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大拇指疼痛有个地方深吸一口气会疼是怎么回事

天天读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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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少爷这波操作稳, 此话一出大厅内安静如鸡, 吴晟看得咋舌,怪不得他在B市名声那么混, 晋家老爷子还说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脑子灵活又有魄力,只可惜太叛逆,和陆家的关系太差了。
  大厅内安静下来, 没人闹事,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梦颍被带走以后, 再也没有回来。
  过了一会儿,主持人给大家温声细语地解释:“此次比赛绝对公正,为了让大家安心, 一会儿电子屏会显示每个评委的评分结果,同学们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
  软硬兼施,再没人会开口。
  晋级的人留下, 剩余的选手只能回家了。
  大厅最后只剩下十个人, 能留到最后,每个人的实力都不俗, 最后一轮讲规则的时候,选手们都在暗暗打量对方。
  宁蓁有心事, 因此有点儿心不在焉。
  她指头扣紧, 满脑子都是方才那熟悉的语气, 微哑而懒洋洋的嗓音。
  看到了她跳舞,陆执依然选择留下了?
  她想得出神,姜柘侧过头, 看见她这呆萌萌的模样,又忍不住面露嫌弃。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宁蓁这才想起还有重要的事,她走到一旁的工作人员身边。
  “您好,打扰一下,请问中午晕倒的那个女孩子,身体没事了吗?”
  工作人员摇摇头:“不太清楚。”
  “嗯。”宁蓁顿了顿,声音小下来,“对不起,就是那个……中午的时候,你们的纱帘,被我弄坏了,我需要去哪里赔偿呢?”
  这话一出工作人员的目光怪异,宁蓁有几分窘迫:“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姜柘坐得很近,闻言看过来,面上的表情微妙。
  他靠在靠椅上,没有吭声。
  “小同学,你去后勤那里问问,应该有价目表,照价赔偿就行了。”
  宁蓁道了谢,出了舞蹈大厅,后勤办公室在斜后方,她敲门进去的时候,一个穿着紫色裙子的女人在整理文件。
  宁蓁说明来意,女人笑得温柔:“是你呀,不用赔,都有意外嘛,我们看了监控,情有可原,下次注意点就行了。你回去吧,好好准备下一场比赛,加油哦。”
  这样的善意让她的歉疚感更大,竟然不用赔偿么?
  宁蓁又小声说了抱歉。
  那位女士看她这么可爱坦诚,笑了出来:“别想太多,主办方是大财团,不会介意一块纱帘的,你们比赛愉快最重要。”
  宁蓁出了门,那位女士打电话去负责人办公室:“嗯嗯,来了个小姑娘……是哈哈哈,挺可爱的……放心,没让她赔,不是有人砸了钱嘛……”
  她莞尔一笑,真有意思。
  宁蓁走出不远,遇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天色暗下来,天空墨蓝,姜柘站在那里,百无聊赖,偶尔看一眼手机。
  宁蓁走过来时,他抬起眼睛,目光落在她身上。
  宁蓁长了教训,这人脾气太怪了,上午巧克力的事她还记忆犹新,这会儿她也不敢去主动打招呼,打算从他旁边过去,当做没看到好了。
  她才走了两步,姜柘开口:“34号。”
  她眨眨眼,34号?
  “对就是你。”
  宁蓁莫名有点儿想笑,她才想起该给姜柘道个谢,“姜柘同学,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那人原本冷邦邦的脸出现了一丝古怪:“你知道我名字?”
  她点点头:“嗯,今天你表演的时候,我听到了。”
  半决赛是有自我介绍环节的,姜柘帮过她,她特意留了心,想着该和人家说声谢谢。
  她这一解释,姜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需要。”他语气不变,“纱帘是我剪的,你上赶着认什么认?”
  这样指责的、不可一世的语气,换了个人铁定得气死。
  宁蓁性子温吞,她想着两人本来就是陌生人,因此一点儿都不生气,算啦他开心就行:“不好意思。”
  退一步原本该海阔天空,姜柘却更加烦躁。
  他有种想把她拎起来吼的冲动:34号,你硬气一点,骂人会不会?打人会不会?
  但是这样只会显得他像个神经病。
  心里的郁气无从发泄,姜柘转身就走。
  宁蓁哑然,不知道是她脑子转不过来,还是这人脾气怪。
  她始终觉得,他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街道灯光通明,偶尔有几声汽车的鸣笛声。S市的夜晚,夜风透凉,陆执靠在窗边,神色冷淡,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
  吴晟打完电话,就看见陆执站窗边,气质冷得过分。
  他凑过去一看,广场上什么都没有,路灯透亮,白茫茫的一片,也不知道这位小少爷的情绪怎么来得这么古怪。
  出于礼貌,吴晟问:“陆少爷,一起去吃个饭不?”
  少年额前的碎发被夜风吹动,站在吴晟身边,个头比他还高几公分。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用。”
  好吧,不用就不用。
  陆少你别用冷幽幽的口气说话啊,不用说得和“滚远”一个口气。
  “那你自便啊,要我在S市帮你安排住的地方吗?”
  少年久久没答他,再开口时,差点让吴晟一口老血喷出来。
  陆执说:“你觉得,我做评委怎么样?”
  真的不怎么样。
  陆少这幅要弄死谁的表情,一看就是个偏心眼的,评委都不公正了,那他们这比赛也就白搭了。
  吴晟刚要措辞委婉地拒绝,陆执突然烦躁地开口:“算了。”
  吴晟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陆少,要不要帮你联系下陆家的人?”让他们带你去医院看看……
  陆执奇迹般地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他弯了弯唇,一字一句:“滚你|妈蛋。”
  宁蓁接下来等了一整天,也没能等到陆执的消息。
  他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她都快隐隐觉得那天是自己的错觉,广播里的人,难道不是陆执?
  但如果是呢?她几时见过陆执这么能忍?就像暴风雪之前总有短暂的平静,她摸不准陆执要做什么了。
  其实明天就是她留在S市的最后一天了。
  晚上的航班,她会回到A市去。
  这五天的经历,像一场梦一样,她找回了从前的自己,又隐隐明白了,怎样的她都是她。
  安静的,平和柔|软的她,经历了太多风浪,才会褪|去童年的活泼纯真,很多东西都该放下了。
  不管明天最终比赛结果会如何,她都会积极面对今后的人生了。
  要努力奋进,也要快乐啊。
  这次再回到A市的话,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了。
  时间悄然流逝,决赛的那天,横幅被高高拉起。
  与之前不同的是,决赛的会场会对所有人开放,舞台下挤满了人,来看这最后一场总决赛。
  冠军会在今天上午诞生,这是让很多人期待的事情。
  会场特别热闹。
  宁蓁穿了自己初赛表演穿的衣服,唯一不同的是,她换上了高跟鞋。
  米棕色缎面高跟鞋,七公分高度。
  她跳舞其实很少穿高跟鞋,这双鞋是她昨天临时买的。
  没办法,谁都想不到,其实她只准备了两支舞。
  一支samba,另一场就是MODEN JAZZ。
  她时间不够,只来记得练习这两个,没想到真的撑到决赛了,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在一众严阵以待的选手中,她的心态竟然是,随便跳吧。
  唯一让她不太舒服的,就是这双高跟鞋。
  站久了腿会很酸,脚也疼。
  她向来不习惯这种鞋子。
  但是跳拉丁舞,穿高跟鞋是有道理的,跳舞的人很有感觉,看的人也会觉得十分有视觉冲击力。
  这次是电脑随机混排名单。
  姜柘在她前面表演。
  等候室里的大屏幕这回开了,里面参赛等候的选手也能看见别人的表现。
  宁蓁安安静静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大眼睛干净澄澈。
  她认真地看着屏幕。
  那是姜柘。
  很厉害的人,这回他终于不再收敛实力。他选择了跳Breaking,街舞中难度最高的霹雳舞。
  几乎随着音乐一起的是,全场的尖叫声。
  他身体的旋转非常灵活,在喝彩声中,他单臂倒立。
  气氛一时间推向了高|潮。
  这本来就是很自由的舞蹈,可以随意搭配动作。
  等候室一时安安静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他表演。
  他的舞蹈动作几近狂|野,肆意无遮拦,从他跳舞,就能看出骨子里的那股傲慢。
  音乐停止的瞬间,全场爆发欢呼。
  等候室里的选手心也高高悬起。
  他跳得太好了,所有人似乎都隐隐知道,那是冠军的水平。
  这块大屏幕,让他们安心的同时,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宁蓁起身,走向舞台。
  姜柘与她擦肩而过,主持人在念冗长的台词,他才跳完舞,呼吸急|促,微微有点儿喘。
  她面色平静地走过他,姜柘忍不住回了头。
  少女身材纤纤,气质安静。
  他等了两年多,其实也不过就为这一刻。
  与当年那个耀眼无比的小姑娘再比一场,每个人都有执念,他自己都知道,这股执念来得太奇怪了。
  灯光暗下去。
  再亮起来的瞬间,姜柘抬眼看过去。
  宁蓁,你还能护卫住你冠军的位置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二更哈哈哈,晚安啦~很快就要回去校园了。
  大家以后别等我~身体太重要啦。
  今天太晚了,明晚八点这两章的一百个红包我一起发给大家。
  祝好梦。
  耀眼的白光打在她身上, 摄像头对准她的一瞬, 轻柔空灵的音乐声响起。
  最后一场决赛,每个选手需要说一段话, 说什么都行,只要关于舞蹈。
  宁蓁轻声开口,声音柔|软:“我叫宁蓁, 八岁开始学习跳舞,至今快九年。我并非专业的舞者, 但跳舞却是我第一件喜欢去做的事,九年的时间里,我被迫放弃过它, 也放弃了从前的自己,一直到今天,我重新鼓起勇气, 和它再遇, 也终于对从前的自己释怀。”
  远处的角落里,陆执静静听着, 黑发遮住眉骨,他的眼睛深邃似汪洋。
  从前的宁蓁, 他从没见过的她。
  好在现在也不晚。
  台下无数双眼睛专注而安静地看着她, 宁蓁微微一笑, 点了点头,轻柔的音乐结束。
  欢快的音乐响起,她掌着节拍, 脸上绽出快乐的笑意。
  那是一种打从灵魂里散出的轻松愉悦,不带半分功利,仿佛她只是随随便便跳支舞。
  恰恰的音乐本就欢快活泼,她的走步十分肆意漂亮,心境打开以后,所有放不开的东西都会放开,所有难以释怀的东西都会释怀。
  ——蓁蓁,你是天生的舞者。
  ——舞蹈是你的灵魂,你永远不必为表演而表演。
  ——你看,你跳舞,妈妈能看出你的喜怒哀乐。
  ——蓁蓁,你要快乐勇敢,永远别逃避。
  这种欢乐的氛围感染了每个人,在她定点转的时候,掌声突然响起来,经久不绝。
  最后一个动作结束,她眼睛亮晶晶的,扬着唇角给所有人鞠了个躬,台上的女孩子俏皮可爱,连评委都忍不住露了微笑。
  她走下舞台,回等候室。
  等候室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屏幕,一时还没回过神。
  听见脚步声,都讷讷看向她。
  她眨眨眼,笑了笑。
  和先前安静的小姑娘大不一样,说不清哪里不同,好像还是她,可是更漂亮。
  她跳得很好。
  姜柘神色复杂,目光从大屏幕上移到她身上,皱着眉移开目光。
  宁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去更衣室换好衣服。
  一切都结束了,她该回家了。
  她的比赛顺序靠后,现在只剩一个人没有表演。半个小时以后,就是颁奖典礼。
  她打电话给外婆,电话一下子就通了,老人家很激动:“蓁蓁,比赛完了吗?结果怎么样?”
