心的感受,心情是无比愉悦,也无比的放松,当时感觉心与心靠得越来越近。  可是随着唐子欢和刘小娟对自己的疏远,她也逐渐躲着自己,只有在那两个人不在宿舍的时候她才主动和自己聊天。  她不喜欢这样没有原则的人,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容易被环境左右。这样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太强,没有正义感,于是她尽量的疏远她,后来竟然见了面只有谦恭的点头的份,有时候连点头司赫楠都感到很累,她尽量躲着她们三个人。  司赫楠惆怅的再一次看向宿舍楼外的小路,她不知道为什么唐子欢和刘小娟对自己总带着敌意,无论自己怎样努力都走不进她俩的生活。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她突然感到心被四分五裂了,浑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仿佛自己变成了金字塔下的木乃伊,再也无所思无所想了。  平日里她总去图书馆看书,唐子欢她们三个都在教室里上晚自习。因为图书馆关门早,所以每次她总是第一个先回到宿舍,等她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把纱帘放下来好长时间了,才听见她们急匆匆的脚步声,不久宿舍变得安静了,大家都各自无语的睡去。  偶尔也会听见唐子欢和刘小娟的窃窃私语,不过时间很短,因为她俩毕竟是很有修养的一种人,绝对不会做出有损他人的举动,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各自平静的日子。  昨天晚上回到宿舍,却发现唐子欢已经坐在床上了,正用冷冷的眼睛盯着她,好像专门在等她回来。  司赫楠默默无语的把书包放在自己的床上,背对着唐子欢,心里七上八下的。  突然唐子欢用审判的语气沉沉的问道:“司赫楠,你在和杨永诚谈恋爱吗?”  司赫楠背部突然变得僵硬了,她缓缓地侧过身,盯着唐子欢冰冷的眼睛,不知道怎样回答她。  唐子欢咬着牙一字一句再一次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司赫楠不知道她问话的意思,犹豫的说到:“为什么,我必须回答你。”  唐子欢突然站起来从枕头下拿出一封信,甩到司赫楠身旁,恶狠狠的说到:“这是我弟弟给你写的信,我一直没给你,你自己去看吧。”  司赫楠一惊,颤抖着双手,缓缓地从床上把信拿起来,艰难的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唐子畅隽秀的字体:  赫楠,最近你一直没来上晚自习,我以为你是在刻意的回避我。有一天我终于忍不住思念,去图书馆找你,看到你和他亲密的坐在一起,我突然感到自己很好笑,原来你是在谈恋爱,我痛苦的跑回宿舍,仿佛自己跌入了深渊。  赫楠,为什么刚开学半学期,你就迫不及待的为自己找一个归宿,你就那么怕寂寞吗?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一点也没看出来吗?  开学第一天,看着你像一片落叶似地从楼梯摔下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当时就想,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会照顾你的终身。虽然后来不是我想的那么严重,可是当时产生的念头却已深深的烙在我的心里,成了过后我追随你身影的理由。  虽然我从来没向你表白过什么,那是因为你是一个非常有思想的女孩子,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一个轻浮的人,可是看着你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的心,如果我再不向你表白我对你的爱,终究有一天我会崩溃掉的,我再也不能坦然的面对你和他的身影。  赫楠,你认真的读完我给你写的信,如果我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你也不要马上回绝我对你的爱,不要让我的梦瞬间破灭,让我一个人带着对你的思念慢慢的振作,慢慢的遗忘吧。  思念你的唐子畅  
