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我流泪你无所谓mv的“无病呻吟”是什么意思好像很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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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brhuacock 于
13:34 编辑
我擦咧,精华了成。那我好好改改,粗口删了吧=。=
笔试相关在中间,不喜吐槽者请自行忽略前边绝大部分。& && &
& && &从哪里说起呢?& && &回来一路上在车上想了好多好多(其实大部分是幻想=。=),但却一直没有一个之所以然。& && &本人,三流大学生,复读过,曾经以为自己很牛逼,现在只能觉得自己很挫逼。& && &小学初中的好学生,高中非某重点不读,正取不了就折校,这一折,把自己给折了。& &&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道理大家都懂,具体我也不说了,但复读不能不提。
& && &有时候天意弄人,复读一年虽算不上秉烛夜读、废寝忘食、凿壁偷光,但总比不知道怎么过来的高中三年强。语文英语不说,化学(广东生,当初是3+X+基础),当年及格都难,复读之后110;理基,平时从来不听课考试最多也就混个110,复读之后130+;然后数学,当年不说牛逼100以上应该没问题,复读之后一模二模什么也都有110左右,结果高考64。& && &&&没了数学这40分,我他丫的就二本变三本。成绩出来之后老爸老妈都无语了,三本?!那你复读个毛啊,上一年不也是三本?!
& && & 既然天要我死我怎能不死(下一年高考改革,变成3+文理综,复读=等死),听着老爸建议报了个“好”三本,听着老妈建议报了个“好”专业(其实专业这说来话长,本来的保底专业,却被当了首选,后来才知道这学校专业是没有梯度的)。
& && & 只可惜自己完全不喜欢这专业,再加上这“好”学校里的“好”专业招的大部分都是外省娃(必须强调 我不是鄙视外省娃 只是真心难相处),班里的氛围一直不咋嘀。班里不好混,就混学院呗。于是听了一牛逼(这个是真心牛逼)师兄好言相劝,留在学院里当干部不去校里,说是什么学院里锻炼机会多。结果?结果我大一当了年班长,大二做了外联部部长,大三做了院辩领队,好牛逼吧?有个毛用!去到校里人家鸟都不鸟你,聘书都开不出来。好吧,我想我不是做给你们看的,我是为了给自己简历上填上漂亮一笔,可这些鬼东西真的漂亮?!尼玛的我可以说这些【学校内】的社团组织,除非你做到了主席,要不然加起来还不够去【学校外】实习一次(一贫困生同学,可以称之为sb,弄了点手段被选去上海实习一个月,现在海投=海回复,南方电网面试ing),更不要说那些什么自建的协会了。我不说我能力提升到了个什么样子,可当年花费了这么多心机,难道现在就业就是个笑话?
& && &&&还有,学校里最推崇的社会实践,挫民我去了两次支教(好吧,其实就是助教,不算偏远,就是普通的村落),两次获得校优秀个人,第二次还被当地镇政府共青团分团委表彰了。想着,哇塞,这下好了,有个省市荣誉了。结果呢?荣誉被谁拿了?企业会关注?XXX的国企私企合资企,你去助教两次都比不上人家在实习那一栏写个家教!家教嘢!你给我证明?要不然就是助理,助理嘢,打杂啊。对啊,人家就是喜欢打杂的。支教助教什么的人家鸟都不鸟你!
& && & 好工作都是现在找到的,我专业课不行,除了会说会扯会吼会喷,连打飞机都不会。好吧,我做销售行了吧。好,一个可以说最cheap的职位,XXX哪个大企业不是诸多限制?!你有一个211、985的文聘,不说你有多牛逼,至少你们比我多了个在国企私企面试的机会!不信?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二本?二本你要不是出类拔萃或者专业知识好,可能还不如我们三本好呢。至少我们过得自在啊(三本唯一的好处么这是=。=)。
& && & 可以说这一个月下来,各大公司除了银行、文化、媒体(对金融文化这类没有实物的东西真心没兴趣),什么快速消费品、耐用消费品、技术、工程、厂商投了不下50份简历,还是看到喜欢的企业会特地改那种(你们诚实说,你们现在有几份简历?),结果?!目前为止,百盛的储备经理过了一面,等餐厅实践中(这种东西真心没前途,随便找个社会青年,只要不偷不抢都能搞定),然后就是我最爱的玛氏。
& && &说到玛氏,待遇好是其受到大家最喜爱的原因,而我则偏向于其不以学历专业论人才(这都不是被他们洗脑,只是有认识的人在职而已)的方针。我不说技陪管培,我们此等挫民没资格没想法,就说销售,销售需要什么?谈判技巧,逻辑思维,沟通、观察、分析能力,还有就是最重要的英语(这就是我们考的笔试了亲们)。学历?专业?卧槽尼玛!
& && & 苦逼了这么久,可能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找父母帮忙。好吧,这是一个好问题。很严肃地回答您,无可奉告。反正就是不用指望了,他们再怎么牛逼也都不会帮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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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说了这么多废话,还是说说今天的笔试吧。我真觉得前25道“IQ”题没我想象中的难。不确定的好像也就第四题,具体忘了,当时还没进入状态(为什么我先做行测后续有说),看到这题目死长,数目又没什么特点,就随便选了个40%。试卷前面有几道计算,都是移动变量,列方程也好,控制变量也罢,反正我是算出来的,不像有些牛逼人士通过某些技巧直接得到答案的(这些人绝对应该去考公务员)。然后中间的图形题是我的最爱,没办法,从小到大都喜欢几何(代数什么的,额-________-'' ),空间想象力不错,技巧也懂得些,的确没怎么费劲就做出来了(想象力这东西不好说,但技巧我相信还是能练出来的,当你一看题目就知道是什么类型什么规律也可以去考公务员了)。再之后就是材料分析,这可是我觉得应该多考的内容,可是才两大题,枉费了我准备了整整半天呢,其实也不难,根本不需要把材料分析得很透彻,根据题目用排除法,好快的说。最后,这英语,我真的无语了,之前问过师兄师姐看过笔经,不都是yes no don't say吗?肿么变成六级了?这题目长得就算够时间也不想看啊。所以我拿到题目看了一眼,知道自己先做英语一定死,就先做IQ题了。我好像是40分钟做完的IQ题(其实也不快,但质量应该不错吧=。=),20分钟里有两三分钟拿来感慨人生了,最后十几分钟只做了一篇阅读。没办法,我这能力,不认真读文章就等于乱选,反正有时间,能做多少是多少,结果十几分钟就是三道题。最后9个空,我很诚实的说,瞄人了,可惜没瞄到多少,而且到底是abc还是bcd我完全不知道=。=
& && & 我今天早上就去踩过点了,然后找了个高中同学(已毕业,船舶事故公证方面,底薪6000+,羡慕嫉妒恨)聊了聊,下午去笔试的时候基本上没看见几个问路的。也就是说绝大大大大部分都是大学城的一本学生,你们英语一定不会比我烂吧,所以你们选择先做英语我能理解。但请不要吐槽我傻逼(即使我真傻)。
& && & 话说,中大今天考了多少人啊?都是应聘广东地区的销售么?这比例。。。。。。一个课室110人,一层楼两个课室,好像三四楼都有人考是吧,然后2点、3点半、5点一共三批。好吧,不说话了。
& && & 最后谢谢我左边的男同志,接了我一部计算器(带两部来考试=。=碉堡了),虽然根本没时间也不需要用,还和我共享了他的手表。然后我不得不吐槽一下中大,课室都木有钟的?!再感谢一下前面的妹纸,谢谢你的ABC或者B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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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我知道,很多好学生心里都会有种想法,你们三本生既然起点低,就业目标就不要设那么高嘛,还和我们抢什么啊。倒不是说你们这么想不对,我曾经也这么想过啊。只是,当你身边每个同学朋友一起玩大的每个人一个月都拿着五六千底薪的时候,我一个人拿着那两三千工资还没有什么福利社保,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会不习惯吧。你们要说这是攀比我绝对不否认,可我以个人能力攀比应该没错的吧。我们又不是拿着老爸老**钱在别人面前比。而且你们能否认985 211里就没有自甘堕落的人?我身边的同学(高中)也一样各种211 985,在大学里学得好做得好其实比例真心不大。女孩子还好,男的不是dota wow就是泡妞打炮,到大四了也就那么一俩次实习经验。那请问他们凭什么机会就比我们多?凭什么工资待遇就比我们高?(如果你硬要说我们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我认)不是我自大,让他们去拉个四五千的赞助回来看看?所以我觉得再差的人也有资格经过企业的筛选,企业给我机会,我达不到你们的要求你们不要我我没关系。可现在根本不是这样啊,尼玛的电脑筛选啊(当然不是玛氏)!唉。
本帖最后由 brhuacock 于
23:42 编辑
请问为什么可以审核这么久?因为“尼玛”“丫的”“**”“卧槽”?
