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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我死,你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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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我死,你也死】
臺灣娛樂1971
,最后更新::14:23
五月的戛納,就像一位明麗耀眼的純潔少女,讓人沉迷陶醉。**蔚藍迷人的海岸線和法國南部明媚陽光下的棕櫚樹,是這位少女身上的紗裙與花冠,熱情中透出一種高雅氣質。
夜幕降臨,人潮涌進豪華大廳里,節慶宮前那長長的紅地毯顯得幾分寥落。霓虹閃爍,遠處Croisette大道上巨大的電影海報隱約可見。馬路上依舊徘徊著許多影迷,但比起白天的喧囂,此時總算安靜了許多。夜色里間或夾雜著海浪與汽笛的聲音,風吹過棕櫚樹間,劃出道道美麗的音符。
節慶宮里,第六十六屆戛納國際電影節閉幕式暨頒獎典禮正在進行。
“女士們,先生們,接下來即將頒發的是本屆最佳女主角大獎,讓我們看看這一屆的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有:來自法國的《夏日挽歌》女主角……”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大屏幕上不斷出現著影片片段。
“……獲得第六十六屆戛納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的是――《風鈴》,呂珂!”
掌聲與歡呼聲中,穿著一襲白色晚裙的呂珂走上臺來,從頒獎嘉賓手里接過獎杯,在鎂光燈的閃爍下,美得如同出塵的仙子。她高舉著獎杯,激動得掉下淚來,語無倫次地說:“能意外地獲得這一份榮耀,首先要感謝導演,多謝他……”
“啪!”只穿了一條紅色褲衩的王梓鈞關掉電視,端起熱騰騰的泡面,一**坐到電腦椅上。
囫圇吞掉泡面,王梓鈞意興闌珊地走走進浴室。
“嘩嘩嘩……”
任憑熱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王梓鈞望著玻璃鏡中那張逐漸氤氳的臉。
那是一張能嚇死活人的臉,猙獰的疤痕布滿了整個頭部。有誰能想到,這張臉的主人,兩年前還是令無數少女**的偶像明星。
沐浴液一遍又一遍地抹在臉上,王梓鈞使勁地**著,像是要把那些疤痕全部洗掉一樣。
王梓鈞穿著一條褲衩,望著外面三三兩兩的燈火,突然有種縱身從七樓跳下的沖動。
自殺,他不是沒有試過,吃了兩次安眠藥,還割過一次腕,都莫名其妙地被搶救回來。
所以,王梓鈞不僅活膩了,就連死都死煩了。
回到臥室里,王梓鈞隨手點開幾個網頁,呂珂獲獎的照片赫然醒目。看著那張掛滿淚水的純真臉龐,他忍不住厭惡地爆出粗口:“裝B的賤人!”
八年前,王梓鈞從導演系畢業,雄心萬丈的他足足拍了兩年的小。后來他死皮賴臉地到處求人,甚至倒貼錢,才終于有機會當上導演助理。又過了三年,混成副導演的王梓鈞,偶然間被拉去做一部電視劇的男二號,英俊的他一炮走紅。
從小熒幕到大熒幕,從影視到歌壇,王梓鈞憑借自己的努力成為紅透半個亞洲的偶像新星。
就在前年,王梓鈞重拾自己的導演夢想,自導自演一部文藝片。女主角就是呂珂,亦是他拍拖一年的女友,還沒跨出校門就被他捧成二線明星。
開機的第二個月,用于拍攝的別墅突然發生火災,王梓鈞拼死把呂珂救出去,自己卻全身60深三度燒傷,一張臉即便植皮也無法復原了。
住院的前幾個月,醫院里記者、明星來探望者不知凡幾,讓王梓鈞感動得落淚。**書庫漸漸地,病房中再也看不見探訪者,那種長期的寂寞與壓抑讓王梓鈞選擇了割腕自殺,卻最終被搶救回來。
大半年之后,王梓鈞從豪宅里搬出來,銀行的賬戶里只剩下幾百塊錢。那次火災不只是他受傷,演員和劇組人員一共死了三個。而最讓他憤怒的是,呂珂居然私自吞掉了他為劇組買保險的錢,那些保險合同都是假造的。
死亡三人、傷數人,還有燒毀的拍攝器材、豪華家私、藝術品,以及電影前期投資,只賠償就把王梓鈞的積蓄賠個精光。
特別是當知道他破相以后,那個曾經發誓愛他一輩子的**――呂珂,居然再沒有來醫院探望過他。直到王梓鈞出院向朋友打聽,才知道這個**已經傍上了一個國際知名導演,正在拍一部名叫《風鈴》的電影。
深吸了一口10塊錢一包的紅塔山,王梓鈞努力地平復自己的情緒。他關掉娛樂網站,開始百度起關于臺灣電影史的資料,以方便自己寫小說。
是的,這就是他現在的工作,一個網絡寫手。
當初雖然身無分文,但王梓鈞本身豪爽大方,結交了許多朋友。知道王梓鈞的遭遇后,不少朋友都提出幫他介紹工作、提供住所,可當時心灰意冷的他全部拒絕了,只向幾個知己好友借了些錢,扔掉自己所有的聯系方式,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租房子住下。
最初,他整天泡在網絡游戲里,偶爾也忍不住看一些娛樂新聞。直到有一天接觸到一本叫做《大亨傳說》的娛樂小說,王梓鈞就像是吸食鴉片一樣著迷起來。曾經的夢已破碎,他只能沉浸在虛擬的夢中YY。
終于有一天,他提起筆來,寫下了自己第一本娛樂小說,居然半個月沖到了新人榜榜首。這本小說眼看著就要結束了,王梓鈞開始構思起下一本來。
題材仍舊是明星娛樂,這是王梓鈞最熟悉的圈子。可是在網上一搜,他才發現這種題材都快寫爛了,大陸、港臺、日韓、美國,哪一個地方沒被人寫過?從無聲黑白電影,到DV偽紀錄片,哪一個年代沒被人寫過?
王梓鈞不喜歡跟風,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尋找,終于發現:似乎沒人寫過臺灣七十年代的娛樂圈。
他開始搜集資料,資料一多,才終于明白為什么沒人寫:第一,讀者熟悉的是八十年代以后的明星,七十年代的明星對他們來說非常陌生,寫了很可能撲街;第二,臺灣當時的文化局跟現在大陸的萌化大神有一拼,別說七十年代,就連到了83年還出現過“削蘋果”事件;第三,社會環境太差,寫那時候的臺灣娛樂就不得不寫黑.社會,著名影視制作人吳敦接受采訪的時候就說過,他踏入娛樂圈第一個職務是導演助理,在自己劇組的演員被人搶走后負責帶人去搶回來;第四……
資料越多,王梓鈞的心越涼,寫這個很可能會撲得很慘啊。又寫娛樂圈,又寫黑.社會,最后的結果可能是兩面的讀者都不討好。
考慮了幾天,王梓鈞最終還是決定試試。雖然諸多弊端,但那個時代仍有許多亮點:臺灣剛剛進入經濟飛速階段,臺灣音樂生機勃發,臺灣電影正在稱霸亞洲,林青霞、鄧麗君、古龍……這是一個**的時代!
寫了兩個小時的大綱,外面天色已亮,王梓鈞忍不住伸了個懶腰準備去睡覺。
“啪!”王梓鈞的手不小心撞到那桶只剩下面湯的方便面。
面湯不住地流下來,“噠噠噠”地滴在鍵盤上,王梓鈞趕緊伸手扶住。慌亂中,滿是面湯的手指直接按到電腦桌的電插板上。
“滋……”火花亂竄,最后一團焦黑的王梓鈞倒在地上。
王梓鈞的身體在地板上抽搐痙攣著,他的眼神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嘴角泛起弧度詭異的笑容:“,這次終于死了啊。”
“這個逆子,救他做什么?救了他讓他出去砍人?林醫生,你別治了,這狗雜種死了才好。”一口純正的國語傳入王梓鈞的耳朵里,王梓鈞頭有些發懵,自己難道沒被電死?
王梓鈞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扭頭一看,床頭居然還掛著吊瓶。
醫院嗎?誰把我送到醫院來的。
“爸,你就別生氣了。梓鈞早有改過的,這次真的是別人來惹他。”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門口有一個20來歲的**拉著個五六十歲的老頭進來。
這**面容清秀,素顏遮面,想來略加打扮會非常漂亮。不過她一身衣服雖然很干凈,但明顯顯得老氣,像是九十年代從鄉下進城的村姑。
**放下手中的水果,見王梓鈞爭著眼,歡喜道:“梓鈞,你醒啦,有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老頭臉上的關切之色一閃而逝,繼而是冷哼道:“你還醒過來做什么,怎么不去死!”
“爸,梓鈞剛剛醒過來,你就別說這些話了。”**拉住老頭,將他按在凳子上坐下。
王梓鈞看著眼前這對父女,只覺得很親切,卻又沒想起來在哪里見過。他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手上卻傳來一陣錐心的疼痛,忍不住叫出聲來。
那**連忙過來扶王梓鈞起來,靠坐在病**,柔聲道:“梓鈞,小心你的手,醫生剛剛接好的。”
難道被電擊了還造成骨折不成?
“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吧,我給你削個蘋果。”**笑著拿出袋子里的蘋果削了起來。
那老頭卻是冷著臉一聲不吭地坐在那里。
王梓鈞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卻不知怎么開口。而且這病房似乎太簡陋了吧,便是鄉下的衛生所都比這個病房裝修要好。
房間里很安靜,只剩下**削蘋果發出的聲音。王梓鈞眼睛一掃,瞟到蘋果袋子下面的一張報紙,上面居然用的是繁體字。
王梓鈞很好奇,遲疑著開口說:“那個,把報紙給我看一下好嗎?”
**將水果提開,把報紙攤在病**擺好。
民國六十年?《中國時報》!
報頭的幾行字將王梓鈞雷得暈頭轉向,待到他仔細地看那報紙的內容,直接暈了過去,一個念頭突然升起來:老子,穿越了?
“梓鈞,梓鈞,你怎么了?”**緊張地大叫著,“林醫生,快來看看,我弟弟又暈過去了。”
幾天后,王梓鈞終于搞清楚,他果然穿越了,穿越到1971年的臺北,靈魂附身在一個仍叫王梓鈞的十八歲青年身上。
他的家中有一個哥哥叫王梓榮,一個姐姐王梓蕓。父親王賢致是隨老蔣南撤的下級軍官,一家人現住臺北永和鎮的眷村之中。
不過最讓王梓鈞哭笑不得的是,他的身份除了高中生外,居然還是竹聯幫戰斗堂的頭目,諢號斑斕虎。這次住院是由于被三十多個幫派成員埋伏,造成左臂骨折,身上多處瘀傷和刀傷,腦袋被棒球棍砸了幾下,有些輕微腦震蕩,要不是當時正好警察趕來,估計他早已經掛了。(本書不會以黑.幫為主,會涉及電影、電視、音樂、商業、文學、黑.幫,以及一些重大歷史事件,比如保釣運動、美麗島事件等等。)
竹聯幫是什么存在?最強盛時只正式成員就數萬,編外人員掛靠組織更是多不勝數,號稱天下第一幫,在曰本、美國、歐洲都建立有多處分堂。
不過眼下的竹聯幫雖然有統一臺灣南北黑.道的架勢,但悲劇的是竹聯幫的老大陳啟禮去年七月被捕,送去綠島監獄和李敖做了“同窗”。竹聯幫由于失去主心骨,被其他幫派聯壓得很慘。
這次王梓鈞被人埋伏,亦是因為得罪的仇家太多,趁著竹聯幫失勢,落井下石的報復。
而在王梓鈞父親的眼中,這個他口口聲聲要其去死的小兒子,還不是讓他最頭疼的,大兒子王梓榮比之更甚……
王梓鈞的哥哥王梓榮,綽號鐵豹子,竹聯幫開山元老之一,位置坐到了豹堂堂主,曾經把老母親活生生氣死。當初13歲的王梓榮,放暑假在家替大人看孩子的時候,居然拉著年僅4歲的弟弟去參加竹聯幫成立大會。
不過聽說他這個哥哥去年已經從良了,被人挑斷了腳筋以后,和自己的**在西門町一帶擺攤賣魷魚羹。
過了大半個月,王梓鈞身上的傷好了七七八八,只是左臂還打著石膏,不甚方便。在這期間,除了兩三個以往的小弟來看過他之外,居然沒有幫會大佬來問候。
結合著腦袋里殘存的記憶,王梓鈞后來才想明白:自己的老哥退出幫會大致是因為陳啟禮入獄后幫派陷入內斗,一向重義氣的王梓榮不愿看到兄弟相殘,才主動讓賢。可是他“退休”的時候已經是個殘廢,當老大的時候又傻得沒攢幾個錢,現在淪落到街上賣小吃,江湖地位完全淪喪。
無權無勢的昔日大哥,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巴結大哥的弟弟。
而竹聯幫赫赫有名的戰斗堂,因為得罪的人太多,現在成為了主要打擊對象,個個連上廁所都小心翼翼,誰還有心情來看他?
