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举个胳膊,蹲下起身头晕,什么原因

孕五个月上厕所总感觉蹲下像压着孩子的胳膊_百度宝宝知道→ 最近活动身体,感觉各关节都叭叭的响,比如
最近活动身体,感觉各关节都叭叭的响,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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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做郝炎,取名字的是老爸,可他后来后悔取错名字了,应该叫郝淘才对。
&&&&作为父亲第一个儿子,以炎为名自然是希望我的人生红红火火。不过老天往往不会如人所愿,老爸满怀激动第一次将我抱起,迎接他的却是一泡童子尿。
&&&&一般孩子**个月才能爬,我五个月就能跟狗比赛谁爬的快,七个月把狗当马骑,一岁就能撵的鸡满院子跑,一岁半时满院子的鸡、狗、鸭子见我就刨坑往土里钻。
&&&&这倒不是我天赋异禀,全因我天生强烈的好奇心,见到什么新奇事物都忍不住想研究个明白。这个坏毛病让我日后吃尽苦头,许多灵异恐怖的故事,都是因为抑制不住好奇心自找麻烦。
&&&&说起来我虽然没有天生阴阳眼什么的,但小时候发生的一例真实灵异事件,让我至今都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东北人家为了暖和,是睡大火炕的。老爸老妈睡在炕沿,我睡在里面。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寒冬的季节,老家那时刚刚经历一场暴风雪。雪很大,天气也很冷,晚上早早就钻进被窝睡着了。
&&&&不知道什么时间,反正是很黑很黑,我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实际上,我并不想尿尿,脑袋也非常的困,可就是毫无预兆的醒过来,当时好像耳边有人在叫唤我的名字。迷迷糊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见屋内地面上,毛月亮朦胧照射下,站着一袭白色长衣的女人。女人个头很高,起码比我妈妈高,长发到腰,背对着我站立,所以看不见她的脸。
&&&&这个女人跟我妈妈一点都不像,我妈妈是短头发,个头比较矮。但当时我心里却认定这就是妈妈。我不知道你们体会过什么叫中邪不。当时我的状态就叫中邪,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而且根深蒂固丝毫不感到怀疑,认定这个女人就是妈妈。
&&&&我亲眼看着女人缓缓穿过房门走出房间。要知道房门是紧闭的,我却并没有看到开门的动作。脑袋里恍恍惚惚就听见,来,跟我来呀。这个声音不是妈妈的声音,也不是其他人的声音,现在回忆起来依然非常清晰,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毫不犹豫的下地穿鞋,刚走出去三步,我爸忽然大吼一声,干什么去!猛地醒过神来,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背后却冒出一身汗,下意识的指着门说我去找妈妈。妈妈从被窝里钻出头说我在这呢。我当时很沉默的哦一声,没有辩驳,又乖乖的爬上炕躺进被窝里。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那个女人跟妈妈一点不像,而且门是关的,她是怎么出去的呢?越想越怕,盖着脑袋哆哆嗦嗦一晚上。
&&&&这是我的真实经历.,跟其他真实经历不同,我这个经历是有结尾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开始迷迷糊糊发烧,不停地哭喊。至于喊些什么已经不记得啦。只记得奶奶听完我的哭喊,脸色很难看。出去四处打听,很快就打听到,在之前的一场暴风雪中,我家后山的盘山公路发生一场车祸,一男一女翻下深山当场死亡。
&&&&奶奶打听到车翻下去的位置,领着我,拎着一筐纸钱蜡烛还有金色的小元宝,来到那里烧了。还让我跪下磕头,磕完头,还是病怏怏的哇哇哭。奶奶当时脸色难看的吓人,忽然就跳脚破口大骂,指天指地,骂的那个凶,吓得我一下子就不哭啦。说也奇怪,奶奶骂将近一个小时,我却越来越感到好转,回家病就好啦。
&&&&虽然过去好多年,这件灵异事件却根深蒂固印在我的脑袋里,至今回忆起每个细节都那么清晰。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当时不是老爸叫住我,肯定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那么最后会发生什么呢?想起来心里还颇为感到遗憾。
&&&&年纪再大些,七八岁时我就更加淘气。有回我将一枚鞭炮,用烟纸仔细卷好送给老爸。老爸很高兴,认为儿子终于学会孝敬老子,都学会给他卷烟抽了。
&&&&高高兴兴的将烟卷叼在嘴里,毫无防备的用火柴点着。结果可想而知,老爸拎着鞋底追着我跑五条大街,最后实在是粘不上只好作罢,整个路上的闲汉婆子们都跟着乐。
&&&&这是我小时候最得意的恶作剧,直接导致老爸日后对我的极度不信任,送他一瓶酒都先喂给狗喝一杯,狗喝了没事后他才喝。
&&&&说起我家的狗大黄,那可是我小时候最忠实的伙伴跟班,我的第二件灵异事件就跟大黄有关。
&&&&大黄是普通家里养的土狗,但非常的聪明,是我家老狗下的崽,几乎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所以跟我是形影不离只听我一个人的指令。连老爸的话都不听,气的老爸都乐,直说养两条白眼狼。
&&&&另外一条就是我啦。
&&&&那时候正好播放一部跟警犬有关的儿童剧,里面的主角警犬黑子聪明异常,我看了之后自然是倍感新奇。兴奋难耐的就开始着手训练大黄计划,期望能够让大黄追捕坏蛋,从而达成我万众瞩目的英雄梦。
&&&&很可惜,大黄在聪明也只是只土狗,顶多学会摇尾巴握手之类的简单动作,至于靠气味追踪寻找好吃的蛋糕这类高难度技术,始终都没有领悟学会。就算如此,大黄依然是我家周围一片最聪明的土狗,着实给我这个主人长不少脸。
&&&&除了大黄,我还有另外一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哥们,他是我家邻居的小孩,跟我是一年出生的。姓周叫大鹏,可因为顶着一个大脑袋出生,周围的人都叫他大头,久而久之真名到很少有人叫啦。
&&&&大头跟我一样,都是上树掏鸟下水撵鱼的淘气小子。不过他比我多了一项小爱好,喜欢掀女生裙子偷看女生洗澡,说白就是一个大头色鬼。我们是一见如故,在家里一片提起混世俩犊子没有不知道的。
&&&&一天我们俩蹲在地上,一边用小木棍捅蚂蚁窝,一边商量着今天玩些什么。大头提议扮成女生混进女澡堂,被我坚决的否定啦。
&&&&我到好说,关键是大头那颗大脑袋都成臭大街了,就算涂上三层粉也能被认出来。我接着提议去捅蜜蜂窝偷蜂蜜喝,大头脑袋摇的跟拨弄鼓似的死活不答应。
&&&&因为他每次都跑不过我。
&&&&我俩蹲在地上正在发愁怎么祸害乡里呢,一抬头正好看见大黄伸着舌头讨好的蹲在一旁,我心里一动,跟大头提议带着大黄去后山逮兔子去。大头一拍膝盖,大赞这个提议甚妙。
&&&&东北就是山多林多,我们家后面就是一座不知名的山岭,面积还相当的大,是小时候最好的游乐场。
&&&&我和大头说干就干,拽着不情不愿的大黄就往后山拖。那个年岁生态没有被破坏,山里大的野兽没有,可兔子、松鼠之类的小动物倒是不缺。我们俩来到半山腰,撒开链子就喊着让大黄找兔子。
&&&&大黄只是一只土狗,没有猎狗的基因哪里会捉什么兔子呀,只是呜呜追着尾巴绕圈圈。我们俩喊了一阵都不管用,不由得就泄了气。大头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埋怨我说看女生屁股蛋子比看你家狗咬尾巴有意思多了。
&&&&我也很丧气,终于认识到让一只土狗成为威风凛凛的警犬,这是一件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但嘴里却不认输,反唇相讥说就你那大脑袋,一进澡堂四十岁以下的女人都往外跑,看个屁呀!