  宁蓁笑声清脆:“嗯呢,比赛完了,可是还没有出结果。外婆,要是没拿到奖,你莫怪啊。”
  老太太神采飞扬,对她很有自信:“我的小外孙女儿不行那谁行?外公外婆相信你,要是真没拿到奖,那也是他们评委眼光有问题。蓁蓁呀,你晚上回A市吗?”
  “是的,我今晚就回去,到的时候再给爸爸和徐阿姨说。”
  又等了一会儿,颁奖典礼终于开始。
  所有参赛选手站上舞台。
  宁蓁提前换下衣服,在一众人中,倒显得不像是来比赛的了。
  主持人声音欢快“……先从季军开始公布,本次比赛的第三名是廖玉洁,得分91.5”
  叫廖玉洁的小姑娘捂住唇,神色惊喜,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铜色小奖杯递到她手中,她才回过神,给观众席鞠躬。
  “本届的亚军是……”主持人顿了顿,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宁蓁,得分93.4。”
  小银杯递给宁蓁的时候,她轻轻一笑,抱了抱颁奖的嘉宾。
  第二名呀,也很不错,其实比她预想的还要好。
  “下面我宣布,第七届全国中学生舞蹈比赛的冠军是,姜柘!得分93.8!”
  欢呼声和掌声同时响起。
  姜柘僵硬着身子,拿过了金杯。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是冠军?那她呢……
  陆执勾唇笑了笑,在台下,懒懒散散地跟着鼓了个掌。
  他带着几分坏心思,觉得这结果再好不过。
  所有人的眼睛都会在冠军身上,唯他只会永远看着她。
  五天时间确实像是一场梦,宁蓁恍然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最大的收获,莫过于甩掉了畏怯,不再逃避。
  不管是跳舞,还是陆执。
  她开始试着去想,上辈子是怎么走到那一步的?
  模糊的记忆,让她隐隐有几分头疼。
  窗外昏沉沉的天色,她猛然被惊醒。
  心跳飞快,却也十分有力。她伸出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子。这里,曾经很疼。匕首穿过去,她蓝色的裙子被血迹晕染了一大片。
  疼得她没了半分思考的力气,她看见的最后场景,是陆执回头以后,崩溃绝望的目光。
  没有谁想去回忆这种场景。她呼吸急|促,掌心沁出冷汗,身子有些发抖。
  她护住了陆执,却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活下去。
  想这样的事,需要很大的勇气。
  她重生以来,一直都怕回忆她上辈子最后的几个月。
  她怕那种死亡的感觉,怕陆执没有活下去,怕他会疯。她粉饰太平,想着陆执肯定没事,她最后听到了警笛声。
  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上辈子被那小混蛋纠纠|缠缠,最后关头却真的给了他一颗心。
  跳动的、鲜活的真心。
  宁蓁头很疼,疼得她不得不放弃深想。
  房门被敲响,她低头一看手表,下午四点多了。比赛结束以后,她回酒店房间睡了两个小时。
  这几天太累,彻底放松以后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房门口,站着一个出乎意料的少年。
  姜柘沉默地看着她。
  宁蓁不得不出声问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目光隐忍,在她出声以后,几乎立刻接话:“你为什么不尽全力比赛?”
  这可真是冤枉了……
  她非常尽力了,况且她怎么比赛,好像只是她自己的事。宁蓁摇摇头:“我尽力了。”她想了想,不忘夸夸他,“你是真的很厉害。”
  所以她输得天经地义,比赛结果很公平的。
  她靠的是好几年的舞蹈之魂得到亚军,姜柘不一样,他有天赋,还勤奋,冠军当之无愧。
  “34号。”姜柘皱眉,“你不可能比我低0.4,。”
  这话太奇怪了,而且他老叫她34号,宁蓁一听这个称呼就想笑。
  “为什么不可能?”
  少年动了动唇,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实上,姜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赢了,按理应该没了执念,彻底释怀,可是那股执念非但没有消散,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仿佛她赢了也不对,输了也不对。
  他目光不善地看着她,觉得她真的太烦了。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一个人这么碍眼这么烦。
  宁蓁觉察出他不好的情绪,后退一步,毫不犹豫地抬手关门。
  被关在门后的姜柘:“……”
  这真是他遇到过最讨厌的人无疑了。
  他僵硬着身子站了片刻,觉得自己杵在这里像个神经病,他刚转身,看见一个白衬衫的少年。
  陆执笑意微冷,目光深暗。
  姜柘皱眉,错开他从电梯下去。他思绪太乱,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陆执双手插兜里,脸上的笑意不见,背靠在她房门口,微微垂了头。
  宁蓁收拾好东西,怕姜柘还没走,她穿了高跟鞋腿酸,也不太想动,于是想等一等再出发去机场。
  晚上的飞机她不急,房间里有她先前买的小饼干,她之前不太清醒,带着几分回忆的惊惧感。察觉到姜柘不善的情绪,果断关了门,这到底是不礼貌的事,她怕再见到姜柘会很尴尬。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六点。
  房门外安安静静,始终没什么声音。
  宁蓁松了口气,这次一别,应该就又会暂时告别跳舞这件事了。
  很多遗憾都在圆满,比如感谢宋宝芸,比如接受徐倩和重新跳舞。
  唯有一个陆执,让她束手无策。
  现在她都不确定,先前广播里的声音,到底是不是他。
  九点的飞机,她必须得出发去机场了。
  宁蓁把表演的服装和舞鞋收好,她的包被油弄脏,暂时不能背了,她只用手提袋代替。
  这些东西让她有点儿头疼,她没有告诉爸爸和徐阿姨自己今晚会回去,她怕他们来接她发现回来的航班不对露了馅,但是这些东西要是被看到,那也是个大麻烦。
  只能到达A市的时候想个主意,看看能不能找个地方帮她临时保管。
  宁蓁拉开房门,步子猛然顿住,慢慢睁大了眼睛。
  他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宁蓁,高兴傻了吗?”他带着几分恶劣,“走啊,陆执哥哥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手给你牵
  夜风拂动她的发, 宁蓁抱着一大堆东西, 有几分茫然。
  往哪里放?
  这个时候夜色已深,她家附近是新开发区, 附近的店面很少,通常十点就会关门,她又不可能放在机场。
  其实这些东西丢了最保险, 但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何况奖杯还在里面。
  陆执嗤笑一声,看透了她的心思。
  “要不你亲我一下, 我帮你收着?”
  宁蓁恼怒地瞪他一眼,不可能的提议,不知道他为什么老是提。
  “宁蓁。”他挑眉,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时间点回去,时间对不上。”
  她一呆。
  是的, 时间对不上。
  如果从外婆家回来, 那就是从S市,正常回来的时间是中午或者下午一点儿。不可能是晚上十一点多。
  少年附下身, 眼里笑意浓厚:“那跟我走吧,回我家。”
  “不要。”
  “啧啧, 拒绝得这么快, 真是绝情。”
  他走了几步, 见她没有服软的意思。
  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无端看着有几分可怜。操。
  陆执也不逗她了:“你等我一会儿,别乱走, 我马上回来。”
  她周围只有一盏路灯的光芒。
  她看着陆执的背影消失不见,周围是黑漆漆的夜,草丛里偶尔有几声小虫的鸣叫。宁蓁不安地往路灯旁靠了靠,陆执要做什么?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的时间。
  一道刺眼的车灯光芒亮起,喇叭鸣了一声,陆执从车窗探出了头:“上车。”
  她遮了遮强光,看着这辆再熟悉不过的跑车,心跳漏了一拍。
  身子有几分发凉。
  很多东西她避过去了,很多东西都已经发生了改变。唯有一点,在自动修正,和前世一模一样。
  和陆执有关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一瞬间她脸色有点白。
  陆执看她脸色不好,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吹了个口哨,余音扬在夜色里,他笑着哄她:“别怕啊,我有驾照了真的。也不带你去我家行不行?带你去看个好玩儿的。”
  他真没骗她,他身份证上的生日月份不对,确实不是“无证驾驶”。
  一瞬间她思绪纷乱,真正变得无措起来。
  不会变吗?他的一切都不会变的话,那他两年以后要怎么办?
  她可以躲开,陆执怎么办。
  少年一身痞气,目光却很温柔,漆黑的眼睛看着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决定试一试不一样的路。
  她上了车。
  身边的少年笑得肩膀乱颤:“小同学,你那是什么表情?要去炸碉堡?”
  她才不理他的玩笑话,抿紧了唇,如临大敌一般,不忘嘱托他:“你开慢点,不许看着我了。”
  陆执觉得她哪里都可爱,一叠声应好。
  开了快半个小时,她忍不住问:“我们去哪里?”
  少年作沉思状:“你不肯和我走,我只好带你私奔,开到哪儿算哪儿吧。”
  “陆执。”她悔死了,“我要下车。”
  他肃着脸,眉眼清冷:“上了就别想下去了,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
  宁蓁一惊,睁大眼睛,偏过头看他。
  少年忍不住弯了弯唇。
  “宁蓁,你怎么这么可爱?”陆执笑得不可自抑,世上怎么有这么傻的姑娘,他说什么玩笑话她都信。糟糕就糟糕在,他说真心话她偏偏不信。
  天知道她下定决心去深究前世要多大的勇气,他还这么不正经,她真的恼了,大眼睛盈了火气,别过头看窗外,就是不理他了。
  他微微侧头看她一眼,眼里笑意深深。
  他觉得,她更有生气了。
  以前她再怒,都会忍着,什么委屈都自己默默吞咽。相反,也有种融不进一切的淡漠感,看起来不真实。以前是朵小娇花,遇到风雨就想躲。如果像向日葵,会仰着小脑袋追逐太阳了。
  他不急着哄她,开了二十来分钟,他把车停好。
  陆执弯了弯眉眼:“乖乖的,别乱跑,你看这荒郊野岭,天这么黑,你这么娇,跑了遇到坏人就不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他竟然还不忘威胁人!
  宁蓁悔得不得了,外面一片暗色,唯有陆执的车里亮了一盏灯。
  她抱紧怀里的袋子,从车窗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
  陆执要做什么?
  周围一时安静下来,她侧耳听,什么都听不见。
  无尽的暗夜中,突然亮起一盏灯,宁蓁惊讶地去看,那是不远处的一栋小房子,然后是一个大爷断断续续叫骂的声音——
  “你这小子……半夜三更……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更加不安了,陆执在做什么?
