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天亮以后说分手手,我一直发消息,今天晚上她说手机掉水里没有回我,我叫她亲爱的她也不反对,她在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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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一岁那年,大学刚毕业。
陈小丫那年二十三,她最擅长张牙舞爪的扑在我身上喊我小p孩,说自己吃的盐比我吃的米多,说她洗过的碗比我吃过的面条多,说自己看过的女人裸体比我多……这三点我都承认,因为我不爱吃面,不爱吃米饭,我喜欢大碗吃菜,那样才是享受人生那样才过瘾,而且我不像她那样可以自由出入大学女生浴室,我唯一见过的女人真实的裸体就是陈小丫这个十恶不赦的小坏蛋的。我喊她小坏蛋的时候她露出极为不乐意的表情,甚至爬到我身上来咬我最敏感的部位,她说:我是女流氓,你说我坏蛋是我最大的亵渎……
认识这个女流氓的时候,我二十一岁,青春如花,目光如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但是陈小丫不同意我这么形容自己,她说我身形虽然临风,但是遇到台风一定会折断;她说我虽然青春,却绝对不能如花,充其量算根草;她说我目光一点都不如炬,要不然到了晚上都不用开电灯了,直接拧了我的脑袋让我把眼睛睁大了给她照明,省钱还可以好好的盯牢我,让我除了她之外,一入夜谁都看不了。至于风流倜傥,女流氓每每此时就会露出非常得意地笑容,她说当一个原本风流倜傥的男子变成良家妇男加勤劳煮夫的时候,那么这个男人就彻底的沦陷了,而她对我最大的野心,就是让我成为这样一个沦陷的星球,不论我从火星还是冥王星来,她都不达目的不罢休。
认识陈小丫那会,并不是我最落魄的时候。刚毕业的时候,我来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坐在车水马龙的路边,看一辆辆黑色的大奔腾起阵阵的尘土从我身边驶过,那种呛人和肮脏的气息充斥在我脑海里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刚移居到这个城市的田鼠,是的,原先我就是生活在绿色田野里,每天就知道打洞睡觉或者和蝗虫聊天。田野里也没有猫咪,偶尔会有可恨的老农放阵大火来烧刚收割完的田,但是毕竟一年也就两回。只要抱着专业课书狠读一个月,那星火燎原的最后阶段,还是很容易熬过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这是城市,没有松软肥沃的土地。我必须放弃田鼠那种昼伏夜出(熬夜玩游戏)的习惯,我必须站直了身体,我必须刮干净胡子,穿整洁的衣服,必须,必须找到一个工作来养活自己,而不是趴在父母这片肥沃的土壤上,靠着地里产出来混日子。
陈小丫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当然,这是她逼我这么形容的。她显然对自己的外表并不是太自信,我常常讨好的说性格决定一切,她毫不犹豫的扇过来一巴掌纠正道:明明是态度决定一切,你别以为我和你一样是文盲!作为文盲的我,自然没有特别多的语言来讨好这个自我的不得了的女人,她以比我大两年就高傲的不行,似乎这多出的两年里,她就经历了世人难以体会的沧桑,简直地球在这两年里,就已经发生过了7次大碰撞,恐龙至少也已经灭绝了500次以上。其实也无所谓,陈小丫记性不好,前一分钟她用苍蝇拍子追着我在家里跑,后一分钟她已经在厨房做水果沙拉,并亲切的喊我锄禾哥哥,快点来吃当午妹妹的沙拉。
总的来说,这个当午妹妹还是很贤惠的,她喊叫着自己属于那种出得厅堂,上得厨房,浪荡在床的完美女人,但到了我这里,不得不客观一点。除了时不时烧穿个砂锅,或者在做爱的时候,会突然眉飞色舞的讲笑话之外,陈小丫基本还算一个优秀的女人。
说了这么多,各位观众应该有点明白了吧。其实林小林,也就是我——的同居生活,和这个叫做陈小丫的女流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她是个野心宏大的女子,比我大两岁,多活了两个年头却有着大野心企图颠覆我的一生,坏笑着在我身上咬来咬去。
然后有一天,陈小丫突然勾着我的脖子问我:你说,要是我们分手了,是不是应该留下点什么纪念我们的感情?我那时候正在看最新的小说月报,正看到老王被人陷害深陷牢笼,老泪纵横之时辛酸异常,陈小丫勾在我脖子上的胳膊明显不怀好意,我甚至不清的说分手了还记什么?陈小丫一把揪住我下面,大喊:那如果那样的话,这东西怎么都不能留给其他女人!我一下子被揪醒了。转身看着她,她双眼炯炯挑衅的看着我:那如果我们结婚了呢?
结婚?我突然之间就陷入了沉思。如果我们结婚了,那么,同居生涯的高潮就到来了。那么,高潮过后,面临的即将是暂时的不举和疲惫。即使我是世间罕见的勇夫,也不可能让她在未来的几十年岁月里,高潮迭起……想到这里,我的思绪显然已经游离出了体外。而陈小丫显然体会不到我的沉重,她用纤细的手指辗转在我的手臂上弹动,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你的皮肤会跳舞……
后来我想,不论我和陈小丫的同居生涯到底是以什么结束的,我总该写点什么,纪念我们,纪念这段岁月里,风生水起的日子。
陈小丫经常大言不惭的和她的朋友介绍我是她的网友。当我私下表示抗议的时候,她就会理直气壮的问我:你说,我们是不是在网吧认识的?我一停顿她立刻问:那你说,和网吧里的人都在干吗?我很老实的说:游戏。她立刻瞪圆了眼睛问我:什么游戏?网络游戏对不对?那我们在那个地方认识的,难道还不是网友??
我经常这样败给她,因为她有太多的强词夺理。不过,我也常常在她的强词夺理中体会到小女人的聪慧和蛮横,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网吧那样龙鱼混杂的地方,认识了这个丫头。
第一次看到陈小丫的时候,她穿着她那套“袋鼠装”,站在收费处和管理员争论自己是否成年。最后我用我的身份证帮她登记了一台机器,她嘟嘟囔囔的说自己早成年了n年,凭什么因为身材瘦小就被当成未成年?
我偷眼瞄了瞄她的胸部,果真如广告所形容的那样:纯平,没有皱褶起伏。陈小丫并没有在意我注意她的胸部,她衣服前的腹部处,有一个很大的口袋,她翻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鼠标。那一刹那,我突然有种扑过去翻她衣服口袋的欲望,那么平的地方,居然能掏出个鼠标?她镇定自若的把网吧的鼠标换下,双击图标进入了cs……
我和陈小丫就这样认识了。而且很不幸,我认识她若干个月之后,才发现她比我早毕业两年,也就是说,她真的比我多看了两年的美女,多吃了两年的饭。
其实我并不想追她的,她根本不是美女。撇开平坦的胸部不说,她的喋喋不休简直让人窒息。我才毕业,我也有幻想,我也希望晚上可以抱着一个峰峰相连的女人入睡,可以看到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每天都在我的耳畔低语。而不是像陈小丫这样,趾高气昂,没心没肺。
但是为什么,后来我又落入了她的魔爪?
关于谁追谁的问题,陈小丫总是很得意。
她惟妙惟肖的学着马良才的微笑,用汤勺勾起我的下巴:姑娘我勾着你来追的我,你明白了没有?
在这个城市生活一段时间之后,我发现自己其实是个很玲珑的人。原先在学生会里做主席的那一套,到了社会上,原来依然如此实用。
回想起校园里的那段辉煌,不禁又有点飘飘然了,暂时忘却了陈小丫对我惨无人道的压迫。大一的时候跟踪过临系的一个女生,每天都挑和她一样的教室自修,装成文弱的书生,勤奋的阅读着压在大学英语下的小说。若干个月后,我已精通了黄易小说里每一个镜头,并且关于我和她的传闻已经是漫天遍野,然而,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喜悦,因为我学的并不是导演,黄易的分镜头我也不可能搬上银幕,而谣言大约内容是这样的:xx班那个某某某天天跟着某某某去上自修,可是人家某某某早就有了男朋友……
并非我没有勇气去竞争,而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进入学生会做点有建设性的事情,要比追求一个背影来得强的多。于是,那么自然的我就进入了学生会,于是,那么自然的,我当了学生会主席。于是,更自然的,我得到了很多女生的关注,此时,漫天飞的谣传已经成为了:林某某好象和王xx在恋爱,我看见他们一起吃饭。然后会有人驳辩:可是我昨天还看见他和李xx在一起哪。
我对于这样的谣言,除了一点无聊的沾沾自喜之外,并没有多余的感受。也许在当时的我看来,对“事业”的那种野心蔓延的速度,绝对超过了我对情感的渴求。直到一次盲肠炎进了医院,在里面躺了大半个月,我才突然间发现,女朋友不仅仅可以亲,可以抱,可以在过节的时候一起去广场看烟火,还可以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喂你喝粥,给你买水果。
然后我就有了当时的女朋友。
陈小丫经常纠缠着我问:有没有和她说过我爱你。我捧着陈小丫的小脸表情沉重的对她说:有!那丫头一下子笑疯了过去,躺在床上直打滚,象一个秋收时麦场上的碾子,同时尖声笑道:哈哈哈,你这种人说我爱你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哈哈哈……我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朝她压去,她尖叫一声不要,立刻坐了起来,双手护胸,警惕万分的看着我。
陈小丫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的a-cup。她常常反复和我强调,不要摧残祖国的花骨朵,兴许人家还会长大……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允许我用手去压它们,说是不利于它们茁壮成长。在某些方面,陈小丫还是很自恋的,比如她那细如筷子的双腿,精巧的锁骨,细致的背部,盈盈一握的细腰……于是,对于剩下的不够完美的部分——胸部,尽管她已经倾尽心机的呵护,却依然没看到什么起色。
陈小丫对着镜子,怜爱有加的摸摸自己的胸,自言自语的说道:还好老了不会下垂。
我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读书的时候,我常常在想,被一个大胸的女人压的窒息的感觉……
想要男人放弃对b-cup的追求,就好象强迫老虎改吃青菜一样困难。我就是这么一只老虎,数个月来,除了青菜,还是青菜。
而此刻这棵青菜,正叼着根汤勺趴在床上,不停的晃着脑袋。汤勺的一端就这样在空气中晃荡着,好象古钟的摆子,而我就在这样古典的摇摆中,忘记了陈小丫那不值一握的平胸,关于这个女人许多可爱的片段,一下子涌上脑海,澎湃得让我恨不得一下子将这个女人吞进肚子里。当然,前提是,她先吐掉那根汤勺,显然,我无法消化那个东西。
陈小丫的爱好很多,逛街吃东西看电视,这一些看起来都和其他女孩子没什么不同。这使陈小丫从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庸。
但是有一句明言是这样说的:如果一个人能在平庸的事情当中找出自己的特色来,那么,她就不再平庸了。哦,对了,这句明言是我专门为陈小丫写的。
陈小丫喜欢看电视,而且最喜欢看动物世界。
我呢?我恨动物世界,还有,恩,我恨斑马这个生物。
这里,我想强调的感谢一下媒体的关于“紧”的传奇,因为自从这个传奇在中国大地遍地开花之后,每到动物世界的时间陈小丫就会烦躁的按着换台的遥控器,似乎生怕那曾经熟悉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里,成为一个个关于紧字的话题。
当然,原先陈小丫并不是这样。她一听到动物世界的音乐就如同打了兴奋剂,从冰箱里抢出一盒冰淇淋叼着汤池奋勇的挤进沙发里,将她的长腿攀在我的肩膀上,还挑衅的磨来擦去。这种时候我会十分知趣的离开,去刷牙洗脸漱口准备睡觉。因为我知道,往往在这个节目收看完毕之后,她都会作有一些特别的事情要表演。所以显然睡着是不受虐待最好的借口。
一边刷牙,还可以听到小丫惊喜的叫喊:亲爱的……快来看现场av,新体位啊!
