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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丝移民美国十年记,直面揭露美国华人生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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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m. S' n# d" f! A: Q$ {! d3 u
作者: 悔恨已是无用' a5 m$ y* h# G
  序# r0 e+ Q8 _; L- D, I
  移民这个词,在中国人眼里,都是官二代,富二代,或者闷声发大财的国人揣着一箱子钞票,拿着EB-5,跑到美国,买了豪宅,开着豪车,泡着洋妞,摆脱了hard模式,享受世界上最干净的环境,和电影里的生活。又或者各种学霸读了N念书,头发都读白了,获得了海外工作机会,拿着H1B,L1签证来到美国,兢兢业业干了几年,混入中产阶级,一半的收入都作为税收贡献给了美帝,被雇主剥削了几年,绿卡拿到,从此过上安详,相对富足的生活。4 Z9 U+ r+ E6 l7 F&&a8 S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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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今天,键盘敲下的人物,大部分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华人移民群体。他们有的是偷渡过来,从边境的移民监狱被保释出来后,一头钻进茫茫华阜,一周六天,一天12个小时,像机器一样,干着美国白人不愿意干的工作,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身上背着巨额的欠债,需要他们白干五年来还债,而债主就是当初向他们描绘美国就是天堂,猫狗吃的都比国人好的蛇头。稍微好一点的,是体面的拿到美国旅游签证,下了飞机,投奔亲戚朋友。在亲戚朋友家的客厅的沙发,车库的角落,暂时落下脚,第二天就开始到处找工作,和找出租房。还有一小部分,是那帮毕业了,挂OPT失败,找工作失败,找美国公民结婚失败,甚至假结婚混身份都失败的穷留学生。国内糟糕的自然环境,复杂的人际关系,高企的房价,和竞争愈发激烈的就业形势,让他们望而却步。为了他们出国留学,家底已经被掏空,甚至债台高筑。回国求职,高不成低不就,不知何年何月能出头。而美国的社会环境,相对公平,努力就会有回报。在聪明勤劳的中国人面前,懒惰的黑人,醉生梦死没有长远打算的老墨(西裔,或者说墨西哥,中南美洲人),甚至直脑子一根筋的白人都没有任何竞争力。于是他们选择黑下来,一边干着拿现金不报税的工作,一边找机会和美国公民结婚来换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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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 17: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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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潮湿的房间里,弥漫着阵阵很久没有打扫过的怪味,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有某某二锅头,某某迎宾酒,台湾的高粱酒等等。旁边一瓶老干妈辣椒酱空瓶子,里面插满了烟头。% o+ ?: }1 F2 s
  老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软绵绵的说了句:你说我倒是图什么,来什么美国?当初合计来美国,能挣点钱,以后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买个房子,让孩子在这上学。你说我在这早上眼睛一睁就去干活,风风火火干到半夜回家倒头就睡。没有女人,不旅游,不买衣服,你看我这件衣服,穿了七年。挣的钱全寄回家,现在孩子都快不认识我了,老婆也……8 `: w/ j( x- V, A0 W
  说到这,老赵说不下去了,满腔的委屈就这一刹那,涌了出来,四十岁出头的人,脸上却爬满了老纹。$ \6 `- ^! S+ a5 T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身边,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我只好自顾的喝了一杯。) v$ I9 Z# q&&[( j
  老赵在国内是个农民,初中毕业就跑到城里蹲街边,竖个牌子找工作。虽然没什么文化,好在勤快,那么多年,闯了大半个中国,在工地里当过力工,干过装修,工厂的搬运工,开叉车,保安。攒了点钱,就回家盖了房子,娶了老婆,生了姑娘。32岁那年,村里的一个华侨回村里探亲,请全村人吃了个饭。饭桌上,那华侨把美国描绘的跟天堂一样,什么看病不花钱,上学不花钱,失业了光失业金一个月就好几万人民币,老了每个月领的养老金够美国人周游世界了。这些看似美好的谎言,在村里其他连北京都没去过的乡亲们眼里,和看场神话电影一样。可却深深的在老赵的心里,荡起一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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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老赵买了一大堆东西,跑到那个华侨家里,跟华侨打听去美国的事儿。那华侨没出国之前,跟老赵的爹关系不错,就跟他嘀咕了一整晚,老赵基本上心里有数了。
  一个星期后,老赵跑到省城,找了个移民中介,通过造假,办了一大堆材料,假的证,车产证,假的收入证明,证明里的头衔是总经理,年薪二十万,还有假的存款证明。不得不佩服这帮中介的技术含量越来越高,居然能骗过美国领事馆。一个月之后,老赵报了旅游团,绕着东南亚转了一圈,原本空白的护照上增加了五个签证,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越南,柬埔寨。又过了一个月,老赵拿着护照去美国领事馆签美国签证。$ |: h# M1 j, [% [% e8 T1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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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签证官问他,你为什么去美国?2 z8 |&&J% T) i* E7 M* Z$ p! f* x
  老赵答:去旅游。
  以前出过国吗?. g. ^+ X9 W0 U" X+ x. @7 a
  老赵说,出过,护照上有签证的那些国家都去过。! B% e8 ?. O1 \: x/ k- K
  签证官又问:你干什么工作的。9 {&&@4 @& h7 `! j6 T3 p. q
  老赵拿出一张名片,说,我是总经理,做销售的。
  签证官看了看名片,抬头望着老赵。
  老赵有些心虚,连忙低下头,抖着手把剩下的材料都递了过去。% `" X' E; A, Q& j- W1 o
  签证官点了点头说,不用了,我相信你只是去旅游。你通过了。
  老赵出国前的那天晚上,和老婆亲热了一整晚。老婆满足的搂着老赵说,你去了快把我接过去。
  老赵说,我很快就把你接过去,你在家老老实实看着孩子,别给我惹事儿。% v% m! l7 `; e* J
  老婆说,我能给你惹什么事儿,你出去别惹事,多给家里寄点钱就行。
  老赵皱了皱眉头,说,我不放心,我走了,你要是敢勾引男人,看我不扒你皮。
  老婆把头钻进老赵的怀里,说,你把我想成啥人了。你放心,你只要把钱都寄回来,我都给你攒着,家里家外的事儿,我都给你整的明明白白,我不是没良心的人。老婆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老赵的小赵。
  老赵喘着粗气,一个翻身把老婆压在身下,老婆微微的闭上眼睛,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快进去……快……再快点,对,就这样。0 M. S3 k" V$ G' z6 [7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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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赵不知道的是,这是他未来八年里,最后一次*生活,也是这辈子和他老婆最后一次*生活。8 K& {) I; [& ~
  老赵走了后,每个月往家里打2000美金,然后一年后,每个月往家里打4000美金。每个月,老赵拿着收据,从西联汇款出来的时候,是他最高兴的时刻了,或者说,也是他老婆最高兴的时刻了。总是听他嘟囔着,他女儿考100分了,她女儿当班干部了,村里的朋友们很照顾他老婆……突然有一天,他再也没提起他老婆和他女儿。) ?5 m8 V/ ]; R
  原来,他离开家之后,不到半年,村里某个无业游民闯入了他老婆的世界。天真的女儿告诉他,王叔叔给她买新衣服了,王叔叔给妈妈买新衣服了……
  而这一切,老赵都蒙在鼓里,就这么蒙了好几年,而在他女儿没懂事儿之前,在那个王叔叔之前,还有李叔叔,牛叔叔,各种怪叔叔……4 Q( W' u5 B/ S( N) F; G
  老赵醉醺醺的翻开世界日报,找到广告版面,寻找那几个诱人的字眼,什么台湾小妖精,岛国风情,寂寞学生妹,槟城风情……
  老赵说,这个月的钱,我都打回家了。
  我掏出钱包,数也没数,抽出几张100的递给他。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报纸上的电话。
  我点点头,说,你小心点,我回家了。* m, m! \/ w
  他站起来要送我,我把他推到一边,说,你顾好你自己吧。8 g7 P1 P+ r1 r4 }"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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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悔恨已是无用; P&&[% s, u# N7 ^: j, T
  他擦了擦眼泪,望着我。
  我点点头说,能理解,去玩玩吧。) e+ E1 C- A7 @1 Y+ ?'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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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 17:21:45
  晚上回家,房东坐在客厅,问我要房租。我摸了摸钱包,忽然想起老赵来,我跟房东说,明天给你。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老头腿不好,天天躺在卧室,老太太则天天坐在客厅看电视。孩子在外州,从来都不回来看他们。他们老两口就靠收房租,和政府发的养老金过日子了。看着他们,我能想象到未来的我的生活是一种什么状态。想起国内的老人,这个年龄,白天在公园遛鸟,晚上在公园跳交谊舞,周末给儿女做饭,陪孙子玩。而房东两口子虽然是华人,却是整个美国老人生活的缩影,只是白人比他们活的更彻底,养老金一发,就出去旅游了,一分钱也不攒。$ r5 Y6 h* w4 P8 e" ~
  房东说,你明天必须把钱给我,我要交地税。8 j, |! B; y- ]; f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五年前我入境的一幕。&&D/ p' S( X4 z8 Q7 ~
  那时候,一切都是新鲜的,在入境闸机口处,我把I-20和护照递给移民官。
  移民官看着我的材料,问我读的什么专业。
  我说,ESL。
  他点了点头,给我拍了照,打了指纹,在我护照上盖了大大的一个章,然后放我入境了。. q0 c. m$ Q7 u- L; |
  中国人在美国的心理历程是这样的:& }8 C, x% c9 h7 s: {& x0 {6 ^
  1、哇!好漂亮,空气好清新,人好文明,环境好干净,哇!天堂,我要留在这里不走了。
  2、有点闷,街头连个烧烤摊都没有,晚上过了9点,街上都没人了,朋友们都很忙,没人愿意陪我。
  3、哎,很难和美国人交朋友,那种家庭party很无聊,吃吃烤肉,披萨,大家做个幼儿园才有的猜字游戏,他们居然这么开心。
  4、闷死了,受不了了,我要疯了,我要抑郁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崩溃了。国内虽然脏乱差,但热闹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里就是活监狱啊。4 g) z5 z% u, s5 k$ ]) S
  5、不行了,要不是因为什么什么原因,我现在就想回国。我已经疯了。7 s5 R) {+ ]; K( j
  6、习惯了。, ?- |1 H% U! C& |, I1 N% J
  7、这种生活挺好,国内乱哄哄的,就在这边呆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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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美国的第一月,我一直在第一阶段里徘徊,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顺眼,抬头望着蓝天白云,低头看着满地的小动物,觉得自己过的每一天都那么的奢侈。, M' I" f: `! i* Q
  日期: 17:22:03
  这个梦,好长好长,一觉醒来,已是早上九点,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房间拿出手机来,一看,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G7 R* _+ Z1 U
  我打了回去,居然是警察局打过来的,一个声音甜美的女警用很严肃的语气告诉我,我的朋友老赵昨晚因为酒驾和拒捕,被逮捕了。老赵让他们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S# F6 B3 X4 o* |' B
  挂了电话之后,跟老板请了个假,然后去银行取了三千刀,跑到警察局。7 o/ j- e# i0 W# |) z3 G: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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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老赵交了保释金,并且还签了一份什么担保书,老赵的车被扣了,警察给了老赵一张安排出庭通知,是半年后的,就接老赵走了。, `; E# c% H7 a* p8 P& F5 L' O
  老赵一路无话,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d7 m5 y: _* H/ c
  我给老赵盖上一条毯子之后,正准备出门,接到一个电话,是小梅的。
  喂?小梅,什么事儿?