  早知道她就先去家附近找个宾馆住下,不跟着他胡来了。
  陆执走过来时,手中拿了一个手电筒,敲了敲车窗冲她笑:“出来吧。”
  他见她那么乖,坐那里一动不动,忍不住勾唇:“别怕啊,带你看好玩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也忘了记仇,放下手中的袋子,出了车子。
  她有点儿好奇。
  宁蓁跟在他身后,他并没有去亮着灯的房子,带着她往另一个地方走。
  夜风微凉,少年的声音夹着笑意:“宁蓁,怕不怕啊?手给你牵。”
  她无视了少年递过来的手,无声告诉他不怕。
  他啧了一声,不说话了,放慢步子,有种清风明月般的悠闲。
  然后她听到了水声。
  似潮汐拍打海岸,激烈与温柔交织。
  宁蓁愣住。
  脚下暖黄|色的小灯打开,她看清了不远处的场景,无边的江水,在夜风中来回冲击着堤坝,天地安静,唯有白浪翻滚。
  他问:“有没有坐过缆车?”
  她没有,宁海远性格严肃,她从小就比所有孩子懂事听话,很多新奇的东西都没尝试过。
  她所有经历过最出格的事,前生是他,今生还是他。
  但是漆黑的夜,坐缆车能看到什么呢?不是什么都看不见吗?
  宁蓁跟着他上了缆车,但是没一会儿,她就悔得想打死陆执再打死自己算了。
  黑凄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如果不是知道这是缆车,她以为自己坐的是云霄飞车!
  这世上……没有这么快的缆车吧。
  宁蓁抖着声音:“陆执,这个可以停吗?可以回去吗?”
  少年挑眉笑:“不能啊,宁蓁。”
  她不恐高,可是她怕快。
  如前世陆执的山地摩托车,可以把她吓到腿软。宁蓁觉得浑身没了力气,她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陆……陆执,这个还要多久?”
  身边的少年闷笑一声:“你这么怕啊?但是才开始呢。”他靠近她,“怕的话你就抱着我好不好?抱着我你就不怕了。”
  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别、别说话了,我,我要冷静一下。”
  少年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偏过头看她。
  漆黑如墨的夜,他只能看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含着惊惧,快要溢出泪来。
  啧,小可怜,真胆小,真娇。
  他都没敢告诉她,这不算真正的缆车。
  一瞬间的加速,脚下仿佛落了空,黑夜像吞噬一切的野兽,仿佛能听见呼呼的风声。
  陆执弯起的唇僵硬了一瞬,怀里撞进了一个温软的身体。
  逼仄的空间里,她别无所依,只能抱住他。
  娇软的、女孩子的身体,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伸出双手环住她,笑得痞气:“我只给我媳妇抱,欸,宁蓁,再不松手这辈子你都得跟着我了。”
  她抖得快哭出声,这是什么鬼地方!
  陆执这个小混蛋,疯子,神经病!她这辈子听到过的骂人的话都用来招呼他了,唇抖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缆车速度不减。
  他的声音笑意浓浓:“宁蓁,永远记住这一刻。”这是你这辈子,第一次离不开我的时刻。
  少年眼睛晶亮,似含了山川之上无数的流光。
  但他带宁蓁来这里,是为了讨好她,不是为了吓她。
  缆车停住的一瞬,他轻轻哄她:“别怕,睁开眼睛看一下。嗯?”
  宁蓁感受到缆车悬在了空中,她睫毛沾了泪,到底没有哭出来,陆执笑得胸腔微颤,“宁蓁,这么喜欢我啊,抱着不撒手了?”
  她这才颤巍巍地松了手,从他怀里抬起头。
  少年弯唇:“你看看江面。”
  她鼓起勇气,偏头往下看,黑瞳一瞬间撞上万千星光,这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震撼场景。
  无数盏灯光在江面点亮,逐次蔓延,江水倒影着灯光,波光粼粼,成了流转的碎银。
  滂沱的江,无数盏灯亮起,印亮她的眼睛。
  最后灯光一盏盏熄灭,剩余的灯,成了一个“宁”字。
  她听见他低低的声音:“我真的很喜欢你啊,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心会酸,会痛,可是你笑一笑它就软得稀巴烂。你让我怎么办呢,我这辈子,好像都没可能喜欢别人了。”
  她的心跳飞快,安静下来的夜,她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般,发疯一般跳。
  他的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
  他慢慢弯起唇:“我听见了,宁蓁,你动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来啊,红包雨继续。
  校园模式开启,你们期望的重生线也开始了。
☆、命拿去吧
  时间静默地流逝, 转眼到了八月末。
  有时候宁蓁恍然觉得, 那一晚的记忆像是一场梦。
  她和陆执,在浩瀚的大江之上, 看无数盏灯被点亮,而少年的眼睛,比满江灯光还漂亮。
  他说得没错, 她动心了。
  重活一辈子,她又一次为他动心了。
  他不必听她说任何话, 只笑盈盈地看着她,仿佛就看穿了所有少女的心事。
  然而心动以后,就是迟迟到来的慌乱。
  少年眯了眯眼, 看着苍穹,声音含着笑意:“你等着看,为了你, 我会成为很厉害的人。”
  她完全感动不出来。
  因为她记起来了, 这句话,上辈子在不同的时间, 不同的地点,他同样对她说过一次。
  这辈子她慌张躲他, 结果还让一切提前了。
  简直了, 要命。
  她要怎么带着陆执, 避开最后既定的命运?
  宁蓁脑海一片空白。
  她回来以后,开始绞尽脑汁想上辈子发生的事,她知道很多小说里面, 都提到了重生这件事。但她又觉得自己和那种不太一样,回来得越久,她就对上辈子的印象越模糊,越想脑袋越疼。
  针扎一般的疼。
  连最开始对陆执的情感,都是淡淡的,上辈子那种刻骨铭心,似乎并没有带到这辈子来。
  可是陆执却又让她经历了一遍,让她喜欢上他的过程。
  要命的男人……
  宁蓁开始写日记。
  从S市回来,她确实变得勇敢了。不能逃避的事,她想试着去改变。
  上辈子稀里糊涂就死了,她琢磨着应该去查一查为什么。
  她一直记得一个女人的话——你看,你不认识他多好。他不会痛苦,你也不会痛苦。
  然而她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
  宁蓁皱眉,在日记本里写自己还能记起的事:
  1,陆家,B市名流陆家。陆执与他父亲有很大的矛盾,但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2,陆执很努力,想与她考上同一所大学,但她上辈子那个时候害怕少年过于炙热的感情,惶恐了好几天,悄悄改了志愿。
  3,陆执追到了大学来……
  追了来?她愣了愣,发现后面的事很模糊了,她只隐隐能记起,她后来很喜欢他的。她赶紧提笔接着记录——
  4,陆执会在大二之前,回到陆家。
  5,有个长相很妖娆的女人,她找过自己很多次,出事之前,宁蓁也见过她。那句话好像就是她说的。
  最后一件事,她印象最深刻。
  201x年,夏季,她死在陆执怀中。为了帮他挡一把匕首。
  大的走向,她都记得,但其余所有细节,都是她要正在经历的时候,才能想起。
  比如刚转学的时候,她知道前世的陆执抬起了头,她会被安排到后排坐;比如他开车带她去看病,她记起他的跑车和山地摩托车;还有后来他生日的时候,她记起上辈子他追到了外公家里来。
  只不过这些,这辈子全都不一样了。
  越想越心惊,宁蓁捏紧日记本,第一次觉得重生是件让人很悚然的事……
  但好就好在,这些东西,只要及时记起来,就可以全部避免。她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生活不是小说,重生这种事,也好像和那些小说里的情节完全不一样。
  她带着记忆,却没有带回来感情,一开始是恐惧这些事,但现在她让自己去面对,就意味着,这些东西,她还得一一经历一遍。
  陆执,陆执。她将脑袋埋在臂弯,恨不得咬他一口。
  上辈子她怯弱,这辈子勇敢了不少,但还没有到与命运大战一场的地步。
  宁蓁咬牙想,不管了,总得试试啊。
  靠近陆执,她不不不……不一定会死的吧?
  陆执也能活下来的。
  八月末,唐琢也回来了,少年晒黑了不少。徐倩看着家里的两个孩子,心里高兴,“走,妈妈带你们去买东西。”
  说完,全家都静了一刻。
  徐倩尴尬得不得了,“咳咳,蓁蓁,阿姨带你去买点生活必需品吧?”
  徐倩这样小心翼翼,唐琢抬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宁蓁一眼。
  宁蓁浅浅微笑:“好的。”
  唐琢总算移开了眼。
  开学对他们来说,都是大事。宁蓁要上高三,唐琢也要升高一。
  宁海远不管这些事,只叮嘱宁蓁要更加努力,她上次期末,没有考到年级前三,让宁海远很介意。
  如今加了一个唐琢在三中念书,一家人心情都有点儿微妙。
  唐琢没有宁蓁成绩好,因为他偏科,但总体成绩还不错的。
  徐倩喜欢这种当妈为孩子操劳的感觉,看着没有血缘关系,走得远远的“姐弟二人”,就觉得一阵头疼。
  但她不好说宁蓁,只能拉过来唐琢:“儿子,你别摆着这幅臭脸啊,蓁蓁是你姐姐,你们以后要相互扶持的。”
  唐琢眼睛黑漆漆的,抿了抿唇。
  徐倩继续灌输她的感受:“蓁蓁又温柔又懂事,成绩还好,你好好向她学习啊。”
  徐倩隐隐听见,唐琢冷笑了一声。
  唐琢心想,你们又温柔又懂事的蓁蓁,在房间悄悄跳舞呢。
  他们都没有拒绝一位母亲的好意,依着她置办了很多开学要用的新东西。
  宁蓁看着徐倩忙忙碌碌,有几分艳羡地想,要是她真的是妈妈就好了。
  遗憾的是,那么好的徐倩,是唐琢的妈妈。
  九月初,整个三中彻底热闹起来。
  宁蓁去了新班级,高三一班。她是班上的第四名,班上还有很多熟面孔,魏毅杰、童佳、董雪微,全部都和她一个班。
  童佳简直要高兴疯了,一早上都拉着她叽叽喳喳:“蓁蓁哈哈哈,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和你一个班了哈哈哈,好开心我的天,以后做不来的题就可以抄你的了……”
  “……”
  童佳是,一班的最后一名。
  所谓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开学重新分班以后,座位暂时都是自己选的,第一次月考以后才会换座位。
  高三不一样的是,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当天晚上,班主任让所有同学做自我介绍。
  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儒雅男士,姓赵。但赵老师一开口,就让人知道他不如他外表温柔,声音非常严厉:“你们能考到这个班,证明都是有能力的同学。一班向来是三中的尖子生班,一本率从来都是百分百,我不希望你们这一届,打破了这个优良的传统。”
  几十双乌溜溜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都不敢说话。
  赵轩满意地又开口:“我希望一年后,所有同学都能收到自己理想大学的通知书,尽最大的全力,去冲刺Q大,B大,我对你们抱有这么大的期望,相信你们也不会让我失望。”
  童佳:“卧槽,这个班主任好可怕。”
  宁蓁小幅度点头。
  她最深有体会,前世也是这个老师,她非常害怕,还有个胆大得不得了的陆执,非要和她谈恋爱。
  那种恐惧感,非常人能想象。
  总之不是胆子小的好学生能轻易受得住的。
  接下来赵老师让所有同学都自我介绍,又选了班长。
  因为听说魏毅杰班长当得很好,所以班长依然是他。
  自我介绍时,宁蓁难得没有羞涩感了,她目光晶亮亮,落落大方,带着笑介绍了自己。
  下面有几个男生嘻嘻笑:“好漂亮啊,真女神,好像以前是七班的吧,现在恐怕是我们一班的班花了。”
  董雪微听见了,脸色难看一分。她长得也很不错,以前在高二二班,也是出名的美人。
  谁也不乐意被人压一头。
  宁蓁的平静日子维持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班上突然一阵轰动,童佳咔哧咔哧肯薯片的动作也停下了,看着窗外目光呆滞。
  班上的女生隐隐骚动,面露兴奋。
  宁蓁在写英语作业,抬起头,和她们一起往窗外看。
  目光微滞。
  少年一身白衬衣,秋夜里,没有穿外套,懒洋洋地,从一班外路过。外面暖黄的光,印在他俊秀的脸上,带着三分诱|人的窒息感。
  他双手插兜里,气质慵懒,眉宇冷傲,引得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看他。
  那是她大半个月没见到的陆执。
  宁蓁手中的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化了一条线。
  陆执没有别过头往一班看,他身后的陈东树嘻嘻笑着往一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宁蓁和童佳,给她们摆手打招呼。
  童佳手里的薯片,吧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她问宁蓁:“大佬们这是做什么呢?”
