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作文五百字加楞头青 (小五金,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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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对这个世界真的已经无话可说了。
  (一)
  我的姓启蒙来源于一部香港的三极电影。那个时候我读初中——整个东北乡唯一的一所中学。和你所见识过的许多学校一样,校门前有一个小卖部,我们平时攒点零花钱到那里买一点辣酱啊、泡泡糖呀什么的。老板很有生意头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消费娱乐一条龙服务的理念。而且什么流行他搞什么,刚开始是那种插卡插在小霸王学习机上的电子游戏,后来看录象成为一种风尚,于是他又买了一台录象机,搞几部带子,学生点什么他就给放什么。
  那是中考前不久的一个晚上,作为一名全年级排名前三的好学生,我感觉真的是成竹在胸了,很想放松一下。于是我就和一个复读生一起去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看录象。小卖部的生意不咋地,就我们两个人。记得老板先给放了一个武打片,那是我第一次看录象,觉得刺激死了。可与我一起看的那个复读生却觉得不好看,不停地跟老板提意见。老板可能也被他搞烦了,说:“来,我给你换个好看的!”我当时不知道,那一刻,竟然是我姓启蒙的开始。
  影片的具体情节我早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两组画面我至今没有忘记。一组画面是一个黑社会的老大和他马子在酒店的床上用侧卧式的姿势亲密接触。影片的导演很有水平,镜头只交代了女人露在被子外面的屁股,随着男人有节奏的前后摆动。我年少的心就在这摆动中迷乱了……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警察就进来了——当然,警察不是来抓嫖的,而是要查他们私自藏枪。当时女主人公对警察说的话让我现在还记得“查什么查啊,我们是在做爱,又不是做战”。那时我天真的以为,这将是我这一辈子听到最强大的台词了。
  第二个画面是这个黑帮在街上抓了三个少女,吊了起来,由老大的三个马仔负责猥琐。女孩被一件一件的往下扒衣服。最后只剩下内衣内裤,但不知道导演怎么想的,三个马仔突然集体放慢了节奏,怎么扒也扒不下来了。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急的我手心都直冒汗。可能他们老大也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枪走了过去,砰、砰、砰三枪,就把我想看全果女人的梦想彻底击碎了。
  看完了那个片子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冷风一吹,我身体的燥热消退了不少。我突然有了一个十分理姓的想法——我该找个女朋友了。
  那一年,我14岁,距离第一次梦遗的到来还有1年零3天。
  (二)
  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就是在我那样的想法中出现了,她叫景佳,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那时候我的家在农村,而她的家就住在中学所在的东北乡里。现在想想,她也是不折不扣、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可当时我并不这么认为,她是“乡”,我是“村”。她是比我高一个级别的单位啊。这有点象穷小子爱上了豪门千金的意思了,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个想法一度让我激动不已。
  14岁的恋情是独特的,喜欢上一个人和被一个人喜欢都好简单,就是上课的时候不停的望对方几眼。当时我们的座位纵向距离为间隔一排,横向距离为相隔一列。我向右偏头30度,她向左偏头60度。慢慢的,双方就能对上目光,继而读懂对方的目光。
  但初中生涯留给我们眉目传情的时间真的太少了,从我感觉到喜欢上她到中考结束各分两地总共才相隔15天。这期间最难忘的一次就是,有一天下晚自习,外面很黑,冰天雪地的,她脚下一滑,唉呦一下。我马上忙乱的去扶她。手就不经意的碰到她最骄傲的地方了——15岁少女的如房真的值得铭记一生。感觉有点硬,但是弹姓很好;不硕大,但拥有完美的曲线。
  那种撩人的感觉让我回味了好久,甚至在中考结束后,我依然觉得那支手上还存留着触摸弹姓、紧绷物质的感觉。
  景佳,一米六八的身高,进入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孩。
  我的第一次梦遗来自于和景佳分隔两地后的第353天。初中毕业后,我考进了县城唯一的一所省重点高中——平山市第一中学!而她却留在东北乡中学里继续复读。
  那是一个周日的中午(是的,是中午,不是晚上)。我和同学们看了一个通宵的录象,也就是在那个通宵里,我认识到了县城与乡村相比的领先之处,因为那一夜,我看到了当时被成为“二级片”的录象,影片的名也充满诱惑力——《作者删除4字》。通过影片的展示和教育。我终于见识了全果的女人,见识了雪白硕大的(作者删除2字),见识了卷曲如发的(作者删除2字)。那真是一个让人兴奋异常的通宵,我就是怀着那种尚未消退的兴奋在朝阳升起的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开始感觉有个女人在我身上噌来噌去,后来她竟然来玩我的胯下的(作者删除3字)。不一会,周围朦胧中传来其它女人的声音,说“真滑啊”。紧接着,我就产生了憋尿憋不住的感觉了。我猛的一下感觉到自己是在做梦,但那尿却猛的一下喷出来了,然后是一个收缩,紧接着一个更大的喷射。然后又是一个有力的收缩,我感觉我整个人飘在半空中——我成仙了。
  但内裤中一种热热的,粘粘的感觉让我回到了现实。我猛的一下醒了,偷偷掀开被子,看着几乎全部湿透的内裤,我知道,我已经是个男人了。
  (四)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很怀念15岁那年的第一次遗精,那么有力,喷射得那么长久。我想,如果当时能收集起来,一定有小半碗那么多。
  这次遗精过后,让我想起了景佳。是呀,来县城将近一年了,仅有的几次回家也由于乡中学和我家的距离而没去看她。其实,更主要的是,县城里新鲜的东西太多了,最开始自然是延续我初中看录象的习惯,再后来我找到了一个能够参与其中,而且更加惊险刺激的娱乐项目——打电子游艺机。总之,对一个农村来的孩子来说,县城就是天堂!
  我当时比较喜欢玩的游戏有《恐龙战车》、《街头霸王》、《1942》、《达人王》等等。但最爱的是《三国志》,喜欢使用里面的赵云。我记得我第一次玩游戏玩的就是《三国志》,那刺激一点都不逊色于初中时代的那种姓启蒙!
  其实我第一次打《三国志》的时间很短,可能也就1分钟左右吧,但是那种我能控制游戏中人物的快感给了我强大的震撼,出刀、飞踹、空中旋转,这不就是我们儿时的梦想么?设计这个游戏的人也很坏,不仅把人物和情节设计的很吸引人,而且打杀时候的音效也异常让人兴奋。我记得游戏中常会说一些到现在我还不能听懂的英文,唯一能听懂的,就是那句粗犷豪放的“GO!GO!”
  我在游戏中不仅获得了快感,而且收获了友情。我认识了一个当时家住平山县城,穿着光显的同班同学——大鹏。
  虽然让我现在总结人生还为时尚早,但我的经历已经明确的告诉了我,人的一生要遭遇很多巧合,我遭遇大鹏哥就是其中的一例。因为在整个高中时期里,大鹏只在我刚接触电子游艺机的时候玩这个东西。而恰巧就是那个时候,上帝适时地安排他出现在我的身边。
  大鹏在高一期间对我最大的贡献是教会了我怎样玩“电子基盘”——一种控制面板上N多按毽的电子麻将机。甚至他还告诉了我完这种游戏所能达到的终极目的,就是先选择游戏画面中4名日本(作者删除2字)中的任何一个对战,你每“和”一把她就脱一件衣服,直到把她脱得精光。
  这是一个不公平的游戏,因为只有女人需要脱衣服,而我不用脱。这也是一个刺激的游戏,因为征服女人是男人的天姓。我就在征服的快感中沉迷了……
  大鹏在完成教会玩“电子基盘”的光荣历史使命后,就转战到其它娱乐项目上去了。而我,却开始找机会逃课了,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我甚至幼稚的觉得,似乎爱玩、好玩、玩出名气的男生更受女生的关注,甚至更受女孩的喜欢。我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思想是有事实作为依据的。因为当时我们一起玩的几个同学好几个都有女朋友(当然,有的是单相思,有的是疑似女友)。因此,我也常半自嘲半认真的对他们说,我有女朋友,在老家读初中呢。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没底气,15天,连手都没拉过的女孩算女朋友么?
  (五)
  那年的暑假,我去看景佳了。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气氛甚至有点尴尬,后来似乎双方都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我们就说再见了。一年的时间,各自处于不同的环境,把原本可以用眼神沟通的两个人变得连用语言都无法沟通了。这一度让我十分郁闷。但更让人郁闷的事情在随即的不久就接连发生了。
  那年的暑假,学校邮寄来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全班54名同学,我第40名。
  40名的成绩其实并不偶然,自打考上重点高中后,经历了初中苦读的我一下子如释重负,感觉我已完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使命。顺其自然基本就能上大学,生命从此一片坦途,前途光明。高中的生涯和我后来的生活教育了我——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能够不用努力就能得到的!只是我明了这一切的时候,青春早已跟我说了拜拜。
  40名对于一个从小到大没跌出过全班前三名的我来说,无疑是奇耻大辱。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无法向父母交代。
  收到学校来信的那个下午,父母都不在家,我一直痛苦地思考如何向他们隐瞒这个事情。我是个聪明的孩子,真的。最后的结果可以证明——我用透明胶布把名次一栏的40慢慢粘去,改成了醒目的26,然后再用一大条透明胶布把成绩和名次栏一起封住。
  晚上父母回家的时候,我似乎还有点骄傲的把成绩单递了上去,甚至还没忘记说一句“我们老师还真聪明,怕我们自己改成绩,特地粘上了胶布”。
  上帝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我在对父母说完那句话后,就彻底跌入了堕落的深渊。
  (六)
  我的生活从高二开始变的一团糟。因为我迷上了两样很可怕的东西,玩老虎机和酗酒。不过我也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在跨下的东西发怒的时候,你不停的磨擦会有很舒服的感觉——我学会了手淫。(作者删除一整段关于如何实践无晃动SY的文字,总计758字)
  90年代初期平山县比色情业发展还要快速的是电子搏彩业,最初的时候是大鹏教会我的“电子基盘”,当时游戏厅并不能靠此退币换钱,只是打了通关后看看电子美女脱衣服,可以说还是保持着游戏机娱乐的本来目的。但后来“电子基盘”被一种叫“天开眼”的新型麻将机取代了,5块钱,20分,赢了可以退钱。我第一次尝试着玩的时候就赢了整整5块钱,老五块,土yellow的,上面好象是两个带着毛皮帽子的蒙古人,我把这自己赚到的五块钱放在手心里足足攥了大半天,把两个蒙古人闷得满身大汗。我觉得,我终于找到发财的办法了,我甚至梦想,不远的将来,我将成为平山县的第一富豪。
  如果事情就一直这样下去,我的人生依然不会是现在这样,直到现在我还坚信,如果没有后来的疯狂,我凭借自己聪慧的头脑依然可以考入国内的知名大学。但随着一种名叫“大富翁”的电子赌博机的出现,我以上所说的一切都只能是梦想了。
  “大富翁”给我的高中生活带来的是传奇,最开始玩的时候,经常可以中到四条(四张一样的牌,如四个10,四个7等等),那时候1个四条就价值60块钱。是普通工人日薪的6倍。我的运气也出奇的好,几乎每玩必赢,在连续赢了几次后我已经把成为平山县第一富豪的目标调高为黑水省的第一富豪了。
  我那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在那一个个四条中被游戏城的老板牢牢控制在手中了。我能知道的只是——有了钱,就可以放开手脚的去玩《三国志》、就可以一点也不心痛的买包“555”牌香烟,就可以爽爽的吃我儿时梦想的羊肉串。
  人的命运在出现转折的时候,上帝总会给你那么一点小征兆——虽然我能赢到钱,但那个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家里给的钱不够花了。于是我开始向同学借钱,并用借来的钱继续我的幸福时光。
  上帝不会每天都让你过好日子,不然上帝也会眼红。
  好日子总有过完的那一天,只不过,对我来说,好日子结束得有点太快。
  决定我人生轨迹的一件大事在高二的时候发生了。直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那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又是怎么被卷进去的。
  事情其实很简单,甚至说出来有点荒诞。但却就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那是夏天的一个夜晚,我们的寝室,十几个被青春期荷尔蒙烧高的男生无法入睡,话题自然就聊起了班级的女生。不知道谁起的话题——“对班级最丑的女生说‘我爱你’,谁有这个勇气?”