&&&&大头不服气,嚷嚷道不是还有四十岁以上的嘛。我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耻笑问你确定要看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吗?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垂头丧气的躺在草地上。
&&&&现在想起来,我们俩可能真是天赋聪慧吧。
&&&&正百无聊赖呢,
&&&&原本乖巧温顺的大黄忽然一反常态,爪子抓在地上,整个后背的毛都炸了起来,朝着林子深处发出嘶吼的声响,显得很紧张畏惧什么东西。大头猛地坐起来,兴奋的一挥拳喊道这下有门,大黄肯定是发现兔子窝啦。
&&&&我很了解大黄,一挥手否定说不对,真要是发现兔子,大黄不会这么紧张,肯定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大头疑惑说那大黄发现啥了,叫的这么凶。
&&&&我的天生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引起来,兴奋的喊道走,去瞧瞧到底是啥。大头自然不会反对,也一脸跃跃欲试的跟在屁股后面。可是大黄却一反常态,用嘴咬着我的裤腿发出呜呜悲鸣声。
&&&&现在想一想,好奇心这玩意,有的时候真能害死人。可当时的我,一旦被勾起好奇心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拽着大黄的绳子就往它咆哮的方向拖。
&&&&穿过一个矮坡,一个孤零零的坟头陡然出现在我们俩人面前,吓得大头啊一声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竟然坐在地上。
&&&&这个坟头墓碑正好被矮坡挡住,如果不站在矮坡上面还真的很难发现。
&&&&冷不丁看到一座坟墓,换成谁都会感到心头发怵。不过东北的山头早就埋满坟冢,尤其外围的山林更是一个坟头挨着一个坟头,我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啦。
&&&&最初的惊愕平复下来后,我就不当回事了,看见大头跌坐在地上的滑稽样子,不由的大笑起来。同时为彰显自己的勇气胆量,故作镇定自如上前拍拍墓碑,嘲笑大头说你这个胆小鬼,连个死人坟头都害怕。
&&&&“汪汪,呜呜呜!”
&&&&刚说完,大黄却猛地狂吠起来,眼睛惊恐的望着我身后,浑身颤抖呜呜悲鸣的往后退。
&&&&我心头一惊,换做是大头我肯定不会相信,但大黄是一条非常忠心的狗,绝不会故意恶作剧吓唬我这个主人。
&&&&完全是下意识的,猛地转过身向身后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在眼前一晃,随即就消失摇曳的树丛间。我正心里疑惑着呢,坐在地上的大头却并没有注意到异样,反而被我刚才揶揄变得有些恼羞成怒。
&&&&坐在地上揉着屁股蛋子嚷嚷道:“谁害怕了,谁害怕了,王八犊子才害怕呢。我只是……只是被脚底下的东西绊倒啦。”
&&&&毕竟是小孩子,刚才那倒诡异的白色身影只给我造成片刻疑惑,随即就被大头的话转移目标。扭过头,我一脸不信鄙夷的损道:“何苦呢,非要承认自己是王八犊子。”
&&&&大头恼怒,从屁股底下掏出一个物件,在我眼前一晃喊道:“郝炎你大爷的,你看看这是啥!”
&&&&我真没料到大头能从屁股底下拽出东西来,好奇之下一瞧,原来那是一个女孩子玩的洋娃娃。金色的长发丝,精致堪比真人的五官,白色漂亮的娃娃衣裳,不过已经布满污渍,让精致的娃娃显得破败。
&&&&我们俩都很新奇,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洋娃娃呀。你摆弄会我拿过来瞧瞧,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越瞧我心里就越不舒服,洋娃娃做的太精致,尤其那对宝蓝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你瞧,渗人的慌。
&&&&瞧一会,大头忽然大喊一声,我知道这是谁的洋娃娃啦。我大为惊奇问是谁的呀。哪知道大头这货,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伸手一指我的身后,幽幽说道不就你身后的那位嘛。
&&&&激灵灵的,我浑身一哆嗦,膝盖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并没有回头去瞧。对于我唇青面白的情况,大头也预料不足,竟然嘴巴一裂傻呵呵笑道:“你咋了,真害怕了?我是逗你玩的!”
&&&&四岁我和大头第一次相遇,因为一根棒棒糖打了起来,又因为路过一个白腿短裙的美女忘记打架,从而迅速建立友谊的基础。最后在大头带领下,偷出老妈的假发冒充小女孩,成功潜入梦寐以求的女澡堂,从那以后我们更是狼狈为奸形影不离。
&&&&可以这么说,我了解大头,就如同大黄了解数十种大便味道一模一样。他表情装的再像,也是绝无可能骗过我的。我之所以虚汗直冒从心底里往外发冷,那是因为我忽然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白色身影,正悄无声息爬在大头的肩膀,随着他身体幅度一晃一摆。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开始昏暗,白影有形无质,仔细瞧吧眼睛像是被雾遮住一样,朦朦胧胧的没有真实感。但要说没有吧,又是自欺欺人,因为那个白影的的确确就存在于眼前。
&&&&那个时候我太小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没有吓得当场逃走已经实属不易,至于想办法思考怎么办根本不可能。脑袋里嗡嗡作响,口干舌燥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丢下朋友不管!
&&&&大头也发觉我的异常,但他属于特别没心没肺的那种,竟然若无其事的左右转身张望,同时嘴里嘀嘀咕咕的问道咋了,我身上是不是沾到狗屎了?哎,郝炎,你倒是说话呀,我身上到底有啥脏东西。
&&&&他这一转身,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他背后的东西。说起来真是奇怪,竟然跟我四岁时看到的一模一样,长头发白衣裳,只不过个头缩小许多,看起来像是三四岁的小女孩。同样的,面目被长长的头发遮挡住,瞧不清楚长什么样。
&&&&人呀,其实就是犯贱的动物。越瞧不清楚吧越想看清楚,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只觉得脑门被热血一冲,牙一咬心里头暗暗发狠。奶奶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先看个明白再死,今天我一定要瞧清楚那头发后面的,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脑袋一热,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撩那白影的头发。
&&&&至于那头发后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说实话我看见了也没有看见。
&&&&说是看到了,因为我感觉上应该是看到了,但记忆却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个点,像是被人用什么东西抹去一样,总觉得像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只记得,头发后面还是一片阴暗的黑影,只有应该是眼睛的位置,有两个血红血红的窟窿眼在望着我。说也奇怪,这两个血红的窟窿眼就像是会催眠术一样,将我整个人的魂都勾走了,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
&&&&这种状态实际上如果不是亲身体验,很难会有个直观的感受,我只能尽量去描述。
&&&&人是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后山,带狗跟大头来抓兔子玩。也知道自己撩开白影的头发想看看后面是一张什么脸。可是却再没有害怕,心里面反而很平静的认为,人本来就是没脸的嘛,又有什么可奇怪害怕的呢。
&&&&再反常的事情,脑袋里都能给找到正确的解释,越想就越对,不由自主的裂开嘴呵呵傻笑起来。
&&&&接下来的的事情,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是听大头之后跟我描述。他当时被我笑的都吓坏了,他就算在没肝没肺也感觉到事情不对。我的笑容越笑越渗人,没一会的功夫竟然挤眉弄眼的发出咯咯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刚刚会说话的女孩,尖尖的奶声奶气。
&&&&噗嗤一声,他就吓的屎尿横流了,一时间空气弥漫着人屎的浓郁臭味。
&&&&要说呀,人世间的事情其实都是因果连环一环套一环,固然大头被吓得将屎拉在裤裆里,可这个气味却将同样屁滚尿流的大黄唤醒过来。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大黄,猛地开始大声的犬吠起来,吠的惊天动地,连三里地开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大黄这么一吠,我好像就有一丝回魂的迹象,傻笑的表情明显慢慢被疑惑取代。大头一瞧这可是机会,也不管不顾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山坡下面跑,我俩就如同是滚地的葫芦一般,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而背后却是大黄越来越凄凉的吠叫。
&&&&很快的,我们就被在山上锻炼种地的大人发现了,我一副呆呆傻傻撞邪的模样很能说明问题,没费什么劲就被送回家。
&&&&之后我连续发了一个月的高烧,烧的我迷迷糊糊完全不清楚黑天白日。
&&&&后来听说,我奶奶这回使了所有能用的办法,到那墓碑前又拜又骂,差点就将人家的坟给掘开了。可还是一丁点没有用,我依然天天一副要死的样子躺在床上,不停的发着高烧说着胡话。
&&&&后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本家一个辈分很大,年纪很老,我应该叫祖姑奶奶的长辈,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让孩子出去躲躲吧,在家里这小命就会被勾走,不如远走他乡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当时我老爹老妈是真没辙了,医院的吊瓶天天打着,偏方中药喝快一缸,眼瞧着孩子一天一天的出气多进气少,急的我老妈天天搂着我掉眼泪。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我老爸带着我们全家连行李都没拿,连夜跟逃命一样坐着火车离开家乡,前往明珠市去投靠我的老姨。
&&&&事情就这么邪性,火车一出山海关我就醒了过来,气色神智一天比一天好,还没出山东地界呢,我就又能在火车上跟火车头比赛跑啦。乐的我老妈不停拜观音,从那之后长达二十多年,老爸老妈死活就没有让我回老家一趟。
&&&&连我奶奶去世之前,都强撑着留下话,谁都可以回来披麻戴孝,唯独我这个孙子决不能回来!