我无奈的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含混不清的应付着:噢,好哦,你把这个姿势记住……
陈小丫坚定的嗯了一句,那声音就如同午夜的闪电,刷的一声划过我的心脏,我的肝,在流水声中无声的颤抖……
记得一日回家,陈小丫抱着桶饼干,露着诡异的微笑,以一种不可思仪的速度吞吃着。而桌上摆放的各式熟菜及点心,让我有种走错门的感觉。陈小丫讨好的为我盛了碗汤,捧到了我的面前。
说真的,那天的菜做的实在不赖,看得出小丫费了不少功夫,然而我却象一个临行的囚犯在吃最后的晚餐,所有的肉都如刺一般的折磨完我的喉管,继续折磨我的胃。我不止一次的堆起认真的表情问她是不是在饭里下了伟哥,小丫在她发毛的笑声里,叽叽咕咕的称赞了一番我的体力根本无需伟哥。继而我又问她是不是看中了新款的ps2,小丫用极为不屑的表情看着我:你还真当自己是葱啊,我赚的不比你多啊?
我只能无语。面对这样仗着比我多打几年工,又自立得不得了得女人,的确不太可能为了买什么东西来讨好我。我只能无语的吃完饭,看着小丫快乐的身影在厨房里转来转去,我想起她狼吞虎咽的干劲,时不时抬头看着我满足的笑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
夜了,小丫突然翻身扑在我的肚子上问我:你说,以后我每天作这么多好吃的给你好不好?我尚处沉吟阶段,不知如何应答,小丫已经在我肚皮上捏来捏去,仿佛我是一头即将入厨的猪。她还一边比较性的摸摸自己的肚皮,似乎在这一大顿晚餐之后,就立即能长出肥肉来似的。
然后小丫很认真的看着我,她说:我要把你喂得胖胖的!然后她突然用无限陶醉的声音告诉我:昨天动物世界里两头熊猫做爱,胖胖的压来压去非常可爱的。
那一瞬间,我背过气去了……
还有一日,陈小丫在看海底生物奇妙的婚姻旅程,我坚定的将她抱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要知道,鱼都是在水里交配的,如果陈小丫突发奇想要求我学游泳,我会连吐血的力气都没有。
我还是喜欢床,柔软的,富有弹性的床。我不象她那么具有建设性,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也是一个相当无趣的男人,可是,当家里有一个如此另类的女人存在,如果我再显得很另类,那么这个家,实在是很难想象了。
陈小丫羡慕一切自己没有的东西,比如我的臀部。多坚实的斑马屁股啊,陈小丫不停的弹着舌头发出赞叹。其实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实在不知道应该是骄傲还是沮丧。也许是因为长身体的速度过快的缘故,我的臀部以下的皮肤显得很不规则,仿佛我一夜之间长的那几公分,实在无法令外皮承受,于是拉扯出一些条纹壮的纹路。如今我已经不再长高,而那些细纹,却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身上。陈小丫对这些细纹表现出了极度的欣赏,她经常用翻乌龟的那种表情把我翻过来翻过去的研究,然后用“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的曲调唱:我有一头小斑马,我天天都想骑。
原来我并不怎么恨斑马的,因为我一直以为,只有当两人都赤身裸体的时候,她才会突然想起关于斑马的故事。但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一日陈小丫去买床单被套,而我在开一个冗长而无趣的电话会议。然后陈小丫给我打电话:亲爱的,我发现了一套床单特别适合你,是你的保护色那种斑马状的花纹,黑白的,你如果趟在床上睡觉我就不会发现你了。哇……自然好伟大……
我拿着话筒脸一阵青白,最后我对她说:你作主吧。挂了电话。
第二天陈小丫的msn赫然改成:在阿拉斯加大草原上,住着一匹斑马。由于它于生具来的保护色,它终于免除为野兽追捕的下场……
日,我恨斑马!
陈小丫经常拍着我的脑袋对我说:你小子上辈子修过的,已经提前进入了新时代!
说起这个新时代的典故,大概是这样的。小丫说,当社会还处于萌芽阶段,大家都吃糠咽菜,每个人都幻想着可以吃肉。等社会发展了时代进步了,大家都吃上了肉,于是全民都在yy着吃生猛海鲜。等全部的人都吃上了生猛海鲜,真正知道享受生活的人,又开始吃糠咽菜了。那叫绿色,那才环保养生……
陈小丫看着自己的胸部,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你看,大家都在为了大胸而奋斗的时候,你已经领先一步的进入了下一个时代。那是一个崇尚平胸的年代,每个平胸女子走上街,都会引来无数男人惊艳的目光……他们流着口水歪着脑袋……而所有的女子从发育那一天起就开始玩命的用布条将自己裹得平平的,好像走在时尚尖端的液晶显示器。平整但不乏色彩绚丽……陈小丫一边说,一边无比陶醉。
那真是个可怕的年代,我暗想。男人将会为自己的双手而感到遗憾。也许,男人会因为这个时代的出现而产生可怕的基因突变,所有男人的手,都将发生退化,越来越小……
我和陈小丫沉浸在不同的想象空间里,周围一片沉寂。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有时候会是两条四度空间里的平行线。从肉眼上看,我们是重合的,实际上,我们在空间上完全没有任何重合点。
陈小丫一边和我讲述新时代的好处,一边去厨房炖她最喜欢吃的木瓜银耳。她说木瓜是清热解毒的,傻子都知道木瓜在孕妇产后用来催奶是奇效。陈小丫欺负我没当过爸爸,还单纯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实说,木瓜炖排骨的味道还不错,但是木瓜鸡蛋木瓜奶的滋味就明显差多了。而且如果一个大男人,总被强迫着吃各种木瓜食品,迟早是要抓狂的。有阵子陈小丫来我这里借厨房的次数过于频繁,每夜睡觉前我都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胸部,每天早上也会仔细的检查一下是否出现异常的肿块。引用一个妇科医生的名言:你以为男人就不会长乳癌吗?
最后冒着被陈小丫压在草地上五次的危险,我想说,我想说:其实,其实陈小丫做菜的技术,还是,还是……可以滴(修改版)
有一天陈小丫半夜打电话给我,她委屈的说:我饿了。我当时就有点发绿。凌晨2点,她饿了。
我对陈小丫说,你应该在冰箱里放点速冻食品。陈小丫说:我只会做水煮鱼,不会煮饺子。
经过我耐心的讲解,比如沸腾之后应该再加冷水,再沸腾,再加水,如此反复饺子才会熟而不烂。陈小丫拿着手机在厨房里发出哦哦哦的声音,丝毫不理会我滴血的心。(手机费阿老大)然后她突然惨叫一声:我做好了!吃了。88。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凌晨2点半,我睡意全消。城市的另一头,陈小丫同志在狼吞虎咽的吃着韭菜猪肉水饺。
这就是不公平的世界,这就是可恶的让人哭笑不得的陈小丫。将我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就连梦,都作不完全!
当初我为什么要和陈小丫在一起?显然,不是为了扶贫。我还不够伟大。何况陈小丫也不乏追求者。只是这个女人很无聊,她不太喜欢送上门来的东西,反而对那些若即若离的感情特别感兴趣。陈小丫形容过我和她的关系,她说我本不过是一个猎物,本来应该及时的将我杀死作晚餐,后来发现豢养我或许还很有乐趣,不料,日子一长,就养出了感情。
陈小丫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为什么何我在一起。每次我都会很耐心的和她解释,说她聪明,可爱,坚强,有见地。
陈小丫的确很有见地。她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满嘴的胡说八道。她和我说以后生龙凤胎,儿子帮她进游戏练级,女儿帮她问其他gg要装备。她说要在床头安个机关,一拉线就会有小木偶跑出来跳脱衣舞。她说这样的叫我起床的方式比较科学,也比较人道。这听起来就有点像卫斯理搜了整个地球寻找了一个特异功能者,然后请求他为他找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靠,陈小丫,想要用脱衣舞叫我起床,你就不会自己跳么?
有时候我会突然想起我和陈小丫还没有同居的日子。我们每天打两个小时的电话互相墨迹。陈小丫把自己从出生到大学,几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完了,我也把我从初中到大学每一个喜欢过暗恋过拒绝过的女生的故事都坦白够了,两个人突然拿着电话无话可说。然后小丫说:你看月亮圆不圆。我说圆。小丫说:靠,你是个男人怎么不知道反驳我!我说:靠,这圆就是圆,谁让你刚才不说这月亮多扁。
然后我们就兴致盎然的吵了起来,一半演戏,一半叫板。
两个人把温柔的故事都讲完的时候,也许就到了该吵架的时候了。
李敖也说,一男一女的爱情的保鲜期只有8个月,就好像两个人上山,到了山顶,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向下走了。虽然说,我当时还不确认我和小丫情感的本质到底是不是爱情,但是隐约也觉得,这种关系继续维持下去,是会剩下乏味和单调了。
一个时代总是被另一个时代颠覆的。
陈小丫是一个善于制造新鲜的女人。当然,颠覆一段情感的某个阶段,对她来说,应该非常easy,但是对于我,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三个问题……和陈小丫打赌输了,赌注是三个问题,一定要老实回答。
其实说白了就是真心话大冒险,不同的是,平常玩,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询问的无非是个人隐私,而我和陈小丫之间经常的赤裸相见,除了内心深处的私隐之外,关于长短大小,早已没了什么新鲜感感。所以,这种状态下的真心话,对我来说具有的杀伤力其实很强大,撒谎显然是不行的,实话实说也许也会遭来毒打。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陈小丫决定从最次要的问题问起,以体现出她问题的层次感。
第一个问题: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一下子语塞了。第一个她认为最次要的问题显然击中了我的要害。
我到底爱不爱陈小丫呢?