王梓鈞百無聊奈地呆在家中,每日受盡便宜父親王賢致的冷眼。他被三十多個幫派成員圍攻的事情已被學校知曉,加上三番五次的曠課和打架,再次被學校開除。
這已經是他幾年來換的第五所學校了。
某天,父親王賢致回到家中,突然說道:“明天你去恒毅高中念書。”
“啊?”王梓鈞吃驚道,這些天他可是受盡了這個父親的奚落,難得會和他這么客氣地說話。
“就是新莊那所恒毅高中,你愛去不去。你跟你哥哥一樣,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你好自為之吧。”王賢致一臉的蒼老頹喪,嘆了口氣進屋,再沒有吱聲。
恒毅高中是一所教會私立學校,建校歷史很短,坐落于新莊鎮上。**
新莊鎮就是后來的臺北縣新莊市,居住的多是外來移民,區域經濟不太發達。王梓鈞走在其街道上,有種漫步80年代大陸小縣城的感覺。
提著厚厚的行囊上車,他的左臂依舊打著石膏,不過已經不用時刻用繃帶選在脖子上了。
人力三輪車快速地行使著,路過一所學校時王梓鈞的眼睛突然一亮――金陵女中!此時此刻,日后的萬人迷林清霞正在這所學校念高二。四年前,鄧麗君亦是從這所學校的初中部休學,專職從事歌唱事業。
對于這所中學,王梓鈞當初查資料的時候可是久仰得很啊。
“先生,恒毅高中到了!”車夫打斷了王梓鈞的沉思。
到了?這么快!
王梓鈞有些無語,自己的學校居然和林清霞的女中在同一條街上,距離還不到兩公里,日后出門買瓶可樂估計都能碰上。
王梓鈞拿著介紹信到校長室報道。這位有些禿頂的校長瞥了眼他手臂的石膏,也沒問什么,便讓他去見某某老師辦手續。
由于是寄宿,辦完手續后王梓鈞又去領到了宿舍的鑰匙。
提著行囊,王梓鈞漫步在春日的校園里,花香鳥鳴,讓他多日來的煩躁心情一下子得到舒展。看著那些打球、散步、看書的男生女生,王梓鈞發覺自己頹喪疲憊的心也活躍了起來。
穿越不是想象中那么令人興奮的,雖然王梓鈞穿越前父母早就因車禍過世,孑然一身沒有牽掛,但一下子突然回到了幾十年前,還是讓他有一些恐慌。**書庫
七十年代的臺灣雖然政治氣氛比大陸好許多,但因為發表了某種言論,個把人突然失蹤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同學,學生宿舍怎么走?”王梓鈞攔住一個懷里抱了一堆零食的小胖子。
胖子大概身高一米六左右,肥頭大耳、皮膚白凈,眼睛虛虛地瞇成一條縫。王梓鈞突然竄過來,把他嚇得往后一退,懷里的零食也掉了一些下來。
王梓鈞見他發愣,繼續問道:“同學你好,請問學生宿舍怎么走?”
此時已經開學兩個多月,小胖子見王梓鈞手里拿著包袱,問道:“你是轉學過來的新生嗎?”
王梓鈞亮了亮手里的行囊,笑著說:“是啊,我叫王梓鈞。”
小胖子見王梓鈞似乎性格不賴,也高興地說:“我叫孫希弼,我帶你去宿舍。”
恒毅高中的校區并不大,很快就到了宿舍區,兩人才發現他們居然是室友。
孫希弼很熱情地打開房門,收拾著里面凌亂的雜物。
宿舍里是兩張雙層床,可以睡四個人,不過現在只住了兩個,其他的鋪位都堆放著東西。
“梓鈞,你來了可真好,總算有伴了。”孫希弼殷勤地幫王梓鈞整理著床鋪。
王梓鈞指著另一個鋪面說:“這不是還有一個同學嗎?”
孫希弼停下來,警覺地看了一下門外,小聲地說:“這人是大湖仔,一學期就回宿舍一兩次。”
王梓鈞點頭表示明白。
所謂的大湖仔,即是臺中那邊大湖幫的成員。
一邊混社會一邊讀書,這個時候還是比較流行的。臺灣黑.道教父陳啟禮讀中學的時候,就是騎著單車去上學,等避過父母的耳目,就把單車一扔,搭火車去跟幫會的兄弟匯合。
這時候的混混并不像日后那樣壞,他們最初走這條道并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出名,他們只是單純地抱在一起不受人欺負而已。
隨著南撤,幾百萬人突然塞到這個巴掌大的島嶼上,各種矛盾橫生。除了經濟問題外,最大的矛盾便是本地土著對外省人的敵視。
陳啟禮晚年接受記者采訪時曾說:“當初我讀小學的時候,整個班級就我一個外省人。最開始是幾個本地學生欺負我,其他人遇到這種情況多半就忍了,可是我性格比較硬,別人打我我就一定要打回來。于是后來到整個班級、整個年級的學生來打我。那個時候的放學鈴聲,對我來說就像是拳擊臺的開賽鈴聲一樣,一響起來就是打架的開始。后來稍微大一點,我們這些外省學生便聰明了,經常一幫人抱成團,漸漸地就成了幫會……”
所以說,除了傳統角頭外,臺灣那個時候的幫會多是這樣無意識間起來的。幫會中人遍布各行各業,有不少日后娛樂圈、科技界、政壇、軍隊、文壇的著名人物,都是幫會出身。以至于后來形成了臺灣獨特的黑金政治,君不見一個臺灣大佬死后,靈堂上最中央的花圈全是政商界、娛樂圈名人贈送?著名導演侯孝賢和四海幫前幫主蔡冠倫就是兒女親家;那個后來牢底坐穿的阿扁,80年代初不過是竹聯幫老大陳啟禮的辯護律師;就連臺灣三大黑.幫之一天道盟,都是阿扁在坐牢的時候為本地角頭策劃組建的。
像后來的著名影視制作人吳敦(把賈靜雯捧紅那位,兩人曾經鬧過緋聞),轉行之前乃是竹聯幫總護法,除了陳啟禮,竹聯幫就他最大;又比如旅美太空博士王贛駿,這個第一位到太空操作自己設計的實驗載荷專家、唯一一位乘坐挑戰者號航天飛機的亞洲人,曾經就是竹聯幫和堂中人。而小說家古龍,成名前也是街頭太保,身上一身刀疤。
好了,扯遠了,說這么多其實是想說,臺灣黑.道正逐步地滲透到社會的方方面面,寫本書必須提及這些事情。
把床整理好之后,小胖子孫希弼拿出自己的零食,問道:“你的手臂怎么了?骨折嗎?”
“對啊,不小心摔的。”王梓鈞笑著說。
“那可真是倒霉。”孫希弼從柜子里搬出一臺半導體收音機,調了下頻率,收音機里立即傳出甜美的歌聲。
“……我們倆劃著船兒
得呀得妹有情
得呀得郎有心
就好像兩角菱
也是同日生生呀
我倆心相印……”
這是,鄧麗君的聲音。
若問王梓鈞喜歡哪個歌手,他一定會不做思考地脫口而出:當然是鄧麗君。**書庫
鄧麗君的歌沒有后世歌手的繁雜旋律,也不帶那種快餐歌曲的浮躁,而是給人一種精神上的**,讓忙碌的心靈得到休憩與安寧。
“天籟之音!”王梓鈞躺在**閉眼聆聽,一曲終了,由衷地贊嘆。
孫希弼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贊同道:“是啊,我認為鄧麗君是亞洲最好的歌手,我爸我媽還有我姐姐,我們全家都喜歡聽她的歌。”
小子有眼光,王梓鈞心中贊嘆,眼睛瞟到小胖子手中的書上,打趣道:“這么用功,你成績一定很好吧。”
孫希弼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書放下說:“這不是功課書,這是武俠小說。”
“武俠小說?古龍的?”李曼問道,這個時候的古龍似乎在寫《歡樂英雄》、《流星蝴蝶劍》等書吧。
“不是,是金庸先生的《大漠英雄傳》。”孫希弼說著又翻開看了起來。
金庸寫過《大漠英雄傳》?我怎么沒聽過。王梓鈞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平行空間里去了。
伸過腦袋去一瞧,發現里面居然有郭靖、黃蓉,王梓鈞頓時無語了,這倒霉孩子看的是盜版吧,這尼瑪就是《射雕英雄傳》啊。
孫希弼一解釋,王梓鈞才知道自己孤陋寡聞了,原來《射雕英雄傳》的最初臺灣版本就叫《大漠英雄傳》。其原因嘛,自然是因為太祖爺爺寫過一首詞,里面提到了成吉思汗射大雕,因此射雕二字被**了。
金庸先生的小說最初被臺灣禁了好多本,臺灣讀者都是看盜版看過來的。至于原因嘛,比如《射雕》里的東邪和桃花島隱喻臺灣蔣家;《天龍八部》里有這么一段:王語焉見兩個人在打架,就隨口說:這是江南蔣家的名招“過往云煙”啊!所以就杯摧了……
諸如此類受到波及的倒霉孩子還很多。**
臺灣有個作家叫陳映真,因為一些政治因素被抄家。警總人員從他家里搜出一堆馬克吐溫的小說,就說:馬克吐溫不是馬克思的弟弟嗎?你怎么會有他的書!
同理可證,當初很多馬克思韋伯的書也都遭了殃。
甚至連法國作家左拉也逃不了,明明是批判現實主義文學的翹楚,只因為這位外國作家姓名發音接近“左”,被打入左派,也成了。
王梓鈞一聽徹底無語了,河蟹神獸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在啊,老子都穿越了他老人家還跟著來。
此時已經是傍晚,孫希弼躺在**看了一陣小說,蹭起來道:“吃飯吧。”
“好啊,在食堂嗎?”王梓鈞問道,他可是好久沒有吃過學生食堂了,怪想念的。
孫希弼連忙搖頭,豪爽地說:“你第一次來怎么能讓你吃食堂,咱們到外面下館子去。我請客!”
王梓鈞見他一番好意,也就不好推辭,隨他去了。
兩人來到校外的一家四川菜館,點了諸如回鍋肉之類的四川名菜,就開始喝起酒來。
“梓鈞,我聽你口音,不是臺灣本地人吧。”孫希弼隨口問道。
王梓鈞回答說:“祖籍河北,隨軍南撤的。”
其實上一輩子王梓鈞是四川人。
孫希弼聽了一喜,叫道:“老鄉啊,我家也是河北的。來,為了這個,碰一杯!”
“干!”王梓鈞舉杯道。
兩人幾杯酒下肚,氣氛就熱了起來。孫希弼就是個話簍子,一喝酒之后就說個沒完,從班上女生的**到社會上的幫派八卦,昏天黑地地扯個不停。
“梓鈞,聽說了嗎,美國要把釣魚島讓給曰本,那可是中國的領土!”孫希弼剛說完《神雕俠侶》里郭靖的為國為民,突然話鋒一轉,談起了國際時事。
“釣魚島?”王梓鈞突然想起,臺灣七十年代轟轟烈烈地民間保釣運動已經拉開序幕了。
“是啊,釣魚島自古就是中國的領土,美國有什么資格把釣魚島劃給曰本?你不知道吧,前些天,就是4月10號的時候,美國華盛頓那邊2500名華人保釣大游行。聽說楊振寧和李政道都參加了。”說著,孫希弼突然小聲道,“昨天我姐他們也游行請愿了。”
“你姐?”王梓鈞驚訝道。要知道這時候游行請愿,比后世在大陸zf門口靜坐示威還危險,帶頭的直接當政治犯抓住,敢游行的都不是一般人。
這是個莫談國事的年代,你做八卦新聞做翻天都行,但一旦涉及政治,對不起,警總招呼。
“我姐是臺大的學生。”孫希弼得意道。
難怪,臺大的學生都是寶貝,也就他們敢“胡鬧”。
王梓鈞當初查資料準備寫小說,記得大概今年六月份,還有一次規模更加龐大的請愿活動,請愿人群從學生擴展到老師、學者,以及其他愛國人士。一些人甚至駕著船親自登上釣魚島,幾個《中國時報》的記者搶先登陸,在島上插上青天白日旗,石頭上刻下“蔣總統萬歲”。不過后來旗子被日方給拔了,又在東京還給了中國人。還的時候旗子是破的,中方說曰本人把自己的“國旗”給撕破了,日方咬定是海風吹破的,兩邊人互相扯蛋個沒完。
對于后世親日親美的臺灣來說,這個時代真的是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民族之魂旺盛燃燒。
“對了。”孫希弼思維跳躍性實在太大,突然問,“梓鈞,還有幾個月就聯考了,你準備考哪所大學?”