  你的正式绿卡寄过来了,你快来我家拿吧,顺便把剩下的钱也给我。* i" p6 ]. R3 \
  我愣了半天,说了句,这么快?& l3 H7 O' r: A' z- l+ l
  你快来吧,挂了。
  又要破财了,我马不停蹄的跑到银行,又取了两万美金出来,直奔小梅家。4 f: f- T& A, Q8 X- S; B: T
  小梅家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雪佛兰卡麦罗,黄色的,很炫,我围着车子转了一圈。2 j& k- _" r3 Q# @
  我拿钥匙开了门,走进客厅,小梅和她男朋友搂在一起KISS,那男的手正伸进小梅的衣服里,揉着她的胸部。我看见此情景,连忙转头要走,却被那男的发现了,那男的连忙把手抽出来,拿出手机装着玩手机。小梅慌慌张张的把衣服拉下来,盖住胸部。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红着脸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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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不是让我快点来的吗?绿卡呢?, ]' O1 }+ u0 q2 @4 }0 P* i
  小梅问,钱呢?
  我把一个纸包扔了过去。
  小梅指着电视桌,说,再那。去拿吧。) B6 c( U&&F* ~' n3 ]! @
  我走到电视旁,拿起一个信封,迫不及待拆开了信件。信件的第一行字赫然用英文写道:恭喜你成为美国的永久居民,我们代表美国总统及美国国民欢迎你,并希望你再美国的一切顺利成功。
  然后是一大堆废话,废话的旁边粘着一张小卡片,上面有我的照片,我的名字,我的出生年月日。我麻木的把卡片从信件上撕下来,插进我的钱包。这时,旁边传来小梅的不满的叫声:不是三万吗?怎么才两万?
  我拿着钱包,转过身,默然的说,不是说离婚才付全款吗?
  小梅说,我要用钱,不够。
  我说,离婚再说。" \4 @: ?& W; s* A
  小梅说,那你把剩下的一万先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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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按合同来。
  小梅把头偏过一旁,不说话了。
  旁边那男的突然站起来,对小梅说,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然后绕过我,离开了小梅家。
  不一会儿,门口响起卡麦罗的轰鸣声,响的我心痒痒。7 ]; K* u9 |/ x, {1 b
  我径自走到冰箱处,拿了一个披萨,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几分钟,拿出来,走进客厅,坐在小梅旁边,吃着披萨。
  小梅还是有点生气,不理我。
  我问,刚那男的是谁啊?以前没见过。
  小梅说,追我的一男的。$ T4 m2 S* n. M7 J
  我说,那他怎么突然走了。&&S6 z0 ?, T# c$ \9 U
  小梅说,他就那副窝囊样。
  我问,追到你没?! P3 J- s' F8 K
  小梅说,没。
  我笑着说,没追到,手都伸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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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梅不说话了。
  我说,你缺钱,就先问刚才那男的要呗?
  小梅冷笑着说,哼,这里的人都现实的要命,艹你的时候积极,等问他要点钱了,就吓跑了。男人不都这样吗?# f8 {+ L$ h) [&&d
  我说,我给你那么多钱,还没艹过你呢。
  小梅恶狠狠的盯着我,盯得我头皮发麻,莫名其妙的盯了我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抓住我的双手,把我扯到沙发上,然后麻利的脱光了上身的睡衣,冲我喊了一句,你想艹是吧,来,今天让你艹。/ y8 U8 s&&Z. c/ q
  说着,她骑在我身上,把嘴压在我嘴上。
  日期: 17:22:298 V5 i0 e4 E/ c) h&&v$ b
  四年前,我因为旷课次数太多,学校把我的旷课记录交给移民局。半年后,移民局给我寄了一封信让我去面谈。在移民局里,移民官警告我,如果继续旷课下去,学校将会开除我,而我也会被递解出境。那时候,我已经彻底荒废了学业,跟几个狐朋狗友走私国内的香烟在华人区里卖,那时候工作轻松,每天睡到自然醒,接到电话,就去送货,每个星期,开车去南加州拿货。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颓废。终于,又过了半年,我正式被学校开除,过了两个星期,收到移民局寄来的递解令,限我三个月之内离开美国。
  我不敢告诉家里人我被开除了,我不想回国,因为走私香烟这个生意,钱太好赚了,才半年,我已经把刚来美国买的那辆95年产的破丰田,换成全新的宝马330了。我不能离开这里。
  我拿着这封信跑去找律师,律师给了我三个选择,要么重新申请其他学校的offer。要么申请难民。要么找人结婚。1 g% s3 M: Y"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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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申请其他offer其实就是浪费时间,我已经无心向学。而申请难民是一条不归路,虽然这是一条最快捷,花费最少的移民方式。但又是唯一一条不可逆的移民方式。如果你申请投资移民失败,你可以重新投资,重新申请。如果你通过工作签证移民失败,你可以换个雇主继续申请。如果你结婚移民失败,你可以再找个人结婚,继续申请。但唯独申请难民,只有一条死路,要么十分幸运,你马上通过了,然后一年后拿绿卡。要么你面谈不通过,要去上法庭,上法庭不通过,你要上诉,上诉即使通过了发回重审,也要继续上法庭,一路走到最后要走七八年甚至十几年,这期间里,你没有绿卡,不能回国,虽然给你一张工作许可证,但那只是为了让你交税而已。如果最后一路都没通过,还是要被驱逐。这一切的前提,还要你编造一些在国内被迫害的故事,然后声泪俱下的讲给移民官听。移民官每天都要听好几个这样的故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一眼就识穿。这条路太冒险,也太折磨人了。" x3 P, L& L( P5 O. b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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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我开始酝酿结婚这条路了。
  美国的华人圈子里,是个狼多肉少的社会。本来男的就比女的多,一大部分姿色不错的华人女,都被白人抢走了,长得不丑的又悉数被条件比较好的华人男挑回家了,剩下的残羹冷炙,要么是年龄大的剩女,还在等待哪个不长眼的白人男或者条件好的华人男突然一个童话般的邂逅给领回家。要么就一直剩着,剩到自己也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把门一开,哪个饿狼跑得勤快,就奉献了。而这种,一般来说,也都是没身份,黑在这的底层华人女。虽然我也没钱,没身份,没任何基础,但好在我外表长得还算可以,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女人缘。所以一直我也没屈尊对这种女人动过心思。只是想找个美国公民结婚,对我来说,难度还是挺大。( J7 Z0 W" ?9 d( l0 M!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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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做走私烟生意的大阔说,找人结婚这事儿,包在他身上了。
  我当儿戏听着,但没过几天,他就带着小梅来见我。
  小梅比我大一岁,她姑姑申请他爸,排期排了12年,他爸他妈带着她来了美国之后,熬了几年,实在不喜欢美国的生活,他爹妈就给她留了点钱就回国了,而她这时候已经考了美国公民,回国也不那么方便,加上她本身挺喜欢这里,就留了下来。- K; I$ i* N6 o+ N. `+ P1 d9 @
  可惜她属于那种笨懒馋型的,来了美国,不去上学,不去工作,坐吃山空,终于老本吃空了,想出一条假结婚给别人办绿卡赚点钱的路子,以此来缓解她赚钱的压力。加上她自己眼光又高,富二代看不上她,年轻的不愿意养她,老男人她又不喜欢,所以一直也没结婚,期间似乎谈了很多男朋友,对方都受不了她的懒和贪,都不愿意和她结婚。( I2 j4 X* O/ P" q8 r# a& n0 I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感觉不错,至少对我外表还算满意,如果我条件非常好,有房子,有票子,估计她非常愿意和我真结婚。
  我们俩在当地华人骗钱的移民中介里,接受了婚姻移民的培训。然后去拉斯维加斯办了一场婚礼,拉斯维加斯不愧是结婚之都,满街都是结婚一条龙服务。美国结婚和中国结婚不一样,中国是领了证就是合法夫妻。美国领了证,还要去教堂办婚礼,要在牧师见证下宣誓。而拉斯维加斯的结婚服务全面到,两个人去了,领了证,马上到后台教堂背景的小房间里,有自称牧师的人来给你们见证,并且合影签字。在这里,教堂,牧师,对戒,宣誓,全是为合法结婚而准备的道具而已。' ]6 H&&u# ]" F" Y# G
  就这样,当天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去领了证宣了誓,第二天早上就开车回了北加州。/ L; M; Y* b7 H' M3 \' i
  然后剩下的就是交移民材料和转换身份材料。等三个星期,再去打指模,拍照,然后就是移民局安排面谈。1 D6 v( d' r8 B5 w% A7 F! h
  因为最近几年,美国假结婚案件太多,太猖獗,很多人通过假结婚的路子骗取绿卡,所以移民局开始严厉打击,为婚姻移民设置了重重障碍。首先是面谈,移民局派两个移民官把夫妻两个分开叫到两个小黑屋里问话,一般就是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求婚的时候对方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回答的,你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几天发生一次关系,对方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你喜欢什么味道的安全套等等很隐私的问题。! O* Q/ t0 u8 N, ^- x. A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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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完了之后,两个移民官把两个答卷一对,如果双方回答的问题没有矛盾,而且高度一致,就通过了。通过了之后,给你一张临时绿卡。但要你们保持婚姻关系两年,两年后,你才能拿到正式绿卡,而拿到正式绿卡后,你们就可以离婚了。但这两年之内,移民局会随时派人去你们家潜伏观察,发现你们没住在一起,就起诉你们了。然后你们就得去移民法庭跟法官解释这些问题,解释不好,对不起,绿卡吊销,美国公民被罚款,甚至监禁。另一半被驱逐出境,永远不能进美国。