&&&&我知道,这是家里人对我的保护,可是奶奶离世我却不能披麻戴孝,这成了我一生的遗憾。
&&&&还有大黄,我听家里人说,从那天开始就再也没见过大黄。这么棒打不离家门的忠心土狗,再也没有回到家里,而山上也没有它的尸体。大黄就如同没存在过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没过几年连老爸都忘记还养过这么一条叫大黄的狗。
&&&&只有我,始终记得大黄,并感到深深的忏悔难过。大黄是第一个因为我强烈的好奇心而遭殃的朋友,如果不是因为我那该死的好奇心,我也不会混蛋到去看那张脸是什么样子,那么大黄就有可能不会离开我啦。
&&&&人世间的因果机缘其实非常奇妙,固然我们全家是被迫逃命的离开老家,背井离乡远离亲人故友非常的凄凉。但借由这次危机,却给我们家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
&&&&来到明珠市后,在老姨一家的帮助和建议下,老爸从骑自行车去码头贩鱼开始,一步一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到我上小学时候家里不能说家财百万,可比在老家时好的不知道多少倍。这个时候,我那位祖姑奶奶从老家捎话来说,小娃儿(也就是我)的阴气太重,容易见到脏东西,要想一生平安无事除了不能再回东北外,还要吃官家饭穿官家衣,以官家的浩然正气来克制阴邪鬼魅。
&&&&官家在我们老家就是警察了,也泛指当兵吃粮的意思。老爸老妈见到明珠市后,我又彻底恢复以往上房揭瓦下地点火的精气神,从此对祖姑奶奶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对待。
&&&&但那个时候我毕竟还小,才上小学,还不够吃官家饭的标准。老爸一琢磨这事,干脆先送我去学武吧。这么做有几个好处,一学武可以强身健体增强自身的阳气,二也是为以后吃官家饭做准备。最重要的也是第三点,那就是我实在太淘了,找一个师父磨练管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这样,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人定下了以后的人生规划,并且是必须坚定执行。要说起来,别人家的父母为儿女规划未来,都是奔着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有我家是为了保命要紧平安第一。
&&&&我那个时候还小,哪里懂得什么叫未来,老爸老妈怎么安排都只有接受的份。所以呀,在我九岁的时候,老爸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的武术师父,用整整十万块钱包红包当做拜师礼,让我去学习正统的武术。
&&&&十万块呀,在当时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但为了保住我这条小命,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生,老爸老妈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给花了出去。
&&&&要说起来,我学的武术也并不是什么绝世武功武林秘籍,师父也不是小说里的什么绝世高手,而是非常普普通通的**刀和心意**拳。这两样武术现今在网上都有完整的视频,可以说是非常平民化强身健体的武术套路。
&&&&但是,真正的练习是非常辛苦的,练武术可不比电影里,要从一招一式的基础开始。光是心意拳的鸡行步,你没有三年起早贪黑站桩苦练都学不会。我一个师叔,练**刀三十年,也只不过才练了十招八式而已。所以呀,现今有人说我会全套什么什么拳掌功夫,我都嗤之以鼻暗呸一声死骗子。
&&&&任何一样武学,你不用一辈子去钻研,你都不可能学全所有的招式,更不要说精髓啦。
&&&&我从九岁开始学,学到十八岁正式参军,整整学了九个年头,也只是勉强学了两种武学的形。让我全套打出来那没问题,但真正的精髓意,我也只才学到可怜的两分。当然,这段武学经历不在于我是否成为武术高手,而在于从练武术中磨练出坚强的意志和不懈的精神,这对我的一生影响非常大,可以说我日后的能够屡屡九死一生,全靠这段武术的学习经历。
&&&&我十八岁高中刚毕业,老爸就迫不及待一脚将我踹去保命参军。那个时候我还颇有微词,因为我是想继续上大学的,但老爸却认为儿子的小命比大学重要。
&&&&因为有武术的功底,我没有费什么劲就通过征兵审核,被分配到某军区常规部队侦查班,成为了一名侦查兵。我当兵的经历没有什么可写的,金戈岁月铁马峥嵘那是战争年代的浪漫,和平时代的兵其实非常枯燥,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
&&&&但我的武术功底在部队得到充分磨练,侦察兵这个兵种对我再适合不过,所以顺理成章转为职业军人,在部队里一待又是一个整整九年。九年的时间,我学到分析线索从而找到事件的蛛丝马迹,这可是侦察兵必须掌握的技巧,这为我以后的经历帮助极为巨大。
&&&&可以说,我这十八年的经历,从练武到当兵,简直就是为我以后种种灵异倒霉事件做准备一样,每每想起来我都觉得不寒而栗,充满对命运因果的深深恐惧。可在当时,是不可能预知以后的事情,只是按部就班的生活训练而已。
&&&&二十七岁时,我以士官的身份复员转业,当时军区的首长,建议我转业去公安系统。一我具有武术功底,侦察业务扎实,非常适合做一名警察。二也是照顾我,因为公安系统那可是非常吃香的,一般人就算是塞钱都未必能进的去。对此我是非常满意高兴的,连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到真正分配的时候,我就傻眼了,军区竟然将我分配到老家林海市刑警队。一问才得知,原来军区首长太照顾我了,想将我分配回家乡也算是一种组织上的关怀。当时我的郁闷心情就别提了,暗想我是在明珠市参的军,怎么滴也不该给我分配回原籍呀。
&&&&但这是组织上的关怀和照顾,我要硬是反对,那就太给脸不要脸了。再说,我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总不能说我是怕见鬼才不回家乡吧。于是当时牙一咬,眼一闭就算是接受了分配安排。
&&&&我当然记得小时候的灵异事件,可当时毕竟接受部队将近十年教育,对于鬼鬼怪怪没那么相信啦。再说,事情毕竟过去快二十年,别说是鬼,就连人都未必记得我是谁,没有必要非一辈子不回老家才能活命吧。
&&&&我是看的很开,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老爸老妈听说后是坚决不同意,老爸甚至想到军区来讨说法,我一听脑袋就大了,赶紧哄骗他这是国家特殊安排,我回林海市是有特殊使命,你来捣乱说不定我会被当成逃兵送上军事法庭。到时候不用鬼杀我,国家就能将我毙了。
&&&&这话当然是吓唬老爸老妈,他们俩人对于部队的事情完全不了解,被我这么一吓唬给糊弄住了。老爸说,干脆咱也不要当什么警察,保小命要紧,你就直接回明珠市继承家里的海鲜店吧。
&&&&对此我是坚决抵触的,原因无他,当年老爸贩鱼积攒经验的阶段,我没少吃剩下的臭鱼烂虾,吃的我闻到鱼腥味就想吐,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死鱼眼,又怎么可能去做个卖鱼的商贩呢。这下我没有办法糊弄了,干脆直接跟老爸大吵一架,也不回明珠市了,直接背着行李从部队坐火车回到家乡林海市。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我回家乡做得极为保密,老家几乎没有人知晓我回来。我先是悄悄到家族的祖坟拜祭奶奶,向她老人家禀告一番我回家乡的苦衷,然后就用多年的津贴市里租下一间房子,收拾妥当整理利索才带着档案前往组织部报道。
&&&&一切手续都办完,获知可以休息三天,再去市公安局报道,然后就正式脱下军装换上警服。
&&&&林海市地理人文比较特殊,作为我国极北边境线的城市,占地两万三千平方千米,非常的辽阔。但人口却只有稀少的一百来万人。民风彪悍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可杀人越货的勾搭却极少。
&&&&离开组织部,抬头一瞧时间还早,闲着没事干脆漫无目的的压起马路。依稀的童年记忆,于眼前的景物互相重叠,心中充满游子回归故乡的激动。
&&&&走了许久,不知不觉来到我家以前居住的街道,好在离家二十多年我的相貌早已大变,除至亲之人倒也不担心被人认出来。瞧着小时候战斗(淘气)生活的地方,既熟悉又感到陌生,想一想二十年的时间眨眼即过,原本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此刻已快到而立之年,时光如梭不由得满怀感慨。
&&&&恰在这时,路边一处挂着浴池招牌的二层小楼吸引了我,一下子就勾引出童年扮成女孩潜入进女澡堂的美好回忆。
&&&&想起当时种种美妙的景象,我不由得泛起怀念的微笑。唉,也不知道大头还在不在林海,是不是也如同其他年轻人一般,背井离乡前往大城市打拼呢?