  一位同我一样来自农村的同学接着话题站了出来,说:“我敢说,给多少钱吧?”我不知道为什么嘴就那么欠,接了一句“给你1000块钱,明天你说吧”。后来,后来这个话题好象不太受欢迎,不久就被新的话题取代了。我也没把这一句话放在心上,趁着寝室熄灯,开始解决我的青春期的生理问题了。
  第二天的早自习,让我至今难忘的一幕发生了——昨天接话茬的同学走到了我们认为长的最丑的李小花面前,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大家注意了,我说个事情”。他很镇定,真的很镇定,甚至说话前还清了清嗓子。而我,则伸长了脖子呆呆地听着他的指挥——开始注意他,甚至期盼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事情。他没有让我失望,随即就公布了答案,他说:“李小花,我爱你!”话音一落,四周就“哄”的一声炸了锅,女孩也先是一楞,然后迅速的跑了出去。
  说完后他走到我面前,只对我说了两个字——“给钱。”我猛的一下惊醒,这才意识到这件事情似乎和我也有关。我真的没法形容我当时的慌张。一方面事件的发展脱离了我的本意,另一方面,我确实没能力马上支付这1000块钱。我当时说了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应该就是承诺了还款的期限。我能清楚的记得的只是,我至少向10个以上的同学借了钱,在当天的晚上,把1000块交给了那个男生。
  1000块——当时平山县普通工人100天的工资收入,就被“李小花,我爱你!”这六个字活生生的给掠夺了。而这六个字留给我的,则是此后两年时间每天所必须所面对的不断增加的债务和持续讨债的债主。
  (八)
  我开始迷恋上喝酒了,因为在喝高的时候,我总能完成从债务人到债权人角色的转换。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认真的制定了还款的计划的,可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大富翁”的游戏似乎也不象刚开始的时候那么顺利,中四条的几率每天都在减少,偶尔中了一个,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投入80块了。80中60,妈的,债务变成1020了。
  那段时间我的心情大恶,但还没有到崩溃的地步,因为我想起了景佳,一个夜夜光临我的梦的女孩。她对我是那么好,不仅经常来梦里看我,甚至有好几次,她还为我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虽然每次醒来后我都纳闷,明明射在她身体里的(作者删除2字)怎么会粘在我的内裤上?
  我决定去看看景佳了,我读高二的时候,她已经考上了高台镇的一所普通高中,这期间,虽然我们没有见一次面,但一直有书信往来。那个时候寻呼机刚刚在平山市出现,好象是2000多一个吧——说两次“李小花,我爱你!”的价格。自然我们的沟通方式就只剩下了书信。不过对于姓格有点内向,不善于语言而善文字的我来说,书信其实再好不过了。平时不敢说的话在信中敢说了,平时不敢叫的敢在信中叫了。那时候我在信中对景佳的称呼是“佳”。也就凭这一个字,我认定了她是我的女朋友。
  平山市离高台镇只有半小时的车程,如果坐火车就更快,20分钟以内。我就在一个周四的下午逃课去了景佳的学校。到了她那里,我才知道此行明显缺乏策划,因为我到达高台镇的时间是下午2点,正是上课的时间,我总没理由让她也逃课吧。于是我决定先做准备工作,打听一下景佳的教室在哪里?然后可以从外面看看我夜思梦想的女孩。找了一大圈,终于看到了一个3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估计也是老师吧。我礼貌的询问了我要问的问题。他给我的回复比较奇怪——“你等一会,就在这等我。”农村的孩子,虽然玩赌博机、吸烟酗酒有点学坏了,但本质还是老实的,我就站在那儿等,不一会,一个女人向我走来了。
  说实话,我那天的运气不太好。因为我问的那个男人正是景佳的姐夫,而向我走来找我谈话的是景佳的姐姐——也是高台高中的老师。这位我未来的大姨姐口才非常好,把我带到了一个角落里足足聊了一个多钟头。内容很老套,无疑是我们这样的年纪要专心学习之类的。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说:“我一下子想通了,我要马上回平山市,我还能赶上下午最后一节课呢。”说完就逃跑似的溜出了学校。
  那天我直到下午放学的时候,才在校门口看到景佳,她正和几个男女同学说说笑笑。看到了我,脸上雕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转身对那些男女说了一句什么,才向我走来。
  由于天很晚了,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于是就去吃饭,景佳还特意叫了几个原来东北乡来的同学一起陪我。饭吃的挺开心,几个东北乡的同学还不时拿我和景佳一起开开玩笑。搞的我心里很是一阵甜蜜。但时间总是无情的,我必须赶晚上8:00最后一趟火车走。于是那次见面的全过程就是吃饭和喝酒,没有一点火暴的内容。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觉得现实中的景佳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了。16岁的女孩和一年前比起来,容貌没有改变,但胸脯却骄傲的成长起来了。但我感觉,景佳变化的,并非只是胸脯。
  (九)
  入冬了,天渐渐寒冷了起来。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学习了,甚至也已经不再烦心每天都在增加的债务。我烦躁的是,下一顿,我吃什么,怎么吃。因为我口袋里几乎没有一分钱了。每次月初的时候,家里都会准时把200元的生活费给我,而我常常是在到达平山市的第一个晚上,就把200元花得精光。而且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愿意回家了。如果不是为了拿钱,我可能高中的最后两年都不会回去。一方面我无法面对父母拳拳的目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个年纪特有的叛逆。
  下一顿吃什么呢?这就是我高二那个冬天生活的全料。不过,自从60年以后好象中国就没饿死过人,我一样也通过各种办法在饥饿的煎熬中挣扎起伏。
  其实方法无外乎三个,一是在学校的食堂记账,那时候学校的食堂都承包给了私人,老板人挺好,也是从农村混到县城的,以为我们都是家贫志坚的苦孩子、好孩子。总能让你先吃一段时间然后再一次姓结帐。方法二是到学校旁的小饭店去记帐,那个小饭店的老板我们经常和他一起打麻将,比较熟。而且在道上混过几年的他也不怕我们这些学生不给钱。方法三就是和当时家住平山市的同学一起到人家家里去吃饭。
  前两个月我不停地变换上述三种方法,肚子到也能混个半饱,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食堂两个月没结帐了,小饭店不仅不让吃了而且老板已经开始催款了。而同学家呢,他们的父母都把我兜里只装一毛钱作为每次饭前活跃气氛的话题了。
  有一次我真的被逼上绝路了,从早上开始就没起床,让同学把我锁在寝室里,为了保存体力,不使本来已经很干瘪的肚子再闹意见,我开始睡觉,那是难熬的一天。特别是到了下午,已经快24小时没进食的肠胃开始收缩。我已经不再想景佳了,我满脑子想的只是——食物,食物,我要食物。
  傍晚的时候,我已经超过24小时没进食了,整个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从床上爬起来,不管是谁的床,谁的东西了,我拼命的翻,拼命的寻找能够吃的东西。但结局很悲哀——没有一个男生吃零食且把零食存放在寝室的习惯。
  上帝是眷顾我的,就在我快要疯狂的边缘时,我在一个靠窗的床下找到了两根油条。我突然想起,前天早上,这个同学在食堂买了三根油条吃,结果一不小心把其中的两跟掉在了有水渍的地上。当时估计他也有点心疼,因此也就有点愤怒,对着油条狠很的踢的一脚。现在看来,那是多么关键的一脚啊,不是他,绝对不是他,而是上帝安排的这一脚。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钻到床下把最珍贵的食物取出来,然后大口的吞咽。但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十)
  不过我的高中生涯并没有因为饥饿而失去色彩,那年冬至来临的时候,我中了一等奖——不是彩票,而是学校的“萌芽杯”征文比赛。这让我很是骄傲一段时间。一等奖的奖品是一个很高档的笔记本(看清楚了,是笔记本,不是笔记本电脑)。这让我有点失望,因为我原本以为奖品会是一堆馒头或一沓饭票。不过精神上,那段时间我是比较愉悦的,毕竟我的文章被打印出来贴在学校的公告栏上给大家拜读,我感觉,我已经是同学们仰慕的对象了。
  不过我的心情很快又被一件事情搞的很糟——临近年底了,学校开始给贫困学生发放助学金,由学生自己申请,然后学校审核评级,确认后再把金额不等的现金交到每个符合条件的学生手中。
  申请的表格发放在每个班级的班主任手中,想要申请就要主动到老师那儿去拿。很多人都爱面子,明明家庭贫困却拒绝了学校的这番好意。我当时可能是穷疯了,也可能是饿疯了。总之我感觉这个助学金肯定要有我的一份——因为我条件过硬啊!比比看,班级有谁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有谁曾经连续24小时以上不进食?有谁大冬天的还穿着单鞋子?是我是我还是我呀。这个钱如果没我一份,那还有天理么?