  小梅和我谈好的价格是四万美金,结婚证一领,先预付五千美金,面谈通过拿到临时绿卡了,再付五千。拿到正式绿卡,付两万。离婚前再付一万。
  而一般情况下,很多人不敢拿到正式绿卡后马上离婚,这样会引起移民局的怀疑所以一般都会再拖个半年的才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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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梅结婚后,我就和小梅在外面租了一个两房一厅的房子住在一起。晚上睡觉一人一间房。过着在移民局眼里是两夫妻,但在我们眼里只是陌生人的生活。我们谁也不管谁,她继续每天懒在家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而我继续走私我的香烟,自从有了临时绿卡,我变得更加有持无恐了,开始放开手脚做起生意来。直到有一天,我突发奇想,一个人驱车去了拉斯维加斯。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在这一天,付之一炬。
  日期: 18:19:37
  家里客厅的桌子腿摇晃了半年了,那个懒鬼小梅宁愿天天端着碗在茶几上吃,也不愿意找人修理一下。没办法,我打电话给老赵,老赵过来帮我看看。这几年老赵做装修,赚了不少钱。老赵在国内当装修工人,连饭都吃不饱,没想到来这里,混上白领工资了,还拿的都是现金,不用交一分钱的税。只可惜挣的钱,都让他寄回家给老婆养小白脸了,想起这些,我有些心疼老赵。' Y9 `/ R1 k6 v1 H, ^
  老赵不到十分钟,就把桌子弄好了,我也打了酒菜回来,领着老赵进我房间里喝酒去了。
  老赵的性格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一杯接一杯的喝,我也不说话,我挺愿意陪着他的。
  那年我在赌场里认识他的,一边赌一边聊,就这么玩了一晚上,他赢了一万美金,我把我账户里攒了一年多的七万美金全输光了。也许是缘分,得知他也住在北加州离我不到20英里的地方,我们交换了电话。晚上,和他吃了宵夜,身无分文的我回到车里发现车没油了。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陌生的不夜城里。我颤颤巍巍的拨通了刚存进去的老赵的电话。
  老赵屁颠屁颠跑出来,给我加满油,又塞给我两千美金,说在外面都不容易,你拿着。就当今天晚上你输的钱,都输给我了,我给你的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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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一起回了北加州,从此,我们每个星期都在他家里喝酒。6 z&&K( T& B; l* L) D
  老赵一个人喝了半斤,醉醺醺的抬起头对我说,保释那个钱……# F5 Z: d6 E) y/ K+ p
  我挥挥手说,再说吧,不急,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儿。
  老赵点点头,低下头不说什么了。
  气氛有些尴尬,我笑嘻嘻的问,那天晚上玩的怎么样。
  他摇摇头。
  我说,别喝闷酒了,聊聊,我来美国这么多年,还没出去找过呢。&&f. @1 c5 f" w5 ^/ r9 S$ }, j3 v
  他说,我没玩。
  真的假的?$ A9 ^, e2 ?8 w% n
  真的,我没舍得,我闺女马上上初中了,我得给她攒钱。# S- @& D;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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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脸上的老纹像刻在脸上一样,眼睛肿着,颓废的有些让人心酸。他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又说,想想我闺女,我走的时候,才刚会叫爸爸,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s4 L% s( u3 p1 b, X
  老赵一边说着,一边拿手比划着。
  我安慰道,别上火了。等你身份下来了,她就过来了。8 A8 S9 K, K' S. b$ _
  老赵又闷了一口酒说,现在不指望了,她过的好,过得开心幸福就行了。
  老赵喝的差不多了,我说,你今天就在这睡吧,别走了。% ?4 b# X' [+ d! M
  老赵挣扎着坐起来说,我要走。
  我说你驾照都被吊销了,你现在本来就是无证驾驶,你还再敢开车,你这辈子就在监狱呆着吧。就睡这了。6 T( g' J1 F" e) w$ B4 {, w% z
  老赵坚持要走,我也没办法。过去敲了敲小梅的门,我说,小梅,你帮我开车送送老赵吧。&&m* ], Y) U* c, P
  小梅隔着门说,自己送。
  我掏出五十刀,从门缝里塞进去,我说,帮个忙吧。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小梅拿着导航给我说,给我设个导航。3 E, j& A7 c$ I: Y
  我扶着老赵,把他送到门口,老赵一个趔趄摔到在地上,我赶紧一个大步跨过去,拽着老赵的衣服,对小梅喊着,过来扶一把。
  小梅帮着扯了一下,这时候,从老赵的大衣内口袋里,掉出一团东西来。
  我和小梅望着那团东西,呆住了。2 V+ n: Q" N5 e* f-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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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 19:03:16% c7 ]% y&&X6 i' x
  小梅尖叫一声,吼了一句,这个变态,我要报警。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团东西是小梅的几条NeiKu,我估计是小梅随手扔在沙发上,老赵修桌子时候,顺手拿的。, P4 N2 l' D: H
  我赶紧捂住小梅的嘴,我说,你别叫,求你了。
  这时候,一个白人胖子牵着一条拖死狗出来散步,听到小梅的尖叫,又看到我捂着小梅的嘴,那胖子赶紧跑了过来问,HI,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轻轻放下手,小梅把脸转向一边。我笑着做了个手势说,没什么,我们在开玩笑。
  胖子警惕的望着我们,然后严肃的走过来,对小梅说,小姐,刚刚发生了什么?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吗?2 i: ~! r0 T3 |9 g- `# n
  小梅摇摇头,脸始终不肯转过来。% z. r( q&&w0 u! _" T6 |" ]2 ~
  白胖子依然不肯走,拿出手机要打电话。我一看,这是要报警的节奏。我赶紧说,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们要走了。
  胖子说,我不会让你们走,让警察来说吧。
  美国人就是这德行,夫妻间可以吵架,但不能发出尖叫,甚至动手。隔壁邻居稍微发出点什么怪声音,就会有人拔刀相助来报警。疑似家庭暴力在美国,是绝对要被抓到警察局,搞的清清楚楚才肯放人的。
  过了一会儿,三辆警车齐刷刷的停在我们家门口,车灯照的人眼睛睁不开。七八个警察手按在枪的位置上走了过来。胖子的狗警觉地不停地朝警车吠。
  警察问胖子,是你报的警吗?
  胖子说,是,我看到这个女孩发出了尖叫,而这个男人用手捂着女孩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我认为这是关于一个绑架的事件。
  我刚要解释什么,警察突然冲过来,掏出枪指着我,冲我喊,转过身去,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位置,这不是一个建议。
  我愣住了,只听到咔嚓一声,几只枪的保险栓齐刷刷的被放开。
  我意识到他们不是开玩笑,而这时候小梅已经吓的脸色苍白,不敢说话了。只剩下老赵,还坐在地上呼呼的睡。旁边是几条小梅的NeiKu。% u0 k2 X# u' I# A
  我赶紧举起手来,转过身去。
  几个膀大腰圆的警察大步冲过啦,把我按住,给我扣上手铐,把我押上车。小梅被请上车。剩下的老赵躺在地上,警察又呼叫总部,CALL了救护车来抢救。5 ]8 Z! @* B6 D
  这一切都让我莫名其妙。( V6 ?+ A5 m, V1 M' s
  来到警局,警察让我按了指模,并且把我身上的钱包,钥匙,皮带,都收走了,把我关在一个小黑屋了,很久很久,正好酒劲有点上头。我歪着脖子睡了下去。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我被唤醒一个穿着西装的黑人走过来,打开了我的手铐,对我说,你可以离开了。你妻子在外面等你,你们可以回家了。; r( z" x7 {2 C; d1 O
  我走到门口,看到小梅紧张的望着我,黑人问,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我问,我朋友呢?6 d4 d. r9 ]" W) U2 m
  黑人说,酒精中毒,在医院里。没有生命危险。, E: _0 M3 z% w, }! ~. w" f
  我心想,人家那是喝点酒睡着了,能有生命危险吗?你们能不拿纳税人的钱来小题大做吗?后来想想,美国人人持枪,天天有枪击案,换上哪国警察都会被逼的神经过敏的。
  回去的路上,我问小梅,你怎么和他们说的。
* l&&b$ h" B* j) T" A
  小梅有些情绪激动,说,你再让这个变态老头来,我饶不了你。: f5 ~& F, l8 y% z4 [
  我碰了碰小梅,说,你别激动,别激动,小心人家警察再把我们带回去。
  开车的警察听到小梅的声音有些异样,回头问,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小梅摇摇头。
  我说,小梅,咱俩回家再说。( D0 E$ W! H, q6 Q8 z, K1 ~
  警察又回头对我说,先生,请你说英语。- }$ |) E" ~! k3 ]$ y
  我有些火大,忍不住说,我有权和我太太讲中文。
  警察无奈的转过身子,摇了摇头。6 z) J8 u& R" F" o& \
  回家之后,老赵电话一直打不通,我知道他自尊心强,不好意思和我联系,但我十分能理解他,来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戴着绿帽子,过着狗一样的生活,心理扭曲是必然的。偷条NeiKu算什么,没出去强~奸就不错了。& M' l% K0 S4 M
  后来我知道,老赵因为小梅的一声尖叫,一个月后,收到了一张医院寄过来的账单,救护车出车费,消防车出车费(在美国,叫救护车,会同时来一辆消防车,和一辆警车)和警车出车费,加上抢救费,总共一万七千多刀。我拿着账单给医院打了个电话,我说老赵还在申请难民(老赵从来了就开始申请难民,一直没通过,拖到今天,拖到他老婆都不想等他,女儿也快不认识他了),没有收入(因为干装修,拿现金,不包税,所以在国税局记录里,他处于无收入状态)。一万多刀,他肯定付不起,能否减免一下?
