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晕眩,左前胸,左后背肩窝痛左前胸后背疼是什么病病

这两天头部右天门盖持续的痛痛轻轻一按都痛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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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头部右天门盖持续的痛痛轻轻一按都痛不知道怎么是什么病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三叉神经痛、头痛等神经科疾病
擅长:帕金森、脑萎缩等各类神经科疾病
擅长:面瘫、脑瘫、帕金森等神经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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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及药品推荐仅供参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宫颈糜烂
&&已帮助用户:27710
病情分析: 你好,头疼,要分几种的一是血管性头疼,二是神经性头疼,三是血压升高,等都可以影响头疼的.可以去照个CT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希望对你有帮助。
这个我是持续疼,了两天半
回复:你好朋友 如须就诊请到当地正规医院。 祝您健康
到现在 还疼
血管性头疼是什么
回复:建议您还是可以选择当地的三甲医院或者专科医院检查治疗的,治疗效果还是有保证的,祝您身体健康!
问医生您好,最近天门盖有点疼,右
职称:医师
专长:高血压,心血管疾病
&&已帮助用户:190227
问题分析:你这情况可能是神经性头痛,这可考虑吃些调理脑神经功能的药物,意见建议:请根据患者想要得到的帮助,提供合理化指导意见,答非所问、敷衍、无意义回复,将会被通可选择养血清脑颗粒、镇脑宁胶囊或正天丸,配合针灸治疗将会更好, 注意好休息
问头部右边痛是什么病?
职称:医师
专长:心脑血管
&&已帮助用户:234803
病情分析: 偏头疼是一种功能性的疾病,是由于紧张压力或是精神因素引起的神经功能失调造成的头痛。意见建议:你好,偏头疼是一种功能性的疾病,是由于紧张压力或是精神因素引起的神经功能失调造成的头痛,也有一定的遗传因素,是属于血管神经性头疼的范畴,有视觉先兆症状,检查不会有问题,一般可考虑吃些中草药川芎茶调散来治疗.同时结合针灸按摩,效果应该不错.
问头疼头部一块一块隐隐作痛,手按几下,才稍?头部一块...
职称:医师
专长:急性胆囊炎,致死性肝内胆汁淤积综合征,肝损伤
&&已帮助用户:44926
病情分析: 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存在血压问题或是心脑血管问题导致的,意见建议:仅仅看您的描述,还不好明确病因,最好是先做个检查看看。平时注意不要过度劳累和经常熬夜,疼痛厉害的话,也可以自己服用点正天丸和脑力静来缓解。另外,饮食上可以多吃点花生、苹果、牛奶等有补脑效果的食物。
问您好,我这两天肚子的右边痛,走路或轻轻的往下按一下都会痛...
职称:主治医师
专长:内科感冒、上呼吸道感染
&&已帮助用户:49730
问题分析:你好,需要考虑肠炎的表现的,是细菌、病毒、真菌和寄生虫等引起的胃肠炎.意见建议:建议可以考虑到医院消化科做个肠镜检查,如果确诊,麦片酸奶蜂蜜或牛奶平时不要在饮用了,在生活方面需要注意,1、注意饮食卫生2、忌吃油腻食物。3、忌吃牛奶、羊奶和大量的蔗糖。4、忌生吃大蒜。
问左侧耳后头部痛是什么病
职称:医师
专长:内科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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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根据你的描述,建议拍颈椎片看看,排除颈椎压迫神经引起
问耳朵外圈经常流脓,而且左右边头部按下去会痛。请问这是什么病
职称:医师
专长:小儿内科
&&已帮助用户:373104
你好,这考虑是有感染炎症的现象,建议要保持局部清洁卫生,积极的进行消炎治疗为好的,饮食要清淡,不要吃有刺激性的食物为好的。有利于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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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玩火自焚
  又厮磨一阵后,穆弦起身下床,一个人走到黑黢黢的镜子前整理衣着。我窝在床上不动,只盼他赶紧走。
  临出门的时候他转头看着我:“今天很愉快。”
  他的语气是温和的、意有所指的,又带着那么一点点喜悦的。我的脸顿时有些发热。
  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过程中我也主动的、凶狠的吻了他。
  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或许是见到外婆情绪失控,难免对他有点依赖;又或许是心里情绪压抑太久,需要找到宣泄。当时我只觉得很疯狂很解气,现在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剁了。
  他带上门走远了,我立刻打开了灯,坐到桌前。镜中的女人长发凌乱、眼神迷离。裙子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雪白的肩膀。眼睛和嘴唇都有些肿,一点也不像我自己。最狼狈的是,脖子和脸上的皮肤感觉黏糊糊的,不知道被他舔了多少遍。
  到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我叫来莫普,教我使用全息通讯设备。我再次见到了外婆,只不过开启单向通讯模式,她看不到我。地球的窗外夜色墨蓝,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原来那边已经是晚上了
  我竟然和穆弦在卧室里呆了这么久,居然一点没感觉到。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默默的看着她。
  她看了会儿电视,就忍不住对护士说起我。那护士非常有耐心,坐在她身边倾听,时不时的发问。看来穆弦的人,的确把外婆照顾得很好。
  谁知过了一会儿,外婆对护士说:“我看今天那小伙子不错。虽然人楞了点,脑袋看起来不如遥遥灵光,不过感觉正直又可靠,而且还穿着军装,军人好啊。”
  护士答得斩钉截铁:“当然好。另外您误会了,殿……他的智商据说很高。”
  外婆想了想又说:“是吗?那就好,可能是书多了人有点闷?对了,我白天没看清,小穆是几杠几星啊?这么年轻,军衔还不高吧?”
  护士忍着笑说:“阿姨,他的军衔一定让您满意。”
  我在这边也笑了。
  我知道自己一直没找男朋友,让外婆挂心。现在她明显很放心、很高兴。我继续听她跟护士聊天,心里暖洋洋的。连带“穆弦”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不那么讨厌了。
  后来外婆睡下了,我心满意足的中断通讯,到餐厅吃了午饭,穆弦一直没出现,我就回房睡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惊讶的发觉窗外的星系和战舰都是静止的。走到窗前一看,吃了一惊。
  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星系。
  一轮银白色的光晕中,缀满五颜六色的星体。仿佛阳光的照耀下的半透明水波,在宇宙中荡漾出璀璨光泽,定格在最美的一瞬间,成为银河中的一抹永恒。
  我连呼吸都停滞了。
  正在这时,桌上的通讯器响了。
  “小姐,这是银河系U3区最漂亮的一片太空,你喜欢吗?”莫林的声音。
  “不错。”我笑道。
  他咯咯笑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指挥官可是专程为了你,命令全体舰队逗留半小时呢,还让我记得叫醒你。欣赏够了就来餐厅吧,我给你准备了饭菜。”
  专程为我停留?他会这么细心体贴?我不信,估计又是莫林在撮合。
  再次见到莫林,我发现他盯着我笑得非常贼。连一旁的莫普,都显得心情很好,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嘴里居然在哼歌。
  “发生什么事了?”我疑惑的问。
  莫林早等着我问呢,举起两只手,十根纤白的金属手指摇啊摇:“十天啊小姐,十天!”
  “什么十天?”
  “你知道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15号吧?”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指挥官几个小时前打电话给我,婚后十天,不要给他安排任何工作和活动;婚后三个月的晚上,不要安排任何工作。”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整整十天?!”
  “整整十天。”莫林美滋滋的。
  我当然明白那十天他想干什么,只觉得欲哭无泪。又默默按斯坦历换算了一下,三个月后十五号,我的例假刚过去七天!也就是说一天都躲不掉。
  “十五号是怎么确定的?”我有点不甘心。
  “你不知道吗?”莫林诧异的看着我,“我们斯坦可没有迷信凶吉那一套。婚礼定在你受孕几率最大的那段时间啊。”
  ……原来如此。
  我沉默片刻,发现自己也没有太愤怒,大概已经麻木了。
  我吃完后,莫林开始收拾碗筷,莫普则拿出一叠黑色芯片翻看。我本来没太在意,因为都是些舰队图像、弹药库存什么的。
  直到他打开一张芯片,画面中浮现的一个机舱。舱外星空闪烁,舱内坐着两个驾驶员。我大吃一惊——因为那正是我和肯亚。
  “这是什么?”
  莫普看我一眼:“这是你跟肯亚殿下乘坐战机的机载录像。指挥官吩咐要将那天所有东西给他看。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穆弦占有欲那么强,当时就向莫普吩咐过,要把所有资料看一遍。
  穆弦知道肯亚吻过我,却不知道那次超光速跳跃并非肯亚执行,而是我执行的,目的地是地球。他甚至还误以为,我反抗肯亚是因为对他忠贞。而他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大概是因为兵变之前,我向他说过会尽夫妻义务,会身心忠贞。
  “借我看看行不行?”我朝他伸手,“我也想回顾一下那天的事。”
  他迟疑片刻,把芯片交给我。我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假装很随口的问:“穆弦看过吗?”
  “噢,这是副本交给我归档。原件三个小时前送去了指挥官的办公室。不过文件比较多,他可能还没看。”莫普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心头一沉。
  这时莫林忽然举起手腕:“指挥官,有什么指示?好的,我明白了。”
  他结束通话,高高兴兴捧个餐盘走过来:“小姐,指挥官一直在指挥中心工作。说请你亲自去给他送晚餐。”
  “是你的主意,还是他的命令?”我半信半疑。
  “哎约看你说的!有什么分别!我跟他主仆同心!”莫林捂着嘴嘿嘿笑,“记得告诉指挥官,你很喜欢这一片星云。”
  我犹豫片刻,接过了餐盘。
  该来的也躲不过,没什么好怕的。而且万一他没看过芯片,或许还有机会拿回来。我不想讨穆弦欢心,但是激怒他,吃亏的还是我自己。
  我沿着狭长阴暗的通道往前走。这艘飞船果然贯彻了穆弦的命令——没有其他雄性或者雌性出现,整艘飞船安静得如同空中古堡,只有我的脚步声轻轻回响。
  透过六边形的窗,我能看到飞船圆弧形的粉红色轮廓,还能看到轻纱般的银白色星系,在不远处翩翩起伏,宛如纯洁而离奇的梦境。
  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平静,来到指挥中心门前,轻敲房门。
  “进来。”低柔平稳的声音。
  我推开舱门走进去,便看到穆弦背对着我矗立。窗外是一片迷离的白,他仿佛已经看入了迷。
  “莫林说,你让我送晚餐过来。”我把餐盘放在桌上。
  他转身看着我,清秀的容颜在窗外的光晕衬托下,更显得净白柔和。乌黑的眉眼更是微微弯起,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
  “谢谢。”他把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拿出来,轻巧的摘掉手套,似乎很随意的扔在一旁桌子上,“过来。”
  我看着他斯文而安静的容颜,有点吃不准他是否已经看过碟片。应该没看过吧?否则现在他应该是把我压在桌上愤怒的吻着。
  我放下心来,缓步朝他走去,目光迅速扫过桌面。右上角果然堆着不少芯片。可我怎么弄到手呢?