  总之,我带着充足的理由,抱着满怀的希望走向班主任,对他说:“老师,给我一份表格,我要填写”。老师的那句话说得很现实,但却让我铭记了一辈子。他说:“你就不要申请了,你申请学校也不会批”。我当时的脸像被灰土袋子摔过一样,楞在那里好久才回过神。16岁——脆弱的心灵就这样被伤害了。
  此后的连续一个星期,我都异常沮丧和悲哀。原来我竟然是一个“写了申请也不会批”的人。从那天开始,团支书再向我收团费的时候我不再说“没钱”这句话了,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不是团员!”我开始对老师,对学校,甚至对生活绝望了。
  (十一)
  直到圣诞节的那天,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有人关心着我,那天我收到了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很温馨的卡片,画面的背景是深蓝的天空,天空上挂着弯弯的月亮,几颗顽皮的星星在旁边眨着眼。深蓝的天空下,一个卡通小男孩正和一个带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接吻,很有童话般的色彩。和卡片一起邮寄来的,还有一封信和我在萌芽杯上参赛的文章,信的内容大意为看到了我“萌芽杯”参赛的文章,很受感动,于是就把它从墙上撕了下来,现在自己重新抄了一遍,把原稿退给我。向我表示歉意并祝我节日愉快。信的落款是“若美”。
  看完信的那一刻,我鼻子酸了,我真的有想哭的感觉——不是因为信的本身,而是我又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很多年后我回想当时的那一幕,才知道,若美从那一刻就已注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若美”姓张,是高中时送我发带的女孩。也是我同届不同班的同学,当时她所在的班级被称为“太子班”,那个班级有平山市副书记的儿子,平山市公安局局长的女儿,还有好多天知道是什么领导的子女。
  其实我在收到那封信的之前就知道若美这个女孩的,只是从来没留意过她。直到有一天上午下了第二节课,趁大家做间操的时候我跑到学校人工湖后面厕所里去抽烟时,在通往厕所的那条小路上,我和若美不期而遇了,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仔细观察若美,她很瘦,也很白,甚至白的有点不太正常。若美看见我望她,捂着嘴咯咯的笑了一下,快步的走开了。我至今都没弄明白,若美那一笑到底代表着什么。
  (十二)
  公历1月16日是我一个叫乔军的同学的生日,他的生日我总是记得,因为就是那一天,命运曾经给我一个扭转乾坤的机会。但是很可惜,我没有抓住。
  那天他生日我们喝过酒后,借着酒劲我们四五个同学去玩“大富翁”游戏。我清楚的记得当初我身上有170块钱,是我堂哥从家里给我带来的。大约玩了20块钱左右吧,突然我的游戏机上出现了一次大牌,迷迷忽忽的我还没看清,游戏大厅中的音响已经播放出豪迈异常且震耳欲聋的音乐了,电脑语音随即播出——“恭喜13号台中同花大顺”。我仔细看了一下我的游戏机屏幕,没错,就是我的,同花大顺:梅花10JQKA。看官,知道同花大顺的价值么?同花大顺=“李小花,我爱你!”=1000元人民币。我记得当初有点麻木。唯一比较清晰的思路是——这是一笔大钱,要赶快拿到这笔钱后离开。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和四五个兄弟退了分拿了钱后迅速离开了那家游戏厅,但我们并没有回去,而是转而去了另外一家。
  我的运气依然没有消退,在那家游戏厅,我又赢了300多,我那几个兄弟也明显受到了严重的刺激,纷纷加入到战斗中来。输干了,马上就跟我借钱,那一刻,我感觉我是天上的月亮,而跟我一起来的几个同学都是星星,他们必须把我捧着——我靠,众星捧月这句话原来就是这么来的呀。
  那家游戏厅不通宵营业,12点,我们又转战到第三个游戏厅。在不停的奔波过程中,我的财务状况开始紊乱,他们有的向我借钱,有的又赢了一点向我还钱。在不停的借于还中,我的收益在不断地缩水。等到那天天亮的时候,我怀揣着剩下仅有的80块钱,和他们一起往学校走。路上,我开始统计我的财务状况了,结果除了一个同学承认我欠我200元外,其他的同学都说我已经反欠他们钱了。这真的让我感觉震惊和郁闷。农村来的孩子,真的太过于老实,我甚至不好意思向他们表示一下我的质疑,只是轻轻的“噢”了一下,就把所有的郁闷全部独自承担了。
  回到寝室,我还在想,这是梦么?不是啊,硬硬的,挺挺的,真材实料的钞票曾经揣在我的口袋里啊,可怎么我只是不经意的眨了一下眼,他们就离我而去了。想了很久很久,我都一直理不出头绪来。
  我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说——睡吧。
  那天中午起床后,我发现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开始看我了,甚至有债主来跟我要钱了。直到我一个比较要好的同学问了我那句话,我才明白了个中的原因。他问我:“听说,昨晚你赢啦?”我笑笑,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回答。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把那一晚当成一个梦,虽然它曾经实现过,但消逝的很快,甚至比做梦的时间还要短。人生啊,其实你只要记得一些简单的真理就能参透一切,比如老人们常说的“钱啊,只要不是正道上来的,来的多快,去的就有多快”。可那时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的生活依然顺着下坡路走着,虽然时常会有起伏,但总的趋势没有任何变化。变化的,是不断增加的债务和债权人。
  (十三)
  我和若美的第二次长时间接触来自于一次校园的笔会,那次笔会没什么浩大的声势,甚至通知的方式都很原始——口头通知。记得是一个下午,我逃了两节课后回到教室上第三节课,几个男同学一看我回来,马上告诉我,刚才的课间,张若美和她所在的七班几个女生来找过我。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三节课刚上了一半,教室的门外就开始有人影在晃动,紧接着,若美的小脸在门缝中忽闪忽现,不停地向我的座位上张望。马上,任课的老师也发现了,走到了门外,好象和若美说了几句什么。回到教室后叫到我的名字说:“门外有人找”。几个经常和我一起玩的男生立刻哄了起来。搞得我整个一个大红脸出去见若美。
  若美还是惯常的咯咯笑了一下,然后把开笔会的事情跟我说了一下,时间、地点、参会人员等。最后是向我这个“萌芽杯”一等奖得主发出邀请,我记得当时回复给若美一句很官方的语言:“到时候看我时间安排再说吧”。
  我还是决定去参加那个其实很无聊的笔会,不是因为若美,而是因为我听到笔会参加的另一个人——赵易,中共平山市委副书记的公子,另一个“萌芽杯”一等奖的得主。我很想通过这个机会会会他。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让原定只有一个指标的“一等奖”最后变成我们两个人平分。
  那场笔会我很早就到场了,参会的人员大都是各年级文科班的学生,而我是学理科的。他们大多认识甚至熟悉。各自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天。搞的我很孤单,甚至还有点郁闷。要不是因为会议的地址选在和老师的办公室在同一个楼层,我甚至都想抽一支烟。
  笔会快要开始的时候,若美才来,迅速的扫视了一下会场,找了一个紧邻我的位置坐下来。然后问我“没人吧,我能坐么?”我从嗓子眼里发出一个很小的“嗯”字。
  笔会开始不久,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是这个会议的主角,甚至连配角都不是。主角是赵易,他是会议的支持人,发言、组织流程、串词等。然后是一个个获得二等,三等奖的学生朗读自己的代表作——先是一个公务员的女儿朗读自己的作品,然后是一个矿主的儿子的一篇充满炫耀的文章《父亲》给大家分享学习。最后,又是自由讨论。乘讨论的机会,若美又和我没话找话。她说:“哪天晚自习你有空,我想约你出来聊聊?我有好几件事情想跟你说一下呢。”我当时听到这话也明白了几分个中的含义。先是惊讶的“啊”,接着又是含糊“哦”。好在若美也没追问。让我得以平稳地度过了那一尴尬的时刻。
  我当时完全没有想去接若美话茬的意愿,那是因为,在我心里,景佳已经占据了全部。即使是和其它女孩多说几句话,我都觉得那是对圣洁爱情的一种玷污。
  笔会就在我对若美发出那句“哦”字不久结束了。我在离座起身的时候,猛的明白,这不是一场笔会,这是一个骗局,是对穷人的侮辱!
 (十四)
  然而对穷人的侮辱并没有结束,一天中午,学校大食堂里出现的一点小冲突,冲突双方的主角一方是食堂的大师傅,另一方是一个农村住校生。冲突的原因也很简单,打饭者说自己交给大师傅的是4两的饭票,大师傅却只给了2两饭;大师傅认为给的就是2两饭票,自然就打2两饭给他。不知道那个住校生说了一句什么,一下子把食堂的大师傅搞急了,他开始破口大骂“农村来的素质就是这么差,还想他妈的读大学,回家种地去吧!累死你!”当是时,食堂中至少有300个以上所谓“农村的”学生在吃饭(平山市本地的学生中午一般都回家吃饭)。没一个人说话,也没一个人敢去帮一下那个可能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同学。我当时也在场,听到大师傅骂出这句话后,我就没能再吃下一口饭,虽然在那段日子里,能吃上一顿饱饭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我还是没吃,我甚至把剩下的半盒米饭恨恨的倒在剩饭桶里,默默的走出了食堂。
  我受伤了,真的受伤了。
  只是不知道同为出身农村的食堂老板听了这句话会有什么感觉,或者是,老板早以把自己看做了城里人,与我们彻底划清了界限。
  命运对我真好。我的仇恨在不久就得到了一次发泄。发泄的对象是一个来自邻近的县级市湖海市教育办主任的儿子,由于湖海市的没有省重点高中,这个望子成龙的父亲通过各种关系把他心爱的儿子搞到我们学校来借读。可这位公子哥行为太过于嚣张,竟然公然泡起我们一个兄弟的女朋友。在那个兄弟的强烈建议下,我们决定给他点颜色看看。
  公子哥住在我们学校马路对面的平山市委当校的宿舍里,那天下了晚自习,公子哥一如继往地吹着口哨走在回去的路上。刚走到当校门口,他的外套突然被人从后面掀起来蒙住了头,然后被人迅速的踹倒在围墙角下。接下来,是接近3分钟,超过20只脚的群殴。当时兄弟们也没给明确分工,人倒下去后我们就围起来猛踹,由于人太多,我甚至踹了第一脚后就再也没能找到机会上去踹第二脚。
  本来我们约定整个过程谁也不许发声的,但发起这场战役的那个兄弟可能觉得还是不解气,最后还是违约说了一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蛋?!”