王梓鈞哪里有什么安排?他現在連繁體字都寫不全。
拿張報紙來,通篇的繁體字他都認識。可一旦叫他書寫,不是突然忘記偏旁,就是寫成簡化字。呆在家養傷的一個月,王梓鈞不是什么都沒做,而是翻著字典不停地練字,可是足足練了一個月,依然有許多時候要寫錯。
前世三十年養成的書寫習慣,哪里是個把月就能糾正的?
“我啊,再看吧,我功課不是很好。”王梓鈞只好這樣說,反問道,“你呢,你想考哪里?”
“當然是臺大。”孫希弼興奮地說。
王梓鈞無語了,不知道是否該說這胖子自大。在這里考臺大,跟大陸考清華的難度沒什么區別。
前幾年臺灣經濟困難,一個青年要是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最佳的途徑就是考上臺大;而考上臺大后,因為臺灣前途難測,許多人又選擇去美國。因此當時有句話,叫做:來來來,來臺大;去去去,去美國!
王梓鈞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孫希弼閑聊著,突然發現飯館外飄過去一道熟悉的倩影。
王梓鈞整個人呆了一下,他敢確定,剛才從店外走過去的女孩子就是林清霞。黑色的學生制服,齊耳的短發,臉上寫滿了稚嫩,但已經有了美人的模子。
“怎么了?”孫希弼見他發呆,奇怪地問。
王梓鈞一笑,解釋道:“沒什么,我在想畢業以后的事情。”
這幾章說了許多題外話,不是騙,而是想簡略的介紹一下當時的社會背景,畢竟讀者對那個時代那個地方不是很熟悉。
“起立!老師早!”
“同學們早,請坐!”
第二天一大早,王梓鈞就與孫希弼來到教室,開始了他這一世的學生生涯。**書庫
教會學校的課程與普通學校不大一樣,比較重視外文,國文課反而相對較少。好在上輩子王梓鈞是影視歌三棲明星,滿世界到處跑,英文聽說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寫作差一點而已。
而那些理科課程實在坑爹,上輩子王梓鈞就勉強及格,可過了那么多年,知識早忘得干干凈凈。上課的時候聽著一個個貌似熟悉的理科詞匯,王梓鈞就像在聽天書一樣。
裝模作樣的聽了兩節課,王梓鈞實在無法忍受,干脆拿出紙筆開始練習硬筆繁體書法,繼續熟悉用繁體寫字。
一邊寫,王梓鈞一邊思考著未來的。
如今王梓鈞家里的狀況不是很好。父親退伍前只是下級軍官,這樣的軍人在臺灣至少數以萬計,zf不可能逐一安置。退役后一家人擠在永和鎮的眷村里,父親靠替人理發為生。
而王梓鈞的大哥由于把母親活活氣死,因此被逐出家門,已經兩年多沒回來過了,聽說過得也不是很好。二姐是一個紗廠的工人,每個月工資就兩百多塊錢,活得也很辛苦。
王梓鈞對這一家子并無多大感情,但這一個多月來,二姐對他的溺愛,他是完全看在眼里的。而父親雖然一直是白眼相向,可是托關系把他塞進恒毅高中,恐怕是連棺材本都拿出來了。
王梓鈞這個人心軟,看不得別人對他好,總要千方百計的回報恩情才會心中無愧。何況,父親和二姐的關心,讓初中就失去雙親的他再次體會到家庭的溫暖。
現在當務之急是賺錢,讓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的二姐不再那么勞累,讓愈見蒼老的父親不再為生計而憂愁。
作為竹聯幫戰斗堂的頭目,王梓鈞這些年也攢了些錢。不過由于他出手大方,因此大多都花了,存起來的并不多,大概只有幾百塊錢,這點錢實在做不了什么。
上輩子王梓鈞的謀生手段不外乎導演、唱歌和演戲,后來又淪落為二線寫手,因此勉強可以加一個寫作。導演和演戲是不用想了,王梓鈞知道一個毫無背景的新人混出頭有多難。至于唱歌嘛,此時的臺灣樂壇剛剛進入民歌時代,王梓鈞實在是沒把握后世那些經典歌曲能夠在此時火起來。畢竟領先時代10年會被譽為天才,可領先時代100年則會打入異端。**
那么最具操作性的就是寫作了。
傳統文學自然不行,政治環境太惡劣,后世臺灣.國寶級作家黃春明先生此時的著作常常徘徊在被封殺的邊緣。最賺錢又沒有風險的自然是寫武俠小說,臥龍生、司馬翎、諸葛青云、古龍……這些人哪個不是靠寫小說賺得缽滿盆滿。
確定了方向,王梓鈞立即考慮著該剽竊哪一本小說。
其實剽竊哪有重生小說里說得那么簡單,幾十幾百萬字的書,那些細節誰記得下來?
王梓鈞反復地回憶關于武俠小說的歷史,如果要剽竊的話,最好的選擇是黃易、溫瑞安、九把刀等人的作品。介于現在的政治環境,黃易帶顏色的書直接排除,九把刀和日后思想偏激的網文直接排除,這些寫出來純屬找麻煩,估計還沒出版警總就找上門來了。
那么溫瑞安嗎?此人雖被譽為武俠四大宗師,但王梓鈞不是很喜歡。溫瑞安前、中期作品令人驚艷,后期作品純屬坑爹,這跟古龍剛好相反。
要不寫《英雄志》?王梓鈞腦袋里開始回憶著《英雄志》的情節。
關于這本號稱“金庸封筆古龍逝,江湖唯有英雄志”的神作,王梓鈞學生時代看了不下十遍,后來也一直存在電腦硬盤里。
想著想著,情節逐漸清晰起來。王梓鈞腦袋里突然浮現出一副畫面,我的電腦:本地磁盤(C:)、本地磁盤(D:)……
王梓鈞點開D盤,發現那竟然是自己重生前用來碼字的電腦。硬盤里裝著數百首歌曲,幾十部經典電影,還有各種劇本、小說和資料。
尼瑪,這是重生有木有,怎么變成了玄幻。
(本書有且只有這個金手指。作為合理黨,個人認為憑空剽竊小說純屬扯淡,隨便拉出一個武俠迷讓他先看一個星期《天龍八部》,再讓他默寫,你看他寫得出不。同時,王梓鈞的電腦里不會什么都有,僅僅是一些相關資料和喜歡的作品而已。)
王梓鈞點開一個叫做“小說”的文件夾,很快找到了《英雄志》的電子書,不過立馬就被潑了一盆冷水。
孫曉這個死太監,一本《英雄志》寫了十多年還沒完本!王梓鈞現在急著用錢,哪有那么多時間去編結局?
“好吧,重新找一篇。”王梓鈞開始不停地搜索,發現許多經典的小說都不能現在拿出來,比如夢入神機的所有作品,拿去出版社的話,絕對會被出版社的工作人員扔一臉。
王梓鈞激動地點開《搜神記》,這本具有傳統特色的神怪小說絕對能獲得認可。
寫了一個下午,后面那個叫做文英的女同學用筆頭不斷戳著王梓鈞的背,小聲提醒道:“喂,老師問你話呢。”
“啊?”王梓鈞一臉茫然地站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這老師問的什么。
王梓鈞無辜的表情引來全班哄堂大笑,講臺上那個穿著教袍老師臉色非常不好看,問道:“這位同學,你來說說,《出埃及記》中的以色列人,后來在埃及遭到了什么待遇?神通過這件事,又告訴了我們什么?”
對了,教會學校嘛,這堂課是講的《圣經》。
“呃,好像是成了奴隸。”王梓鈞想了想,有點不確定地說。
至于神要告訴什么,鬼都不知道。
那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華人,英文名叫艾倫,一身教袍穿在身上顯得有些寬大,脖子上的十字架不停地晃悠。
艾倫老師幾步走到王梓鈞旁邊,拿起他寫了幾萬字的小說,皺眉念道:“《搜神記》?神農氏……”
看了片刻,艾倫臉色驟變,連連手劃十字,口中念著“阿門”、“愿神寬恕”之類的話,哆嗦地指著李曼罵道:“你,你竟然寫這些東西,你這是瀆神!出去,滾出教室!OUT!”
王梓鈞實在想不到這老師居然反應如此之大,看他激動的樣子辯解根本無效,抬杠更是圖惹煩惱,于是很光棍地站起來出了教室。
“嘩!”艾倫顫抖著雙手將王梓鈞寫的稿子撕成粉碎,卻再也沒心情講課,拂袖而出。
看著含怒離開的艾倫,全班的學生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王梓鈞寫了什么,居然把老師氣成那樣。
“快,拼起來看看。”一些學生撿起地上的碎紙片,七手八腳的拼起來粘在一起。
“別擠,別擠,我給大家念就是。”孫希弼這胖子在最中間,差點被一堆人壓垮,連忙大叫道。
“快念快念,到底寫的什么?不會是艾倫和修女幽會的故事吧。”一個男生促狹地說道,招來一陣哄笑。
孫希弼也很好奇,他撐著桌子,連忙念起來:“《搜神記》,《剎那芳華曲》:朝露曇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黃河十曲,畢竟東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榮,問蒼天此生何必?昨夜風吹處,落英聽誰細數。九萬里蒼穹,御風弄影,誰人與共?千秋北斗,瑤宮寒苦,不若神仙眷侶,百年江湖……”
“好詞!”一人喝彩道。
“寫的什么歪詩啊,難道是艾倫寫給誰的情書?”
“放屁,艾倫那個假洋鬼子,平時說話都**英文單詞,哪里有這么好的文筆!”
“那他發什么火?”
孫希弼見周圍嘈雜起來,連忙大聲說道:“別吵別吵,剛開始呢。這是題頭詩,《三國》、《紅樓》里都有。”
一些喜歡文學的學生眼睛一亮,顯然是這首詞已經將他們打動,紛紛道:“快繼續念啊,是小說嗎?”
“咳咳。”孫希弼裝模作樣的清著嗓子,“楔子:正午時分,烈日當空,海風炎熱……”
等到孫希弼把楔子念完,一些學生失望道:“什么亂七八糟的,還有魔法,還有怪獸,怎么不是武俠小說?”
另一些學生則不滿道:“打什么岔,我覺得很好啊,胖子快繼續念。”
“第一章,神農使者……”這次足足念了大半個小時,學校放學大家亦不知覺,等到孫希弼念到龍女雨師妾出場,突然乍然而止。
“怎么不念了?”聽得入神的眾人連忙問道。
這時候的娛樂遠不如后世豐富,基本就是小說和電影。去年黃俊雄的布袋戲(想來有讀者看過《亂世狂刀》)搬上電視,連演五百八十三集,最高收視率達到恐怖的97。當時因為家家戶戶同時開機,導致許多地方電力不堪負荷發生大跳電。
由此可知此時人們對于娛樂的渴求,像《搜神記》這樣不同于傳統劍仙和武俠小說的神作,怎么會不吸引他們?
“沒了……”面對大家渴求的眼神,孫希弼手一攤,無奈道。
“林校長,我是Poler校董從America親自請來的,我有rights開除掉這個學生。**是的,開除,kickout!”校長室里,艾倫大聲咆哮著。
林校長戴著厚框眼鏡,摸了摸自己的禿頂,被對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招呼艾倫坐下,才慢條斯理地問:“密斯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你要開除誰?”