  我走到他跟前,他侧头看向窗外,声音相当温和:“喜欢吗?”
  我循着他的目光看向那片星系,有点意外。看来真的是他下令在这里停留,只为让我观赏宇宙美景。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皇帝跟我说起当年事时,我很愤慨——为什么倒霉的人偏偏是我呢?但过了这几天,我也隐隐明白,穆弦当时其实没有选择;甚至如果换成我是他,于公于私,恐怕都会做相同选择。
  现在他这个样子,让我感觉有些酸涩,又有点不忍。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他会是个合格甚至优秀的丈夫。
  过去已经无力改变,也许我应该稍微对他好一点,让彼此都好过些。
  我静默片刻,点头:“喜欢。”顿了顿又加了句:“谢谢你,穆弦。”我的声音居然有点抖,因为我似乎从来没对他道过谢。
  他却没出声。我回头见他正盯着我。
  “怎么了?”我对他露出微笑,尽管这笑容还有点僵硬。
  他明显一怔,抬起手,冰冷的指尖在我脸颊缓缓滑动,动作很慢。那感觉就像一只冰凉的蜗牛,轻轻爬过你的皮肤。
  “像你。”他低声说。
  “什么像我?”
  “这个星系。”他的声音就像从嗓子深处逸出来,轻柔、低沉,就像在耐心的哄着我。
  我有点不太适应他这样温柔,他的比喻更是奇怪。
  “人怎么会像一个星系?”
  他的大拇指停在我的嘴唇上,脸微微抬起,眼睛像是笼上一层暮霭,看不清端倪。
  “很白,很干净。”他缓缓说,“……很优美。”
  这是……赞美吗?为什么我觉得毛骨悚然?
  正分神间,他的脸已经慢慢俯下来。我对自己默默念叨适应适应,闭上眼等待。谁知这时桌上的通讯器响了。他松开我,走到桌前。
  “我先走了。”他的气场有点怪,我不太想继续呆在这里。而且刚才我对他的态度松动了,他或许还没察觉,但我莫名的觉得尴尬,所以想快点走。
  他并没有回答,我以为是默许了,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听到通讯器里响起陌生的声音。
  “指挥官阁下,我是舰队安全官日海。”那个声音说,“属于华小姐的机器人舰卫队已经组建完成,抵达荒芜之地后,开始全天候值勤;此外,我已经暂停了小姐在舰队的最高级别通行授权;并且将地球设置为所有战机的禁飞地。您看还有其他吩咐吗?”
  我浑身一僵,心底倒生一股寒气。又听见穆弦答道:“先做这些。”
  通讯中断了。我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背后两道锐利的目光。毫无疑问,他看过碟片了!并且心情很不好。所以才会吩咐下属做那些事;所以刚才的表情才会那么阴柔莫测。
  我早该猜到的!心在怎么办?
  身后脚步声渐近,我在短暂的慌乱后,平静下来。知道就知道吧,我松开舱门把手,转身看着他。
  他的容颜依旧清秀如雪,只是目光比之前更加阴郁了几分。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但那笑看起来比窗外的星晕还要飘渺模糊。
  “不走了?”
  虽然决定坦然面对他的怒火,但看到他如此森然的表情,我还是有点心惊胆战。但我不想开口求他,更不会做徒劳的解释。我直视着他:“你会让我走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整个人显得阴冷恍惚。他的眼中仿佛笼上一层氤氲雾气,声音轻得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华遥,我们彼此承诺过身心的忠贞。那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同意的时候,我很高兴。我的女人,承诺属于我。”
  他的语气是那样认真,令我心头震动——他竟然把我的承诺看得这样重?可他的样子也有点吓人,我有点慌了,沉默不语。
  他忽然抱住我的腰,然后将整个脸埋在我肩窝,柔软的黑发轻贴我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极为隐忍的叹息。
  我全身僵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猛然将我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我的后背刚贴上床,“嘶”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心口一凉,裙子竟然已经被他撕成两片,丢到一旁。
  强烈的恐惧和愤怒涌上心头,重重堵在我的嗓子里,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扣着我的双手、压住双腿,沉默的盯着我几近全~裸的身躯,眸中竟然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恢复幽暗。
  “你是我的。心里只有我,身体里只有我。”他哑着嗓子说,“我要进去,必须进去。”
  ☆、21.你来我往
  他跪在我双腿间,脸色冰冷的脱掉了军装,又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暗白精瘦的胸膛挡住我所有视线。
  然后他俯身,光滑身躯与我紧贴着,嘴唇疯狂的在我肩头胸口肆虐。“崩”一声,内衣带子被他扯断,丢在地上,两团弹跳出来。他似乎愣住了,低头静静看着,原本激烈的情绪仿佛突然得到安抚,他一口含住,轻轻吮吸,手抚上另一侧,揉了起来。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汇集到那两点,清晰而极致的酥~痒从他唇齿间传来。他怎么能这样!四年前我们虽然做了一个晚上,但只是做而已,他从没碰过这里,而且当时没有开灯。可现在他居然亲那里!
  “停下!”我吼道,伸手推他的头。他闷哼一声,嘴唇和手同时离开,直起身子,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得精光。
  红紫的狰狞硬物就在我身体上方,杂乱的毛发与他白皙清秀的容颜形成鲜明对比,是那样触目惊心。我下意识并拢双腿,他长臂一按,就抓住了我的大腿根。他的力气很大,我的腿被迫屈起分开。
  我全身一抖——因为他轻易扯掉了我的内裤,低头看着那里,神色幽暗。我以为他会强行进入——他就是这么说的,我闭上眼,心如死水准备迎接那撕裂的痛楚。谁知下方一阵湿热,什么软软的东西钻了进来。
  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我睁开一看,吓得魂飞魄散——他竟然埋头在那里,用嘴在亲。黑色的头发挨着我冰冷的大腿,前额压在我小腹下方的毛发上,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他嘴里呼出的热气。
  无法抑制的快~感从他舌头刷过的地方传来,我整个肚子都麻了,大喊“滚开!”伸手就推他的脑袋!谁知刚抓住他的头发,手臂就僵住了。
  精神力!无耻的精神力!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荒糜。他趴在我大腿间,我双手抱着他的脑袋,光溜溜的身体徒劳的扭动着。而这更加剧与他的唇舌摩擦,他舔得更快了。
  猛然间,一股尖锐的仿佛要将我贯~穿的战栗感传来,我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呻~吟,脑子里一片晕眩的空白。与此同时,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一股股从身体里流出来。
  我浑浑噩噩往下一看,他的脸已经离开了那里,但依旧隔得很近,挺拔的鼻尖甚至挨着那里的嫩肉。他呆呆的看着,忽然一缕透明的水溅在他的鼻梁上。他伸手一摸,送进嘴里,脸色都变了,“嗷”的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猛的一口含住我,重重的吸吮起来。
  那里本来就还在敏感战栗,被他一亲,我只觉得仿佛有千万只手同时在身上挠。而刚刚水渍溅在他脸上那一幕,更在脑海里反复回放,令我羞愧得无地自容。我觉得一阵阵锐疼从脑子里传来,我觉得全身冷得发痛。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从这具身体里抽离了,冷漠的看着这痛苦的一切;可我又是如此真切的感受着他的每一下抚摸和舔~弄。
  “禽~兽!”我嘶哑的吼了出来,“穆弦,我恨你!你这个畜~生!”
  他的脊背陡然一僵,嘴里的动作也停下来。他抬头看着我,眼神依旧昏暗,嘴上一片水光。
  “你说什么?”
  我根本管不了了。我冷笑道:“做吧做吧,不就是交~配吗?快点。你也不用娶我,真的,以后你随时想做我都配合。但别逼我嫁给你,我怎么会嫁给你呢?嫁给一个强~奸犯?”
  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表情森然:“住口。你在侮辱……”
  “未婚夫?拥有者?还是主人?”我狠狠打断他,声音颤得厉害。因为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尖锐、狠毒、粗俗的说话:“你对我来说,就是个……就是个狗屁!”
  他脸上浮现薄怒,目光彻底冷下来,缓缓重复:
  “狗……屁?”
  “对!狗屁!”我吼道,“告诉你穆弦,我一点不后悔曾经逃跑,下一次有机会,我还会逃!什么我对你承诺过忠贞!当时我有办法拒绝吗?你还承诺过会满足我呢,我要回地球你怎么不满足?你不也没守承诺!”
  他的眉头猛然蹙起,抓住我的双手倒扣在头顶。我愤怒的瞪着,他也冷冷的凝视着我。片刻后,他长长吐了口气,一字一句的答道:“我只要你。除此之外,你要什么,我都满足。”
  我被他的话语再次刺痛了。
  “是啊,你要忠贞你要结婚。可我要的是自由!为什么我的需要理所当然排在你的需要之后?就因为你是王子,我只是个平民吗?如果我们是同样的身份地位,你还能这样对我吗?强迫我、关着我、需要的时候就占有我?”我不想流泪,那样太懦弱,可拼命忍也没忍住,大滴大滴掉下来。
  他的神色变得更阴郁了,却没说话,抬手想要碰我的脸。
  我侧头避开,哽咽着说:“我是来自低等文明,我比你穷,我的战斗力接近0。但我不比你低贱,不比你软弱。婚姻的前提不是权利和义务,是尊重和平等。你可以继续强迫我,但我永远也不会死心塌地,永远也不会对你忠贞!”
  他神色一震,深深望着我。我不说话,可是眼泪还是往下掉。过了一会儿,忽然他松开我,翻身下床。我看着别处,但眼角余光还是瞥见那光裸的身躯,他正赤足走向浴室。
  淅沥的水声响起,更显得舱内静悄悄的。我感觉身体能动了,扯过被子覆在身上,躺着等待他的裁决。
  过了一会,他走了出来,直接到了桌前,按下通讯键。
  “送一套她的衣服过来。”他的嗓音低沉平静,听不出任何端倪。
  “遵命。”莫林的声音中有笑意。
  挂了电话,他拿起衬衣和军裤穿上,然后静静站在那里,灼灼的目光似乎在看我。我也不说话,更加不看他。
  门铃响起,他大步走过去。
  “指挥官,这是衣物。”莫林笑呵呵的声音传来,“还需要其他……”
  “滚。”冷冷清清的声音。
  莫林的声音嘎然而至,脚步声飞快远离。
  柔软的衣物放在我手背上,我不看他,坐起来很快穿好。他一直沉默着,我下了床,穿好鞋,梗着脖子走向舱门。
  就在我走到门口时,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我浑身一僵,他已经闪电般到了我身后,温热的气息紧贴上来,腰被他紧紧抱住。
  我紧绷着身体不说话,他也沉默着,头埋下来,嘴唇隔着裙子的布料,含住了我的肩膀。
  锐利的痛骤然传来,我惊呼一声,骇然转头,他的脸近在咫尺,雪白的牙齿已经咬进肉里。我闪过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我惹怒了他,他要咬死我?