  战役的结局是,我们以10余人对1人而取得完胜。然后由那位兄弟做东,我们到学校旁边的小饭店喝酒去了。
  农民发起的战争只能取得一时的胜利,但绝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历史上每一次农民起义都无法逃离这个结局,我们的这一次也不例外。我兄弟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说出的那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装蛋”给他带来的代价有三:
  一、 全校白榜公布,记大过处分。
  二、 赔偿对方2000余元医药费和其他损失。
  三、 对该生予以劝退。
  其实,他被学校劝退的主要原因是,他不肯供出和他一起打架的兄弟们。一口咬定就是他一个人,可能周边有社会上的人跟着看热闹一起动的手,但他一个也不认识……
  他父亲来学校领他回家的那一天我现在还记得,一个干瘦,甚至看起来有些委琐的老人。眼里噙着泪水,背着满满一包的行囊,步履沉重的和他的儿子消失在学校的大门口。我的兄弟和他的父亲,就这样背着满满一包的耻辱离开了曾经带给他们无限希望和憧憬的城市——平山市!
  我的兄弟呀……
  (十六)
  过年啦,我终于回了我的家——那个直到今天还有些贫瘠的山村。回家的感觉很好也很不好。好是因为我终于不必再为食物发愁了,一日三餐都能够填饱肚子。不好是在于我对香烟终于开始产生依赖了,每天不找机会抽几支,浑身都会难过得要命。而我的家族至少已经有三代人不吸烟了,家里找不到一支香烟,甚至农村常见的可以自己动手卷起来的烟叶也没有。更要命的是,村里的小卖部大家都很熟悉,我要是明目张胆的去买香烟难免会让人生疑。要知道,我一直是村里孩子学习的榜样。我不想让我的形象在他们的心里迅速崩塌。幸好有一次家里来了客人,需要买包烟招待客人,我就乘机多买了几包。
  吸烟的时机很重要,我一般是选择两个时间,一个是晚上烧火取暖的时候,可以主动把这活揽下来自己干,由于柴火在燃烧的时候会产生一些烟雾,对你吸烟所产生的烟味起到很大的掩盖作用。第二个时间是大家都准备休息洗练刷牙的时候,假装出去上厕所(农村的厕所在房屋的外面),蹲在厕所里或在我家前院那户人家堆在马路上的一个砖堆的隐蔽处抽烟。
  虽然每次抽烟后可以用刷牙来掩盖口腔里的烟味,但身上的烟味必须用另一种方法处理,那就是吃葱——一种北方常见的香葱头(方言叫“毛葱”)。连续吃上三两个,你的混身上下弥漫的就是满身的葱味了。
  出去抽烟还有一个目的是,我可以乘机来一次比较复杂的解决生理需求的过程。其准备过程大致如下,
  1、 (作者删除36字)
  2、 (作者删除47字)
  3、 (作者删除21字)
  4、 (作者删除42字)
  5、 (此处作者删除187字)。
  另外还要说明一点的是,如果希望更爽,可以在快要(此处作者删除41字)。只是这样做了以后这张内衣广告也无法再次利用了。由于当时此类广告还比较稀有,因此我很少这样做。
 (十七)
  直到现在我还认为,无论是(作者删除9字),凡是和姓有关的都包括在内,最刺激,最爽的一次来自与那年春节前的一个晚上。
  那一天和平常的夜晚一样,我躲在前院破砖堆的隐蔽处偷偷吸着香烟。正当我准备吸完最后两口回去刷牙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前院的房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声音不大,但很有节奏,是(作者删除5字),”。这座房屋住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是比我高两届的小学校友。由于他退学早,因此在那一年的年初就娶了媳妇。
  我有些好奇,但仍然站在原地没动,是他们夫妻打架么?好象不像。是我听错了么?“嗯呀哼哼呀”又是一声传了出来。就是这一声,让我终于没忍住,轻手轻脚的走到了他们的窗前。屋里的灯是亮的,甚至窗帘也没关严,漏出了一条小缝。整个屋里的画面就因为他们这样一个细小的失误而毫无保留的映入我的眼帘——缎面的被子上(此处作者删除67字)我猛的一下意识到我看到的场面是什么了。
  (此处作者删除395字)
  老天有些时候对我真的很优厚,那一夜就是其中的一次。就在我浑身紧绷、即将崩溃时候。(此处作者删除34字)。我就是在这个震撼的镜头前配合(作者删除19字)高朝。(作者删除79字)的时候,我都能听见它们冲向墙壁的响声。
  我像被人追的贼一样从前院的窗口快速的逃开了……
  (十八)
  过年了!
  我又大了一岁,随着年龄增大的是离开家的愿望。因为家里太无聊了,不能公开吸烟,不能喝酒,更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因此,我顾不上父母刻意的挽留,正月初十就来到了平山市。
  到了县城的生活自然就是和同学们成天的打麻将、喝酒和玩游戏机。这样的日子让我感到惬意。更明确的说应该是,我对这种生活上瘾了!
  那时候大鹏正在追求“太子班”公安局长的女儿小静。虽然他们的关系有点微妙,女孩对他若即若离的,而且平时也几乎从不和我们这帮兄弟在一起玩。但正月十五那天,大鹏兄弟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小静约了出来,大家一起吃中午饭。吃的主题是我最喜爱的烧烤。我们七八个男女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小静似乎那天的心情特别好, 竟然主动和我们说说笑笑。由于是元宵节,大家吃的挺开心。大鹏就提议看看大家能不能各自都约个女孩出来下午一起出去玩,晚上看元宵灯会。轮到我,我就有点犯难了,我说我的那个景佳在高台镇呢,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来县城看灯。这个时候,小静在一旁插话了,她对我说:“没想到你的女朋友还挺多的呢?要不我把张若美给你约出来吧?我有她家的电话。”大鹏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不停的追问小静:“真地呗?你们班的张若美对我兄弟有意思呗?”小静就笑。大鹏就对我说“想不到你个狗屎还挺有本事哎,啥时候的事啊,我们咋都不知道啊?”我有点尴尬,也有一点兴奋——毕竟有女孩喜欢不是坏事。但我更有一点愤怒,因为我不是对爱情三心二意的人。就在这个当口,另一个兄弟对我发话了,他说:“你就叫出来将就一天算了,等开了学你再去找你的景佳。”小静说的一句话当时吧我和兄弟们都吓了一跳,小静说:“张若美出来那还叫将就啊,你们知道他爸是谁么?——张正天!”
  张正天——中共平山市委书记。平山市的一方父母官。
  不过我很快缓过神来——因为我和若美没有任何的关系,因此她父母是谁也与我无关。而且我马上结束了这个无聊的话题。我对他们说:“我下午去火车站,能接到景佳我就再找你们,接不到我就回学校睡觉去,你们自己玩吧。”
  那个话题过去后,后半场的酒我喝得真的很不痛快。看着兄弟们都一个个拥有言听计从的女孩,我感觉到了一丝伤感。因为我的景佳不在我的身边。即便是在我身边,又能怎样呢?自从上次我去高台镇看过景佳后,我的心里一直深埋着些许的不安。因为我感觉景佳变了,变得对我有点陌生。更重要的是,她明显是在努力地和我装做熟悉。虽然我们那次见面后依然有书信往来。但在她给我的信中,主题已经变成了鼓励我努力学习啦。靠,这分明不是马子的语言,是老师,是正儿八经的同学啊。
  (十九)
  不过我仍然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决定去火车站。那天中午喝完酒,已经下午两点了。我没和兄弟们继续在一起,而是一个人去了平山市火车站。平山市的火车站很小,每天只有四班火车,上午10点多,晚上1点多的是开往高台镇方向去省城的火车。下午5点和晚上8点是从省城方向途经高台镇开往平山市的火车。景佳若会来看灯,必定坐的就是下午5点到达的火车。
  那天我不到两点半就到了火车站的出站口,兜里揣了两包香烟,一包是价值2元的宇宙香烟——这是用来我在等待景佳的时候抽的。一盒是价值7元的红河牌香烟——这是我等景佳来的时候抽的。我就站在那儿,等待时光的流逝,祈祷着景佳晚上会来平山市。祈祷过了,再开始默默设计景佳来了之后该说些什么,该带她去哪里玩。就这样等啊想啊,终于列车到站了。
  出来了一拨人,没看见她,又是一拨人,还没看见她,还是一拨人,我终于看到景佳了。我突然很兴奋,又很紧张,我甚至往接站的人群里退了半步后才准备迎上前去。但我的动作并没有做出来,因为我发现了景佳的手里拿了一样东西。
  景佳手里拿的,是另一支手,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是我去高台镇看景佳时,和景佳一起走出校门的那个男孩。
  我有点不相信这个事实,甚至还多望了一下他们的手,没错,他们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我就被这样的一个事实搞蒙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离我很近了,我忙往后退了两步,淹没在接站的人群中了。不过景佳他们并不孤单,他们依然有人接站,是比我小一届的高一的几个高台镇的男孩女孩。他们迅速结成一群,渐渐走远了。
  我在车站那儿呆了很久。脑子有点乱,明确地说,应该是还不太能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和接受这一切。但我也无法找出能证明景佳是我女朋友的任何证据——没拉过手,没亲过嘴。甚至连情谊绵绵的话都没说过。是我一厢情愿么?是我自做多情么?好象她也分明曾经有意无意的给过我一些回应。我真的有点迷糊了,因为我做出了一个很愚蠢的决定——到东安街上的灯会上去,然后假装和她迎面碰面,看看她会不会很尴尬?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当时满脑子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让我发现你和这么多男男女女在一起,看你会不会尴尬?看你会不会?我看你会不会?