“誰?他的name我忘記問了。對了,那是個Stranger。”艾倫說道。
新同學,又是三年二班的。林校長突然想起昨天來報到的那個手臂打石膏的學生,頓時一陣頭疼,那是他朋友托關系**來的,不知道怎么第一天上課就把老師得罪了。
“他做了什么?”林校長問道。
“他是個blasphemy,瀆神者!他竟然在我的圣經課上,寫什么神農,這是褻瀆上帝。”接著,艾倫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述起經過。
林校長聽得腦袋暈暈,搞半天就這么一回事,心中直罵這假洋鬼子有毛病。見艾倫還在吵嚷著,他只得跑去把窗戶關好,慢慢勸解。
王梓鈞前世經歷了那么多,很多事已經看得淡了,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假洋鬼子的莫名其妙而憤怒。
出了教室后,王梓鈞一個人在校園里閑逛,眼角瞥到老師艾倫進了校長室。只聽里面一陣咆哮,帶著閩南腔的國語中又夾雜著英文,甚至是美國俚語,說得又急又快,王梓鈞愣是一句都沒聽懂。
王梓鈞不是故意要偷聽,而是那聲音實在太大。
等他看過去的時候,校長已經把門關好,窗簾也拉上了。
兩個大男人同處一室還關什么門窗,搞基么,王梓鈞惡寒地想。**書庫
轉了大半天,直到放學,王梓鈞才回到教室,卻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圍著一大群人。
“我們的大作家回來了!”只聽一個聲音大喊道。
王梓鈞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群人全都朝自己涌過來,最前面一個又黑又瘦的眼鏡男伸一只手過來,笑著說:“梓鈞同學你好,我是班長趙希,歡迎你加入三年二班。”
“你好,王梓鈞。”王梓鈞不得不伸過手去,重新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方南。”
“你好,我叫文英。”
“你好……”
一只只手伸過來,場面一陣混亂,好在上輩子他還當過幾年明星,這點情況簡直是家常便飯。王梓鈞帶著笑容不慌不忙地一一和這些人握手,心中卻是感嘆:這個時代的學生好淳樸啊。
“停,停,停!”孫希弼高舉他胖乎乎的雙手,大聲道,“我提議,大家一起去吃一頓,算是為梓鈞接風,飯錢我出。”
“好!我要去!”一些學生叫囂著,而許多學生則是選擇了回家。
王梓鈞看了孫希弼一眼,心想這胖子家里至少也是個富商,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大方。但既然家里有錢,又為什么會選擇這樣一所不怎么出名的教會學校讀書呢?
一起去吃飯的一共有十四人,八男四女。
胖子足足叫了四輛計程車,直接拉到附近最好的飯店。
王梓鈞身邊坐的是孫希弼,這廝的**頂普通人兩個,把他狠狠地擠到一邊,與另一邊的女生挨在一塊兒。
王梓鈞認出這女孩兒就是坐自己后座那個,似乎是姓文,不過記不清名字了。
女孩子很文弱,手里拿著被撕碎的稿子,書包放在腿上枕著,非常害羞的樣子,臉紅得像個蘋果。她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不過終于還是沒有開口。
王梓鈞見她有些尷尬,只有打破氣氛,指著拼接起來的稿子道:“多謝你幫我拼好,不然還要花時間重寫。”
“不是我啦,大家一起粘起來的。”女孩手捏著稿子說。
王梓鈞笑道:“那就麻煩你幫我向大家轉達謝意。”
孫希弼突然插嘴道:“嘿,我說梓鈞,你可藏得真深。昨天居然裝不知道《大漠英雄傳》,自己卻偷偷寫小說,笑話我呢?”
你去21世紀抓十個人來,九個半都沒聽過《大漠英雄傳》好不好!
王梓鈞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做出求饒的樣子,打拱道:“好漢息怒,好漢饒命,小生不敢了!”
旁邊那女孩子被王梓鈞的動作逗得撲哧一笑,卻聽孫希弼道:“算你識相,文英,一會兒我們把這家伙灌醉。”
“好啊,聽說文人都喜歡喝酒的。”沒了原來那分陌生和尷尬,那女孩也健談起來,開始聊起臺灣的文學來。
文英說得最多的還是瓊瑤,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王梓鈞只得附和點頭。
“瓊瑤的作品我最喜歡《窗外》,你呢?”文英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問王梓鈞。
“呃,”王梓鈞不清楚瓊瑤的哪些書現在已經問世了,怕說錯話,只好堵住口子說,“我沒看過瓊瑤的小說。”
“你怎么會沒看過瓊瑤的書?現在全臺灣讀小說的有幾個沒看過她的書?”文英滿臉驚訝,就好像看見外星人一樣。
王梓鈞尷尬地摸了摸額頭,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鄙視真的很無語。
“主要是我對愛情小說不感興趣。”王梓鈞解釋道。
文英聽了一臉遺憾,憐憫地說:“不看瓊瑤的書是你的損失,里面有許多情節把我都感動哭了。”
王梓鈞只得說以后一定拜讀瓊瑤的大作,女孩才滿意地作罷。
對于瓊瑤,王梓鈞也了解一些,主要是前世做演員的時候,演過一部瓊瑤的戲,順便了解了一下瓊瑤這個作家。大致印象是:此人前期筆法稚嫩而飽含真情;中期成熟而追求突破;后期圓滿卻過度商業化。
不過王梓鈞卻不敢說瓊瑤壞話,此時她的粉絲滿地走,說壞話小心被噴死。
真正敢在公眾面前說瓊瑤壞話的人,恐怕除了李敖之類,就只有香港的亦舒了。有句話叫做“臺灣有瓊瑤,香港有亦舒”,但亦舒被記者問及對瓊瑤的印象時,卻不屑一顧地回答:這個人(瓊瑤)不提也罷。
亦舒言下之意,是頗看不起瓊瑤的。兩人寫的都是愛情小說,但瓊瑤的愛情是寫給小蘿莉和老媽子看的,而亦舒的愛情則是給成年獨立女性看的。
最有趣的是,這兩個當紅女作家人生經歷卻是驚人相似。兩人都敢愛敢恨,一個十多歲就生下孩子,一個在高中同老師私奔;算上訂婚的話,兩人都是三結三離,最終才安定下來。
既然想在臺灣,瓊瑤卻是個不得不打交道的人。王梓鈞心中打定主意,什么時候得和她見上一面。
今天開新書,一萬五千字,明天再來。
《神主》那邊我會繼續寫,不過那書太坑爹了,收藏訂閱100:1,辛苦三個月,稿費加打賞500元(順便罵下電信,連續兩天斷網,搞得老子全勤獎都沒有了),不是不堅持,而是經濟條件不允許。
飯店很快就到了,讓王梓鈞想不到的是,這家叫做“楓林閣”的飯店居然是日式建筑。**論壇觀其年份,恐怕還是日據時期所建。
走進飯店,里面顯然經過了重新裝修,整潔而明亮,頗具現代風格。
眾人要了一個包廂坐下,店中正播放著歐陽菲菲的《雨中徘徊》:
在雨中-找尋你
找尋你的行蹤
雨-燈也-行人也匆匆
在雨中-身旁有樹影動
今夜我要找到你來
陪我訴說情衷
在雨中-樹葉落
風雨里顫動
大街上-小巷中-到處雨
在雨中-我的心事也重重
今夜我要找到你來
陪我訴說情衷
悠揚的旋律和極富個性的女聲飄蕩在空氣中,一個女孩子突然問道:“咦,這是誰的歌,這么好聽!”
一個叫做方南的陽光男生回答道:“歐陽菲菲的雨中徘徊。”
“歐陽菲菲,沒聽說過啊。”大家奇怪道。
方南脫下外衣,笑道:“她上過《群星會》的。今年去曰本了,這首是她第一張專輯里的主打歌。**論壇剛剛上市,想不到臺北也能聽到。”
王梓鈞心中暗笑,這個歐陽菲菲可不簡單,堪稱曰本最火的外國歌手。在旅日歌星里,歐陽菲菲在曰本歌壇創下的紀錄,直到幾十年后才由韓國籍歌手寶兒打破。這首《雨中徘徊》不出意外的話,會奪得曰本今年的最佳新人獎。
孫希弼點完餐問道:“方南,聽說你報名參加今年的歌唱大賽了,不準備考大學了?”
方南有些自嘲地笑了一笑:“家里逼我考,其實他們也清楚,我哪里是讀書的料。還不如去唱歌,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王梓鈞打量了一下方南,此人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看似消瘦,但外衣一脫,胸肌隆起,極為壯實。他雖然長得端正,但皮膚有些黑,此時的娛樂圈流行白面小生,恐怕做偶像型歌手是沒有希望了,只能靠唱功實力才能出名。
孫希弼嘆口氣說:“我們大家也好久沒聚過了,今天這頓飯,吃了認識梓鈞外,其實還有大家聚聚的意思。再有兩個月就是畢業考,過了就是聯考。以后的路有些人心中清楚,有些人還很懵懂,但不管怎樣,我們做了三年同學,以后無論到哪里,混得怎么樣,大家都是朋友。”
高三的學生壓力不是一般大,被孫希弼這樣一說,大家感同身受。有個女孩子甚至掉起眼淚來,好似是生離死別一樣。
班長趙希舉起杯子,站起來說道:“希弼說得好,大家永遠是朋友。來,為了友誼,干杯!”
“干杯!”
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倒影在酒杯之中,王梓鈞驀然發覺自己真的是老了。
“梓鈞,起來!你也是我們中的一員。”孫希弼拉著一邊旁觀的王梓鈞站起來,一個杯子塞到他手里。
王梓鈞舉杯一碰,竟然有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沖動。
年輕就是好啊,我現在有一個年輕的身體,為什么一定要暮氣沉沉呢?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些上頭,開始肆無忌憚地開起玩笑來,不停地爆料著對方的窘事,打鬧聲笑聲匯成一片。
到要散場的時候,趙希提議道:“方南,你唱歌好聽,來一首《友情》吧。”
如果說日后的學生聚會必唱周華健的《朋友》,那么此時的臺灣青年則是必唱林文隆的《友情》。
此時的當紅歌手林文隆亦是從歌唱比賽中脫穎而出,他獨有的樸拙粗曠氣質,深得觀眾的喜愛。一貫的一件恤衫,一把吉他,一頂破破的牛仔帽,低沉渾厚的嗓音,在當時堪稱個性。
“老板,店里有吉他嗎?”孫希弼跑出去把老板叫來。
“有,我馬上叫人拿來。”那老板也是個好爽的人,很快讓服務員找來一把木吉他。
方南接過吉他,調了一下琴弦。在彈唱的那一瞬間,整個人氣質大變,突然從青澀變得深沉起來:“友情,像泉水純情。友情,長流源源。友情,像美酒濃馨。友情,可會永久……”
低沉粗獷而又帶著深情的嗓音,聽得王梓鈞精神一振。
這家伙是個實力派啊!
王梓鈞上輩子也出過幾張唱片,不過都是經紀公司操作的。畢竟唱歌不是他的本行,雖然經過了專業訓練,但只能勉強算偶像歌手,稱不得真正的歌唱者。
大家身上酒意正濃,隨著那歌聲身體搖晃著打起節拍,跟著唱了起來,幾個女生借著酒興哭得稀里嘩啦。
宴席散盡,一些人的眼眶紅紅的。孫希弼和方南一起去還吉他付飯錢,王梓鈞抽空去上了趟廁所,幾瓶啤酒下肚,膀胱早就憋壞了。
站在洗手池前,王梓鈞盯著衣冠鏡里那張臉,突然有種荒誕離奇的感覺。沒有燒傷的疤痕,沒有心死的頹喪,而是一種青春的朝氣。
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美夢,說不定哪個時候就會醒來,然后一切回復原樣。
“放開我,流氓,啊……”突然一個**的尖叫聲在外面響起。
很快,只見一個渾身酒氣,滿臉通紅地青年捂著一個少女的嘴巴往廁所里拉扯。那青年見廁所里有人,居然也不怕,反而惡狠狠地怒視王梓鈞一眼,罵道:“看什么看,干你娘!”
“我說,這位兄弟,用不著這么下作吧。”王梓鈞沒有離開,亦不急著動手,反而非常隨意地掏出一根煙點上。
關于王梓鈞的武力,我覺得應該向大家說明一下。
王梓鈞前世因為拍武俠片,倒學過幾手花拳繡腿,但是表演尚可,實戰就不行了。可這具身體的主人作為竹聯幫戰斗堂頭目,地位相當于洪門的雙花紅棍,身手豈是了得?