  我拼命推他,但他的手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然而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我分明看到他一点点咬得更深,牙齿根都没入肉里,鲜血渗了出来。可疼痛感骤然消失了,我感觉不到痛了!
  我没再挣扎,目瞪口呆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我,我看到他牙齿上全是鲜血,嘴角也有血痕。而我的肩上,破碎的布料也染上血渍,有一缕鲜血流到我的手臂上。
  但我居然一点也不痛,而且血几乎是立刻止住了,只是肩头赫然血肉模糊。
  “你干了什么?”我哑着嗓子问。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眉目却乌黑无比,更衬得唇角鲜血触目惊心。他抬手轻轻擦拭掉那抹血痕,低声说:“对不起。”
  我心里一片酸涩,也不追问了,打开门快步冲了出去。
  刚跑了一小段,远远就看到莫林站在那里,伸着脑袋张望。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掉头想走另一条路。谁知他看到我,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你们……”他突然张大嘴,盯着我的肩膀,“这是……”
  我看着肩头鲜红狰狞的伤口,低声说:“他咬的。你帮我处理一下吧。”伤在这里,我自己也够不到。
  他飞快的从口袋里拿出方洁白的手帕,焦急的问:“痛吗?”
  我摇头。他原本正要把手帕递给我,忽然又缩回去,松了口气说:“原来如此。小姐别担心,指挥官的精神力凝聚在伤口周围,很快就能愈合,不需要其他处理,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我沉默片刻,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莫林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刚听说,你之前想要逃走?所以整支舰队加强了防御。”
  我不做声。他小声说:“难怪今天指挥官这么生气。小姐,两个人有矛盾可以说出来,不要离开他,他会受不了的。不然怎么会咬你一口?当然,他根本不舍得伤害你。咬你应该只是要在你的血液里留下他的气味,这样不管你去到哪里,他都能找到你。你别怪他啊……”
  我浑身一震——原来是这样。
  所以从今以后,就算没有机器人的监视,没有通行限制,我也不可能离开他了?
  我回到卧室,起初心情很麻木。可当我洗澡时,看着自己被热水浇得发红的身躯,猛的就想起自己在他的唇舌下释放的那一幕,想起他惊讶失神的凝视,想着他嘶吼着含住我的样子。我只觉得整张脸再次陡然烧了起来,无比痛恨自己——我怎么会那样呢!好像一点控制力都没有!难道我的身体非常yin~荡?!
  这念头灼痛了我,我拼命在水下搓着自己的身体,可那一幕,就是我喷在他脸上那一幕,总是不受控的浮现在脑海里。太羞耻了,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洗完澡,我觉得很疲惫,昏昏沉沉睡着了。睡得非常不好,梦境光怪陆离,反复看到他的牙齿,他的手,还有他的骨头。我砸在地上拼命的踩,可怎么也踩不断。就在我慌里慌张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抱起,有个低柔清冷的声音在耳边说:“你弄湿了我的鼻梁。必须嫁给我补偿。”我焦急的大喊:“没有我没有!”
  骤然睁开眼,才发觉是在做梦。
  我一下坐起来,额头冷汗淋漓。看了看床头的钟,发现已经睡了七个多小时。想起刚刚的梦境,只觉得荒诞而难堪。
  屋里冷清安静,他似乎没有回来过,但这并不让我轻松。
  昨天对他那番痛快淋漓的斥责,让我头一次在他面前,有扳回一城的胜利感。
  可过了一夜,我平静下来,又有点忐忑,话说得那么狠,他不可能不发火。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就放我回来?昨晚他也没回来睡,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有点懊恼——也许不该逞一时意气,既然结局无法改变,为什么不识趣点,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
  我恹恹去了餐厅,想到很可能见到他,越发心神不宁,只好在餐厅门外停下,默默告诉自己必须镇定——我本来就是义正言辞那一方。
  这么想着,我稍微轻松了些。走进餐厅,飞快扫视一周,却只见到莫林在炒菜。
  “早。”我跟他打招呼。
  他看到我,把锅铲一摔,“噔噔噔”快步跑过来,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小姐,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被他弄得有点紧张,连忙问:“怎么了?”
  “你离开后,指挥官一个人呆在房间,一直没出来。两个小时前,他突然拿着行李离开了‘天使号’,去别的舰上。”他哽咽着说。“他还说让我们照顾好你,他肯定不打算回‘天使号’了。”
  我心头一震,默了片刻,答道:“我饿了,今天吃什么?”
  莫林嘴张得很大,似乎相当震惊。但看着我的表情没有半点松动,就呜呜呜抽泣着去端饭菜了。
  ☆、22.我的公主
  穆弦不在飞船上,那种无所不在的压迫感就消失了。
  旅途漫漫,我无事可做,拿出一些影碟,可总是看不进去,脑子里都是昨天的事。
  大学时听宿舍女生开过玩笑,我大概知道,昨天自己是怎么了。当时那崩溃般的快~感仿佛还残余着,想想都觉得难堪。
  我还想起骂“禽~兽”、“畜~生”时,他震惊的表情。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才想起,他有半兽基因,还因为这点被哥哥嘲笑……
  算了,不想了。我趴在沙发上,专心看影碟。硬撑着看了半个小时,只觉得头晕脑胀,翻回目录一看——《论智能社会与多种族繁衍的冲突和机遇》,难怪看不懂。
  平平静静过了一天。到晚上的时候,我想跟外婆通话,刚打开设备,又关掉了——在外婆面前要打起全副精神,装作若无其事,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没心情。
  肚子有点痛,到厕所一看,那个来了。我早早躺上床,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忽然听到些响动。我惊醒了,睁眼一看,舱门正被人缓缓推开。
  我紧张得后背冒汗。上次被肯亚劫持还心有余悸,难道有人潜入飞船想对我下手?
  没有灯,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熟悉的身形令我一怔。
  穆弦为什么半夜突然回来了?
  我下意识闭上眼,不想让他察觉自己醒着。
  轻不可闻的脚步声接近,他似乎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站在幽暗中的两条光~裸长腿——毫无疑问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身旁的床微微一沉,他躺了下来。
  也许是夜色太幽暗太安静了,他的出现,并没有令我很紧张。我能清晰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我耳后略显急促的脉搏声。
  这时他的身形一动,我以为是要像平时那样抱我,他却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我眯着眼看过去,他的侧脸在黑暗里模糊一片,似乎正看着我双腿的方向。
  忽然,他把盖在我肚子上的被子,轻轻掀起来,头俯了下去。我全身一僵——难道他又要亲那里?
  谁知他把鼻子贴在我的内~裤上,用力嗅了嗅。
  我突然明白过来,脸上陡然一热——他鼻子那么灵,一定是闻到了血的味道。
  他不会连血也要舔吧!我头皮发麻。
  好在这时他已经替我盖好了被子,重新躺了下来。
  我闭紧双眼,过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到唇上一热,他柔软饱满的唇几乎是一碰即走。我全身都紧绷起来,又过了几秒种,他又亲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如此重复了十来次,他终于没了动静,他的呼吸声平稳悠长,似乎睡着了。
  我的心头忽然一软,有点难过,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在想什么?为什么偷偷溜回来,睡在我身边,似乎很隐忍很压抑的吻我,却浅尝即止,什么也不做?
  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稳,醒的时候神清气爽。伸手打开床头灯,我才猛的反应过来,可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他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去了餐厅,在门口就闻到糖醋鱼和口蘑汤的香味。莫林正在端菜。我飞快扫视一周,没有其他人。
  “我很喜欢这两道菜。”我笑着坐下来。莫林替我铺好餐巾,长长“呼”了一声说:“今天你的心情总算好了?”
  我疑惑道:“我有心情不好吗?”
  他“切”了一声说:“你昨天一直是冰块脸好不好!”又垂头丧气说:“你跟我们在一起过得开开心心的,可怜指挥官,每天要跟一堆臭男人呆在一起……”
  我一愣,看来他不知道穆弦回来过。
  一天很快过去,到了晚上,我平静一天的心情,有些焦躁起来。那个的量也加大了,肚子有点疼,早早上床,睡得很沉。
  半夜的时候,我忽然醒了,死活睡不着。
  他今天会来吗?会跟我谈判吗?
  果然,在我非常精神的等了半小时后,门被推开了。我闭着眼听他脱衣服、上床、躺下。突然,,肚子上却一热——他的手掌覆了上去。
  我僵住,这是要干什么?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过了很久,他的呼吸已经很平稳,明显睡着了。
  而我隐隐作痛的肚子舒服了很多。
  我睁开眼,在昏暗中依稀看到清秀的轮廓。他双眸微阖、嘴角轻抿,睡得很沉。看起来是那样英俊而安静。
  他竟然知道这样缓解我的疼痛。昨天他还没这样,难道专门去查询了?
  我从没想过,这世界上会有一个男人用手给我暖肚子。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体贴我?在被我那样狠的骂了一顿之后?
  总不可能是他愧疚了吧……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我突然想起他曾经的承诺。
  他说他会保护我。
  这是保护的一种吗?
  三天后,舰队抵达了荒芜之地。
  按照莫普的解释,本来一次超光速跳跃可以瞬间抵达,但因为没有急事,所以舰队以亚光速航行了五天,顺带休整。
  莫林的抱怨则更直接:这本该是一段甜蜜的四人世界。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站在“天使号”的环形廊道里,看着星空。他的话让我想起昨晚,穆弦半夜依然来了。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肚子痒痒的,很不自在。但又暖暖的,仿佛他大掌的余温还在。
  “所有船只注意,五分钟后登陆昆诺行星空间港,请按照船只编号,次序入港。”广播里响起低沉的男中音,那是主舰指挥中心发出的命令。
  我眺目远望,在这片星系的尽头,一颗红巨星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数颗大小不一的行星,静静悬浮,沐浴在红巨星的光辉之下。
  这就是荒芜之地。
  那些行星中,有一颗体积最大的蔚蓝星球——昆诺行星。那是荒芜之地最繁华的地区,也是我们的地面驻扎地。
  当飞船航行进入小行星带,我才发觉有几颗根本不是行星,而是体积庞大的太空飞船。荒芜之地是帝国重要的军事要塞,这些飞船应该就是当地驻军。
  终于,飞船进入大气层,大陆轮廓逐渐浮现。碧蓝的海水如铺开的绸缎,包裹着中间郁郁葱葱的陆地——昆诺行星只有一块大陆。
  飞船越降越低,我透过望远镜,看到黑色的建筑、白色的停机坪,继而看到闹哄哄的杂乱集市、成群成群的兽人扛着枪抽着烟在街头走过。这里跟严谨、优美的帝都完全是两个世界。
  抵达空间港时,粉红色的天使号在十艘护航舰的簇拥下,与庞大的舰队分开,驶向陆地深处。莫林说是要直接把我送到家里。
  我听到“家”这个词,有点意外。
  当我亲眼看到绿色小山坡上,悬浮在半空中的银灰色建筑时,更是吃了一惊。
  天空很蓝,云朵纯白。阳光嫩黄,山坡翠绿。那幢屋子就这么悬在如画的风景里。它的形状非常奇特。白色屋顶是多边形的,层层叠叠,极富张力;褐色落地窗和雪白墙体错落镶嵌,却不显得杂乱,反而生出和谐的美感。整幢房子看起来充满先锋艺术色彩,但又显得清雅素净。
  “很漂亮。”我赞叹道,“为什么房子可以悬浮在半空?”