陈小丫喜欢看书,她咬牙切齿的看“男人这个东西”,若有所思的读“生命不能承受之轻”,不论突然想起什么,我都是第一个遭殃者。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温柔的说:米兰昆德拉说,和一个女人睡觉和同一个女人做爱是不一样的。前者出于爱,而后者出于性。
和丫头认识有一年多了,有时候,我们睡觉,有时候,我们做爱。我觉得米兰昆德拉说的不对,因为如果我每天都和陈小丫做爱而不是隔三差五的睡个单纯的觉休息一下的话,我这二十出头的身体,很快就会被她抽空殆尽。
第一夜我虽软香在抱,几欲上下其手,心里还在做着极为强烈的心理斗争,想我玉树临风的纯情少男,是否就要这样被此丫头糟蹋了去,心里不仅还是有点犹豫。并且当我吻到她脖子几欲往下的时候,突然想起小丫平板一样的胸,立刻有种顿悟的感觉,立刻君子的亲亲她的额头,温柔无限的说:乖,睡吧。
睡梦中,丫头露出极度满足的表情。
并不是我想作一个新时代拾金不昧的雷锋,而是摆在我面前的不仅仅是一沓钞票那么简单。是的,这一个女人。甚至来说,这是一段感情。一段混沌尚未清晰的情感。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男人比女人更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东西,只有在将得到,却还没得到的时刻感受是最美妙的。小丫还不是我的女朋友,虽然她躺在我的床上。所以我必须想清楚。
陈小丫显然非常清楚夜深了还在一个男人的家里无异于羊入虎口,然而她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相反的,她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眼神里思绪万千.她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在钥匙丢失无家可归的时候,来投靠.
这简直是一个考验,一个饿了好几天的老虎,看到了一棵青菜.但是青菜以为自己是块肉,然后这棵青菜恶作剧的想看老虎受煎熬,以满足青菜小小的虚荣心.而我,作为这头关键道具.....老虎,怎样可以让
这棵青菜继续以为自己是一块肉,但是老虎又不至于因为表演课不及格而不小心误食了它呢??
于是,就有了上面那一幕.
再然后,陈小丫恶习复发,开始乐此不疲的玩起了挑逗游戏.每个月总有几天,她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门口,风情万种的说:不要多想,我就是来看看你.然后迅速换了睡衣趴在我的床上用了我的枕头和被子毫不客气的开始呼呼.
这是对我男性的一种惨绝人寰的挑衅,忍了几个月之后,我决定不再忍了.陈小丫一边挣扎一边笑:处男的不要.我怕负责!显然小丫还一直认为这只是一个玩笑,我用来吓唬她和挑衅她的玩笑,显然,我并不
这么想.数月来我受到的欺压,在这光闪雷电的时刻,都涌上了我的脑海,我决定豁出去的惩罚她.
所以,老实说,那一刻我和陈小丫之间的突破性进展,并非因为我对她的爱,而是,基于一个男人征服一个女人的欲望.所以,当她突然在若干个月之后,突然询问我关于爱的问题,我一下子傻眼了.虽然,我已经暂时改成素食主义的老虎,但是,老虎对青菜的这种感情,究竟是一种培养起来的饮食习惯,还是出于内心深处的喜爱,我还没有想明白.
不知道,我很老实的回答了陈小丫.
她看着我,那一刻她的眼神很哀伤.她定定的看着我,准确的说是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通过它们一直看到我的内心深处去,想去探知这不知道三个字,究竟是我真实存在的困惑,还是仅仅是我的敷衍.
哦,她轻轻的说.然后她说:剩下的问题,我以后问你.我们睡觉吧.她像一头受伤的小兽卷曲起了身体。
显然,这种问题,不仅对我具有杀伤力,它的答案本身,对小丫,也是一种伤害.我躺下将小丫搂进怀里.
我赤裸的胸膛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我听见小丫的声音如丝竹断裂一般的在空气中回响:也许,这并不是爱,只是一种需要.精神的,和身体的.........
那一刻,我很难过.
第二个问题。
我不是处女了你介意么?在第一个问题的余波尚未平息的日子里,我饱受煎熬。可是陈小丫显然对巅峰时代和极致痛苦的喜爱超过了我的想象。她粹不及防的问了她的第二个问题。
我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我对陈小丫说:这个我们晚上吃完晚饭再说。
为什么?她丢掉手里的指甲刀,一下子窜到我面前,在距离我不到5公分的距离盯视着我。她说:知道么?我只想要你现在脑海里掠过的答案。
我是男人。我说。
陈小丫打断我: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答案了。
她重新拿起了指甲刀,向我走来。那一刻,我觉得我的脖子一阵酸疼,仿佛那刀子已经在我的脖子上来回拉动,一种莫名的疼痛立刻游弋在胸膛左侧的位置。我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小丫已经将指甲刀放回了抽屉,并以一种永不回头的姿态从我的家里跑了出去。
我想起身去追她,可是脚却如同灌了千斤的钢水。我不知道追回了她,我应该说什么。我甚至不明白此刻,让我感到那么混乱的到底是什么?
我呆若木鸡的在家里坐着,几个小时来,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可是小丫的一张张脸,调皮的,快乐的,瘪着嘴撒娇的,还有她的笑声,叮铃铃的,像河水一样的从我的脑海里流过……但是此刻的她,在做着什么?她就这样披头散发的跑了,也许,还泪流满面。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房门,我并不是在指望着小丫突然出现在门的那端,只是希望自己有勇气站起来,拉开那扇门,勇敢的去把她找回来。
门却在这时候出人意料的开了,小丫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不可捉摸的微笑。她说:亲爱的,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鸭脖子。
那个晚上,小丫并没有留在我身边。她走了。她笑着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然后一蹦一跳的离开了我。
啤酒是苦涩的,它顺着我的喉管,在我的胸膛里燃烧起一种叫做悔恨的火焰,越烧越旺。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去推翻自己。我给远在深圳的表姐,打了个电话。
我们一直聊到了深夜。表姐和小丫的年纪差不多。也许,正是这种相仿,让我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太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在她们华丽的青春背后,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眼泪和伤痕,只有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她们才会偷偷的拿出来整理和吊唁。
表姐直白的讲述,让我突然明白了,一个女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所面临的诸多无奈,而许多男人,或许只有在岁月沉淀处人生的真相和爱的谜底之时,才会了解到自己的肤浅和自私。而我,准确说还不具备说自己是一个男人的资格。就好像早上我对小丫说的,我是个男人。其实当时我说的,无异于在坦白:我是一个自私的禽兽。因为显然我在肉体上征服这个女人的时候,关于责任,我想的并不多。陈小丫总在强调男女平等,只是,陈小丫那么的明白,在情感上多一分的沦陷,她就永远无法获取这样的平等。
我想起她离开时的笑容。嘴角微微的上弯,双眼晶莹……
我出现在小丫的楼下,仰着头看着那蓝色屋顶的阳台。阳台上绑着只火红的蜻蜓风筝。陈小丫说过,越伤心的时候,她就越想飞翔。像一只风筝,一直飞到自己的另一端,完全脱离了那只紧握她的手。
她下楼来了,像一只风筝,轻盈的落进了我的怀里。我听见她说: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要再去想有多久,在一起十天,就是十天,如果,能在一起一百天,那么这一百天,就是我赚的……
我的鼻子里好像飞进了一只蚊子,它不停的嗡嗡作响,令我的鼻子酸楚不堪,甚至震动的翅膀搅乱了我心底的那一池湖水,激起的湖水,几欲流出了我的眼眶。
“和我回家”我搂着她消瘦的肩膀。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我和陈小丫讲了我和表姐的对话,说了我当时的想法。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我像一个看透人生熟知人生真谛的情感学家那样侃侃而谈,连我自己都相信,短短的一夜之间,我长大了,成熟了。我和陈小丫终于站在了一条起跑线上,她再也没有资格叫我小p孩,而我将作为一个男人,来保护她。
陈小丫的头发披散开来,像流泻的黑色泉水,铺散在她洁白的肩膀上。她伏在我的身上,我感觉自己正在勃起并深入她,而她咬紧了嘴唇看着我。我们做爱的时候从来不关灯,陈小丫说喜欢看灯光里我的表情变化。而此刻,我在昏黄的灯光里,看着她咬紧她性感的嘴唇,双眸逐渐晶莹了起来。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在我的身体上,冰凉,却如同熔岩一样滚烫的熨贴过我的心脏……
陈小丫从身后抱紧我,她平坦的胸部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柔软而富有弹性,温暖而柔和的感受,一点点地贯穿过我。小丫呢喃的说:我们都长大了……
我们都长大了。
若干天后,我和小丫走在路上。她绷着她笔直的双腿,像头高傲的鹭鸶在石板路上敲出声声脆响。
我轻轻的凑过去在她耳边说:你走路的样子,绝对是个处女。
小丫回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学着企鹅走路的样子,八字脚并且夸张的摇起了身体。
现在对了吧?她恶作剧的大笑了起来……
最后一个问题。
秋天了,陈小丫吵着要去看落叶。
可是,我一直惦记着那第三个问题,如鲠在喉,寝食难安。
秋天的阳光很温暖,陈小丫在电脑前打魔兽。她突然尖叫一声:靠,又输了。转身看我。我懒懒的翻着这一期的电脑商情,没有搭理她。
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小丫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直了起来,那感觉就和大白天被雷劈了一把一样。
我瞪着她,静静的像一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小丫瞪着我,撅着嘴。她说:第三个问题是,你今天陪不赔我去看落叶?
我抱起小丫压在床上,今天下刀子我都陪你去。但是,但是,我有个额外要求……我开始吻她。
她在我身下唧唧咕咕的笑着……
我也在笑。
终于,终于把最后一根刺,咽进了肚子里。
三个问题的风波,终于平定。而我也在这场风波中,体验到一个男人在一段感情里可以学习到的东西,绝对不仅仅是做爱的技巧而已。
秋天的落叶很美,透过金色的银杏,小丫说天空是抛过光的大海。小丫拉着我的手,她就这样站在金色的阳光里,对我说:我们同居吧……
我们同居吧,陈小丫说。
有时候陈小丫就像一阵风,她的出现和方向,都不是我能够料想和把握的。
是的,这阵风就在那个午后金灿灿的银杏树下,一下子钻进我的身体里,缠绕着我的心脏,进而,企图进驻我的生活。
说起来,我和陈小丫虽然一直没有同居,但是从某些角度来说,两个人的生活和同居的差别不大。唯一的差别就是我和她如果闹了别扭,陈小丫会干净利落的跳下床,背着她的大背包往家跑。然后没过几天又背着更大的背包回来了。往往每次闹完别扭,我的家里就会多一堆看起来不实用但是又似乎有点用的东西。比如宜家的胡椒瓶,一些香薰的蜡烛风灯,还有新的枕头,被子。
陈小丫说,每次离开我,她都想要自己重新开始生活。为了迎接新生活她就会去买很多新生活里所需要的东西,比如使用香薰蜡烛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个知道爱自己的女人,比如用新的枕头来代替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每次陈小丫都会后悔,然后她就若无其事的把她的新生活搬回我的屋子。
有时候我也住她那里,然后如果闹了别扭陈小丫就会义愤填膺的把我往外推。然后把她自己的枕头塞给我对我大喊: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这是个小女人,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女人有时候都这么秀豆和不可理喻,她如果不高兴,你哪怕说好话哄她都有可能招得她跳起来骂你。所以我学乖了保持沉默,但是陈小丫并不放过我,她压倒性的卡住我的脖子质问我怎么可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闻不问。
是的,这样一个女子,突然说要和我同居。我对我们尚未同居的生活尚且没有足够的把控能力,也一直在琢磨如果万一我们两个真的只剩下一个家了,那么吵架了以后,我们都该去哪里?