&&&&就在我感慨岁月蹉跎人生苦短之际,浴池的门被人猛的撞开,一个人影狼狈不堪的从里面窜出来,后面是一大群老娘们举着笤帚、拖把、椅子,领头的一位大妈甚至还举着一把菜刀!群情激奋的从里面杀了出来。
&&&&冷不丁的,我恍惚间又回到童年偷看被人揭穿追杀的情景,下意识的举起手臂挡住脸,鬼头鬼脑的就要逃跑。刚抬起脚才醒过神来,奶奶的老子已经好多年没干那勾当了,跑什么跑呀!
&&&&只看领头的那位大妈,膘肥体壮横眉倒竖,一手掐腰另外一只手举着菜刀,摆了一个冲锋陷阵的poss,张嘴破口大骂:“周大鹏!你这个生孩子没屁眼,损八辈子德才托生成大头鬼的瘪犊子!你缺德带冒烟了,老娘当媳妇的时候被你偷看,现在我的孙女都能打酱油了,你还他娘的偷溜进女澡堂子,也不怕看瞎你那双狗眼!”
&&&&逃跑的这位,别看衣衫撕烂狼狈不堪,但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头,小馒头似的腹肌匀称有力,长胳膊长腿跑起来飞快。只可惜脖子以上顶着一颗硕大的脑袋,比常人要大上三圈,一双偷偷摸摸斜着看人的小眼睛,笑起来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这么一颗大头色鬼的脑袋,长在这么一副男子汉的躯干上,让人颇为有暴殄天物的味道。
&&&&“哇哈哈,白牡丹你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肚皮,还以为是小媳妇时候的白滑水嫩呢!你现在就是倒贴小爷,小爷都不稀罕看呢!小爷今天是特意来替你瞧瞧新媳妇,顺便给俺大卫兄弟张张眼,免得大兄弟娶到如你这样的母老虎,耽误了一生的性福。你不感激我到罢了,还拿着菜刀想砍小爷,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张大着嘴巴,瞠目结舌看着这位威武彪悍的大妈,不敢相信这位就是当年这片最水灵漂亮的小媳妇白牡丹。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啊!
&&&&群情激奋恨不能将这位大脑袋的仁兄生吞活剥,奈何这位腿脚太过利索了,跟这帮大妈轻松自如保持着十米以上的安全距离。嬉笑怒骂逗引着这群大妈们七窍生烟,几个心脏不好的差点都背过气去。
&&&&大妈们的战斗力那是举世闻名的,以一人之力单挑群雄,不由得让路人们纷纷翘起大拇指,赞一声真是牛b!
&&&&那个汉子恰巧从我身边跑过,可能我老是盯着他猛瞧,让他有些恼怒,朝着我一瞪眼骂咧咧喊看什么看,我他妈的又不是娘们,有本事你也他娘的也去女澡堂子看啊!
&&&&我乐了,朝着他竖起中指回道,老子在二十年前就看过了,而且还是站在女人堆被抱在怀里看得。
&&&&小时候我长得非常秀气,带上假发几乎就像是小女孩。所以每次都是大头被撵的抱头鼠窜,唯独我被大姑娘小媳妇们抱在怀里调笑嬉闹。为此大头气的差点吐血,回家嚷嚷着要回他妈的肚子里再重生一次。结果他妈直接用棍子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理课。
&&&&大头都从我身边跑过去了,闻言又转身小跑着回来,上下打量着我,足足有十几秒才猛地指着我的鼻子,惊喜的大喊,郝炎,你大爷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做手势让他小点声,别喊,我是偷跑回来的!
&&&&还没等我俩说上几句话呢,一柄菜刀夹杂着凌厉的劲风,从我们两的双眼间飞了过去。我吓一跳,不用问这肯定是当年的白牡丹,现在白牡丹她奶奶甩的。我的妈呀,这小媳妇变成老娘们,战斗力那是直线飙升啊!
&&&&白牡丹是恨极了大头,指着我们俩人一挥手大喊,这瘪犊子还有同伙,不能让他们跑了,抓住就割掉他们的骚根,让这帮杀千刀的玩应在浪!
&&&&我下意识的一夹裤裆,吓得脸都绿了。这帮老娘们绝对说的出就做得到。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呀,跑吧!
&&&&我们俩不管不顾也不看方向,只管低着头猛跑,后面是一大群喊打喊杀的大妈们,整条马路瞬间被点燃了。围观看热闹呐喊助威的,其壮观场景不亚于过年扭大秧歌。我心中哀叹,但愿别被家里的亲人认出来!
&&&&大头一边跑一边看着我只乐,嘴里不停叨念着你大爷的,你大爷的。恨得我都想大义灭亲,干脆就投降大妈一起将他阉掉。
&&&&七转八绕的,很快就将大妈们甩掉了,一待停下脚步大头上来就照着我的肩头打一拳,嚷嚷着郝炎你个扯犊子的玩应,怎么知道死回来了。
&&&&我捂着肩头直苦笑,看来时光未必什么都能改变,起码大头还是那么直爽的二。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俩人找了一家饭馆,叫上一桌子硬菜来上一提溜啤酒,撒开膀子一边吃喝一边聊。我们先是回忆童年时一起战斗(偷看女澡堂)的光荣事迹,结果大头越想越不是滋味,貌似记忆里都是我被抱在小媳妇大姑娘的怀里,而他则被撵的跟狗一样。悲从心中来,不由得滴下几滴伤心泪。
&&&&不得已,又聊我离开后的事。这个时候大头才告诉我,那天我从山上下来昏迷不醒,不禁吓坏了我的家人,连大头的父母都吓坏了。把他吊起来,着实狠狠揍一顿,禁止他再出门胡闹作祸。
&&&&可我和大头是天生臭味相投的损友,按照我老爸的话来说,两个小子就是上辈子一起吃屎投胎转世的狗。大头被揍得脑袋大了三圈,依然惦记着我,每天都偷偷的过来瞧我好了没。当时看见我出气多进气少真跟死人一样,他没少哭鼻子。
&&&&听到这里我非常感动。
&&&&虽然快至而立之年,但说实话我真没交下几个朋友。童年时忙于学习练武,没有业余时间跟小朋友玩。参军后训练更加艰苦,战友情固然浓郁,可跟真正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相比,还是差了几分遗憾。
&&&&唯独大头,他是人生第一位朋友,哪怕过了二十年,我们再次相见依然如同童年般那么自然,就好像我们分开的不是二十年,而是才两天而已。
&&&&想起刚才被大妈们追杀的场面,我不禁嘲笑道:“人家都说,越大才越有出息。唯独你小子,白长了这么大的脑袋,越活越回旋。现在**到这种地步,连大妈奶级别都不放过,也太不给我们俩混世小犊子长脸了。”
&&&&听我提起童年的名号,大头先是猥琐的一笑,随即又变成苦笑,跟我是大吐苦水:“你个死鬼一竿子溜到大城市逍遥自在,哪里知道咱们小地方的苦啊!就从你们全家离开那年,咱们林海的日子就是老光棍过年,一年苦似一年。先是国有企业纷纷倒闭,大街上全是撂地摆摊的下岗职工,十家买卖能有八家倒闭,剩下两家也是赔钱赚吆喝。”
&&&&我讶然:“这么惨!”
