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前天上班右手食指不小心被裁塑料泡沫机器器龙门刀割到,啥时能好啊?做事都不方便了都.

  会不会是说好了今天要上班却没出现,打过来催了?楚歌皱起眉头犹豫着该不该接。  “你好”,虽然只是个快倒闭的小公司,可毕竟自己失约在先,还是解释一下吧。  “你好啊”,那个声音似乎压抑着不耐,“就算有到处留字的习惯,也不用花这么长时间吧?难道你在题诗?”  妈的,是郑勇!楚歌转着身子环顾了一周,只有寥寥几名扫墓者,根本看不见那个瘦高的身影。难道他真有偷窥癖,一直躲在什么地方监视自己?  “我发现树上刻着字,好像是小月。”  “肖?”,郑勇的反应比楚歌快得多。  “我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你说他会不会把什么东西藏在这附近了?”  “我看一下”,郑勇沉默了片刻,“树高大概在十米,树龄应该不长,枝桠恐怕承受不了人的重量,而且从我的角度也没发现树冠有什么异常。”  楚歌仰起头看了看,心中奇怪,郑勇究竟是躲在什么地方,可以连树枝树冠都看那么清楚?应该是地势较高吧,难道是……  大约一两公里外,有座郁郁葱葱的小山,这算是附近唯一高过圆山的地方了。可就这么一点点时间,他怎么可能爬上那座山?  “别找了,你看不到我的”,郑勇摆出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你看看树干和脚下,有没有可能藏着东西。”  楚歌绕着松柏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于是从附近捡了快破木板,放下电话,在树下的泥地挖了起来。  可没挖两下木板就断了,楚歌将破木板丢在地上,抓起电话。  “土很硬是不是?”,电话刚拿到耳边,郑勇的声音就响起来,看来他的确一直盯着楚歌。  “是啊,还挖吗?”  “你到旁边的树下挖挖看,如果土质和硬度一样,就别再挖了。”  “哦”,楚歌站起来挪了两步,忽然觉得有人这么盯着,很不自然。片刻忙碌后,她回答,“一样的,看来这个不是线索。”  “好吧,那你自便,我再看看。”  郑勇的声音消失,却并没有挂断电话,楚歌于是也就没挂。  “你的小腿上沾了泥”,郑勇突然说。  楚歌低头看看,果然,腿肚上有道泥印,也不知什么时候蹭上,赶忙伸手拍掉。  这个该死的郑勇,他说的再看看,难道是看我?他眼神这么好,连我腿上有什么都看那么清楚?变态!  “你到底在看什么啊?”,从没被人这样注视,楚歌觉得身体都有些僵了,于是打算提出抗议。  “墓园啊,从我的角度看,墓园就像是个大棋盘,而一个个墓就好像摆在上面的棋子。”  他果然在高处,要不然怎么可能将整个墓园尽收眼底。  “是啊是啊”,楚歌受不了郑勇在这时候玩诗意,“而且还是盘盖棋,都不知道哪个棋子是你的。”  “你说什么?!”,郑勇突然提高声音,吓了楚歌一跳。  “我……我没说什么,不是你说这是棋盘的吗?”  “等等,你说的是盖棋?”,楚歌听见电话里传来呼吸声,“如果真有一个棋子是我们的,应该怎么表示它的位置?”  “我呸”,楚歌只觉得晦气,“你的就你的,别提我们,我可不希望这儿有什么东西是我的!”  “呵呵,我是问你,在棋盘上,用什么表示一个棋子的位置?”  “你是想说……坐标?棋盘上横轴纵轴数值代表的坐标?”  “聪明!假设我们的那颗棋子真的存在,再假设你刚才看到刻了肖字的松柏是它的纵坐标……”  “那么只要再找到横坐标就可以了?”,楚歌跳起来,望向远处的那排横列的松柏,“我过去找找!”
  “等等”,楚歌刚跑出两步,就被郑勇叫住,“你的花忘了。”  “滚!那是你的花!”  “别生气嘛”,郑勇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刚才不是说了装装样子吗?另外,你再分出一半来,放在刚才那颗树旁的第一个坟前,找到坐标总得做个记号吧?”  楚歌叉着腰叹了口气,很不情愿地捡起那束雏菊,抓出一把,按照郑勇的要求摆好。不管怎么说,那个恶魔的心思的确缜密得多。  ……  “找到了!”,半个钟头之后,楚歌对着电话尖叫起来。果不其然,在那排松柏中的某一棵树干上,也刻有一模一样的“小月”二字。  “很好”,郑勇的声音也很兴奋,“你坐在树荫下歇歇吧,衣服都湿透了。”  变态!偷窥狂!楚歌的第一反应,是看看自己的胸部,有没有因为衣服的黏贴而原形毕露。“没事,我不累”,脱口而出的话以及温和的语气,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好吧,你也把花放到最近的坟前,两个坐标都找到,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楚歌高兴地站起身,却一下愣住了,她发现面对这一大片墓园,即便有坐标,单凭自己也不可能找到想要的那个点。  “别担心,你照我的指示走”,郑勇似乎不止能看到她的行动,连她的心思也能看穿,“你往右边那条小路一直走,到地方了我喊你。”  的确,从郑勇的角度,坐标的交汇处应该已在眼中了吧?楚歌觉得,自己似乎也有点像她的棋子了。  “照我的印象,应该走左边那条路更近吧?”,楚歌独自走着,没话找话。  “呵呵,是啊,可是那条路上有个人可能今天刚入葬,挤了很多人,而且好像都在哭呢,怕吓着你。”  楚歌哦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加快脚步。  “到了,现在左转,第七个,小心点,有青苔。”  “嗯”,楚歌应了一声,心里开始默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到了。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楚歌刚停住脚,郑勇就追问起来。  “没有,和其他的没什么两样”,楚歌绕着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和肖伟相关的记号。”  “站那儿别动,我马上到”,郑勇挂上了电话,楚歌心里忽然冒出中不适应的感觉——这应该算是她这辈子接过最长的电话了吧?  “王中华”,楚歌念出墓碑上的名字,感觉引不起任何联想;,这个时间段也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山东潍坊?好像也的确有这么个地方?到底为什么是这个墓呢?难道……要挖坟?!  ……  “嘿,找什么呢”,郑勇的声音突然响起,比预想的快了很多,“你好像偏离刚才的位置了吧?”  “没多远”,楚歌抬头看看汗湿的郑勇,指指不远处,没好意思说自己正在找挖坟的工具。  郑勇走到那座坟前,蹲下身子仔细研究起来。  “有什么发现?”,见郑勇保持这样的状态长达十几分钟,楚歌终于忍不住问道。  郑勇摇头。  “肖伟不会是藏了东西在里面吧?DV?账簿?还是名单什么的?”  “我不知道”,郑勇站起来,“而且就算警察也没权利挖人家的墓,更何况我们还不是警察,当然了,最主要的是,这里有人看守。”  楚歌白了他一样,“那怎么办?”  “只好先查查这个人了,然后到他家里向他家里人了解看看有没有线索”,郑勇说着,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的话又要浪费不少时间。”  肖伟到底是什么意思?留给他们一个死人?死人又能告诉他们什么呢?  不知为什么,楚歌忽然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在新州,那个自己以为已被电死的蒜头鼻,如果真的没死,是不是也能从他身上问出点什么?他现在又会在哪呢?应该不会再跟踪自己了吧?  “郑勇”,楚歌突然叫起来。  “怎么了?”  “你能不能查到一个人有没有进出过省城?”  “大概可以吧?你想查谁?”  楚歌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墓碑上,说出三个字:“王中华。”
  ....又木了?  
  趁着郑勇打电话的当儿,楚歌用自己的手机将这个墓的所有角度通通拍了下来。墓前有个小香炉,还摆着两只小酒杯,应该是有人来祭奠过,这样看来,里面应该是真的埋着某个人的骨灰,现在就连楚歌自己也搞不清,刚才为什么会让郑勇去查这个死人有没有出入省城,难道自己骨子里还是相信有鬼?  十分钟后,郑勇走回来了,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楚歌。  “干嘛?”,楚歌捂住胸口,突然想起他所说的“创意”,难道他得知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不会是新州的那个蒜头鼻真的死了吧?  “刚才我找人查了一下,叫‘王中华’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千,而且丽城也没有这个人的死亡记录火化记录,你刚才要我查有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进出省城,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  楚歌的心开始往下沉。  “是你让我来新州的,松柏上刻的字也都是你看见的,你还找了个这么大众化的名字当作线索抛给我”,郑勇的脸上的表情开始凝固,“我不得不承认,你差点就将我引入歧途了。”  “可……可是,你不是说找不到那个墓主人的死亡记录吗?这难道不是疑点?”  “这只能说明你们的迷魂阵摆得好,一眼就看得到底的陷阱,不是好陷阱。不得不承认,从一开始,你就伪装得非常好,可现在,我不会再上当了”,郑勇慢慢伸出手,握在楚歌的手臂上,“接下来,我要从你身上找回浪费的十五个钟头!”  楚歌只感觉箍在手臂上的铁钳越来越紧,整个人却绝望地无法动弹。仅仅几天而已,难道自己又要经受这个恶魔的第三次折磨?!  “嘀铃铃……”,郑勇的电话在此时响起,暂时延缓了厄运的降临。郑勇放开楚歌,倒退开十米接听,双眼却像是绳索紧紧捆在她身上。  唉,在这之前,王宝宝的小说似乎从未落空,为什么偏偏这一回会难以印证?要知道,单这一次的错漏,就很可能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呀!  这次的电话更加简短,郑勇挂断之后眉头紧皱,思索着走到楚歌身边:“刚才我的朋友用了模糊查找,三天前,高速上有辆从丽城开往省城的商务车因为超速被拍,车主的名字是王忠华,忠诚的忠。”  楚歌呆了一下,眼睛突然圆睁,话语因为急促变得有些结巴:“哦,是是是,我有个朋友,他名字里的忠和中字是通用的,好像一个是排辈分时用的。”  郑勇静静地看着紧张而又可怜兮兮的楚歌,“我还查到,这个王忠华的出生年月和籍贯都和里面这位一模一样……”,他说到一半停止,言下之意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歌盯着郑勇指向墓碑的手指,不敢抬头,“我……我是瞎猜的。”  “这个王忠华也同样没有死亡记录,不过去年他在丽城开了一家洗浴城……”  “那我们可以去查查看啊,也许还会有发现的。”