你吐槽吐出了绝大部分人的心声~,真的
哎~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就像高考上大学,只是一个新的起点,不是终点。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走呢,看长点看长点,要相信自己。
真心好文!!!支持楼主!!!!同是天涯沦落人!!!!!!!!!!!~
楼主,我的基础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求职过程中别人都说是看缘分,所以我们还是放松一点心情,紧张一下行动。。加油。
其实我昨天在大学城特别是中大对面新天地那块转悠了很久
发现一些人的优越感是真心强(当然我不否认如果我是中大的我会更强:-D)
再想想自己的笔试和交流过的周围的娃儿们
谢谢玛氏给我等挫民一个机会见识见识
楼主,211大学的挫专业一样不管用啊...........................................找工作就是一个过程.............................................
哈哈,所以我爱玛氏啊,我都是怀着感恩的心情过去笔试的~~楼主不怕啦,受过挫的人成长得越快的!what we cannot afford to lose is hope! even for a small chance
FMCG行业完全不在意学校的,LZ不用担心这点
楼主男的女的?看文章好像那天笔试坐我前面那女同学.因为她也是和旁边的男生共享手表和计算机.
普通二本学生,看完楼主的文字深有感触~感谢玛氏箭牌给的这次机会,感谢HR亲自耐心仔细地看了简历。收到玛氏箭牌的笔试通知,真的是心怀感激去考试的,这个机会真的给学校不好,但在学校一直努力着的孩子一个收获自信的机会。
lz好牛逼的,前面的题竟然做的这么顺,去考公务员啦!
楼主加油!喜欢玛氏的原因和你一样 还有他们对于我们很多问题的回复,我也是HR专业的,个人觉得HR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公司在人才发展方面的态度,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感谢他们对所有人的付出
虽然我也不是三本的学生,但你说出了我的心声.......呜呜呜呜.....
lz真的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鄙视那些只以学校决定一切的单位,他们不知道非211,985里也有很多很优秀的人,他们并不比211,985里的大多数人差~为什么中学里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什么非主流;美瞳和那些咿咿呀呀不知所云无病呻吟的歌等等呢?_百度知道
色情、暴力
我们会通过消息、邮箱等方式尽快将举报结果通知您。
为什么中学里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什么非主流;美瞳和那些咿咿呀呀不知所云无病呻吟的歌等等呢?
难道所谓的校园生活就是:打打驾;八八卦;戴美瞳;恋恋爱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躁,只是讨厌这些形式,因为它们的确与人们心中美好的校园生活相背。有的完全是网络影响,您能发现这些问题,我不相信您绝对想不通这些问题。其实对这种行为不能完全否定。有的人是因为受到家庭教育的影响。其实就像政治书说的,我们不缺钱。可以说,毕竟网络上的信息良莠不齐。就像楼主,家庭能给孩子更多关爱,谁会去追求那些虚伪浮夸的东西,还是国家的道德建设远远不够好。如果社会,想把自己伪装得更特别,更强大,实则都差不多
采纳率:29%
好好看书才是正事
年轻人在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想做什么的情况下,自然会去模仿及更随当前社会上比较流行的东西,并以此寻找自己的认同感和价值感,是很正常的心理现象。
额...怎么说呢..每个人都不同吧,不可能全是的,也有的是跟风啊什么的,做好自己就好了!
这只是个别吧
现在社会大环境影响,不是学校多,而是社会中到处都是,只不过学校中是非主流的主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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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下面文章,完成14—16题。诗与画是同胞兄弟,它们都来自于生活中的环境、感情。如果没有环境的启发、感情的激动,人们写出的诗或画出的画,必然是无病呻吟或枯燥乏味的。但一首好诗和一幅好画,给人们的享受各有一定的分量,有不同的内核。杜甫《奉观严郑公厅事岷山沱江画图》诗云:“沱水流中坐,岷山到北堂。”…“岷山沱江画图”这幅画我们已经无从看到,但可知画上未必在山上注写“岷山”,在水中注写“沱水”。即使曾有注字,而“流”和“到”也必无从注出,再退一步讲,水的“流”可用水纹表示,而山的“到”,又岂能画上两脚呢?无疑这是诗人赋予图画的内容,引发观画人的情感,诗与画因此相得益彰。今天此画虽已不存,而读此诗时,画面便如在眼前。甚至可以说,如真见原画,还未必比得上读诗所想的那么完美。曾见一幅南宋人画的纨扇,画一条大船停泊在河边,岸上一带城墙,天上一轮明月。船比较高大,几占画面三分之一,相当充塞。题字是两句诗,“泬①明月夜,淡泊早秋天。”这画的特点在于诗意是冷落寂寥的,而画面上却是景物稠密的,用这样稠密的景物,竟能把“泬寥①”“明月夜”和“淡泊”“早秋天”的难状内容,和盘托给观者。足使任何观者都不能不承认画出了以上四项内容,而且了无差错。如果先有题字,则是画手善于传出诗意,这定是深通诗意的画家;如果先有画,则是题者善于捉住画中的气氛,而用语言加工成为诗句。如诗非写者所作.题画者则是一位善于选句的专家。总之,或诗中的情感被画家领悟,或画家的情感被题者领悟了。元代“文人画”已然成为主流。无论画家所画是山林丘壑还是枯木竹石,他们最先的前提,不是物象是否得真,而是点划是否舒适。即是志在笔墨,而不是志在物象。而这种舒适笔墨下的物象,又与他们的诗情相结合,成为一种新的东西。在这种创作思想支配下,画上的题诗,与物象是舍是离,就更不在他们考虑之中了。他们的画或诗以及诗画合成的一幅幅作品,都是自标新义、自铸伟辞。说它们是瑰宝、是杰作,是因为这些诗人、画家所画的画、所写的字、所题的诗,其中都具有作者的灵魂、人格、学养。