  医院研究了几天,又寄过来一张账单,从原来的一万七千多刀,变成三千多刀了。
  我又给州政府写了封信,我说老赵正在申请难民,没收入,三千多刀一分钱也支付不起。2 |8 A! P- \&&K
  过了一个月,州政府回信,说医疗费已经给予免除。- ?4 t/ Q9 S; C! `+ P- j
  日期: 16:13:28
  我的老板在取包裹的时候,被FBI当场抓获。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他除了走私香烟之外,家里居然还种了几百株大麻。而和我一起做的同事大阔就此失踪了。2 p. g' ^&&`$ _" k4 M8 [- F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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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醉生梦死了不知道多久,很多个清晨,醒来的时候,怀里躺着小梅。我不知道现在,自己和小梅是什么关系,我们是合法夫妻,但一个为了钱,一个为了绿卡。彼此的目的都达到了的时候,又开始靠对方满足自己的**。( q# v# t9 {- \0 Z
  一盒三十六只装的杜蕾斯超薄安全套用光了的时候,我们再也没提过离婚俩字。我知道自己不爱她,我也明白她也不爱我。可在美国这个地方,搭伙过日子的情况十分普遍。
  在华人区里,有无数旅游黑下来的,偷渡进来的,学生身份失效了的人们,因为寂寞,孤独,而选择找一个异性一起过日子。他们大部分在国内都有老婆或者丈夫,很多很多年以后,当他们的身份通过难民,或者其他方式办下来再申请家里的配偶过来的时候,这种搭伙的关系就宣告破裂了。变成了彼此永久的秘密。很多人对此并没有负罪感,或许他们自己也清楚,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另一半,在国内也不不会为自己锁住释放生理需求的欲望。& C1 X&&K# {$ ^3 i7 a! H2 \0 W& r
  而老赵,属于这个圈子里,最惨的一个。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和生活,长时间的机械体力劳动,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六十岁的人。身体各种毛病都扛着不去检查,把所有的钱都寄给老婆。让他根本没时间,没资本,也没任何吸引异性的魅力去找一个搭伙的女人。整整八年,除了干活就是睡觉,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常年没有*生活,而花着自己血汗钱的老婆又给他戴了绿帽子。我不知道,如果换成是我,或者其他任何人,心理会扭曲到什么程度。&&o&&Z% N; `; G3 E
  有人说,在美国,有一种人,尽管他在美国生活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但其实他从来就没来过美国。他过的生活就是餐馆里洗碗切菜,回家上网看看中国的连续剧,然后撸管睡觉。他们在洛杉矶,却从来没去过星光大道,他们在纽约,却从来没去过时代广场。他们一句英语都不会说,离开华人区,就一天也活不下去。尽管美国的一对NIKE鞋子40刀,里维斯牛仔裤才29刀一条,CK的皮带才35刀一个,一件A&F衬衣不到50刀。但他们依然穿着国内带过来的鸿星尔克,真维斯,361°。或许有一天,他们麻木的走到白人区,看着那一尘不染的街景,绅士淑女们优雅的坐在露天圆桌喝着latte,他们会觉得自己正在看一部美国电影。一切都那么的陌生,偶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之前到底在中国还是在美国。9 C4 \) t8 T8 Q" `/ a+ P4 P
  在这段颓废,没有方向,失去斗志的时光里,我就这样把自己锁在家里,用方便面,酒精,和疯狂的**,来打发每一个日出日落。或者下午,或者傍晚,或者午夜,当喝的晕头转向的我嗅到这个快三十岁的女人分泌出的雌性气息时,我的雄性激素也无法抑制的弥漫了整个房间。在**中,小梅抚摸着我的脸颊,嘶吼着,叫我老公。我也确定,在我们越来越默契的**中,也许只是那一刻,我们是爱彼此的。我开着她的保时捷,载着这个所谓的妻子,沿着1号公路一路南下,我的右手边就是湛蓝无垠的太平洋,海风沐浴在温暖的加州阳光,吹拂着我们的肌肤。一路上,我们在海景酒店,海滩,树林,车里,甚至午夜幽静的公路旁,交换着彼此渴望的异性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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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整个加州都留下了我们交融过的足迹时,小梅怀孕了。; y) e2 |1 F1 J; c" \' i7 G6 z7 g
  我说,小梅,我们不要离婚了,生下来吧。
  小梅点了点头。- W& R, c+ {( n( K
  回到北加州的当天晚上,大阔敲开了我的房门。( D6 K: ~0 f' k$ W/ Z
  他显得很狼狈,大阔告诉我,他因为协助老板把大麻卖给中学生而被警察逮捕。律师帮他争取了保释的机会,同时也告诉他,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放弃那笔不菲的保释金,然后去国外度过一个长假,这个长假最好是永远。因为法庭上,或许最好的结果就是,他被判不低于二十年的监禁,也由于他只是绿卡持有人而未入美国国籍,他出狱后,百分之百会被驱逐出境。因为在美国,外籍人士只要涉及到毒品犯罪,一定会被驱逐。与其在监狱里度过几十年,再被驱逐,不如直接逃出去,一辈子不要再回来了。
  可是,他这种有重案在身的人,合法出境几乎不可能,只有偷渡回国这一条路。他无奈的笑着说,只听说从中国偷渡到美国的人,没听说有人从美国偷渡到中国。保释出狱后,没多久,法官即安排了他第一次上庭,虽然不是审判,只是一次安排陪审团成员的例行程序,但他却不再敢露面。在这里,逃庭是一项十分严重恶劣的行为,于是他上了联邦通缉的的花名册里。此时,就连偷渡出境对他来说,都十分的危险。3 |% C% R% V; \* E
  我听了他的经历之后,我彻底沉默了。这时候,大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嘶哑着求我把他留下。此时,他不敢去租房子,不敢出门买东西,他告诉我,他很快就会离开。
  我沉思了一会儿,问他,你打算去哪。
  他说,墨西哥,从圣地亚哥,德州,或者亚利桑,越过边境去了墨西哥,再坐飞机回国。
  我问,你怎么去。$ E, }+ x) m! g( X# t8 R! S' o" d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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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我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我现在窝藏你,如果被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他说,不会的,张哥,求你了。
  我心一软,把他留下了。未曾想,我这一心软,害了他,也害了我。
  日期: 16:49:37; l8 `; o+ v% s1 ]) Y. w# L! |
  剩下的日子,我负责给大阔做饭。酬劳是,大阔给了我一万美金。& U1 i) I" V+ d: t& u6 b# y! f&&p3 t
  我和小梅住在主卧室里,大阔住在我原来的房间。小梅问我大阔是谁,我躲躲闪闪,含糊其辞的告诉他,大阔是一个朋友,在这短暂的住半个月就走。; \* o1 e) q- J! ^# j3 ]
  在大阔住下来的第三天下午,小梅不在家,一辆警车停在我家门口。我慌慌张张的让大阔钻进我的一个大箱子里,吩咐他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打开门,一个FBI探员自我介绍了一下,并且给我亮了证件,告诉我他叫查理。向我了解一下情况。8 M; m# d! R! q6 Y
  我背过身子,擦了一把冷汗,把他带进客厅。# W( b3 I* s9 @0 f
  查理环顾了我的客厅,并且征询我的意见,想到我的两个房间里看看,我说请自便。这时候,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就这样,我心虚的坐在客厅,任他在我的房间里四处寻觅。这种感觉,简直度日如年。
  过了十几分钟,查理走了出来,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问他喝点什么,他说随便。我去冰箱拿了一瓶可乐,打开放在他面前。他道了声谢,开始和我谈关于我老板大牛的事情。- G) H" _. Z: |) E4 j/ s
  于是,我把我从大牛手上购买香烟,卖给华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查理。我心里清楚,大牛应该已经把所有的事实都供出来了,我不能撒谎,况且这种事不算什么大事。当初大牛也告诉我,在美国卖中国烟的中国人有的是,只要不卖万宝路之类的美国烟,基本上警察不管,加上我根本没参与出售毒品。所以这方面我倒不怎么担心。只是我时刻害怕他问关于大阔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在美国,窝藏通缉犯,绝对是重罪,当时我看着查理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如果查理问起来,我就全招了,进屋把大阔揪出来。如果没问,我等查理一走,我就马上赶大阔走。以后大阔敢反咬我一口,我就死活不承认。这时候,我感到压力很大,如芒在身,身上像是有甩不掉的大包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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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听完我的叙述后,告诉我,他已经把我们的对话录了音,以后如果发现新的情况,还会来调查我,并且今天的对话,将会是以后在法庭上的重要证据。
  我表示认可,送他离开了房间。在警车发动了引擎,一骑绝尘的那一刹那,我瘫软在地板上,豆大的汗珠不自觉的划过我的脸庞,滴在衣襟上。) }- w2 n# [. I6 O" {+ w# v
  缓了一会儿神,我支撑起身子来,进屋把箱子打开,把大阔拽了出来。我说,大阔,你必须今晚就离开,不然我就报警。4 q# Z) i2 R8 E% s) G$ B
  大阔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并不说话。我转身离开了房间。
  晚上,小梅在饭店打了几个菜回来,招呼我和大阔吃饭。我敲了敲大阔的门,大阔没反应。我把房门推开,看见大阔依然保持下午的坐姿,坐在地板上,双手按着肚子,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地板。3 P$ c( `* Y&&k& t&&}6 J/ K" |4 |; {
  我说,出来吃饭吧。# V9 M: d/ e6 U7 G. U&&~
  他木讷的抬起头望着我,我看到他脸色发黑,浑身是汗。我皱了皱眉头,问他怎么了。他颤抖着张开嘴说,口渴,给我点水。, c$ T5 [, K' E8 {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走进摸了摸他的头,发现他发了高烧。我说,你病了。
  他点点头,说,胃病犯了,你去帮我买点胃药和消炎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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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拿出被子,裹在他身上,我说,你现在发高烧了,我可以去帮你买胃药,但我买不到消炎药。
  在美国,抗生素类的消炎药,是不能通过个人在药店购买的,只能通过医生开的处方,到药店购买。
  他摆了摆手,说,你帮我去买点胃药吧,我胃疼。
  我说,你得去医院了。
  他突然抬起头,艰难的张开嘴说,不能去医院。# |7 [0 E0 @1 q8 q4 s$ F2 j. q/ Y: Q9 o6 v
  我知道,这里的医院,一定要检查ID和SSN(社会安全号),如果他去了,即使得到医治,警察也会在十分钟之内,把他的手铐在病床上的。但此时此刻,看他的脸色,难看的让我感觉他马上要死过去了。" G: M$ M9 M
  他把被子拿开,按着胃,痛苦的躺了下去。
  这时候,小梅进来了,望着已经不人不鬼的大阔时,显得十分惊恐。于是拉了拉我的袖子,问我,他怎么了。& x, K# N# z0 V( i2 K
  我说,你先出去,我和他谈谈。' S8 |) d0 s! x
  空气中凝聚着不安的气息。小梅见状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拿出电话来,对大阔说,你现在这样子,必须去医院了,你不能死在我这。! \4 A0 B' I9 M. O% ^
  这时,大阔掏出枪,对着我。' T3 }# B, g0 v9 @: c6 L
  我手一抖,手机跌落在地上,电池,背壳,散落了一地。
  他举着枪说,你别打电话,你过来。
  我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退后了两步,说,你冷静,你千万别开枪,我把门关上,不然小梅知道要报警的。
  大阔扬了扬枪口,示意我去关门。
  我把门关上之后,走到大阔身边,坐了下来。我说,兄弟,你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谈。6 U% b+ D8 m- a( w0 n- O1 p( m9 F
  我看的出来,大阔举着枪的手,有些累了。我轻轻把手抬起来,望着大阔的眼睛,然后把手放在枪上,再轻轻的往下按。这一系列动作里,我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上了。
  就在我以为他要放下枪的时候,我看到他的食指扣动了扳机……
  日期: 18:16:25
  枪口离我的胸部只有不到两英寸的距离,我本能性的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随后,耳朵里听到咔嚓一声,我的身体随之一抖。许久许久,原本失去意识的大脑,重新活跃了起来,我喘着粗气,意识到,枪里没有子弹。我睁开眼睛,看到他把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臂里。枪横躺在地板上,反射着窗外的阳光,照在我的眼睛里,显得异常刺眼。9 Z" R6 w0 N4 H&&]7 m- l
  我定了定神,看着他这样狼狈,觉得他有些可怜,想起最开始,我和他两个每次一起开车去大牛那拿货时的情景,俩人白天换着开车,晚上盖着棉被睡在车里,我实在狠不下心这时候逼他走死路。
  又想起后来,他发了财,换了跑车,买了房子。去洛杉矶拿货也不再和我一起去了。我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大家一起卖烟,我只能挣个生活费,而他却买了跑车,买了房子,后来才知道,他不单卖烟,还贩毒。也许大牛看出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小,为人也正气,所以也从来没跟我提过贩毒的事儿。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本来在美国,大麻不算原则意义上的毒品,可惜他非要把大麻卖给未成年,我甚至能想象到,除了大麻,或许还有冰毒,浴盐,甚至海洛因,或许他没和我说真相,或许他这次如果被逮捕,不仅仅是坐二十年牢再被遣返这么简单了。而后来,我得知真相的时候,更让我愕然了许久。- j0 C# E&&@( ]&&t/ ]* Z+ z1 m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我不打电话了,我出去帮你买点药,你平常吃的什么药,告诉我名字。
  他没有任何反应。
  我站起身子,走出房间,把门关上。! }) w$ H$ U6 ?4 Q
  小梅坐在客厅,怔怔地望着电视发呆,见我来了,她疑惑的问我,大阔怎么了今天?