&&&&大头伸手一指外面的街道,满脸悲愤:“你瞧瞧,你瞧瞧!外面大街上别说年轻的姑娘了,就连小学生都没几个,全都去外地上学工作了。苦呀,我也不想去瞧那帮老娘们,这不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寻思着能碰到个年轻点的嘛。”
&&&&我叹口气,喝口酒,的确是挺苦的,难为大头这个天赋异禀的色鬼啦。
&&&&谈完过去就该谈现在,我问他,你现在做什么呢?
&&&&哪知道大头面色瞬间大变,满脸阴沉鬼气,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得我心中发毛,他才阴测测一笑说:“我现在……做……鬼呢!”
&&&&我想都没想,直接将手里刚啃完的骨头砸在他脑袋上。大头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怒吼,郝炎你大爷的!
&&&&我嗤之以鼻,拿起一块排骨接着啃:“**的本来就是鬼,一个大头色鬼!”
&&&&大头呵呵一笑:“你老小子行呀,我还以为小时候那件事能给你造成心理阴影呢,这才试探试探你。没想到恢复的不错,一点都不怕鬼啦。”
&&&&听他提起小时候,我不由得面色阴郁起来。因为我想起大黄,那条忠心不二的土狗。小时候经历的两起灵异事件,到没有让我有什么怕鬼的心理阴影,唯独一想起大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内疚。
&&&&大头不愧是打小跟我狼狈为奸长大的,马上就知晓我在想什么。宽慰的伸手拍拍我,故意岔开话题改问我现在做什么呢。
&&&&二十年的时光看起来很长,但也就区区几句话就说完了。听闻我不止当九年兵,而且这次复员回来是当刑警。大头噗的一声,把刚喝到口里的啤酒,一滴没有浪费全部喷在我的脸上。
&&&&伸手一抹脸,我怒目瞪视着大头,寻摸着一会啤酒瓶该敲在哪里。
&&&&大头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的用纸巾帮我擦脸,一个劲的道歉:“哎,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惊着了。哎,你刚才说,要去哪里工作?”
&&&&强忍着将酒瓶敲在他脑门的冲动,我没好气的回道:“刑警,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怎么,你小子是不是做贼心虚,听到警察二字就哆嗦。”
&&&&大头呵呵直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壳本本,甩到我面前:“拿去,瞧瞧。”
&&&&我纳闷的拿起来一瞧,也不由得乐了,暗道怎么还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硬壳本是警官证,打开第一页就看见大头人模狗样的照片,上面写着职务跟介绍。林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警员,周大鹏!
&&&&“我日,这世道还有没有好人的活路了。你这么个社会渣渣,怎么也能混进神圣的人民警察队伍中!”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了,我可是寒窗苦读十数载,正儿八经有警官学院毕业证书的。比你这个半路出家靠军队的货强多啦!”
&&&&接着一聊我才得知,大头也蛮有出息的。考取全国唯一一所警官学院,毕业分配到林海市的刑警队,已经当了快四年的刑警,算起来我还要叫他一声前辈呢。
&&&&得知我们竟然会是同事,情绪一下子又高涨起来,聊得兴起喝的也十分尽兴。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喝的这么畅快淋漓啦,我们俩人足足喝到半夜十分,喝的老板都快拎起菜刀砍人了,这才作罢互相搀扶着离开饭馆。
&&&&我们俩虽然喝了很长时间,但喝的都是啤酒。啤酒这玩意跟白酒不一样,喝再多撒泡尿风一吹就能醒一半。
&&&&大头没有喝过瘾,又从便利店买许多的啤酒和吃食,美其名曰要去给我暖房。
&&&&打一辆出租车回我居住的小区,事情也不巧,车子距离小区还有两条街呢,车子就忽然熄火啦。司机师傅检查一遍,用手摸摸脑袋纳闷道:“真邪门了,没有毛病啊!”
&&&&我瞧着离小区也不远,就是多走几步的事,掏出钱递给司机:“师傅别忙活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师傅非常不好意思:“哎呦,实在是对不起,我这破车也不知道撞什么邪了,就是打不着火。”
&&&&我摆摆手说:“没事没事,谁都不容易,你还是赶紧去修车吧。”
&&&&我们俩下车还没走几步呢,后面的车子轰的一声又点着了,司机师傅连忙又喊我们上车。车子既然点着火我们又折返回来,刚坐好,车子嗤的一声,又熄火啦。
&&&&反复四五次都是如此,最后一次司机师傅看向我们的眼神,就如同见鬼一般。我也有些毛了,在部队里修车可是我的拿手好戏,一打眼就知晓这辆车没有任何的毛病,只能说真他娘的邪门啦。
&&&&司机师傅最后一次点着火,拿出赛车手急转掉头的本事,轰的加大油门飞般离去,留下我们俩人在黑色汽车尾气中互相大眼瞪小眼。
&&&&今天也是真够邪门的,大街上别说人了,连鬼都没有一个,空旷的很。就连天空都黑的跟墨一般,只有毛月亮挂在上边,一丝星光都看不见。
&&&&当时我以为是阴天呢,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再加上现在毕竟是午夜时分,街上没有人也是正常的。我们俩用手机的灯光照明,朝着新租房的小区走去。
&&&&我居住的小区虽然位于市中心附近,离上下班都比较方便,但建造的年代却是比较久,有五六栋六层楼。原本是市机械厂的职工宿舍,后来机械厂倒闭这里也就破败下来。正因为如此,房租上很便宜,当时我一眼就看上这个地方。
&&&&在微弱的手机灯光照射下,楼房斑驳不堪的外表,显得更加的丑陋不堪,跟我白天所见就像是两个世界的景物。这时旁边的大头,忽然扯起嗓子干嚎起来,唱的正是他最喜欢,也是最得意的一首歌……十八摸!
&&&&一模,摸到呀,大姐的青丝边,二摸,摸到大姐的眉毛呀……歌声嘹亮沙哑,意外的非常好听,丝毫没有**的味道,反而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安感。但在空旷寂静的午夜,歌声实在是太过嘹亮,我不由得眉头一皱,扰民可不是一个有公德心的人所为。
&&&&刚想开口,我猛地察觉出不对劲,全身紧张的为之绷紧,眯起眼睛警惕的打量起四周。
&&&&安静,太过于安静啦!
&&&&六栋楼房一片漆黑没有一丝丝的亮光,天空如墨空寂的没有一丝鸟鸣,空气中连微风的声响都听不见,莫非这是一座死人小区不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到乐了,看来是侦察兵当久了,什么事都疑心疑鬼。太平盛世朗朗乾坤,魑魔魍魉诸邪避让,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胡思乱想间,已经来到我居住的楼层下面,刚想抬脚往里迈,大头却突然猛地拉住我的手臂。
&&&&我讶然的回头,黑夜中,大头的脸色难看无比,他的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咬着牙问:“郝炎,你住的这个地方,莫非都是……都是……死人不成!”
&&&&我浑身发寒!
&&&&“从一踏进这个小区我就感觉不对劲,我唱的这么惊天动地,竟然没有一个出来骂娘的。”
&&&&原来大头也发现了异状,我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大头转头观察下四周,咧嘴笑道:“你知道我想起什么?”
&&&&我干涩问:“想起什么?”
&&&&“恐怕我们又见鬼……。”
&&&&“啊!呜呜啊!”
&&&&大头还没有说完,楼道里忽然传来刺耳惊恐的尖叫声。大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嘴里狠狠吐出一个字:“日!”
&&&&叫声凄惨不似人声,是那种绝望到顶点,恐惧到极致,痛苦到万分的嘶喊。
&&&&我们俩人,一个是九年的侦察兵,即将上任的刑警,另外一个是拥有四年经验的老警察。这嘶喊哪怕真的是鬼所发出,出于本能我们也不能弃之不管。互相对视一眼,非常默契的一前一后冲进楼道。
&&&&大头在前我在后,下意识的我向后望一眼,依然是漆黑如墨,连一盏灯都没有点亮。
&&&&快步冲到三楼,恐怖的惨叫声从靠东的一户人家传来。好在楼房老旧,房门是木头门,我抬起脚一脚就踹开了,大头顺手拿起楼道堆积的木材,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出人意料,屋内点着一盏昏暗小灯,灯光昏黄,瞧着景物影影绰绰很不真切。
&&&&就算是如此,屋子内呈现的地一幕,也将我们惊骇的目瞪口呆。
&&&&咣当一声,大头手里的木材不知觉的掉在地上。
&&&&我们瞧见了地狱!