  如果她没记错,七班的教室在楼下,下课他们来楼上晃什么晃呢?
  怪让人激动的。
  宁蓁垂下眼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阅读理解上:“可能是来上厕所吧。”
  “二楼没有厕所了吗?”
  “……”
  “啧啧,大佬的品味真特殊,大老远跑上来上厕所。”
  最激动是不是她们,是董雪微。
  她兴奋得双颊羞红,忍了好几次,才忍住不要跑出去。
  她和余姗姗不一样,不是那种大胆放浪的女生。陆执既然能甩了余姗姗,证明说不定他喜欢矜持型的。
  陆执在这个班能认识谁呢?还不是只有她,她早就听说过了,余姗姗和陆执分手半年了,他们谈恋爱时,陆执看余姗姗一眼都嫌烦,手都不曾主动牵。
  少女怀春,忍不住想,陆执从一班路过,是什么意思呢?
  很快宁蓁就体会到了他这一出现的可怕,童佳本来就八卦,在班上晃了一大圈回来,变成了星星眼,握住宁蓁的手:“蓁蓁,我他|妈想给陆执生一个游泳队!”
  游泳队……宁蓁抬起眼睛眨了眨,迟钝地想,那是多少人?
  “卧槽,以前都以为七班那几个富二代陆执最穷啊!但是这学期,他开跑车来上学,迈巴赫你知道不?卧槽豪车啊,这人有毒,原谅我肤浅,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嫁入豪门,啊啊啊要疯了,让我为他死我都愿意啊,命给他,命拿去吧!”
  宁蓁默默想,你要是为了钱嫁入豪门,你爸要打死你的。
  她又悲哀地想,不怪童佳满嘴跑火车。她自己上辈子已经为陆执死过一次了,现在很有可能,已经走在了第二次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默念一遍,这是个苏炸天的苏文哈哈哈。
  关于重生的设定,这章总算写到了啊好激动,给大家总结一下。
  这本里面的重生,和其他小说里定义都不一样,女主有记忆,知道大体格局,但是没有那种深刻的感情,大梦三生的迷糊感。
  触发时间线,才会想起剧情。
  喜欢上男主以后,才会为了他去走不一样的路。
  好啦,晚安~
  陆执挺沉得住气, 他慢悠悠去三楼晃了一圈, 又在上课铃打响之前回了教室。
  七班还是那个七班,乌烟瘴气, 富二代成群。
  没了宁蓁,陆执坐回了倒数第二排。
  同桌还是标配林子川。
  后排是陈东树和肖峰。
  陈东树一回来就扑哧扑哧笑,“执哥走那一圈, 上面的妹子眼睛都要发光了,跟狼看到肉似的。多不公平啊, 咱又不是没跑车,怎么没人为老子尖叫欢呼呢?”
  肖峰:“你有那个钱,可以整容试试。”
  两人又是一阵骚乱。
  砰砰响动撞到了陆执的椅子, 他皱眉回头:“安静点儿。”
  陈东树这才看到,陆执桌子上摆了一本数学书。
  他站起身,凑过去看:“卧槽, 函数, 执哥你看得懂?”
  陆执眼神一沉,沉默着看他一眼。
  陈东树就懂了, 他忍住不笑,肩膀却在抽动:“你懂你懂……”
  陆执当然看不懂。
  学霸没那么好当, 他什么底子都没有, 他懂个屁, 看得懂才怪了。
  那些恶心的数字,符号,让他脸色一直不太好。
  林子川在旁边看得分明, 心里有几分无奈。还是因为季菲,大家都一个暑假没见,他本来以为季菲对陆执的心思淡了,没想到却更深了。
  陆执这学期,再不是之前那个“没钱的混混学生”,他那辆车,就明摆了陆家的显贵。
  但林子川相信,季菲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不爱钱,才显得更难办。
  他和陆执小时候就认识,陆家唯一的少爷,小小年纪脸上的表情就冷冷的。
  那时候B市一群显贵的孩子一起玩,陆执才认识他们,木着脸站旁边看着,男孩子们里,有个人说:“他没有妈妈。”
  “他|妈妈呢?”
  “病死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我爸爸说,他没有妈教,是个坏小孩。”
  小林子川皱了皱眉:“你们别说这种话。”
  “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吗?”
  小林子川愣愣抬头,发现不远处一直冷冰冰的小男孩突然笑了。
  苍白的皮肤,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们的方向。
  他走了过来。
  一把抓住那个说他没妈教的小男孩头发:“你说什么?”
  他下手狠,明明只是七八岁大的孩童,差点把人家头发都拔了。
  小男孩嗷嗷直叫,被他扯得眼泪直流。
  陆小少爷弯着唇,像逗一只蚂蚁一样冷静。
  对于男孩子们来说,陆执才是外人。
  三个小男孩一拥而上,去解救同伴,小林子川看着那双乌沉沉的眼睛,莫名不敢动了。
  陆小少爷没有管他们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拳脚,带着笑,死死就折腾手上的“罪魁祸首”。
  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那个小孩直接疼晕了。
  全都吓坏了,陆小少爷蹲下去,带着一身鞋印子,慢条斯理地在昏过去的人身上擦手。
  “……”
  小林子川突然觉得,那个孩子也没说错的。
  陆小少爷确实是个坏小孩。
  太恐怖了……
  且难得的是,陆执一直保持着这股诡异的画风,长到了成年。
  林子川和他熟,但是也知道,陆执的心冷,也心狠。
  季菲不肯放弃的话,是没有好结果的。
  秋天的夜晚,外面没了蝉鸣,却偶有几声不明小虫在细声鸣叫。
  林子川看见陆执,很认真地在做数学习题。
  侧颜清冷,怪专注的。
  晚自习的老师不讲课,坐上面守纪律,都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认真的陆执同学。
  少年捏紧手中的笔,忍无可忍终于破功:“操。”什么尼玛鬼玩意儿!
  “……”
  陈东树拍拍陆执肩膀:“执哥你已经很6了,我帮你记了时,你挣扎了23分钟欸666!”
  陆执拍掉他的手:“滚远点。”
  “算了吧执哥,看不懂的,多烦啊这些,来开黑吧。”肖峰也劝。
  陆执没吭声,皱着眉,把数学书塞进课桌,摸了本英语出来。
  他|妈的他就不信背单词都不行了!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他26个字母倒是认识,但他不认识音标。蝌蚪一样的符号,他只能瞎几把乱读。
  高三了,住校生有三节晚自习,走读生只有两节。
  两节课一过,林子川招呼陆执回家了。
  陆执站起身,顺带把课桌上的英语书拿在了手里。
  陈东树叹为观止:“牛逼了,这毅力。”
  陆执走到楼梯口,站住不动了:“你们走。”
  “执哥你不走?”
  于是一群好事者听见,陆执用很冷静的声音说:“我要问学术问题。”
  “噗哈哈哈哈卧槽!”全部爆笑,林子川也跟着笑得不行。
  肖峰说:“执哥,你认真的啊?”
  陆执冷幽幽的眼睛扫了一眼他们,突然弯了弯唇:“你们还以为老子在开玩笑?”
  别这样笑啊,大家还是朋友……
  好了知道你认真了。
  陈东树心领神会,陆执堵这里,多半是在等宁蓁。
  学霸小姐姐啊啧啧,同情一把软萌可口的学霸小姐姐。
  宁蓁收好书包,和童佳一起下楼,童佳与她闲聊:“你弟弟也读三中了呀?”
  她说的是唐琢,宁蓁点了点头。
  “你那个弟弟,看着就不好相处,他暗地里欺负你不?他欺负你我揍他。”
  宁蓁眼睛弯弯:“嗯嗯,欺负了,你去揍吧。”
  童佳脸上的表情僵硬:“嗯?真欺负了啊,我我我揍他的话……徐老师会不会让我请家长啊?”
  宁蓁终于笑出声,少女娇娇俏俏的模样,眼里亮晶晶的光彩。
  “好呀,宁蓁蓁,你竟然都会骗人了,我打你信不信?”
  两个女孩子打打闹闹,在最底楼,都停下了步子。
  少年颀长的身子靠在墙上,冲宁蓁弯了弯眼睛。
  “同学,请教个问题呗?”
  童佳虽然花痴他,但是只敢打打嘴炮,陆执的气场太强,一靠近阴阴冷冷的,余姗姗那种都不敢造次,何况她。
  童佳挽着宁蓁的胳膊,心想好可怕啊尼玛……陆执要问问题?
  她听见宁蓁轻轻柔柔的声音:“陆执,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陆执勾唇,慢悠悠道:“你的衣服,很香。”
  童佳心想,衣服很香?什么鬼?她怎么都听不懂人家说话的,她眨眨眼看向宁蓁。
  宁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脸通红,羞愤得想捂住他的嘴。
  她差点忘了,自己比赛的所有东西,还在陆执那里。
  他他他竟然摸她衣服!
  宁蓁憋红了脸,少年痞痞地歪头:“同学,教不教的啊?”
  童佳:“天太晚,我们……”
  宁蓁:“教!”
  “……”
  宁蓁尽量让自己面部表情平静,看着童佳:“佳佳,你先回去吧,注意安全哦。”
  童佳:“哦……哦哦。”
  她不是夏小诗,不知道陆执和宁蓁的关系。先前怀疑过陆执喜欢宁蓁,但是心大,转眼就把这件玩笑事抛在脑后了。
  但是现在突然一回想,一个可怕的想法跳出来。
  陆执他……不会真的喜欢蓁蓁吧。
  童佳睁大眼睛,心一横:“蓁蓁,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陆执这种,混惯了的,万一要对蓁蓁做什么,她没等到电话就马上报警。
  宁蓁:“……嗯嗯。”
  陆执轻嗤一声,看穿了她们的小九九。
  对面的教学楼一楼102室,门锁是坏的。
  陆执踹开门,开灯。
  灯管逐次亮起来,她一张小脸莹白,微微眯了眯眼。
  陆执看得一乐,她看起来很镇定嘛……
  “陆执,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她真的觉得,不能想,不能想陆执对她衣服做了什么……
  表演的服装中,有一件黑色露脐抹胸。
  想想就羞耻!