  额。。。。楚歌真可怜。。。
  仙境洗浴城的招牌很显眼,楚歌坐在副驾上老远就能看见,谁知郑勇却驾车径直开了过去,完全不理会楚歌的大声提醒。直到开过了一个街区,郑勇才将车停在一个银行边,也不说理由,独自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后,郑勇回到车里,将一沓百元钞票递给楚歌,说:“你可以走了。”  楚歌惊讶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又是个试探吗?  “拿去吧”,郑勇抓过楚歌一只手,按在钞票上,又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咱们以后可以做朋友”,说完郑勇到后厢取来行李,又替楚歌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歌糊里糊涂地下了车,眼看着桑塔纳掉头离去,心里没有自己盼望的如释重负,却有种难明的失落:她又一次沦落到一个完全陌生举目无亲的境地了,那个恶魔离开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像是丢弃一样不再有利用价值的废品。  掏出手机,楚歌看见那上面唯一的通话记录,心里好想拨过去问问为什么就这么把自己丢下不管?她在这陌生的城市又该怎么办?从前就算是被怀疑,起码也不会觉得自己在世上多余啊!  电话最终没有拨,因为那不是楚歌的风格,她只是将号码存好,在姓名栏填上“郑勇”。  凭厚度楚歌就可以判断那沓钞票的分量,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钱,这么大方就随手甩给自己一万。楚歌扭头看看身边的银行,心想先存一部分起来吧。  银行的效率一如既往的低,待楚歌终于存好钱,已经过去半个多钟头了。她漫无目的地在街头走着,用各种不同的景致分散自己情绪的低落。  不知不觉中,楚歌忘记走了多远,一样熟悉的东西阻住了她的脚步:那辆锈迹斑斑的桑塔纳,横停在街边,抬头一看,却是先前经过的仙境洗浴城。  唉,自己竟然莫名其妙走到这儿来了?是不是有点像是被遗弃的宠物,愚蠢地想要找回归宿?楚歌只觉得心里更加难受,看见对面是家门面老旧的茶馆,于是走了进去,心里对自己说,我可懒得再看到他,只是走得的确有些累了。  茶挺解渴的,楚歌却无心细品,她支着下巴抿着茶,眼睛时不时望向街对面的洗浴城和那辆破车。二楼两端的窗边怎么都站着人,他们在看什么?自己刚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进去很久了吧?会不会出什么事?  一个只穿一条大裤衩的瘦小男子,叼着烟走了出来,坐在车盖上东张西望地抽了会儿烟,抽了一半,他将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又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火机,像是要再点一根,谁知却因为不小心,将火机掉在了地上。  要不是无聊中的楚歌一直盯着他,绝对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小个子拿烟当玩具的自娱自乐,偏偏楚歌看出了他的不正常:那个大裤衩蹲在桑塔纳旁捡火机,居然一蹲就是好几分钟不起来。他在干嘛?  郑勇还是没出来,楚歌的担心又重了一分,她叫来服务员买单,头昏脑热地决定自己也进去看看。  付钱的时候,蹲在车旁大裤衩才终于直起了身,他拍了拍裤衩,心满意足地点起烟,没有回头,却朝着楚歌呆着的茶馆走来。  楚歌又不打算走了,她将自己的空杯斟满,借着喝茶的动作,看着大裤衩坐在了自己对面的窗口。  不对,这绝对有问题?楚歌看到大裤衩根本没有喝茶的意思,只是盯着街对面的那辆车,嘴里一根接一根地吸着烟。  楚歌假装漫不经心地掏出电话,看着号码簿里唯一的记录,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该说些什么。  不行,那个充满疑点的大裤衩就在身边,直接打电话太危险不说,还很可能词不达意,还是发短信吧。  楚歌稍稍思考了一下,飞快地在手机上比划起来:“你还在里面吗?怎么呆这么久?有个光膀子的男人好像在……”  短信尚未编辑完成,郑勇竟出来了,仍是那副放松随意的样子,看也不看就开门上了桑塔纳。  “啊”,楚歌在心里轻呼一声,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车子发动,打转灯,开上主道,然后加速,很快消失在楚歌眼中。  呼出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将短信删除,楚歌觉得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她面前仍然悠闲抽着烟的大裤衩看起来也似乎可爱了一些。好吧,自己也该走了。  楚歌站起来,刚转身,就听见轰的一声,感觉脚下的地都微微晃了晃。她急忙将头伸出窗外,就看见远处的路中央,一辆破车冒着滚滚浓烟,耀眼的火光不时从车身四处冲出来。  “啊”,楚歌捂着嘴尖叫起来。  这时,大裤衩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朝店门外走去,还是那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果然是他!他真的做了手脚!  楚歌紧捂着嘴,看着大裤衩慢慢走出茶馆,胸中巨浪滔天却不敢立即冲到街上。  为什么又是这样?难道跟自己稍有交集的人都注定要出事吗?天台上的小丽,校门口的大男孩,被烧死在车里的郑勇,还有现在仍不知死活的陈新小曼。究竟是厄运找上了自己,还是因为自己本身就带着厄运?这个黑色的夏天还会有怎样的灾难等在前方?  大裤衩在穿过街道的时候扭头看了看燃烧的桑塔纳便直接进了仙境洗浴城。只看了一眼而已,任谁都可想而知,桑塔纳上的人必定是不活了。  楚歌顾不得行李,待大裤衩一消失,便跌跌撞撞地往出事地点奔去。此时她早忘了郑勇对自己的百般折磨,心里能记起的只有他在长途中的坚持,满脸无法掩藏的焦急,分手前轻拍自己手背的温和,还有那句希望能做朋友的软语。他真的就这样去了?在王宝宝的小说里,他是连名字都没有的配角,难道在现实中也只是才出场便要离去的过客?想不到他在墓园里的那番评论,真的一语成谶!  丽城热心的人不少,路边停了一排车,司机都拿出自己的车载灭火器喷向燃烧的桑塔纳,更有几名胆大的,冒着爆炸的危险靠近车身灭火。楚歌不顾炙浪,冲到车边,伸手就要去拉车门,却被一旁举着灭火器的男人拽住,男人对她吼道:“别过去,会伤到自己的!就算开门估计也救不回来了,里面的人根本连叫喊和挣扎都没有,现在只能希望留个全尸了。”  听到这话,楚歌一下坐在地上,不知是不是浓烟的缘故,泪水一下涌了出来。边上的男人见她这样,也不多问,架起她胳膊将她拖到了路边。而楚歌却完全没有反应,只是呆呆望着模糊的桑塔纳,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为什么我不直接打电话……”  十几分钟后,明火基本熄灭,车内冒出的浓烟也变淡不少,楚歌瞄了眼面目全非的车厢,赶忙扭过头去:她本就受不了这样的场景,更何况,里面那人还是认识的。  远处有消防车和救护车混合的警笛声传来,却因为拥堵,一时无法靠近。楚歌朝那个方向望了望,心想自己应该走了。  “嗨,有个油桶!赶紧拿出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桑塔纳的车后厢。  两个人冲到车后,用手中灭火器往早已崩开的后厢猛喷了几下,接着一个人脱下上衣裹在手上,伸手拨弄了一阵,咚的一声将一个带着长嘴的铁桶拨到地上,所幸桶是空的,那人还没停,伸手又是一阵拨弄,又从里面拖出一个大盒子,砰地丢在了地上。那东西冒着青烟,覆盖着浑浊的水和泡沫,楚歌定睛一看,原来是郑勇的那个琴盒。  楚歌一直在猜想,不苟言笑的郑勇弹起吉他会是什么样的情形,现在恐怕永远也看不到了。她走过去,摸了摸,觉得虽然烫手却还在自己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便拖着它慢慢退到了路边。  消防车终于过来了,三个消防员见火势已被控制,便直接拿起破拆工具,走了过去,人群也跟着他们往里聚拢。楚歌望望车厢内,根本没有成形的影子,心中一寒,转过身,拖着琴盒慢慢离开。  琴盒比想象中要重得多,楚歌觉得也许是自己心力交瘁的缘故。拖了一阵,实在没力气了,楚歌只好放下琴盒蹲在路边喘气,心想要不是盒身太脏,也许像郑勇那样用肩带背在背上会轻松得多,唉,郑勇……  “小姑娘,怎么啦”,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到楚歌身边,好心地询问。  楚歌一抬头,却看见刚才郑勇和自己都进过的银行,唉!  “哦,大叔,有没有抹布借我用用,我的琴脏了”,楚歌指指满目疮痍的琴盒。  “好,你等等”,丽城人的确心肠热。  等待的时候,楚歌从光滑如镜的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脸和脖子都被熏黑了,额前的刘海也焦了一大片,落魄之极,简直像个要饭的。  “给”,保安大叔拿着干净地像是毛巾的抹布递给楚歌。  “谢谢”,楚歌道谢,却挤不出微笑,心说,反正这副模样笑了也看不出来。  “你好,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子?我妹妹前几天走丢了”,就在楚歌低头擦拭琴盒时,一个小伙子走过来,拿着张照片询问保安。  “没有”,保安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没有印象。”  楚歌擦完了,直起腰来,望着自己的影子后悔:刚才怎么不先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没关系,谢谢啦”,小伙子非常有礼貌地接过保安递还的相片,楚歌斜眼瞥了一下,整个人却如遭雷击,木在当场,双腿几乎忍不住就要颤抖起来。  那是她的照片!今年春天,在公园花展时拍的全身彩照! 