纸上表现出的艺能,不过是他们的灵魂、人格、学养升华后的反映而已。南宋邓椿《画继》记载过皇帝以诗为题考画院的画手。什么“乱山藏古寺”,画山中庙宇的都不及格,有人画山中露出鸱尾②、旗杆的才及了格。“万绿丛中红一点”,画绿叶红花的都不及格,有人画竹林中关人有一点绛唇的乃得中选。“踏花归去马蹄香”,画家无法措手,有人画马蹄后追随飞舞着蜜蜂蝴蝶,便夺了魁。如此等等的故事,如果不是记录者想象捏造的.那只可以说这些画是“画谜”,谜面是画,谜底是诗,庸俗无聊,难称大雅。如果是记录者想象出来的,那么那些位记录者可以说“定非知诗人”了。&&(取材于启功《谈诗书画的关系》)注:①泬(xuè)寥:空旷的样子。②鸱(chī)尾:中式房屋屋脊两端的陶制装饰物,形状略像鸱的尾巴。【小题1】下列说法符合文意的一项是(3分)&&&&&&&&&&&&&&&&&&&&&&&&&&&&&&&&&&&&&&&&&&&&&&&&&&&&&&&&&&A.在画面上无法用题字的方法注明所画内容,题字的做法是非常荒唐可笑的。B.只有画面内容丰富,才能把诗句中难以用语言传达出的诗意充分表达出来。C.“文人画”的画面形象可能与现实形象有很大差别,但画家对此并不在意。D.曾有古书记载皇帝以诗为题,考查画院画手。作者认为这种记载不可相信。【小题2】根据文意,分条概述诗与画的关系。(5分)【小题3】齐白石先生曾绘一幅画,并题诗“蛙声十里出山泉”(见下图)。请你根据上文作者对诗画关系的评述,评价这幅画。(200字左右)(10分)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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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型:解答题&|&来源:2010-北京市东城区年度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试卷(语文)
分析与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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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瓛先带他们到临近郊区的“顺风旅社”,说先住下,晚点凉快了来接他们吃晚餐。城市中多是四星、五星大酒店,装潢考究,极具气派。普通老百姓在它们面前,因为没有多少可供挥霍的金钱在心底打气,会被榨干所有引以为傲的金钱之外的东西,只留下骨子里本能的逃避。原本在城市中廉价的旅社,也只能逃避,直退到城市边缘或偏僻里巷,才有属于它们的空间。廉价旅社虽然能解决出门在外的老百姓的住宿难题,却也滋生罪恶。
金凤望了望简陋的旅社,问云帆:“我们就住这里?”云帆道:“没什么不好啊,静瓛介绍的,准不错。”静瓛说:“这家旅社很干净,附近治安也好,虽然离市区稍微远点,但真正物美价廉。”金凤道:“我不管钱的贵贱,只要住得舒服就好。”静瓛的微笑,在脸上停顿了两、三秒,才恢复原先的灵动,说:“一切听你们的,我们到另外的地方。”云帆微带责备地道:“就住这里,我看挺好。”金凤发狠说:“要住你一个人住,我自找得到住的地方!”便欲转身而去,静瓛劝住她:“别,我马上带你去某某酒店。云帆你也真是的,不懂得尊重我们女生吗?”云帆把一口怒气憋回肚里,道:“尊重女生的后果,往往是同钱过不去。”静瓛失声而笑。金凤柳眉一竖,云帆赶紧抢在头里,叫的士去了。
静瓛把他们带往一家四星级酒店,金凤在车上看了看:“算了,住三星吧。”云帆低声道:“总算可以少心痛一点。”金凤没听清,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吼道:“什么?!”云帆忙说:“小声,别吓坏了司机大哥,以为遇上了山里下来的匪人。”金凤咬牙切齿,瞪了他一阵,终未再发作。静瓛心中暗暗好笑,原来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云帆内向的性格,如今是越来越有自信及幽默感了,亦不由叹息今后可有得他受的。她并不想去预测二人的结局。
静瓛看他二人分开了房间,对云帆望了望。云帆看出她眼中“深刻”的含义,忍不住“哈哈”大笑。金凤问有什么好笑的。云帆笑着说:“人家情侣出来玩,像我们这样各住一间房的,怕是少之又少吧?!”金凤脸绯红地嗔道:“下流!”静瓛也是面红耳赤,云帆在她面前,说话竟也如此过分了。云帆连忙向静瓛表示抱歉,说让她见笑了。静瓛说:“哪里,看见你们开心,我也很高兴的。”金凤深深地瞧了她一眼,道:“我们很开心吗?”并不等静瓛回答,闪身进了电梯,上楼去了。云帆继续与静瓛在大厅里说话,赔不是地叫静瓛大人有大量,她就那脾气,并没有什么歪心眼。静瓛当然让云帆不用介怀,说:“我反而很喜欢,金凤的率真呢。”并叫云帆先休息,外面很热。
酒店离静瓛家并不太远,她慢慢走回家。路上行人稀少。静瓛突然觉得快乐是属于旁人的,撑伞踽踽独行的自己,是那么地孤独。再多人的快乐,也不能汇集在一起,像这炎热的空气,无孔不入地波及其他不相干的人。好比此时此刻的程清,也是孤独的,而比孤独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无边无际的愤怒。她无心再经营生意,她不知道为云帆的付出,是否还有意义。她才帮他收回一笔款子,他却马上带着金凤,旅游去了!二人这一去,云帆是否还能守得住“童贞”,难说得很,她以后又该用何种方式,来面对他?她只有安慰自己,等他们回来后,再静观其变。而等待的这几天,对她来说,将是多么艰难的一段心路历程。
前几天牛龙水打电话到水库,约过她好几次去县城,她都拒绝了。今天下午,她很想找个人说话,或者喝点酒,想来想去,竟无人可联系。索性拿起电话,拨通了牛龙水的座机。牛龙水在电话里先发制人,说她不守信用,他有点生气了。她说:“前几天是真忙呀,今天一空下来,这不,就给你打电话了。傍晚的时候我会到县城。”龙水转怒为喜,问了她大概几点到,说到车站接她,约定了不见不散。
程清说走就走,并不管云玲大发脾气。
程清今天刻意打扮过:白色圆领碎花连衣裙,红色高跟凉皮鞋,紫色小挎包;淡淡地涂了点眼影、腮红,嘴唇却是鲜艳的红——时尚、娇艳而妩媚。
牛龙水依旧是潇洒而“年轻”的:头发一丝不乱地向后梳着,发胶闪亮、喷香,胡须剃得不见一丁点胡茬子,脸庞虽略见皱纹,但洁白如玉;白色名牌短袖衬衫,同色同品牌的休闲裤;身边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果真是一派成功人士的典范。
程清心里思量,牛龙水除了年龄大些、有老婆以外,其他各方面,比云帆不知要强了多少倍!