  他忍住笑:“我这么好说话吗?你要放就放,要拿走就拿走?”
  “可是,是你自己说暂时放你那里的。”
  他完全不要脸的:“是我啊,我反悔了,不想还了,反正你欠我一套衣服的对吧,就拿那个抵了。”
  她完全震惊了,还可以这样吗?
  之前被诬陷作弊的时候,陆执给她买了一件衣服,可是他不要她还的钱。
  宁蓁咬牙:“我还钱行不行?”
  他笑:“不行哦,天真啊小同学。”他想了想,挑了挑眉,斟酌用词,“你难道没看到,我很有钱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不想和他胡扯,反正她说不赢这些歪理。干脆不说话了。
  陆执逗她逗完了,才想起正事。
  他摊开英语书:“帮个忙呗小可爱,我全都不会的啊。”
  他坦然得过分了,但表情挺认真的。
  宁蓁倒不会拒绝这种合理的帮助。
  虽然事情在朝着前世一步步发展,她皱眉,记得陆执最后在高考是考得很好的。出乎意料的好。
  他想学习终归是好事。
  宁蓁在前排坐下来,他没个正型,坐她身后的桌子上,含笑看着她,比她高出很大一截。
  “你什么不会?26个字母会不会?”
  他不满了:“这种弱智的东西怎么可能不会,喂,宁蓁,你这么瞧不起我的啊?”
  明明是他自己说什么都不会。
  她想快点回家,也就不和他计较。
  “你会音标吗?”
  少年表情一滞,吐出两个字:“不会。”
  她说:“哦,那我先教你音标吧。”她天生柔善,挺适合当老师的,翻到最后页的音标。
  很自然流利地教他:“你跟我读哦,a——”
  陆执:“……”
  作者有话要说:  捉了个虫,小天使们晚安~
  还有一件事,我专栏里的预收文,《该你颤抖了》替换了下文案,但是其实和之前一个意思,现在具体点啦。
  男女主有了名字嘿嘿。取自“冉冉东升,日落西沉。”
  书名后面也会改,改了给大家说哦。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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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蓁赶紧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 陆执的声音有点儿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宁蓁, 终于舍得理我了?”
  不安和愧疚涌上来,宁蓁轻轻开口:“陆执,对不起。”
  他笑了:“嗯, 没关系,还记得检讨书不?”
  检讨书?
  宁蓁一愣, 想起他戏谑般写的检讨——都是陆执的错,宁蓁永远没有错。
  她心里酸酸软软,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好问他:“你等了一上午啊?”
  那边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不是一上午,陆执坐在驾驶座上,看雨幕汇成帘, 又被雨刷器刮下去。
  他等了一|夜加一上午。
  他昨天凌晨从B市开车跑的, 陆老爷子不拦他,陆明江毫无所觉。
  他开了整整一天的车, 又在她家小区外面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八点才舍得叫她。
  两天没合眼,他揉揉太阳穴, 笑得无奈:“心疼我就来见见我啊。”
  他算不得什么守规矩的人, 世上大多数规矩法则在他眼中形同虚设, 上楼去找她的念头起了好几次,但终究想到她胆儿小,经不住他折腾, 只能坐车里等。
  “陆执,你别等了,我不在A市。”她捏紧手机,愧疚感如潮水般涌过来。
  陆执勾唇:“想骗我?”
  “我真的不在。”
  陆执蓦然沉默下来。
  他觉得自己真他|妈像个笑话。
  活了十八年,第一回巴心巴肝对一个姑娘,人家连半点怜惜都舍不得给他。他怕她也和余姗姗一样,嫌他穷,特地回了趟B市,与陆家老爷子达成共识,拿回了自己母亲留下的那部分资产。
  没成想开着跑车回来,连人家小姑娘的面都见不到。
  他脾气算不得好,心中郁气堵得慌。
  说话的语调就有点儿冷:“你在哪里?”
  宁蓁绞紧手指头:“你别来找我了,我有很重要的事。”
  陆执低笑一声,宁蓁按开电梯,听他那笑声就知道他生气了。终究是她不对,早知道他固执,就不该让他等那么久。
  她怕进电梯没信号,犹豫着站外面,旁边一个阿姨大声道:“进去不小姑娘?不进去就别站这里。”
  宁蓁赶紧道歉,退到一边。
  陆执突然出声:“宁蓁,一个穿蓝色上衣,黑色长裤,戴着眼镜的人,很像我们学校的徐老师。”
  宁蓁一噎。那不就是徐倩的惯常穿着!
  “她打着伞回小区,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她心里一紧:“陆执,你别乱来。”
  他修长的手指扣在方向盘上,这个时候倒是不急了。“那乖一点,给我说说你在哪里?”
  宁蓁心里发寒,她来S市的消息只有外公和外婆知道,上辈子到她死,陆执恐怕都不知道她会跳舞的。
  她总觉得,一旦说了,她和陆执之间更加牵扯不清。
  两人之间安静了一瞬。
  陆执勾唇,按了下喇叭。宁蓁忍不住道:“你做了什么?”
  “那位徐女士看过来了。”
  “……”
  宁蓁哭笑不得,这是在威胁她吗?她磕磕巴巴道:“在、在S市。”
  她不能再骗他,是她不对,让他等了那么久。
  宁蓁想了想,劝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陆执,你……你假期快乐。”
  那声生日快乐在唇齿萦绕了一瞬,被她及时更换掉。差点露了馅。
  陆执皱眉,想不通她去S市做什么。
  外面徐倩拎着菜,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离得远看不清车子里面坐的人,徐倩没多想,迈着步子进了小区。
  陆执再看手机时,通话已经挂断了。
  啧,果然是个小没良心的。
  他点开手机,试着搜索S市,弹出的头条让他挑了挑眉。
  舞蹈大赛?
  陆执将手机一扔,想到了一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可能。宁蓁该不会去参加比赛了吧?
  那么乖的女孩子,一个人去参加跳舞比赛?
  他想起之前看到她手中的“飞荧舞蹈室”的传单,又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
  跳舞的宁蓁?他眸子暗了暗。
  他原以为了解她够多,胆子小,乖,脾气好,软萌可欺又善良。
  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收敛性子好好学习,本来以为他们总会越靠越近,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出,他看到的,可能只是她性格中很小的一部分。
  听到了她的声音,见到了她的脸,还有更大的秘密在瞒他。
  哪里是胆子小?骗他骗得很顺手啊。
  陆执冷着脸,查了下去S市的机票,晚上九点的航班,到S市刚好十一点。
  这小怂货敢骗人,想来也承受得住骗他的后果。
  宁蓁下午在房间练舞,陆执一直没再打电话过来,她松了口气。
  徐阿姨和爸爸那边也没动静,看来陆执并没有乱来。
  雨下得小了,夏季的天气多变,快到黄昏时候,太阳一出,地面反而干了。
  宁蓁房间的地理位置好,拉开窗帘,远远能看到比赛大厅的外面人来人往,有人脸上写着兴奋,有人堆满失落。
  初赛的效率高,晋级与否十多分钟就能知道结果,很多被淘汰的人也没心思看其他人比赛,神情恹恹地回家。
  许是心态平和,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宁蓁第一次体会到了重生的好处,这个稚嫩的身体,曾跳了八年舞蹈,每一个基本动作一开始重拾比较陌生,但多来几次仿佛灵魂得到了呼应,每一次旋转,抬手,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动作。
  努力了二十多天,她竟然真的找回了以前的感觉。
  身体很轻,很柔|软。
  她舞蹈基础是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学的,后来是妈妈段盈亲自教她。
  段盈说:“你跳舞,是因为你喜欢它,你没必要成为最专业的舞者。舞蹈是这世上最不应该被约束的东西,我只希望你感到肆意而自由。”
  肆意、自由。
  两个离她很远的词。
  段盈去世以后,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要乖,你要好好学习。
  很久很久都想不起那种感觉,自信,肆意,张扬。
  但这些仿佛是压抑在骨子里的东西,只需要一个契机,依旧能盛放。
  宁蓁没有吃晚饭,她饱腹跳舞会不舒服。
  上午领号码牌的时候,工作人员说了,她的号码牌怕是要晚上十点多才能上场。
  天色暗下来,比赛大厅的灯光却亮如白昼,尽管已经很晚,台下观赏席位依旧坐的满满当当。灯光忽明忽暗,这种大型比赛,初赛都十分郑重。
  宁蓁九点半来的比赛场地。
  这会儿再一看手机,22:38,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是得要一会儿才能轮到她。
  她坐在后方,心里很宁静,就安安静静地看其他人表演。
  时间掌控果然很严格,每个人三分钟。
  台上跳舞的人只能听自己提供的音乐来掌控时间,有些时间到了,但表演还没结束的选手,在台上就吓得脸惨白。
  参赛的人有男有女,宁蓁认认真真看了一会儿,参赛的人底子都很不错。
  许是因为初赛,很多人跳得都很保留。
  台下偶尔几声掌声。稀稀拉拉,其实哪怕不会跳舞的人,都能根据视觉感受来判断哪些跳得好。
  掌声大的时候,表演肯定就还不错的。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一个男生吸引了宁蓁的目光。
  或者说,是全场的目光。
  他穿黑色的衬衣,上面印着两个白色的英文字母“JZ”,下身一条浅蓝的牛仔裤。
  很寻常的装扮,甚至太过随意了,都看得出他有几分漫不经心,更像是过于自信。
  骨子里的倨傲感,让他看起来很耀眼。
  何况,他跳街舞。
  劲|爆的音乐一响,全场愣了一瞬,随后就是持续不断的尖叫声和掌声。
  “……”宁蓁才知道,这原来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大厅。
  参赛者大多是女孩子,街舞本来就容易看得人热血沸腾,跳舞的人还很帅,女孩子们纷纷尖叫,场面一下子热闹起来。
  他每一个动作简单却狂|野,无声透着激烈。
  跳的明明是最简单的Hiphop,看起来却比难度最高的Breaking还要帅气。
  宁蓁眨眨眼,好厉害啊。
  看得她也有点儿激动。
  三分钟像是浓缩成了一瞬间,音乐静下来的时候,人群一阵激烈的掌声。宁蓁也忍不住为他鼓掌。
  台上的少年却仿佛没有感觉到台下的疯狂,他站直身体,不情不愿地朝着评委席鞠了个躬,下了舞台。
  宁蓁笑出来。
  这种性格,怕是评委都要被气死。好在实力派没带怕的。
  接下来就平静多了,没再引起刚才那样的轰动,大家都会跳舞,若不是打从心里叹服,是不会失控到为别人疯狂喝彩的。
  她再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半夜了,时间过得真快。
  主持人念号码牌,宁蓁起身,终于到她准备了。
  许是被之前的情绪感染,她竟然有种淡淡的紧张感。
  重活一辈子,这是她第一次站上舞台。
  灯光打在她身上的时候,灵魂仿佛也一瞬间跟着亮起来,无数双眼睛落在她身上。
  宁蓁穿咖啡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裙,白皙的腿修长笔直。
  她梳的丸子头,配上黑色的中跟小皮鞋。
  这身装扮,也是随意得过分了。
  甚至猜不透她要跳个什么。
  台下的姜柘抬了抬眼。
  衣服上“JZ”两个字母在没有灯光的地方同样显眼,他眯起眼睛,表情微妙。
  台上的姑娘,第六届的冠军,宁蓁。
  音乐响起的时候,整个大厅安静了一瞬。
  这么随意的装扮,竟然跳拉丁舞!