  我说,他病了。1 r7 k&&W; r# d1 Y0 \2 R
  小梅说,那赶紧去医院啊。5 F3 D: s2 W' ?6 K2 V7 c) x9 [
  我说,不用了,他小子没买保险,你去帮我出去买点胃药吧。, n' G$ q* w$ p. B& O
  小梅问,买什么胃药。* [- Y# ~, O0 c6 e0 O/ _0 u8 \# @
  我说,随便,只要是胃炎的药,就买点。说着,我掏出200刀递给她。
  过了半个小时,小梅回来了,我接过药,倒了一杯热水,敲了敲大阔的门,没反应,我推门走进去,看见大阔已经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睡了。
  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我说,大阔,起来吃点药,喝点水吧。
  他睡眼惺忪的坐起来,这时,我发现他脸色有些发紫了。给他喝了热水,吃了药之后,他又躺下了。我说,兄弟,你先好好睡吧,等你好点了,咱再想办法。) t2 ?2 V* A# o( v, a# A- R
  他点了点头。躺下翻了个身子,继续睡了。9 {( |; n5 R9 _8 e
  半夜,小梅睡下了,心事重重的我的抚摸着在躲在我怀里的小梅光滑细腻的皮肤。想着大阔的事情,不知该如何是好,越想越心烦。于是,我把小梅往外推了推,转了个身,睡下了。迷迷糊糊中,隐约听到隔壁扑通一声,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实的,在这亦真亦幻的迷离中,我又很快回到了梦中。6 `&&x3 B0 D! q# [' F8 f% r
  这一觉,感觉睡了很久很沉,或许我真的累了。窗外的阳光我把唤醒,我懒洋洋的抱着还在熟睡的小梅,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含住了她的**,用舌尖撩拨着。本来还在梦乡里的她,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随即,身躯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然后用力抱住我的头把我往下面按,我顺着她期待的方向,蜷起身子,舌尖从胸口划过她的肚皮,略过一片稀疏地耻毛,一阵湿湿咸咸的味道突然刺进我舌下的味蕾。我的舌尖感受到一阵阵剧烈的收缩,在湿滑间,它熟练的找到了那个让女人最敏感的点,我能感受到那里的膨胀。小梅抬起大腿紧紧地夹住我的头部,从丹田里往上涌出一阵阵无法抑制的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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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脸颊被夹的有些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昨晚在迷离中,我听到的扑通一声。恍然间,我挣脱开小梅的大腿,挣扎着站起身子,穿上裤子,往门口走去。小梅喘着粗气,坐起来,问我去哪。我转头对她说,等下,我马上回来。小梅裸着的身子,已经烧的一片通红。8 m( Y$ W/ K, w/ ?! m6 C; E&&a#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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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大阔躺在地上,头朝着门的方向,紧皱眉头,睁着眼睛,一脸惨白,却也一动也不动。
  我被这一幕吓的浑身瘫软,战战兢兢的走到他面前。1 a$ j: J% y2 i$ @. f$ Y&&y6 s
  我的手掌还带着刚才抚摸着小梅滚烫的身躯的余热,在我触碰到大阔的额头的一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这是我碰过的,最冷的,人的皮肤。我的身子跟着抖了起来,随机听到身后一阵刺耳的尖叫。
  日期: 20:10:48) \5 ?1 E! n2 K2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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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承认这件事,对我的精神造成了永不可逆转的伤害。在那件事之后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大阔死不瞑目的那一幕画面,而我的耳边,也总是响起嗡嗡的响声。8 |- J; m% o
  带着对大阔有些内疚,和对亲身经历一个人从活生生到凉冰冰的过程的打击。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在与检控官一起和法官面谈的时候,我拒绝了请律师为我辩护,也放弃了请陪审团来监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和心里无时无刻感到不安。而在这之前,我用了无数个通宵,研究了一下英美法系国家的法律程序,我也基本上心里有数了。
  不过,在警察局里,我得知大阔被通缉的真相了。原来,大阔贩毒的时候,早就被警察盯上了,在一次车里运载着20磅大麻,和1磅摇头丸,在学校门口和警察派出来的卧底交易时,发现卧底有些不对劲,大阔掏出枪就把卧底给崩了,由于当时太紧张,一梭子子弹全干光了,那卧底的头被射成蜂窝煤了。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大阔在我家,朝我开枪的时候,没子弹了。我到现在还后怕,我不知道大阔是明知道没子弹,才对我开枪。还是本来就想崩了我,只是不知道枪里没子弹了。或者说,如果当时枪里有子弹,他会不会真的对我开枪。无论如何,那个警察卧底被多崩了几颗子弹,却也救了我的命。, H& h6 D8 k' R*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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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月后,我的精神状况依旧没有好转,在睁着眼睛失眠了一夜后,我拖着不像是属于我控制的身躯,来到法庭。
  检控官设置了层层陷阱,来逼问我。我始终只回答他,我和大阔只是一起卖烟的时候认识的,后来很久没联系了。大阔是死亡的前一天的傍晚来到我家的,只是说明天要去外地,今晚在我家住一晚。我对大阔做过什么,遭到通缉,一概不知道。而我的证人是FBI探员查理,他证实大阔死亡前一天的下午曾来过我家和我做过谈话,并且参观过我的房间,并没有见过大阔。/ I1 C6 c. H% P3 e1 q
  检控官问我的证人查理,有没有仔细搜查过张弛(我的名字)的房间的每一个角落。2 s4 D7 C8 @% I% l% k' \* _- v
  查理说,没有,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 v1 W* n* Y) m" ^
  检控官又问我,你是否早就知道大阔的所作所为,而且让大阔在你家住了至少三天,以及未来依然要他住在你家?在证人查理去你家搜查的时候,你把大阔藏匿在你家里的某个角落。. S" l# e( d3 N
  我漠然麻木的说,大阔枪杀警察卧底的地点在北加州,而事发的时候,我和我太太在南加州旅行,我有事发前后超过十天的,在南加州的信用卡消费记录。在我回北加州家里的第三天,我的证人,查理探员曾来过我家里,并没有发现大阔在我家里,你如果一定要纠结查理没有仔细搜查过我家这件事,我只能说,你不能要求一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经过特殊训练,洞察力异常敏锐的FBI探员是万能的,尽管大部分情况下,我相信对于一个FBI探员来讲,如果我的家里真的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是绝对逃不过FBI探员的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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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控官拿出我的信用卡刷卡记录出来,对法官说,从张弛的交易记录发现,张弛在回到北加州后,到大阔死亡之间的三天里,日常消费比张弛离开北加州前的平均日常消费,高超过一倍。我想问张弛,高出的一倍消费,是否是提供大阔每日的饮食消费?, S: ^7 b( L0 o9 H$ ]* ?- y
  法官示意让我回答这个问题。
  我说,那是因为我和太太出去旅行完,我们更爱彼此,也更热爱生活了,我们想吃更多的美食,而不是之前那么随意。# g+ H+ h8 C, N+ s2 i* x/ L. B( G2 t/ u) b
  检控官又问,张弛,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得知大阔不舒服,你要出去买药,而不是帮助大阔叫医生呢?是不是怕看医生时,需要提供大阔ID的时候,暴露他是通缉犯的这个身份呢?' V$ b) x% A6 S
  听了他的提问,我心里暗中偷笑。终于,检控官被我兜进去了,我心惊胆战了这么长时间,很怕他提供出一些致命的证据,也很小心翼翼的回答他的问题,怕我的回答自相矛盾。当问题兜到我不帮大阔叫医生时,只要我把这个问题回答好,我就从窝藏通缉犯的罪名,降到过失致人死亡的轻罪上了,也就是说,我只是因为没帮他叫医生,导致他死亡而已。我只要让法官觉得,我没帮他叫医生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病的这么严重就好了。) Z. Q: a9 ]# F; U- D0 \
  我说,请问检控官,如果你是一个通缉犯,你瞒着你是通缉犯的这个身份,住在你朋友家,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如果你告诉你朋友你身体不舒服,你朋友肯定会打电话叫医生来。如此,你就暴露了你是通缉犯的这个身份了。你还会告诉你朋友你身体不舒服吗?或许,你只会说,嗨,汤姆,你今天出门前,帮我买点胃药,我明天要坐长途车去另一个地方,我怕我到那时胃不舒服,所以你等下出门顺便帮我买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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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到这的时候,法官冲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回答的非常棒。
  法官又问检控官,检控官还有问题要问吗?
  检控官说,没有了。
  法官于是说,没有证据证明,被告人张弛与大阔杀害警察卧底案有关,也没有证据表明,张弛在明知道大阔是通缉犯身份的情形下有藏匿罪犯的行为。我宣布,被告人张弛无罪。, Y, B; }, Y- `8 N3 F& @( k
  法槌一敲,我心里的大石头当场落地。长叹了一口气的我,感觉有些虚脱,一夜失眠,加上几个小时庭审的精神高度集中,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刚要走出法庭,只见到FBI探员微笑着朝我走过来。
  哦,忘了这个证人了。我走上前,伸出手准备道谢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手腕有些冰凉。我低头一看,查理把一副银光闪闪的手铐铐在我手上。我诧异的抬起头,却看到查理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没想到,这一铐,换来了我曾经只在电影里看过的美国牢狱生涯。7 L&&K- _7 X* U" |' @&&k( g
  日期: 15:14:373 q& M) w1 k( }( k%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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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疑惑的举起双手,看着自己的手铐时,听到远处法官在喊查理。
  法官走到我们面前,对查理说,无论他有什么问题,我不想看到你在我的法庭里逮捕被我宣判无罪的人。
  查理从文件夹拿了一张纸,在法官面前晃了一下,就拉着我走了。
  法院门口停了两辆FBI的车子,三个探员从车里走下来,把我摁在车门上,将我身上的钥匙,手机,钱包都没收,装进一个塑料袋里。然后打开车里让我坐在后排。" q&&v; s8 i" y8 H7 x! I# y: V
  就这样,我被押到FBI的办公室,接受了查理的调查,然后又被调到阿拉米达县监狱(alameda county jail)。
  检方以销售未缴税香烟罪和欺诈税收罪来起诉我。第一项罪名很明显,美国的每一盒香烟,在底部都会贴一张标签,标示此香烟已缴税。未缴税的香烟在美国流通是违法的,好在我的律师告诉我,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销售这种香烟了,所以他有把握帮我减轻罪名。第二项罪也不算重罪,但可能会导致我的绿卡被取消,原因是,我从领到SSN(社会安全号,用来报税和证明合法工作身份的一张卡片,上面有一行数字,相当于国内身份证号码)开始,一直没有报过税,所以我销售香烟所得,没有缴纳过一分钱的所得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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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数了,检方拥有当时我和查理交代帮助大牛销售香烟的具体细节的录音做证据。这次,坐牢是一定的了。
  当我再见到小梅的时候,我们是隔着一层防爆玻璃,和一层铁网来沟通的。小梅正在和律师一起帮我争取保释的机会,因为在美国,司法程序是一件非常拖时间的事情,从逮捕,到起诉,再到审判,往往要拖一年,两年,甚至更长。很多犯了轻罪的人,可能实际坐牢只有一个月,但中间拖的时间,可能要一年。这段时间,还是要被关在监狱。所以取得保释的机会,就变得非常重要。
  小梅的肚子已经开始鼓起来了,从大阔死亡开始,我就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诉讼泥潭里了。到现在,已经四个月了。此时,我眼前的小梅,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问,你还等我吗?小梅?; c6 N. ^# @: n# S&&B
  小梅显得有些颓废,问,等多久?8 {" m# @) W) a2 ?