  “磁场。”莫普答道。莫林则咂巴咂巴嘴说:“这可是指挥官专程请帝都的建筑师设计的,为你设计的哦!”
  我的房间在二楼。比起飞船上的简朴冷硬,这里显得相当温馨舒适。只不过房间正中目测超过四米长四米宽的白色大床,着实碍眼。
  昆诺行星一个昼夜是8小时,也就是说白天4小时,夜晚4小时。当地人的习惯是休息2天工作2天。所以当我看了三个日落后上床睡觉,时间概念已经完全错乱了。
  透过玻璃天花板,夜空暗蓝清透,十来颗硕大的行星悬挂在上头,看起来就像破了几个洞,露出狰狞粗犷的内在。
  我躺在超级大床上,明明很舒适,就是睡不着。
  穆弦会来吧?我想好了,既然他不开口,今天我要主动跟他谈一谈。那天大家都在气头上,既然要过一辈子,愉快相处对彼此都好。
  这一等居然就是一昼夜。
  直到莫林敲门提醒我吃早餐的时候,也没见半个人影。我疲惫的打开门,莫林看到我吓了一跳:“小姐,你昨晚做什么了?这么大两个黑眼圈!”
  我也顾不了太多了,径直问:“穆弦昨晚没回来?”
  莫林一愣,绽放出惊喜笑容:“他、他就住在军部。要叫他回来吗?”
  我一怔,摇头,莫林一脸失望,整个身体贴在墙上,用头猛烈的撞击墙壁。我哭笑不得把他拉下了楼。
  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我俩都呆住了。
  因为穆弦正坐在洒满阳光的桌前,低头吃早餐。他还是老样子,军装笔挺,面容清秀,眉目干净。就像刚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英俊青年。仿佛从没离开过。
  他抬头看到我们时,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淡淡说:“早。”
  “早……”我有些恍惚的答道。莫林则是连声高喊“早早早”,谁都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喜悦。他把我推到桌前,拉开椅子,然后哼着歌去端早饭了。
  我低头看着桌面,他的一只手就放在面前,深灰色军装里套着浅灰色衬衣,他的手修长而白皙,握着银色的小刀。白色手套整整齐齐折好,放在一旁。
  “没睡好?”低柔温和的嗓音,令我瞬间回神。
  “还不错。”我立刻答道。
  这时莫林端来早餐,我一抬头,瞥见穆弦的唇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噗……”莫林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用他自以为“耳语”的音量凑过来说,“那么大两个黑眼圈哦……”
  我脸上一热,难道他会笑,必然也看到了黑眼圈。我索性闭嘴,专心吃东西。
  这时他已经吃完了,将盘子一推。我顿时有点犹豫,要怎么开口表达我和平的意图?
  没想到他先开口了。
  “华遥,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还有事要我帮忙?可他脸色平静,目光温和,显然是认真的。
  “什么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块芯片放在桌面上:“之前我的资金全存放在帝都第三银行。十天前我得到消息,那家银行破产了。我的资金亏损了百分之四十……”
  “四十?”我大吃一惊,要知道他的资金总额大概相当于地球上的百亿美元,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四十亿?我隐隐猜到他要我干什么了,打开芯片的图像,果然都是些数字报表。
  “我的舰队中没有擅长金融投资的人才。”他说,“你可否代我管理这笔钱?”
  我快速浏览那些报表,亏损额当真惨不忍睹,看来他真是遇到难题了。我迟疑道:“你为什么不去帝都找一位专业人士打理?”
  他依旧淡淡笑着:“肯亚在帝都金融界影响力很大。”
  我顿时明白了,但还是说:“抱歉,我只在金融公司干了几个月,都是做些辅助工作。你这笔资金金额太大……”
  “我的确找不到其他人了。”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为难。
  我半信半疑:“可如果我投资失误,亏损了……”
  “全亏了也没关系。”他轻声说,“那本来也是你的。”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也沉默着,很耐心的样子。
  我心想要是真的结婚了,这些钱要是再这么亏损下去,确实也可惜。万一再遇到什么高风险事件,把穆弦弄破产都有可能,那我也会遭殃。我虽然是个菜鸟,但基本的东西是懂的,投资些低风险低收益的资产,总不会亏吧。
  而且我每天呆在屋子里,真的很无聊。找点事做也好。更何况,他现在主动找我。我不想关系又闹僵,平白添堵。
  “那我试一试。”我低声答道。
  “谢谢。”他站起来,“我明天再来,你跟我说说具体想怎么做。”
  “……好。”
  他走到水池边洗手消毒,回到桌前戴好手套。我一直埋头吃东西,但他每一点动静都清晰钻进我耳朵里。
  我以为他要走了,他却站在桌前不动。
  “华遥。”他眸色深沉的望着我,我的心突突的加速了。
  “有一件事,你说得不对。我必须澄清。”
  我怔怔望着他。
  高大修长的身躯站得笔直,英秀干净的五官非常醒目。明亮的目光停在我脸上,表情沉静而严肃。
  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那天的事,他终于要做出最后裁决了吗?
  “不仅是妻子。”他的声音缓慢而清晰,“现在,你是我的公主。”
  我愣住了,公主?那是什么意思?
  在我惊讶的注视中,他缓缓移开目光看着别处,净白的脸颊似乎浮现些许晕红,语气也变得淡淡的:“回去再睡会儿。”
  我下意识点点头,他已经迈开长腿,走出了门口。
  一直自己装作隐形的莫林从旁边冲出来,兴奋而惊讶的问:“小姐,你是公主?哪个种族的?难道你是爱新觉罗氏?”
  我摇摇头,也是一头雾水。他说有一件事我说的不对,意思是其他的我都说对了?他也承认以前对我不公平?
  我突然感觉到一丝喜悦和辛酸。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可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上楼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那天我对他说的话:“……就因为你是王子,我只是个平民吗?如果我们是同样的身份地位,你还能这样对我吗……”
  而刚刚他说,我是他的公主?
  ☆、23.步步为营
  “按照上述策略,预计年化收益率在4%~7%。”我放下资料,看向沙发上的穆弦。
  他的目光淡淡从我身上移开,看向悬浮画面上的数字报表说:“好。”顿了顿又说:“很好。”
  “谢谢。”
  他的目光就像流转的水波,重新回到我身上。沉默对视片刻,我低头收拾桌上的资料:“那我先回房了。”
  “华遥。”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今天要巡视荒芜之地。你是否愿意出去走走?可以去机器人工厂和海伦尔要塞。那里能看到宇宙年华柱。”
  我一怔。
  机器人工厂、宇宙年华柱,一听就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不过,他这是邀请?
  那天他提出由我管理资金,第二天一大早就如约而至,听我说明投资情况。他的态度看起来公事公办,我自然也认真对待。
  只是他表现得一点不像“金融白痴”,突然冒出的尖锐问题,居然把我问住了。我说要回去查资料。他却说“我就在这里等你答复”。
  我只好当场查资料,他则打开军事指挥系统处理自己的工作,结果我解答了第一个问题,他又冒出第二个。
  最后,我们在书房里耗了整整一上午,并且还有问题遗留到第二天。
  一来二去,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没有再提问,却邀请我外出观赏美景。
  “……好。”我抬头微笑。
  他看着我没说话,笑意就像清浅的湖水,在他白皙的面颊上荡漾开来。
  我的心头破天荒泛起一丝愉悦。
  如果他把我看做公主,看做平等的妻子,我也愿意跟他和平共处。
  阳光像碎金倾洒,点缀着碧绿的草地。我面前挺着艘黑色飞机,体型厚重、线条流畅,像一头钢铁苍鹰。
  我微微一怔,回头瞟一眼,果然看到二楼某个房间的窗前,有两个金属脑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见我回头,他们几乎是立刻缩了回去。
  “不带莫普莫林去吗?”我问。
  穆弦抬眸看一眼房子,淡淡说:“他们有别的任务。”
  他们的任务不就是照顾我吗?不等我深想,他已经上了飞机。我扫一眼空荡荡的的机舱——堂堂三军指挥官,外出巡视一个人也不带?只有我们俩?
  战机在天空高速飞行,地上万物细如蝼蚁。他一只手握着操纵杆,另一只手放在控制面板上,时不时做些调整,显得很熟练,飞机相当平稳,即使起飞降落时,都只有极小的震动。
  我不由得想起以前公司老同事的话,说一个男人开车的风格,反映出他的性格。有的喜欢不断变换车道、加速减速都很突兀,令人晕头转向,这种男人性格急躁有余、沉稳不足;有的小心翼翼、车速缓慢,与世无争,一辈子都不“夹丝儿”一次,这种男人谨慎有余、平淡乏味。
  还有一种人,开车平稳快捷,游刃有余。这种男人一般稳重、自信、体贴,实为良配。
  不知道开飞机的男人,是不是相同的道理?
  我忍不住看他一眼,暗灰色帽檐下,黑色短发染上些许阳光,清秀柔润的侧脸更显得白皙干净,乌黑修长的眉像是刚刚用笔描上去的,线条柔和细腻——他的长相太秀气,跟性格真的挺不搭。
  “到了。”他侧眸看向我,我飞快扭头看着下方。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正方体金属建筑,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正中央是一片洁白的广场,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飞机降得更低,我看清地面上原来都是机器人。大部分两米左右;还有三四米高的;最大的两个足足有五层楼高,非常醒目。
  我们一下飞机,就有几名机器人军官迎上来:“指挥官,欢迎您。”
  穆弦淡淡点头,看我一眼:“这是我的未婚妻、华遥。”
  机器人军官非常严肃的朝我行礼,全无莫林耍宝秀逗的风韵。我不由得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冷血机器军人!
  周围的机器人看到我们,只安静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各干各的。有的站着在聊天;有的在修理自己的……半截胳膊;大部分人围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那两个最高的巨型机器人,正挥着重重的拳头,激烈厮打在一起。沉重的身体居然格外灵活,每一拳、每一腿,快如闪电重若千钧。
  穆弦跟机器人军官低声交谈了几句,忽然转头看着我:“过去看看。”
  “那是变形金刚?”我有点激动。
  他笑了:“机甲。”
  我一愣,更激动了——机甲是要靠人操纵的,里面有人?