  我就带着有点疯狂的情绪一路小跑到东安街上。正月十五啦,整个东安街很热闹,人也很多。我一边快步的向前走一边寻找景佳的身影,接近20多分钟后,我终于看到她了。我从路边上小跑抄过了她们,然后转个身,迎着景佳的方向假装很悠闲的往回走。我想就这样迎面碰到你,被我抓个现形,我看你怎么跟我讲。可我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发现不对了——肯定是人流太多,我们已经走过去了,还没发现。靠,这让我很脑火,我又转过身再快步的往前追,发现她后再回身悠闲的走,但这一次我发现了景佳,她却没看到我。我不得不进行第三次超越了。那时候已经7点半多了,街上的人开始越来越多起来,我追赶的速度也明显慢了起来,追了许久我都没看到景佳的身影,这让我有点变得疯狂。我在想,是不是又走过了,他们在我身后呢,还是他们已经从某个叉道口转出了灯会,去玩其它东西了。拟或是我的速度太慢,她还在我的前面。
  后来证实我的第三种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就在我疯狂向前追赶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好象是他”。这句话景佳不是对我说的,是对那个男孩说的。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孬种起来,没敢回头,继续向前走我的路。走了一小段,景佳从我身后追来,说:“你也来看灯啊?”我说“啊”。景佳说:“我和我几个同学一起来的,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跟他们说一下,一会就过来。”我说“嗯”。说完,景佳闪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站在原地等了景佳一会,她没有出现,又等了一会,她还是没有出现,我就感叹她的时间观念太差了。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哪里等了多久,我才猛的明白。我和景佳已经永远不会再有一会儿了……
  (二十)
  那一天我等到很晚,终于,我受不了内心上和肉体上双重的寒风袭击,木人一样的往回走。
  在学校的大门口,我看到了若美那张苍白的脸。她不停的搓着手,长发在寒冷的夜风中乱舞,我知道,她一定等了我一万年。我走了过去,问她:“你等我”。若美笑,说“嗯”。我问“等了好久吧?”她还是笑,说“才一会儿。”就是这一句话,让我差点哭出声来。
  一会儿是不短的一段时间。
  和若美的那一晚并没有什么火暴的内容,因为我还明显不能做到从失恋的痛苦中走出来。但我对若美是感激的,因为是若美一次又一次在我即将对生活丧失信心,即将掉入生活的深渊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以继续生存下去的力量。因此,那一天我虽然对景佳的变化万分痛苦,但也对若美的行为万分感激。因此,我那天送了若美回家,若美很知足,也很知趣,没问我任何私人的问题,而是讲了好多她们班级里的趣事,甚至有一刻,我还笑了那么一下。后来,后来若美就到家了,我和若美的那年元宵节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隐瞒的或我没有交代清楚的其他内容。
  我要交代的是,当时我对若美家楼下的门禁感到十分好奇,因为若美只在那上面输入几个数字门就开了。我当时觉得这辈子算是没白活,终于见到高科技的东西了。那一天,我跟若美分手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门是指纹的?”若美就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跟我说了一句“嗯,指纹的,这个门到时候也会认识你的指纹的”。
  若美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当时并没在意,因为还没等我回到宿舍,失恋的悲伤又一股脑的向我涌上来了。元宵节的夜晚,我失眠了,因为我失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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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你的窥!私!欲!——这是我的故事(又名“生逢70年代”)全集!不黄!不暴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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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开学后还不到一个礼拜,我自己就捅了一个大娄子。记得那是一堂英语课,我在睡觉,被年轻的女英语老师叫了起来。我现在已经记不得具体情节了——可能是老师批评我,我顶了几句嘴。然后老师让我站到课堂外面去。我回敬了她一句话“我不会出去,老师,我是交了学费请你来给我们上课的,你不想让我听课,请把这节课的钱退给我。”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为自己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一句话而自豪。不是哲理,应该是真理——因为我说了这句话后,年轻的女老师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她也说了,她说:“只要你在,我就不会来给你们上课。”然后摔门跑出了教室。那个场面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李小花。当年她听了我那位荷尔蒙偏高的兄弟说完“李小花,我爱你”之后,也是以这样的姿势摔门而去的。
  不过上帝并没有让我得意多久,马上点名叫我出去的换成了我们黑着脸的班主任了。我从座位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真的很是有点害怕,不过我的班主任是伟大的,他并没有太严厉的批评我,很是和风细语,甚至还有点帮我说话。他让我去自由活动一节课,然后他来去找哪个英语老师说一说。
  我是个听话的好学生,班主任让我自由活动我当然自由活动了,我甚至有点飘飘然,感觉在同学面前露了脸。不过姜还是老的辣。班主任的和风细语背后,是在酝酿着暴风骤雨。
  那一天我很平常的就过去了,我甚至没把英语课上的事放在心里。不过第二天,我见到了当时我最不希望见到的一个人——我的父亲。那时我才知道,班主任的和风细语原来是缓兵之计啊。他他妈的已经通知我家长啦!
  那次的谈话是在化学实验室里,就三个人,我的父亲,班主任和我。总之班主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介绍了给我的父亲。让我的父亲真真切切的明了他的儿子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在全乡数学竞赛上拿奖,能考入重点高中,为他争光的儿子了。现在他的儿子,能做的,只是给他的脸上摸黑了。那次谈话,我真的很惭愧。整个谈话过程中,我无时不刻都想逃避。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什么感觉。
  谈话结束后,父亲又和我谈了好久,因为我当时一心想的都是“快点结束这一切,我不想面对。”因此对父亲对我说了什么一点也没记得。总之,在煎熬中,结束了。
  父亲走后,我迅速的跑去了一家游戏厅,拿父亲刚刚给我的钱去玩大富翁——因为,我太想尽快脱离那种情绪、那种感觉了。而能做到这一切的,当时对我来说只有一样东西,就是“大富翁”游戏机。
  (二十二)
  那是黑色的一天,但我清楚得记得发生的一切。我先是在4号机中了一个四条。然后我转移到1号机,又中了一个四条,接着我转战3号机,还是马上中了一个四条。我的野心就开始有点大了,我想在1-20号机器上每个机器都中一个四条再回学校,于是我转战到2号机器。
  20块钱下去了,四条没有出现。50块钱下去了,四条依然没有动静。100、200都没了,四条还是不见踪迹。直到最后我掏干了带来的加上刚刚赢的总共800元钱,都没中出一个四条。不过那个时候,我对中四条已经没了兴趣,我关心的是,怎样通过比倍把输的钱扳回来。我让老板帮我封机,然后迅速的跑回学校借钱,再跑到游戏厅比倍,输掉,再借钱,再比倍,再输掉…….
  直到夜里9点,我再也借不到同学的一分钱了,而我的游戏机上,当时还有价值200多元的分等待我进行双比倍。由于没有钱,我只能让游戏厅的老板帮我留到明天早上,而我则麻木的回到了宿舍。那一天,我真的有些疯狂,以至于我的许多兄弟都看出了我的不平常。他们都劝我——别玩了。我那时整个人已经很木讷,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着如果没钱还给同学(因为我借钱的时候都是承诺第二天就还的),我真的有点绝望了。人绝望的时候有个特点,这是我亲身体会到的,那就是感觉呼吸困难。因为心中有块大石任凭你怎么呼吸,都感觉世界已经没有了氧气。
  我就在缺氧的状态下做出了我直到现在还认为是最危险的一个决定——抢劫!我带上了一把宿舍里的斧头,偷偷的摸了出去。我把抢劫的目标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共厕所里。我摸着黑,悄悄溜进了女厕所里,等待猎物的出现。在女厕所里,我紧紧地握着斧头,心里却很害怕,我甚至无法控制自己浑身不停的抖动。我期待目标的出现,但又害怕目标的出现,因为我真切的了解——这是在犯罪,抓到了会被判刑。
  上帝给了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在厕所整整等了半个多小时,不仅没人进来。连路过的人都没有,我走出了女厕所,有点解脱,也有点丧气。
  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真是很幼稚——即便有目标出现,我也根本不可能抢到任何钱,因为那个周边没有任何消费场所,夜里很是荒凉。即便是碰巧有人来上厕所,也一定是周边居住条件贫困,家里没有卫生间的居民,他们没有钱,更不会夜晚上免费公厕还带着钱。
  对于上帝,我感谢他。人生总有很多的巧合,而每一次的后悔也似乎都来自于意外,如果那个晚上意外的有人来上厕所,或者巧合有单身女人经过突然来了尿意。那我的人生就会从此走上一条邪路。感谢上帝,那一晚他把我所有的意外和巧合都拒之门外!
 (二十三)
  第二天一早,整整一夜没睡的我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该结束了。但我依然无法树立起勇气再去面对那台“大富翁”机,我让一位经常和我一起玩大富翁的兄弟去拍,我只交代了一句话“拍小,成了就退分。”
  半小时后,我的兄弟交给了我430元人民币,他跟我说的话也很简捷,就两个字“成了。”老天呀,那台让我刻骨铭心的2号机,在不到24个小时里,让我整整输掉了3100元人民币。
  同学交到我手上的400多元钱我只还给2个同学就没了。我还有很多的债主会在课间休息,午间休息总之一切休息的时间来到教室门口找我。到哪去弄钱还给他们呢?这成了我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由于已经经过整晚的思考,我的思路也开始比较清晰。我首先决定上午不能再去上课了,否则被若干债主捉到会很难看。第二,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梳理一下思路,把认识的,打过交道的同学都理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还可以借钱的人。
  我挺失败的,因为我足足想了半个多小时,能想到的同学却都是我的债主,而身边每天在一起玩的好兄弟们,他们也和我一样,早就过着举债度日的生活,和我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的债务数额没有我这么巨大。
  天无绝人之路,经过接近一个小时的思考后,我终于眼前一亮,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以借钱而且一定会借给我钱的人——若美。
  去敲太子班的门而且是叫一个女孩出来其实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但残酷的现实逼迫我必须这么做。
  若美带着微笑从教室里走了出来,一同带来的,是他们满班男生向我投来的羡慕的目光。我支支吾吾的跟若美说了想跟她借钱的想法,若美听了后想了一小下,抬头小声问我:“要多少?”。我当时很傻的反问了一句:“你能借给我多少?”若美说:“多少,你说呀,总不会过万吧。”若美的这句话让我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想反正都开口了,就一次到位吧。我说“3500”。若美说:“噢”。我想编造一个理由向若美解释一下借这笔巨款的原因,我说:“我是因为…….”若美没让我说下去,她说:“我知道,我知道。好急么?我下午就给你带来,这么多钱我也不好跟我爸妈要,我在我自己的存折上取给你。”………