  高跟鞋都不穿就跳拉丁舞!
  音乐最开始很和缓,她的动作也轻而柔和,要不是标准的舞步和手势,还以为这宁静淡雅的姑娘要跳民族舞。
  这是要跳缠|绵妩媚的rumba?谁知道在十来秒的时候音乐一转。
  热烈的音乐声响彻整个大厅,她一改先前的羞涩柔媚,舞步一瞬间欢快激昂起来。是samba!最激|情热烈的舞蹈!
  沉寂的大厅骤然响起一阵欢呼,不知道谁带头尖叫了一声,台下的尖叫不绝于耳。
  她的步子更快,脸上带了笑意,却不再是浅浅的羞涩,变得张扬而热情。
  摇曳的舞步,飞旋的裙摆,没有高跟鞋,她依然把samba跳得超级漂亮。
  姜柘轻轻“嘁”了一声,唇角勾起来,还是看冠军跳舞带感。
  他傲,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手下败将,全是垃圾。
  宁蓁最后一个动作停止的时候,音乐打了个旋,也一瞬间停下来,不多不少,刚好三分钟。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张扬,对着评委席鞠了个躬。
  在直起身抬眸的一瞬,宁蓁脸上的笑意僵住。
  大厅最前面,黑发少年眸若寒夜,含着复杂的情感,以及来不及消散的惊|艳。四目相对,他唇角勾勒出一个森森的笑意。
  “……!”
  作者有话要说:  执哥内心很复杂。
  哈哈哈对啦,昨天忘了说,肥章一般是指5000以上,所以昨天是肥章不是双更。
  还有就是统一给大家说一下更新时间问题,我能写稿的时间不多,常常写得很晚,一般是在晚上十一点多更新,比较晚,大家可以第二天看,别等我啦。
  如果请假会在文案说,然后尽量给大家补偿。
  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地雷和营养液,感念于心。
☆、过瘾不
  陆执的黑眸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 宁蓁强自镇定地行完礼, 从舞台上下去。
  黑色的幕布后面,工作人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对着她笑了笑:“你跳得真好看,肯定能晋级的,要去后面等结果吗?”
  宁蓁这会儿心扑通跳, 额上出了一层浅汗,这个夜晚对她来说是种完全不一样的开始。
  灯光、舞台、肆意张扬的舞步, 足尖似乎都积蓄了力量,每时每刻想轻点着地面,她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身体里面沉睡多年的宁蓁似乎一瞬被惊醒, 看见陆执她虽然有惊吓,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肆意感却让她蓦然胆肥起来。
  “请问除了大厅那边,还有哪里能出去?”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 脸上有几分惊疑地打量宁蓁。
  宁蓁知道没法避开了, 难得她现在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明媚开朗,陆执嘛……不过一个18岁的男孩子, 她怕什么?
  道了谢,宁蓁从右方往大厅外面走。
  许多人都在偷偷看她, 认出她是刚刚跳舞的那个女孩子, 眼里含了少许艳羡。
  跳舞是件需要天赋的事, 有人苦练多年也只能学个神似,跳得出形,却跳不出魂。
  台上的音乐又起, 她迈出大厅以后,闷热感消散,夏夜的凉意袭来。
  宁蓁抱起双臂,才出了薄汗,一吹风就会有点儿冷。
  大厅里面的灯光太亮,以至于外面漆黑的夜色被渲染成深蓝,她深吸一口气,看见了门口的陆执。
  他背着光,头微微低着,听到动静的那一刻,抬眸看她。
  她站在最绚烂的光里,他身处于外面的暗夜之中。
  宁蓁看不清他的脸色,她眨眨眼,想来脸色不好看就对了。
  身体里残余的勇气似乎无穷尽,她笑出声:“陆执。”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笑,只觉得快乐无比,重生重生,果真是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扼住命运的喉咙。
  陆执冷硬的脸愣了一瞬。
  他第一次见她这样笑,像最绚烂的夏花,开得招招摇摇。
  在他心上颤呀颤,他舍不得摘,又不敢触碰。
  蔓延的恋慕如攀缠的枝丫,爬上了他整个心房。
  她从光中走到他面前,轻轻咦了一声。
  宁蓁诚实道:“陆执,你脸好红。”
  “……”
  他脸冷下去,低头看她。她仍在笑,眼睛晶亮亮的,一看就开心得不得了。
  没有羞涩,没有怯弱,美得不可方物。
  他呼吸紧了紧,控制不住发疯的心跳。
  陆执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出大厅。宁蓁不挣扎,任他牵着走。
  哪怕她现在全身都是活力,也跑不过这小混蛋。
  哼,反正这一刻没带怕的。
  两人沿着街道走,霓虹绚烂,五彩的光闪烁,快到十二点,喧哗声小了,路上只有来往的车辆,不时发出鸣笛声。
  他掌中的小手冰凉。
  陆执停下步子,仍是冷静不下来。
  他回过头,身后的姑娘老老实实地看他,大眼睛明媚活泼,他收紧掌心,仿佛又看见了台上勾魂夺魄的小妖精。
  他觉得像是才认识她。
  烦躁得他想叼根烟来抽着冷静一下。
  “宁蓁,你想玩儿死我是不是?”
  宁蓁觉得她冤枉死了,他这幅模样,分明是想玩儿死她。她觉得好笑,摇了摇头:“没有呀,我都说了,让你别来了。”
  他被她这无惧无畏的态度气笑了,捏住她下巴:“宁蓁,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清醒得很,心中豪情万丈,才不怂。
  他低低笑一声,眸中似有万千星辰,低下头,唇印在她的唇上。
  夜色一瞬间安静下来,路灯也变得黯淡。
  她睁大眼睛,万丈豪情瞬间化作慌乱,顾不得那么多,伸手去推他。他反应更快,握住她的手,揽紧她的腰。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如频频擂鼓。
  他动作蛮横,她背后就是路灯,背上冰凉一片,身前贴上来的身躯却火|热。
  呼吸交缠,她挣脱不开,只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腰上的手扣得更紧。
  宁蓁抬脚,狠狠踩了他一下。
  他闷哼一声,总算退开。埋首在她颈窝,笑出了声:“过瘾不?再让我亲一下,随便你踩?”
  她脸蛋绯红,之前那股子勇气化作战栗,现在只觉得腿软。
  陆陆陆执……
  不知道是她疯了还是他疯了。
  少年的语调很低,“不是很厉害吗?你颤什么颤?”
  “陆执,你先放开我。”
  “宁蓁,你不是怕我,你在怕什么?嗯?”
  她一惊,渐渐冷静下来,脸还是红通通的,呼吸也很难平复。
  “先、先放开。”
  路灯就在他们头顶,那白晃晃的光照下来,她脖子莹白,怀里的身躯娇软。
  他眸色沉沉,会跳舞的身躯,能不软吗?
  他松开她:“别跳了,回去行不行?”
  宁蓁咬唇,摇了摇头。
  他勾唇,没有多少暖意:“你这么喜欢?”
  是很喜欢呀,她抬起眼睛看他,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会儿她心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顷刻消失的自信明媚,一会儿是陆执那个霸道的吻。
  她迷迷糊糊的,回过了神,更多的是羞恼。
  这一世她明明和他没什么关系,陆执这是不讲道理,是耍流|氓!
  她涨红了脸,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种感觉。
  “宁蓁,你什么都喜欢,就是不喜欢老子对吧?”他语调冷冷,宁蓁也气红了眼,明明是他不讲理。
  两人的气氛僵持下来。
  叮叮咚咚的声音想起,宁蓁愣了一瞬,看向对街大厦的楼顶,很小一个电子钟。
  指针指向十二点。
  陆执生日的最后一刻。
  他奔波了许久,眼里带着淡淡的疲色。
  就那样专注地看着她,漆黑的眼中也只有她。他从来学不会放弃,只会抵死抗争,也会一辈子追逐。
  她无端觉得心里酸涩,似乎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难过。似困兽在挣扎,想发狠,又忌惮着怕伤害她。
  最后一声钟声余音结束前,她心中一慌:“陆执,生日快乐。”
  他脸上的冰冷被打破,翘起唇角,饶有兴味:“宁蓁,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宁蓁呆住,她做了蠢事啊啊啊啊!这一世的陆执,压根儿还没来得及说,她自己晕晕乎乎地说出去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  蓁蓁一秒破功,自信张扬不复存哈哈哈。
☆、小妖精一样
  宁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之前班上发了一张表格, 统计个人联系信息,我不小心看到的。”
  她难得撒谎, 耳根都红了,好在没有磕磕巴巴,一口气说完了。
  先前班上是发过统计信息的表格, 但是却是没有出生年月的,宁蓁只是赌陆执对这些事不上心, 没什么印象了。
  陆执微微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蓦然一笑:“哦,你也不是不关心我嘛, 还刻意记了我生日。”
  她语塞,但好歹松了口气。
  重生什么的,说出来太吓人了。
  她从来不刻意去想上辈子发生的一些事, 她的生命终止在19岁, 但是陆执呢,他还得活下去。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陆执最后怎么样了。
  只希望他能好好的, 才不枉她付出一条命让他活下去。
  宁蓁叹口气,不去想那些不好的回忆。
  上天给她一次机会, 不是让她自怨自艾的, 能重新有个开始, 就能通过努力有不一样的结局。
  她上辈子懵懂,至今不知道是怎么走到的那一步,但是只要陆执与她没有牵扯, 两个人就都能换种方式好好活。
  宁蓁往酒店的方向走,身后的男人闷笑,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一个误会,却让他很快乐。
  “宁蓁,喜欢我你就直说啊,矫情什么?”
  他低低的笑声传过来,她脸上的热度更甚。
  “喂,我成年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陆执,你别乱说话!”她回头,夜风吹乱了刘海,隔了好几步,他都能感受到她的羞。
  他挑眉,羞答答的小姑娘又回来了,台上的宁蓁太耀眼,他恍然会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好几个光年。
  陆执几步走到她身前,宁蓁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宁蓁,我说真的。如果我变得很好很好了,你可不可以喜欢我一点点,不用像我喜欢你那么多,一点点就够了。”
  他语调很轻,扬在夜风中,浅浅透着几分温柔。
  一点都不像是小混蛋会说的话。
  他高傲,坏脾气,可是他说,他会变得很好很好。
  她目光呆呆地看着他,陆执一秒破功,捂住她眼睛:“看什么看,答应不啊?”
  她噗嗤一笑,没见过打脸这么快的人。
  她把陆执的手拿开:“你不用为了我变得很好。”她认真道,“你要为了自己。”
  她知道陆执很聪明,他想做什么都做得好的。他可以成为很出色的人。
  陆执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萌到,“好好好,为我自己行不行?”