    司赫楠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信纸上,抬起头视线模糊的盯着唐子欢激愤的问到:“你为什么不早给我,为什么现在给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唐子欢突然站起来,失声喊道:“我不喜欢你虚伪的样子,每天自我陶醉自我欣赏。你只关心你自己,冷酷的对待爱你的人。我弟弟为了你憔悴不堪,从前他是那样的无忧无虑,阳光快乐;杨永诚也为了你神魂颠倒,没遇到你之前他是那样优秀,那样让人尊敬。而你呢,你每天享受着他们的爱,做出一副自怨自艾的样子,冷漠的武装着自己,从未真心付出过自己的爱,我讨厌你,你更本不配得到他们的爱。”  “那你为什么现在给我这封信,你直接告诉他,我在你眼里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我和他不般配,让他死了心不要爱我。”司赫楠边喊边趴在床上顺手放下纱帘,失身痛哭起来。  唐子欢听着司赫楠悲泣的哭声,突然恢复了平静,无力的坐回自己的床边,茫然的盯着对面纱帘里朦胧的颤动的身影。  想着弟弟这几天神魂颠倒的样子,无心学习,无心吃饭,每天催着她把信交给司赫楠。爸爸这几天也嘱咐她私下多关心他,免得他荒废了学业。  她本来骨子里就不喜欢司赫楠,一开学就夺走了杨永诚。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连自己的弟弟也情不自禁。她在唐子畅面前从来不说她的好话,她刻意的安排刘小娟和他在一起,可他还是疯狂的迷恋着她。  看着这几日憔悴不堪的弟弟,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围着她,求她把信送给司赫楠,她恨他没出息的同时,又不忍心看着他沉沦下去,最后才下定决心把信交给了她。她不知道这是帮了弟弟,还是害了他,她只想让他尽快振作起精神去学习,免得荒废了学业。  听着司赫楠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突然变得六神无主了。平日里也没见她多爱表现自己,只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甚至有时候寂静的都没人注意她是否还存在,可为什么他们全放不下她呢。  最后她终于听不下去了,用缓慢的声音轻声说道:“赫楠,别哭了,我刚才情绪失控了,别把我的话当真,就当我疯了,疯子的话不可信。”  走廊里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司赫楠很快的止住了哭声,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她尴尬的处境,不想让杨永诚、唐子畅还有她成了学校的众矢之的。  一夜无眠,她终于盼来了天亮,她有好多话要和张心玉说。  司赫楠木雕般的继续坐在接待室的窗前,焦急的等待着张心玉。唐子畅的话像复读机似的一遍一遍的在耳边萦绕,心就像烧烤炉上的平鱼反反复复受着煎熬。  终于张心玉轻盈的身姿出现在宿舍的小道上,她穿着一身鲜红的运动服,在寒冷的冬日里像一团燃烧的火给此刻冰冻的司赫楠带来了勃勃生机。  她匆忙跑出去,迎向张心玉。  看着像‘小倩’一样飘向自己的司赫楠,张心玉的心颤动不已。一晚上没见,整个人憔悴的像一个衣服架子,单薄的看不出人样,红肿的眼睛挂在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颤动着,欲言又止的样子站在自己面前。  张心玉急忙走向前拉住她的手,焦急的问到:“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司赫楠忍住泪水,哽咽着声音低声说到:“离开这儿,去宿舍后面的花园再和你说。”  两个人一路无语,绕过宿舍楼,来到后面的小花园。  冬日里的后花园没有了有生命的鲜活生机,只留下了无生命的落寞凄凉。不远处斑驳陈旧的假山没有了树叶的遮挡,光秃秃的毫无遮拦的卧在枯萎荒凉的草地上,显得有气无力的沧桑。  旁边环绕着的青石路折射着清晨的阳光发出无助的光芒,匍匐着平平的身躯蔓延伸向旁边的突起的山坡。一行错落有致的台阶努力爬上坡顶的凉亭,凉亭确是一副很神气的样子,微耸着身姿映衬着蓝天,炸开四角骄傲的嘲笑着周围的灰暗,因为它拥有彩色的衣装,即使在灰白的冬日,也不影响它的美丽。  假山像个屏风似的把她俩和宿舍楼隔开。站在假山的另一侧,司赫楠远远的望向冰冻的池塘对岸纵横交错的树梢的上端露出的大礼堂洁白的尖顶,在青蓝的天空里隐隐约约的仿佛看到了镶嵌在尖顶上的钟表,折射着辰时的阳光一眨一眨的仿佛含着泪水的眼。  