  我心里感到一阵阵的凉意,我说,或许很久,孩子我们不要了吧。" {! @% V# G/ l) g
  小梅面无表情,双目空洞的望着我们中间的铁丝网,不作回答。
  律师在旁边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张先生,在加州,怀孕超过三个月堕胎,是无法纳入医保的。8 N, p$ ^' [: U1 h
  我不理他,继续问小梅,我们还剩多少钱了?0 I( @) H3 W1 U&&l4 }
  小梅说,刚刚付了律师费,已经没有钱了。这个月的电话账单,保险账单,信用卡账单,都还没付。
  说到这里,我的时间到了,后面的狱警用警棍捅了我一下,告诉我,时间到了。我站起来,望着也同时站起来的小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低下头,转身走了。
  日期: 15:17:376 m) v. q4 P&&G8 S; K9 s& U7 z, p
  美国的监狱并没我想象中那么豪华。我所在的监区,有三层,我在第一层,房间很小,刚好摆下一张床,和一个马桶,马桶的上面是洗手台和镜子。床的对面,有一张小书桌,上面摆着一本西班牙文的圣经。这里没有窗户,墙面已经斑驳泛黄,上面还刻着我看不懂的涂鸦,大部分词都是我没接触过的黑人俚语,估计是一些RAP歌词吧。$ e9 t, {&&@&&f6 O6 _: g&&|+ c
  床是双层床,和我住在一起的,是一个比我还矮的拉美裔老头,躺在下面。当我被安排进去的当天,看到和我同监的人,是个这样的人的时候,我也就放心了。我不想,也害怕在这种地方,发生暴力事件,虽然我有6英尺的身高,加上一百九十磅的体重,和曾精心锻炼过的一身均匀的肌肉。但面对那些不要命的黑人,我还是胆促。
  老头叫胡安,身高大概5英尺出头,走路一瘸一拐,从面部特征上看,这是一个典型的墨西哥裔人,矮小,强壮,皮肤黝黑,没事儿就用西班牙文读圣经。
  面对这个老头,我曾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和他搭讪,但他都不抬头。直到有一天,我打开他的圣经时,跌落了一张照片。
  我从地上,捡起照片,看了一眼,是一个拉美裔女童的照片,黝黑的肤色,棕色的皮肤,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老头从床上走下来,捡起照片,放进圣经里,然后用很仇视的眼神凝视着我,我连忙道歉。1 O- G/ o) G* i' e
  日期: 15:18:52; ^. g5 Z% q. p! ^7 ]& P3 Y1 z
  老头慢慢的说了句,讨厌的中国人。" [# S- P' L, q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塑料袋,撕下一张报纸,再分成两张小纸条,把塑料袋里的烟丝撒在两张纸片上,熟练点卷出两支烟。扔给我一支,再掏出一盒火柴,我以为他要点烟了,于是把烟放进嘴里,凑了过去,没想到他把一根火柴从中间纵向撕成两根,把其中一根,跟牙签那么细的火柴打着。给我们点了起来,看着老头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憋着一口气,许久,再轻轻吐了出来。开始对我打开了话匣子。/ H4 x9 Y- z&&j9 U6 k.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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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二十年前,年轻时候的老头,带着年幼的儿子,和太太,偷渡到美国。刚到美国的时候,一家三口住在亲戚家,因为全家都没有合法身份,老头给一个中国装修工人打工,做装修,砸墙,拆房子什么的。太太在一家中餐馆里洗盘子。亲戚帮着照看他们的女儿。没多久,他太太又生了一个女儿。女儿是美国公民,等女儿21岁的时候,就可以给胡安和他太太申请绿卡了。; k3 o2 E* d7 g1 z* L8 M' r# t0 R* R
  可是,这一家四口还没有享受多久天伦之乐,悲惨的故事开始揭开了序幕,请胡安帮忙的那个中国装修工人由于嗜赌,经常以各种理由拖欠他的薪水。胡安因为没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倒霉的是,胡安的太太所在的华人餐馆有一天晚上结账的时候,发现少了钱。那个餐馆因为从前台经理,服务员,到后台的厨师,帮厨,都是一家人,由一对夫妻和各种表亲组成。只有胡安太太一个人是外人,而且是外国人。老板就怀疑是他太太偷了钱,因为胡安的太太是非法移民,雇主聘请非法移民工作是违法的,于是老板没报警,只是把她给炒了。
  这下,家里的生活出现了很大的危机。胡安鼓足勇气去找那个中国人要拖了两个月的工资。那中国人刚从赌场出来,钱都输的差不多了。就忽悠胡安第二天来结算工资。结果第二天,那中国人给移民局打了个电话,举报胡安全家都是非法移民,胡安去结算工资的时候,被联邦移民与海关执法局(简称ICE)给逮捕,送进移民监狱里。* k' S&&M6 T6 H; `7 o
  没过多久,胡安和他太太以及他的儿子被移民局下了递解令,随后,案子被交到移民法庭。这个诉讼案的审判结果是,胡安和儿子被驱逐出境,十年不得进入美国,胡安的女儿因为是美国公民,所以需要母亲来照顾,所以他太太被判暂缓驱逐,直到女儿成年。
  胡安当时在法庭上就疯了,这等于说强行把这一家拆散了。胡安和儿子被遣返那天,在车上望着窗外的美丽的美国,再想想未来,将会和女儿回到那个混乱的墨西哥农村。胡安越想越绝望,这么多年来,在美国过着没有任何保障的生活,被黑心的中国人剥削压榨,原本就生活的很艰难的家庭此刻又被残忍的撕裂。仇恨的种子就此点燃,失去理智的胡安,红着双眼,从后座一脚踹向前面开车的司机。车子顿时失去了控制,甩向逆行道,撞向迎面驶来的一辆房车。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医院里,手被铐着。这次事件,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旁边的另一个ICE警员重伤,对面驶来的房车翻了十几个跟头掉进悬崖,一个正在度假的四口之家全部死亡。幸运的胡安除了一条腿的膝盖粉碎了之外,经过抢救,居然救活了,不幸的是,他的儿子被抢救了三天三夜后,心脏还是停止了跳动。
  日期: 15:19:37&&Z, V( n0 ^! C3 f+ L3 i- r, y
  最终,法官判了他一级谋杀罪名成立,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在美国这种死刑几乎快被废除了的地方,这种判决几乎就是最重的判决了。8 e6 _. {5 M& o/ Y
  我本来以为悲惨的胡安的故事已经结束了,结果他又点起一支卷烟,继续他的诉说。
  在他来到阿拉米达县监狱的第二年,他的太太被检查出肝癌晚期,医生说根据现在的癌细胞扩散速度,他太太还有两个月的生命。胡安因此向监狱递交了多次申请,申请去看望他的太太,结果都被驳回了,其实驳回是可以上诉的,但上诉的处理速度太慢,基本上上诉成功了,他太太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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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在监狱里等到的,是他太太的死讯。而他年幼的女儿被一个据说经济条件非常好的美国白人家庭收养了。从那时起,他再也没见过自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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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他的故事,我感到非常压抑,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接触过的,发生在身边的,最悲惨的一个家庭的故事。而造成这个家庭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是一个中国人,除了一句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 _&&c& R' k/ T; I" v5 H
  我说,胡安,我在这里可能不会很久,等我出去后,我会去帮你找找你女儿的。2 J( E& d" L* H9 f
  胡安摇摇头说,我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或许他自己都忘了曾经的自己是谁了吧?
  在我被关进来的第二个月的某个早上,我和胡安坐在监狱食堂里准备开饭,我环顾着四周熙熙攘攘人群,这里有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黑人。有浑身纹身,一脸痞子相的白人。有看起来很蠢笨墨西哥人。还有几个五短身材,面容猥琐的亚裔,听说话貌似是越南人。唯独没见到华人。环顾了四周,当我准备把眼神回到我手中的实物时,突然感到后脑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t" s5 R3 T4 Q, g7 E1 t
  我回过头来,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黑人胖子。他弯下身子,近距离对着我用挑衅的语气说了句,hey,小日本,你刚才在看我吗?7 s) c( t* h7 V5 b+ z8 T1 k
  我连忙堆着笑容说,没有,没有。我只是观察一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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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没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看到他举起拳头,啪的一声,我眼前一片黑,我的脸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击。我意识到,我被他一个冷不防,砸了一拳,鼻梁像断了一样。同时,我听到他骂了一句,艹你,**,嗯?你刚才没有在看我吗?日本佬,我明明看到你在看我。0 A- p, X% P9 n6 K
  他一边啰嗦,一边揪着我衣服领子。
  我低着头,用手捂住鼻子,等这股突如其来的疼痛慢慢消去,慢慢的,慢慢的,我像疯了一样握紧了拳头……
  日期: 16:06:19
  怒气包围了我的全身,但我的思路还是清晰的,我知道直接硬碰硬,我肯定打不过他。低着头的我,看着自己的鼻血,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我轻轻举起手来,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在看你。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预测着他的脸,在我头顶的什么位置,然后轻轻向下一蹲,突然跳起来,我感到我的头顶准确的砸在他的脸上,只听到一声惨叫。从我思考,到我顶到他的脸,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随即,我望准了他的脸,在他没来得及捂脸的一刹那,抬起胳膊,用肘部重重的攻击他的眼部,在经受了我三次肘击后,他举起拳头要朝我的方向打去,我意识到他已经有些晕了,我瞬间蹲下身子,对着他下身要害部位,一拳砸了上去,这个超过两百磅的黑胖子嘶吼着,辱骂着我,捂住裆部跪了下去。我顺势抱住他的头,用膝盖重重的攻击他的头部。这时候,饭堂里的犯人们沸腾了,叫嚣着。就在我准备收手的时候,监狱拉响了警报,我听到身后几个警察对着我叫。一个瘦小的身躯从我背后把我扑倒,然后在我耳边嘀咕了一句,住手,弛,住手,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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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头看到几个警察端着枪,跑到黑胖子身边,把胖子制服了,架走。于是我就乖乖的双手抱头,站起来。警察冲我吼了一声,让我不要动。然后四五个人冲过来把我压倒,又把我架走了。
  我被医务室里的医生简单包扎了一下,又被送到一个小黑屋里关了两天,这里没有光线,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床,一个厕所,屋里一股尿骚味,大便味,汗味等混合味道。吃饭的时候,铁门下面有个狗洞,只要听到咔嚓一声,门就开了,一个盘子塞进来,盘子上两片面包,一勺土豆泥,一个苹果,还有点梳士酱什么的。
  两天后,一个狱警走进来,跟我说,我室友胡安告诉他们,是那个黑胖子来打我,我只是在防卫。所以提前放回来了。而那个黑胖子被架走的时候,拼命叫嚣要杀了我,越叫越激动,还咬了狱警一口,被狱警当场电了个半死,再群殴了一顿,扔进小黑屋,关一个月。
  走出小黑屋后,感到四周很光明,很美好,空气还飘着香味。感觉以后真正出狱了,也就这种效果了。8 d6 }% u3 C% |! P; E#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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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判的日子来了,小梅把当年他爹妈给她留的钱买的保时捷给卖了,用来支持我打官司,和她日常的生活费用。当年六万美元入的,现在卖出去,才卖了一万八。我不知道她能撑多久,这笔钱用完了,她该怎么办,要是真的生了孩子,谁照顾她们?这时候,真的有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2 y) N4 j0 z7 {&&_# I
  律师告诉我,建议我翻供,推翻之前所有的证词,否认曾专门销售走私香烟。因为销售走私香烟的罪名,除了当时我和FBI交代的一些内容外,FBI没有掌握关于我销售香烟的任何证据,好在当初我卖烟的时候,还是很注意,使用的工作用手机号码是挂在别人名下的。客户对象的都是华人餐馆里没身份的黑工,他们才不愿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给FBI做证人。如果法庭上,检方没有提供大牛的证词,我脱罪的可能性非常大。
  日期: 19:41:03
  法官法槌一敲,我长叹了一口气。结局不好不坏,好在我否认了销售走私香烟之后,检方除了我那份对话录音之外,居然找不到任何证据来反驳我。看来大牛没有出卖我。
  美国的法庭是这样的,先由被告的辩护律师来问被告问题,来引导被告向对被告有利的方向回答问题。再由检控官(华人的叫法叫政府律师)来问被告问题,把被告往死路里逼,找出被告自相矛盾或者证明被告有罪的方向引导。然后双方再各拿出证据证明自己观点是正确的。最终由法官来决定这场官司谁赢了。+ q7 a) i# m' c2 s
  那天我的辩护律师大致是这样问我的。
  律师:你有向大牛购买过这些走私香烟吗?