他的便宜父親王賢致原是河北武師,練得一手少林拳法,后來在五十七師“虎賁”軍中擔任武術教官。常德保衛戰后,王賢致靠著一身功夫保護師長余程萬突圍而出。余程萬被蔣介石治罪之后,王志賢又輾轉了數只隊伍,最后隨軍南下臺灣。
王梓鈞的哥哥王梓榮從小習武,得到了父親的真傳,這也是他能夠混成竹聯幫堂主的原因之一。但王梓鈞的拳法卻是學自其兄長,蓋因王賢致認為大兒子好狠斗勇,便不再將拳法傳給小兒子。
重生一個多月,王梓鈞已經將身體里殘留的靈魂漸漸吸收融合,至少掌握了這個身體七成的武力。
“唔唔……”被青年抱在懷里的少女掙扎著想要叫喊,眼神可憐兮兮地望著王梓鈞,似乎是在乞求他的幫助。
“咦?”王梓鈞見這少女的長相,居然和林清霞有幾分相似,難道是她的親人?
突然,王梓鈞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林清霞的親生**――林麗霞。
那青年本就喝醉了酒,肝火旺得很,王梓鈞神在在的動作顯然激怒了他。**書庫
“,敢管天臺幫的閑事!”青年直接把懷里的林麗霞往旁邊一推,舉拳就沖王梓鈞的面門砸來。
林麗霞被那一推之力摔倒在地,額頭**在墻壁上,估計是撞擊力太大,一時間被撞懵了,竟然沒有馬上站起來。
王梓鈞雖然左著石膏,但只憑單手就捏住那酒后本就稀松的一拳,踢膝頂到對方的腹部。心中卻想起關于對方兩句罵人口頭禪的笑話。上輩子他正在高雄拍戲,撞上了一件令人捧腹的官司:員工和老板吵架,一個罵,一個罵干你娘;最后檢察官認為“”指向性不明,“干你娘”卻非常明確,因此對后一位罵人者提起訴訟。
“咕咕咕……”水槽里放滿了水,王梓鈞抓著那人的頭發,將其頭按到水里,耐心教育道:“暴力是不文明的行為,我最討厭暴力了。”
那青年怒極大罵,口鼻中立即鉆進冷水,無數氣泡冒出。王梓鈞怕他嗆死,連忙把他的頭拖了上來。
“去你媽,老子是天臺幫……”青年一出水中,又開始罵起來,卻被王梓鈞按回水中。
“天臺幫嗎?”王梓鈞搜尋著記憶中關于天臺幫的信息,卻原來是三重市的第一幫派,不過由于竹聯幫的入駐,地盤被壓縮不少,兩幫現在估計還處在火拼階段。
“鷂子,搞什么,老大叫做事了。”就在這時,廁所外一個聲音由遠及近,伴隨著腳步聲走進來。
同伴來了?
王梓鈞在那人進來的一瞬間,拉起青年的腦袋,在他**上踹了一腳,其身體就像一顆炮彈撞向來人。
林麗霞額頭被撞了個大青包,暈乎乎地站起來,她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不由自主地往外飛奔。
兩個太保撞到一起,王梓鈞帶著林麗霞飛快地從兩人身邊離開。
王梓鈞倒不是怕了兩人,而是幫派人中人很少單獨出動,不趕快走怕是要陷入群毆。
果然,兩人才跑出幾步,后面已經喊起來:“兄弟們快出來,有人砸天臺幫的場子了!”
一呼群應,前面的房間里頓時涌出來二三十人,一些人居然還拿著刀片。**書庫
林麗霞哪里見過這種陣勢,嚇得腳都**,根本跑不動。
王梓鈞干脆單手**她,轉身往后逃,閃身進了一個包廂。在食客的一陣驚呼中,從窗戶翻了出去,腋下**一人,就這樣從二樓往下跳。
孫希弼等人付了錢正在樓下等著,卻見王梓鈞**個女的從天而降,頓時取笑道:“梓鈞,光天化日,入市強搶良家婦女,該當何罪!”
“他跳窗戶跑了,快攔住!”緊接著,二樓不少太保跟著跳下來,一些稍后從大門中沖出,三十多人朝王梓鈞追去。
孫希弼等人看得心驚肉跳,這些人手里還拿著刀片、扁鉆、棒球棍之類的武器,難不成王梓鈞搶了幫派老大的**?
“計程車,計程車!”王梓鈞跑到馬路中央,**地將一輛車攔住。
“嘎!”出租車緊急剎車,車頭都撞到了王梓鈞的膝蓋,司馬從窗戶里伸出個腦袋,大罵道:“作死啊……”
王梓鈞無視他的怒吼,蠻橫地拉開車門,后座上一個眼鏡男連忙說道:“車上有人了。”
“下來!”王梓鈞順手就把那人拖到車外,再把林麗霞迅速地塞進去。
那眼鏡男本來憤怒不已,卻見對面一群太保提刀帶棍地殺過來,頓時嚇得尿褲子,撒丫子就跑了。
“開車!”王梓鈞飛快地關好車門。
不用他提醒,司機已經將車發動了,后面的太保見追不上,手中武器紛紛扔了過來。
“嘭嘭嘭……”
接著又是“嘩啦”聲響,車后窗的玻璃直接被砸碎,那司機從后視鏡里看得欲哭無淚,直接把王梓鈞和林麗霞當成了小太保和小太妹。
等安靜下來,經過驚險逃亡的兩人都是急促喘息,心中怦怦直跳。
王梓鈞前世見過林麗霞本人,她比姐姐林青霞更瘦一些,身材也更加高挑,打扮起來也是個大美人。不過此時她才十四五歲,紅潤的小臉還帶著嬰兒肥,流海飄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蘿莉。
“哈哈哈哈,好刺激。”經過了最初的恐懼,林麗霞突然瘋笑起來,似乎是把剛才當成了一次歷險。
王梓鈞一陣無語,小**你差點被人強X了也,用得著這么興奮嗎?神經真夠**的。
見她還在那一個人傻樂,王梓鈞忍不住問:“喂,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啊,我家呀,就在不遠啦,幾分鐘就到了。”說著,林麗霞非常豪爽地拍了一下王梓鈞的肩膀,說道,“謝啦!”
王梓鈞一頭黑線,咬牙道:“我問你家的地址,不是問你家離這里有多遠!”
林麗霞撅嘴道:“干嘛對人家這么兇嘛,一點都不像小說里救美后英雄的表現。”
“OK,”王梓鈞突然意識到,和一個小蘿莉斗氣實在不是什么明智之舉,舉手妥協道,“那以小說里的情節,我該有什么表現?”
“當然是……”林麗霞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臉上居然帶著些許羞澀,突然語氣一轉,“不說了,你自己猜去。”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司機終于忍不住出聲了:“兩位到底要去哪里,能不能先說一聲。”
林麗霞似乎是被司機打擾了興致,張口一句山東話吐出來:“你揍繩么地,啥也木要俺說!”
司機停得一頭漿糊,問道:“你說什么?”
“哈哈哈,”林麗霞見那司機的反應,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好半天才說,“司機叔叔,麻煩你去XX街XX號。”(查資料查死我了,只知道林一家此時住在三重,卻查不到具體地址。)
王梓鈞總算見識了這位林小姐的機靈古怪,問道:“你怎么會山東話?”
“我鄰居就是山東人啊,從小都聽會。”林麗霞說著湊過來看王梓鈞的校徽,驚訝道,“恒毅高中!離我姐的學校很近呀!”
王梓鈞裝作不知,反問:“你姐是金陵女中的嗎?”
“是啊,說不定你們還見過呢。”林麗霞興奮地說。
“可能吧。”王梓鈞微微一笑,腦中又浮現起那天在四川菜館外面飄過的倩影。
林麗霞拍著他的肩頭說:“喂,大英雄,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王梓鈞。”
林麗霞突然搞怪地抱拳一揖,口中說著不文不白的臺詞:“王大俠你好,小女子林麗霞在此謝過救命之恩!”
王梓鈞見她模樣搞笑,也回禮道:“哪里哪里,林女俠巾幗英雄,王某久仰大名。”
司機把車停下,不耐煩地問:“兩位,還下不下車了?”
“啊,這么快就到了。”林麗霞驚訝地往外一看,突然吐出小**,做賊一般地打開車門,偵查了半天,發現外面沒有異狀,才小聲地對王梓鈞說道,“喂,王大俠,下次再聊,我先走了!”
王梓鈞揮手道。
“噓!”林麗霞作了個噤聲的手勢,指著后面的房子朝王梓鈞眨了眨眼。
王梓鈞表示明白,用口型說道:
林麗霞下了車,滿臉帶笑地站在家門口看計程車走遠,突然一拍腦袋:“哎呀,怎么忘了留電話了。”
這一拍不要緊,剛好拍到額頭的大青包上,疼得她眼淚稀里嘩啦地流。
院門突然打開,一頭短發的林清霞小聲責怪道:“你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全家人等你吃飯,爸都快發脾氣了。”
林麗霞猛地撲到姐姐懷里,嘴巴湊到她耳邊說:“姐,我喜歡上一個男生,怎么辦?”
林清霞一驚,低聲問:“”
“今天依琪拉我去楓林閣吃飯,沒想到她的朋友居然是小太保……”林麗霞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激動道,“姐你不知道,當時那些太保追過來的時候我渾身都沒力氣。他好**量,一只手臂就把我抱了起來,從二樓跳下去……啊,我的心臟都快爆掉了!”
林清霞看了花癡狀的**,笑罵道:“你就發浪吧!”
關于山東話,林青霞的散文中確實說過九歲搬到三重,鄰居是山東人,兩家關系很好。
另外,毗鄰的金陵女中和恒毅中學,一個在三重市,另一個在新莊鎮,感謝書友(稻草人)指正。
正午,微風搖曳。**論壇初夏的驕陽透過茂密的樹冠,在馬路上形成一個個光斑。
兩道倩影出現在恒毅高中的校門前,前面一個少女迫不急待地招手:“姐,快一點!”
后面的少女打趣道:“急什么?急著去會情郎嗎,小心我告訴爸爸。”
“姐姐,我的好姐姐,小妹不敢了。”前面的少女忙跑回去,抱著姐姐撒嬌討饒。
兩人正是林清霞姐妹。
此時距離上次飯店相遇已經大半個月了。林麗霞雖然平時是個瘋丫頭,可是心思頗重,將王梓鈞記在心里后,好幾次想來找人卻又提不起勇氣,終于忍不住把姐姐一起拉來。
林清霞挽著**的手腕,兩人并肩走入校門,一大一小兩個美女頓時引來不少男生的注目。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男人,把我瘋**的心都勾走了。”林清霞低聲笑道。
林麗霞羞赧地在姐姐腰間擰了一下,警告道:“見到他之后,不許和我搶。”
林清霞亦不當真,覺得這只不過是小孩子一時興起而已,畢竟**還有幾個月才滿十五歲,不可能和男生正式交往。
“當時怎么就忘了問他的電話。”林麗霞和姐姐在校園里轉悠半天,苦惱地說。
林清霞建議道:“要不去問問吧,你知道他的名字嗎?”
林麗霞眼睛一亮,拍手道:“對啊,他那樣出色的男生,在學校一定知名度很高的。**論壇”
林清霞見她那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姐妹倆路過球場,一只籃球“嗖”的飛過來,落到兩人腳邊。
一個高大的男生跑過來撿球,籃球卻被林麗霞踩在腳下,一點也沒有歸還的意思:“同學,你認識王梓鈞嗎?”
那男生反問道:“王梓鈞?你確定是王梓鈞?”
林麗霞點頭說:“是啊,他就叫王梓鈞。”
“哈哈哈,王大才子恒毅高中誰不認識,難道連金陵女中的女生都慕名而來了?”那男生壞笑著,突然扭頭朝對面的教學樓一聲大喊,“王大才子,金陵女中美女兩只,慕名而來,以身相許,快下來接客了!”
此言一出,球場上一片哄笑,不少人跟著瞎起哄,也附和著喊了起來。神經大條的林麗霞羞得面紅耳赤,而林清霞則是玩味地笑了,對王梓鈞的出現頗為期待。
很快,教學樓三樓的陽臺上冒出個腦袋,大聲問道:“誰找我?”