张心玉看着心事重重的司赫楠,含着泪水远眺着前方露出悲伤的神情,戏弄的说到:“恋爱中的人不是幸福,是折磨,杨永诚折磨你了吧?”  司赫楠收回目光,忧伤的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说到:“他完美的找不出理由来让我伤心,心玉我给你看封信。”她把唐子畅写的信递到了张心玉手里。  张心玉很快的浏览了一遍,立刻激愤的说到:“你和他不是一路的人,最好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你没看到他每天和刘小娟走得多近吗?他姐和他还有刘小娟天天在一起腻着,食堂里一块吃饭,大礼堂一块跳舞,形影不离的感觉像一家人。有一回我看见他还把刘小娟的剩饭吃了呢,刘小娟天天给他洗饭盆。他就是一个花心的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是一根筋爱到底的人,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赫楠,你就一心一意的对待杨永诚吧,他是男人中的精品,是你的福气,失去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司赫楠有气无力地说道:“杨永诚那么完美,你去追他吧。我在他面前压抑的快疯了,我没办法和他敞开心扉的说话。”  张心玉沉默许久,一字一顿的沉沉的说到:“你觉得他的眼里还有别人吗?他也是一根筋的人,从一开始就专注的喜欢上了你,心里完全装满了你,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他还能爱别人吗?赫楠,我警告你,你最好诚心诚意的对待他,不然你会毁了他的。”  司赫楠突然感到心像坍塌了的房子,瞬间变得七零八落的,悲哀的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心无方向的远去了。她悲哀的毫无目标的望向天空,只见一行鸽子铺展着羽翅挣扎着从头顶掠过,耳边传来了凄厉的刺耳的哨音。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站着,张心玉忽然感到司赫楠的心离自己越来越远,平常善良柔弱的她,现在变得如此的冷漠坚硬,她无力的长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暗思衬:爱能让人变成天使,也能让人变成恶魔。  司赫楠听到了她的叹息声,苦笑着说到:“我知道你也在骂我,昨晚唐子欢就说我是一个冷酷的人。我是一个小偷,专偷别人的心,就等着命运来审判我吧。好了,心玉,别再用仇恨的眼睛盯着我了,感觉你像法官似的提前要判我死刑枪毙我了。今天杨永诚说要请我吃饭,你也去吧,省的我没勇气去面对他。你就是我的‘菠菜罐头’,吃了你,我就立刻变成了‘大力水手’。”说完佯装着张大嘴要吃张心玉。  张心玉本能一闪,噗嗤一笑说到:“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知道我骂你,你最好老实点,别玩火**。杨永诚请你,有没请我,我去了他非把我这个电灯泡揉碎了不可,算啦,你还是自己去吧。”  司赫楠立刻生气的说到:“就知道数落我,需要你的时候却逃避,你还是不是我朋友,我怎么感觉你像他的奸细,时时刻刻向着他。”  张心玉拉着司赫楠认真的说到:“赫楠,我怕沈天明在,好不容易躲开了他,万一碰上就麻烦了。”  “今天是星期天,他回自己家了。走吧,心玉。”司赫楠央求道。  “怕你啦,那也让我回宿舍穿一件棉袄,你没看见我穿着运动衣,和你站了这么长时间,都快冻成僵尸了。”说完拉着司赫楠转身走向宿舍。  
    听到敲门声,沈天明走过去把门打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僵硬了,微笑凝固在脸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张心玉转身迅速的跑开了。  “心玉,心玉,等等我。”司赫楠赶忙去追。  沈天明的身影箭一样从身边掠过,飞也似的追上张心玉,迅速拉住她的胳膊,焦急的喊道:“我是魔鬼吗?为什么见了我就躲,你就那么怕见到我吗?”  “放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张心玉厉声喊道。  沈天明怒目而视的盯着她,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张心玉狠劲甩了半天胳膊,看着纹丝不动的沈天明,她愤怒的举起了另一只手,还没等落下就被沈天明的大手牢牢地又抓住了。