牛龙水见程清艳丽如晚霞,眉开眼笑地道:“我们先去茶楼坐坐,晚点约两个朋友吃火锅。”程清耸肩,表示无可无不可。驱车到“陶然斋”,订了一个房间——县城里几乎所有的茶楼,喝茶是次要的,主要经营业务是赌博,麻将、长牌、扑克,甚至骰子、牌九一应俱全。当然也可以不赌,房间内一方有如古人供奉先人灵牌的四方桌,却是少不了的,突兀地立在房屋正中,铺着厚厚的平绒桌布,每一方,镶嵌着一只小小的抽屉,用以搁放赌资。
二人进了房间,在靠墙的沙发坐下,龙水要了“松针”,程清是“冰糖菊花”。屋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程清缩了缩脖子,道:“好冷。”龙水说:“只要你愿意,可以天天住空调屋。”程清说:“我们穷苦人家,还是少贪图享受的好,承受不起呢。”龙水道:“嗨,以你的条件,还叫穷,那天下大多数女子,不知道要穷到什么程度。”程清说:“此话怎讲?”龙水笑道:“我可以给钱你啊,价由你开。”程清嗔道:“说什么呢!又用钱来贬损我们之间的感情!”龙水看着含嗔带羞的程清,“呵呵”笑道:“我就喜欢你的不贪财。”程清说:“傻子更不贪财,难道你喜欢傻子?”龙水继续笑着说:“傻子有你这般美丽动人,我就喜欢。”程清说:“诺,街角就有一个,发型新潮鸡窝式,身着破洞装,哈哈……”话没说完,早已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龙水道:“小女子就是调皮。”程清道:“谁叫你先不正经的。”龙水说:“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太正经了,你还会喜欢我吗?”程清道:“喜欢你是头牛——小牛牛。”又忍不住掩嘴大笑,此时,她有报复那早先的愤怒的快感。如今的她,虽然仍可以在心中守候着云帆,但不想就这样再浪费青春,她也有理想、抱负。如果,可以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就算生活在农村或依然贫困,她觉得也无所谓,甚至是心满意足的——这也是她随云帆,从广州回来的原因——若不能与云帆在一起,她要改变原来的生活方式,至少,要进城成为一条彻头彻尾的“城里鱼”,而不只是城市里的匆匆过客。人一旦有了欲望,要么成为上进的动力,要么成为堕落的借口。无论成为什么,人这一生,都将被欲望左右着。
龙水道:“等会儿介绍王副县长给你认识。”程清说:“他啊,我见过。”牛龙水说:“王县是挺好的一个人,也很有本事,不妨多接触接触。”程清撇了撇嘴:“才懒得与那么多臭男人打交道。”龙水说:“有些男人臭是臭,但很有用处啊。”程清又忍不住笑了,说:“算你有自知之明。话又说回来,男人的臭,是金华火腿那种‘臭’,也像臭豆腐那种‘臭’——不是用来闻的。”龙水涎着脸说:“不用来闻,可以用来做其他事啊。我可是很能干的。”程清脸红了红:“老不害臊的。我们又不是很熟,尽说些风话!”龙水笑道:“我像是与你缘定了三生呢。”程清道:“又来,又来,我不依,等会儿非罚酒不可。”龙水道:“要得,酒嘛,小儿科!”程清知道男人除了吹嘘权、财、貌之外,通常也还会自认酒量了得。以往她是很厌恶男人喝酒的,帮云帆这几个月来,免不了偶尔要陪陪酒,倒慢慢改变了一些曾经对酒的偏见,甚至也开始有了烦闷或愤怒的时候,一醉方休的愿望。她并不知道的是,古人有句老话,“酒是色媒”。
牛龙水看时间差不多了,给石陆打电话,约他吃火锅。石陆问:“有什么人?”龙水道:“没有外人,想介绍个漂亮妹子给你认识。”石陆道:“哦,谁呀?”龙水说:“程清,孟娃水库那个。”龙水沉吟了一会儿,道:“见过。高的还是矮的?”龙水道:“稍矮那个。”石陆笑道:“也并不很突出啊。”龙水解释道:“士别三日啊!那时也没太留意她,如今仔细打扮过,乖乖,性感得很呢。”石陆满嘴的不信,说准时到。
六点钟的时候,静瓛去约云帆、金凤吃晚饭。她问二人想吃什么。云帆说:“随便啦,我们对饮食不讲究。”金凤冷声道:“不讲究?难道我只配吃些面呀、抄手呀、豆花什么的吗?”云帆哭笑不得:“我又没这么说。你呀,心眼有七、八十个之多。”金凤“哼”一声:“我可不像有些没心肝的。”静瓛笑着制止他们:“我请二位吃香辣虾吧。”云帆当然说好,说光听这名字,就应该很好吃。金凤冷笑了一声,道:“你个农民,知道什么好吃不好吃!”云帆刚要发作,静瓛已叫住了一辆的士,等上了车,刚才想说什么,已然忘记了。
不遗余力大事装修的,除酒店、各种专卖店外,恐怕就要算餐厅了。上档次的有上档次的装修,稍微有点规模的,也要在表面上追求一种富丽堂皇的格调。
静瓛带云帆、金凤去的餐厅,在N市算得相当有名气——食店之有名气,与妓女的有名气颇相类似,在于经过的人多——装修当然是尽显豪华气派。云帆被它的气势所摄,颇感局促和踌躇,对静瓛道:“太高档了,怎么好意思?”静瓛说:“这话见外了,我之前,可是经常到你那里蹭吃蹭喝哈。”金凤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昂首而入。
小城市的时髦与大城市,是有很大区别的,比如在小城市自以为新潮的发型、着装,一到大城市,就会发现,已不知落后了多少年,那种感觉,会令某些人有全身赤裸对人般地羞愧与惶恐。这种尴尬在云帆、金凤身上,倒并不曾发生,云帆不大在乎所谓的潮流,而金凤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而然就契合了大城市的气质。只是,云帆虽然已经历过许多应酬,县城还远未到流行吃海虾的程度,所以他并不知道这“干锅基围虾”如何吃法。伸出筷子,夹了一个,正要像以往吃小河虾那样,整只塞进口中——静瓛蓦地想起伍帅关于吃虾的笑话,赶在云帆喂进嘴里之前,拈起一个,放在面前的碗中,用戴着一次性塑料手套的左手,掐去虾头,剥掉壳,又才送进口中。云帆这才恍然大悟,桌上每人几只手套的用处,有样学样地如法炮制。金凤一直面带冷笑地注视着云帆,云帆当然明白了是在等他出丑,不由心中大怒。金凤看出静瓛是在教云帆吃虾的方法,收起冷笑,恶狠狠地瞄了静瓛及云帆一眼,然后,才懒得再多理会二人,开怀大嚼。
王石陆鉴赏女人,自有他的一套标准。首先,年龄不能超过二十八岁,但也不能小于十八岁。年龄过大,清爽渐减,风骚日显;太小,不懂风情,内蕴浅薄。其次,五官一定要不俗。此不俗指耐看,并不一定非要漂亮。第三,言谈有物,打扮时尚。他认为女人再美丽,如果言辞粗鄙无文、空洞市侩,也就只配给牛龙水这样的铜臭商人消磨,是断不能入他法眼的;若女人又光有诱人的身段、脸庞,不懂得用时尚来包装自己,他以为,也是少了那么一点撩人的风韵的。