  多发些吧
  借着腿软,楚歌双膝一弯,直接半跪在地上,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不停地将琴盒翻过来倒过去的擦。  寻人的小伙子低头看了看这个浑身邋遢蹲在地上擦破琴盒的女人,又抬头仔细看了看银行的招牌,拿着照片走了进去。楚歌瞟了眼他的背影,立刻站起来,将抹布塞在保安手中,话也不敢说,深鞠了个躬后,便用尽全力将琴盒背在肩上,以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他是谁?自己印象中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更别提什么哥哥妹妹了。难道是田羽说的那些鬼?或者,王宝宝口中的妖魅?这次为什么不是蒜头鼻了?他们果然不止一个?  无数的问题像是地鼠般一个个冒出来,无奈楚歌脑中却没有可以击打它们的小锤。  银行?他为什么会在银行门口打听自己?难道是因为一个多钟头前,自己曾经在柜面往自己的账户汇了八千块钱?这么短时间他们居然就可以追到千里之外的丽城?!  这几周时间,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住店用假名,找工作用假名,银行卡早在新州就取空,购物也从不刷信用卡,想不到到了丽城却一时大意泄露了行踪,更想不到那些鬼竟然还在搜寻自己!他们手上究竟掌握了怎样的资源,竟表现出这几乎通天的能力?  楚歌就这样心念闪转着一路小跑,在接近仙境洗浴城时才放慢脚步低下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悄悄进了茶馆。直到见到自己的红色旅行包,楚歌终于松了一口气,停下来才发觉肩膀被勒得生疼,腰也酸得几乎要断了。  她将已经凉了的茶斟满,坐在桌边发起呆来。  此时,仙境洗浴城二楼的窗户全都拉起了帘子,也不知是躲在那后面做些什么,或者是因为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他们对郑勇下手,就说明公墓里的王中华,来往丽城与省城间的王忠华,还有这个仙境洗浴城通通都有问题,王宝宝的小说竟然一点也没有落空!只要顺着这些疑点就一定能够搞清楚陈新小曼的去向,问题是有可能顺藤摸瓜的人却不在了,单单剩下柔弱的楚歌,又能怎么办?  报警吗?凭自己乱七八糟还掺杂着臆测的线索,警察是不可能相信并采取行动的,举目无亲地自己又能够依靠谁?自己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呀!  王宝宝!楚歌忽然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微胖身影,他的小说是以陈新为主角的,所有的描写也全都以陈新的视角出发,很显然他与陈新之间冥冥中似乎有着某种奇妙的关联。那么,联系上他是不是就有可能得知陈新的下落和境况?单从小说的角度,只要作者愿意,是否就可以保主角不死?  想到这里,楚歌激动起来,有太多的谜题等待她破解,有太多的可能性也许很快就会操纵在自己手上,回想这段时间的离奇,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郑勇”,楚歌默默地对着仙境洗浴城门前的空地说,“在王宝宝的小说里,你只是一闪即逝的配角,就算死都死得这么沉默,好像我一样,从来都引不起别人的关注”,她抚摩着斑驳的琴盒,“好吧,就由我替你完成最后的心愿,找到陈新和小曼的下落,用尽办法保他们平安。”
  洗浴城藏着不知底细的敌人,附近又游弋着幽灵般死缠自己的鬼,楚歌不敢多做停留,叫了几样茶点充饥后,便在街边打了辆车,往丽城禁毒大队的方向开去。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因为陈新曾经在这里工作过,情急之下,冲进去报他的字号,至少不会立马被踢出来。  到了禁毒大队附近时,楚歌吩咐的士师傅在那附近转了一圈,最终在一间发屋前下了车。她身上的黑灰虽然清理过了,但焦黄的刘海还是太扎眼了点,要知道,随时随地保持形象正常,可是女孩的底线,即便是在这前狼后虎的境地之中。  丽城的人虽然热心,但美发的水平却实在有差距:刘海被打薄焗油之后,竟像是头巾一般贴在脑门上,给楚歌秀气的脸蛋平添了些许乡土气息。可偏偏为了保持自己与过去尽可能大的差异,这抹刘海还不能抛弃,无奈之中,楚歌只能看着镜中的自己,对那个女发型师赞道:不错,很有些埃及艳后的味道。  取得了发型师的好感之后,楚歌将行李都丢在发屋当中,轻装出行,了解附近情况。  禁毒大队所处的位置远离闹市,好在吃穿住都有地方解决。就在离禁毒大队一条街的距离,有间叫做“自己家”的家庭旅馆,大概是当地的原住民将自己家改建的,包括一个五十几平米种着大桑树的小院子,和一栋两层高的青砖楼,看那样子,很可能是平房违章搭建的,非常不正规。  巧的是,楚歌需要的就是这种不正规。她信步走进院子,却发现里面居然很像样地摆了张登记台,一边还支着巨大的落地阳伞,可惜没人。楚歌扯着嗓子吼了几声,才有个胖胖的妇人一边扣着花衬衣的扣子,一边走出青砖楼。  “你好,要住宿吗?”,虽然不该在工作时间睡午觉,但她面对客人的态度倒是挺专业。  “嗯,环境不错啊,我要好一点的房间,最好是套房”,楚歌用好奇的眼神四处打量,尽量表明自己不是图便宜才选择这里的。  “套房?”,妇人似乎没遇到过这样的要求,“就是带着客厅厕所和卧室的?有!不过贵。”  “多少钱”,楚歌不在乎地笑笑。  “怎么也得……两百一天。”  “行,带我看看。”  “要看啊,那得等我收拾下”,妇人回头指了指自己刚才走出的那间房门,“好的很,舒服死你!”  “那你收拾下吧,我先交钱,待会再过来”,楚歌说着数出六百块钱,“先给你三天的吧。”  “行啊”,妇人笑着接过钱,数了两遍,“身份证给我,我登记下。”  “身份证?”,楚歌翻了翻钱包,“没带在身上啊,要不……我待会再来?”,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要拿回那六百块钱。  “嗨,不用啦”,妇人急忙侧身躲过,“你自己随便登记下就行啦,没什么要紧的。”  应该说,这两百块的套房还是物有所值的,除了床头高高悬挂着的老板娘的全家福有些碍眼外,一切还算令人满意。楚歌将行李安顿好,又和老板娘一家凑在一起美美吃了顿家常菜后,早早就回房了。她有功课要做。  暂且放下那些鬼对自己的搜寻,当务之急是解决陈新小曼的问题,而问题的关键则是王宝宝。事实上,王宝宝已是他当前唯一能求助的人了,但愿他已经原谅自己当初的不屑。  电话号码,当时没问,有可能和他取得联系的方式,只有QQ了。手提电脑早已废弃,因为楚歌似乎听过,每个连上网的设备,都会有自己唯一的标识,凭那些鬼的神通广大,恐怕不等QQ登录成功他们就要开始敲门了;好在自己的手机是新的,真正联系过的也只有已死的郑勇,相信不会有什么危险。  从前的QQ号肯定是不能用了,楚歌申请了新号码,很快就搜索到了“不关你的事”。熊猫头像还像以往那样是灰的,个人说明里现在的内容是:“为什么脑子里会一直出现你的名字?我们才见过一面啊!我要疯了!”
  什么意思?他脑子里出现谁的名字了?才见过一次的人?  只要和王宝宝沾边的事物都是晦涩难明的,就如坠楼小丽,入指的钢针,怪异的昵称,还有那本被自己烧毁的小说,这些事逼着楚歌不得不仔细研究他留下的任何信息。  只见过一次的人会不会是自己?脑中反复出现的名字该不是楚歌吧?莫非自以为能拯救世界的王宝宝真有些过于自恋,把所有和他稍有接触的人都当作钟情的对象?小丽不会是因为受不了了吧?现在轮到自己了?那些鬼其实才是正义的护花使者?  楚歌嗯哼嗯哼咳了两声,又喝了口水,收敛自己发散得乱七八糟的思绪。好吧,别把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扯,王宝宝也许表达的是其他意思。  “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我换了号码”,楚歌发出好友请求。十分钟过去,没有回应。  “还记得痛苦的清醒吗?是我”,换了验证信息,仍如石沉大海。楚歌看看钟,现在已经入夜,一个残疾人这时候应该在家的。  “新华街219号,开门。”  “好吧,我不嘲笑你拯救世界那一套了,我有事求你。”  “快点加我,要不我就要死了!!!”  楚歌用了一个多钟头试图砸开那扇门,那边却连一点反应也没有。  “妈的,真是疯了!”,楚歌将手机甩在床上,突然想,王宝宝该不会是遇险了吧?就像那个出车祸的那个男孩,无声无息地就没了?  心中一寒,楚歌扑到床上,将手机完全关闭。唉,预想过许多与王宝宝的谈话,准备了无数关于他关于陈新小曼的问题,却发现,此路不通!还有什么法子可想?自己对郑勇的承诺是不是下早了?  楚歌烦躁地打开电视,不停地跳过一个个公主、王爷、贵妃还有日本鬼子,眼睛突然被一副画面吸引。那是一个本地的新闻频道,里面正播着的,就是今天稍早发生的那起“汽车自燃事件”。  左上角的小图里是熊熊燃烧的汽车,右下角则是演播室嘉宾对事件的各种分析猜测,林林总总说了一堆,大部分是在讨论夏日对老旧车辆的保养,也有一个人提出可能是酒驾,因为车辆自燃通常司乘是有时间逃离的,况且烧起来后很多目击者都反映车内无人呼救。最后主持人的结论却是,等待警方进一步勘察分析的结果,唉,实在是废话连篇。    汽车为什么会自燃,郑勇为什么会死,楚歌心里当然很清楚,虽然她并不知道那个大裤衩究竟在车下做了什么手脚,但现在想起来他应该是熟手——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设下使汽车自燃甚至爆炸的机关,他必定是做了不止一次。也不知警察能不能检测得出有猫腻?楚歌突然想,虽然自己上门告诉警察仙境洗浴城的事很可能说不清楚还引来一身骚,但匿名提醒或者举报一下总可以吧?就说那天逛街的时候好像看见这车在洗浴城门前停了很久,还有人蹲在车下不知捣鼓什么,这样至少能将警察的视线引向王忠华,楚歌敢肯定,只要有人去查,就能发现他的屁股不干净!  楚歌兴奋起来,抬头思考用什么样的方式偷偷举报比较合适。  开着的电视仍在进行喋喋不休的新闻评论,现在正讨论的事件也是今天刚发生的,好像说是有个女孩在自燃事故发生地附近的街道上失踪了,主持人用尽各种诡异的声调,背景音乐也仿佛见鬼一般故弄玄虚,楚歌心里骂了句无聊,转头继续思考。  那个破烂的琴盒就躺在床边,此时进入楚歌的眼帘,引得她的心又沉了一下,物是人非啊。楚歌走过去蹲下,摸了摸坑坑洼洼的盒身,心想里面的吉他不知道有没有损坏,还是拿出来改天换个琴盒好了。  折腾了一阵楚歌才发现,这琴盒没想象中那么容易开启,侧缝上居然有内置锁,而且是个四位数字的密码锁!用得着这么小心吗?一个破吉他而已!怪不得郑勇老是疑神疑鬼的,原来他天生就是这么个谨小慎微的人。算了,既然人都不在了,楚歌也没兴趣继续埋汰一个死人,就这么丢着好了。  楚歌站起来,发现电视上又开始播放汽车自燃的现场画面,不过这次的角度有所不同,主要是对准围观人群的。画面突然定格,一个女孩的侧身被打上了红圈,楚歌不由睁大了眼睛:这个女孩偏瘦的身材,白皙的皮肤,还有披肩的长发,倒和一个月前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真是诡异!  这时候主持人的画外音响起:这就是今天失踪的女孩……