沈天明抓着她一动不动的看了她好半天,突然沉着声音低声吼道:“好吧,我走,你既然来了就进去吧。”说完甩开张心玉转身往小区外走去。  “沈天明,你回来,你穿着拖鞋往哪去呢。”  随着司赫楠的呼喊声,张心玉这才看清楚沈天明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线衣,脚上穿了一双拖鞋。  杨永诚听到外面乱成一锅粥,赶忙从家中冲出来,迅速赶上沈天明,用力拉住他的胳膊柔声说到:“又发大少爷脾气了,好好的团圆饭,你忍心破坏了吗?”  沈天明背对着张心玉,头也不回的远远的立着。  张心玉被司赫楠拉着,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沈天明,气急败坏的喊道:“赫楠,放开我,让我走。”  “你走,我就走,我说到做到。”沈天明厉声喊道。  “谁也不能走,都走了,我和妈妈的辛苦白费了。”说完杨永诚回头给张心玉使了一个眼神,张心玉无奈的垂下手臂。  司赫楠一听杨永诚说他妈妈来了,心立刻一沉,情绪也变得更加沮丧,忐忑不安的拉着张心玉转身往家走去,边走边想:见到他妈妈我该说什么,难道必须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吗?这样我和他关系就明朗化了,以后该怎么办呢?她的心灰暗到了极点。  两个人心事重重的来到了门口,门虚掩着,司赫楠小心翼翼的敲了几下门。  门缓缓的打开,张心玉看到眼前的中年妇女时吃了一惊,那神情和相貌简直就是司赫楠老了的时候,只是眼神更加母性化,人也比她纤弱,腰前系着围裙,含着笑意的眼睛柔柔地直视着她俩。  司赫楠也眼前一亮,感觉眼前的妇女像久别的亲人似的,立刻没有了生疏感。  杨永诚的妈妈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姑娘,神情一动一静,眼神一硬一柔,一个个子稍高,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尤其看到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姑娘时,她的目光久久不能平静,仿佛那年不满三岁就离开人世的女儿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大姑娘回到了自己身边,她立刻眼前一黑,脚下一软,身子摇摇欲坠的站立不稳。  张心玉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焦急的喊道:“伯母,您怎么啦?”  刚刚拉着沈天明走进楼道的杨永诚听到呼喊声,一个箭步冲进来抱住母亲,失声喊道:“妈妈,又犯病了吗?我送你去医院。”说着抱起母亲,准备往外走。  “放我下来,我没病,估计这几天没休息好,你快放我下来,把他们几个吓着。”她费力的喘着气虚弱的说着。  杨永诚扶着母亲靠在沙发上,迅速走到西屋拿来一瓶药,倒了一杯水递到母亲手里,看着她喝完药,脸色逐渐恢复了血色。  缓过劲的杨母抬眼看到三个孩子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连忙招呼到:“快进来,坐在沙发上,让你们受惊了吧,多少年的心脏病了,一着急就犯。永诚,快让他们坐进来,我休息一下马上给你们开饭。”说着就要站起来。  沈天明赶忙跑向前拉着她坐下来,亲热的喊道:“伯母,不要动了,你好好歇着,我和永诚哥去端饭,你忙活了一上午,饭已经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怎么吃掉它们,这个活我们都会干,你就别操心了。”  杨母高兴的用手指狠劲戳了一下沈天明的头,“就你嘴甜,昨晚你爸爸来,你怎么就变成哑巴了。”  “我就是不想回家,想留下来吃您做的饭,您没看见我爸凶巴巴的快把我吃掉了。伯母,您就别回去了,那我就可以天天吃您做的饭,再也不用回家了。”  站在对面的张心玉看着轮廓大出两倍于杨母的沈天明还像一个天真幼稚的孩子似的撒娇,感到他的样子相当的滑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蔑的低语声‘哼’。  沈天明听到后,立刻坐直身子,正准备发作,杨永诚赶忙上前挡在他俩中间,笑着打圆场说到:“妈妈,我还没给你介绍我的同学呢,这个是张心玉,我们的大班长,很能干的,全班同学都怕她。