  他把我的腰一搂,就往那边走去。
  一路上机器人看到我们纷纷退开让路。在我们走到人群最里面时,整个广场上的机器人忽然一静,包括正在打斗的两个大机甲,也突然原地立正。
  “殿下!”他们齐声喊道,声音大得像要把天掀过来。我猝不及防,耳膜一震,身体也不由得吓得一抖。穆弦似乎立刻察觉了,环在我腰上的手骤然收紧。这才举起另一只手,朝机器人们行礼。
  “请继续。”他的声音淡淡的。众人静默片刻如雕塑,突然仿佛同时“活”了起来,聊天的聊天,打斗的打斗。我看得有些好笑——机器人的反应果然很机械,但也很可爱。
  两个机甲又非常凌厉的打了起来,不多时,一个机甲重重摔倒在地,另一个站在原地很酷的举起一只手臂示威,围观机器人哈哈大笑欢呼。
  “想试试吗?”穆弦盯着我。
  我吃惊道:“我?我不会。”
  他顿了顿,黑眸凝视着我,声音很柔和:“我可以教你。”
  他的目光有些异样的深沉,我看不出是什么含义。不过威风凛凛的机甲实在令人难以抗拒,我点头:“好。”
  他微微一笑,对身旁机器人嘱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倒地的机甲站起来,胸腔处弹开了一扇门,缓缓降下金属平台,一个男人跳下来,是人类。他小跑到穆弦面前行礼,穆弦淡笑着说:“打得不错。”那人一脸荣幸,退到一旁。
  胜利的那个机甲,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在操纵。
  这时,穆弦忽然将我打横抱起,手还按住了裙摆。我惊讶过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我站到那平台上升空,裙子要是飘起来,可大大不妙。
  他在这种时候,总是心细如发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时所有机器人都看了过来,我有点尴尬,把头埋低。他抱着我走到机甲下方,跨上了平台。
  “殿下是打算挑战我吗?还带着个女人?”那个胜利的机甲发出瓮声瓮气的笑声。我有些奇怪,这人语气很嚣张啊,听起来像认识穆弦。
  “是的。”穆弦平平静静的说。
  广场上的机器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我忍不住笑了,心砰砰的跳,穆弦淡淡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他不是我的对手。”
  平台升到机甲胸腔处,我才看到里面是个窄小阴暗的空间。穆弦先把我放进去,自己也矮身踏进来,那扇小门在他身后“噔”的关上。我俩几乎胸贴着胸,一点余地都没有。
  “转身。”他低声说。
  我勉强转了个身,他得以在驾驶位坐下。可他本就高大,座位上一点空也没有,我只能站在他张开的双腿间。
  “坐下。”他柔声说。
  我僵着不动,坐哪里?地上?不会是要我……
  果然,他轻轻把我的手一拉,跌坐在他大腿上。然后从旁边抽出两条安全带,从我腰上和胸口缠过去扣好。有点紧,我不得不往后一靠,后背贴上他的胸口,动弹不得。
  整个人都在他的怀抱里,我的脸陡然热起来,如坐针毡。难怪他刚才说“可以教我”时,整个人表情都变了。他是想到了会这样吧……
  他抓住我的双手,头也靠在我肩窝里,我的身体更僵了,硬着头皮问:“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中有了笑意:“想让你抓住操纵杆。”
  灯光骤然亮起来,前方的金属壁变得透明,能够清晰看到对面高大狰狞的机甲。面前还有一块浮现块蓝色的透明操作面板,无数手柄。他抓着我的手放上去。
  “这是左拳、右拳、踢腿、弯腰、转身……”他低沉的嗓音温和得像流水潺潺,“这些是枪支,今天用不到。”
  这时我感觉到有小半边身子滑到了他大腿外,坐得有点不稳,往里挪了挪,他原本正在告诉我步伐控制,忽然明显一滞,过了几秒钟,才继续解释。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质感不对。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在大腿下慢慢涨了起来。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只好一动不动假装没发现,专注的看着前方。
  “华遥。”穆弦忽然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压住了。”
  我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让我压住什么操纵杆,问:“压住哪里?”
  “压住了我。”他哑着嗓子答道,“有点疼。”
  他的侧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我突然明白了,坐在那个东西上头了!连忙往边上一挪:“对不起!”
  他没出声,只是握着我的双手,缓缓收紧。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有阵阵无形热浪,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嘭”一声,像是重鼓在耳边敲下,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袭来,我只来得及看到对面机甲的钢拳,停在面前的透明金属壁上。
  瞬间天旋地转。
  我们像是从高空坠落,“轰”一声摔在地上,整只机甲发出哐当巨响。
  我们被打倒了。
  我的头“咚”的跟穆弦撞在一起,就像撞在坚硬的石块上,痛死了。
  “殿下,是打算认输了吗?”控制面板上的通讯器里,忽然响起醇厚的笑声,“就这么打败了第七舰队昔日机甲赛冠军,真是惊喜啊!”
  我有些吃惊——穆弦是机甲冠军?对了,他是在军中长大的。
  然后刚刚在众目睽睽下,他被对方一拳打倒了?
  ——只怕是因为,刚才他只有下~半~身在思考吧……
  “呵……”穆弦忽然在我耳边低笑一声,重新握着我的双手,放在操纵杆上,我感觉到身子骤然升空,我们站了起来。
  窗外的机甲对手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很紧张,但也觉得刺激。
  他重新把头靠在我的肩窝上,跟我脸贴着脸,拥着我一起直视前方。
  “华遥。”柔和的嗓音透着冷傲,“揍他。”
  ☆、24.悦己者容
  “华遥。”穆弦柔和的嗓音透着冷傲,“揍他。”
  我突然就有点热血沸腾,答道:“怎么揍?”话音刚落,就看到对方的钢铁拳头如同急急坠落的陨石,迎面扑来。
  我吓得“啊”一声尖叫,穆弦低喝:“躲避!”抓着我的手往后拉,可还是慢了一步。
  “轰”!我感觉到整个机甲被对方一拳揍得剧烈颤抖。我们急速往后退了两三步才停稳,但这一次,没有被揍趴下。
  “太慢。”穆弦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忽然语气一变,又补了句:“我是说……你可以再快一点。”
  我忍不住笑了,答道:“好!”他覆着我的双手开始用力,我顺着他的力气。“砰!”我们一拳击在对方机甲的肩头,他踉跄着退了两步。
  “再来!”穆弦冷喝道。
  我坐在穆弦怀里,慢慢忘了尴尬,眼里只有狰狞强大的机甲对手。一开始我们配合很不顺畅,他想出拳的时候,我会下意识想躲避,两股力量拧着,虽然都被他拧过来,但动作已经慢一拍,被对方狠揍。
  但渐渐的,我们的反应开始一致,我全身变得放松,任由他握着我的双手,出拳、踢腿、转身、躲避。
  我们和对手打得难舍难分,有时候一拳把对方打得原地转了三圈,看着健硕的机甲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我会笑道“哈!太好了!”,穆弦会低声在我耳边自言自语“嗯,不错。”
  有时我们被对方一脚踢在腹部,轰然倒地,我不等穆弦教,也会愤怒而迅速的爬起来,再次挑衅对手。这时穆弦往往会笑,声音低低软软的,像蚂蚁一样痒痒的爬过我的耳廓。
  再到后来,他松开了我的手,只低声告诉我,如何展开攻击和防守。我很紧张,但也很期待,不断点头“嗯、嗯!”
  然而,他手把手带着我操控是一回事,亲自上场又是一回事。三分钟后,我以狗□的姿势扑倒在地,身后的穆弦重重压着我。我的脸就快被压扁了,闷声喊道:“快起来!”他摸到操纵杆,机甲骤然起身。
  我得到解放,松了口气,感觉脸上的肉还僵着,刚想揉。他先一步捧住了我的脸颊。
  “我来。”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我有点尴尬:“呃不用了。脸已经不痛了。”
  他顿了顿,笑意更深:“我是说机甲。”松开了我的脸。
  “……好。”我讪讪的双手交握放在腿上。事实上我已经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操纵机甲也需要不小的力气。
  他稳稳抓住操控杆,拥着我直视前方。我油然生出一种激动的心情:即将看到两个高手的恶战!
  “还来?”通讯频道里的对手有些惊讶。
  “当然。”穆弦平静答道。
  他的手开始在各个操纵杆和键盘上移动,快得不可思议,我根本看不清他干了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对面的机甲头部、胸口、大腿接连遭受闪电般的重拳袭击,原地一晃,宛如一座铁塔般,轰然倒下,干干脆脆,再无动静。
  一秒钟。穆弦干掉对手,只花掉了一秒钟。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方被KO的机甲,外面已经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我忍不住侧头看向他,只见英俊侧脸上,浮现倨傲清冷的笑意。
  这才是他的真实水平吗?
  这时他也转头看着我,我们本来就贴在一起,这一转头,鼻尖跟鼻尖相隔一寸不到。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僵。
  之前玩得太兴起,我早忘了是坐在他身上。现在静止下来,我全身的神经末梢好像又活了过来,清晰感觉到他温热结实的大腿、宽阔柔韧的胸膛、修长有力的臂膀,他鼻子里呼出的丝丝点点的热气,他双腿间忽然又缓缓抬头的某个部位……
  他沉默盯着我,目光暗沉。白皙修长的脖子上,喉结一滚。
  他在咽口水。他想吻我。
  又滚了一下。
  我脸上有点烫,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他强势热烈的吻。谁知他却低头解开安全带:“我们下去。”
  我瞬间放松,却也疑惑——他在忍?为什么?
  我们刚下到地面,就被机器人们包围了。他们很兴奋的表达对穆弦的崇敬之情,还有人请求穆弦跟自己打一场。
  穆弦只淡淡笑着,答道:“抱歉,我的未婚妻累了。”
  “我替你看着未婚妻!”一道洪亮的声音在人群外围响起,正是刚才我在机甲里听到的那个声音。人潮分开,一个高大的……女兽人?阔步走了进来。
  穆弦眸中露出温和的笑意:“露娜少校。”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穆弦对别的雌性笑,不由得好奇的看着她。她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两米,站在那里就像一根粗壮的铁柱。暗灰色军装包裹着她健硕结实的身材,胸部极为波动汹涌。而黝黑的头颅上,纠结的肌肉、粗犷的五官看起来充满力量。她的脸上已经有些皱纹,黑色长发也夹杂着雪丝,而那双金黄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亲切。
  她看到我,似乎怔了一下,这才对穆弦说:“殿下,欢迎你来到荒芜之地。”
  穆弦点头:“露娜阿姨,这是我的未婚妻,华遥。”
  我又吃了一惊——他叫她阿姨!