  下一副画面,视角发生变化,场景像是街道,那女孩从画面一侧走了出来,消失在另一侧,之后便是空荡荡的定格画面。  “据失踪女孩的父亲陈先生描述,他在中午12点左右给女儿打的电话,要她回家吃饭,女儿回答就要到家,还说路上看见有车子起火,但直到下午5点也不见她回家,电话也联系不上。陈先生报了警,但辖区民警表示,这种程度的失踪暂时无法立案。焦急的陈先生于是与本台取得了联系,我们在征得附近几家商店店主同意之后,提取了部分商店门前监控探头记录的视频资料,奇怪的是,我们仔细查阅了视频,却只在这两个视频当中发现陈小姐的踪迹,在这之后,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出现过……”  似乎是为了表现女孩离去就没有再出现的场景,空荡的定格画面又开始流转,毫不相干的人们在探头前来去匆匆,接着画面缩小,主持人帅气的身影切回镜头。  楚歌的嘴张成O型,眼睛呆呆地直视屏幕,她的脑中还残留着镜头切换前那一刻的画面,画面中一个年轻男子的背影如同恶鬼的脸庞,吓得楚歌完全乱了方寸。  那个背影她见过,就是在银行门前拿着楚歌照片到处打听的年轻人!他竟然跟在失踪女孩的身后!为什么要跟在她身后?因为……她看起来像自己?!  楚歌快速冲到门边,将所有能上的锁通通扣上,之后回身关掉电视,呆呆地坐回床边。  是那些鬼吗?仅仅是一个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女孩他们也不放过?联想到跳楼的小丽,横死车下的男孩还有亡命天涯的自己,那个女孩的下场可想而知,即便她只是个完全无辜的人!  胸闷到几乎无法呼吸,楚歌感觉自己完全被恐惧和悲愤淹没,即便暂时无恙,自己在这样的小县城又能藏几天?  街边密布的监控探头尚且无法捕捉到他们下手的瞬间,是否意味着他们做任何事情都如此滴水不漏肆无忌惮?  对了,在银行汇钱时自己也必然被摄入柜面的监控,如果他们也有能力调取比对,岂不是改了模样的自己也最终会被他们认出?  楚歌只觉得头痛欲裂,一方面害怕着自己会被那些鬼找到,另一方面又担心无法替郑勇找到陈新小曼。刚刚做出的匿名举报的决定,现在看起来根本就狗屁不通!郑勇为了朋友,连下车尿尿的几秒钟都不愿浪费,跟警察匿名举报又要耗费多少时间,自己等得起吗?另外,从那些鬼的神通广大看,他们似乎也握有一些警方资源,否则怎么可能监听电话、IP,监控银行转账信息?自己的举报搞不好就成了自投罗网!  逃吧,逃吧,一个声音开始在楚歌脑中回响,所有的门都关上了,还能怎么办?自己也不过是惊弓之鸟呀!  草木皆兵下,逃命当然还是趁早。楚歌想着前一个夜晚有人带着自己奔袭,这个夜晚自己却又要独自逃亡,该死的命运还真是爱开玩笑!  她拿来行包,心有不甘地往里面塞东西,移动中碰到了脚边的琴盒。  这东西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沉重了点,看来是没法带在身边了。楚歌蹲下身子,心中有些愧疚,责怪着自己既无法完成郑勇的遗愿也无法保留他的遗物。琴盒中央处,有一大块被烧掉了皮的灰黑破口,看着非常扎眼,楚歌抚摩了一下,从行包中掏出自己的指甲油,在破口上描出了一个“歌”字。  灯光下,破旧暗沉的琴盒,嵌着满是晶莹亮点的玫瑰色“歌”字,有些混搭的怪异,却也仿佛为铁汉增添了些许柔情。  “等王忠华和那些鬼都消停些了,我再回来找你”,楚歌对着琴盒说。  忽然,一个念头在楚歌脑中一闪,照亮了几处她从前未加关注的角落:那些鬼和洗浴城里的人是一伙的吗?她起身思索着慢慢坐回床沿,心想这两伙看似来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却因为自己和王宝宝的小说集中在丽城,他们之间会不会有关联?  不及多想,楚歌烦躁地站起身,武断地做出了一个假设,这个假设将严重地影响她下一步的行动,甚至,影响她的下半生。  “好吧,就假设你们是毫无关联的坏人”,楚歌的手狠狠握拳,“那么,我要做的就是,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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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就你一个我也会继续贴的。
  楚歌就是这样的女孩,慌乱的时候手足无措,可一旦打定主意,心态便安稳下来,脑子也可以再无旁骛地有效运转。她拿了张纸,趴在床上把那些鬼,王忠华,洗浴城,陈新小曼,甚至肖伟郑勇都通通罗列出来,之后用线条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标注好,最后,在图的中央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她就要设法操纵图上的“楚歌”,进而牵动整张大网,虽有鱼死网破的危险,却也有可能搅得它混乱纠缠,让自己有机可乘。  当晚,楚歌睡得很踏实,也许是连日的奔波太过辛苦,也许是要为日后的艰辛养精蓄锐……  一夜无梦,醒来时天已大亮,楚歌看看时间,居然刚好八点,正是昨晚睡前计划的起床时间,印象中自己的生物钟已经很久没这么精确了。  微笑着关掉预设的手机闹钟,楚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伸腰踢腿舒展筋骨,看着洒满窗帘的斑驳阳光,她忽然觉得不论前路如何,过好这样的每一天也算值得了。  可惜,这样敞亮的心情没能保持多久,因为,她忽然感觉房间内似乎有些不对劲。搜寻一圈,她发现旅行包,皮夹,凉鞋,换下的衣物甚至吃了一半的薯片似乎都在原位,可为什么会觉得少了什么?啊,吉他琴盒!郑勇的那个破旧的琴盒竟然不翼而飞!  楚歌慌乱地检查了一遍所有的门窗甚至厕所的排气孔,却完全看不到任何异常,尤其是大门,除了扣上了所有的锁,昨晚她睡前顶着的那张椅子也似乎完全没有挪动过,真是见鬼了!  会是谁?谁会对这么一个破烂玩意有兴趣?小偷吗?  楚歌又清点了一遍所有的物品,确定除了琴盒一样也没少,不会是小偷。  是不是那些鬼已经找到自己了?  不,不可能!如果那些鬼找到这里,自己是不可能看见今早的太阳的。  洗浴城的人?楚歌回忆了一下大裤衩的猥琐模样,赶忙摸遍自己全身,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们不大可能只对那个破烂感兴趣啊。  还会有谁?难道是……郑勇?他阴魂不散,只因为舍不得他的破吉他?这也太扯了!  忽然,楚歌想起了那次自己梦游般独上天台的经历,要不是被钢针扎醒,她差一点也要步小丽的后尘坠楼身亡了。难道昨晚也是同样的情况,自己又在毫无意识的状态中将琴盒给藏起来了?是自己已经犯上了梦游症还是那些鬼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通过某种方式影响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她能做的是不是只有像上回那样抱头鼠窜?  “别再想了”,楚歌大喊一声,截断心中不断蔓延的恐惧。人总是这样,想得越多就会做得越少,既然自己安然无恙,就说明那些鬼暂时还没法找到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行动起来,化被动为主动!至于那只吉他,反正也没法继续带着它,丢了也就丢了,大不了以后给郑勇烧个纸扎的“泰勒”过去。  如今的楚歌已比从前洒脱太多,要是非逼着自己搞清楚一切疑点,这段时间的遭遇,早就将她逼疯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开始执行自己设定的计划,这间豪华套房是不能住了,但在搬离之前,楚歌打算最后物尽其用一次,好歹也是200块一晚呐。  楚歌找了家手机店,买了个带着号码的协议机,对付着吃了早餐后又回到“自己家”。她找老板娘要了根缝衣针,将它反订在拉开的抽屉下方,然后拿出新买的手机联上网络,登录自己的电子邮箱。  邮件多得几乎要爆了,楚歌将无关紧要的邮件通通设成已读,简单回复了几个自己在意的,说自己最近在四处旅游,有事回去再说。  不出所料,田羽也有邮件发来,大意是骂楚歌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还说林爽向她求婚了,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看看邮件发出的时间,楚歌知道田羽一切安好,心情顿时舒坦许多,至于林爽,现在倒不那么在意了,也不知是因为饱暖才有资格思银欲,还是自己的视野已变得开阔。  向田羽报过平安并鼓励她半推半就收了林爽之后,楚歌就退出邮箱了,毕竟她现在的主要目的是引起那些鬼的注意,点到即止就可以了,否则对于曾经上过自己当的“鬼”来说,就显得过犹不及了。  如何从上网痕迹追踪到手机,楚歌并不清楚,她只是凭感觉猜测这些都在“鬼”的能力范围之内,毕竟现在科技已经发达到几乎令人无处藏身的地步了。她知道,利用基站的信息就能定位到手机的大概位置,因此,实际上她是在赌,豪赌。  只有确认“鬼”盯上自己以后,她才有可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将他们引向王忠华。而刚刚的饵放出之后,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他们上钩,等他们的反应。那些鬼要么利用追踪到的信息偷偷摸到自己身边,要么像李勉那样用一个电话直接将自己搞定。考虑到那个拿着照片的小伙子抓错过人,楚歌赌他们会首选打电话的方法。当然,如果押错了赌注,后果会很严重。  管他的,再糟又能糟到哪儿去?自己的计划本来就像天方夜谭不是吗?  十分钟之后,“勇敢一点”的歌声响起,那是楚歌的手机铃声,她有些惊讶,心想不会这么快吧?看看屏幕上的号码,却居然是10010。   保险起见,楚歌还是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拉开的抽屉下,又挪了下椅子靠紧些,才按下通话键。  “喂。”  “您好,我是联通客服1305号,感谢您选择联通的服务。请问您是186***的机主吗?”,清脆的女声,老套的问候。  楚歌紧绷的心松懈下来,偷偷骂了句粗话,嘴上却答道:“是。”  “请问您现在方便接听吗?我们有……”  “我对你们的新业务没兴趣,谢谢!”  楚歌正要挂断,电话那头的女声却加快了语速,“请等等,我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向您说明,嗯……简单来说,就是有人想要通过我们获取您的位置信息。”
  @贼眉鼠眼大师兄 115楼