这个是司赫楠,”说着上前拉过司赫楠的手,把她领到母亲的面前,“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我喜欢的女孩子。”  杨母站起来,再一次仔细的打量着司赫楠拉着她慢慢的坐下来,又招呼张心玉坐在另一侧。  沈天明赶忙从杨母身边站起来,边让座边讥诮的说到:“大班长,经常在前方打仗,打的一定很辛苦,今天来这儿一定好好歇一歇,我和永诚哥给您准备粮草去,您可一定要养足精神去迎接新的战斗。”  张心玉眼睛一瞪,正准备还口骂他,侧身看见杨母正用微笑的眼睛看着沈天明:“明明别闹了,快去端饭,她们估计都饿了。”  沈天明回头向张心玉做了一个鬼脸,一溜烟跑向厨房。  张心玉只好忍住,闷闷不乐的坐在了杨母的另一侧。  司赫楠看到她郁闷的样子,心中后悔不该叫她来,她万万没想到沈天明会在,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杨永诚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忧虑,知道她在担心张心玉,于是他快步堵在沈天明前面,狠劲眨着眼睛提醒着他。  看见杨永诚挡在自己面前挤眉弄眼的,沈天明一脸的茫然,杨永诚焦急的又用嘴撇了一下张心玉的方向。  他这才明白过来,警觉的回头看向张心玉,发现她痛苦的低着头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  他突然感到她是那样的孤独无助,柔弱的不堪一击。  于是心疼的走过去,迅速拉起她:“心玉,生气啦,全当我说话是放屁,走,一起去厨房帮永诚吧。”  张心玉想用力甩开他,发现他的手像钳子似的牢牢的握着,动静大了又怕杨母误会,无奈的站起来随着他去了厨房。  看着他们三个都走进了厨房,杨母回过头再一次目不转睛的盯着司赫楠,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那似曾相识的脸,似曾相识的眼睛,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此时此刻她已经认定她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儿。  司赫楠被她打量的浑身燥热不堪,心想:这母子俩很相像的,一看到自己就都变得傻傻的,这其中定有什么蹊跷吧。  杨永诚透过厨房的玻璃看着客厅沙发上的母亲和司赫楠亲密的样子,心中荡漾着幸福的涟漪,这是他多年来一直渴望的生活。看着妈妈脸上流露出的母爱,那是母亲对女儿的一种本能的珍爱,这样柔软的眼神自从妹妹死后他再也没看到过。  那年,三岁的妹妹误喝了放在厨房灶台下的农药死了,从此妈妈的眼里再没有了母性的柔软的目光,悲痛欲绝的她身体每况愈下,渐渐地落下了心脏病。  后来爸爸的去世,让她不得不变得坚强了,为了他和哥哥,她撑起了一片天,把所有的悲痛咽回了肚里,接管了爸爸的学校。  直到今天遇到她,久违的母性般的柔软的眼神再一次回到了母亲的眼里。  杨永诚欣慰的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更加坚信司赫楠就是他这一辈子去追随的亲人。  围着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几个年轻人吃得津津有味,杨母边给他们夹菜,边吩咐他们明天好好考试。  “赫楠真像我的女儿。”她不由的感叹道。  虽然是自言自语的一句低语,在座几个人都听到了,大家拿筷子的手瞬间停滞了,屋里变得异常安静。  司赫楠打破了沉默抢着说道:“那好,我就做您的女儿,认永诚做我的哥哥。”说着端起茶杯恭恭敬敬的叫了杨母一声“妈妈”。  杨母立刻站起来,高兴的接过水杯,一饮而尽,走过去含着眼泪紧紧抱着司赫楠,语无伦次的喊着“女儿,女儿。”  杨永诚脸上的表情变得好僵硬,他知道司赫楠的想法,于是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拉着母亲缓缓的坐下,抬头坚定的看着司赫楠,柔柔的说到:“妈妈,等我们大学一毕业,我就和赫楠成家,到时她就是您真正的女儿了。”  “哦,对了,你爸爸留给我的玉镯,我要戴在赫楠手上,这也算是我给女儿的礼物。”说着就从手腕上往下摘玉镯。  “伯母,别着急,来日方长,等我真正成为您女儿的那一天再给也不迟。”司赫楠赶忙上前抓住杨母的手,惶恐的看着杨永诚意味深长的眼神。  