  我:有。
  律师:你是用来自己使用吗?- R8 k. L5 l# U# i7 L- ?
  我:一部分。/ m3 F&&B&&l7 L! s) V! b
  律师:剩下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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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给朋友,在聚会或者偶尔的见面聊天的时候。
  律师:为什么不收取酬金?
  我:和朋友见面发烟是华人的传统,别人也发给我。& R2 Q0 R% M2 L5 \
  律师:当FBI探员查理去你家里想你询问关于大牛的事情的时候,你是以什么态度面对查理的?' _' f9 W7 m% y% _
  我:我认为他很友善,我甚至在见他的一瞬间,就把他当做朋友了。( X0 t, M: k- s' K- c
  律师:那为什么要对他撒谎,说你出售了那些曾向他购买的香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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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为我得知FBI探员来我家里是调查大牛贩毒的事情的时候,我感到很震惊,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朋友大牛深陷在毒品犯罪案里。同时,我又感到很害怕,我是无辜的,我从来没有碰过毒品,我害怕我会被牵扯到这里面来。所以在恐惧中回答的问题,让我的思维愈发混乱,很多问题我没有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当我意识到当时自己说的话并不是真实的时候,我无法去纠正,这样会显得我更可疑,于是我只能将错就错,我当时只希望自己快点结束与这位看起来像一个朋友的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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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所以你为了避免自己被怀疑涉毒而导致精神高度紧张,说错了话?
  我:对。& M7 s7 [7 ^. D' o# _
  律师:法官,我的问题问完了。
  我的辩护律师问完,开始由检控官问我问题。
  检控官:请问,张先生,你说你见到查理的时候,已经把查理当做朋友了。可是你会对朋友撒谎吗?
  我:我很想告诉你,如果你现在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会很荣幸。然后我再告诉你,我不会欺骗我的朋友……9 e" Z& _# e7 Z9 w7 a
  美国是个最典型的三权分立国家。立法机关(国会)制定法律,行政机关(警察局,移民局等)执行法律,司法机关(法院)监督审核法律。
  当一个草民被警察局逮捕,起诉他涉嫌犯了什么罪的时候。需要由法院来决定他到底有罪还是无罪,判几年。然后由起诉机关来搜集他有罪的证据,由草民本人或者委托律师来搜集他无罪的证据。最后由法官来决定他是否有罪。在美国,证据就是一切法律的根本,有了证据,看起来再无辜的人,法官也不敢判无罪。没有证据,以前再劣迹斑斑的人,法官也没法那他们怎么办。在证据不太清晰明显的情况下,法官的自由裁定权就很大了。( C5 u0 D$ w2 g: J
  所以为什么在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年龄都比总统还要大,从某种意义上讲,法官对嫌疑犯判决执行的权利比总统还要大。总统看你不顺眼,想摁死你,大法官判你无罪,总统屁都不敢放一个。大法官看你不顺眼,想摁死你,总统签了死刑赦免令,你也得在监狱里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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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检控官一顿轮番轰炸之后,我回答的还是相当棒,没露任何马脚。就这样,走私香烟这项指控不成立,但欺诈税收这项罪,我是怎么也逃不掉。检控官搞到我近几年所有的银行账单收入和支出,我每月房租,水电煤账单,电话费,汽车保险,全部都由支票支出,但我从来都不报税。其实在美国,这种事情很普遍,至少20%的华人是完全不报税,天天领救济金,粮食券,享受穷人免费医疗卡,一边拿着打工的现金收入,一边吃着福利,舒舒服服。还有一大半的华人是,一个月挣四五千美金,但只报税一千来美金的税,到了年底,因为符合贫困线的标准,退税就退了一大半,还是依然吃着政府的福利。当然,联邦国税局不是查不着,而是懒得查,如果仔细查,华人80%要因为这件事而被关起来,加罚款。像我这种,如果不是走私香烟罪的指控牵扯到里面,我还是可以一边赚钱,一边吃福利,一边两手一摊,我一分钱收入都没有,没税可缴,爱咋咋地吧。
  最终,我被控逃税罪成立,罚金5万美元,判处监禁一年,同时还要补掉这几年全部欠税,当然,这个猫腻很多,我这几年账面流水有多少钱,我就说我挣了多少钱。实际上补不了多少税。
  只是我比较担心的是,过几天,那个黑胖子就要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听说他是重刑犯,被判终身监禁的,他不在乎弄死我,再来个下辈子继续监禁。我还有一年就可以离开了,我要弄死他,我得呆一辈子了。
  在美国,有的地方是有看守所的,你的案子未决的时候,被关进看守所,审判完了就转监狱,我这个地方,未决的和审判完的都在一个地方。于是当庭我提出要转监狱,原因我没说在监狱里打架的事儿,打架这事儿说不清楚,对方还被我打的头破血流。本来我在法官眼里就是个经济犯罪的老实人,被他发现我还是个穷凶极恶,连黑鬼都被我KO了的暴力狂,被加判个几个月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只是说,那里华人太少,都是黑人,白人,老墨,我感到很孤独。这理由我自己都觉得烂。我要是法官,我就对我说,你进监狱你还想热闹,要么给你单独建个KTV,叫几个小姐陪你要不要?6 @3 y, @2 s( G: A% Y: X"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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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法官还是很严肃的对我说:你是短期服刑,转监狱需要很多手续,要走很多法律程序,而且这个理由不成立,抱歉,不能转。另外你的理由关于黑人,白人,老墨,带有种族歧视的色彩……
  我听了吓得赶紧闭上嘴不说话了。
  啪,法槌一敲,我的律师冲我笑了一笑。我知道他等下好去找小妹要支票了。+ i2 A* n1 q+ k( M- I&&z
  我被押下去的时候,看见小梅坐在观众席上,扶着肚子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刚有些放松下来的心,又揪了起来。
  被押回监狱的当天晚上,路过黑胖子的囚室,赫然看到了这个黑胖子正扶着栏杆望着我,当我走近的时候,他皱着眉头盯着我,懒洋洋地抬起手,握紧拳头,伸出大拇指,用指甲轻轻划过自己的脖子,然后再竖起中指来。他身后一个黑瘦子一脸期待好戏上演的表情对我说,小日本,明天早上见。
  第二天早上,囚室的门马上要开了,胡安在刷牙等着去吃早餐,他看得出来,我有些坐立难安。他漱了漱口,走到我面前,对着我耳朵嘀咕了几句话。
  这时候,监狱的所有囚门全打开了,一阵骚动……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O0 I# u: }0 c' V6 N
  日期: 19:3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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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全部列好队伍,两人一组,站在囚室门口,等着两个狱警从一楼开始,往二楼,再往三楼点名。点完名了,我走出走廊,看着一楼那个黑胖子,后面跟着个黑瘦子,两人往楼梯的方向走,看来要上来了。
  我看到两个狱警在一楼,一边走,一遍整理点名簿,我握紧一管牙膏,对着狱警的方向狠狠的砸了下去。正好砸在一个狱警身上,狱警转过头向我的方向望过来。我对他们竖起中指,并且大声骂了一句:hey,两个穿警服的笨蛋,干你。& W9 p% q( [3 f) A% K. t( f
  两个狱警迅速冲了上来,我向楼梯口的方向,背过身子,举起双手。两个狱警把我铐起来,把我带走。
  我在被铐起来的时候,我在想,要不要反抗一下,甚至转身给狱警两拳。因为如果这样,我会被关禁闭一个月至三个月,这样可以避免回来被黑胖子弄死。但如果这样,我也有可能因为袭击狱警而被判加刑。律师告诉我了,我现在已经被判了一年,哪怕再多一天,我的绿卡都可能会被取消。但如果我就这么被铐走,调查一下,就会把我放回监狱。这样,我又要面对那个已经对我咬牙切齿的黑胖子了。3 W) t: c: t, {/ v4 Q% a&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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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到时候再说,先保命要紧。我被押走的时候,看到黑胖子恶狠狠的望着我,面对这个体重将近三百磅,浑身肌肉,并且恨不得要掐死我的人,我隐隐感到一阵胆怵。+ _% S7 L# B8 |6 p# r. T" S
  当天,我被锁在小黑屋里。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监狱长带了个精神科医师进来和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我告诉监狱长,监狱里有个黑胖子要杀了我。监狱长看了看医生,医生说,让他继续描述。
  我一看,这是要把我当精神病的节奏,我懒得说了。
  医生随便和我又聊了点家常,就什么结论都没下,和监狱长离开了小黑屋。
  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我被带回监区。& `& v. C* K/ I. X4 y5 Y# o, z- C! K
  路过一楼黑胖子的牢房的时候,我低着头,不敢看那黑胖子。就在我踏上楼梯的一瞬间,我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我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e8 M; a# Y1 t$ z- G)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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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一楼楼梯口处,一个原本空着的牢房里,出现了一个人,六英尺出头的身高,长头发,浑身乱七八糟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的纹身,和一张装逼的面孔。是大牛……
  我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k8 p&&y8 v/ w3 E0 P
  回到房间,看到胡安在读圣经,我没有打扰他,洗了洗脸,就躺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胡安读完了,走过来坐下,敲了敲我的床。# q* \' o# X7 S$ f
  我起来问,什么情况?% g/ b# A7 h9 F% O1 N/ V, A" I& Y
  胡安说,明天你不用担心。
  我问,怎么了?黑胖子不杀我了?