20:57:00  呵呵,就你一个我也会继续贴的。  -----------------------------  只要你贴我会一直看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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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歌放松的心顿时又紧张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我自己神经过敏,如果您不是楚歌小姐的话,就请您挂断电话好了。”  “是……是谁想知道……楚歌的位置?”,楚歌不知该否认还是承认,只好结结巴巴地用问题回答问题。  “请您别紧张,我会详细地告诉您”,客服的声音也有些紧张,“一开始对方联系我的时候,我直接就拒绝了。虽然通过基站的信息我们很容易了解到您现在的位置,但透露客户的敏感信息是违规的。”  “嗯”,楚歌心里有些感激,虽然她听出还有下文。  “但后来他告诉我他是禁毒大队的,说事关一起贩毒大案,需要我们配合……”  “啊!”,楚歌禁不住呼出声来,禁毒大队?就在一条街外的禁毒大队?!  “楚小姐……楚小姐,您在听吗?”  “哦,在,然后呢?”  “他还把警号也报给我了,但我觉得这样还是不合规矩,就要他带上相关文件直接到我们的市公司大楼找我们领导,谁知他说时间紧急,一磨蹭就可能让嫌犯溜掉影响破案。”  “你……还是告诉他了?那为什么还要通知我?”  “不,情况比较复杂”,客服猛吸了两口气,“我害怕出什么事要承担风险,坚持要他找领导,本以为他会大发雷霆然后换个客服,谁知道他竟然耐心地给我做起了思想工作,说毒品的危害,毒贩的残忍什么,还把您的名字告诉我了,说您……总之罪不可赦就是了。”  “他的声音是不是温和的男中音,听着很舒服,让人不知不觉就……”  “不知不觉就信任他,被他带着走了,您怎么也……”  李勉!难道是李勉?!  “你继续说。”  “他问我的名字,还问我多大,住在哪里,有没有孩子,愿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沾染毒品……”  楚歌只觉得脑中一根弦嘣的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你不会都告诉他了吧?你都告诉他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像个木偶似的”,客服小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这些还只是我能记得的,到后来我连自己和他说过什么都记不清了,因此我怀疑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我还怀疑,他们可能不是真的警察,想来想去还是通知您一声。”  楚歌的心往下沉:为什么李勉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她知道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意味着某种近似注定的结局?  “谢谢你”,楚歌心里突然觉得很惭愧。  “是我对不起你,他们现在也许正往你那儿去呢,你还是赶紧走吧,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楚歌看了看表,眉头紧皱,“你也要赶紧离开,带着你的家人,特别是你的孩子,走得远远的,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丽城。”  “有那么严重?”,客服小姐的惊呼带着鼻音,楚歌能感觉到她的泪水已经滚出眼眶。  “比你想象得还严重,据我所知,已经有三个人死在他们手上了,只是因为跟我有一点点关联。”  电话那边只剩下哭泣声,让楚歌的眼眶也红了起来。没有时间了,楚歌决定结束通话。  “楚……楚小姐”,客服小姐哽咽的声音带着哀求。  “叫我楚歌吧。”  “楚歌,我有件事求你”,不等楚歌答应,她又急迫地接着说,“叶宝……我儿子,他只有四岁,在春苗幼儿园上暑期班,离你现在的位置比我近得多,求求你……”  “好”,楚歌瞬间明白过来,“我就算拼了命也会带他走的,你给我一个从未使用过的手机号,以后我可以……”  “不急”,客服打断楚歌,“叶宝怕黑,不能一个人睡,他还对螃蟹过敏,一丁点都不能碰……”  这几乎是交代后事,楚歌的泪终于止不住地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有件事我恐怕也需要你帮忙。”  “你尽管说,只要我还能活下去。”  陌生人在危急时刻的相濡以沫,总是这样鼓舞人心。  “我有个很重要的朋友,他有非凡的能力,却也非常需要人保护,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希望你能照顾他。另外请你告诉他,他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让他废弃原有的一切通讯方式,坚持下去!”  “我记住了”,客服小姐语气坚决,“我该怎么找到他?”  “哦,你等等”,楚歌想起床头的另一部手机上还有“不关你的事”的QQ号,于是急忙站起身。  “咝——”,一阵剧痛从大腿上传来,让原本心无旁骛的楚歌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
  速度更新啊 大师兄 千万别坑了
  楚歌呻吟一声,又猛地坐回椅子,一摸大腿,感觉濡湿一片,收回手一看,全是殷红的鲜血!  就这么盯着手掌呆了半晌,楚歌才想起眼前鲜血的来由。她缓缓推回抽屉,看见自己原本雪白的大腿上,一个深红的血洞仍不停地往外冒血。  疼,这样的创伤当然非常疼,但楚歌现在却顾不上,她轻轻放下电话,一边用手压紧伤口,一边弯下腰来。她看见,反钉在抽屉下沿的缝衣针已经整根红透了——腿上伤口的深度可想而知,说不定由于角度的原因,还会有些横向的撕扯。  楚歌用手指捏着针前后摇晃几下,将它拔了出来,轻轻放在桌上,心道:“好险,好险。”  桌上的电话隐隐传来焦急的叫声,楚歌吸了口气,将它拿到耳边。  “楚歌,楚歌,你还在吗?出什么事了……”  “我在,我没事。”  “刚才听你好像叫了一声,吓死我了”,客服小姐呼出一口气,“你刚才不是要给我你那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嗯,你记一下,他叫王忠华,在北街的仙境洗浴城,他手上有很重要的东西,牵连非常广,甚至连警察都已经盯上他了。你告诉他,圆山公墓已经暴露,让他最好小心一点,别再惹麻烦。”  “好,我记住了”,客服小姐说得非常认真,“你赶紧走吧,记得去找我儿子,拜托了。”  “刚才说的号码你还没给我呢,如果我接到叶宝了怎么联系你?”,楚歌眯着眼睛问。  “哦,差点急忘了”,客服小姐稍稍迟疑,“你记一下,135***,我姓叶。”  楚歌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联通客服,用移动的号码?“好的,希望我们都一切顺利!”  看了看时间,接这个电话用了不到十分钟,估计“鬼”不会这么快就赶过来,但还是要抓紧!楚歌关掉用来做鱼饵的手机,取出电池,又在屋里找到药箱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之后她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塞入旅行包,换了身衣服快速地离开了“自己家”。  公交车上,楚歌用安全手机查了一下,想不到还真有春苗幼儿园,而且从地图上看也的确不远,这么看来他们是想让自己跑到那儿自投罗网?可幼儿园不是有很多人吗,会不会不好下手?如果真的要布陷阱,那些鬼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僻静的地方?  这些疑问让楚歌犹豫起来,有没有可能,那个客服说的话都是真的?而且,真的有那么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等待自己解救?  现在想起来,她的话也的确没什么破绽,甚至她给的移动手机号,也并不是完全没法解释。会不会错看她了?是不是应该找个稳妥的方法去确认一下?  楚歌用手机地图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她搭乘的公交车,虽然不经过春苗幼儿园,却在去那儿的大至方向上,这样很好。  她趁着还有两站路的时间,想了个自认为保险之极的方法:在幼儿园附近找个可以外送蛋糕的店铺,让他们送个生日蛋糕给叶宝,并要求拍下一张叶宝捧着蛋糕的照片,这样既不用露面又可以确认叶宝的真实性,一举两得。  想好之后,楚歌在离春苗幼儿园两个街区的地方下了车,她的效率极高,已经利用手机把附近的情况大致摸清了,接下来只需按部就班即可。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此行的第一站走去。
  越来越复杂了么
  那家叫做99度的西点店服务很好,在听说是给小朋友庆祝生日后,特意选了个刚做好的水果大蛋糕,还免费附赠了一些小玩具,对楚歌的特殊要求也毫无疑议地一口答应。  楚歌借口有事,付了蛋糕钱还额外多给了20块外送费后便匆匆离开,赶往计划中的下一站。  基于楚歌的惯性思维,最安全稳妥的查探方法,仍是蹲点观察,她用这招已经对付过陈新和仙境洗浴城的大裤衩,虽然回忆起来都不怎么愉快,但毕竟还算有所收获,这一次,她也这么计划。  毫X来是全国遍地开花的西餐店且仿冒者无数,可这一家看起来却还算正宗,最重要的是,它二楼的落地玻璃窗就对着春苗幼儿园的大门。因为时间尚早,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但即便这样,临窗的位置也只剩一个了,看来中国人的习惯到哪儿都是一样的。  楚歌以最快的速度霸占了最后一个窗位,鄙视地看了眼邻座那个用一杯奶茶就占了一整个台子的墨镜男,之后跟服务员要了份牛排。这个位置很不错,春苗幼儿园尽收眼底,任何人经过都无法逃过楚歌的眼睛。  一边搅着柠檬茶一边望着窗外,楚歌静静地等待着送蛋糕的人,算算时间,装盒打包配好零散附件再打个蝴蝶结,应该差不多了,他们的制服是带红条纹的短袖衬衫,应该很好认。  终于,就在楚歌的牛排端来的时候,拎着蛋糕的红条纹出现了,楚歌看到他在幼儿园门前最后看了眼手上的纸片,敲起了大门,简单的对话之后便顺利地进去了。  楚歌有些紧张,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环顾了四下想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却发现自己实在是多虑了。仅有的几个人,都在埋头苦吃,就算邻座那个只有奶茶的墨镜男也正盯着窗外发呆。  如果蛋糕被收下了,就说明的确有叶宝这个小孩了吧,那自己是不是就应该马上过去接走他?还需要注意点什么?楚歌一边嚼着牛肉,一边想着,她真的有办法带着个孩子逃亡吗?  红条纹出来了,耗时比楚歌想象得久了一点,但此刻他手上拎的东西却更让楚歌在意——非但那盒蛋糕还在,就连零零碎碎的什物也一样不少!楚歌差一点咬到舌头,根本没有叶宝!那个客服说的全是假的,而且很可能她也是“鬼”的一员!  “好险,好险”,一天之内,楚歌第二次对自己这么说,幸亏她现在还有机会全身而退,她几乎爱上了这种隔岸观火的监视方式了。  “你过去,问清楚,必要的话……”,墨镜男忽然捂着耳朵低语,让敏感的楚歌也只能模糊听见几个字。楚歌看了看他,发现他正脸朝窗外,而此时外面花白的阳光里,唯一能吸引目光的,只有那个拎着蛋糕的红条纹。  红条纹很快就消失在窗户一角,楚歌虽心有疑惑,还是猛咬了几口牛肉,决定立即离开,一个身影却一下吸引住她所有的注意。那人是从另外一个角度闯入楚歌视线的,可以说是一纵即逝,即便这样楚歌却还是立即被他的身影给吓呆了,确切的说,是背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又算是什么?楚歌只觉得浑身发冷。“快逃,快逃”,一个声音在脑中对着楚歌猛喊。  谁知,就在她想要假装镇定,悄然离开时,对面的墨镜男却倏地站起来,警惕地四处搜寻。  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一只四处试探的大手,想要抓住楚歌身上散发出的任何一丝恐惧的情绪。  鬼!他也是鬼!
  不复杂,很容易看懂的,别有压力 *^_^*
  因为每回都看的很紧张哈~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不少!!!