  露娜对我露出笑容:“好漂亮的女孩。殿下很会挑啊。”这时旁边的机器人又一阵耸动,要求穆弦陪他们搏斗。穆弦蹙眉,露娜却说:“放心,我在这里保护她,不会有事的。去吧。你也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吧?”
  我并不喜欢被他当成“弱小的未婚妻”24小时看着,虽然他很可能就是这么看待我的。我附和道:“你去吧,我没事。”
  他一怔,看着我,声音柔和下来:“你想看我搏击?”我一呆,他已经露出淡淡的笑容,走向刚才的机甲。周围的机器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搏斗开始了,一个个机器人轮番上场,尝试被穆弦秒杀的滋味。我看了一会儿,就听到身旁露娜说:“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啊。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我礼貌的点头微笑。
  露娜的态度很亲切,问起我和穆弦相识的过程,我简略带过。她又问了婚期,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实意的替穆弦高兴。
  “对了,你为什么穿这个款式的裙子?”她笑盈盈的问,“你喜欢?”
  我摇头:“是穆弦让人准备的。”
  她一愣,浮现悲伤神色。
  “怎么了?”我问。
  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那是他母亲曾经穿过的裙子。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瞬间了然。我一直对这些裙子心怀疑虑,原来是要纪念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穆臻上校,也是我的上级。”露娜非常温和的笑,“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兽族指挥官。如果她还活着,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我点点头。
  露娜深深看着我,继续说:“至于这种裙子……她跟那个人交~合那天,穿的就是这样的裙子。”
  她的话语太直接,我有些尴尬。
  却听她继续说:“别误会,她当时不知道那个人已经结婚了。后来,她拒绝了他一起回帝都的要求,兽族的忠贞,不允许她成为情~妇,哪怕他是皇帝。
  她终身没再见过他,但每年到了相识纪念日,她会穿上这条裙子,那样的她美极了。也许穆弦跟我同样印象深刻吧……看来他非常爱你。”
  我心头一怔。
  曾经我看到满柜子相同款式的裙子,只觉得心里发毛,以为穆弦有强迫症,一直都没敢问。没想到会有这样一段凄凉而倔强的爱情。
  露娜的只言片语,令我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粗壮狰狞的兽族女军官,穿着可笑的萝莉少女的裙子,站在窗前,年复一年沉默望着帝都的方向。
  我忽然有点难过。原来穆弦的母亲,是这样傲骨铮铮却又一往情深的女人。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拒绝成为皇帝的情~妇?又有谁能为了一个人的忠贞,孤独终老?
  穆弦让穿这种裙子,是希望我像他母亲一样,忠贞的对他?
  我不由得看向前方广场上,穆弦操纵的机甲一记重拳,对面的机甲轰然倒下了。
  等他结束搏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跟露娜告别,上了飞机,离开机器人工厂。航行在渺渺夜色中,他开口了:“今天时间晚了。明天我们去看海伦尔要塞和宇宙年华柱。”
  我点点头,犹豫片刻,直视着他:“穆弦,我想再买些衣服。”
  他微微一怔,答道:“叫人送到家里。”
  我摇头:“我想自己去选。”
  他沉默片刻,点头。
  飞机在空中转向,驶向市中心。我俩都没再说话。
  我偷偷用余光瞥他。他出了一身汗,黑发湿漉漉贴着额头,衬衣也被汗湿了。以他的洁癖程度,应该很不舒服。没想到居然愿意忍着一身臭汗,马上陪我去买衣服。
  其实我也有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听完露娜的话,我很为穆弦的母亲感动。
  而穆弦对那条裙子的执着,也让我有些触动。不过他的做法,也显得有点孤僻阴郁。
  我突然就想做点事,改变这种阴郁悲凉的做法和气氛,下意识就提出去买新的衣服。而且既然弄清楚了,他并不是控制欲大到连我的衣物都要决定,我当然不想每天穿同样的裙子。
  我们在一座高大的商厦前降落。
  在飞机上时,穆弦已经打电话给莫林,所以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商厦经理热情的迎了出来,把我们带到顶层。
  面前是一间装饰辉煌、衣衫绚丽的大厅,一名中年女服务员恭敬的迎上来。
  “这是帝都最着名的女装品牌。”经理殷勤的介绍,“其他女服务员已经回避了。殿下,请随意。”
  穆弦点点头。我已经料到会这样,见怪不怪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把整个店逛了一圈,选好了几套。穆弦本来还一步不离跟着我,后来就坐在沙发上等了——看来占有欲再强的男人,都忍受不了女人逛街。
  更衣室不是普通商场那种狭窄的四方格,而是间宽敞舒适的小屋,屋中间放着红色丝绒沙发,还有道精致的木质屏风。墙上镶嵌着巨大的穿衣镜。
  我在屏风后换好衣服走出来。在镜前一照,还不错。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也没什么顾忌,我前后左右都照了照,挺满意。
  在穆弦的地盘憋了很多天,头一次逛街买东西,颇有些久违的兴奋。我把所有衣服都试了一遍,最后是一件粉蓝色v领薄毛衣和深色齐踝长裙,很素净,上身也舒服,我很喜欢,忍不住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嗯,还不错。宝刀未老。”
  正心满意足间,忽然听到身后“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后背一阵寒意。有人吗?我猛的转身——
  穆弦不知何时进来了,以标准军姿端坐在沙发上。暗色军装、墨色军靴、乌黑的发,净白的脸,一副清清冷冷的样子。
  我松了口气,见他目不转睛看着我,我只好礼节性的问:“你看行吗?”
  “非常漂亮。”
  我被他说的脸上一热:“谢谢。”
  他点点头,盯着我,轻声重复:“无与伦比的可爱。”
  他的眼神直勾勾的,我有点尴尬了,低下头说:“我去把衣服换回来。”正要转身走回屏风后,忽然觉得刚刚好像瞄到,哪里有点不对。
  我迟疑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他依旧冷着脸,是平日那副清俊英秀的冰山模样。只是脸颊上不知何时,浮现一抹淡淡的晕红。
  而挺拔的鼻梁下,两点濡湿的鲜红色,正缓缓的淌下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你……流鼻血了?”
  他一愣,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蹙眉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我没想到他也会有正常人的小毛病,走到他身边:“没事吧?”
  他抬头看一眼我的脸,目光缓缓下移,像是完全凝滞在我身上。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忽然,我听到“吧嗒、吧嗒”两声,两滴鲜血落在地面。
  是他的鼻血流得更凶了。
  我们同时看着地上,又同时抬头对视。他沉黑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窘迫,捂着鼻子淡淡道:“去换衣服。”
  我忽然有点明白了,“哦”了一声快步走到屏风后。
  转念一想不对啊,我明明穿着严实保守的长衣长裙,连肩膀都没露,他怎么就流鼻血了呢?可他刚才的表现,好像就是因为我。
  脑海中再次浮现刚才他清冷的表情和汹涌的鼻血,对比极为鲜明……
  越想越好笑,我实在没忍住,低笑出声。
  ☆、25.如果是你
  夜色柔和而清澈,幽蓝色天幕宛如薄纱笼罩大地。
  我们走到家门口的山坡上,穆弦把衣物交给巡逻机器人,柔声说:“明早我来接你。”
  我意外的转头看着他。原以为他会跟我一起进去。
  夜色朦胧,他看起来肤色暗白、眼神澄澈,轮廓斯文又秀气,与记忆中的清冷阴郁判若两人。
  “今天谢谢你。”我说,“那我进去了。”
  他点点头,双手插在裤兜,站在原地不动。我就往里走,大概走了十几步,到了门口的悬浮阶梯前,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他还站在原地,站在星光草地上,像尊优美而安静的雕像。忽然,他迈开长腿,快步走到跟前,盯着我:“有事?”
  我愣住,连忙答道:“没事。”
  我只是回头看一眼你走了没有……
  他看着我,忽然浅浅笑了。微弯的唇角像是也沾染上夜色的温润朦胧。
  “哦。”低沉温和的嗓音。
  我的脸莫名一热,低声说了句晚安,转身上楼。心里却隐隐明白了——他刚才是期待我吻他吧?抑或是邀请他回来睡?
  所以看到我转身,他几乎是立刻追上来。
  所以他会露出无奈的微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我飞快的回头看他一眼。他还站在原地,仰头看着我。只是夜色迷离,已经看不清他的五官表情。
  我有些失神关上屋门。
  他真的在改变,像他承诺的那样。
  那我呢?我该怎么办?
  我默默抬头,立刻愣住。
  这是什么状况?
  没有开灯,橙黄的烛光在幽暗中温柔摇曳;婉转的音乐像是从夜色深处传来;桌上缀满鲜花,清香沁人心脾。正中放着个深蓝色酒瓶,两个水晶酒杯。
  很温馨,也很暧昧。
  我有些惊讶,难道这也是穆弦布置的?他还会再上来?
  但一个洪亮的声音,很快否定了我的想法。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指挥官呢?”
  灯骤然亮起,莫林噔噔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一脸幽怨,身后跟着沉默的莫普。
  我随即释然——走到沙发坐下,扶手上摆着粉红色心型蜡烛,明显是莫林的品味,而非穆弦。
  “他回军部了。”我答道。
  莫普见怪不惊,开始吹熄蜡烛、关掉音乐,收拾现场。莫林扑倒在沙发上,脸埋进红丝绒里,闷声闷气的大喊:“进展好慢啊……亏我们准备了一整天!”
  我拍拍他的金属脑袋,笑道:“别沮丧了,下次我继续努力。”
  他猛的抬头,眼睛狂眨:“真的?”
  我静了片刻,点头。
  他立马坐直了,捂着嘴笑。这时门铃响起,巡逻机器人把我的新衣服送了进来。
  我想起流鼻血的穆弦,忍不住笑了。莫林眼尖,好奇的问:“什么事这么开心?”我笑道:“问你们个事,穆弦有流鼻血的毛病吗?”
  莫林摇头:“没有啊。他比机器人还健壮。”
  “我见过几次。”莫普忽然插嘴。
  我俩都好奇的看着他,他微笑说:“指挥官与小姐分离的四年里,有时候会呆在指挥室欣赏小姐的照片,我看到他流过两次鼻血。”
  莫林呆了两秒钟,听明白了,喜笑颜开的跳起来,抬起手跟莫普响亮的一击掌。莫普动作优雅的配合,两人一起笑眯眯的望着我。
  我也在笑,可笑着笑着心里就有点发酸,笑不出来了。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穆弦。
  大概是看到我的表情有点僵,他们都愣住了。莫林小心翼翼的问:“小姐,你还为当年的事怪指挥官吗?请相信我,指挥官绝不想伤害你。”
  我发觉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我还怪他吗?
  “我知道他不想伤害我,是兽族基因的问题。皇帝告诉我了。”我含糊答道。
  莫林和莫普都有些吃惊,莫普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莫林高兴的说:“知道就好。我们的权限不能谈及皇族的隐秘,啊这些天可憋死我了。指挥官是无辜的啊!你放心大胆的爱上他吧!”