林麗霞見之大喜,連忙招手喊道:“王梓鈞,這里!”
“等一下。”王梓鈞很快跑下樓來。
當一身潔白襯衫,露著干凈笑容的王梓鈞來到她面前,林麗霞呼吸急促,反而患得患失起來。
“女俠,找我有什么事啊?”王梓鈞手臂上的石膏早拆了,說話的時候,眼神卻看向旁邊的林清霞,朝她點頭一笑。
“你好,我是麗霞的姐姐,林清霞。”林清霞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生確實有讓小女生牽腸掛肚的本錢。不過卻不是她的菜,她喜歡的不是這種奶油小生,而是成熟穩重的大**。
“你好!王梓鈞。”王梓鈞和她略一握手,發現自己的心情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激動,朝姐妹倆笑著說,“涼亭里坐坐吧。”
三人并肩而行,林清霞姐妹發現一路上不時地有學生主動和王梓鈞打招呼,好奇道:“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啊。”
王梓鈞聳聳肩,他的《搜神記》已經傳遍整個校園了,出現了無數個手抄版本,就連許多老師都成了他的書迷。現在他至少得更新三萬字,不然就會被全校的師生唾棄。
三人在亭中坐下,吹著微醺的南風,王梓鈞看著林麗霞的額頭,笑道:“壽星公,你額頭的大包呢?”
“大壞蛋,又取笑我!”林麗霞摸著早已消腫的額頭,撅嘴道。
林清霞看了俏皮的**一眼,輕笑道:“王梓鈞同學一直在恒毅高中讀書嗎?我和朋友來過這里幾次,沒見過你呢。”
“叫我梓鈞吧(這種叫法只是顯得親切而已,比如“志玲”“杰倫”)。”王梓鈞掏出一只煙點上,才繼續說道,“剛轉學過來的。”
林清霞不排斥男人吸煙,可是自己**看上的高中生習慣性地抽煙讓她心生警惕,繼續試探道:“梓鈞的家在三重嗎?為什么轉學到這里呢?”
王梓鈞朝林清霞了然地一笑:“你不用套我話,轉學是因為打架被開除了。”
林清霞見王梓鈞回答得如此隨意,反而有些覺得不好意思,撩了一下耳側的秀發,不知該說什么好。心中卻想:原來也是個小太保,不能讓**跟他在一起。
林麗霞可不管這些,她坐到王梓鈞身邊來,希冀地問:“你明天有空嗎?我們去看電影吧。”
這是女孩子該主動說出的話嗎?林清霞瞪了**一眼。
王梓鈞搖頭道:“沒空。”
“你……混蛋!”林麗霞怒氣沖沖地扭過頭去,她鼓足了勇氣發出的邀請竟然被直接拒絕了。
林清霞趁機坐過來,小聲警告:“別打我**的注意,她才十四歲,小心我告你誘拐未成年少女。”
王梓鈞亦壓低了嗓音道:“我對還沒長開的小女生沒興趣,我倒是覺得姐姐挺不錯。”
林清霞被言語調戲后面色微紅,立刻反擊道:“我也對沒長開的小男生沒興趣。”
“喂,你們說什么呢?”林麗霞轉頭過來,看見姐姐和王梓鈞竊竊私語,頓時心生警惕。
王梓鈞笑道:“沒什么,我在跟你姐姐解釋,明天確實沒時間。”
“哼,明天周末,你有什么事情?”林麗霞不快道。
王梓鈞看了林清霞一眼,說道:“明天我要去參加‘中視歌唱比賽’,不知道兩位美女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歌唱比賽?”林麗霞眼睛一亮,當即大喊道,“我要去!”
參加歌唱比賽還是上次聽方南他們說起,王梓鈞才決定報名的。這大半個月,除了寫書外,王梓鈞都一直在練習唱歌,畢竟好幾年沒開過嗓了,好在這輩子天生嗓音不錯,唱起來還算湊合。
日,周六。**書庫
一大早,林清霞就被**從被窩里拉起來,慌忙地打扮著出門。
林母端著煎雞蛋,差點被飛奔而過的姐妹倆撞倒,忙問道:“還沒吃飯呢,你們一大早上哪去?”
“去郊游。”林麗霞拉著姐姐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大哥林成森打趣道:“打扮得這么俏,怕是去談戀愛吧。”
林母一聽,立即有了話題,將煎蛋放下,語重心長地說:“成森啊,你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帶一個女朋友回家讓我們看看?”
林成森沒想到引火燒身,抓起一只煎蛋塞到嘴里就往外跑,嘴里囫圇地說:“媽,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母搖頭嘆息:“沒一個省心的。”
林父抱著一個茶壺從臥房里走出來,勸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閑操什么心?”
林母瞪了老伴一眼:“就你是老好人。”
王梓鈞抱著把吉他,和孫希弼在校門口等著,看了一下表,已經快九點了。
遠處,林家姐妹一路打鬧著跑過來。
林清霞今天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臉上不施粉黛,純潔美麗得如同一朵出水的蓮花。而林麗霞則穿著一件粉色襯衫搭配簡約的米色長褲,尤其凸顯她纖細的腰肢和修長的**,渾不似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小蘿莉。至少從身高上,林麗霞已經長到了姐姐的額頭那么高。**
孫希弼眼睛都看傻了,流著口水問:“這就是昨天來找你的那兩個女生?”
“行啊,你小子。哎,我說,你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分我一個如何。”孫希弼搓著手,以無比銀蕩眼神看著王梓鈞。
王梓鈞被他那眼神惡心到了,順手推開:“一邊玩泥巴去!”
林麗霞笑著跑過來,在王梓鈞面前顯擺地轉了幾圈,問道:“梓鈞,我今天漂亮吧。”
“還不錯。”王梓鈞由衷地說,如果說林清霞是一朵盛開的白蓮,那她**此時只能算一個花骨朵。
林麗霞氣得跺腳:“人家打扮了好久,竟然只是還不錯!”
王梓鈞朝林清霞攤攤手,意思是說:你看,我沒招惹你**吧,是她自己黏上來的。
林清霞捏緊拳頭,蹬了他一眼:我看你這是誠心的,欲擒故縱。
就在兩人進行著超時空心靈感應的時候,一身牛仔裝的方南氣喘吁吁的跑來:“抱歉,抱歉,起床晚了!”
卻見四人奇怪地看著他,方南疑惑地檢查自己的衣著,自言自語道:“衣服沒穿反啊!”
王梓鈞指了指天上的太陽,又指了指他一身牛仔裝和帽子,調侃道:“也不怕捂出痱子。”
“這個,為了藝術……”方南尷尬地笑著,別看他外表挺硬漢的,可是面對林家姐妹卻羞澀得不敢說話,反倒是孫希弼這個胖子侃侃而談,把姐妹倆逗得呵呵直笑。
這個時代臺灣有許多歌唱比賽,影響最大的要屬“歌林之星”歌唱大賽,堪稱臺灣樂壇七八十年代的造星機器。不過嘛,統治臺灣樂壇十多年的歌林唱片公司今年剛剛成立,“歌林之星”大賽要到后年才會推出。
王梓鈞和方南報名的比賽名叫“中視歌唱大賽”,是臺灣三大電視臺之一的中國電視臺舉辦的。
初賽兩人早已在三重市通過了,今天是去臺北市參加復賽。
叫了兩輛出租車,林麗霞一上車就纏在王梓鈞身邊,唧唧喳喳地說個不停,都是些小女生之間的趣事,聽得他直打瞌睡。
無聊之下,王梓鈞只得順手拿起車座上一張前兩天的報紙打發時間,沒想到頭條居然是一張巨大的遺像:民國前外交部長宋子文先生,于24日晚在舊金山去世,享年77歲。
文章最后對宋子文的一生作了這樣的評價:“宋故院長熱愛國家,于北伐、抗戰與勘亂諸役,或主持zf度支,或折沖于國際垓坫,或主持中央與地方政務,皆有重大貢獻。”
王梓鈞讀完之后不甚唏噓,世事變幻,想當年縱橫政壇的宋家,如今亦是日薄西山。任你宋子文生前如何風光,結局也不過是吃飯不小心被食物噎死。
王梓鈞不禁想起了宋家姐妹的大姐――宋靄齡。宋慶齡曾對她的大姐宋靄齡作了這樣的評價:“倘若大姐是個男人,委員長恐怕早就死了,她在15年前就會統治中國。”
兩年后,“宋家王朝”掌舵人宋靄齡去世,將標志著一個顯赫家族的煙消云散。
“喂,看什么這么入神,人家跟你講話都不聽。”林麗霞生氣地拿掉王梓鈞手上的報紙,小臉氣鼓鼓地煞是可愛。
王梓鈞從書包里拿出一沓稿紙,問道:“你不?”
“看啊。”林麗霞點頭道。
王梓鈞把稿紙扔給她,說道:“這是鄙人的作品,跪求女俠雅鑒。”
“看你可憐,本姑娘勉強看看。”林麗霞驕傲地拿過稿紙。
呼,終于清靜了!
王梓鈞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給林麗霞的自然是《搜神記》。這次他動身,除了參加歌唱比賽外,另一個任務就是將稿子投出去,順便拜訪一位大家――古龍。
林清霞坐在前座上,發現一直喋喋不休的**突然安靜了,奇怪地回頭看去。后座上的兩人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在親熱,王梓鈞正靠在座位上打盹兒,而林麗霞則捧著一疊稿紙在認真地閱讀。
“你在看什么?”林清霞好奇地問。
“搜神記,梓鈞寫的。”林麗霞將看過的稿子分給姐姐,眼睛卻一刻不離開紙面,這聚精會神地勁頭與她瘋癲時完全相悖。
林清霞接過稿紙,入眼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只看了幾行腦袋就發暈了。
可能許多人不知道,大美人林清霞早年是有閱讀障礙的,她自己都承認過:讀一張紙片都覺得費勁,拍電影背臺詞的時候,經常讓別人念給她聽才能記住。
林清霞偷偷地掃了一眼那堆稿紙,暗暗咋舌:那么多,怕是有幾十萬字吧,看來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人們往往對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非常推崇,就像搞文字的特佩服搞技術的一樣。有閱讀障礙的林清霞從小就崇拜作家,不知不覺中,王梓鈞居然借著一沓稿紙,初步改變了林美人對他惡劣的印象。
中視大樓位于臺北仁愛路第三段,共十層,在這個年代已經算是標志性建筑了。**論壇大樓今年2月份才落成,一至五層由中視使用,六至十層由中廣使用,兩家單位也剛搬進來不久。
計程車奔馳在仁愛路上,道路兩邊濃密的樹蔭飛速后退。從三重市到西門町一帶,再到仁愛路一路過來,王梓鈞看著車窗外的建筑層次不斷變換,仿佛跨越了半個世紀光陰。
到下車的時候,林麗霞已經將手中的書稿看了十多萬字,中間居然安靜得沒有說過一句話。
中視大樓外面,聚集著三三兩兩的人群,有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有的卻是一臉苦悶。想來這些人都是上午參加過淘汰賽的選手。
王梓鈞和方南都是下午參賽,還有好些時間要等,幾人只好在外面先游玩一陣。
四年前,臺北升格為直轄市后,仁愛路被拓寬到40米,而此刻王梓鈞幾人所處的位置,更是100米寬的林園大道,風景秀麗而壯觀。
“這里好美啊,要是能在這里建一間小木屋住就好了。”林清霞手撫著路邊的植株感嘆。
孫希弼接話道:“我以后當了總統,給你們在這里每人建一棟別墅。”
“美的你!”林麗霞跳過來敲了一下胖子的腦門。
胖子吃痛大叫,臉上卻全是受用的表情,估計巴不得小丫頭多打他一下。
幾人身后,一身牛仔服的方南滿頭大汗,拖著沉重的腳步喊道:“你們能不能歇會兒,熱死我了!”