不过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就好像我们星哥所说的,只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我只顾着遐想,却忘记那午后阳光,秋风黄叶对我心灵震撼的歪曲力量,鬼使神差的我,更有力的握住了陈小丫的手,我听见我自己说:好!
一个苹果被咬了一口之后,你就不能把它放在一边。因为苹果里有一种酚类物质,会让苹果的果肉发生氧化而产生色泽上的变化。如果在一段时间内不赶快吃掉的话,那个苹果就会变得脏兮兮好像烂掉了一样,让你再没有胃口品尝,只能抛弃。
同居的生活一旦开始,就像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我和陈小丫都必须关注的把自己投放进去,来不得一点懈怠,否则,任何一个警惕而敏感的神经嗅到一点点的厌倦和疲乏,就很可能爆发一场空前的关系危机。
当然,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并不会去考虑这点,因为陈小丫每天忙着在易趣上东翻西找的找各种家居相关的东西,时常也把拉着一些美食网站学着做与木瓜无关的东西。要知道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会比原先多出许多来,如果陈小丫一直没完没了的用木瓜来糟踏我的胃,即使我不抗议,我的胸也会抗议的。
陈小丫巧笑倩兮的对我说:亲爱的,我要用我的饭勺征服你的胃。
我在玩扫雷,141秒的高级。显然我已经破了陈小丫的161秒,至于我的胃,我对陈小丫的厨艺,依然没有太多的信心。
有个感情学家强调过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门当户对。当然,这个门当户对再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如果男方家里有100张板凳,那女方家里的板凳就绝对不能少于80张。现在的门当户对,讲究的是习惯,是方式。从生活习惯到思维方式,都来不得太大的冲突。
既然我和陈小丫开始同居,那么就意味着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基本已经融合在一起了。基本上来说,我和陈小丫还是门当户对的。她的头顶正好到我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据说这种高度差是最完美的,可以拥有最完美的拥吻。
生活习惯方面,陈小丫晚上睡觉的时候比较折腾,她喜欢翻身,喜欢把腿架在我的身上,喜欢半夜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咬几口或者在我脸上啄几下。有时候她会压得我有点供血不足,还有一次她整个人都趴到了我身上,还呢喃的睡了一会,而我在昏睡中以为宇宙的大黑洞在我的体内形成了,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积压错位。原本我属于睡眠属于很死的那种,如果发生了地震,我一定会在各种坍塌的隔板中醒来,然后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被惊醒而被压在了废墟底下的人。但是自从有了陈小丫,我似乎也患上了轻度的神经衰弱,半夜陈小丫突然坐起身来,我隐约的也会有点感觉,于是迷糊的睁开眼睛问她怎么了。小丫象征性的啄我一下,然后口齿清晰的说:我去尿尿。她摸着黑去了wc,她的夜视能力很强,只是拖鞋在地板上敲击的声音还比较响,然后几秒后她又回来了,在床上打几个滚,然后死死的抱住我。
小丫有时候抱怨我的呼吸声太重,说我老往她耳朵孔里吹气。然后一边抱怨还一边玩命的往我怀里钻。
你居然打鼾。她抗议!我不以为然。我说你可以推醒我。小丫睁大眼睛看着我:那怎么可以。打鼾说明你睡着了!那样我才安心。那怎么办?轮到我睁大眼睛。小丫偏着脑袋,想了想。突然用脑袋使劲的撞了一下我的头,还配音发出“叮”的一声,小丫说:方法就是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习静音打鼾法。
好。我装乖。然后我说:Xx一百次之后我就学会了。小丫突然明白我反涮了她一把,于是我们开始玩老鹰抓小鸡。小丫说这叫“强奸版”做爱,我从精神上被打败了但是死也不同意。然后小丫只好退而求其次改成了“跑追版”。跑追版有一阵子很流行。有时候我追她,有时候她追我。她追我的时候一般会拿道具,比如说我要出门了但是她拿着瓶香水追我,有时候我明明不饿,她拿着她自己宣称作的如火纯青好吃得连舌头都会吞下去的蒸蛋追我。其实我最讨厌吃鸡蛋,但是陈小丫只管做,还有逼我吃,其它的她不管。
和小丫同居,不论在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要像魔兽里的水元素一样能扛!
我想,我还在努力,天天向上!我还在训练,训练坚强的心脏,强壮的体魄。
陈小丫搬家了。
她带领着一群朴实而强壮的搬家工人,将她在城市另一端的生活装在各种大小的编织袋里,堆进了我的大厅。然后小丫将它们进行仔细的规整。为了空间上的富裕,她开始将我那些有破洞的袜子,抽线的毛衣,褪色的围巾往垃圾袋里丢,然后一边和颜悦色的问我:没有你旧情人送你的纪念品吧?
有你就说哦!陈小丫补充。我会用剪刀帮你整理的!
这个女人在霸占我未来的生活,同时,她也在清理我的过去。
作为男人,此刻我是茫然的。不仅仅在于我尚且还没有回答好陈小丫那个关于爱不爱的问题,还在于,我是否有能力去担负这个女子的未来,是否能用我这个尚且还年轻和稚嫩的肩膀,去托起她今后的幸福。
大凡一个男人,不论怎样,都是希望自己身边的女人快乐。这和做爱有点像。事实对于男人来说,做爱的快感,只有最后的几秒才是极限享受,但是男人炫耀着时间长短,努力将时间延长,不过是为了欣赏女人的快乐,为了体验让一个女人快乐而产生的满足与快乐。
等小丫把房间都收拾完了之后,我们开始清点彼此的财产。
现在我们拥有2台电脑,一堆光盘和dvd,两个摄像头一个移动硬盘,一头巨型的毛绒玩具猫,60多条裙子热裤吊带不等,6件衬衫5件t恤,袜子若干,内衣若干,宜家大小编织篮,各色化妆品若干,外加陈小丫各种我叫不出名字来的“宝贝”若干……
看看清点出来详单中和我有关的部分实在少之又少,陈小丫兴致勃勃的在单子上画着符号,拿着熨斗把她的花裙子烫了又烫。
她神气的展开一个大的置物篮:以后脏衣服放这里,不许放沙发。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我很庆幸我及时的在陈小丫入住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电脑清理完毕了。什么肉麻的email,胡说八道的神侃狂聊,还有一些旧时女友的照片及聊天记录等所有可能引发第一次同居大战的东西,都进行了清理。该删的删,该上传的上传。
感谢网络硬盘这个新时代的产物,它使我在这个虚拟的空间里,可以有一个地方来存放自己的私隐。要知道其实男人这个东西虽然早被人剖析得连骨头里的每一个鳞片都已经放大进行了描绘,但是每个男人都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空间,哪怕里面用来放的是和背叛毫无关系的东西。
果然陈小丫立刻坐在我的电脑前开始找电影。而我正在垃圾袋里翻找是否陈小丫不小心把我大学的一个女同学织给我的手套丢掉了。
突然小丫惊叫了一声:哇靠,你机器里居然有这种尤物的照片!美女阿美女,拿来做桌面正合适!
我大惊,难道昨天的整理工作并没有做到位做彻底?
我回身用我有点近视但还不太短目的眼睛盯紧了自己的桌面……湛蓝的海,蔚蓝的天,陈小丫身穿白裙坐在礁石上……-_-!美女……她说的居然是她自己。
当时当地我那个寒……
同居的生活!我不习惯!
原先陈小丫要来我这里,都要打申请。有空没空,我说的算。
现在我回家,回的是我和陈小丫的家,她一半,我一半!她躺在我们的床上,看我们的dvd……
我们我们我们,这种复数称谓占据了我的生活。说真的,我不习惯。
都说女人这个生物比男人更容易生存,在艰苦的条件下,活的时间会比男人长,所以女人寿命平均比男人高。我想,说女人适应能力强,还真不是盖的。
原先陈小丫每天自己熬稀饭吃泡面,偶尔来我这里打打牙祭。现在她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偶尔吃点稀饭调剂调剂……原来生活来个颠倒,女人也可以应付自如。至于我,陈小丫明显没有了原先那么关注,似乎人类都是这样,越有距离,反而越有吸引力。当然,我也不是说陈小丫不再关注我了,打个比方,原先我长了一颗青春痘,小丫会喋喋不休的对它进行研究和对策探讨。现在我长三个青春痘,小丫也看不见。大约是因为她现在整天都对着我这张脸,习惯了的东西,就很自然的无视了。
我是个苦命的程序员,而且我知道这样苦命的现代民工在中华大地上到处都是。我们这种所谓走在时代尖端的所谓高科技劳动力,说白了,依然是民工而已。只是普通民工身穿灰了吧唧的劳工装奋战在烈日下,而我衣冠楚楚的坐在办公室里,为了美化一个程序劳心费力,脑细胞哗啦啦的从我的大脑里死去……而且我们这种类型的民工数量惊人,彼此之间都在进行着无声而残酷的竞争,并且,当有一天这种科技劳动力达到饱和的时候,我,我就就只能抱着我的键盘鼠标坐在路边,然后竖一块木板,上面写着:程序员小时工,精通各种操作系统及编程语言,每小时5元。附:键盘鼠标自带,请客户自备显示器及主机。
所以我不仅工作辛苦,薪水低下,高脑力耗损,而且自从陈小丫和我同居开始,我的体力耗损也每况愈上……
有一天陈小丫面带困惑的对我说:你昨天说梦话了。我大惊……
小丫歪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说:你一直喊,不要,不要,不要!
我松了一口气……
小丫更为困惑的看着我:和我在一起你不开心?
我突然意识到,这种梦话里包含的潜意识,似乎比喊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更能让小丫思绪万千,因为她有把握战胜任何一个觊觎我的女子,却不可能看穿我潜意识里埋藏的不安和日渐淤积的压力。
作女人挺好,做男人挺累。真是tmd的有道理。
我是男人,所以我tmd需要下了班出去泡泡酒吧喝喝小酒,朝路边穿超短裙的美女吹吹口哨……但是陈小丫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她趴在床上给我发短信,她不停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靠,两个人的日子,我tmd真不自由!
哥们说:嘿,知道家里有个女人的坏处了吧.
真不习惯!!