  胡安说,迟早要杀,但不是明天。3 Z: Z" H. \&&?. C) P) V6 \8 o
  我问,后天?$ q- d&&e% f4 _$ R4 l# O- W+ k
  胡安说,明早Drow会上来告诉你。
  Drow是这里白人帮的老大,一个法裔加拿大人,听说二十年前在加州做毒品生意,有一次在高速公路被警察封路拦下做例行检查,本来那天他车上没带毒,以为就是个例行检查,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哼着歌,大大咧咧把后备箱开开让警察去检查。警察绕着后备箱转了一圈,回过头来直接掏出枪指着他的头,冲他大吼大叫。他莫名其妙的被警察铐起来,下了车一看,妈的,后备箱躺着个被五花大绑,嘴上还贴着胶带纸的儿童,儿童这时候已经闷死了。7 J; [: P; Y- \, e% f* x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黑吃黑,当地一个黑帮老大看不爽他赚那么多钱,又怕干不过他,就弄死了个小孩,找内奸塞他车里了。
  最后他被判了一级谋杀,终身监禁,不得假释。又因为资产很多,在监狱外面还有小弟帮他继续打理生意。于是,他渐渐的成了这里白人帮的老大。
  只是我不知道,他明天要跟我说什么。) h0 q- p3 U; a" G/ K
  次日早晨,点完名,我站在走廊往下望去,看见黑胖子和黑瘦子两人从牢房走出来,往我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向出口。我松了一口气,和胡安结伴走了下去,正好在一楼楼梯口处看到大牛。7 B8 `+ {4 ~8 B! b( H3 S5 _! c
  大牛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我靠,张弛,原来是你啊?+ U, \0 a( Q# h4 a5 i
  我说,你怎么也来了,什么原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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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 19:41:00
  大牛说,你出名了,为国争光啊。
  我说,什么为国争光,对了你被判了几年。$ R5 I' S& T: q$ e/ ^& I% B9 R
  大牛说,二十年。7 L9 h( F# ]4 D5 u
  我点点头,又说,大阔死了。
  大牛摆摆手说,别说这个废物了,早就废掉了。" D9 x& B4 A* ~7 i/ c
  我低头,自言自语说,胃病,胃病死的。: J7 p1 O5 Z" R3 l
  大牛转过头说,胃病个卵,吸毒死的。$ ?0 {9 M&&^% Y& c. G" f1 U
  我震惊了一下,停下脚步问,真的?怎么会是吸毒死的?1 z! l3 s( w9 a. \: ^
  大牛说,我他妈胆子再大,也就搞搞走私烟,种点大麻。这小子后来赚钱赚疯了,开始弄白粉了,不但卖,还自己抽,活活抽死了。
  听着大牛的话,想起大阔临死前那几个小时,发紫的脸,以及之前那几天,奇奇怪怪的举动,我叹了一口气,心想,原来以为这小子跟大牛混的,原来玩的比大牛都大了。
  走到饭堂,排好队,大牛突然问,你怎么得罪我对面那个大老黑的?
  我说,你什么时候进来的?5 y- a" h" t3 x
  大牛说,前天啊。
  我说,尼玛你前天进来的,就知道这事儿了?
  大牛说,昨天早上来这吃饭,那个大老黑故意撞我一下,还跟我说,操你妈小日本。我还琢磨怎么回事儿,一直没缓过劲,旁边一个人告诉我,有个中国人把他打了,他现在要报复。我还心想,哪个中国人,那个人跟我说,被关禁闭了。没想到是你啊。
  我说,我弄不过他,他现在要治死我。
  大牛说,没事儿,他再来,你再给他一顿削,就老实了。&&m. q" Q9 H: z0 T3 w
  我说,上次我出阴的,现在再来,我可打不过他。1 b) v: S3 x3 Q+ c( h
  大牛说,刚我看见他,你看,他现在坐前面,他怎么没来弄你?# R$ \. q, {2 Y& I
  我说,不知道啊,听说这里有个老大要找我谈谈。7 X8 U) R9 F0 [9 Z&&M4 G
  大牛说,这是要收小弟啊?对了,你判了几年。
  我说,365天整。
  大牛沉思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了。
  这时候,身后感到一阵压力,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回头一看,Drow领着几个小弟在我身后拍了拍我。
  我站起来,跟他点点头。5 O- B4 s. X! G# \) |8 R
  他阴阳怪气的冲我笑了笑说,我听说有个黑鬼要杀一个白人。
  我莫名其妙。; b: ]( g9 }5 q8 V$ ^% u
  他伸出手了,摸了摸我的脸,毛茸茸的大手,摸的我一阵鸡皮疙瘩。我本能性的躲开。: u$ n6 I' n) N* W8 V# h
  Drow继续说,你看起来比我还白,我不允许一个黑人,杀任何一个白人。+ q9 {# F; F9 N9 k5 A&&h
  我这才开口说,我是黄种人。) ^) T& @) c8 t# p
  Drow突然笑了起来,又说,在这里,没有黄种人,只有黑人和白人,黄种人有个上帝赐予你们的福利,就是自由选择愿意当黑人还是白人,尽管你们不信上帝。7 A- r$ A) y3 q: _$ ^9 R3 R# S! t0 j
  我说,那好吧,我是白人好了。
  Drow说,一个月后,我会帮你安排和黑鬼决斗。
  我说,不是说你不允许黑人杀白人吗?还要决斗?
  Drow说,但我允许白人杀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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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张着嘴,想了半天,这句话是他妈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我咽了一口口水。我说,能不能不决斗,我要被杀死了。
  这时候,Drow把脸冲过来,突然伸出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舔了我的脸一口,然后猥琐的笑着转头走了。&&\# c" r0 s&&y# h" J8 F
  我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安告诉我,在这里,经常有犯人死在某些角落,但狱警从来都无法追究。因为这里有个潜规则,如果有人死了,尽管全监区的人都知道是谁杀的,但没人会告诉狱警,即使被杀的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杀人的是自己的敌人。只要有人告密,全监区不管黑人白人,全都与其为敌,以后日子绝对不好混。' J0 x0 m9 Z. ~* `
  于是,经过了几个不眠之夜的矛盾思考,和白天,整天提心吊胆,时刻担心被黑胖子背后捅刀子的双重心理纠结的压力之下,我终于鼓足勇气,先下手为强。我从胡安那,要了一把钢勺,把勺子头给掰掉,把勺柄在水泥地上没日没夜的磨了三天三夜,终于磨成一把利刃。之后,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把它别在腰间。7 _/ L1 l5 k9 S- ~- G, l5 O
  这样一来,既能防身,又打算找个机会,在某个角落里,把黑胖子给干掉。# v" ]& s' E$ L2 n! L% G1 m
  那几个日日夜夜里,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无数次在脑海中,闪现出一副画面,画面中,黑胖子躺在地上抽搐,肚子上插着勺柄,地上一滩血。我喘着粗气从他身旁跨过。1 X$ Q9 `; @' A& Y; y
  醒来的时候,我一身冷汗,而比这个更让我恐惧的是,才在这呆了几个月?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禽兽,每天担心自己被杀死,又成天找机会杀死别人,虽然之前有几次机会下手,但我都胆怯了,我不知道真的在那一刻,我是否真的敢下手。但每天,这种画面,虚拟的过程,和蠢蠢欲动的暴力欲望让我早已经对监狱外的世界感到有些陌生了,我开始产生错觉,我,真的,只属于这里了。1 Y# u8 N- o/ e: k! A
  又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下午,早已变得麻木恣睢的我依然盘算着这件事,决斗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不知道地点在哪里,以什么形式决斗,恐惧时刻伴随着我,而对血腥的那一刻的好奇也不时刺激着我。就在我和大牛准备走到放风场的时候,突然身后一只手把我拽进通向放风场的走廊一侧的仓库。大牛惊讶的转过头的一瞬间,门被关了起来。7 k8 L7 l! H&&@8 a* S8 e,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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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库有些昏暗,我定了定神,看到两个膘肥体壮的秃头白人,长得像亲哥俩一样,一人架着我的一个胳膊给拎了起来。( j1 `, ]$ y) x&&[( u% \
  Drow出现在我面前,他挥了挥手,两个白人把我放下。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什么意思。
  Drow笑嘻嘻略带温柔的对我说,小日本,你该如何赞美我呢?
  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说,没有我,你的尸体已经在日本了。
  我说,我是中国人。2 S( Q" D0 r' B8 g2 I: N5 w
  他噗的冷笑一声,说,反正长的都一样。OK,OK ,谈正事,我一直很奇怪一个问题,中国男人的**那么短,中国女人又那么丑,为什么中国人口还那么多?哈哈……你不理解我的意思?OK,那个黑鬼可以杀你来解决中国人口问题,可是我觉得解决你们人口问题,可以用更文明的方式,当你觉得你不再需要你的**和你们的女人的时候……你需要的是这个……的时候……
  我看到他一边说,一边解开裤腰带的时候,我开始听出味了,我发现西方人的思路真的跟中国人完全不一样,中国人解决人口问题,就是给女人上环,结扎。西方人解决人口问题,就是让男人全变同性恋。; J4 C3 V: j, k, J- F&&\
  我一边思考着,一边往后退了一步,我摸索着门把手伺机逃脱。这时,一个白秃子冲过来对着我的脸就是一记闷拳,我顿时感到满头金星四溅,身子瘫软的坐在地上。昏昏沉沉中,我看到Drow脱下裤子,掏出他那根东西来,朝我走过来。现在回忆起来,貌似还没我长,也就比我的白一点。
  当他把那根东西放到我嘴边的时候,我浑身一激灵的坐了起来,他温柔的跪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我的头说,甜心,来,放在嘴里,轻轻地……张开嘴……轻轻地……
  我轻轻地……轻轻地……从腰间拔出那把被磨的锋利无比的勺子柄。8 ?7 w7 S0 v- [5 f
  日期: 18: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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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把那根东西触碰到我的双唇的一刹那,我右手突然抓住他的命根,左手提起利刃,卡在它的根部。他的表情由猥琐,变得诧异,再低头一看,一条鲜红的血迹从刀刃处渗了出来,旁边的两个白胖子要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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