张心玉看着司赫楠六神无主的站在那,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怕杨永诚看出她的心思,于是赶忙站起来端着水杯过来祝贺:“伯母您可认了一个好女儿,赫楠心地善良,将来一定会好好孝敬您,而且您和赫楠长的很像哦,就像母女俩。”  沈天明也端着杯子走过来开玩笑的说到:“赶明儿,我的改口叫赫楠姐‘嫂子’了。”  司赫楠一听又羞又气,恨不能把一杯水泼在他脸上,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抬眼就碰上了张心玉严厉的眼神,她知道她在警告自己,警告自己不要想唐子畅。  她的心被掏空似的难受,身子无力的坐了下来,忽然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她赶忙站起来说了一声去卫生间,转身匆匆的跑开。  躲在卫生间里,她无声的哭泣着,终于释放完心中的郁闷,照着镜子整理好了仪容,镇定自若的走回客厅。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盯着她哭过的红肿的眼睛,杨永诚仿佛瞬间被利刃戳穿了心脏,他突然一阵抽搐,脸色惨白,一头栽倒在地。  随着声嘶力竭的救护车,杨永诚被推进了急救室。  当他舒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半空中悬着的输液瓶,然后是妈妈坐在床头正用哭过的眼睛坚定的看着他,紧接着是沈伯伯关爱的眼神,焦急的沈伯母、沈天明,终于他看见了人群后依着张心玉站着的瑟瑟发抖的司赫楠。  医生初步诊断出他也是心脏病,说可能是遗传,目前并不严重,不是过度劳累或者不要受强烈的刺激一般不会有事,还说这病只能养着。  他注视着妈妈,突然看到她的两鬓瞬间变得斑白了,眼圈深陷下去,他的心脏又是一阵紧是一阵的抽搐,他不由得紧皱眉头。  “怎么样,还难受吗?”妈妈焦急的轻声问道。  她突然好害怕,害怕他会像他爸爸那样瞬间离开她,因为他爸爸就是死于心脏病的。不由得她紧紧握住了儿子那只没有输液的冰冷的手,把它轻轻地举起来,紧紧的贴在自己脸上,眼泪蜂拥而下。  全病房的人都被她的悲伤感染了,定定的站在原地各自沉默不语。  司赫楠痴痴的看着病床前依偎着的母子俩,此时此刻忽然理解了杨永诚的那份厚爱。  这半学期以来,他对自己的关爱一幕幕的在眼前闪过,她心潮起伏,经不住热泪盈眶,她把头埋在张心玉肩头,悔恨的低声抽泣着。  “妈妈,让沈伯伯送你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估计最近学习学得累了,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睡一觉。你待在这儿,我反而会心疼,就让赫楠陪着我吧,输完液我就回家了。”杨永诚柔柔的安慰着母亲,神情落寞的看向不远处低声哭泣的司赫楠。  杨母不知道儿子和司赫楠之间到底有什么心事,她突然发现他们俩总是怪怪的,于是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司赫楠,恳切的说道:“赫楠,拜托你啦,多照顾永诚。”  司赫楠赶忙站直了身子,迅速的擦干了泪水,坚定地回答道“您走吧,您忘了我已经是您的女儿了,永诚就是我的亲人,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于是杨母站起来,招呼着沈君傲一家一起离开。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永诚哥。”沈天明倔强的说到。  “回家吧,明明,你回去陪着杨阿姨,省得永诚挂念他妈妈。”沈天明的妈妈柔声劝道。  杨永诚感激的看向沈天明的妈妈,心想:怪不得沈伯伯一直深爱着她,她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  沈天明离开时,走到张心玉面前,执意要她做他爸爸的车回学校去。  张心玉心慌意乱的一抬头就遇上了沈君傲疑惑忧虑的眼神,她立刻恢复了镇定,坚决的摇头拒绝了他。  送走了杨母他们,病房里只剩下司赫楠和张心玉了,张心玉找了一个借口躲了出去。  司赫楠远远的无助的站着,默默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杨永诚,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赫楠,你过来,干嘛哭丧着脸。”杨永诚沙哑着声音喊道。  司赫楠踌躇着挪到了杨永诚身边坐下,杨永诚轻轻握住她冰冷的手,轻声的说到:“躲在卫生间哭泣了吧,看着你伤心,我心痛的差点没了命。