  话题扯得乱糟糟,他不敢强迫她答应任何事,但是没一会儿又想起她跳舞的事情。
  万众瞩目,小妖精一样。
  操|蛋的是,他还觉得勾人。
  他就站那里,心都要跳出来了。以前和B市的一群富二代在山道上赛车,心都没跳得那样快。
  他完了,喜欢人家羞答答的样子就算了,还喜欢妖精一样的她。
  简直被迷得找不着北。
  陆执有几分烦躁:“不比赛了行不行?”
  宁蓁摇摇头,坚持道:“我下了很大的决心,会坚持跳舞的。我要回大厅去看结果,陆执,你回A市吧。”
  他皱眉,沉吟不语。
  宁蓁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红色字幕在一闪一闪,她顺着往下看,在中间靠后的位子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舒了口气,弯了弯唇。
  可以准备半决赛了。
  右下角的数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56人。
  看来初赛的淘汰制度挺可怕的,六百多人比赛,第一场就刷下来五百多人,只剩下五十六个。
  如果还按照上一届那样,那么第二场比赛以后,就只会剩下十个人了。
  越往后走,越不容易。
  宁蓁记不清上一次来参加这个比赛的细节了,但是就今晚的表现来看,要是她的对手们,都是跳街舞的那个男生的水平,那压力也太大了。
  这样的话,她都担心自己撑不到决赛。
  一旦这场比赛结束,她很难再有光明正大跳舞的机会。
  回到学校,她就得好好努力学习,为高考做准备。
  宁蓁回到酒店房间好好洗了个澡,趴在床上点开舞蹈视频看。
  通常来说,这种单人舞蹈比赛,劲|爆热情的类别,总是比民族舞这种柔美的类别更吸引人的眼球,也更能调动评委的情绪。
  所以第一场,她才选择了拉丁。
  宁蓁和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段盈教她跳舞的时候,从来不约束她,让她能发挥最大的创造力。
  因此时间虽然短,但是她习惯了对舞蹈的随性,只要她会的,都不惧表演出来。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昨天对她来说,转变实在太大。
  重新站上了舞台,变得和从前的宁蓁一样耀眼,却也被陆执发现了秘密。
  他现在应该回去了吧。
  陆执认识的宁蓁,向来都是怯弱胆小的。宁蓁突然觉得,他看见了也好,更完整的自己,他应该不喜欢了。
  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矛盾,两种极端,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但是,她捂住脸颊,忍不住笑出来。
  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好快乐呀。
  第二天天气晴朗,宁蓁早早起来练舞。
  今天休息一天时间,明天才会正式开始半决赛。雨一停,阳光就出来了,初赛结束,场地就没那么热闹了。
  比起之前水泄不通的场面,比赛大厅前瞬间清冷了不少。
  巨大的海报在雨水洗涤后,没有受损,尽管有点儿潮。
  陆执双手插兜里,看着中央那张照片,弯了弯唇角。
  十四的小姑娘,青葱得不得了。
  嫩生生的样子,偏偏又与现在的宁蓁又几分神似。她笑得很灿烂,手捧着小金杯,露出了几颗小牙齿。
  那是他错过的,她的青春。
  冠军啊,真是厉害。
  陆执回忆了下自己的从前,发现只有打架、赛车、花钱、闯祸,没一样拿得出手的。
  他低低骂了句操。
  这他|妈差距也太大了吧!
  他把海报看完,倒是看到一个有趣的信息,主办方竟然是晋家,他爷爷的老友。
  陆执挑眉,不知道他现在弄个评委来做来不来不得及?
  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笑了笑,要是他真坐那里,她恐怕吓得步子都迈不开了。
  晚上要进行抽签,第二天按顺序比赛。
  宁蓁到得早,等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来齐。她坐在椅子上,姿态很端正,安安静静地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注意事项。
  姜柘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很乖的那副模样。
  他皱了皱眉。
  太不一样了。那种气质……太乖。和台上神采飞扬的冠军可差远了,他心里隐隐不舒服。
  他坐在她后面,宁蓁始终没有回头看。
  工作人员拿了号码箱过来,由于比赛顺序也是种运气,通常抽到开头的的人,分数不会太高,因为评委心中没底,没有对比,因此分数都打得比较保守。
  箱子一个个往后传,宁蓁拿出号码牌。
  34,很好的一个数字。
  她旁边还坐了一个女孩子,才拿到号码牌就叫了一声。
  “这么倒霉?6号?”
  靠前的话,准备时间也比较少。
  那个女孩子脸上化了淡妆,眼睛狭长,皮肤有几分苍白,她看了眼宁蓁手中的号码牌,笑了下:“同学,换个号码可以吗?”
  后排的姜柘抬了抬眼睛,看向宁蓁。
  宁蓁抿唇,摇了摇头。
  “呵,小气。”那个女孩子扭过头,倒也没多纠|缠,只是脸色仍不好看。
  宁蓁没发脾气,这种事没有必要计较。虽然她不介意自己多少号,但是也不希望平白被人欺负。
  姜柘揉了揉眉心。
  这和他预计的反应不一样,冠军怎么没个冠军的样子,这幅怂样?怪不得让人想欺负。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啊小天使们~最近太忙了,常常写到这个时候,且更的不多。
  周一(10.23)双更补偿大家。
  另外统一定个时间,每天23:55更新,大家不用等我么么哒,早睡,爱惜身体,做小仙女。
☆、这样也行?
  工作人员一个个统计号码牌, 姜柘的号码是45, 也算是比较好的号码了。
  他却不觉得高兴,从小到大优越感太强烈, 唯一一次败得惨就是在第六届比赛上,他以为自己稳拿冠军,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夺了冠, 平均分只比他高0.1。
  这件事像根刺梗在他心里。
  他记住了她的样子,记住了她的名字, 两年多以后再见,她却完全没有认出他。
  他冷冷地笑。
  人总是这样,落后一步的人不甘心, 对前面的人耿耿于怀,人家却连他是谁都没印象。
  喉咙里的那根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堵得慌。
  而且宁蓁这幅软糯的样子, 和他想象的差距太大了,完全和台上的人不是一个样。
  姜柘心里更烦, 看了她一眼,灯光打下来, 她卷翘的睫毛垂下阴影, 肌肤白皙得几近透明。他脸色不太好, 自己回了酒店。
  第二天半决赛,所有人早早地来了舞蹈大厅。
  宁蓁背着双肩包,里面是她表演要穿的衣服, 她不确定自己能否撑到决赛,因此决定在第二轮就直接表演MODEN JAZZ,半决赛比初赛正式得多,几乎每个人都会选择将跳舞的衣服换上。
  她看了一圈,好几个女孩子都已经穿上了各色的表演衣服,其中就有昨天要求和她换号码牌的女孩子。
  看来换上服装的几乎都是号码牌靠前的选手。
  她视线一转,看见了站在角落的那个跳街舞的男孩子。
  他的穿着依旧很随意,黑色衬衫,迷彩裤,抱着手臂站在角落,工作人员讲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耐厌烦。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打量,他看过来,恰好对上她的目光。
  姜柘目光不善,就差把讨厌写脸上了。
  他表现得那么明显,宁蓁不好意思再看。
  又莫名其妙被人讨厌了……她叹口气,心里有点儿无奈。
  半决赛时间相对自由,但个人表演时间不得超过十分钟,评委当场打分,所有人表演结束的一个小时后才会公布成绩。
  他们这些晋级的选手,可以选择在观众席看,也可以选择留在等候室自行练习。
  等候室十分宽敞,比赛早上九点开始。九点整的时候,后台这边隐隐能听到音乐。
  宁蓁号码牌估计得中午才能表演了。她吃过早饭,为了轻盈,依然选择不吃午饭。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她觉得饿,从双肩包里面拿了块巧克力小口啃。
  她吃东西很秀气,像小仓鼠一样。
  宁蓁似有所感,抬起头,就看见那个跳街舞的男孩子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她有点尴尬。
  这是……他也想吃的意思?
  为了表示友好,她又从书包里摸了块巧克力,走近他:“你饿不饿,要吃吗?”
  姜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搭理她,走到整个等候室的沙发旁,直接埋头睡觉。
  等候室的人暗暗看过来,不少人在笑。
  宁蓁收回手,把巧克力放回包里,找了个位子坐下。被人当众甩脸色,尴尬更甚,她脸有点红。宁蓁平静一会儿就不在意了,她又没做什么坏事。
  陆陆续续有从前台回来的选手,脸色有喜有忧。
  大部分比赛完的人都没有选择离开,惴惴地坐在等候室等待消息。
  虽说可以在等候室内练习,但是所有人都不会选择在这里跳舞,通常都是看着舞蹈视频静静等待。
  宁蓁默默听着音乐找节拍,突然等候室内一阵骚乱,耳机里面的音乐声被盖住,宁蓁抬起眼睛,被不远处的场景吓了一跳。
  一个蓝色衣服的女孩子,倒在了地上,周围的人都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宁蓁赶紧摘下耳机。
  议论声更清晰。
  她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都看我做什么,我又没碰她,她自己倒下去的!”
  是之前要求和宁蓁换号码的女孩子,叫赵梦颍。
  八卦总是传得快,人群闹哄哄,宁蓁几乎立刻猜到大体发生了什么。
  赵梦颍将外卖带进等候室,饭食味道太大,引起了蓝色衣服女孩子的不满,她们争了几句,蓝色衣服的女孩子突然晕倒了。
  周围的男生女生都看着那边,有几个人想过去,又有几分犹豫。
  比赛的时候发生这种事,要是被误会或者耽搁比赛就不好了。
  姜柘被吵醒了。
  他皱眉看向人群,恰好看见宁蓁小跑着过去。
  她有点儿慌,不太敢动地上的女孩子,手里拿着电话在打120。宁蓁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办,地上的女孩子一动不动,她急道:“大家去找工作人员来看看呀。”
  如梦初醒般,总算有几个人动了,急匆匆去找工作人员。
  有人带头救人,陆陆续续好几个人围了上去。
  赵梦颍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但这时候也没人去管她。
  全是一群年轻的少年少女,遇到这种事都有点儿懵。
  工作人员收到消息马上赶了过来,专业救助人员马上给蓝衣女孩子检查身体。
  不一会儿人被抬走了。
  但等候室再难安静下来了,都在讨论刚才的事。
  大多是指责赵梦颍的,虽然她确实没对人家做什么,但是一出事她躲得最快,总归让人觉得心眼儿不好。
  宁蓁皱眉,坐了回去,希望那个女孩子没事。
  她情绪到底受了影响,精神紧绷起来。
  才回过神,身边的味道让她一怔,她拿起自己的书包,上面一大片红色的油迹。
  宁蓁赶紧拉开书包,将里面的舞蹈服装拿出来。
  米白色的裤子上,被染了一大片。
  刺眼的灯光下,想忽视都难。
  赵梦颍走过来,弯下腰:“是我又怎么样?假惺惺,你把我衬托得这么恶毒,是不是很得意?”
  宁蓁第二次遇到这种事,心头的愤怒几乎压都压制不住。
  人怎么可以这样坏!