  上次隔着门与蒜头鼻对视时自己是怎么做的?怎样才能隐藏恐惧逃过那只大手?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楚歌根本就没做好和“鬼”面对面的心理准备,现在脑子里除了无法压制的恐惧,什么也不剩。  墨镜男的脸终于转向楚歌,虽然因为眼镜的遮挡无法看清他双眼,但楚歌却觉得自己从外表到思想都被看穿,甚至还莫名生出一种被锁定的感觉,这感觉告诉她:逃不了了!  墨镜男回头拿起他的奶茶,朝楚歌走来,慢条斯理的样子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快乐!楚歌记起来了!上一回她就是在危急时刻回忆快乐时光才把恐惧的情绪压制的住的,快!  墨镜男走到对面,直视着楚歌,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同时那只无形的大手也几乎要将深陷其中的楚歌捏碎。  能让自己觉得快乐的事都跑哪儿去了?楚歌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墨镜男弯腰坐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蔑笑。  一束微笑的雏菊带着动人的嫩黄色出现在面前,有个人说:“送给你。”  楚歌的脑中浮现出圆山公墓里的那点花絮:她第一次收到的花,却是人家上坟留下的。虽然心里觉得很晦气,脸上却有淡淡的笑意,尤其是在发现他只将完好的留给自己时,更是从心里忍俊不禁……,这种感觉叫快乐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怎么了,我们认识?”,楚歌也微微一笑,淡淡地询问对面的墨镜男,先前无形大手的压力消失了。  墨镜男似乎有些惊讶,思索片刻后才答道:“小姐一看就是位美女,可惜吃东西却太急了点,不过这里的牛排倒真是不错。”  楚歌嚼了两下嘴里的肉,“这里没规定吃东西不准弄脏脸吧,你管得也太宽了。”  “怜香惜玉而已,来,我帮你擦干净”,墨镜男说着,拿起楚歌手边的纸巾,似乎真要替她擦拭。  楚歌一把抢过纸巾,遮在嘴前,“我自己擦就可以了,好让你看看我的真容”,她诱惑地朝墨镜男勾勾手指,“小心别被吓着哦。”  面对美女挑逗的手指,男人总会身不由己,墨镜男也不例外,他顺着那手指的牵引,满满靠了过去。而楚歌则害羞一般,半推半就地将头后仰,暴露出致命的曲线。  直到墨镜男半个身子都探了过来,楚歌才停止后仰,若有旁观者,一定会以为,这个男人欲行不轨!  楚歌干净利落地一抹嘴,将纸巾甩在一边,露出白净的微笑脸庞。墨镜男似乎觉距离过近了一些,难辨庐山真面目,正打算将脖子回缩一些,楚歌却在这时动了。  她将柔软的脖颈再次大幅后仰,紧接着,整个身体同时用力,猛地一弓一顶,只听咚的一声,她的额头狠狠撞在墨镜男的鼻头,将他整个人撞得仰翻在椅子上!这还没完,楚歌捂着剧痛的额头跳将起来,趁着墨镜男还在挣扎呻吟,大失淑女风范地抄起盛牛排的铁板,用尽全力“咚咚咚”地砸在他头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墨镜男滑跌在地,不再动弹。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很多男人在受到楚歌的扫视后,都紧张地低头躲避。  “流氓!变态!色情狂!”,楚歌破口大骂,同时在心里感谢肖伟。她拿餐巾抹了抹溅在身上的黑椒汁,背起挎包,拎起旅行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西餐厅。  刚出门,就看见一个人正站在餐厅旁的玻璃橱窗外冷冷地注视着这里,仿佛守候已久。这一次,不用看背影,楚歌已能分辨出他的身份!  “妈的”,楚歌嘴里骂着,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夺路而逃。
  虽然这段时间楚歌一直在逃命,但如此真正身体力行的“逃”却还是第一次,她深深觉得,这实在是太遭罪了!更何况她还不得不拎着沉重的旅行包!不过半条街,楚歌已经累得快要吐血了,可回头看看,后面那个若即若离的年轻人只不过是小跑而已,不,确切地说只能算是快步走!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似乎并不急于下手,只想成竹在胸地享受这场猫鼠游戏。  楚歌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看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几乎伸手就能抓住她了,惶恐中楚歌猛一回身,用尽全力将自己最后的家当当作炸药包丢了过去。那男子一侧身,轻易避过,而楚歌做了这么大牺牲,换来的却只是稍稍拉长的两三步距离。  两名协警出现在前方的十字路口,楚歌仿佛见到亲人一般热泪盈眶,“救命,救命!”  换了谁,看见这样一个浑身狼狈的女孩子在大街上求救,都是无法袖手旁观的,更何况楚歌的表情是那么楚楚可怜!一胖一瘦两名协警见状立刻横在路当中,只在身体间留出一条仅够瘦弱的楚歌通过的小缝,那股英雄救美的气势不怒自威。  楚歌刺溜一下穿过两人,脚步不停地继续逃离。她知道,这道人缝会在自己身后瞬间合拢,两名展示出无与伦比骑士风度的男人,将组成坚固的肉盾挡在楚歌身后!实在是太感人了!  “哦——”一声闷哼传来,楚歌满是惊喜地回头一看,却发现胖协警捂着肚子趴在地上,高撅着屁股呻吟不止,而年轻男子此时却在半空之中!只见他一腿舒展一腿微曲,从高度判断,他应该是借蹬在胖协警肚子上的回力起跳的,如此的空中姿态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和楚歌一样,剩下的那名瘦协警除了痴痴欣赏再做不出其他动作,直到年轻男子在半空突然急旋,对着他脑侧屈膝一顶,将他砸翻在地。  从胖协警撅臀痛呼到瘦协警直挺挺倒地,耗时不超过两秒,楚歌保持着回头的姿势僵在路当中,嘴里“靠”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叹息协警的无能,还是惊讶男子的凶悍。  逃!只能接着逃!  仓惶的楚歌忽然明白,这样的身手,在大街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而现在他愿意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行凶,显然是对捕获自己志在必得!逃跑,似乎也只是延长自己的痛苦!  一条有些阴暗的小巷出现在前方,狂奔的楚歌不知为什么,突然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感觉昏暗中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在召唤,就像受惊的孩子以为床下才是最安全的。  幸好惊慌的她尚存一丝理智,这样的小巷是否死胡同暂且不论,光是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环境就足以勾起任何坏人的歹念!可为什么自己就单单想进这条巷子?  楚歌在巷口停下脚步,扭头看看紧追身后的年轻男子。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犹豫简直是致命的,谁料那男子竟然也在犹豫!楚歌看见他正警惕地望着巷内,原本桀骜的眉头有些微蹙。  好,进去!楚歌在一瞬间做出了选择,她相信那男子的犹豫绝非空穴来风,敌人惧怕的应该就是自己可以仰仗的吧?  笃笃笃,楚歌的凉鞋在巷子里发出烦人而单调的脚步声,很快,又有一种沉稳冷酷的脚步声参杂而入,楚歌知道,他也跟进来了。如今的状况再无选择的余地,这反倒让楚歌的心思更加单纯,她对自己说:跑出这条巷子就安全了。  回荡的脚步声渐低,耳边呼呼的风声消失,甚至连胸腔内狂跳的心也感觉不到,楚歌不知为什么,情绪忽然平稳不少,仿佛除了迈出脚步,再无需担忧什么。很快,巷子另一头的车水马龙出现眼前,楚歌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跑出巷口,左侧几十米处正停着辆的士,楚歌想也不想便直奔过去,拉门,上车,高喊一声:“师傅,快开车!”  的士司机也不罗嗦,打火,换挡,松手刹,油门一踩车便往前冲去。  “不对,师傅,调头!调头!”,楚歌见车又往自己刚跑出的那条巷子开去,急得大喊。  “呵呵,小妹妹,这可是单行道,出去了再调头。”  话音未落,车身已经过巷口,楚歌浑身紧绷地往巷内观望,却没看见人影。  人呢?难道刚才的生死追逐全是幻觉?或者,她就像爱丽丝一般到了另一个世界?  楚歌使劲眨了眨眼,还是没看见一个人。不对!就在昏暗的巷口即将消失时,楚歌看见巷内一处漏下阳光的转角,似乎有一双小腿被直挺挺地拖入黑暗之中。
  “去哪儿?”,的士司机的询问将楚歌由震惊中唤醒。  “嗯……,绕着二环转一圈吧,我是第一次来丽城,到处看看。”  司机从观后镜看了她一眼,“这里风景区啊风土人情什么的倒是有不少可看的,可是城里就没什么意思了,要不你可以包我的车来个周边游啊,包你满意。”  “好啊,师傅你看起来人就不错,留个电话给我,我需要的话就找你。”  司机很高兴,从口袋里抽了张破纸,一心两用地写上电话号码,递给楚歌,“喏,随叫随到!”  楚歌接过卡片,又往司机的手中塞了两百块钱,“说好了,随叫随到。”  历经生死的她,已经洒脱太多,很多东西都看得轻了。  司机很高兴,滔滔不绝地向楚歌介绍起丽城吃喝玩乐的好去处,楚歌却望着窗外,陷入思索之中。  现在看来,“鬼”应该是个有些规模的组织,单在丽城就有话务员小叶,被牛排碗打晕的墨镜男,还有似乎专司行动的暴力青年。巷子里出现的那双腿又是怎么回事?会是谁的腿?如果说暴力青年又把什么无辜的人给放倒了,他应该第一时间追出巷子啊;但如果说是暴力青年被其他的什么人放倒了呢?这人会是见义勇为武力值超高的猛男,还是偷偷摸摸怀揣阴谋的黑手?从他不愿露面这点上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应该高一些。换言之,丽城竟存在除了王忠华和“鬼”之外的第三股势力?天!乱死了!  在西餐厅与墨镜男的惊艳邂逅,是不是正表明了自己已经预料到“鬼”的伎俩?连带着跟小叶说的那些话也不会再被采信了吧?这样的话,将“鬼”引向王忠华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唉,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果然不靠谱,人家可都是专业的,而自己对于玩策略,连业余爱好者都算不上。  现在怎么办?还是逃吧,她感觉自己实在受不了再经历一次今天的事情了。  “呼呼呼”的电子啸叫声传来,打断了的士司机对丽城的精彩点评,他拿起车载对讲机用方言和对方交流起来。楚歌当然听不懂,但从他唾沫横飞大惊小怪的语气看,应该是在聊什么有趣的事。  “怎么了?”,等司机放下对讲机,楚歌随口问了句。  “搞不懂啊,现在丽城怎么会乱成这样”,司机看看楚歌,“昨天有车在北街爆炸了,今天那里竟然又爆了!而且是城里最大的仙境洗浴城!你是不知道啊,那里面的小姐……”  “什么?”,楚歌惊呼,“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我兄弟刚好载客到附近,你是没看到啊,全部三层楼的窗户,都往外喷火,对街的店铺玻璃全碎了!”  楚歌突然想到“玩火者必自焚”这句成语,她敢肯定,这绝不是意外!会是谁?  郑勇已死,陈新下落不明,他们还有其他仇家?会不会是——那些“鬼”?  楚歌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自己在西餐厅监视,最多说明自己小心谨慎,并不代表已经看穿了“鬼”的陷阱。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就仍有可能相信自己和小叶说的那些话,基于他们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一贯作风,拿王忠华开刀完全合情合理,特别是鉴于自己已经逃过了追捕,他们才急于在仙境洗浴城下手,以免幡然醒悟的自己通风报信!否则自己的逃脱和洗浴城的爆炸在时间上怎会如此接近?  好!楚歌激动地手足无措,想不到阴差阳错,竟然替郑勇报了仇!  不对!楚歌的手脚忽然变得冰凉,他们原先查探洗浴城的目的,是找到陈新小曼的下落,而如今线索尚未获得,洗浴城竟然被炸!如果陈新小曼真是被他们掳走的,岂不是……  “师……师傅”,楚歌觉得说话都变得困难。  “怎么啦小妹妹”,司机看见楚歌的脸变得苍白,“我开太快了?”  “不是,我想去洗浴城那儿看看。”