石陆开始打算就一个人去,转念想了想,还是给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某局副局长鄢然,打了个电话,叫同去。鄢然今年刚好二十八岁,所谓之时代女性的特点,在她身上得以全部体现。毕业于名牌高校,身材高挑圆润,五官秀美,特别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果真有欲诉还羞的魔力,兼具谈吐开朗幽默、见识卓尔不群。这样一个女子,唯一欠缺的就是显赫家世,她又有出人头地的欲望。刚毕业到某局任职员不久,就嫁给了某领导的公子,可好事多磨,第二年公子即出轨,二人协商离了婚,她因此在县城,也算有了立足之地。二十五岁这年,在一次宴会上结识了王石陆,二人很快成为好朋友。她的仕途,也从此一帆风顺,在石陆升迁副县长之后,她也荣升副局长。她知道她的潜力空间,还巨大无比。
王、牛二人把彼此的异性朋友做了介绍,心中都有攀比谁更漂亮的意思。王石陆细细打量着程清,今日所见,比诸往日,确实大有不同。今天的程清,清雅脱俗又艳丽得不可方物。石陆不由得生出,己不如人之心。石陆坐定之后,“呵呵”向程清笑道:“小程美丽得,我都不敢相认了。”程清娇羞又惶恐地道:“王县长说笑了。”石陆道:“下班后不呼职位,叫我老王得了,喊石陆也行。”程清微笑着道:“不敢。如果您不嫌弃,我叫您一声大哥吧。”石陆继续笑道:“好,好,有你这样一个美妹妹,大哥也不枉此生了。”鄢然与程清之间,早已用眼神相互问候、透视过,所得结论也大致相同:程清认为鄢然是“花瓶情人”,美则美矣,不过易碎;鄢然把程清看作“绣花枕头”,虽然美轮美奂,却失于老土。
龙水问石陆喝白酒还是啤酒,石陆打量了一眼程清,说:“五粮液吧。”龙水笑道:“正合吾意。”鄢然道:“你们玩的玄机,以为我不知道吗?”说完抿着嘴,似笑非笑地用食指,上下指点着二人。牛龙水说:“不知你心甘情愿否?”鄢然浅笑着看了王石陆一眼,轻声道:“我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了。”石陆“哈哈”大笑了两声,用手去握鄢然搁在桌上的手,鄢然在他快要触碰到的一瞬间,轻巧地移开了,顺势在他的手背上挠了挠,嘻嘻而笑。龙水看得兴起,自然地用手去环抱坐在旁边的程清的肩膀,程清娇叱着,用双手隔开了,一边笑着对牛龙水说:“刚才有个人说要自罚酒的,这么快就忘了?”龙水说:“要罚我可以呀,不过得这样,我与老大喝一杯,你们两位美女陪半杯。”鄢然拒绝:“我可是醉着的,免了可以吗?”石陆说:“那可不成,然然你的酒量,我最清楚不过,离醉还差得远呢!”意味深长地看了鄢然一眼,鄢然堆起满脸的甜笑,借以掩饰措不及防的些许惊慌,一句“老狐狸”涌上心头,紧跟着一句恶毒至极的脏话。程清不知利害,想不过是一瓶酒,平分四份,自己也就二两五,不足为惧,再说,只喝一半,更是区区小事一桩了。她却并不知道,就是这一顿酒,改变了她今后的整个人生。
酒送进包厢,龙水叫服务员拿四个喝啤酒的玻璃杯来,为四人各斟满了一杯,瓶里还剩下一些。他对鄢然、程清说:“你们就喝这一杯,剩的我与老大包了。”程清说:“这么大一杯,少说也有近二两,不是你们喝一杯,我们半杯吗?”龙水说:“对呀,我们嘴大,喝一口,不就等于你们樱桃小口的两口吗?”石陆“哈哈”大笑,鄢然也忍不住笑骂龙水赖皮。石陆对程清道:“没事,喝得了多少是多少,喝不了的我帮你喝。”程清雀跃地说:“真的?!大哥真好!”石陆继续笑着道:“不过,是用你的杯子喝。”龙水道:“可以啊,叫小清喂你。”窘得程清绯红着脸,娇嗔道:“你们都不是好人!”鄢然说:“清妹妹别理那两个坏蛋,等会儿咱姐妹灌醉他们。”石陆说:“奉陪到底。不过先得说清楚,灌醉我们,有何目的?”龙水笑说:“保不准是见色起意。”此话一出,鄢然也大觉受不了,微红着脸道:“再乱说,个人自杀一杯!”龙水说:“对,嘴不只是用来说话的,等会儿还可以有其他用途。”鄢然又是一阵娇羞大骂。石陆问龙水:“哦?你的嘴还准备干什么用?”龙水警惕地望了鄢然一眼,鄢然作势欲扑过去掐他,龙水后仰了仰,说:“吃……”住口不说,与石陆相视大笑了起来。程清不是很明白他们笑的原因,鄢然是装作不懂。王、牛二人见她们不同的表情,有着完全不同的韵味,在心里大呼过瘾。
牛龙水是劝酒高手,先是让程清与王、鄢对饮,说是初次共餐,理当如此;再让程清单独与王石陆喝两次,说以后得多承你大哥照顾;三劝程清、鄢然对酌,姐妹第一次会面啊;四劝石陆、鄢然回敬程清,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最后他与程清干杯。鄢然所受之待遇,与程清同,只是最后干杯的,换作了王石陆而已。到后来四人所饮酒量,基本大致相当,甚至程清、鄢然二人,还要多喝了一些。石陆意犹未尽,又叫服务妹送来一箱啤酒。鄢然现在是酒到杯干,并替程清挡了好几杯,高兴处与石陆、龙水,划拳猜令、吆五喝六起来,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程清渐渐感到大脑昏沉,视物也越来越模糊,心中却是满涨的兴奋及莫名的期待。她痛快笑着,说着些自己也听不清说的什么的话。鄢然扶着她上洗手间,教她用手抠喉咙驱吐。程清试了几次,才吐出来,吐完觉得清爽了些。鄢然根本不需要用手刺激,微一用劲,“哗哗”地把胃吐了个干净。一边洗手一边对程清说:“妹妹以后得学会,随喝随吐这招。那些个男人,就想看我们出丑。”顿了顿又说:“牛龙水没什么前途的,眼光应该放长远一点。”程清红着脸道:“我与他没什么关系,今天也不过是第一次吃饭。”鄢然看了她半晌,信了她的话,说:“我就说以牛龙水那条件,怎么可能?”程清试探着问鄢然:“你与王县……”鄢然说:“他呀!我看他对你挺有意思的。”程清再次脸红,道:“鄢然姐真爱开玩笑。”鄢然说:“还能回头吗?”说完不等程清回答,娇笑着先回酒桌上去了。程清望着镜子中模糊的自己,清楚地知道云帆离她已越来越远,她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想过回头。
包厢里,石陆问牛龙水:“怎么弄上手的?”龙水道:“嗨,自己送上门来的。”把云帆带她收款的经过,说了一遍,又说:“还并不曾上手。呃,老大看此女如何?”石陆抽着烟,眯着眼道:“那还用说。我看还像处女呢!”龙水不信,说虽然看得出来是新手,但处女嘛,二十岁以上的女孩子,恐怕就难咯。石陆神秘地道:“我自有办法看得出来。”龙水忙请教高明。王石陆在龙水耳边,轻声暗授秘诀,说到后来,二人都“呵呵”低笑不止。龙水说:“美物我可不敢擅先,也没得那么大的福气消受,还是老大你,施展些探花手段,把她收服过去吧。”石陆说:“这不大好吧?”龙水道:“理当如此,就当小弟敬献给你的吧,呵呵。”石陆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厂子,宣布破产在即,自己放手干吧,万事有我。”龙水当然是感激涕零,暗想损失一个把情人,比诸即将得到的,哪有可比性,何乐而不为呢?他有些担心地问:“鄢然怎么打发?”石陆奇怪地看着他:“你还是不懂女人啊!”龙水只有说佩服的份。