  我没理莫林,看向莫普,有些自嘲的问:“那天我是不是刚好从你们飞船下经过?所以你为他选择了我?”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莫林也好奇的看向莫普,当时他不在飞船上。
  然而我没想到,莫普摇了摇头。
  “不。当然不是。”他直视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兽化,我就有权对你谈及那件事——选择你,是指挥官的决定。”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莫普沉静答道:“我清楚记得,指挥官从兽化昏迷状态苏醒时,我告诉他,皇帝陛下下达了‘立即交~配’的命令。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的心怦怦直跳,莫普目光温煦的看着我:“指挥官说:‘如果可以,我要华遥。’”
  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莫普还说,穆弦之前来过几次地球,但那回是他第一次听穆弦提起我的名字。他当时听了穆弦的话,没抱太大希望,但还是让飞船直飞我所在城市。结果运气很好,在几条街外找到了我。
  我忍不住推测,难道我们早就相遇过?可他那样出众的长相,我见过不可能没印象。
  而我的印象中,从小到大,也没营救过落水大黑狗、受伤大黑狗、流浪大黑狗。所以我肯定也没见过兽态的他。
  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某种契机认识了我,但是我不知道。
  而且他可能暗恋我,不然不会在那种危急时候,还坚持要我。
  可这实在匪夷所思——穆弦暗恋我?他喜欢我?
  我一直认为,穆弦是想跟“妻子”彼此身心忠贞,而不是跟“华遥”。即使当年不是我,换一个女孩,他也会相同的对待她。
  他自己也说过,除了忠贞,他不关心我的任何事。只要结婚对象健康,是谁没有分别。如果喜欢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喜欢我。
  我对自己说:别胡思乱想了,喜不喜欢根本无关紧要,既然他愿意尊重我保护我,我做个合格的妻子就行了。
  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乱糟糟的,一夜辗转难眠。
  结果第二天莫林来敲门时,我根本没睡着多久。坐到镜前一看,赫然两个醒目的黑眼圈。我有点沮丧,又觉得好笑,换了套昨天新买的裤装下楼。
  阳光早就洒满整个客厅,穆弦坐在沙发里,闻声抬头,目光凝滞在我身上。片刻后,才移到我脸上,闪过怔然。
  我已经看得懂他沉默的惊艳,而他显然也注意到黑眼圈,这令我有种被人窥见心事的窘迫感。
  “没睡好?”穆弦站起来,走到我跟前。
  “没事。”我答道,“可能是前天睡多了。”这个借口比承认失眠令我感觉好得多。
  穆弦盯着我,脸上浮现清秀动人的笑容。
  “那就好。”
  我的脸陡然热起来,什么叫做“那就好”?他在暗示什么?难道莫林把我们昨天的谈话内容汇报给他了?或者是以为没有他我睡不好?
  我飞快的说“我去吃早餐”,转身走向餐厅,他的脚步声缓慢而轻盈的跟过来,就像踩在我的心尖上,颤颤的,麻麻的。
  吃完饭我们上了飞机。因为要去外太空,穆弦穿上了宇航服,还拿了套给我。我穿上正合身,还以为他找了套女兵衣服给我。
  谁知他眸色沉黑盯着我,柔声说:“这时我少年时的衣服。”我顿时了悟——他怎么会愿意在我身上闻到别的女人的气味?
  离开大气层,幽暗的太空星光点点,一派静谧璀璨。他执行了一次超光速跳跃,然后对我说:“再航行两个小时,就能抵达年华柱的观测地。”
  我点点头。
  我看过一些资料,也听莫普和莫林说过。能够观测到年华柱的星域,位于海伦尔要塞后方。海伦尔要塞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银河系臭名昭着的流亡雇佣军团,时常在附近星域出没。他们以掠夺星球资源为生,是文明星球的公敌。他们曾多次入侵海伦尔要塞,荒芜之地也曾被他们占领过,但最终被帝国舰队夺了回来。
  负责要塞的指挥官白朗少将,是露娜的丈夫,也是穆弦多年的好朋友。听莫普说,是一位非常忠诚和优秀的将领。穆弦这次只带了一支舰队来到荒芜之地,其他两支舰队留在了斯坦星。他虽然是白朗的直接上级,但不打算干涉当地驻军正常运转,只是利用自己的兵力,加强防御。
  我们虽然两个人去看年华柱,但一般不会有危险。那片星域跟海伦尔要塞还有较远距离。如果有雇佣军入侵,肯定会惊动要塞守军。换句话说,除非要塞失守,否则年华柱周边不可能出现雇佣军。
  不过我本来就犯困,跳跃后更晕了。我知道不能睡,一直瞪大眼睛看着窗外漂亮的星云,可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感觉到嘴唇上有点痒,有一股轻微而熟悉的气息拂过脸颊。我没太在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过了一会儿又感觉到唇上一痒,这回感觉清晰多了,有什么湿湿的软软的东西在舔我。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感觉很熟悉,是他的舌头。
  我僵着没动。
  因为以前睡着的时候,他也曾偷吻过我,每次都是浅尝即止。我打算等他停下来后,再假装刚醒。
  谁知他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一直没有间断。我还能感觉到他把鼻子贴在我嘴唇和脸颊上深深的嗅。
  我默默忍着,数到四十五下的时候,只觉得整张脸都被他呼出的热气挠得奇痒;嘴唇也麻得不行。我忍不住了,抬手捂住嘴,假装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
  ☆、26.抱着我吧
  我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白皙俊秀的脸杵在跟前。黑黢黢的双眼紧盯着我,嘴唇看起来湿漉漉的。
  我微微向后一缩,这才发觉他不知何时把我俩的座椅调整到并排靠拢,没有一点距离。然后探头过来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没动,甚至又把脸往前移了移。
  “我吵醒你了?”低沉温和的嗓音。
  “没有,我是自己醒的。”我答道。
  他看着我,眸中隐有笑意。
  我陡然明白过来:他的问题分明是试探,而我的回答,暴~露了我在装睡——“我是自己醒的”,不就是在说“我不是被你舔醒的”。
  我微觉窘迫,他也不出声。
  我俩的脸隔得很近,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仿佛都纠葛缠绕在一起,痒痒的软软的。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我想他大概是要吻我了。也对,他忍了这么多天。我平静的等待着。
  谁知他沉默片刻,骤然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前方。脸上少了他的气息压迫,我感觉一阵轻松。而他的神色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脸颊似乎有些薄红。
  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明白了。
  他还在忍,忍着不吻我。
  我静默片刻,转头看着窗外。
  这一看,我呼吸一滞。
  这是……
  “华遥,这就是年华之柱,宇宙的起源地。”他低沉柔和的嗓音响起。
  我有些失神。
  我见过飘渺纯净的星云,见过极速闪耀的双星,也见过银河系的繁星如梦。可我从未料到,宇宙中还有如此磅礴古朴的景色。
  一根根灰褐色的柱体,矗在深黑的天幕中,远远看去,就像数根倔强的脊梁沉默挺立。幽蓝色的尘埃,仿佛雾气般笼罩着,稀疏的红色星光,如同萤火虫点缀其中。
  我看不清柱体到底是什么构成的,那里一片混沌,纯净而幽深。他们形态各异,有的似巨人狰狞屹立;有的是似野马扬蹄嘶鸣,没有一根形状规则,但都有同样嶙峋桀骜的棱角。就像随性泼墨而成的画作,粗犷肆意、波澜壮阔。
  我静静凝望着他们,心情无比平静。在如此浩瀚恢弘的美景前,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渺小,变得微不足道。
  忽然,我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余光一瞄,这才发现穆弦根本没看前方,一只手不知何时搭上我的座椅靠背,另一只手撑在扶手上托着下巴,脸偏过来在看我,很专注的样子,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我瞬间僵硬。
  之前没发现不觉得,现在只感觉他两道目光跟火焰似的,燎得我半边脸颊阵阵发热。眼前的壮丽景色仿佛也无法令我专注了。
  “那些星星是什么?”我指着年华柱上浮动的星光。他这才转头看着前方,答道:“超新星。”
  我根本不知道超新星是什么,不过还是点头。少了他的凝视,感觉自在多了。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非常温和的说:“这边超新星更多。”
  “哦?在哪里?”我转头看着他那边的机舱,但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坐过来就能看到。”他柔声说。
  过去?
  我看着他高大的身躯霸占着座椅,丝毫没有要起身把座位让给我的意思。而清秀淡然的容颜上,黑眸显得有点幽深。
  他……不会是想让我坐在他怀里吧?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在他的凝视中,我感觉脸颊有些发烫。我没有动,只是默默转头看着前方。
  他的目光依然如同针芒在背。
  机舱里安安静静,似乎有点闷热,又有点压抑。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返航吧。”
  “好。”我点点头,用余光瞟他,却见他侧脸安静清秀,似乎没什么表情。
  我没来由松了口气。
  “滴滴滴——”
  突兀而清晰的警报声,在船舱中响起。我低头看到驾驶仪的星系雷达图上,出现不明飞行物的闪烁标志。那是什么?
  “戴好头盔、系好安全带。”穆弦忽然说。
  我看向他,却见他抬头看着机舱外。左前方很远的地方,几艘跟我们一样的暗灰色战机,正从一片碎石带后绕行出来。机体上隐隐可见帝国空军的标志,是自己人?
  我按他说的准备好。
  这时,驾驶面板上有个灯在闪,穆弦拿起了通讯器。
  “我们是海伦尔要塞第十四巡逻分队,识别码……”对方报上一串数字,“你们的身份?”
  穆弦没有丝毫停顿,沉静答道:“我们是诺尔殿下第三舰队机器人卫队。”然后报出一串识别码。
  我有些奇怪——穆弦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也许是不想惊动对方吧。
  这时,对方礼貌的说基于安全要求,请我们迅速离开这一片星域。穆弦答应了,调转机头,匀速行驶。
  我发觉他还是冷着脸,就问:“没事吧?”
  他眉头微蹙,看都没看我一眼,淡道:“安静。”
  突如其来的冷漠语气,令我心头微微一堵。难道刚刚我不肯坐到他怀里,让他不高兴了?
  我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他又拿起通讯器,输入频道代码,沉声说:“我是指挥官。命令全军警戒,做好防御准备。我在年华柱附近,遇到五艘可疑战机。这个时间,第十四巡逻分队不应该在这个星域。立刻联络白朗……”
  我听清他的话,暗吃一惊。可疑战机?难道那些人不是帝国空军?那会是谁?雇佣军吗?
  而且穆弦说那支分队“不该出现”——他居然能把巡逻分队应该出现在哪里都记住?记性也太好了吧?
  这时头盔里传来机载系统的声音:“注意,激光炮、火箭炮就位,安全装置解除,进入发射准备,进入发射准备。”
  我心头一震:穆弦准备好了武器?难道要交火了?