我不习惯!可是显然陈小丫并不是这样。
所以大多数时候,我不会表露出自己的不满。
要知道女人是这样一种容易被打击的动物。如果她今天作糖醋排骨,你说不好吃。那她明天会作可乐鸡翅,你还说不好吃,她可能只会用好几天不作饭来对你表示抗议。但是如果你对她说:你做的饭就没有好吃的。那么她就会天天熬稀饭,用咸菜萝卜干来报复你。
这种事情陈小丫绝对做得出,我发现我越来越了解她了。好像她真的曾是我的一根肋骨。
陈小丫并不是真的很空闲,她就职于一间广告公司作广告创意策划。我曾说这个工作对她来说就像一件精致的旗袍,华丽而合身,绝对能将她的古灵精怪发挥得一塌糊涂。陈小丫也很忙,只是她精力无限,白天她在公司折腾她的文案,坐在电脑前眉飞色舞的打字还有在群里和她的各色朋友bt各种事情,晚上她回到家里,继续眉飞色舞的和我讲述今天客户拿到定案时啧啧称赞的表情,还有自己吃的午餐路上看到的小狗……我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因为我的工作,如果我要说,那些代码,想来小丫也不会懂。她对数字的那种白痴的精神,也实在另人钦佩。
陈小丫大多数时候还是个孩子,按理说,她比我大两岁,理应有了所谓母性的光辉和温柔。但是小丫一直对这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平衡的两年时光表现出极大的仇视。她认为等她到了美人迟暮的年纪,而我正风华正茂,尤其对那种又豆蔻又单纯的小女生具有强悍的杀伤力。所以陈小丫有一次和我做爱,突然说了一句让我脊背发凉的话。陈小丫说:据说男人一辈子最多只能产出两升的精液,多了就没有。所以她要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把我用完!
陈小丫的意思是,她要霸占掉我的两升,让我成为一个空瓶,即使象我这样玉树的男子,一旦成为空瓶,人性本身的支柱已经丧失了,还怎么拉风得起来。还好两升只是一个数字,我没有亲见也对自己已经消耗的数量还没有概念预估,所以,二十出头的我,应该也不用特别惊慌。
陈小丫的广告创意的确还可以,有时候她也会信口开河的在家里编一些创意,说是给我开辟市场。她有这么一个设计,大致是这样的。先是我气宇轩昂的出场,然后街上无数的美女看到我之后,都有一种惊为天人的感受,每个女人的心都在无声的骚动,每个女人都想过来一亲芳泽,哪怕沾上点我拉风的气息也心甘情愿……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长腿美女毫不犹豫的向我走来,披肩的秀发,性感的双唇。她伸出手,如此自然的搭上了我的肩……可是,光闪雷电间,她突然如同触电一般的将手弹开,满脸惊诧的看着我。似乎我是一个1000伏的高压电,她似乎还是不甘心,换了另外一只手,可是,电流似乎更强大了,她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丑女。另外一个女人,似乎不相信还有她不能征服的东西,信心满满的向我走来,可是,一样的结局在等着她……一时间,所有的女人都看着我,面带惊恐和懊恼的不甘。就在这个时候,陈小丫出场了……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陈小丫说:我就这样轻松的搂住了你的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你……
然后,字幕推出:林小林这个男人……
温柔的画外音:拉风的男人,只有拉风的女人才能拥有!
陈小丫说:合适才是王道!让其他女人靠边吧!
她嘻笑着开始扒拉我的衣服……
我说陈小丫你这是在给我开辟市场么?她说是啊,怎么不是,把你写得那么好!我说那问题是你宣扬的是只有你能用啊!她说:啊,是啊,当然只有我能用啊!那你还想几个人用!她质问我。我一时语塞。广告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明白:你们统统都用不了,只有某个人可以?
陈小丫的强词夺理,可见一斑。
关于如何消除我内心深处潜伏的那种关于责任的不安及一些说不出理由的烦躁,我暂时想不出有效的办法,只能任由日子晃晃悠悠的过去。
陈小丫是走在古巷里拿着纸油伞的女子,而我,则是那条被她声声踩过的石阶小路,虽然她旖旎的扭动着腰肢,企图散发出甜美和诱人的香气,然而日复一日,重复的脚步在我身上扣扣扣的敲击,那声音就和寺庙里的木鱼声越来越接近。
我开始怀念我做和尚的日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衣服随处乱丢,袜子几周没洗,垃圾几日不倒,房间里充满可疑气息的日子……
围城……钱钟书用简单的几块砖头,就描绘出了人性及欲望的几个层面。
工作越来越压抑,我觉得自己已经被k得有点麻木。我开始怀疑自己。
刚毕业的时候,感觉梦想就在自己的手边,俯首可得。然而在现实中没摸爬滚打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明白,原来,许多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实是残酷的,作为一个被代码包围,常常因为一两个看似微小的错误而导致程序漏洞产生不良的后果而被老板从上午10点一直骂到中午2点的我,除了吃不上午饭之外,心里的憋闷也越来越多。显然,作为一个男人,我没有办法开口同陈小丫说自己的郁闷,我没有办法告诉她,我今天又出错了,无法去和她说,我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么优秀,那么前程似锦那么华年烁烁……于是我沉默。
陈小丫有一天突然问我:你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她没有用爱那个字,我想因为潜意识里,她觉得爱这个字,我都不曾和她说过的话,那么其他女人哪里有这种资格。
我说没有。很老实。
陈小丫抱着枕头,一遍遍的用手沿着上面的图案划着圈圈。陈小丫说:可是你不开心!
没有,工作上有点问题。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陈小丫淡淡的笑了一下。
其实我很怕陈小丫这样。她心里痛苦的时候,挂在脸上的,却往往是微笑。但是,那微笑却掺杂着忧伤,无奈,还有一丝对未知的茫然。
她曾说过,两个人之间,只有真正的透明起来,才会真的足够契合,才能相知,才能快乐。可是,我也曾说,男人的心,需要一个角落来放自己的东西,也需要一些时间,来自己消化脆弱。
男女观念上的一些矛盾,至少在我们都还没准备将自己改变的时候,都是不可调和的。
所以当有一日我又沉默无言的吃着她做的饭菜,思绪却已经不知道沉淀到了哪里。陈小丫一下子跳起来,冲到房间里拿了一个枕头对着我没头没脑的砸了起来。
她大喊着:你这个混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脑子嗡嗡作响,枕头砸在背上,脸上的感觉并不疼,发出的声音却很大,震的我的脑袋一阵阵晕眩。
陈小丫并没有疯,我也没有。
疯掉的,只是生活!
够了!我突然用我自己都想象不到的音量大声的吼了一句。
不够!陈小丫根本不是那种容易受惊吓的女子。她提高了大几分贝的声音,给我吼了回来!
你这个屁男人,半天也打不出个屁来!你倒是怎么了!如果你有其他女人,那你说啊,我立刻滚,滚得一干二净从你视线里消失再也不出现。我就算移居到月球上也再不会见你可以不可以?陈小丫说话从来是咬字清晰,而且不带停顿的。所以我知道,和她吵架,不论在速度,音量还有措辞方面,我都是输。
我转身看着她。
她的眼睛睁着很大,但是很干,没有任何泪水的迹象。她要的是一个答案,不论这个答案是否会让她泪如雨下。此刻的陈小丫是一根绷紧的皮筋,她在等我说话,然后用全身的力量去承接答案。
我看定了陈小丫,我说:我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每个星期都会写错几个程序。老板已经给我下了通牒,再这样下去我就只有滚蛋了……
陈小丫表情里的愤怒继而转化成了惊讶,然后是一闪而过的温柔。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了。低着头看着刚才用来砸我的枕头。
我们都在沉默的僵持着。那一刻我头发凌乱她眼神茫然。
可是,你知道么?你整天这个样子也会影响我。我前天做策划案的预算的时候少了一个零。而且这个策划案是给客户的定案……我也被骂了一天,我这个文案的提成被扣掉了,我这个月的奖金也少了50%,我要买的那件裙子买不了了……
小丫突然哭了起来,似乎是在心疼她那条飞了的裙子,也似乎是因为这个答案和她想的不一样,使她从高压中一下子坍塌了下来,泪水,成了另外一种宣泄方式。
女人。我真羡慕女人。
她们可以为了一点小事,用眼泪就那么简单的把自己心里积压的东西解决了。可是男人可以么?显然不行。
多少年,我已经没有流过一滴泪。
这个事情最后的结果就是,陈小丫哭够了以后,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如果你有什么压力和难过的事情,请你告诉我。如果你觉得和我说没有意义也解决不了,那么,你就自己找一些让自己缓解压力的方法,你应该多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多喝点你那个马尿!
陈小丫说完这些之后就进厨房洗碗了。
但是她转头补充了一句: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听到了没有。
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有时候男人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和远见。
若干时间后,我再想起陈小丫当时当地的那一句“别乱性”,感慨万分。
陈小丫说她老妈说了,对待男人就应该用根绳子栓着,但是绳子要松松的牵在手里,时不时拉紧一下确认绳子和男人的存在就可以了……
这种说法让我的喉头一阵发紧。突然之间就明白陈小丫怎么会那么与众不同,原来在她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更有修为的女人存在。
于是,我开始享受我想都没想过的自由。
晚上不想立刻回家,我只需在小丫下班前给她一个电话通知一下。当然,特殊的日子小丫也会要求我按时回家。这种特殊的日子包括周末、情人节、认识200天纪念日,认识250天纪念日,母亲节、父亲节、植树节等等……
但是我想,我也该满足了。
并且我也开始学着一些已经供房供车的男人一样,豁出去发了狠的学东西。虽然没有做到听到鸡打鸣我就四肢乱颤,学古人闻鸡起舞,却也每日早起,不再迟到也不再在上班的时候打盹。日复一日的焕发出业界精英的模样。
终于有一日,老板喊我去了办公室,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林啊,你现在改变很大啊!有什么特别的想法没有?我打算近期给你做一个职位调整……
我微笑着看着老板那张满脸横肉的脸上那爆满黄牙的嘴唇上下翻动着,许多声音都已经漂浮在了我的思维之外。我很有礼貌的打断了他:对不起杨总,这是我在公司呆的最后一个月,我已经打算跳槽了!
昔日飞扬跋扈的杨总,如今支棱着他的嘴唇,目瞪口呆。
我继续彬彬有礼的朝他点了点头,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是的,其实跳槽的事情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虽然我的专业和专长是编程,然而我已经一眼看透了这个行业。做编程的,除非你能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否则,就永远是一个高级民工,在不同的工地上流动,失业,就业,再失业,再就业。被不同的包工头雇佣,年复一年的循环往复,最后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了,原来银行的存款,还是一点上涨的趋势都没有。
我要做产品,做市场。在21世纪这个消费的年代里,各种产品都在想方设法的争夺着自己的消费群,各种渠道在这个纷杂的城市里铺设着,错综复杂,各种灰色收入,就在产品的运营过程当中,无声息的滋养着各类人……可是我并不害怕这样的世界和生活,也许,我渴望新的改变和突破,突破我自己的能力底线……突然之间,我踌躇满志!
关于跳槽的事情我没有和陈小丫多说。她不是很干涉我这方面的决断。她一直很相信我的能力,关于未来,她并没有设想过她会存在特别长的时间,所以,我只要不失业,对她来说改变并不是很大。
于是我做了同居之后第一个关于我自己最大的改变——跳槽!