饭毕,王石陆在牛龙水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牛龙水开车径直走了。鄢然轻声问石陆:“我回去了吗?”石陆与她对望了一眼,点点头,招手叫司机把车开过来,三人上了车,吩咐先到“陶然斋”。到了“陶然斋茶庄”,王、程二人下车,司机自送鄢然回家。程清问:“牛厂长呢?也回去了?那我……”石陆打断她道:“龙水是我让他去办点事,应该很快就会到了,我们边喝茶边等他。”程清心情忐忑地跟着石陆进了房间。她惧怕石陆对她用强,又好似期待着发生点什么,内心深处对云帆仅存的一点希望及依恋,依旧在无力地呼喊、挣扎着。她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石陆会对她用强,其实是对石陆的侮辱。他对女人,历来是温柔而体贴的,从谈话到行动,都尽量不会让她们,觉得有丝毫的不快。他总是言笑晏晏、温存款款,喝五吆六也是没有过的,更遑论强迫!当然,只限于外室,内子是不包括在这里的。又当然,如鄢然那般在一起太久,彼此都腻味了的女人,也不在上述之列。
石陆与程清,对饮着“甘露”,程清头仍晕晕地痛,正需要一壶酽茶。石陆说:“人的一生,就像喝酒与饮茶。”程清默默望着他,静待他的注解。石陆歇了歇,娓娓而谈:“人生很多时候,就似喝酒般热闹与兴奋,终究有一天会曲终人散,只剩下如茶般的宁静、平淡和微微的苦涩。”程清说:“可是我的人生,永远像是一杯白开水,淡而无味。”石陆道:“如果你愿意改变生活方式,我可以让你今后的生活,璀璨夺目且随心所欲。”程清笑着道:“就算我有那心,我住在农村,离县城这么远,往来也极不方便呀。”石陆笑道:“在县城弄一套房子,是多么简单的事!”程清摇头,道:“我才不想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每天无所事事,闷都闷死了。”石陆再次笑道:“你如果愿意上班,单位由你挑好了。”程清不信,说:“真如此容易?”石陆继续笑着,说:“这样吧,去税务局好了,收收钱,挺轻松的工作。”程清低下头,避开石陆含笑的目光,缓缓地道:“给我时间。我还有事放不下。”石陆道:“不用急,我有的是时间。我留个电话给你,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电话。”
牛龙水敲门进来,递给程清一个礼品包裹,说:“老大送给你的,打开看喜不喜欢。”程清打开,是一条镶着红宝石的金项链,造价应该不菲。石陆道:“来,我帮你戴上。”程清红着脸,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龙水笑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漂亮的首饰,就要让美人儿戴上,这样才算匹配。”石陆笑道:“伯乐的功劳也不小。”
龙水开着车,直接到了郊区的一家旅馆,下车开好了房,等程清上楼了一会儿后,他让石陆躲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再一起上楼,叩开门。龙水对石陆说:“你留下吧。”石陆道:“不,你在走廊等我,我们一同离开。这调调,不能操之过急。”
石陆进了房间,略坐了坐,叫程清早点睡下,明早就不与她共进早餐了,容后再聚。石陆伸手过去,握了握程清放在桌面上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程清在他身后,轻轻抱了抱他的便便大腹,再次道:“给我时间。”石陆回过身,笑说:“你不能用这种方式,让我给你时间啊,这样我可一分钟都等不得了。”程清娇笑着拉开门,侧身让石陆离去。她随即走进浴室,打开阀门,冷水顺头而下,冲激着胸前的红宝石,刺得皮肤微微地疼,心底深处,却是狠狠地一痛。她感到一阵力不从心的疲惫,就那样坐在冰凉的马赛克地板上,嚎啕痛哭。
龙水问石陆,再怎么打发时间,石陆说,这旅馆二楼不是“洗脚城”吗,应该都是你干亲家开的吧?龙水笑道:“所以安全。”后来耐火材料厂拍卖,王石陆一手经管,厂倒账亡,天下太平。
静瓛、云帆、金凤吃罢晚饭,慢慢走路回酒店。他们经过的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各种品牌专卖店的霓虹灯竞相闪烁。金凤一家家看过去,云帆只得跟着。他对装潢考究的店铺,有一种莫名地畏惧,走进去总有心虚的慌张。如果不买任何东西,只是如金凤般闲看,甚至问一问价格、穿在身上试试,他更是说不出地胆怯。他难以忍受,被服务员看出不会买东西时的嘴脸,也想得到在他们离去后,服务员会如何讥讽嘲讪。于是对金凤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所谓的品牌,与普通那些衣服,没什么两样。”金凤轻蔑地一笑:“你懂个什么!”静瓛当然只能跟在他们身后,此时也接口道:“品牌卖的就是那个商标,我就不信它。”金凤说:“亏你还是大城市的人。你应该知道你们城里人,宁愿不吃不喝,也不愿不穿高档衣服吧?你们城里人看人,第一眼也不是看外表如何呀,先看的是人家穿的那一身,值得了多少钱!更不用说小车是身份的象征,养情妇是有能力的表现了。正因为你们城里人的攀富比贵,才有了这么多商品价格远高于实际价值的‘品牌’。看一看你周围的城里人吧,有多少不是,穿的或贵或贱的牌子货?就算那些下岗工人、在校学生、无业游民,只要是纯粹的城里种,也基本上完全一个德行!”一席话轰炸得静瓛哑口无言,只想这人,怎么如此偏激?再一想云帆背后对她说过,金凤家世很好,也就不以为意了,再看看金凤全身上下,果真无一不是响当当的名牌,就是用的香水,她也嗅得出来,是正宗法国货。云帆一脸尴尬,脸上的歉意,看得静瓛心颤了颤。金凤只顾大放厥词,根本没注意静瓛今天,只是随便穿了一身朴素的T恤、半新的牛仔裤。三人至此已无话可说。金凤也不屑再理会不懂名牌的二人,自顾自挑选了些不贵也不便宜的“品牌”衫裙,当然,是云帆付账。出了店门,时间已晚,静瓛招手拦了辆出租车,送他们到酒店门口,约了他们明天到家里玩,车也不下地回家去了。
云帆想对金凤说点什么,一张口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有颓然地叹了一口气,道了晚安,把手中拧着的大小包递给金凤,便欲进房间窝在床上看电视,以消遣这漫漫长夜。金凤冷笑道:“哟,魂魄跟人走了吧,巴不得早点避开我哈。”云帆说:“那我到你房里睡吧。”金凤红着脸道:“你想得美!”云帆说:“既然如此,还是早点各自回房好。”也不理金凤正要发脾气,打开房门,进去后把门“砰”地一声关了。他伏在“猫眼”上,看金凤气得脸阵红阵白,举脚欲踹门,旋即又收了回去,在门口把脚狠狠跺了跺,气鼓鼓地进她房间去了。云帆一阵苦笑,心中哪里还有一丝爱情的甜蜜,只有欲诉还休的满腔酸楚。