  不知是不是的士司机从楚歌的脸色看出了点什么,接下来的路途便不再说话。  穿街走巷,七弯八拐,眼前全是陌生的景色,但楚歌只是坐在后座发呆,担心着在这次事件中又会有多少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早知道“鬼”会用这样的方式对付王忠华,当初倒不如一走了之!  “到了,前面封路,没法过去了”,的士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也不催促。  “谢谢”,楚歌打开车门,跨出一只脚的时候,司机又回过头挥挥手机说:“随叫随到。”  此时,还有零星的火光从漆黑的窗洞中冒出,消防车仍在紧张地作业,路两头分别停着两辆警车,阻止围观人群靠近。  “怎么回事?有人死吗?”,楚歌见身边有个大妈面善,便向她询问。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炸起来,有人说是锅炉爆炸,有人说是毒贩火拼,死人是肯定的,不过现在是中午,估计里面客人不多,要不然……”  已经开始有人被抬出洗浴城了,个个浑身焦黑,不知死活。救护车旁的白大褂示意消防员将那些焦黑的躯体放在地上,一一查看,最终他们都被盖上了白布,那救护车却还是空的。  楚歌受不了这样的情景,一转头,钻出人群,谁知刚挤到人群外,却有个庞大的身躯冲了过来,楚歌只觉得撞上堵肉墙,整个身体往后弹去,踉跄了好几步,才重新站稳。  “你……”,楚歌抬起头正打算表示不满,却一下子愣住,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那人根本没在意瘦弱的楚歌,踮起脚往洗浴城的方向望望,像拨门帘般将楚歌拨到一边,径直朝人群中挤去。  想起来了!楚歌回头看着他在人流中激起涟漪,终于将这身影从记忆中揪了出来:他就是在省城城关分局对面吃炸鸡的那个胖子,也就是他之后一路跟随小曼,直到郑勇出现!  他跟陈新小曼的失踪有关系?难道,那个时候他们就预谋好了?  胖子突然停住,紧接着也扭回头看向楚歌,后者心中一惊,急忙转身离开。传说中心心相印的回眸,吓得楚歌抱头鼠窜。  “你!等一下!”  身后的吼声吓得楚歌一颤,接着她不再掩饰,迈开脚步疾奔起来,同时心中狂呼:这该死的一天!为什么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歌记得胖子的追踪术,于是总往人多的地方跑,让密集的人流能够时不时对他稍加阻碍,她已经不再寄希望于呼喊求解了,因为这样很可能再次伤及无辜。也许这个爆炸的现场会有警察?楚歌翘首四望,没见着任何身着制服的人,却又听见杀猪般的一声吼。  “啊——”,身后的尖叫此起彼伏,楚歌回头却没看见那个高大的胖子,有的只是不断逃离的人群,她捂着胸口小心翼翼走了回去,却看见胖子浑身是血的靠坐在垃圾桶旁,徒劳无功地想将身前稀里哗啦的脏器塞回腹中。  楚歌只觉得如入冰窟,她环顾四周,看见的每一双眼睛仿佛都带着诡谲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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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命啦……死人啦”,街上响起各种各样的呼喊声,所有的路人都像无头苍蝇般四下乱窜,唯独楚歌却迈不动脚步。  这胖子眼看是不活了,他刚刚还在身后追赶自己,怎么转眼便落得这副下场?谁会这么残忍?那些鬼吗?他们就在周围?!  四周都是混乱的人群,在这些摩肩擦踵的人里就藏着“鬼”!而将那些鬼引来的却正是自己!楚歌悔得只想撞墙,眼见自己又要背上一笔血债了!  她走到胖子身旁,蹲下身子,强忍恐惧和呕吐的欲望,伸手按在他肩上希望,在这最后的时刻能够给他一些慰藉,稍减自己的负罪感。至于“鬼”,敌暗我明下,又能往哪个方向逃?认命吧,他们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  “放松点,救护车很快就要来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体力,撑过去”,楚歌看着胖子的眼睛,尽量不去想脚下黏糊糊的鲜血。  “是你……是你!”,胖子抬起苍白的脸孔,伸出手指着楚歌,好不容易塞回的内脏又噗的一声滑出体腔,“你在省城跟踪过我,现在又让人……”,他似乎发现了哪儿不对劲,又低下头拨弄,动作已经开始僵硬呆板。  “不是我!我没让人伤害你,看见你这样我也很难过”,楚歌见他没反应,干脆用双手抬起他的头,让他直视自己,“你能不能告诉我,陈新和小曼是不是被你们抓了?他们现在怎么样?”  胖子没有反应,挣脱楚歌的手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楚歌见此,猛吸一口气再用力呼出,底下头开始帮助胖子,现在看来这就是他最后的心愿了。  那些东西黏糊糊滑腻腻且都带着鲜红的颜色,最可怕的是,抓在手中竟能感觉到隐隐的轻跳和蠕动,楚歌紧咬着牙,用尽全力避免呕吐物冲口而出,和胖子一起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塞了回去,然后用手死死按住他腹部的裂口。  胖子像完成了毕生的心愿般长呼出一口气,再次抬头,脸白得像张纸,“他们还活着,在……”  “胖子!你怎么啦?”一个人疾呼着冲过来,楚歌扭头,发现竟是那天炸了郑勇的大裤衩,只是这次他穿了衣服。  “她……她和陈新他们是一伙的”,胖子又伸手指着楚歌,幸好这次有楚歌帮他按住肚子。  大裤衩转过头看看楚歌,片刻后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他见楚歌的手紧紧压在胖子血糊糊的肚子上,顿时心中一急,不由分说抬手便推,楚歌在这一推之下,斜着身子摔倒在血泊中。  噗——,那堆东西再次决堤而出,这一次胖子没有机会再将它们拾掇好了,他低头看了看,突然口喷鲜血,猛地抽搐了一阵,便再无动静。  “是你,是你害死胖子的!”,大裤衩对着楚歌怒目而视,狰狞的神色似乎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不是”,楚歌从血泊中站起,不理浑身的鲜血淋淋,冷冷否认。换了任何人,她都会解释一番,并警告他小心身边,但就是这个大裤衩杀了郑勇的,就是他!  “哼,那条子的朋友我已经杀了一个了,我现在就再杀一个给他陪葬!有本事你们就再来炸一次洗浴城!”,大裤衩说着,将手伸到腰间。但就在这时,一个疾奔的人经过,不小心在大裤衩的后背撞了一下,大裤衩不满地回了下头,没法确定具体的肇事者,好在这一下也并不算重,狠狠骂了句娘,大裤衩又回过头盯着楚歌。谁知这次他伸向腰间的手却完全使不上力了!  楚歌看见他足后滴滴答答落下的鲜血,心中有些不忍,“你摸摸自己后背吧。”  大裤衩伸手一摸,全是鲜血,这才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顿时眼露恐惧,转身着身子警惕地四处张望。楚歌看见,他肩胛骨内沿的衣服被齐齐划破,鲜血不停地从破口冒出。  “我说了,胖子不是我杀的,要杀你们的人,还想连我一块杀!”  大裤衩最终停下旋转的身体,用后背对着楚歌,“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最好一起离开这里”,说着他抬起唯一能动在左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商务车。  楚歌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我们互相照顾后背,有威胁的时候就告诉我”,大裤衩说着倒退着将后背贴了上来,楚歌开始时有些抗拒,但最终还是偏了偏身体,和他贴着背慢慢朝既定方位挪动。  他们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走了一段距离,所幸不再有人靠近,那辆灰色的GL8也已近在眼前。忽然,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有炸弹……要爆炸了!”,刚刚平静一些的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人们朝着任意方向抱头鼠窜,整个街道乱成一团。  楚歌看见,好几撮人正慌乱地冲向这边,眼看就要撞在二人身上。  “有人冲过来了”,楚歌紧张地对身后的大裤衩说。  “我这里也有”,大裤衩干涩的声音回答道,楚歌扭头一看,另一波人正尖叫着从另一个方向冲来。楚歌只觉得浑身冰凉,脑中浮现胖子肚裂肠流的景象,此时离楚歌最近的几个人距她已不过两米了。  “砰”一声响起,冲来的人浪当中有个人应声倒在楚歌脚前,楚歌看见,他伏倒的身后,除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还有只手正捏着一把漆黑锋利的薄刃,看起来像是熏黑的手术刀。好准的枪,好毒的眼!  听见枪声,人群更加疯狂地躁动起来,楚歌感觉身后大裤衩背上的肌肉瞬间绷紧,知道又有情况。  “砰”又一声响起,声音似乎近了些,另一边又有个人倒地,同样的,楚歌也在他身上看见了漆黑的手术刀,她忽然明白过来,有人正在不知什么地方保护着他们!  “是你们的人?”,楚歌分不出枪响的来向,抬头环视着问。  “我还想问你呢”,大裤衩不像楚歌,仍在紧密注视着人群的动向。  “砰”,又有个人倒地,这次的枪声离得更近了,难道不止一个人?  终于到了!大裤衩哗的拉开商务车门,最后看了眼四下奔逃的人群,对楚歌说:“上去。”  楚歌刚想挣扎,商务车内却伸过来两只手,一下将她拖入车中。
  上车之后,楚歌就直接被那双手推到了后排,直到此时她才看清,车里除了司机,只有一个穿着骷髅T恤的黑壮男子。  大裤衩有些艰难地跨上车,吃力地拉上车门,对着前排吼道:“快开车!”  车立即就启动了。  “六哥,你怎么了,胖子呢?”,骷髅T恤见大裤衩才坐下片刻,身下的坐垫便被血水浇透,有些紧张地问道。  “胖子没了,我也被人暗算”,六哥用拳头砸了下前排椅背,“看来这次咱们惹上大麻烦了。”  “那她……”,骷髅T恤指着后排的楚歌。  “我也搞不清,待会在我再问问看。”  “我来问吧,六哥你先歇着”,骷髅T恤说着,伸出手,啪地甩开一把弹簧刀。  楚歌心中一颤,正要往角落里缩,六哥却猛地拍了下骷髅T恤的脑袋,“妈的,没长耳朵啊,说了待会我来”,他看了眼楚歌又道,“对她客气点,她可不是洗浴城里的那些破袜子!”  骷髅T恤不敢忤逆,收起刀,坐在一边不再言语。  “你的背上的伤口很深,可能伤到筋肉和大血管了,要是不缝会失血过多的”,楚歌这么说,算是对他刚才那番话的报答。  “有针线吗?”,六哥没回头。  “有”,骷髅T恤爬过前排中央扶手,在手套箱里一阵翻找,拖出一个塑料盒子,看那上面的图标和花纹,应该是药箱。  “你来帮我缝”,六哥朝车后歪了歪脑袋,显然指的是楚歌,他似乎挺放心将后背交给她。  “我不会”,楚歌将头扭向窗外,心想你就不怕我直接扎死你替郑勇报仇?  “叫你缝你就缝!女人总缝过扣子补过袜子吧”,骷髅T恤说着,一把将药箱塞在楚歌怀里,顺手打开盖子。  楚歌看见里面的纱布酒精还有剪刀针线,心中一动,不再反驳,她想:“行啊,既然你能把这活和补袜子相提并论,我就用补袜子的方式给你缝肉!”  六哥放下座椅扶手,侧过身体,将整个背露给楚歌。  楚歌拿出手术剪剪开他身后的衣服,又在一个小铝盒中选了根合适的弯针,穿上线,清理了下血迹,也不消毒,便直接在他身后刺啦啦地缝了起来。每次下针抽针,楚歌都毫无保留用上死力,谁知六哥却也是条汉字,竟没吭声,很快,半尺来长的伤口,在楚歌的摧残针法下合拢了,六哥后背只剩下条黑红的大蜈蚣。  “好了”,楚歌剪断线头,打上绷带,将工具丢回箱子,盖上盖,递给骷髅T恤。后者接过,正要往前排爬,却听见六哥道:“看一下,剪刀在不在。”  楚歌在心里骂了句娘,将剪刀递了过去,“掉地下,忘了。”  六哥不说话,骷髅T恤则是狠狠盯了楚歌一眼,一把抢过剪刀。  “把他的包也拿过来,看看有什么。”  骷髅T恤听了二话没说,抓住楚歌的挎包就扯,差点将楚歌的脖子都扯断了。  “六哥,包里没什么东西,都是些女人玩意,不过有两部手机”,不知为什么,他看见手机居然挺开心的样子。  “忠叔交代你们买新手机,你们没买?”  “刚进城不就发现洗浴城出事了吗,还没来得及”,骷髅T恤挠挠头,“你看这两部手机都挺新的,和咱们也没关联,应该能用吧?”  “不一定”,六哥瞟了眼骷髅T恤手上的手机,“是用过的吗?”  “嗯……只有一个通话,应该没事吧?其实忠叔也太小心了点。”  “另一部呢?”  “哦,奶奶的,电池都没装呢,贴膜也还在”,他合上电池,就要开机。楚歌见此,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紧张的神情想要阻止,张开嘴却又犹豫了。  “嗯……只有一个电话客服的来电,看起来就根本没用过,女人就爱瞎折腾!”  “好,就用这部,打给忠叔的新号码,问问他该怎么办。”  “好”,骷髅T恤执行力极高,立即开始拨号。后排的楚歌见了,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一切都太混乱了!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司机开口了:“六哥,后面慢车道,第五辆车,黑色的别克,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
  高潮开始了!!!