我开始转型。
之前我就说过,我发现在学校学生会里琢磨出来的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原来到了社会上一样那么实用。况且我还曾经是一个思维缜密的程序员。现在对我而言,就是将一些人际关系的技巧作为一个个代码符号穿插到一些人和一些事件当中去,最后再运用一些所谓金钱的润滑油,使这个大型的规模化过程运行得更加流畅完整。
我除了出产品策划案之外,也开始参与各种合作商之间的谈判。剩下的,我就不多说了,有时候合作商为了争取到合作机会,不惜采用一些私下竞争的方式。于是,很自然的我也获得了一些另类色彩的收入,在这个社会里它有一个统一的颜色——灰色。
灰色收入本身并不可耻,因为它不一定非要建立在损伤公司利益的基础上,这取决于一个人的职业道德的高低和自己的取舍。我在压低了合作商合作价格的基础上,不仅帮公司争取了更多的利益,也为自己赢得了一些额外的收入。何乐不为。我对陈小丫说:这就是双赢。
陈小丫的职位也提升了,现在的她不会因为一个零的疏忽而被残忍的扣掉所有的提成。陈小丫很清楚她在公司现在的职位对她来说是一个极限,并非因为能力的限制,而是公司的结构本身,已经限制了她的发展。不过她不像我,女人有时候偏好稳定多一些,何况她是真心的热爱着创意这个工作,而且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这只是小菜一碟。可以轻松又开心的活去丰厚的经济收入,也许是许多人的梦想吧,尤其是女人。
随着两个人的收入的提高,两个人经济上也逐渐宽松起来。陈小丫拖着我逛商场的时候,最常问的是好看不好看?而不再是:怎么这么贵啊!
我们开始商量着搬家,租个大点的房子,换套好些的家具,换电脑,甚至按揭买一辆车子。
到两个人都开始为共同的生活在探讨的时候,离婚姻的边缘似乎就有点接近了。可是我连自己对小丫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都还混沌不清,那结婚,就是一个虚渺之极的话题。
然而正如某位已婚人士对我的教导,他说:同居就是一场婚姻的演习。让你在还没得到法律认可的时候,先品尝一下“有妻”徒刑的滋味。让你先体会一下,爱情坟墓的入口,那让你犹豫彷徨困惑的气息。
的确如此,在两个人的经济状况都空前宽松的情况下,按理说我和陈小丫应该更有资格去享受幸福的生活。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而且,并不仅仅因为我变得忙碌,时常在外面吃饭,时常夜归,时常出差,即使是陈小丫,似乎也在逐渐的发生着变化。
我说不出这种变化的真实出处,只是隐约的觉得,陈小丫本身对同居生活的热爱,也已经进入了一种疲软的状态。她很少做菜,其实也因为我很少回家吃饭。周末有时候两个人都在家,陈小丫也不太愿意去菜市场买菜。她和我一般打车去俏江南吃川菜,有时候去后海的孔乙己,然后她拉着我的手,我们就沿着后海一点点的走。一路沉默。
陈小丫原是个很擅长回忆的女子,她很喜欢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的许多细节都拿出来细数。有时候看着她陶醉的表情,我就在想,女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动物,即使时光流逝,曾经的美好,也能填补她们心灵对爱与温情的渴求。但是现在的她很少提到过去,几乎是只字不提。她甚至不和我说关于工作的任何事情。我突然发现,原来不仅仅是男人会对单调的生活产生厌倦,即使是女人,也一样有审美疲劳,一样也会逐渐的对生活失去新鲜的张力。
对于这样的现状,我知道我是有责任的。也许,我应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但是人就是这样,像一个飞速旋转的陀螺,我已经习惯了工作上这种旋转的速度,一旦要懈怠下来,却不知道如何去做了。而且我也深知,那种停滞,会对我自身产生不可预估的影响,不仅仅是事业大厦的坍塌或者倾斜,包括我内心的一些精神支柱与衡量,都将产生不可想像的变化。所以,我很矛盾。只能在自己能够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小丫一些补偿。
然后,陈小丫开始失踪了。
以前陈小丫喜欢玩失踪,她和我吵架的时候喜欢关手机然后消失掉。时间长了,随着我对她了解的深入,我开始知道她的失踪不过是在小区附近走走,发会呆,到了她自己情感感到平衡的时候她就会回来。最严重的也不过她去网吧打一夜的游戏,然后第二天我就能通过打她公司的电话找到她。
但是现在陈小丫失踪不再是这样。她给我留小纸条,贴在冰箱上。告诉我她去了龙庆峡,三天以后才会回来。或者告诉我她去了好友白雪家,一个星期后再见……
有一次我也在忙,晚上没有办法回家,我一直打小丫的电话,可是她并不接。忙音将我的心全部打乱了,可是我已经身在去往天津的大巴上,我没有办法在午夜时分为了确认陈小丫是否安全没命的往家赶,然后在天没亮之前,再赶回去参加谈判。
那一次的谈判异常失败,我对自己当时的状态表现出了极度的介怀。即使在多个月之后,我也不能原谅我当时那愚蠢的语序混乱。
说真的我很想抱怨,但是陈小丫是个女人,我能对这个女人的小性子抱怨些什么呢?何况她的无理取闹,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之前我连续四天的也不归宿,也许就是她如此愤怒的根源所在。但是男人有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女人的热菜热饭和拥抱,男人一样需要女人从内心深处展现出来的理解和支持。我并没有其他的女人,我反复的和陈小丫强调过了,她懒懒的看着我,不置可否的应了句知道了。
这个女人开始有点陌生了。陈小丫开始像我展现这个女人的独立和坚强,向我展现她身后人数众多的仰慕者和追随者,她在深夜的时候突然接起一个电话,然后发出轻佻的笑声。那声音就像针一样的刺痛我的耳膜,也刺痛我的心。
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松垮的吊带,背影格外诱人。她的头发松散着,黑色的卷曲的头发,在她雪白的后背上蜿蜒着。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陈小丫,已经很久,没有做爱了。
老实说,我并不畏惧生活的变化,就像,我并不畏惧陈小丫离开我。
她是独立而自由的,我说过,而且不止一次。
虽然我们现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陈小丫随时保持着她的独立性,任何一个时刻,她都可以选择离开,离开我。我当然知道这对我们两个意味着什么,可是一旦感情到了临界状态,如果两个人对这段感情都开始产生质疑和麻木的情绪的时候,为什么,还要继续这样无谓的彼此消耗呢?
终于有一天,我夜不归宿,但不是因为工作。
我习惯了办公室里那张不硬不软的大椅子,习惯了各个宾馆里整齐有致但是又不亲近的房间摆设,但是,我并不习惯,自己的身边还躺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只能说她是我的一个合作商的谈判方,几次谈判下来,彼此也都有了一些了解。她很欣赏我在谈判场上的自若与圆滑,而我很欣赏这个女性少有的直截了当。
男人是很难拒绝一个女人的邀请的,她给我留了电话号码,然后偏偏在一个我感到很彷徨的夜晚,她问我是否可以出去喝一杯。
陈小丫还没有回家,她在后海的一个酒吧里和朋友打牌。我知道陈小丫并不太喜欢打牌,不过,她更不喜欢呆在家里。
我给陈小丫留了张纸条,贴在冰箱上。和她平时留条的风格很像,我在落款的地方,留了一个小小的嘴唇,代表着吻她。
喝得有点多了。要知道烂醉的男人其实是很难勃起的,但是一个喝得神志狂乱的男人,他不仅坚硬,而且还狂放无比。那一刻我忘记了陈小丫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喝多了就回家,别乱性。
一夜激情让我感到很陌生,虽然身下的这个女人果真是峰峰相连激情澎湃,我玩笑着说你多久没碰过男人了,她用同样的语气问我那你呢?
我呢?我想起了陈小丫。我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不应该想起她,但是我想起她了,想起她挺拔但是并不太大的乳房,想起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想起她会在做爱的时候,给我讲笑话……身底下的女人在呻吟,可是我的思绪,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疼痛,彻骨的疼痛,男人在做爱的时候,居然会发现骨髓里有这样一种痛苦,也可以清晰的透过身体表达出来。
回家,天还没有亮我就走了。
走在荒凉的街道上,街灯都还亮着,但是太阳已经在天边蒙蒙的发亮了。
陈小丫睡着了,没有卸妆。冰箱上的留条上,那小小的嘴唇边,陈小丫用红色的笔,画了另外一个小小的嘴唇。
我没有吵醒她。此刻我无法入睡,尤其无法,带着其他女人的气息,去躺在她的身边。
我打开了电脑。陈小丫的电脑。
她的电脑里总有很多电影,平时我从来不碰的。但是,我想,也许现在看点和自己无关的东西,可以让自己更加平静吧。
只是我不知道。更大的洗礼在等待着我,就等待着我的手,去点击那个简单的图标:我的文档。
陈小丫的电脑里,除了大量电影之外,还有许多她自己写的文章。
我从来不看她写的东西。我的理由是,如果我都像她的仰慕者那样来喜欢她的文字,那我就成不了她生活中的男人。
但是有一个文件夹吸引了我的目光,那个文件夹的名字是:斑马。
关于斑马这个词,陈小丫已经许久没有提及了。我点了进去。是一篇word文档,文档的名字是:想把我唱给你听。旁边放着首mp3,我点击了mp3,戴着耳机,在凌晨5点的春日,听陈小丫机器里的音乐。
想把我唱给你听
趁现在年少如花
花儿尽情的开吧
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芽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我把我唱给你听
把你纯真无斜的笑容给我吧
我们应该有快乐的幸福的晴朗的时光
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羞的红色脸庞
我是一个不会去偷窥女友隐私的男人,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陈小丫原本对我很透明,虽然后期她让我捉摸不透,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通过她私人的东西去刺探些什么未知的东西。但是这个文件夹的名字是斑马,从看到它的第一时间起,我就认定了这个文件夹里放着的东西,和我有着莫大的关系。
想把我唱给你听。
这,居然是一封写给我的信。很长,陈小丫几乎每天都在写,日期一点点的累积。第一封信,还写在我们才认识的时候。
11月25日(小雨)
下雨了你知道吗?