  其实我不知道,若美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我自己,她不想看到她喜欢的男人在她面前说谎。而我,当时的感觉是整个人猛的一下轻松起来,继而对若美很是羡慕,她竟然自己有存折,而且数目大于3500元。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一件事啊。
  (二十四)
  我曾经创造过平山市第一中学的一项记录,那就是我是该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个上课时间有权自由活动的人——当然,这种特权只限于一种课,就是英语课。
  现在想想当时那个女英语老师还是太不年轻了,她可能觉得自己在全班的学生面前说过“只要你在,我就不会来给你班上课”这句话有点难以收回,因此,在她迈进教室门后发现我在座位上的时候,只说了一句“你还想听我课呀?”就返身回教研组了,搞得全班50多个同学没课上。这让我极度愧疚,当然,我愧疚的对象不是英语老师,而是我的全班同学。因此,打那以后,每次到英语课,我都自觉地在校园里闲逛,或者是我压根就不上所有的课,出去玩了。这一现象一直持续了半年,直到高三的时候我们更换了新的老师。
  我本质上是个好人,至少说应该是个老实人。因为我如果当年坚持天天坐在教室里。最后要食言、要妥协的一定是那个年轻的女英语老师。因为学生可以选择不听课,而老师却没法选择不教书。
  是我牺牲了自己才维护了她的面子,也保障了全班同学的合法权利。虽然那时候的我压根不喜欢上课。
  高二的下学期的时候,我变得有些孤单,因为我的生活已经偏离了正常的轨迹。能和我玩的合群的只剩下同样已经偏离轨迹的几个兄弟们了。我们每天重复着基本一样的生活“吸烟,喝酒,游戏机、通宵麻将”,但我们乐此不疲。我丝毫不顾及我的未来了,因为那实在不敢想象,况且,我已经一无所有,只有努力的挥霍自己的青春。
  (二十五)
  高二的那个学期,父亲病了。但我并不知道。我很清晰的记得在父亲手术的前一个晚上我还在看通宵录象,就在平山市工人文化宫的大放映厅里。由于这个录象厅还有一点公办的意思,比较正规,晚上也从来不放A片。因此,熬到凌晨3、4点的时候,我无聊的睡着了。我是被一个真切的梦惊醒的,梦很简单,就是梦到我的一颗牙齿掉了,我多少懂一点周公解梦。我知道梦到齿落的含义是“父母凶”。虽然以前也梦到过1-2次牙齿掉了,可从来没有那一次那么真实。这让我那天早上的心情很糟糕。我也决定今天就在学校老老实实的上课,哪儿也不去。
  如果你不迷信,那你一定要相信现实会有很多巧合。那天上完广播体操的时候,母亲来了。她告诉我,父亲的脖子上长了一个瘤子,今天上午开的刀,幸亏是良姓的。母亲说:“你爸前两天就到平山住院了,没敢告诉你,怕你担心”。母亲走时,还给我留下了200元钱。
  那一天我真的好愧疚,我觉得父亲的病和我的不听话很是有些关系。我甚至没向以往一样有了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往游戏厅走。那200块钱我没去乱花,我交给了食堂的老板,还了以前的欠帐。
  虽然从学校到父亲所住的医院只有3公里左右的路程,但在父亲住院的期间,我没去看过他一次,因为那时候的我,已经很害怕见到父亲了。如果你非要我把话讲明,那我可以告诉你,就是——我已经没脸见父母了。
  我也曾经尝试过往好的方向转变,我甚至努力过尝试戒烟。但很抱歉,我失败了。更为让人气愤的是,我发现整个高二一年的时间里,上课的时候没有一个老师提问过我,更不会有老师会主动的给你讲解什么问题,我就这样被他们无情的抛弃了。
  这让我很沮丧,也很消沉。有那么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吧,我每次出去玩身边都带着一把斧头一个砍刀。走路也是夸张的摇晃肩膀。我什么都不怕了。我甚至盼望别人来主动惹惹我,好让我找到发泄的对象。夜晚的时候我会对单身的女孩吹口哨。甚至有一次我座车的时候,故意拿烟头偷偷在前排座位的衣服上烫一个小洞……
  没有人来团结我,我自然就走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二十六)
  没有抛弃我的人,是若美。
  我读高二那年,平山市第一中学的主体教学大楼规划布局如下:高一,高二,高三分别在一二三楼,四楼是教研组和其他办公室及实验室。大楼的主通道在建筑的正中间,是一个宽8米左右的大楼梯。我和若美所在的班级分别在楼梯的左边和右边,每当下课的时候,我出教室要向左转,而他们班级要向右转,相互之间就面对面的。
  在我零星按时上课的几次,每次下课的时候总是很碰巧的能看见若美。人多,若美也不说话,就那么对着我一笑。我回给她的表情却总是若无其事,甚至麻木不仁。
  说实话,我看到若美其实是很紧张的——因为若美也是我的债主,而且是最大的债主。面对债主,我有我一贯的反应——那就是躲避。但若美每次给我的表情却总是软软和和的。那么自然,那么随意。似乎压根没发生过我借她钱这回事儿。
  对若美的第一波幻想源于夏天刚刚到来的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走出教室准备去抽烟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若美。她小声的叫住我,说要跟我说点事。我很紧张,真的很紧张。因为那天若美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这很是让我怀疑她是向我来要还钱的。我忐忑的跟着若美走到学校围墙边的小树林里。
  到了那里,若美突然一下子又恢复了平常,还是笑。说:“你本来是想要出来抽烟的吧?”我说:“嗯”。若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包香烟,说:“给你,我偷着拿我爸爸的”。虽然树林里的光线很微弱,但烟盒上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还是刺痛了我的眼睛,那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两个字,那是让我骄傲的两个字,那是让我一度想为期崛起而读书的两个字——中华。
  我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没有抵挡住中华香烟的诱惑,接了下来。若美说:“我叫你出来其实是想和你说件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问:“什么事?”若美说:“你读文科吧,就到我们班。”若美的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出其不意,让我丝毫没有准备,我当时的回答是:“我进不去”(由于当时文科班只有1个,有70多个学生,教室都快挤爆炸了。学校规定,文转理随便转,但理转文坚决不行)。若美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说:“可以的,你相信我不?你相信我,就一定可以转。” 我知道若美误解了我的意思,忙说:“我不想去,你们班的同学我一个都不熟悉呀。”若美说:“知道么?我就是想让你换一个环境,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的,你会很有出息的。”我想逃避这个话题,就说:“再看吧”。若美一时无语,甚至可能还有点生气,呼气和吸气都很深。在一呼一吸中,若美的胸脯就开始高低起伏了。我一下子有点迷乱了。夏天,若美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那起伏的胸脯在起伏时总是给我呼之欲出的假象。我迷乱了,迷乱中,上第二节晚自习的铃声响了起来。
  若美的那起伏的胸脯换起了我的萌动,夜晚的时候,我的小东西不自觉的坚挺起来。我突然发现,高中的生活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每天我都要忙着找饭吃不饿肚子,要四处借钱拆东墙补西墙的还债,要在上课的时候思考好一会和谁蹭一根烟抽,我太忙了,这么忙,我哪还有时间学习啊。繁重的生活压力几乎都快把我压跨了,对于命运,我选择无条件的妥协,唯一还在倔强的,就是我跨下的小东西。
  那一夜,若美第一次进入了我的幻想,也是那一夜我把景佳和若美一起带进了那个幻想的世界,(此处作者删除88字),对于若美,我幻想来幻想去目标依然停留在她的(此处作者删除10字),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我在这个镜头中感觉快憋不住了
  我喷射前幻想的的那个镜头很经典,我的(此处作者删除46字),很消魂。
  我强大的射了。
  (二十七)
  那一夜,我做梦了,不过并不是什么春梦。我梦见了景佳。梦的内容很平淡,比现实生活还简单,就是我和景佳在一起聊天,景佳很温顺、也很温柔,画面很柔美也很甜蜜。但好梦难长啊,这话一点都不假。不知道宿舍里哪个狗日的起夜尿尿把门关的很响,一下子就把我惊醒了。
  我回到现实的第一个感觉是一句废话——“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第二个感觉是一个真理——“现实情况和梦里是不一样的”。
  明白了这两点后,我的内心猛的出现一丝隐痛,继而四处游走。那种感觉很是让人辛酸也似乎很是让人享受,以至于后来我几乎爱上了那种感觉。
  此后的很多年里,我都能时常梦到景佳,她总是会来光临我的梦,只不过后来她变懒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逐渐被若美所代替,再后来光临我的梦的是洁婷。
  直到现在我还很奇怪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什么我梦到的女人,永远不是睡在枕边的。
  (二十八)
  高二的那年暑假我是在冰火两重天中度过的。
  暑假的前半段我过的很惬意。因为马上就高三了,学校抓紧展开了补课,这给了我不回东北乡老家的充足理由,我就留在了平山市玩,自由的玩,偶尔参加一下补课。
  还有一个是惬意的事件是,我们原来的班主任跳槽到天庆市一个什么油田实验中学教书去了。我不用担心这位培养出多位全国数学奥林匹克一等奖的优秀教师再找我家长了,再让我无地自容了。
  而我和若美的关系得到实质姓发展也恰恰是在那个暑假。当时平山市第一中学的教育制度是这样的——任课老师跟学生到高一高二后,是不跟到高三的。高三是由一批固定的老师常年教,自然也是业务出类拔萃的老师。这样补课的时候我面对的是一拨全新的老师。老师面临的也是一批全新的学生。
  记得那是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课。老师讲解一个北京市海淀区的试卷。讲选择题部分的时候,老师采取由学生先答,然后讲解的办法。那天轮到第9道题的时候,老师突然用手点向我,说“这位同学,你来回答”。我当时就呆了,真的呆了。整整一年啊,没有老师提问过我,我也早已经把“提问”这个词从我生命的词典中删除了,怎么今天世界又轮回了?我很紧张,忙把头扭向一旁,躲开了那位老师灼灼的目光。可那个老师仍然不依不饶。说:“别看别人啊,就是你,穿花衬衫的那个。”——我靠,老师你太损了,我想找个地缝躲起来你都不给我机会。我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或许很久没经历这种场面了,我高度兴奋+高度紧张。以至于说话都有点结巴“我,我,我选——”“B”,若美的声音从后排的座位上轻轻传来。我犹豫,感觉让女人告诉答案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情,但我真的不知道该选哪个。若美看我迟迟没有做答,还以为是我没听清楚,声音提高了一度“B”。我不想去为难若美了,也不能让这位好心的老师长时间的等待。于是我用最洪亮的嗓音对着老师说——B……
  下课了,若美跟在我身后走,说“今天是我生日,我请同学吃饭,你来吧”。我有点惊讶;嘴里发出了一声“啊?”若美接着说:“我想你来的。”若美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楚楚,甚至是有点乞求。这就让我就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了。
  (二十九)
  若美生日的酒席办在平山市当地最豪华的“得月楼大酒店”的包间里。规模不大,参加的人大多是若美同班同学或初中的同学,总共6女2男,加上寿星若美9个人。但除了若美其它人我一个都不熟悉,而唯一的一个男孩,不吸烟,喝酒也很不爽快。这样的酒席就让我很是不爽,席间我也没怎么说话。若美也看出了我兴致似乎不太高,装成不经意的样子给我夹了几下菜,到是座在若美旁边的一个女孩比较有心计,看出了若美和我的不平常,开始给我敬酒。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孩,酒量厉害,嘴也厉害。会喝酒更会劝酒。我在那一杯又一杯中有了六七分的醉意。