“活該!”眾人齊聲鄙視。
孫希弼從書包里翻出一架照相機,大呼小叫地拉著大家留影。
“梓鈞,笑一個!”孫希弼手持相機,蹲著馬步,那**如同一只便秘的青蛙。
林麗霞死死地挽住王梓鈞的左臂,而王梓鈞地右手則是嘗試著搭在林清霞的肩上,又被對方不停地拍下來。**論壇
相處久了,林清霞也漸漸拋棄了對王梓鈞的成見,時常還開一些小玩笑。
孫希弼按下快門之后,飛快地跑過來將王梓鈞從姐妹花中間拽出,又把相機塞到他手里,急道:“輪到我了,你當攝影師。”
孫希弼幸福地站在兩女中間,擺出一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站了半天,腰都站酸了,王梓鈞卻遲遲不按快門。
“喂,梓鈞,你搞什么鬼,快點啊!”孫希弼急道。
“有個問題必須先解決了才能拍。”王梓鈞說道。
孫希弼焦急問:“什么問題?”
王梓鈞臉上露出一絲詭笑,反問道:“真要我說出來?”
孫希弼不耐煩了:“說啊!”
王梓鈞指著他的下方,大聲喊道:“你拉鏈沒拉好!你的拉鏈沒拉好!”
這一聲將周圍行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孫希弼窘得恨不得挖個坑把腦袋埋進去,連忙捂著褲襠躲到樹后面。
“哈哈哈哈……”林家姐妹捧腹大笑,紛紛指著王梓鈞譴責,“你太缺德了。”
“竟然敢騙我!王梓鈞,我跟你拼了!”孫希弼很快從樹后張牙舞爪地朝王梓鈞撲過來。
四人一陣追打,后面方南拖著吉他,提著外套和書包大喊:“喂,你們等等我,熱死了,別跑那么快!”
下午,幾人早早地來到中視大樓,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很快到了比賽現場。下午的比賽還沒開始,但選手們已來得七七八八了。
王梓鈞掃視了一下全場,發現里面并沒有今后大紅大紫的熟面孔。
又等了些時候,五位評委落座。現在是處于淘汰賽階段,并不會在電視上播出,因此幾個評委也都是些普通的音樂人。
“有請四十一號參賽選手何夕民,演唱曲目《》……”
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有些膽怯的小男生走上表演臺,上臺階的時候猛地拌了一跤,在臺上摔個狗吃屎,引得在場一陣哄笑。
王梓鈞笑道:“方南,這人跟你選的同一首歌,有沒有壓力?”
方南一身大汗,終于忍不住把外套脫了,用帽子扇著風說:“至少我上臺不會摔跟頭。”
上臺的那位選手估計是由于太緊張,剛剛唱了一句,居然就忘詞了,站在那里發愣,站著站著就哭了起來。
“下一位!”五個評委一起搖頭。
“有請四十二號參賽選手麥娜……”
這次上去的是個小姑娘,唱的同樣是去年的流行曲,叫做《家在臺北》。這首歌是去年同名電影《家在臺北》的主題曲,影片橫掃各大獎項,對演唱者的要求非常高。
一首歌唱完,臺下唯一的女性評委放下筆點評道:“你的聲音很好聽,非常有潛力,可惜你這次選錯了歌。這首歌的演繹需要豐厚的人生閱歷,雖然你唱得很好聽,但完全失去了這首歌本身所想表達的情感,希望你下次選歌的時候謹慎一些。”
接著其他幾個評委也各自發表著意見,有的稱贊,有的貶低,莫衷一是。
“謝謝評委老師!”小姑娘麥娜忐忑不安地鞠躬下臺,如同等待行刑的囚犯。
“有請四十三號參賽選手方南,演唱曲目《》。”
方南把被汗水浸濕的外套往座位上一扔,帶著一股強大的自信登上臺去。
《》是去年在臺灣傳唱度最高的流行金曲,幾乎到了乞丐都能哼哼兩句的地步。也正因此,演唱者在演唱**中的瑕疵,會被聽眾無限制的放大,因為這首歌大家太熟悉了。
“時光已逝永不回
憶童年時竹馬青梅
兩小無猜日夜相隨”
寥寥幾句,配合著悠揚的旋律,已經把聽眾帶進了回憶之中。
臺下一陣躁動,今天在場的人,多少都有一些音樂鑒賞能力。只聽這幾句,就已經有人開始議論:這一次的歌唱大賽,臺上那個小子很可能得冠軍。
“春風又吹紅了**
你已經也添了新歲
你就要變心
像時光難倒回
我只有在夢里相依偎
時光已逝永不回
此刻,觀眾席最后一排。
一個戴著墨鏡的女子激動地拍手:“部長,我要他!”
女子身邊穿著西服的男人好笑道:“喲,我們的音樂才女看上男人了,要不要我做媒人?”
女子氣得推搡了男人一下,辯解說:“不是啦,我是說要他上我的節目,這聲音太獨特了,比劉家昌的原唱還完美。”
“比原唱還完美?你確定?”男人聽了一怔,臉上隨即露出笑容,“那這一屆的冠軍就內定他了,叫歌林那邊盡快把他簽下來。”
“嗯釀吶,操敗人!”孫希弼指著臺上的方南,用河北方言小聲咒罵,“這廝平時唱歌原來都是敷衍我們,根本沒有拿出真實水平,太不拿我們當朋友了!”
王梓鈞微笑著看著全場的反應,方南的功底他在第一次聽其唱歌的時候就知道了。**書庫可是這樣一個歌手,臺灣歌壇歷史上怎么就沒有留下名字呢?是我這個蝴蝶扇動了小翅膀,還是方南在成名前遭遇了什么變故?
王梓鈞陷入了沉思。
在雷鳴般的掌聲中,方南鞠躬站立,等待著評委的點評。
臺下的評委不過是普通的音樂人,紛紛對方南的演繹表示看好。只有一個禿頂老先生說道:“唱得不錯,細節方面處理得非常完美,你應該受到過非常嚴格的專業訓練。不過你今天的著裝怎么回事,一家恤衫皺皺巴巴,頭發也被汗水打濕粘在額頭上,這樣很不好……”
王梓鈞在臺下聽得直翻白眼,這位老先生還停留在“群星會”時代吧。
如果說七十年代是“金曲獎”引領風潮,那六十年代就是“群星會”獨領風騷。作為臺灣第一個電視綜藝節目,當時無數音樂人以能夠上“群星會”而自豪。可是“群星會”要求非常嚴格,除了歌曲內容健康外,演唱者不能穿得太花哨,不能有多余動作,最標準的**就是像個木偶站在那里把整首歌唱完。曾經歌手紫薇母女因為錄制節目笑場,結果被禁唱一個月。
現在已經71年了,這位老先生居然還拿六十年代的標準來做評判,不知道是顯示自己資格老,還是想嘩眾取寵。
林麗霞緊張地問:“梓鈞,方南唱得很好聽,你會不會輸給他啊?”
王梓鈞神秘一笑,說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方南提著吉他下來,等坐下之后才撫著胸口吐氣道:“緊張死我了。”
方南的成績很快就出來了,最后得分9.5分,全場驚嘆,卻又覺得理所當然。**而今天下午的第二名得分不過是8.3。
也許是方南表現得太過驚艷,給其他人壓力太大,后面的選手頻頻發生狀況。即便是中規中矩地唱完,由于珠玉在前,得的分數也普遍被壓低。
“看來今天是沒有什么看頭了。”又經過四五個選手,最后排的神秘**失望地起身離開。
就在兩人走出賽場的瞬間,司儀的聲音響起:“有請第五十五號參賽選手王梓鈞,演唱自創歌曲《一生有你》!”
自創歌曲?眾人一聽都沒了興趣,開始嗑瓜子聊天。先前也有兩個唱原創歌曲的,跟叫花子吆喝差不多,還沒唱完就被臺下的觀眾給哄了下去。
王梓鈞沒有拿自己的木吉他,而是空著手上去,徑直走到樂隊那里,拿出一張曲譜:“麻煩大家了。”
那隊長是個三十多歲的**,頗為不屑地接過曲譜,看了兩眼之后渾身一震,頗為鄭重地點了點頭。
“能借一下電吉他嗎?”王梓鈞走到吉他手面前,微笑著問道。
吉他手有些不舍地把自己的寶貝交給王梓鈞,囑咐道:“小心點,別弄壞了。”
這年頭玩搖滾的很少,屬于民謠時代,基本是拿著把木吉他清唱。不過受國外音樂的影響,電子音樂已經開始發端了。幾年之后,無數被民謠禁錮了創作力的音樂人奮力地沖破牢籠,漸漸地進入另一個極致,要是哪個歌手在唱歌的時候不滾不跳觀眾就不買賬。
調好樂器,王梓鈞抱著吉他,等待樂隊那邊熟悉曲調。
這一耽擱,臺下嗑瓜子的人越來越多,五個評委反倒頗為趕興趣地等著王梓鈞獻唱,看他能搗鼓出什么樣的歌曲。
樂隊那邊打出個“OK”的手勢,王梓鈞也朝他們點頭一笑,手扶著琴弦,做好了準備。
陌生而優美的旋律響起,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腦袋里不約而同地冒出個念頭:或許這首歌會不錯!
王梓鈞的腿隨著節拍輕輕抖動,直到前奏快要結束,他突然間安靜下來,開口唱出歌詞: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清新的曲風,優美的旋律,低沉感人的歌聲,立即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同一個人身上。臺上的演唱者手掃著琴弦,微閉著雙眼,輕聲吐唱,似乎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歌聲中。
“等到老去的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唱著唱著,王梓鈞睜開雙眼,眼光似乎穿透了時光,回到四十多年后。看到那個與他相知相戀、山盟海誓,最終卻無情背叛、投入他人懷抱的女子,正轉身而過,一步一步離開,漸行漸遠。
這是一首挽歌嗎?宣布我與那個世界徹底地斷絕關系?
印象中早已模糊的父親母親,尊敬的師長與親密的好友,永別了!
兩行清淚涌出眼眶,王梓鈞身體突然不規律地**起來,眼淚隨著秀發飄動,消逝在空氣之中: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是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歌曲進入高c部分,全場的氣氛都被王梓鈞調動起來。前世他由于嗓音受到天生限制,歌唱水平一直處于二流,但作為偶像歌手,耍帥裝酷煽動氣氛卻是一流的。
燈光照在王梓鈞的身上,讓他在觀眾的眼中越發閃耀。他一邊唱著,雙手高舉輕輕打著節拍。觀眾們開始不知道這個動作的意思,一些懂得音樂的人卻看出他在和節拍,也跟著他的動作拍起手來。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是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一遍又一遍的,電子音樂強烈的爆炸力很快感染每一個人。全場觀眾隨著王梓鈞的歌聲輕輕和著節拍,口中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唱起來。
方南激動地捏著拳頭,口中無意識地跟著哼唱,心想:這就是我追求的音樂,這才是我追求的音樂!我找到她了!
林麗霞擦掉自己的眼淚,噎聲道:“姐姐,我剛才看見他哭了。”
林清霞的美目注視著臺上那個唱得進入瘋癲狀態的**,他的正經、痞氣、幽默……種種形象交織起來,是如此的鮮明而生動。
“等到老去的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這是他為哪個女孩子寫的嗎?林清霞癡癡地念著這幾句歌詞,心中有些微微發酸。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是否還有一種堅持留在心間……”臺上的王梓鈞已經唱得竭斯底里,比水木年華的原唱還多了幾分**,也許此刻他只是想借著歌聲抒散著自己心中的憤懣。**書庫
不止是演唱者**了,連臺下的觀眾亦跟著**起來,許多人激動得忍不住站起來,嘶吼著連他們自己都不明白的音節。
在這個民謠時代,《一生有你》的副歌非常符合時代特色,消除了欣賞它的時代隔閡感,但高c部分卻在這個年代完成了一種突破,一種曲風和演唱的雙重突破,更加直接了當地引爆人們身體中蘊含的劇烈情感。
這是臺灣樂壇劃時代的作品!五個評委對視一眼,眼神傳遞著各自心中的震撼。
王梓鈞手按住顫動的琴弦,閉上眼感受著現場的氣氛,好一會兒才從激烈的情緒中平靜下來。他朝臺下觀眾和伴奏樂隊各鞠了個躬,才將手里的吉他還回去。
樂隊的四個成員不由自主地**大拇指,那領隊更是遞過來一張紙片,手里做出個打電話的手勢,意思是想和他私下里多多交流。
“這首歌,我不好評價。”一個評委遲疑地在紙上涂涂畫畫,估計是掌握不了評價的分數。
那唯一的女評委則是笑著說:“王梓鈞,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很期待你在決賽中的表現!”