&&&&一张普通人家的八仙桌,上面有一个人,被绑住四肢呈大字型。另外一个人影趴在他身上,一手拿起一节肠子往嘴里塞,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肋骨,上面的血肉还在冒着热气。
&&&&“呕!”
&&&&大头哇的一声吐了,吐的稀里哗啦。我还好一些,可是屋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刺激胃部一阵阵翻滚,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大头呕吐的声音,终于让那位忘情啃食者发觉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他转过头,满是血污的脸看不清相貌,唯独一双赤红的双眼,让我心头猛地一颤。这双眼睛我见过,二十年前昏暗的后山,疯狂吠叫的大黄,看不清的死灵脸,恐怖的亡灵眼!
&&&&“我操!”
&&&&大头的怒吼让我回过神来,只见他像是发怒的雄狮,高举一张椅子狠狠砸在那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怪物得身上。他(它)被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痛呼,可依然疯狂将手里的血肉往嘴里塞。
&&&&我赶忙伸手按开电灯,幸好恐怖电影里典型情节没有发生,灯亮啦。房间里大放光明,我们也终于看清整个房间的全貌。
&&&&被大头砸在地上的确实是人,矮胖五短身材,身上像是工作服的衣服已经满是血污,散乱的头发挡在脸前,一时半会还看不清他的相貌。
&&&&大头骑在那人身上,从后腰掏出一副手铐,麻利的将他双手反手扣上。那人被控制,发出愤怒的嘶吼,竟然转过脑袋,露出血淋淋满是人肉丝的大口,想要咬大头。
&&&&“我靠,还想吃爷爷!可惜你没有生出那副好牙口。”大头老实不客气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几颗带血的碎牙吐在地上。
&&&&我面色凝重来到八仙桌前,眼前的情景让我的胃部一阵痉挛,浑身从脚底板到头顶,都是到处乱窜的凉气。
&&&&桌子上被绑住四肢的人,看起来是矮胖身材,肚子中间被剖开,五脏器官被一股股黑血覆盖,看不出是不是完整。最触目惊心是断裂的肋骨碎肉上,满是啃噬的牙印。我知道,这个人算是没救啦。
&&&&不忍心再看这恐怖的一幕,转而瞧向他的脸部,那是一张胖乎乎非常平凡的脸,非常干净没有沾染上血污。他费尽的想要抬起脑袋,一双带着绝望泪花的双眼,带着恳求、恐惧、不甘心的眼神望着我。
&&&&我知道,他不想死,希望我们能够救他。
&&&&没有人希望死,所有人都想要长生不死,可是死亡真正到来之际,身为凡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叹口气,上前俯下身子,轻轻道:“有什么话要留下,就趁现在说吧。”
&&&&“呃……我……不想……死!救救……救救我!”他声音像是被扭断脖子的鸭子,漏气微弱。但话语中对死亡的恐惧,却感染了我,让我的心猛一缩。
&&&&大头也来到跟前,看着胖男人唯一干净的脸,想要张嘴说什么,却蠕动几下最终没有说出来。是呀,现在又能说什么呢?安慰的话没有用,现实的话又太残酷,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说话。
&&&&站起身,我不忍心的别过头去。我没有能力救他,不敢去看他哀求的双眼。
&&&&当兵期间我是见过死人的,甚至见过不止一两次,可那都是冷冰冰的尸体,这还是第一次面对生命的逝去。我发现,我竟然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到浑身颤抖,想要转身逃跑!
&&&&“呃……为……什么!”
&&&&那胖男人从我们的表情上知晓自己难逃一死,转而费力抬起脑袋,望向地上被铐住双手的男人。我心中一动,因为我看见这个胖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仇恨,相反却是不敢置信,非常疑惑。莫非他们俩人认识不成?
&&&&“呃……!”胖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刚刚抬起头,喉咙间就发出断断续续破风声响,随即口吐黑色血沫,瞪着大大不敢相信的眼睛,脑袋一歪摔回八仙桌上。生命的色彩,以可见的速度在双眼间消逝,直至灰白色占据整个瞳仁。
&&&&一个生命就此离开人世。
&&&&“哇哈哈哈,死啦,死啦,终于死啦!哈哈哈,我马上就要长生不死了,我马上就要长生不死了!”
&&&&这个啃噬人肉的混蛋,看到胖男人死了,竟然欣喜若狂的大笑起来,状似疯癫般嚷嚷着要长生不死。我的心头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身为一个人,怎么能做出如此恐怖的事情?这还能算做是人吗?
&&&&我一定要看看这个禽兽长得是一张什么脸!
&&&&上前一步,一脚将他踹在地上,伸手拽住他的头发拉扯到八仙桌前。我猛地将他的头发往上一提,我看见的脸却是……!”
&&&&“啊!”
&&&&大头也看个真切,他发出惊恐的呼喊,竟然恐惧的连连倒退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不敢相信看着这个人渣的脸。
&&&&我同样惊骇的全身发麻,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拼命的在心里呐喊。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我们俩看到的脸,赫然就是八仙桌上胖男人的脸!
&&&&那跟死去胖男人脸一模一样的男人,也是满脸的惊恐,拼命摇动脑袋想要挣开我的手臂,嘴里还愤怒的喊道:“你们……你们怎么敢看我的脸!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差一步,为什么你们要看我的脸!”
&&&&由于实在是太过恐惧了,我一个没拽住被他挣脱开跌在地上。他嘴里依然还在惊恐莫名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看我的脸!
&&&&“我操!”我狠狠吐出两个字,来发泄让自己麻痹动弹不得的恐惧。
&&&&大头颤颤巍巍站起身,勉强露出一丝比苦还要难看的笑脸:“或许……他们是双胞胎呢。”
&&&&我面色阴沉的瞪他一眼。的确,他这个说法的确是最合理最符合科学,但我内心深处却莫名的坚信,他们俩个就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起骇人不可理解的,自己吃了自己的恐怖事件!
&&&&不要问我为什么坚信,我只能说当时完全是一种直觉,不容置疑的直觉!
&&&&大头被我瞪的心里发毛,苦涩的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啊!”
&&&&就在这时,意外突然又发生。
&&&&那本来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抬起头来满眼怨恨瞪着我们,扯着嗓子疯狂喊道:“你们看到了我的脸,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世间最恶毒的诅咒将终身如影形随,哪怕你们死亡之后也将灰飞烟灭!你们的下场一定会比我凄惨上百倍,一定会的!哈哈哈,一定会的!”
&&&&“我去你妈,小爷现在就让你变成鬼!”大头上前连续重重踹了好几脚,尤为不解恨的举起椅子就要砸。他这是典型借助暴力,来发泄内心无法排泄的恐惧。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拿椅子砸人的冲动。或许我的直觉是错误的呢?或许这两人真的是双胞胎呢?真要是这样,我们俩人现在要做的不是动用私刑,而是应该保护现场控制犯人。
&&&&人是复杂的动物,人连自己都无法预测自己下一秒的思想变化,我本来是相信直觉的,可这一刻我又宁肯相信他们俩人是双胞胎。要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呵呵,亡魂哭,哭断肠。恶鬼笑,灭满门。冤魂咒,死不怕。死灵脸……莫要看!呵呵,死灵脸,莫要看!”
&&&&地下的男人,忽然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喃喃自语一些不知何意的话。
&&&&我眉头紧锁,心头升起莫名的恐慌,蹲下身沉声问:“你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朝我诡异的一笑:“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你们破坏了我的好事,也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你们……你们不该看我的脸呀!”