赫楠,如果我今天去了,你会为我伤心吗?”  “别说了,永城,从今天开始,我的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以后再也不要晕倒吓唬我了,不然,我都快成了谋杀你的凶手了。永城,你相信前世吗,难道前世我欠了你的债,现在老天爷让我们相遇,让我用生命来还吗?”司赫楠边说边泪眼婆娑的盯着他。  杨永诚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终于低沉着声音缓缓说到:“和我在一起,让你那么痛苦吗?如果这样,我现在放你走,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了。”侧过头,一行热泪顺着眼角悄悄划过耳际慢慢的消失在白色的枕头里。  司赫楠心头一惊,认识他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见杨永诚在她面前露出了柔弱的一面。  他一向把自己包裹的坚定沉着,从未让人发现他的情感的波动起伏,甚至有时候他明明就坐在自己身边却平静的让她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现在为了她竟然流下了泪水,甚至为了她差点失去了生命。  “永城,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坟茔中飞出的一对彩蝶,有缘聚,几春秋,欲何求?此生无我,谁人伴君,共踏鳌头。”司赫楠柔声低语,轻轻擦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水。  两个人的目光此时此刻痴痴的重叠在一起,仿佛是穿越了深山的隧道,彼此的心终于可以毫无阻挡的自由的出入彼此的心房了。  张心玉蹑手蹑脚的回到病房,静静的看着病房里这动人的画面,她的眼睛变得湿润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想:司赫楠终于找回了被唐子畅撞飞的心,终于不用在梦中寻找自己的恋人了,可她的爱又在何方呢?  瞬间张大山那伟岸的身影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吓得她浑身一激灵,一种罪恶感像浓烟似的从内心深处慢慢的升腾最后蔓延到全身,熏得她再也看不到真实的自己,吓得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听到张心玉的惊叫,司赫楠迅速放开杨永诚的手,羞红了脸赶忙站起来,忽然发现她并没看着她俩,而是惊慌失措的站在病房门口,眼睛毫无目标的盯着病房里的某处。  司赫楠赶忙走过去,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心玉,你怎么了?”  张心玉半天才回过神来,长处了一口气,疲惫的低声说道:“没事,走,看看杨永诚的药快输完了吗?我有些累了。”  杨永诚静静的看着张心玉,扑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突然发现一贯洒脱开朗的张心玉,其实内心世界是如此的沉重寂寞。  沈天明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估计明明再长十岁才能读懂她吧,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她带给明明的伤害不亚于一场唐山大地震,让经历过的人终身难忘。今年高考结束,一定建议沈伯伯让明明远离这个城市,去外地上学去。  混乱沉重的一天终于从月份牌上轻飘飘的撕下去了。  
    司赫楠盯着飞落在纸篓里的那页小巧苍白的日历纸,心想:如果日子每天就像这一张张轻飘飘的单纯的日历纸那样该有多好,一天就这样轻轻松松的翻过、撕下、忘掉,我们就这样单纯的轻松的变老,没有了争斗,没有了痛苦。  这时她忽然就想起了陶渊明写的《桃花源记》,每每读到它,她都会沉浸在陶渊明的世外桃源里,痴痴的不想出来。  “赫楠,你又傻站着发呆,再不抓紧时间,一会儿考试就迟到了。”小南方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边照边提醒着。  司赫楠随口应了一声,回过神,匆忙收拾好备考的纸笔,和小南方相伴着走出宿舍。  冷冷的寒风扑面而来,小南方竖起大衣领,把头深深的缩回去躲避着寒冷,侧目看到司赫楠一脸茫然的望着前方,丝毫没有躲避的样子直直的迎着寒风前行。  