第二天一早起来,云帆叩开金凤的房门,叫她一起吃早餐。金凤开门,没事人一样,跟着云帆出来,边走云帆边说:“静瓛叫我们到她家去,应该买点什么礼物给她父母吗?”金凤说:“又不是去看你丈人,买什么礼物!”云帆说:“我丈人在山西呢。”金凤“呸”他道:“不要脸!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云帆笑说:“迟早的事。”二人耍了一轮花枪,昨晚的不快,至此烟消云散,表面上至少看来如此。
二人到静瓛家参观后,感想分别如下:
云帆想:“天哪,只知道她是大城市的,没想到竟出生于这样的上等人家:二百平米以上的错层住房,宽敞明亮的客厅,原木地板,淡彩墙纸,豪华的花灯,HI-FI音响,42英寸背投彩电。更让人目眩神迷的,是横隔电视间与会客厅的古玩架上,各式古董摆玩;四周墙壁,挂着些不知年代的古人书法和今人字画。静瓛这才说起,父母俱是市政高管。唉,这女孩子太低调了。豪门如今不光只出‘犬’了,他们有机会接受更好的教育,也就更容易出现内外俱佳的人才。所以同样用功的两个人,因为出身不同,所能获得的成就,有可能是天差地别的。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更努力呢?今生已不可能指望有权,只有尽可能地有钱吧。如果身边这位大小姐,有这么好的家世,衣衫角角都怕扇得死人!”
金凤想:“拿什么同人家比?人家是大城市的,又有背景,人也还算长得可以,而我呢?但——哼——我才不会输给她!至少我穿的是名牌,她不是;我家有钱,她嘛……地板虽然是原木的,但已显陈旧;墙纸的淡绿更显俗气;花灯还是玻璃挂饰的,现在早就流行水晶了;至于书画,天知道真假!明明只是满脑子物欲横流的政客,偏要附庸风雅弄一个什么古董架!虚伪、俗套的屋子,住着虚伪、俗气的人。”
中午静瓛留下他们吃饭,父母照例在外应酬——一年没有几顿在家吃饭,是大小官员的通例。
静瓛弄了几个尚算精致的小菜,金凤正要发表独家饮食评论,被云帆在桌下狠踢了一脚,她竖眼瞪着云帆,云帆装作茫然不知地只顾低头吃饭。金凤发了一会子狠后,倒也忘记想说什么了。三人闷头吃着午餐。
饭毕云帆说,下午想去书店转转,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在书店,金凤东瞅瞅西瞅瞅,一脸鄙夷神色,抽出一本诗集,翻至某页,扫了一眼,忍不住嗤鼻冷笑。云帆凑过去,见是一首题为“黑夜”的诗,写道:“云儿在眼里流浪/雨点清清/潸然泪下/黑夜坠落、坠落……”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静瓛读毕,云帆发表感慨道:“最反感的,就是这类敢称之为诗的‘诗’,通篇不知所云。这些作者还在各大报纸上,鼓吹现代诗的意义及价值取向,并一再讥刺人们不懂诗、不配谈诗呢。”静瓛说:“还有那种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文章,没看过原著即生编乱造的书评,媒体的通讯报道以及各类流行、畅销书籍,也基本异曲同工。”云帆赞同说:“前几天,我在一本杂志上,就看到写诗的与写散文的两拨人,互相攻讦,大骂彼此狗屁不通,笑死了。说白了无非就是相互炒作,提高知名度而已。现在的‘娱乐人’与‘文学人’,为了出名,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金凤冷笑道:“有什么可笑的,出了名,金钱就滚滚而来,都是那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老话罢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跳得出这个圈子?”静瓛说:“爱财,无可厚非,不过,还是要有底线的,古人说得好,‘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金凤所知古人有限,于是选择沉默,心里想:“穷人只要一谈到钱,都是这幅穷酸腔调。明明渴望,无处发迹,又偏偏要用点自欺欺人的话,来安慰自己,呵呵。”云帆接着说:“如今的电视,专注于奢靡生活的宣扬,对普通人来说,其本质也是一种折磨,也可以说是腐败的一个诱因。先不说某些明星结了几次婚,每次都要花费千万、上亿等等,也不说某某明星出场费、拍一个广告等的天文数字,光看那些表彰小资情调的所谓都市爱情故事,无一不是与中国传统历来遵从的简约生活,背道而驰,甚至是对我们精神世界的碾压。影视剧中,他们动不动即出入豪华酒店、餐厅,喝的是法国红酒,吃的生猛海鲜,开最新款的豪车,穿各种名牌服装,飞法国、欧洲更是家常便饭。再看看我们身边的人,绝大多数,都还在为了活得好一点、自尊一点,奔波忙碌,也不惜抛家弃子,到外地打工。吃穿简朴、生活艰辛,又哪来电视上,所鼓吹的五花八门的诸如旅游、夜总会等娱乐消遣?于是,人性分裂,暴戾丛生。”静瓛说:“富起来的,总是极少数,他们的原始积累,也往往来得不那么光明正大。所以中国有一句古话,‘为富不仁’,民众,大多数也有‘仇富’心理。”金凤冷哼了一声。云帆忙道:“对凭自身本事发家致富的,老百姓只有打心眼里佩服;恨的是那些,官商勾结及用各种非法手段敛财暴富的。像金凤父亲,就是很让人佩服的那一种。”静瓛才知道,可能开罪了金凤,背着金凤,向云帆吐了吐舌头,云帆笑着摇头。金凤并未搭理二人,心中只有对贫穷的他们,进一步的嘲讽。
云帆挑了《塘鱼常见病防治》《兽医学基础》及几本相关书籍。出了书店,门外骄阳似火。静瓛说:“带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坐坐。”打车直驱嘉陵江边,下了江堤,是一片沿江公园,草地上石板铺就的小路,横躺竖卧,稀疏的小灌木及各种鲜花点缀其间。
静瓛三人穿过石板小径,来到靠江停泊的几艘大船中的一艘。船分三层,最下一层分隔成十余个小房间卖火锅,二、三层是茶楼,每一间少不了有麻将桌及四周的沙发。“中央空调”让每间房,都很凉爽。船是横卧着的,两边的房间,皆能饱览江景。唯一的不足,是不能航行,因为要靠地面供电——严格来说,它们已算不得“船”了,只是建在江边水面上的一幢房屋。不过世间多的是欺世盗名的人和物,并不在乎多增加它们。
最好的三层早已预定一空,二楼也仅剩靠岸的两间房,地理位置当然是最差的。三人进了房间,关上门。隔壁,搓麻将声隐约可闻。静瓛叫了冰镇饮料及水果刨冰,三人坐在桌边,从窗口欣赏烈日下灼白的江堤,以及远远延伸出去的怒放着的草地、鲜花。金凤这样一个俗人,也感到喧嚣及烦闷有如阻隔在了红尘之外,只剩下通体的舒泰和安宁,更可想见静瓛、甚至云帆,是多么享受这难得的闲暇午后时光。