&&&&“死灵脸?什么是死灵脸?”我纳闷的追问一句。
&&&&“呵呵,你马上就知道了,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这话刚一说完,那男人猛地身体剧烈向后弯曲,身下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托举一般,慢慢的向上升起。我骇然的站起身连连后退,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死灵脸……莫要看……莫要看啊!哇哈哈哈,哇哈哈哈!”那男人身体弯曲的像是一颗丑陋大虾,他的脸却一样死死朝向着我们,双眼中的怨毒让人不寒而栗。
&&&&随即,他的身体越变越淡,一点一点的消失,最终就这样在半空中无影无踪。
&&&&昏暗的楼道里,在我和大头烟头的微弱亮光映照下,我们俩的脸阴沉似鬼。
&&&&我不会抽烟,可在接过大头递过来的香烟一刹那间,我就爱上它浓烈呛肺的感受。
&&&&地面上铺满一层的烟头,我们俩却始终沉默,并且默契十足的没有报警。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已经超出我们认知的范围,可以说将我们短短的人生思想理念,整个来一场摧枯拉朽的改造。
&&&&“郝炎呀,你小子……是不是天生招鬼呀。”大头掐着烟头深吸,脸上五官愁的都快挤到一块啦。
&&&&“日!”
&&&&我咬着后槽牙,吐出短短的一个字。大头说的有对,也不对。我招鬼的次数满打满算只有三次,连恐怖小说电影主人公的零头都没有。只能说,我的确被家乡这块土地诅咒啦。
&&&&大头问:“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我有些贪婪的深吸一口香烟,借助尼古丁的魔力脑袋快速回复运转,权衡利弊才回道:“报警,现在就报警!”
&&&&分别二十年,但我们俩的默契十足,大头马上知晓我这话里的含义。报警肯定是报的,而是事不宜迟不能拖太久,不然死者的死亡时间就会对不上号,我们就会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烦。不想有麻烦,就意味着决不能说出刚才发生的诡异一幕,否则我们非被关进精神病院不可。
&&&&大头没有犹豫,掏出手机拨下一串号码,简单的说下情况就挂断了手机,转过头来瞧着我说:“队里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我点点头:“这次无论是不是闹鬼,我们也只能默默调查。”
&&&&大头深吸一口香烟,皱着眉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然后我们简单对了下口风,就说踹开门只看见受害者被绑在桌子上,其他什么都没有看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们见到的太过诡异恐怖,哪怕实话实说也绝不会有人相信。相反,我们很可能会被列为重点嫌疑人,或者直接送到精神病院。
&&&&我们可不想一辈子就这么被冤死!
&&&&很快的,警铃大作人声大作,大批的警车来到楼下。大头示意我先不要动,他先下去简单的说一说情况,我点头示意知晓。随后他下楼,我则是顺着过道的窗户往外瞧。
&&&&依然是漆黑如墨,没有一丝亮光。
&&&&太不正常了!这里的居民都到哪里去了?莫非真如大头所说,都成了死人吗?!
&&&&我快速回忆一遍今晚所发生的诡异事件,先是出租车莫名的熄火,然后是寂静的小区,最后是恐怖的食人场景。这一连串时间串联起来,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迷雾,让人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真相在哪里。
&&&&可对于我来说,最初的惊恐过去后,内心却被强烈的好奇……或者准确来说是兴奋所笼罩。这种兴奋,就像是醉心于数学天堂,或者是沉浸于改变人类命运的伟大发明一般,全心全意投入到解除困难的过程当中。
&&&&“我一定要揭开这个谜底,到底要看看这世间是不是真的有鬼!”我紧握双拳,暗暗发誓。
&&&&蹬蹬蹬,楼梯下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随即三四个人手持电筒出现在我面前。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楼道里是没有电灯的。
&&&&领头一位,听声音看身形,竟然是一名女人。此时她用包含威胁的语气,颇为不爽的道:“老娘睡得正香呢,你要是谎报军情……哼哼,那被吃的人,就是你的下场!”
&&&&大头有些委屈的喊道:“队长,我没记错的话,今天队里是你在值班吧,你怎么能睡……呃,废寝忘食呢。”
&&&&一声冰寒彻骨的冷哼,生生让大头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伸手在额头心有余悸的擦呀擦。
&&&&说话间,几人就已经来到我面前。那作风彪悍的女人没想到还有人,颇为意外的站定脚步举起手电筒,嘴角挽起挑衅的弧度:“这个货是谁?”
&&&&一丝黑线在我脑门升起,被人喊成是货,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无法忍受的自尊问题。不由得心头火气上涌,没好气的冷笑一声:“能把一个大活人看成是货,阁下的眼睛莫非长在脚上不成。”
&&&&“你……!”
&&&&“哎,哎呀,这话是怎么说的呢。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那女人柳眉倒竖刚要发作,大头赶紧挡在我们中间,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对她道:“队长,队长,是这么回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郝炎,离家二十年刚从外面回来。哦,对了!昨天你不还念叨着上面给分配个人嘛,就是他,九年侦察兵,士官转业,人才,人才啊!”
&&&&说着又回头对我道:“这位是咱们刑警队的周不甘周队长,我们警局最漂亮的一枝花,业务扎实素有女中的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称号。呵呵,来来来,大家握握手就算是认识啦。”说完还不停的给我眨眼使眼色。
&&&&看在大头的面子上,我强压着火气,勉为其难的伸手准备相握。没想到周不甘却高高昂起头,哼一声看都不看一眼擦身而过。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手臂保持着握手的可笑姿势,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嘣的一声,我放佛听见脑门上的一根青筋,因为不堪重负而最终断裂的声音。短暂的恍惚让理智消失,我猛地转身怒目而视,抬脚就要上前好好教训这不懂礼貌的丫头。
&&&&虽然分别二十年,到要说起来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还要属大头。我刚一动,大头就赶紧将我拦腰抱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哎呦我的妈呀,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是地狱,会让你万劫不复的!”
&&&&“这死丫头太目中无人了,我这暴脾气可忍不了!”
&&&&“哎呦来,我的兄弟哎,忍一忍吧,忍一忍,忍一下风平浪静,忍几天你在看……这些都不是个事,苦头日子在后面呢。”
&&&&听这话我不乐意了:“哎,我说大头,你小子个头没少长,怎么志气却越来越怂了呢。让一个女人骑在脖子上拉屎,那还能叫大老爷们嘛!”
&&&&大头唉一声,一脸的不堪回首:“你不懂,这周不甘在警局有个外号,叫做周武皇!说一不二,厉害个紧呢。”
&&&&我纳闷道:“她不是自称什么狄……福尔……那个……。”
&&&&“狄仁杰·福尔摩斯·柯南。”大头矫正我。
&&&&“啊,对。哎,这是什么倒霉的外号,不就是名人大串烧嘛。”
&&&&“嘘,你小声点,千万不能让周武皇听见!”大头吓的脸都白了,竖起指头嘘道:“她就爱听这个,把这三人当成是老公那样崇拜。对了,你可千万别再她面前提周武皇三字,不然天皇老子都保不住你。”
&&&&匆忙交代我几句,就听见房间里有人急速跑出的声音,看身形貌似就是周不甘。大头赶紧拽着我正襟站立,脸上堆砌起令人作呕的献媚笑容,像是小太监般搓着双手殷勤踏步上前。
&&&&还不等大头大拍马屁以表忠心呢,周不甘却猛地跪在我们面前,一手扶着墙壁哇哇大吐。一时间,楼道里充斥着胃酸的臭味。
&&&&瞧她这样,我的气到全消了,感觉是大为解气,不由得嘿嘿一笑讥讽道:“哎呦来,我还以为大侦探应该是吃过见过的主,怎么着也怕死人啊!”
&&&&跪在地上的周不甘,抬起头来冷冷看我一眼,伸出手臂擦去嘴角污秽痕迹,一脸倔强的缓缓站起身,转头又大步流星的走进房间。
&&&&忽然间,我放佛才注意到,这个齐耳短发,面容线条刚毅流畅,身形充满活力的女人,其实还是蛮有女人味的。
&&&&老机械厂职工宿舍吃人案,在林海市引起轩然大波。媒体、网络、民间充斥着各式各样诡异莫名的传言,一时间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官方的压力可想而知,警察部门首当其冲,其中刑警大队站在了风口浪尖的最前线。
&&&&我刚到刑警队报道,穿上警服还没新鲜上一会呢,就被周不甘一脚给踹到外面瞎转悠,美其名曰访问群众收集线索早日破案!好在不是我一个人倒霉,身边一脸苦大仇深的大头,正跟在身后如同幽怨的小媳妇般絮絮叨叨。
&&&&“我就说不要得罪队长嘛,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咱们这腿都快成巡街的游神了。唉,也不知道这倒霉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我没理他,而是低头看着手上访查记录的小本子,用手揉着皱成疙瘩的眉心,有些略带恐惧的道:“大头,咱们俩也跑两三天了,你就没有发现这里的诡异吗?”