  “减速,下个路口右拐”,六哥回头看了眼后说道。  楚歌也回头看了看,好不容易才从车流中找到那车,心想这些人也太草木皆兵了吧。  随着车速降低,两旁不断有车超越,还没到右拐的岔路,司机所说的黑色别克也超了过去,驾驶者带着墨镜,从深色车窗玻璃里看不分明。  “六哥,还右拐吗?”,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了。”  骷髅T恤用手遮住电话,鬼鬼祟祟地说了一会儿便挂断了,他将电话放入自己裤兜,对六哥说:“忠叔要我们小心点,马上过去。”  “哪里?”  “藏肉票的地方,土屋。”  楚歌依旧看着窗外,耳朵却竖了起来。肉票?胖子死前说陈新小曼还活着,会不会是他们?土屋又会在什么地方?  司机显然听到了两人的谈话,车速很快再度提高,并开始不断超车。  “现在到你了”,六哥慢慢转过身子,侧脸望着楚歌,“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说的没错,我是陈新的朋友,我是专门从省城来找他的,昨天在洗浴城外被你炸死的那个人也是。”  六哥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楚歌会这么坦白,明明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  “然后你们就炸了洗浴城报复?”  楚歌摇头,“现在只剩下我了,你觉得我有这样的能力吗?”  六哥深深地看了眼楚歌,虽然她此时浑身是血,但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狠角色。  “刚刚那些放冷枪的枪手呢,不是你们的人?”,他问话时眼睛微微上瞟,显然对那样的狠准念念不忘。  “如果是,你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活着吗?我原先还以为是你们的人呢!”  六哥用左手使劲揉揉头发,“算了,这些先不管,那你知道洗浴城是谁炸的?”  “我也不清楚”,楚歌用手理了理乱发,撒了个小谎,“也许是陈新和你们共同的敌人吧。他们在爆炸现场就想要抓我,胖子也看见了,才跟过来的。”  “胡说,我们和陈新怎么可能有共同的敌人!”  “陈新早年在丽城干过缉毒警,做过卧底……”  “听说过,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们……你们不是……”  “放屁”,没等楚歌说完,骷髅T恤就忍不住了,“虽然我阿颠什么烂事都做,贩毒的事可没干过,那可是没屁眼的人才做的!”  “难道你们不是坚叔的人?你们不是因为想要……”,楚歌捂住嘴,她忽然想到,假如她说中了,岂不是注定要被灭口。  谁知六哥却接道:“你是说去年被抄了满门,唯独自己逃了的毒贩子?我们和他没关系,我们绑陈新有其他原因。”  啊!他们不是!他们竟不是坚叔的手下!楚歌原来一直以为,是坚叔为了报复,才抓了小曼要挟陈新,难道不是?那肖伟又为什么要给他留下圆山公墓的线索?这样根本串不上呀!难道他在那时候就预见到会有新的敌人将要出现?  “我一直以为是陈新和坚叔从前得罪过的贩毒团伙趁机来报复,想不到……”  “哼,还有一点是你想不到的”,六哥冷冷盯着楚歌,“坚叔已经死了。”  楚歌强压心中震惊,突然对自己烧了那小说稿非常后悔,“那我就更不知道是谁炸的洗浴城了,我只知道,他们也想害我,幸好被我逃脱了。”  “你他妈没一句真话,看来老子不动粗是不行了!”,骷髅T恤恶狠狠地抬起手。  “胖子被他们开了膛,下水流了一地。”,楚歌看也不看他的手,只一句话就让那手停在半空,“他咽气前,只想把自己的东西收回去。是我,帮他把内脏一点一点塞回去的。如果我是凶手,我有必要这么做吗?”  骷髅T恤看看楚歌满手的血污,又看看六哥,见他眼神有些闪烁,低头似是默认,于是收回手,安静地转过身去。  “好吧,等到了地方,让忠叔问你,而且,你很快就能看见陈新和他的女人了。”  楚歌看看车窗外,此时商务车已经离开了城区,路两边是大片的田地。
  二十几分钟后,商务车停在郊外的一条水泥路当中,六哥拉开门,率先跳下车,从动作上看他已经缓过来不少。那个叫阿颠的粗汉这次却斯文了不少,只是瞪着眼睛看着楚歌走下车,却没有动手。待阿颠最后下了车拉上门后,商务车便立即启动快速离开。  六哥穿过水泥路,走上路边的一个土坡,楚歌回头看看,发现阿颠就在她后面,肚子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背了,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也只能顺着六哥的去向跟上。  上了小土坡,楚歌回头望了望,那辆商务车已在七弯八绕的村道上跑出老远,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它刚才要停路当中了:水泥路中的沙土最少,不易留下车辙。而它现在仍继续行进,恐怕就只是为了迷惑那些可能的追踪者了。实在是太谨慎了!那个忠叔肯定是只老狐狸!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荒村,只剩下几栋土木结构的破房子,楚歌被紧紧夹在两名歹徒当中,感觉很是气闷,幸好六哥的身体比较瘦小,才让她得以看清前方的景物。又走了十余分钟,三人走进一条类似峡谷的沙土路,路两旁都是陡峭且草木丛生的山坡,楚歌忽然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忍不住往两边的山坡上望了望,心想这里会不会有野兽?如果突然扑下来还真没地方可逃了。  路的尽头也是间破败的土屋,只是看起来稍大,六哥带着二人径直走了过去,就在楚歌想着这样的破屋子里能不能呆人时,屋前的那扇板门却自己开了。六哥见此毫不惊讶,率先探着头走了进去。楚歌心中一惊:这情形怎么感觉如此熟悉?  没等楚歌适应屋内的黑暗,门便在身后关上了,楚歌只能跟着身前的背影蹒跚前行。  “六哥,听说洗浴城出事了”,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却不是阿颠,楚歌这才惊觉不知何时插了个人进来。  “是啊,连胖子都挂了,我也只剩半条命,遇上大条了”,六哥说,“其他人呢?”  “都到了,忠叔在按摩,让你直接过去。”  楚歌的眼睛终于适应了,穿过昏暗的通道,来到大厅,她发现这土屋外表看着破落,里面却似乎宽敞完好且空间可观,只是放眼望去,除了他们四个,却再看不见其他人,难道他们都在四周那些黑洞洞的房间里?  六哥穿过大厅,来到侧后方的一间小屋,抬手敲了敲门,“忠叔,我小六啊。”  门呀的一声开了,一个浑身冒油的赤膊男人看了看六哥和楚歌,说:“进来。”  六哥侧过身子,示意楚歌先进去,之后才跟着楚歌进了屋,并顺手关上门。楚歌回头看了眼,发现刚刚跟在后面的两人没有进来。  这是间狭长的小屋子,原先肯定不是住人的。昏黄的灯光下,楚歌先是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胖老头坐在条凳上背对着自己,远处木椅上绑着一个女人,正呜呜地哭泣,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面容。  “忠叔”,六哥小声喊道,拉着楚歌往胖老头面前走,之后便在他身旁一阵耳语。赤膊男人则直接往屋子深处走去,忽然飞起一脚砰地踢在什么东西上,引起微弱的呻吟和椅上女人稍响的哭声。楚歌顺着声音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地上蜷缩着个人,只是由于浑身血污和秽物,竟仿佛和屋内的晦暗融为一体,难以察觉。  “怎么了?你不就是为了他们来的吗?认不出了?”,胖老头听完了六哥的汇报,看向楚歌,他已谢了顶,微笑的样子很和蔼,“啧啧,陈新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认识的女孩子都这么漂亮,还都愿意为他拼命,哈哈哈……”  陈新?小曼?楚歌睁大了眼睛,慌忙跑过去。她先是看了看捆在木椅上的女人,确认了是小曼没错后,在她身上摸了摸,幸好除了头发被扯乱,倒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楚歌替她收拾了下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小曼见了她似乎很迷惑,却因为心力交瘁根本发不出声,只是用红肿的眼睛望着楚歌,似乎在祈求什么。  楚歌明白她的意思,她摸摸小曼的脸,尽量挤出微笑让她放心,然后走到缩在地上的那人身边,蹲下身子。她看见他的一只脚被手铐铐在钉入地下的一个铁环上,那铁环原先应该是用来固定什么东西的,看起来相当坚固。  “陈新,陈新”,楚歌喊了两声却没得到回应。的确,刚才那样凶狠的一脚也仅能让他微微呻吟而已,自己的几声喊又怎么可能将他从昏迷中唤醒?天知道他已被折磨了多久!  楚歌跪在地上,奋力将陈新搂到怀里,打算按压人中试着将他弄醒,谁知还未下手他的脖子就好似断了一般,软软歪在一边,那情形几乎与死人无异,看起来凄惨之极。楚歌又腾出一只手要将他的头扶正,谁知轻扶了一下,他的头又不受控制地歪向另外一边,这次他的整个侧脸紧贴在了楚歌的胸口上。  楚歌有些恼,心中暗骂这条色狼居然昏迷的时候都这副猥琐德行,却不知为何脑中忽然一闪。  “陈新……陈新,你睁眼看看我啊,你不是说我最漂亮最喜欢我了吗,你再看我一眼吧”,楚歌摇晃着陈新,哭天喊地,“我好希望你再像火车上那样,给我个惊喜,我一直在等啊……”  陈新还是没反应,只是每一次摇晃的脑袋撞在楚歌的胸口上都会稍微多停留片刻。小曼的呜咽声停了,静静望着这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歌不知为什么,在这样可怖的环境下却生出种恶作剧的快感,她侧脸在自己肩头蹭了蹭泪水,然后突然按住陈新的脑袋,猛地往他的嘴深深地吻下去……  “咳咳咳”,陈新在这一吻下,忽然开始猛烈地咳起来,像极了反窜的白雪公主,咳到最后,他滚下楚歌的身体,甚至还在地上吐了几口血。  楚歌傻了,她开始有些后悔有些担心:自己刚才吐到他嘴里的那根弯针,不会弄死他吧?  陈新终于咳完,他抹了抹嘴角,无力地趴在地上歪着头,呻吟着对楚歌说:“见到你,我死都可以瞑目了!”
  我来了~
  哈哈,准时报到!
  ……我的楚歌T^T  
  我的郑勇T^T  
  快更啊~等不及了~  
  很好看,楼主加油
  大师兄啊,你十点就来报道,下午都上班了还不更,闹哪样啊?  
  好看,收藏了,顶你,加油
  “哈哈哈,太好了,太感人了,哈哈哈……”,忠叔看见陈新醒来似乎很开心,他的笑声像是由那滚圆的肚里发出一般嗡嗡作响,让人听着非常不舒服,“原来我还担心手上的筹码不够,现在看来,应该是差不多了!”,他说着,朝赤膊男子摆摆头,“让两位美女并排坐在一起吧。”  赤膊男子还未迈出步子,六哥却说了句“我来”,便走到门边拎了张木椅,摆在小曼身旁,之后折回楚歌身边,将仍跪在地上的楚歌拉起来,引着她坐到了椅子上。  待六哥回到忠叔身旁,赤膊男子见他没有捆绑楚歌,于是拿了条麻绳正准备过去,谁知忠叔却轻轻抬手将其制止。的确,楚歌现在这副模样,瘦弱憔悴且浑身是血狼狈异常,就算给她把枪她都未必拿得动。  “陈新啊,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叫你K哥更合适”,忠叔笑着摸摸肉乎乎的脑袋,“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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