静瓛兴之所至,对云帆说:“在镇上江边,也打造这样一艘船,你看可行吗?”云帆虽然也算得胆大之人,猛然一听静瓛的异想天开,还是吃了一惊:“这条船,少说也得上百万,我哪有那能力啊?”静瓛说:“造小一点呗,比如三分之一、四分之一大小,也就二、三十万吧。”云帆心底盘算了一番,很有些意动,如果搞成了,在县城将是独一无二的第一家,财源肯定是滚滚而来的,道:“N市有船厂吗?我想去问问。”静瓛笑道:“找船厂,你有多少钱够他们赚的?”金凤忍不住插嘴:“人家是孟大老板呢。”云帆瞪向她,她只是笑了笑,没理他。她可知道,有的时候男人说话,还是少参言为好,把目光投向江面,看野鸭、白鹤和不知名的小鸟,此起彼落,任由二人继续谈下去。静瓛接着说:“这些船也是新近才有的,我打开始就在留意它们,与父母来吃过几次饭。问船老板,得知是由他们自己买钢板,聘了一个造船厂退休工人做技术指导,焊工焊接而成的。”云帆恍然大悟,也在心里感激着静瓛。静瓛打听这些,应该是在帮他收集更大发展空间的信息。静瓛道:“如果只造一艘十几米长,两层高的小船,我算了一下市面上钢材的价格,十万左右就够了,再加上人工工资,不超过十五万就能拿下。”云帆说:“十五万我也没有啊。”静瓛笑道:“忘了涂主任啦?”云帆心动道:“咦,倒没想到他,可以一试哈。”如果真能有这么一艘船,他决定就专卖嘉陵江里的大河鱼,一年之内,应该有把握收回成本。静瓛说:“我也只是建议一下,具体怎么操作,得靠你自己呢。造船厂的技术人员,也得你自己去找。我问过他的联系方式,船老板不说,人家还以为我是商业间谍呢。”云帆笑道:“这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只要他肯收钱,我就有办法,最怕不要钱的人了,可是好似还没遇到过,呵呵。”静瓛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回去先把贷款拿到再说。
这时夕阳西下,静瓛在心中念着“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残阳染红江水、堤岸,三人——包括金凤——被这辉煌而略带感伤的景色震撼着,凝视着窗外,想着不确切的往事或情感经历,四周静寂无声。一时间好似天地万物,也因此静默了下来,只有血液在心脏、脉管里汹涌着,想在这俗世生活里找到一个突破口,让灵魂涅槃成浴火的凤凰,飞舞……
也不知是火锅本身味道很好,还是因为在船上的缘故,反正云帆和金凤,都觉得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火锅。饭毕云帆要结账,早被静瓛抢着付了,说:“到了这里了,还要你请客吗?这不是笑话呀。”云帆摇头,无奈地道:“你太破费啦。”金凤黑着脸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云帆更只有在心里苦笑。
云帆、金凤回到酒店,金凤冷声道:“今晚灵魂没跟人跑了吧?要不要我避开,好让你单相思?”云帆道:“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牙尖嘴利。”金凤说:“哟,我哪有人家好呀,又是高干家庭,文化又高,又会出谋划策。”说着忍不住心底酸溜溜地一阵难受。云帆牵着她柔软的手掌,进了她的房间,低声道:“有一种男人与女人,永远都会是正负两条平行的电线,不可能交叉的。”金凤道:“通过灯泡就可以,也许我就是那灯泡!”云帆笑着说:“再怎么交叉,中间总有一个灯泡阻隔着呀,那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金凤正要反驳,云帆福至心灵、无师自通地,猛然吻住了她娇艳的红唇,金凤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就沉入了令彼此销魂蚀骨的初吻中。在神思恍惚中,她感到云帆在脱她的裙子,努力离开云帆的嘴唇,用手按住云帆的手道:“不行啊,云帆,怀孕了怎么办?”云帆听她语气中,并没有打他或拼老命抗拒的意思,不由得心儿更是颤酥酥地如热锅里的豌豆一般狂跳,只听得自己用紧张得尖细而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说道:“不会那么……巧吧?就是有……了,我们结……婚啊。”金凤一阵意乱情迷,心底春情汹涌。二人在短暂的快感及疼痛中,完成了到成人的蜕变,彼此心里,是对期待已久的发生后,并不如想象般完美的愕然——至于想象中是怎样的“完美”,二人也是有如雾里看花,并不特别真切。金凤红着脸,把云帆赶回了他的房间。二人这一夜,都是彻夜难眠。
云帆、金凤回水库时,程清从二人眉梢眼角,看出她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愤然“辞职”。金凤得意地笑着,说:“从今以后,我来帮你管理‘观荷品鱼轩’。”云帆说:“你住哪儿呢?”金凤说:“那几间打牌的屋子,还不够住吗?”云帆有一间专用卧室。金凤接着说:“当然是你去睡晚上才会临时搭上的简易铺,我睡你那间房。”云帆说:“还以为我们同睡呢。”金凤银牙一咬,迸出一句:“你找死!”云帆早匆匆去看今晚睡哪间房合适了。以后云帆睡在打牌间里,让窗户开着,晚风裹着荷叶的清香阵阵袭来,凉爽宜人。只是有一件烦人的事,就是蚊子太多,点两盘蚊香,仍免不了被叮咬。金凤偶尔也会开恩,让他到她那挂着精美蚊帐的床上,畅快那么一晚半晚——此夜满池清雅的荷花,也会沾染上浓浓的春色。
程清坐在江边一方孤独的岩石上,心境忧郁而悲伤,也有深深的无助及蚀骨的愤怒。夏夜的江水依旧清冷而幽邃,流萤明灭,繁星满天。这纯粹而单调的乡村夜景,多年前她已毫无所恋,支持她唯一滞留的原因,是对云帆的单方面的爱情。如今,这段感情,已被云帆与金凤联手屠杀殆尽,她已下定决心趁早离去。她用手摆弄着胸前的红宝石,一阵柔滑的冰凉,从指尖透入。她打算先与石陆做一做普通朋友,或者是守住最后那一关,任他偶尔动动手脚的“亲密朋友”。如果他真的把她安插进了税务局,到时在预计下一步不迟。她下定这个决心以后,一阵轻松,忧郁、愤怒也统统一扫而空,剩下的,仅有一点浅浅的忧伤。但她知道,就是这点残留的忧伤,也是她故意留住的,她可不想变成没有一丝底蕴的女人。她的征战之路,刚刚启程,她自然明白“漂亮只是暂时的,只有美丽才能永恒”这浅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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