這無疑是說他已經直接通過了,臺下的觀眾一陣歡呼。短短地幾分鐘時間,他們已經成了王梓鈞的歌迷,其中包括許多的參賽選手。
剩下的評委毫不吝嗇地送上溢美之詞,就連那位老先生也沒有雞蛋里挑骨頭。
過了些時候,王梓鈞的得分終于出來了,竟然達到了恐怖的9.9分,這是歷屆歌唱比賽中從未出現過的分數。
王梓鈞一下場,就有無數人圍過來,唧唧喳喳地問個不停。后來還是賽場的負責人過來警告,才終于恢復了秩序。
“我去上廁所!”王梓鈞站起來,朝孫希弼眨眨眼睛。**書庫
孫希弼一個明白的表情,開始幫他收拾隨身物品。林清霞和方南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古靈精怪的林麗霞卻弓著身子跟了出去。
中視大樓下,林麗霞追上去拍了一下王梓鈞的肩頭,呵呵笑道:“就知道你要溜!”
王梓鈞擦了下額頭的汗,撫著胸口說:“再不溜就走不掉了,到前面去等你姐姐他們吧。”
林麗霞看著身前高大的男生,想起剛才臺上淚水與歌聲一起飛灑的畫面,心中激動之下,縱身躍起撲到他的背上。
“背我!”林麗霞手臂死死纏著王梓鈞的脖子,**亦**他的腰部,活像個樹懶掛在樹上。
王梓鈞的喉嚨被她勒得快喘不過氣來,只得伸手扶著她的大腿,往上掂了一掂,才不至于被憋死。
林麗霞只覺得托住自己**的兩只大手如同烙鐵一般火熱,將她整個人都燃燒起來,不禁羞紅了臉藏在王梓鈞頸后,身體與他貼得緊緊的。
呼,要死人了!王梓鈞心中狂呼。
兩人都是穿的襯衣,那薄薄的布料根本阻擋不了肌膚的觸感,兩人就像是肉貼肉連在一起。最可惡的是,這丫頭居然沒穿內衣!
小丫頭發育不錯的,有木有!
王梓鈞是個幾年沒碰過**的怪叔叔,哪經得起**蘿莉的**,看到孫希弼幾人從大樓里出來,連忙嚇唬道:“快下去,你姐他們來了!”
林麗霞雖然大膽,卻也是臉薄的小姑娘,聞言連忙從王梓鈞背上滑下來。
“好小子,你有一手啊!”孫希弼走過來朝他的胸口給了一拳。
方南則是情緒激動地走到王梓鈞面前,支吾道:“梓鈞,我……我想拜你為師!”
“別。”王梓鈞連連擺手,“你的唱功比我好,我可沒資格教你。”
方南解釋道:“不是學唱歌,是學作曲。”
“那就更不行!”王梓鈞非常有自知之明。要說拍電影,他有足夠的信心在這個時代收徒,可是作曲嘛……
不過見到方南懊喪的表情,王梓鈞又加了一句:“互相探討吧,我也不是很懂。”
“真的。”方南突然間又燃起了希望,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林清霞見**臉上的紅霞還沒有散去,奇怪道:“麗霞,你身體不舒服嗎?是不是中暑了?”
“沒。”林麗霞的臉愈發紅潤起來。
林清霞心頭懷疑,轉身看向王梓鈞,王梓鈞臉皮夠厚,一點都看不出異樣。
幾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樂隊的幾人奔了過來,那隊長無比熱情地伸出雙手,握住王梓鈞的手不放:“我們是‘光輝樂隊’,你的歌太棒了!”
各自介紹一番,王梓鈞才知道這幾人并不是電視臺的人。他們平時都是在酒吧之類的場所賣唱,這次是死皮賴臉一分錢不要、倒貼來為歌唱比賽伴奏的。即便如此,大多數選手依舊選擇用木吉他自彈自唱,剩下的也是唱片伴音,幾個人坐在臺上閑得蛋都碎了,才有王梓鈞去賞光。
“光輝樂隊”的鍵盤手兼隊長叫馮乃凱,是個身高1米7的粗壯**;鼓手是個微胖健壯光頭男,叫李豹;借給王梓鈞電吉他那人一臉的青春痘,叫陳飛鵬;剩下的貝斯手和隊長是兄弟,兩人長得很像,叫馮乃歆。
其中馮乃凱和李豹都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有自己正式的工作,閑暇之余組建了樂隊。只是玩搖滾在臺灣根本沒有市場,就連許多酒吧都不請他們唱歌,這次見王梓鈞居然將搖滾與民謠完美地結合在一起,頓時驚為天人。
“我們平時都在西門町那邊唱歌,有空過來切磋切磋。”馮乃凱誠摯地發出邀請。
這算不算臺灣搖滾樂先驅?
王梓鈞心中對這四人有些敬佩的,討來了他們駐唱的地址,說好下次一定會去,幾人才笑著離開。
“明天還有比賽嗎?”林麗霞臉上的紅暈終于散去,為了轉移姐姐的注意力,她主動問起話來。
方南回答道:“我和梓鈞已經通過了,要下周六才有比賽。”
林麗霞驚喜地說:“那就是明天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林清霞沒有阻止**的話,反而有些期冀地看著王梓鈞。
“抱歉。”王梓鈞攤攤手,“我明天有些私事要處理。”
“哼,討厭鬼!”林麗霞**嘴把臉調開。
王梓鈞不是敷衍,他真的有事,他要去找一個叫做古龍的老酒鬼喝酒。
比賽剛剛結束,賽場就轟亂起來,里面的人到處找尋王梓鈞的影子,希望能和他進行音樂交流。可惜他們找遍了整個大樓,都沒有見到王梓鈞的影子,只能祈禱下周六快快到來。
那位女評委回到電視臺音樂部,立即沖進里面的辦公室,欣喜地說:“黃部長,今天下午的比賽中出了個天才!”
歌唱技巧和嗓音都很不錯而已,哪里算得上天才?黃部長心里這樣想著,揮手道:“我知道了,下午和我小喬也在場,那青年確實不錯。”
“部長您也認為不錯?我看這次比賽的冠軍絕對是他。”女評委激動地說。
“小喬也說他不錯,既然你們都喜歡,那就是他吧。”黃部長笑著說。
兩人紛紛稱贊起來,可惜誰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黃部長在王梓鈞演唱以前就離場了。
感謝臺灣的朋友“sierra”提供71年的真實工資和當時的社會情況。今晚不會再更新了,我要抽時間改前面的硬傷。大致情節沒有改動,只是調整一下細節。
下午和林清霞等人在西門町逛了會兒街,王梓鈞便與他們分開,坐車朝牯嶺街而去。**
許多外地人對臺北牯嶺街的印象,恐怕還要來自于著名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但當王梓鈞來到這里時,給他印象最深刻的卻是書,無窮無盡的書海。
以牯嶺街為中心,漸漸蔓延到廈門街、福州街、寧波西街等相鄰街道,處處都有人設攤開店,販賣期雜志、漫畫、月歷,用過的教科書、各種雜書,乃至絕版書、線裝書、手抄本等等。
王梓鈞走進這里,就像置身于一個書的海洋,連空氣中都散發著墨香。
這簡直就是個超級書城!
要說書城的來歷,還要追溯到日據時期。當時牯嶺街的所在,是臺灣“總督府”的宿舍區。戰后曰本人遣返在即,紛紛整理家當,將字畫、古董、藏書等就地擺攤,低價出售。曰本人走后,市集隱然成形。
南撤后,各種外來人員又成了舊書的提供者和消費者。有些香港的書商從大陸收購不到舊書,就到牯嶺街來買,一大箱一大箱地搬走。像抗戰前大陸出版的文學作品、學術教材、大學用書都成了搶手貨。文史哲類的期刊,諸如《長流》、《文壇》、《讀者文摘》等,每次都是貨剛到就被搶購一空。
難怪一代武俠大師古龍會選擇在這里居住,無他,淘書太方便了啊。
牯嶺街21號,三福公寓,古龍的居所。
王梓鈞手中拿著書稿,在敲門的時候竟然有些緊張,這種緊張感在初遇林清霞的時候亦曾有過。
屋里響起腳步聲,門很快打開。
“請問,你找誰?”開門的是個20歲左右的清秀**,身材嬌小而有韻味。
王梓鈞正色道:“我找熊先生。”
“你是出版社來催稿的吧。”**一副恍然的表情,“耀華他和朋友喝酒去了,可能要半夜才回來,你明天早上再來吧。**論壇”
王梓鈞心中有些失望,卻并未氣餒,問道:“不知道熊先生在哪里喝酒?”見那**面露警惕之色,王梓鈞笑著拿起自己手中的書稿,補充道,“我是熊先生的書迷,自己寫了一本書,想請熊先生雅正。”
那**見了書稿后,也去了疑心,想來是經常遇到這樣的人。她沒有請王梓鈞進屋,而是指點道:“耀華說有個武俠界的前輩回臺灣,今天去給他接風,聽他電話里說,好像在中山北路那邊的”
通過簡短的對話,王梓鈞就感覺到這是個沒什么心機,且心地非常善良的**。但古龍的**實在太多,他不知如何稱呼,只好道:“謝謝熊太太!”
“不用謝。”熊太太的稱呼似乎讓這**十分高興,于是又給王梓鈞支招,“今晚他們的聚會恐怕有許多作家,先生若是想在小說界,可以去碰碰運氣。”
“謝謝你,再見!”王梓鈞揮手告別。
“加碼打雷!”**也非常有禮貌地鞠躬告別。
等大門關上,王梓鈞才終于從剛才那句日語想起這**是誰,古龍的情人――曰本留學生千代子。
坐上去中山北路的車,王梓鈞突然有些猶豫起來,要不要過去。
這猶豫不是因為古龍,而是因為
從腦袋里殘留的記憶中得知,這富豪酒店乃是竹聯幫的產業,由陳啟禮的情人曼娜掌控,臺灣許多政要人物在這里也有干股。
不過根據歷史來看,陳啟禮出獄初期混得很慘,連工地小工都做過,而曼娜亦不知所蹤,恐怕那時富豪酒店這個吸金窩已經被那些所謂的政要給吞掉了。
陳啟禮剛被抓幾個月,富豪酒店應該還在竹聯幫手里。王梓鈞這一去,免不了要和以前的兄弟打交道。
王梓鈞不想和幫派有什么聯系,可是他如果要在娛樂圈,道上的關系卻是不能丟的。
也罷,以后在重大案件中盡量撇清就是,平日里還是需要竹聯幫照顧的。
富豪酒店很快到了,這只是個幾層的建筑,但外面燈箱霓虹,里面也是裝修精致,小姐們美艷大方,綜合實力在此時的臺北亦算一流。
王梓鈞剛進去不久,就被看場子的小弟認出來。很快,一個身材不高,卻極為壯實的年輕人走過來,滿臉堆笑地搭著他的肩膀說:“阿虎,你來了!最近躲哪兒去了,讓兄弟們好找啊!”
“敦哥!”王梓鈞也認出這人來了,眼前這個滿臉笑容的家伙,就是日后竹聯幫總護法吳敦,外號“鬼見愁”、“笑面虎”。
江南案中(1984年),此人與陳啟禮、董桂森三人潛入美國,從懸崖爬上,在江南家附近埋伏了十多天,最終找到機會。董桂森沖上去一槍斃命,吳敦又上去補了兩槍,確認死亡。后來案發,吳敦和陳啟禮同在一個囚室關了六年。
不僅如此,去年(1970年)陳啟禮入獄也和此人有關。去年陳仁卷了幫中60萬公款叛幫逃跑,并申請警方保護。陳啟禮的左右手張如虹追蹤到陳仁的下落,打電話到陳啟禮家里問要不要動手。結果陳啟禮當時在外面辦事,家里是吳敦幾個在玩,接到電話后,人來瘋的吳敦沖著電話大喊“上去、上去”,于是陳仁在警方眼皮子底下被殺,而陳啟禮作為主謀被捕,直到1976蔣介石去世大赦天下,才和李敖一起被放出來。
陳啟禮一生三次入獄,其中兩次都是莫名其妙被關進去的。
說了這么多各位可能對吳敦還不熟悉,此人是賈靜雯的干爹,投資拍攝過《神醫俠侶》、蘇版《倚天屠龍記》、《刁蠻公主》、《大灌籃》、《刺陵》等影視作品。
吳敦拍拍王梓鈞的肩膀,難得得嘆口氣說:“幫里情況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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