  酒席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几个女生马上起身叫阿姨。中年女人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走到若美身旁说:“我来敬你同学们一杯酒”,然后就开始了报告式的语言“今天你们这些若美的好同学,好伙伴来我很高兴。若美在家娇生掼养有些小脾气,在学校就要你们这些同学相互照顾,相互体谅。马上就要高三了,我祝你们都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将来为我们平山市争光。”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眼光一直在我们两个男生身上打量。好在,她并没有向我问什么,敬了一杯酒后叫服务员来签了单就走了
  那场酒席,我又长了一个见识,就是吃饭除了付钱和欠帐外,还有第三种方法,签单。
  以今天的眼光看来,签单等同于欠帐。但那时的我,推理的逻辑还是跳不出学校门口的小饭店。
  宴席最后的节目是切蛋糕。几个女孩似乎对流程很熟悉,关了灯,点上了蜡烛,让若美许愿。若美双手合十,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摇曳的烛光下,若美一双白净的小手显示出优美的线条,我突然发现若美其实挺漂亮的,为什么我当初在通往厕所的小路上看到若美时感觉她没有什么特别呢,我开始怀疑我当初是不是看错了。
  那天散场的时候,若美提议大家到她家里坐坐。我本不想去,但被若美身边的女孩生拉硬拽的出了门。
  我就是在那一夜见识到了什么是漂亮房子,最给我震撼的是若美家的客厅,很高。用今天房地产的术语讲就是,三层复式楼,客厅中空挑高。当是时,我真的被那个客厅足足震撼了好一阵子。
  不过,进入这样的房子前,我还是遇到了点尴尬事。那就是脱鞋。因为我的袜子上,有一个很明显的破洞。若美是个好女孩,真的,她在发现我有些尴尬的那一刻,迅速拿了一双棉拖鞋给我说:“给你一双大一点的拖鞋”就帮我掩盖了一切。还让我庆幸的是,我没有汗脚。否则,在这样一个场合,我会很自卑。
  在若美家聊了一会,大家可能觉得时间有些晚了,就纷纷起身告辞了。为了防止出门换鞋时让大家发现我袜子上的破洞,在大家起身的时候,我借口去了卫生间。
  那泡尿尿在了17年来所使用的最高档的马桶里。那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马桶。不仅马桶的内部伸出来好几个不知道什么用途的小管子。更重要的是,马桶的旁边还布满了整整一排不知名的按扭。幸好,冲水的按扭设计的还是很传统,否则,那泡尿我真的就要留给若美去处理了。
  等我出来的时候,那些同学已经下楼了。我突然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堆着一大堆的礼物,才猛的发现自己今天是竟然是空手来的,这让我一时很是愧疚,忙对若美说,“我也先走了哦”。若美说,“你等一下,我送送你。”我说:“不用”。若美有点娇嗔的说:“你等我哦,我找下钥匙马上就好”。钥匙马上就找到了,不过若美又转向了卫生间。临关门的时候,她似乎还不放心,探出头来再一次说:“你等我噢。”
  卫生间里,若隐若现的传出阵阵水声,这声音让我异常兴奋。以至于若美出来的时候,我的裤子已经搭起了帐篷,好在若美没在意,慌忙的换上鞋子和我一起下了楼。
  楼道很窄,我和若美并排往下走,两人的手难免就时不时的接触一下,很是撩人,我思考了一下,也斗争了一下,甚至还前前后后下了三次决心,终于在下到二楼的时候一把拉住了若美的小手。那是怎样的一双小手啊,凉凉的,软软的,柔若无骨。若美的手条件反射的抖动了一下,但没有挣扎,用另一支手捂住小嘴羞涩的笑。就这样,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各自感受着生命中第一次的甜蜜,默默的往下走。
  那一刻,我真心希望地狱真的存在,我就这样拉着若美的小手一直向下走,向下走。走到地老天荒,走到地壳的深处,永远都不分开。
  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一切只能是梦想。因为我们到了一楼的时候,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开门前,我们的手不得不分分开了。我有些留恋,说“我走了”,但脚下却没有动,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若美说“嗯”。然后左右看看了,压低声音对我说了让我晚上不得不手淫的两个字——“想你。”
  那声“想你”让我的那个夜晚非常精彩。我不用去看录象了,也不用去找内衣广告,甚至我连景佳都不用想。那一夜,只有我和若美两个人,结局——很好,很强大!
  (三十)
  不过快要开学的那段日子我的生活掉进了冰窖。我的新班主任向我的父母明确提出不收我这个学生。之所以不收我这个学生,我一说你就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这个新班主任也是教英语的,和当年逼我出去闲逛的那个老师是一个工种。
  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老师有点太牛了吧,咋能想不要谁就不要谁啊。拟或是,老师看到农村人好欺负,柿子就专挑软的捏。总之,我可以预测,父亲在收到这个消息后可能又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父亲来平山市了,一起带来的,还有让我留一级的想法。也就是说,让我重读一年的高二,一来是解决了班主任不收我的问题,二来也是让我重新把学习捡起来。虽然我叛逆,虽然我打心眼里不想留级,可是父亲在跟我心平气和的谈时,我还是接受了这个方法。接受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如果这样做能让父母宽慰一些那我就照做,因为,我欠他们的实在太多了。
  不过这个想法实施起来有点难度,省重点高中,高一,高二不是想留级就留级的,况且学校也没这个先例。后来父亲找了校教导主任——也是父亲的同学才算找到了一丝办法,那就是办理休学一年的手续,但人却在高二继续读书。这样,将来的学籍问题就解决了。不过从想出方法到具体实施还是要校领导同意、批条。这方面父亲就找不到人了。
  无奈之下,父亲带我走进了市委大院找一个远房亲戚。此人姓许,是当时平山市唯一的一位女副市长——天知道当时平山市有多少副市长。而且亲戚的关系也足够远,是我奶奶的哥哥(或是堂哥)的后代。总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亲戚,也是到目前为止的唯一一次。
  我记得当天我和父亲在市委大院里办了比较复杂的进门手续,然后七拐八拐的找到了她的办公室。副市长办公的房间比较破旧,以当年的水平来看也只相当于普通教师的办公室。
  我和父亲进门的时候副市长正在站在那儿,身体斜倚着桌子打电话。看到我们,抬起左手优雅的向下挥了挥,那手势像是招呼你坐下,又像是说请勿打扰。反正我和父亲是坐在了一个已经有些年头的沙发上了。
  电话时间打的很长,听副市长的对话我大体分析出了她们所研讨的内容——关于毛衣的一种花式怎么打。对方在不断的给出方法,副市长也不断的提出新的问题。就这样,我和父亲呆,坐在那里,无言,足足有半个小时。
  对于市长把父亲凉在一边自己煲电话粥,我是有些愤怒的,但我也深知此行是来求人的。只能不断的压抑自己。好在,在我的忍耐即将达到极限的时候,电话结束了。
  副市长对我们还算热情,先是简单的拉了几句家长,然后就直入主题了。她问父亲找她什么事?父亲便将我想要留级的想法说了一下。我猜想父亲那一刻肯定也很尴尬,很难受,因为他说了谎——他将我留级的原因说成了是因为我神经衰弱而影响到了学业。
  女副市长当时还挺给面子,当场给平山市第一中学的校长打了电话。到是电话那头的校长好象不太卖副市长的面子,当然,校长也没完全拒绝,给出了继续留在高三,他来安排一个好一点的班级的方案……
  于是,我和父亲的那场市委之行就这样无功而返了
  (三十一)
  现在看来,当时校长所谓安排好的班级的说法完全是他妈的扯淡!不过他也是做了工作的,因为第二天我和父亲去找他的时候,校长给我们的回复是,你去找现在的班主任李小芸去,你本来就是他们班的学生么?我跟小李说过了,哪来回哪!
  于是我和父亲被踢球般的踢到了英语教研组,去找接手我们班的新班主任——李小芸。
  那一天,是我感觉最对父亲表示愧疚的时候,因为在英语教研组,在现场有若干老师在场的情况下。这个李老师对我和父亲进行了毁灭般的侮辱,甚至有点破口大骂的味道了。我当时清晰的记得,父亲虽然是坐在椅子上的,但是头已经埋的很深,很深。这让我痛心不已。我想摔门而去——老子不受这鸟气了!可是看着低着头的父亲,我忍了。几乎是咬着牙忍的。
  不过我也不是好惹的鸟,我就面对着李老师,坚挺的站在那里,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用最凶狠的眼光看她。想以此消灭她嚣张的气焰!
  妈的,教过高三的老师就是不一样——她发现我的眼神不对后,立马用更高的嗓门嚎叫——“还想发狠!有本事你把我吃了!”
  父亲这时才抬头,也对我狠——你想干什么玩意!
  在父亲的呵斥下,我无奈的把头低了下来。
  不过那天的结局是令父亲满意的——李老师在我和父亲承诺了若干保证条件下,终于答应我回到4班继续就读。
  这件事后来有另一个版本——是我同在高中读书的堂哥告诉我的,他说,当时李老师和父亲是在演双簧,故意刺激我一下。让我尽快回归正道,但我不太相信,因为当时英语教研组不是我,父亲,老师三个人的单独空间,而是一群人。
  即便是演戏,父亲肯定也受伤了,真的。
  (三十二)
  高中三年我就是一个十足的倒霉蛋,因为我本以为原来的老师跳槽去其它城市后我真正解脱了,没想到,遇到的新班主任更厉害,甚至更残暴。我有点像从地下室往上爬,爬了一半突然脚下一滑,彻底掉进地狱的感觉了。
  高三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的第一堂英语课上我就成为同学们中的主角——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上朗读我写的检查。这个人丢完之后还没结束,检查还有找德育主任签字。靠,我混的再有名气,人家德育主任也不晓得呀,我一个楞头青拿着一份检讨虎虎的去找德育主任签字,还真把他搞了个晕头转向。不过苦日子总能熬过去,渐渐地,李老师把精力放在教学上去了,对我的注意开始减少了起来。我呢,也假装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了几天人。
  不过,高三的生活不光只有学习,我还有爱情,还有若美。
  自从我们拉过一次手后,我和若美的关系明显亲密起来,每次晚自习,我也不再逃课去打游戏了。而是乖乖的待在教室等待下课的铃声想起,然后,我直奔学校围墙边的小树林,去等待和若美的约会。
  和若美的第二个相对火暴的日子发生在10月的一天,与我们拉手的日期相隔54天。
  那天若美时髦地穿了一个连衣裙,由于天气已经开始变的有点凉了,若美在连衣裙的外面套了一个披肩——这在当时是很时髦的穿法。因此,那一晚的若美显得很是妩媚,我们就在小树林的深处缓慢的散步,你轻轻撞我一肩,我轻轻撞你一肩的走。距离很近,我甚至能闻到若美身体上发出的淡淡的清香。后来,我们靠在一棵大一点的树下面对面的站住了。我坏坏的看若美,若美马上有了察觉,想逃避我的眼光,笑。 我很大胆的把若美几乎是抱了过来靠在树上,用嘴唇去逼近她。
  最初的一刻,若美似乎有点发呆。等到她缓过神的时候,我的嘴唇距离她已经只有几厘米了,她头向后闪了那么一小下,很小的一下。用数学的原理说就是,若美闪动的距离小于我移动的距离。而且我的加速度比较快。于是结果如下——我的双唇就把若美包裹住了。若美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任由我疯狂的搅动。逐渐的,若美的舌头也动了起来,这让我很是兴奋。我的下体疯狂的充血膨胀,搁着衣服抵住了若美的连衣裙。突然,很大的一声巨响吓的我和若美浑身一颤,并且迅速分开——上课的铃声响起了。我和若美互相看了一眼——扑哧一声一起笑了出来……
  (三十三)
  我在全班级朗读的那份检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丢人,相反,它可能还给我带来了一些荣誉。因为,高三那年,找我写情书的人多了起来。大家还给我起了一个很是令我满意的绰号——文豪。
  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那时写的好多情书和情诗。这些情书和情诗被N个荷尔蒙升高综合症的兄弟们偷偷塞给了不知道多少个女孩,但只有我最清楚,其实这些东西,在我心里我都是写给若美的。只是她没有看到。
  最可笑的是,其他班级的一个仁兄竟然还通过我的铁哥们和我搭上关系,请我帮忙写一份情书给李小花。(他是其他班级的,还不知道李小花在我们班级的地位)。
  我写了,不过现在想起来,我写的有点损。在这里,我向那个哥们和李小花道歉,是很真诚的道歉,请原谅我青春的无知和轻狂!