我在qq上和人说过,我最喜欢的天气,就是窗外,下着寒冷的小雨。假日里,可以裹紧了被子,不用起床。听雨水打在屋檐上嗒嗒作响。如果外面阴冷的利害,可以亮起台灯来,那样,灯光就很温暖了。可以看书,可以听歌。
想把我唱给你听,我的青春我的年华……
几天前,我想过,我要写。一天天的积累下来,就只是自己藏着,好像一个盒子,悄悄地放着自己心灵的想法。一天天的积累。直到那一天,直到那天,你和我,你或者我,做了那个选择,我们,不再能见面,不能再拥抱和彼此温暖的时候,我就把它们给你。
它们是我岁月的积累,我的心的沉淀。在时光走过之后,我没理由,一个人霸占着它们。何况,也许它们也是唯一,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的话。
我或许只是你的一个角落,这个角落,你不会停留太久,不用付出太多。只是这样一个角落罢了。
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样一个固定存在的建筑——荒山上的山神庙,在大雨的夜里,许多赶路的人被困在这里,破旧的寺庙虽然不能挡风,却好过了外面大雨的滂沱。能够遮挡这大雨的地方,总是好的吧。
你我,一开始,就像两个赶路的人,看到彼此的亮光,也就因为彼此并不排斥和多少存在的好感,把彼此当成了山神庙,初衷只是共同等待这场大雨过去,然后各自向前走,该走独木桥的,也不会去走阳关道了吧。只是这场大雨,连绵几个月下来,同一个屋檐下想出的点滴,哪里是雨停了就可以放弃的那么简单的阿。
我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我有时候很勇敢,有时候却又很胆怯。我那么渴望的去好好的疼爱自己,可是后来发现,自己很难做到爱自己。
我哭了,我知道,有一天,这些都只是一些片段,回忆就像一片片玻璃的碎片,它们撒落在我将去的路上,我过去的路上,不论我前行还是后退,它们都会用锋利的棱角扎破我的双脚,流出鲜红的血来。
掩饰自己的疼痛,有时候,只是一种需要。
12月20日(晴)
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一个超级伟大的称呼,你专用的噢!
那就是斑马.瓦卡卡卡卡.斑马斑马!!
呼呼,好伟大的想法阿.
知道吗?我今天给自己买了一束百合花,庆祝自己生活的变化! 很久没有给自己买花了。怎么说呢,沉浸在花海的时候,总感到很幸福。我是一个很喜欢鲜花的女孩子。倒不会特别的喜欢哪一种花,只是觉得花是很热闹执着的生命。生活中,总是有很多美丽的东西在等待人去体会。花香,就是其中一种。百合的气味很浓郁。我想到晚上回家的时候,可以沉浸在花香里上网,听歌,睡觉,就有种很幸福的感觉。
生活已经在发生变化了对么?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我想起你抱我吻我的样子,就有种被贯穿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我一直不知道,我会这样的眷恋一个人的笑,但是你的,真的,我怕我戒不掉。
陈小丫。信里提到的许多细节,我有点淡忘了,但是12月20日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忘记的日子。因为19日,我第一次和陈小丫发生了关系。
往事如潮,我突然感到眼眶有点发涩。小丫赤裸的身体躺在我的身下,她大大的眼睛,深情的凝望着我……时隔1年多,却依然如此清晰……
我等不及去看中间的那许多,我的滚轮在不停的滑动,我想看,想看看我和她之间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后的更新日期,是前天晚上。我在开一个会议。
而陈小丫在家里,用她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对我,对我们情感的许多想法。
7月4日(多云)
亲爱的,你越来越忙。亲爱的,你已经忘记了我们曾经有的时光。
亲爱的,我多希望,还可以,还可以像原来那样。
亲爱的,关于那个山神庙的故事,我总感觉,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我一直是一个很自我很自尊的女孩子,我喜欢争取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却不原意自己沦落在乞讨的位置。在我而言,爱,应该是平等的。任何一方,在爱情的方向上只要有跪拜的姿态,那么他就输了。
可是如果输掉的人,是我呢??这种想法本身就刺伤了我。
有时候,我看着你,我搂着你,我用嘴巴轻轻的在你脸上亲吻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温柔,到了最后会是怎样的伤了我呢??
所以我留下来,不仅是因为,外面大雨瓢泼,还因为,我贪恋你给我的那么点温度,还有你耕耘我时候的力量。
我喜欢那种感觉。我喜欢在你怀里静静的躺着,像一条静止的河流。
我喜欢咬你,牙齿合并的瞬间,感觉到那么真切的存在。
我喜欢喂你吃冰淇淋,喜欢突然翻身骑到你身上看你脸上似痛非痛的表情。
我喜欢说说自己,然后你笑我又夸自己,我假装赌气的不理你,你扳过我的身体来吻我……
我喜欢,黑暗中从身后抱住你,赤裸的身体依靠在一起。我只是喜欢,喜欢……
生活是真实的,那么真实……喜欢的一切,有一天都会从现实中逐渐褪色远去。有时候我在想,只要,只要曾经的美好都是真实的存在的,不是虚幻和贫乏的堆砌,不是因为饿了要吃饭,不是因为困了要睡觉,不是因为想了就要做爱,那,就够了。
可是现在你越来越不需要我了。你慢慢的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找不到你,你也不找我。
亲爱的,知道为什么我总不在家么?因为我害怕等待。黑暗中没有边际的等待。你总是不会出现的,我多希望可以抱抱你的时候,你却是那么的疲惫。
亲爱的,你睡着的样子好可爱。真的,像个乖孩子。如果你会一直乖乖的躺在我身边,一直都这样,该有多好。
亲爱的,当有一天,你看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你身边了,不能抱着你,咬你的耳朵。不能喂你吃冰淇淋,也不再会做烧焦的红烧肉了。你,真的不会难过和伤心吗?
亲爱的,你真的,真的会想不起那些笑容漫溢的岁月里,我给你的所有快乐么?
亲爱的,你会不会,会不会还想再抱抱我,再听我对你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希望可以看到我哭鼻子,不高兴的样子。你会不会,还想搂着我睡一夜,看启明星一点点掉下去,天一点点的发亮……
亲爱的,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知道。
亲爱的,你真的长大了,可是你长大了以后,就不再需要我了……
机箱的风扇在寂静中嗡嗡作响,多少年了,我没有流过泪。但是陈小丫的信,就好像针一字一字的碾压过我的心,我脑子里轰响着陈小丫的声音,她不停的对我说:亲爱的,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我统统都记得。
小丫,为什么你不能早一点告诉我。
我冲进浴室,水凛冽的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在寒冷中战栗着,寒冷却冷冻不了我焦灼和痛苦的心。我的身体,几个小时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厮缠在一起,几个小时之后,我在这里,急不可耐的清洗着自己。
陈小丫,这三个字让我窒息,让我疼到无处可匿。
陈小丫站在浴室门口看着我。穿着粉红色的睡袍。
此刻我一丝不挂,而真正裸呈的,却是我的心脏。
小丫……我的嘴唇瑟瑟发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目光灼灼,身上却散发着一种让我心碎的伤感。
陈小丫说:亲爱的,你回家了……
那一刻,我坍塌了。我的世界在陈小丫那微弱但如此清晰的话语中迸然倒塌。我内心里所有的疑惑,我对生活的埋怨,厌倦,我自我保护的隔墙,我的自私我的脆弱,在那一瞬间,都彻底的坍塌在这个狂乱过后的清晨。
陈小丫说过:爱可以让一个人沉沦,但是,爱也可以成为一种拯救。
陈小丫,那一瞬间我听见我内心深处的渴望,渴望这个女人对我的救赎。
我战栗的唇在她的身体上辗转而过,她紧紧的搂住了我。我们仿佛在用全身的力气将彼此拉近,她想钻进我的身体里,而我,想把她彻底的包围和消化,让她成为我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开。
我身上的水,打湿了床,打湿了小丫,打湿了这个清晨。陈小丫用手紧紧的抓住我,指甲在我的背上狠狠地划过,阵阵刺痛。
你知道么你知道吗你知道吗?陈小丫的呻吟声中夹杂着混乱的呢喃。我伏下身子,吻住了她的嘴。
小丫挣脱了我的嘴唇,那一刻,她的脸色泛红,眼神却不凌乱,她看着我,咬着唇克制着最原始快感带给她呻吟的冲动,她说:你知道吗?我是多么的爱你……
陈小丫,你要弄碎我了,你真的要弄碎我了。
你在这样一个早晨来告诉我你爱我,是要让我在悔恨的深渊里死去么?
我的每个毛孔都在流泪,都在为这一句我是多么的爱你流下悔恨的泪水。我的心脏在痛苦的跳动着,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在我的血液里运输着疼痛……
陈小丫,我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一个女子是这样的。这样的深入骨髓。那一刻,我真希望这个夜晚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我就可以用一个纯粹的我去爱这个女子,去珍惜这个女子,去给她幸福的未来,去把握我们共同的幸福。
陈小丫,我爱你。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的爱会让我如此的心疼。让我心疼得不想再做我自己。此刻我只想给她,更多再多一些,只要陈小丫她说要,怎样我都可以,都可以……
亲爱的,你哭了么?
陈小丫流着泪,用手抚摸着我的脸。
我哭了……男人最脆弱的时刻,需要的,仅仅是女人的一句:亲爱的,你回家了。
我咬紧了牙,脑子一片空白。陈小丫闭着眼睛,就像曾经的我们那样,发出天籁般的呻吟……
天亮了……陈小丫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对我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时间,流过我们的身体……
有些事情,男人不说,女人也就永远不会知道。
那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尽管之后还有几次相遇,但显然她也从我的目光中读不出任何暧昧。于是,我和她的一切,都随着那日早晨的阳光,彻底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从某种程度上,我对她还心存感激。她让我看清楚自己对小丫的爱,让我明白自己的内心,早已被小丫种下了爱的种子,一旦春暖花开,种子就在不停的生长,终究用所有的藤蔓,纠缠住了我的心,我的世界。
一个简单的选择,就可能改变世界。
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的选择,改变了我的生活。
为了小丫,我试着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尝试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本无须让自己如此盲目。许多的事情,我本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但曾经的我似乎没有意识到,坚持着所有的细节都必须自己跟催到位。显然,合理的分工与责任的落实和过程监督,也能起到不错的效果。我开始改变我的工作模式。同时,也开始关注我和陈小丫共同的生活,共同的家。
我们去了宜佳买新的家具,全部是原始的木头,搬回家自己组装。陈小丫穿梭在卖场里挑家具用的漆,每提起一个罐子就要问一次:这个颜色会让人很兴奋很骁勇吗?
陈小丫还吵闹着要自己粉刷墙壁,然后她动了真格的去买了大罐的涂料和各种工具回来,把围裙穿好戴着浴帽拿着滚筒刷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兴奋的喊:西曼,给我力量!
粉刷墙壁的事情一直搁置了下来,显然,那并不是她可以胜任的。
现在陈小丫擦地板不用拖把,她拿着大墩布,从房间的一头开始,翘着屁股,一路唱着聪明的一休的主题曲:咯叽咯叽咯叽咯叽……擦完了还要大喊一声:我家的地板会唱歌……
陈小丫开始快乐起来了,我也一样。
周末我和她牵着手去逛商场。三楼是家居用品专卖,经过床上用品的时候,我想起了陈小丫说的斑马四件套。那套她自作主张购买的床单有点褪色了。所有的损耗品在坚固耐用,都有其损耗度的。我转头问小丫:想不想买新的床单?
陈小丫说:开始想换床单了,会不会哪天把床上的女人也换了?
换倒是不会换,再加一个好了。我张口就开始胡诌。
什么?她瞪圆了眼睛。你是不是活腻了!
没有没有,我放眼看到不远处的孕妇用品专卖,灵机一动:我是说你给我生一个,睡我们中间……
小丫显然对这个答案意外之极,她的表情不自然了几秒之后,立刻恢复了镇静。她突然做出非常激动地表情,搂住了我的脖子,在我的耳朵边轻声的说:那太好了。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们都可以不用tt了?