  还没等我询问,就听到穆弦低喝一声:“坐稳。”话音刚落,机身骤然偏移,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将我往右抛去,却马上被安全带猛的拉了回来。
  我被颠得晕乎乎一阵恶心,抬眸看到一道白色的光亮,风驰电掣般从机身右侧擦过,几秒钟后,在太空中爆炸成一团火焰。
  那是炮弹!有人在攻击我们!
  机头正前方,那五艘可疑战机。正呈扇形朝我们包抄过来!刚刚他们与穆弦的交谈只怕是幌子,我们差点被击中。显然穆弦也有了防备,刚刚我们才躲过那发炮弹。
  这时,几束密集的亮光,从我们的机腹飚射出去。它们在太空中勾勒出漂浮弯曲的弧线,最后落在前方一艘战机身上。那战机猛的燃起一团红黑的火焰,瞬间炸裂成数块。
  我呆呆看着那些残骸——穆弦击毁了一艘敌机?可还没等我缓过劲,就看到对方同样疾猛的炮火,朝我们袭来。
  之后很长时间,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因为飞机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翻飞滑翔。我只看到一道道白光嗖嗖嗖从舱外闪过。
  我感觉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机里,颠来倒去高速旋转。这比我坐过的任何过山车都要恐怖。我觉得头晕目眩,开始阵阵干呕,耳朵里也痛得厉害。
  我忍不住看向穆弦。却见他冷着脸,神色专注看着前方,仿佛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事。我明白他正以一敌五,不能分心,只好继续强忍着。
  就在这时,飞机忽然一个剧烈的翻身,我吓得一声尖叫,冷汗淋漓。耳边忽然传来穆弦短促的声音:“华遥、华遥!”
  我牢牢抓紧座椅扶手,勉强侧头看着他。他飞快看我一眼,语气有些意外:“你害怕?”
  我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咬着唇不说话。
  “还有两艘,就结束了。”穆弦直视前方,目光冷冷的,“如果害怕,过来抱着我。我的精神力场可以帮助你平衡。”
  “不、不用。没事。”我勉力答道。
  穆弦没再说话,大概也没办法分神。
  战斗还在继续,我继续忍受着他恐怖的飞行速度和刁钻的飞行角度。
  终于,在飞机再次毫无预兆的一头栽进幽黑的宇宙深渊,开始高速坠落时,我受不了了。我开始连声尖叫,闭着眼拼命大喊,仿佛这样才能宣泄心头极致的恐惧。我只觉得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过来!”耳边传来清冷的低喝,我一下子回神,睁眼看向穆弦。他还是冷着脸看着前方,俊秀的容颜、乌黑的眉目透着种陌生的坚毅。
  我的心忽然一定。
  他的座位本来就跟我紧挨着,我的身子倾斜过去,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也许是我的动作太猛,他被我撞得重重靠向椅背,但很快就稳住。我用力将他箍紧再箍紧,一头埋在他怀里,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去。
  飞机还在剧烈颠簸,但也许他的精神力真的有用,过了一会儿,我就感觉舒服多了,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
  “还有一艘。”淡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别怕。”
  我抬起头,微微一怔。
  明明清秀俊美至极的容颜,此时却像覆上一层森然的寒气。眼神沉静,嘴唇紧抿,显得倨傲又冷酷。与跟我相处时完全完全不同。我看了一会儿,就把头又埋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似乎已经平缓下来。他低柔得不可思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结束了。”
  他隔着头盔,面容沉静的看着我,目光非常的……怜惜?
  “结束了?”我喃喃重复。
  “我们已经在返航。半个小时后进入可以执行跳跃的星域。”他柔声说。
  我松了口气,低声说:“谢谢。”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
  “危机还没解除。”他盯着我。
  我顿时又不敢动了,抱着他的腰不松手。
  他眸中闪过笑意:“你的胆子没我想的大。”
  我顿时想起刚才几乎是不要命的扑在他身上,有些尴尬,却听他又说:“不过你没接受过宇航训练,表现还算不错。”
  我正要开口问他到底敌机是什么人,忽然见他原本含笑的脸庞又冷了下来。
  与此同时,“滴滴滴——”的警报声突然响起,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密集。
  我身子一僵,循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前方一片遥远的星云中,密密麻麻的战机,正缓缓驶来。
  27苦中有甜
  年华柱依旧灰暗壮丽,太空仍然幽深静谧。因为隔得远,那些战机看起来还是一小片密密麻麻的暗点。
  穆弦松开了我的腰,目光淡淡扫过舱外,随即调转机头,徐徐往回开。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又怕突然交火,只好抱着他不放。
  “不会再让你身处战场。”略显阴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一怔,抬头。他也垂眸看着我,脸色有点冷。
  “这是最后一次。”他说。
  是看我害怕,他才突然做出这个表态?
  他……心疼了?
  我心里有点酸酸的不是滋味,低声说:“谢谢,我其实也还好。你专心做你的吧。”我没问他打算怎么做,因为他肯定已经有了主意,而我也帮不上忙,安静的听他安排最好。
  他就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我们航行到一块悬浮的黑色巨石背后。那里有一艘残破的战机,静静漂浮着,正是穆弦刚刚击落的敌机之一。穆弦驾驶飞机缓缓接近,直到我们的舱门靠上了那残机的机翼,然后关闭了飞机引擎。
  “先松开一会儿。”他柔声道。
  我讪讪的放开他的腰,直起身子。
  他解开安全带站起来,又从墙上拿下一捆长长的金属绳索,将一头系在自己腰上。我看到另一头固定在座椅后背上。
  我反应过来,有点不安:“你要出去?”
  他点点头:“呆着别动,我很快回来。”从后舱取了个大箱子,然后打开了舱门跨了出去。我瞥见他足下宛如万丈深渊般的黑色太空,只觉得小腿一阵冷战。可他已经没了踪影。
  我的身体慢慢漂浮起来,但还是被安全带固定在座椅上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静悄悄的,头盔中只有我的呼吸声。我突然想起头盔中有无线电可以跟他通话,连忙压低声音问:“穆弦,你还好吗?大概还有多久?”我的嗓音听起来沙哑而颤抖。
  通讯频道中静默了一会儿,传来他低沉干脆的声音:“我马上回来。”
  我一怔,连忙说:“我不是催你,你办完再回来。我只是……”
  只是看看你在不在。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已经缓缓飘了进来,舱门“噔”一声关上。我扭着头看他,心头如同卸下巨石。他的身体缓缓落地,把手里的箱子往地上一放,快步走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沉肃的容颜和关切的眼神,颇为后悔刚才说话干扰了他,忙说:“我没事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俯下身体、朝我伸手。
  我以为他是要抱我,现在身在危境,我当然顺从的抱住了他的腰。谁知他身形一顿,把我的腰迅速一搂又松开,声音中隐隐有了笑意:“稍等,先解开安全带。”
  我一愣……解安全带?
  “啪啪”数声轻响,安全带弹开了,他扶我站起来,握着我的手腕走到箱子旁。我看着他唇角久久未褪的笑意,有点尴尬。但当他打开箱子,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
  那是两套黑色军装和一些形态各异的金属元件。军装我认出是在影碟上见过的雇佣军装——这令我心情有些沉重。而元件我自然不认得是什么。
  他看我一眼,嗓音低沉:“把衣服脱了。”
  我一怔,随即明白——军装皱巴巴的,刚刚我还看到其中一件的袖口上有湿漉漉深痕,看起来像是血迹。显然是从敌机驾驶员身上剥下来的。莫非他想让我俩扮成雇佣军混过去?也对,那么多敌机,他根本不可能打赢。
  可假扮也很冒险。
  我点点头,摘下头盔,开始脱宇航服的扣子:“脱成……什么样?”
  他已经脱掉了宇航服,露出里头的暗灰色军装,闻言定定的看我一眼,答道:“只留内衣。”
  我脸上有点发热,但身后的敌机群正在逼近,容不得迟疑。很快我就脱下了上身的衬衣,只剩一件胸~罩。
  他原本一边脱,一边沉着脸似乎还在想事情。这时忽然目光一闪,缓缓上移,明显停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微微一僵,又脱掉了长裤。他扫一眼我的腿,把手里的军装递过来。我迟疑:“会不会大?”他答道:“副驾驶是一个橙血人,个头很小,跟你差不多。”
  我心想自己的个头也不算很小,抓起军装正要往身上套,他忽然又说:“先穿上这个。”
  他把身上的军用背心脱下来递给我,自己只穿一条短裤。我以为有什么玄机,随口问:“你不用?”
  他深深看我一眼不答,拿起旁边的雇佣军装,皱着眉头似乎很忍耐的往身上套,不过目光又自然而然的回到我胸~口。
  皮肤接触到柔软的、微带汗意的背心,我突然灵光一闪——让我穿着他的背心,是想尽量减少我的皮肤跟雇佣军装的接触吧。虽然有点掩耳盗铃,不过也难为他了。他自己还有洁癖呢。
  很快我俩都换好了衣服,他匆匆看我一眼,目光略有凝滞,低声说:“出乎意料的……漂亮。”随即挽起袖子,拿着那些金属元件去后舱了。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军装,胸有点紧,腰有点大,裤腿肥肥的,穿在我身上一点也不笔挺,他居然说漂亮?
  我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他还是那样高大笔挺,纯黑色越发衬得眉目俊朗、皮肤白皙。比起穿暗灰色时的清肃,黑色显得更冷峻。
  十几分钟后,他才重新坐回驾驶位,还是一副清冷倨傲、有条不紊的样子。
  这令我也奇异的淡定下来。
  这时,远方的战机群已经航行到年华柱前了。现在它们看上去,就像一只只钢铁大鸟,遮住的不再是一小片星空,而是我的整个视野。
  穆弦打开飞机引擎,拿起通讯器。英俊的侧脸看起来淡然而平静,眸色却显得清冷锐利。
  “报告,我是第五纵队三十七小队丛恩上尉。我们刚刚与一艘帝国战机发生了战斗……我的识别码是……”他报出一段数字,“敌机已经被歼灭,有人员伤亡,请立刻派救援船过来。行动许可?你是哪支部队的通讯官?第三纵队?少尉,这不在你的权限范围内,告诉你的上司安瑞上尉,有问题直接问第五纵队指挥部。还有什么问题?派人过来,动作要快。”
  通讯结束,他转头看着我:“你是诺伊少尉。其他问题交给我回答。”
  我完全听得一愣一愣的,点点头,迟疑问道:“他们会不会核对我们的身份照片?”
  他淡淡一笑:“雇佣军由多个星系多个种族的流寇组建,鱼龙混杂,信息系统并不能及时更新。他们最有效的核对方法是识别码和权限口令。”顿了顿说:“我都有。”
  我忽然想起莫普说过,穆弦的那根腿骨就是在三年前与雇佣兵团作战中受伤的。他对雇佣军这个对手的了解一定很多,所以现在才有恃无恐吧。
  我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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