小南方发现,从昨晚回来到现在她始终没说过一句话,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问她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可是她知道此举也是多余,她绝对不会告诉的,她的心房永远关着一把金刚锁,除非她给你钥匙,否则你想亲自打开那是妄想。  两个人就这样急匆匆的无语的并排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插肩而过的每个同学都漠然的望着教室的方向一言不发的前行。  严冬的校园仿佛就是一个冷冻室,由里而外的把每个人都变成了冰雕,只有灵魂冲出冰壳,盘旋在半空中互相撕扯。  司赫楠和张心玉昨晚回来的很晚,她俩前脚进门后脚宿舍就熄了灯。  司赫楠点了一根蜡烛,呆呆的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她从大衣兜里拿出唐子畅的信,默默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颤抖着靠近了蜡烛忧伤的火焰,刚才还纤弱摇摆的火焰瞬间张大了血盆大口‘忽’的一下吞没了柔弱的信纸,它的身子转眼化为灰烬无力的蜷缩殆尽四处飞扬。  信纸仿佛也是司赫楠的一颗心,被揉碎的再也恢复不了完整。司赫楠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无声的落下,她无力的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昏沉沉的睡去了。  唐子欢透过纱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沉重的让她无法呼吸,她为弟弟悲哀,为自己悲哀,他俩都被她伤的体无完肤,她就是他俩的克星。  宿舍里寂静的只有呼吸声此起彼伏,蜡烛的火焰疲倦的抖动着身体,照的屋内的东西忽明忽暗打着瞌睡。  始终没见司赫楠吹灭蜡烛,因为长时间的一直在工作,蜡烛委屈的流下了泪水厚厚的堆积在桌面上。  唐子欢终于忍不住坐起来,走到司赫楠床边,发现她早已去了南柯乡。  于是她生气的心中暗骂: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自己睡了,也不懂吹灭蜡烛,害的别人睡不着。  她仔细端详着睡梦中的司赫楠,如此秀丽的五官,如此聪慧的额头,如果不是因为杨永诚,也许她会和她成为朋友,因为她也喜欢心灵畅快的人,渴望思想与思想能相互交融的人,她就是这样一个有着深刻思想的人。  看见和衣而卧的司赫楠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她心一软,轻轻地替她擦去泪水,轻轻地替她放下纱帘,吹熄了蜡烛。  回到自己的纱帘里,她心潮起伏,思绪变得越来越清晰,心明亮的让她再也没了睡意。  开学到现在,她无时无刻不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是一种身不由己的选择,因为杨永诚因为弟弟的追逐。  她经常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对面她的床发呆,好几次看着她来不及收拾的凌乱的床铺,默默地帮她整理停当。还有几次她忍不住好奇心偷偷地窥探了她忘了收起的日记本,字里行间透露出她的内心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  有对这个城市的人文文化的理解,有对城市建筑的赞美,有对校园环境的描绘,还有对自己身边的所发生的事、身边围绕着的每个人所展开的精确剖析。尤其是她对爸爸的评价,是那样的深入骨髓。如果她不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怎能和爸爸的思想擦出火花;还有她对弟弟的思念是那样的真挚热烈,她为他写下了好多诗歌,其中一首她偷偷地抄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因为那首诗深深的震撼了她,仿佛那也是自己此时此刻的心声一样:  咏伤悲  只是在秋叶黄了的季节,  伤悲好像枯寂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我记得有一个人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