她大笑了起来,向前跑了起来,回头挑衅的看着我……
你这个妖精……我在心里低喊。
生活迈着灵活而精致的步伐,在我和陈小丫的前方延续。
时间对我和她来说,似乎概念越来越淡漠。
节日里的鲜花和礼物,入夜后的温存,情人之间的呢喃和小磕小碰,还有关于生活的所有细碎的物什——dvd,蔬菜水果,生肉鲜鱼,窗帘桌布,碗巾围裙……逐渐交织成一张大网,网罗了我们的生活,网罗了全部。
我开始给她一个关于男人的承诺,开始给她一些我以为从来不可能说的誓言。
我对陈小丫说:小丫,我会给你幸福,这辈子的,下辈子的,下下辈子的……
我对陈小丫说:小丫,我会照顾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但是陈小丫说:其实我不相信誓言的。我们只有这辈子,而且这辈子,还没有走到尽头。只要时间未到,所有的一切,都不能说真正的兑现。
但是陈小丫还说:只是你现在说了这样的话,那么这一刻,就没有所谓的真和假,即使有一天,你离开了我,这些话,在你说出来的那个时刻,就是最真实的誓言。它存在于曾经的那个时刻,与结果无关……
陈小丫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轻轻的颤抖着。我抱紧她,再紧的拥抱,却也没有办法去融化这个女人对生命,对生活变化的本能的看穿。
女人在本质上,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安全感。一旦女人要去依赖一样东西生长的时候,她最本质的感受,就是无法真正的去相信永远的存在。
其实,我也不信。
只是我和小丫不同,她的想法源于直觉,而我,则屈从于人性。
只是,我还依然在坚定着自己的步伐,在风平浪静的日子里。
没有哲人可以预言未来,我不行,陈小丫也一样。
我相信生命里总会有一两个时刻是致命的,它会转变你未来生活的整个大的方向,改变人的命运,乃至一生的幸福或者悲哀。
时间如同一条不带毒液的蛇,油滑着向前,盘旋出某种姿态,而就在这蜿蜒中,有的人就会受到诱惑,而后,便是一望无际的坠落。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青春如花,玉树临风……
人性总是有劣根的,怯弱,贪婪,脆弱,困惑……许多人说,一切都只是借口。
是的,借口。其实每个人何尝都不是在用种种的借口为自己开脱,为的,只是短暂的心灵的平和。
这一年,我二十二岁。
我很清楚岁月并没有在我身上刻下太深的痕迹,岁月也还没有教会我真正的去珍惜。
也许人生真的需要一个人,一件事,需要用滂沱的泪水和痛彻心扉的绝望,才能够真正的让一个人去体会真正的成长。
我并不畏惧疼痛,只是,当这种疼痛通过自己心爱的女人传递过来的时候,那种被撕裂的滋味,却是如此的真实和难忘。
我不能去描述坠落瞬间的感受,很多时候人是如此的盲目,仿佛手举着尖刀,看着自己的鲜血和眼泪一点点的滑下来,却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再去继续伤害。
陈小丫的爱,让我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然而,一个女人的全部,并不能完全的填补一个男人所有的空白。
这一点,在最初的同居生涯里,我并没有体会到。直到,我生活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
其实她一直存在着,原本作为一个与我并不相关的人物在我的生活里存在着。
只是当一个男人的心灵用坚固的门封闭了的时候,他很难注意并发现自己周围和诱惑相关的一切。可是当这个男人的心由于某个原因突然洞开,哪怕只是开了一小条缝隙,各种敏感的触角就会自如在空气当中捕捉关于暧昧的气息,并至而演化成敞开的潘多拉魔盒,各种原本不应存在的东西就会悄然闯入他的世界里,为他带来欢乐,同时也折磨着他,让他一边俯首在诱惑的裙下,另一边却又因为自己灵魂的不安而饱受痛苦与挣扎。
或许我命中注定要犯这场桃花。
陈小丫的公司组织培训,外调国外总部半年。她作为部门主管,没有推诿的理由。而且,关于出国,陈小丫一直津津乐道,在异国的空间里,呼吸完全不同的空气,对于小丫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学习的机会,更会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快乐时光。
陈小丫开始忙碌的办理各种签证,出国在即,虽然并不是生离死别,甚至来说只是短暂的几个月,然而对于我们,却有有说不出的缠绵悱恻。已在一起厮守了一年多的我们,还不知道这样分离的日子,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在送陈小丫出国的前一个晚上,很早我们就吃完晚饭回到了家里。
我们不停的做爱。虽然等待陈小丫的是在另一个国度的快乐时光,但是,她还是流泪了。我们不停的做爱,似乎要把自己融入对方的身体里,永远都不要分开。
现在的我,再回头看看当时的我,和小丫。我突然觉得小丫当夜的泪水和难以言喻的心痛,正是感应到或许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甜蜜、我们的欢乐、我们的幸福、我们的未来、我们共同拥有的梦想,都可能因为某个特殊的时刻,永不复来……
陈小丫走后,我百无聊赖。心理和生理的断乳期开始了。
生活就是这样,当她扛着大包小包入驻我的生活,我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习惯她的存在。可是,当有一天她拖着箱子上了飞机,我的心,一下子空空如也。
下班,上班,上网,上床。家,公司。电脑,床。
下了班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不想回家,朋友的邀约,似乎也打不起精神参加。去了一次后海参加聚会,突然发现原先的一些狐朋狗友再聚在一起,已经和他们再找不到交叉点了。他们大肆的谈论女人,谈论女人的胸部,泡妞的绝技,而这些在现在的我听来,毫无疑义。所以只能无奈的回到家里,面对那个女人在我心灵上留下的孤单。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日子一天天的逝去,可是离小丫的归期似乎还是个很遥远的数字。
陈小丫每个周末给我打电话,她的声音里似乎也充满了加州温暖的阳光,她说:亲爱的我非常好,我很快就会回家,亲爱的你要记得吃饭亲爱的你不要忘记天气在变冷你不要忘记多穿衣服哦!
陈小丫,我想你!
我只有这么一句。
亲爱的我也是,陈小丫挂了电话。
陈小丫或许不知道,她或许永远没有想过,这个她万分信赖的男人,在她不在的日子里,那原本为她封闭的心灵,却在因为另外一个女子,慢慢的开了一条缝隙。
她叫苏晴。和我一个公司,只是不同部门。虽然在一个公司共同工作了很久,但是,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平时相遇的时候点点头打个招呼,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其实我在公司里,我觉得我一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子,对任何女性都抱着亲和但不亲近的态度。其实主要这也取决于我的心态,我并不太关注周围的一些我认为不会在我生活中发生反应的人。对我而言,我们是一个一个的分子,靠的很近却不会发生化学反应。
高中的时候学习化学,化学的药剂里有一种物质叫做催化剂。催化剂的存在,会让两种原本完全不会发生合成的物质,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不但能发生化学反应,而且还反应剧烈。加上适当的温度,压力,这种反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陈小丫刚走的时候,一下班我就不知道去哪里,索性在公司待着。即使是和在家里一样翻看网页,周身至少没有陈小丫的气息,我的心脏也不会如此的空虚。
一连几天,我都在公司待到深夜,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将自己平放在床上,进入梦乡。
我不知道苏晴为什么也在公司待到深夜,她对我而言,最开始只是一个背影。只有她的电脑屏幕面朝着我。有时候办公室里其他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她,空气中滴滴嗒嗒的传来她打字的声音。有时候她在写email,有时候她在聊天。她很专注的作这些我看起来很无趣的事情,而我,专注的干更无聊的事情——看片。
谁都知道每个男性的硬盘里都可能有个空间用来存放上几百兆的成人电影,我也不例外。不过我当然不会在公司里看这些东西。我一般看看迪斯尼的动画片,还有诸如特洛伊这样的大片,至于像“十面埋伏”这样传闻中有“草地上三次”剧情的片子,我一般是不看的。我想我的身体很脆弱,我不希望它会被我眼睛看到的东西刺激到。
于是我和苏晴就这样,各自占据着自己的办公区,自己的电脑,为着各自的理由,在这一个又一个的黑夜里,在公司这么耗着。
我和苏晴一直没有说话。
老实说,即使是白天,我和她的业务也几乎没有任何交叉点。所以这个女人对我而言,只有一个名字,还有一个背影。
有时候我去冲一杯咖啡,经过饮水机的时候,可以看到苏晴的侧面。她的眼神专注,身子坐着笔直。有时候她也会回头扫扫我的座位,似乎是在看我在不在。其实想来也是,一个女子深夜还在公司里,不远处的一个男同事的存在,想必也会使她很有安全感吧。
有时候我听见苏晴在轻轻的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qq上某个人的幽默,还是看了什么精彩的网文。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希望自己是可以被感染的,陈小丫走了以后,我的生活除了工作之外,几乎再没有了波澜。平日里早已习惯她给我制造的那许多新鲜,一下子,都从生活里消失了。我的生活,除了剩下让人憎恶的规律之外,再无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所以,在这样的夜晚,不管窗外的星星还是月亮,这原本沉闷的办公区,因为有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微小的情绪感染,我的心里,也觉得不再那么烦躁了。
苏晴一般比我早走,也许也可能是我刻意的等到她离去之后,才关灯锁门回家。潜意识里,让我放下一个女孩在这样的办公楼里,的确是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一般苏晴会在10点左右离开,而我,则是10点半或者11点。
但是这一天 ,苏晴意外的没有早走。10点半的时候,她还像一块石头一样,牢牢的插在她的位置上。
我无所谓的等待着,只是家里堆积了好几天的臭衣服,让我有点心烦意乱。想到回家还要忙碌一番,在困倦已经席卷的情况下,我还要半眯着眼睛在阳台晒衣服,我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只是如果今天不把衣服洗掉的话,恐怕我明天就只能穿脏衣服来公司了。这有悖我现在的职位和形象,所以,衣服,还是要洗的。
11点了,苏晴没有任何回家的意思。
此刻的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想了一会,我想,看来只能我先走了。
我于是过去打个招呼。
苏晴,你还不走么?
苏晴转过身来看我。眼睛里居然布满了血丝。看得出她的脸上满是倦容,听到我的问话,她十分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我一下子将刚才想好的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本来我想说: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但是,现在我却已经说不出口。
我呆了几秒,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苏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我:你饿么?
恩?我一时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去楼下麦当劳吃点东西吧?
这个邀请很随意。也许,我也在思考着怎样可以早点回家,即使是迟归,肚子里能有些吃的,也省去了我深夜煮泡面的烦劳。
于是我说:好!
一顿饭的时间,哪怕吃的是洋式的快餐,通过交流两个原本很陌生的人也会很快的熟捻起来。
苏晴并不像平时在办公室的时候那么死板,她甚至给我说了一个关于麦当劳的笑话:有一个朋友在麦当劳工作。一天来了一个电话.&请问你这里是麦当劳大酒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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