  宁蓁抬手,把沾了油的书包扔赵梦颍身上:“疯子!”她很少骂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砸人还是第一回,她这么看重这次比赛,有人却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人不倦。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赵梦颍淡粉色的衣服也被染上了油渍。
  她脸色一变,抬起手臂。
  手腕被人捉住。
  姜柘冷冷一笑:“同学,你太过了,等候室有监控的。”
  他说完松了手,赵梦颍往后看了看,监控果然在她身后,红色的小灯忽闪,她轻轻呵了一声,没再纠|缠。
  有监控又怎样?
  她“不小心”弄脏了某位同学的包而已,大不了赔给她一个包,自己的比赛已经结束,宁蓁却没了比赛的衣服。
  出局吧。
  赵梦颍笑了笑,没再看她们,出了等候室。
  宁蓁死死咬着唇,拳头握紧。命运像是和她开玩笑似的,接二连三遇到这种事。
  姜柘皱眉看着她,没有说话。
  身边的裤子传来很浓的油腻味,这样子肯定不能穿的。
  话筒的声音传过来,“下面是31号同学表演,请32号参赛同学做准备。”
  宁蓁是34号。
  她突然起身,往外间跑,不可以这么轻易地认输,不能这么轻易地结束。
  姜柘食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宁蓁回来,手里拿了把剪刀。
  由于她选择跳MODEN JAZZ,参赛的服装上身是紧身露脐装,裤子很宽松,类似哈伦裤。
  她垂下眼睛,沿着油迹剪,中长裤变成了短裤。
  一路捡到大|腿根部,她的剪刀顿了顿,一咬牙把下面的裤腿剪齐。
  比超|短裤还短一点点了。
  但终于能穿。
  这种裤子……她捏紧手中的布料,说不慌是假的。
  万一……露了……
  话筒里传来让33号准备的声音。
  宁蓁咬牙,拿着舞蹈服装去更衣室。
  “等一下。”姜柘出声,皱眉道:“你跳JAZZ?”
  宁蓁回头看见他,点了点头,她这会儿心烦意乱。姜柘突然出声道:“把剪刀给我用一下,你等我一分钟。”
  亮堂的大厅两边,是白色双层纱帘,外面是布帘,里面一层薄薄的细纱,偶尔点缀着亮片。
  姜柘拿着剪刀,直接剪下了一大片。
  等候室的其他人:“……”
  宁蓁也有点儿愣。
  他走回来,把纱帘递到她手上:“好自为之。”
  见她有几分呆,他不耐地补充道:“裙子也有裙子的跳法,这点变通都不会,不如别跳了。”
  她时间不多了。
  宁蓁忙进了更衣室,她把服装匆匆换上,看了眼那块宽大的白色纱帘,拿起来围在了裤子外面。
  她走出更衣室,好多人的目光都有些讶异。姜柘看了一眼,就别开了目光。
  出乎意料的漂亮。
  黑色紧身露脐装,露出柔|软纤细的腰身,临时制作的“裙子”外面的亮片星星点点五彩的光芒。
  这样也行?
  不管行不行,她推开那扇门,刚好传来主持人甜美的声音。
  “下面有请34号同学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电脑卡了,吓死我了,用手机发的,迟了两分钟不好意思。
  小天使们晚安。
☆、小霸王
  灯光暗下来, 少女走上舞台。
  前排暗沉的角落里, 陆执抬起眼睛。天光很微弱,他清冷的脸上有几分倦怠, 在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凝滞住。
  她是他肖想千百回的人。
  黑色的露脐装下,腰肢纤纤,只手可握, 白得孱弱。
  灯光照在她身上的一瞬,下摆的亮片折射出五彩的暗芒, 闪闪烁烁。
  他听见她清甜的声音:“我叫宁蓁。”
  陆执弯起唇。
  音乐响起。
  是劲|爆欢乐的JAZZ,她身上的气质,几乎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
  欢快热烈的舞步, 纤细的腿若隐若现。
  他仿佛又看见了前晚的宁蓁。
  自信得耀眼,一旦站上舞台,她就会从小公主变为女王。
  身娇体软, 千娇百媚。
  音乐高昂的一瞬间, 她的动作蓦然性|感起来,裙摆飞旋, 笔直修长的腿露出来,白嫩|嫩的大|腿露了大半。
  漂亮地过分, 勾人地过分。
  陆执听见身后好几声口哨声, 渐渐冷下了眉眼。
  她的裙子……或许那不是裙子。
  他目光更冷, 十指交叠,等她跳完。
  旁的人看不出,但舞台上的宁蓁动作拘束, 不敢幅度太大,她几乎是忍耐着,跳完了这场舞。
  音乐结束的时候,台下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她松了口气,好歹跳完了。
  宁蓁向评委席鞠躬,从另一边走下舞台。
  陆执起身,往后台走。
  他步子顿了顿,上楼去办公室。
  这场比赛的临时负责人,叫吴晟,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他跷着腿,饶有兴致地看前台监控。
  陆执走进来的时候,吴晟啧啧称奇:“我眼睛没花吧,陆少爷?”
  晋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上,他见过一次陆执。
  十来岁的少年,周身气质冷冷淡淡,宴会上的人谈笑风生,少年指尖夹了根烟,看着人的目光隐隐讽刺。
  好的吧,陆家唯一的继承人,拽一点也没什么。
  关键是这陆小爷混得不像话。
  在人家的地盘,还把晋家的小孙女给气哭了。
  他长得好,少女思春,去和他讲话,陆执张口便是冷嘲:“缺男人缺疯了?”
  吴晟当时就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后来一两年,听说这日天日地的小霸王被弄去了A市,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吴晟委实诧异。
  然后就听见陆少爷开口:“监控调出来我看看。”
  难得这位这么不客气……
  得,他惹不起人家,看就看吧。
  陆执把等候室的监控看了一遍,弯了弯唇,笑意不达眼底:“喂,这种人,进不了决赛的吧?”
  吴晟愣了一下,看了眼监控上的赵梦颍,摸不准陆执的意思:“评委打分……”
  “嗯,那就好好打分。”陆执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公正一点啊。”
  “……”吴晟都明晃晃听出了他这话里的威胁。
  陆执接着往下看,看完姜柘剪纱帘那一段,他冷冷一笑:“破坏公物的人,你们也能忍,真是大度啊,要不我把这里砸了,你站旁边给我鼓掌?”
  吴晟目光微妙,不知道这小霸王发哪门子疯。
  他轻咳一声:“这个,我们会让这位同学赔偿的。”
  “不用,我来赔。”
  “什么?”
  陆执慢悠悠道:“我说,我来赔。”
  吴晟觉得,这小霸王之前该不会是脑子有病才被赶出家门的吧……
  想归想,但对上陆执漆黑幽冷的双眼,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晚上八点公布半决赛结果。
  宁蓁早已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所有比赛选手都离开了等候室,集中在舞台下面等结果,她一眼就看见了赵梦颍。
  赵梦颍神采飞扬,心情很好的样子。在和另一个女生说话,她们声音不小,她隐隐能听见“分数,晋级”的字眼。
  宁蓁厌恶这样的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平心而论,宁蓁觉得自己半决赛发挥得不算好。
  临时改动了很多舞蹈动作,虽然衔接还算流畅,但是紧张感也倍增。
  她环视了一圈,在最右边看到了姜柘。
  她该谢谢他的。想了想,宁蓁打算公布完结果以后去给他道个谢,顺带自己去把纱帘的钱给赔了。
  她应该还赔得起吧?
  宁蓁苦恼地叹口气,心肝儿乱颤。
  由于晋级只有十个人的名额,在场大多数人都非常紧张。
  赵梦颍相对来说比较轻松惬意。
  宁蓁自己也拿不准能不能晋级,但她来之前就没有想过非得拿个奖,该争取的她都争取了,对得起自己就行。
  是今天主持的女主持人宣布比赛结果,场面话说完,她开始念名单:“本次晋级决赛的,有以下十位选手,杜娴,万繁知……宁蓁……姜柘。”
  按照比赛顺序来公布名单,宁蓁一愣,淡淡的欣喜涌上心头,她可以参加决赛了。
  她已经知道帮过自己的男孩子叫姜柘,他也晋级了。
  赵梦颍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她白着脸,声音有些失控:“不可能,你是不是名单念错了?”
  她这样无礼,工作人员赶紧过来,皱眉道:“小同学,评委打分相对公正,何况是去掉最高分和最低分以后的平均分,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待会儿可以去后台投诉。”
  “可是我姑姑明明说,我的总分排在了第八名,为什么没有我的名字,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要求看评分!”
  赵梦颍闹这么一出,所有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喔~关系户,原来还有提前看评分这种操作。
  比赛的公正性就受到了质疑,工作人员也不客气了:“小同学,不知道你姑姑是谁?”
  赵梦颍也回过神了,她自然不会再说,只一再坚持:“我要看评分。”
  办公室内,陆执嘴角噙了一抹笑,他看着屏幕:“给她看啊,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看。”
  吴晟嘴角一抽,他觉得好沧桑,不太懂这些小年轻的套路。
  赵梦颍的姑姑,是主管之一,和其中两个评委关系比较好,所以赵梦颍的分数有一定水分。原本能不能晋级,还真的不好说。
  陆执也狠,他说,这世上有种东西叫清零……
  不知道赵梦颖看到自己的零分会不会晕过去。
  总之是与决赛无缘了。
  吴晟啧一声,看向陆执,他懒洋洋地靠沙发上,目光看着大屏幕,还挺专注的。
  吴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屏幕上一群青葱的少年少女,也不知道他在看谁。
  现在吴晟需要忧心的是,评委因为赵梦颖撤掉了两个,他去哪里找两个专业的评委来补上?
  还好这小霸王没有提出要当评委,莫名其妙地掺和舞蹈比赛,也不知道他是为了谁。
  赵梦颖和工作人员走以后,现场发生了不小的骚动,有人抗议说评分不公平。
  大家从来没有怀疑过比赛的公正性,毕竟这是全国性比赛,可是赵梦颖在成绩公开以前就得知了分数,不好的猜测像滚雪球一样,人心惶惶。
  有人甚至觉得这晋级的十个人的分数也有掺假。
  吴晟看着监控,叹了口气,这下他心里也堵了,今年的负责人是他,出了意外还是得他来担责任。
  这下连他都觉得赵梦颍这个清零清得好。
  这是个晋级的选手,分数可没有半分掺假,都是凭自己的真本事。
  但是抵不过人心的恶意猜测联想。
  吴晟眼珠子一转,看向悠闲的陆执。
  这里面既然有他在意的人,那他肯定也愿意管管闲事。吴晟这么年轻能走到这一步,还是非常虚心的,他问陆执:“陆小少爷,你有解决的办法不?”
  少年偏过头,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吴晟耸肩:“没办法,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公正啊,否则只能重新比赛一回了。”
  陆执冷下眉眼。
  “舞台那边是不是有广播?”
  吴晟点点头。
  “广播打开,话筒给我。”
  吴晟皱眉,看他这幅样子又有点担心:“你别乱来啊。”吴晟真怕这小霸王一开口就是“不服的都去死”。
  但吴晟在B市时也听过陆执主意多,决定信他一回。
  话筒递过来。
  陆执皱了皱眉,凑近话筒,嗓音放低。
  闹哄哄的大厅,突然传来低哑好听的声音,人群安静了一瞬。
  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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