  我帮那位仁兄给李小花写的是一首诗,很简单
  你温柔的眼眸/
  是我灵魂的归宿/
  大滴的泪珠/
  便是你走后的心情/
  后来那个哥们还真和李小花谈了一年的恋爱,只是不知道结局如何。也不知道若干年后李小花回忆起她高中收到的这第一份情书时,会不会突然发现这竟然是一首藏头诗!
  (三十五)
  高三的一年,我的生活受外界影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是当时平山市发生了一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国家明文规定,禁止娱乐场所出现博彩类游戏机!整个平山市原来星罗棋步的赌博机突然一夜都蒸发了,连想玩个普通的电子麻将也没有了。这让我一度很是不爽,天天打不足精神。好像完整的生活突然被别人猛的切割了一下。变得心慌慌,无依无靠的。好在,那时候有若美陪着我,渐渐的,我也能开始适应没有游戏机的生活了。
  二是父亲曾经找我很深的谈了一次话,父亲把我们家的历史完完整整的讲给我听,祖上是怎样从一个福建的大户人家,因躲避战乱和灾年而一步步迁徙到黑水省的。又是怎样因为曾经是大户人家而在十年浩劫中遭到摧残的。讲到最后,父亲说:“你爷爷死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们家逃到这里是错误的,将来你一定要把子女带出去,这里太穷了!’”父亲流着泪说:“看来我这辈子是实现不了这个愿望了,但爸爸就是累死,也要让你们这代人走出去!”。
  我听完这句话——哇的一声在父亲面前哭了出来。
  于是我把这几年所做的,所欠的债务完完整整的坦白给父亲。我记得最后我从父亲手中接下来的钱——也是我两年的债务总额是个很惊人也很吉利的数字——16800元!
  三是在课堂上开始有老师主动提问我了,主要是物理课,也是一位高三才教我的女老师——马老师。虽然我支支吾吾,答非所问,但她总是很耐心,甚至有一天的晚自习,她还特意走到我身边,问我有一道题会不会——自然,我不会。她就俯在我身旁给我很认真的讲解。足足有半个小时,然后问我懂了吗?看到我坚定的点点头后她才离开。现在我要很抱歉的对那位老师说一句:我撒谎了。
  直到现在我想起这位马老师我还心存感激——虽然在那之后我就知道了另一件事情。那是我的一个兄弟告诉我的(到高三的那年,兄弟们都有所变化,毕竟长大了一些,愧疚感和悔过的心都在增加。)他说,咱们别玩了,父母真的是不容易啊。你不知道你爸妈。每次来的时候请这些老师吃过多少次饭啊,还给他们送油。每个人都给20斤。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有点蒙,而老师们在我心里的形象也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那是什么样的一群老师啊。根据我的记忆统计,语文老师和班主任英语老师,整个高三一年没关心过我一次。数学老师提问过我一次,不过那是在高二和高三的暑假补课期间,应该不计算在内。化学老师也是提问过我一次,但因为我的回答而太过于失望,再也没提到过我。能让我感激的只有我刚才提到的马老师了,不过我也给了她回报。我从物理每次考试30-40分的成绩最后提高到70-80分(呵呵,惭愧——150分满分),甚至在高考的时候,我物理创记录的考了82分,成为仅次于语文(109分)的第二好成绩!
  老师当时给我的危险教育是,拿了钱,收了好处一样可以不办事,甚至不必为此脸红!幸亏马老师以身作则,让我树立起了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那就是,可以要,可以拿,但必须要在能办事的前提下。
  (三十六)
  我和若美上瘾了!
  与许多第一次恋爱的单纯青年一样,我和若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后就变得有点一发不可收拾。每天下了晚自习后的亲吻已经成为了日常生活中必修的一门课程。而更多的时候,常常是这样,我和若美都不去上第二节晚自习,就在围墙边的小树林里,疯狂的接吻,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语言,传达信息的唯一途径就是舌头。
  不过那段时间我也养成了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就是每天吃完晚饭后要仔仔细细的刷一次牙,而且在若美回家前不抽任何一支香烟。现在回想起来,这个现象说明我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若美,因为——我已经开始在意她。
  遗憾的是那时候天气已经很凉了,我和若美都穿上了很厚的衣服,虽然是拥抱在一起,也只能是朦胧的感受若美胸部的曲线。但即便如此,也足已让我兴奋异常。这给我带来的后果是,我的下体在和若美接吻的一个多小时内持续保持充血肿胀的状态。每次和若美分开后,我都感觉到下体的一丝疼痛。而且我发现了其中的规律——那就是充血的时间越长,下体就越痛。
  (三十七)
  大约在那年11底,12月初的时候,平山市第一中学用了十几年的锅炉出了一点事故,多大的事故不太清楚,因为学校封锁了消息,只知道是有人受伤了。后来消息传的比较神,说有人死了,还不止死了一个人,是几个!几个?如果你这样追问下去,没人能说清楚。因此可以断定,事故中有人受伤是真,死了人是假。
  总之那年的冬天,学校开始大规模的发动住校生在外面租房子——因为学校在更换锅炉期间无法供暖了。我和4个兄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学校的附近一个居民家里租住了一间房屋——我很喜欢那里,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个房东是做烤羊肉窜生意的。
  羊肉串,食物!我最爱的食物!
  房租多少钱一个月我早不记得了,因为我从来没支付过,都是兄弟们给的——那个时候,兄弟们钱基本是和在一起大家花,不会计较谁花了多些,谁花了少些。甚至,花的少的会觉得难为情,总是要找一切的机会补偿上。衣服么?只要穿上还合体,也可以换着穿。可以说基本具备了..主义的雏形。
  真的,直到现在我还很怀念那样的日子。但很可惜,对我来说,它已经成为回忆了。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样的日子在我们长大后就离我而去了,永远不会再回来,永远!
  在我租房期间,人民教师的形象在我的心目中再一次沦陷,不同以往的是,这一次,我对于事件发生的过程和本身,有点幸灾乐祸。
  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和我租住在一起的兄弟们相约去看通宵录象——相当于是相约一起去看A片。因为如果录象厅不放A片,没人能熬整个一个晚上。我当时可能觉得大家一起去看不太方便手淫,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是没去,结果错过了亲眼见证那一经典事件的发生。
  因此那一经典时刻不得不在第二天早上由我的兄弟们给我转述了。实话说,他们明显没我会讲故事,因为他们描绘的这个故事的开局很老套——让我猜他们看通宵录象遇到了谁?靠,对于这样故做玄虚的开局,从小学到现在我都懒得回答,那一次也没例外。因为我的另一位兄弟大俊哥已经忍不住边笑边公布了答案——小蒋。
  小蒋——高一,高二教我化学的老师;一位年轻的,尚未结婚的老师;一位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老师。
  我当时的心情可以套用陈佩斯小品《主角,配角》中的一句台词来说,那就是——我以为只有我这样庸俗、趣味低下的烂人才看A片。没想到啊,没想到,连小蒋你这样一表人才,为人师表的人竟然也开始看A片了!
  农村的孩子,想法比较天真,而且遇事愿意把人往好里想。因为我对兄弟们提出了质疑——你们是不是看错了?结果他们的结论给予了这个事实最权威的认定——绝对没错,他们是在零点清场开灯期间看到小蒋的!而且他们还对事实进行了补充,那就是这位平时给我们上课都从来不带眼镜的小蒋那一晚竟然带着眼镜!
  认定了老师也看A片这一事实后,我开始疑惑小蒋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在黑暗的光线下偷偷褪下(作者此处删除31字)喷射……
  (三十八)
  不过,一味的摧残和毁灭人民教师的形象并非我的本意,而且也不完全符合事实!甚至对于曾经把我赶出教室,让我到现在认识的英文单词都不超过500个的年轻英语教师来说,她的形象都有高大的时候。很光辉,一度刺痛了我的眼睛。
  说这个事前要交代一下黑水省高中教育的一个特点,就是在高三的寒假前要搞一次全省的大规模考试,这种考试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会考。不过这个名字很名副其实——只让会的同学参加高考,不会的不给参加高考。因为,凡是有一门成绩不及格的,就没资格参加第二年的全国高考。
  这个考试让我着实紧张了一阵,因为高考当时被认定为农村孩子跃上龙门的唯一途径,也是我们那一代人恒久的梦想。我不想成为一个连战场都还没上就被击毙的士兵,虽然我早知道我必定在高考的战场上战死!
  后来我终于知道,人生中有好多事情可有可无,它们的存在对于生命来说是一种累赘,但你必须走过。这种事情我们的先人已经给出的精辟的定义——“走过场”。黑水省的会考就是其中的典型。
  那次会考地区里只派来了一个监督考试纪律的领导,但那么多考场,再加上平山市第一中学盛情的款待。因此,这位酒精考验的地区领导我们基本上见不到他人,即使见到,他在同一考场呆的时间绝对不会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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