&&&&大头用手敲打着腰眼,唉声叹气的道:“当然诡异了,你想一想,咱们俩个大老爷们,却天天成双成对挨家挨户的瞎逛,想一想……吚,太恶心了,太恐怖了!”
&&&&我气极的踹了他一脚:“你个瘪犊子,好歹也当了四年的警察,这么明显的诡异都看不出嘛!”
&&&&大头回骂:“你大爷的,我能看不出来嘛!我这不是……太害怕,这才说两句笑话缓一缓嘛。”
&&&&弯下腰,我捡起地上的笔记本,拍打着上面的灰尘。哪怕不照镜子,都能知道我现在的脸色,肯定黑的跟鬼一样。
&&&&粗略走访下机械厂老职工宿舍居民,都异口同声的说,发生吃人案的当晚,都有事情不在家里。至于什么事,那可就五花八门喽。有过生日的,有出差的,有参加葬礼的,还有走亲戚访朋友的。
&&&&其中有一户人家最邪乎,老两口八十多高龄,平时在家颐养天年很少走动。当天晚上,忽然非常想念小学的同学!老两口竟然连夜买去川渝的火车票,奔波数千里去看望早已经入土为安的老同学!
&&&&只有鬼才会相信这么荒诞的事情!
&&&&你要说,整个老职工宿舍只有一百来户人家,同时间不在家固然诡异,但也不排除巧合的概率原因。
&&&&好,我和大头不是没有考虑这点,所以我们又用一整天时间走访周围店铺人家。结果发现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以老职工宿舍为点,方圆两条街无论是商铺还是住家,同样都有着各式各样奇异理由不在家!也就是说,发人吃人恐怖案件的当天晚上,两条林海市最繁华的商业街,加上人口密度极高的两座小区,没有一户人家是在家的!更加准确点来说,那天晚上没有活人,只有死灵!
&&&&大头摸摸脑袋,欲言又止的道:“郝炎,现在想一想……那天晚上的出租车也很诡异,怎么会那么巧上车就熄火。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
&&&&我有些气躁的道:“有什么屁赶紧放,别吭哧瘪肚的。”
&&&&“你说,我们会不会真的遇到鬼!”说这话的时候,大头面色阴晴不定,阴郁的就跟鬼一样。
&&&&我张拉张口,却是哑口无言。
&&&&“呦,新来的晚辈你回了!今天有没有查到什么嘛。”
&&&&刚进入刑警队办公室,马尾辫一笑俩酒窝,小胳膊小腿玲珑有致像是瓷娃娃般的姑娘小米,笑眯眯跟我们打招呼。别说,甜滋滋的娃娃音,听在耳朵里简直是最高享受。
&&&&大头嘴角垂涎眼睛眯成一条缝,贱兮兮的凑过去,笑的跟大灰狼一样:“小米,今天有空嘛,市里刚开一家哈根达斯店,要不要……。”
&&&&“不要嘛!”小米干脆的拒绝。只是声音太甜了,反而跟撒娇没有区别。
&&&&大头被刺激的肾上腺素极速飙升,就差扬天狼嚎嗷嗷叫着扑向小绵羊。还不等他化作饿狼呢,我首先不耐烦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踹的他一个趔趄。
&&&&“郝炎,你大爷的!”大头被破坏好事,恼怒的对我比划着拳头。
&&&&我懒得理会这被下半身支配的货,问小米:“其他人呢?”
&&&&“都出去跑线索了嘛,队长就留人家一个人看家嘛。”小米甜甜的一笑。
&&&&面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我的心情却是格外沉重。点点头,坐在一旁椅子上,顺势拿起桌子上的记录薄。
&&&&上面都是刑警队寻访线索的汇总,好方便刑警队成员们随时了解情况的。我粗略翻看一下,并没有我急需的线索,就在打算放弃的时候,眼角余光一扫,一行字映入眼帘,让我的心头猛一跳又赶紧拿起来细细查看。
&&&&这条线索是刑警队大周走访记录的,大周是二十二三,身材健硕如同健美运动员似的小伙子。短暂的接触,我就能感觉到这是位非常热爱刑警工作,又极富有正义感的好青年。只是无论说话还是行动,都风风火火的,只适合冲锋陷阵并不适合分析线索寻找蛛丝马迹。
&&&&不过记录薄记载的一条线索,看似毫不起眼,但在我看来却是极为的恐怖,甚至让我不寒而栗!
&&&&“x年x月x日,走访人,死者徐剑锋的老邻居王奶奶,在死者出事之前几日的一天,她在楼道口遇到过徐剑锋,当时徐剑锋正要去上班,俩人还寒暄了几句。待王奶奶上到三楼,却意外发现徐剑锋正在用钥匙开自家的门。王奶奶很惊讶,正想问呢,徐剑锋却已经进屋关死了房门。”
&&&&“x年x月x日,走访人,死者徐剑锋的老邻居王大哥,在出事之前的前两天,王大哥与朋友聚会喝到半夜才回家,在老机械厂职工宿舍小区内的阴暗垃圾堆前,看到一个背影极似徐剑锋的人蹲在地上,像是在忙活着什么。王大哥大声喊,老徐你干啥呢。没想到那个人影却停顿片刻,随即猛地跑了起来,转眼间就消失在楼道阴影中。王大哥奇怪,上前查看,竟然看到地上是一只被人活生生啃食,还没有断气的猫。”
&&&&我猛地站起来,一把拽去大头的衣领就往外拽。这个货正吐沫星子乱飞跟小米胡吹海侃呢,被破坏好事自然是大怒,扯着嗓子喊道:“郝炎,你大爷的!你又发哪门子的疯!”
&&&&我没有时间跟他解释,只是背对着小米嘱咐道:“队长回来,就说我和大头出去寻找线索了!”
&&&&小米甜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知道了嘛,晚辈你也要加油哦!”
&&&&我暗暗苦笑,这小丫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入行比她晚的人,当起前辈还上瘾了。
&&&&路上,我向余怒未消的大头解释一番。
&&&&大头一听就知晓我为什么心急火燎拉着他出来,因为只有我们俩才知道整个案件的真相。
&&&&“这么说,这小子想要吃掉自己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有预谋有准备的!”
&&&&“恐怕是的。”我沉重的点点头。
&&&&大头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这……这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我……我无法理解徐剑锋是怎么想的。”
&&&&我揉着眉心,抽出一支香烟点着,烦躁的道:“徐剑锋自己吃了自己是既定事实,是已经发生不可更改的现实。但是,从这两条记录中,你难道没有看出更不可思议的真相吗?”
&&&&大头被我问的一愣:“什么不可思议的真相?”
&&&&“一,从两位目击者的叙述上,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徐剑锋事前并不知道自己要吃自己。”
&&&&“嗯,对,那天晚上被吃掉的徐剑锋,表现的极端错愕,很明显是不知道的。”大头点头复议。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伸出第二根手指头:“被吃掉的徐剑锋不知道要被吃掉,吃人的徐剑锋又害怕被外人看见,这么一来徐剑锋根本就没有吃掉自己的可能呀!”
&&&&“你等等,这有点乱,你让我理一理。”大头正开着车呢,他摆着手打断我的话,也认真思考一会,忽然浑身一震面色陡然变得煞白。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响中,大头将车停在路旁,大口喘着粗气,惊骇莫名的望着我,嘴唇哆嗦好几下,却因为惊恐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他想通了问题的所在,就如同刚才看到记录薄时,通体发寒恐惧到极点的我!
&&&&这是一个驳论,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驳论!我想,我已经隐约知晓死灵脸的诅咒是什么啦。
&&&&大头大口喘息着,嘴唇哆嗦半天才开口道:“或许……或许是我们想错了,吃人的徐剑锋,可能并不是徐剑锋。”
&&&&如果现在有外人在场,肯定被我们俩语无伦次胡乱颠倒的话弄迷糊,但我却深吸一口香烟,眯着眼睛微微摇头。
&&&&“大头,我们可以来推理一下。其实咱俩都已经想到这个不可能的驳论,既被吃掉的徐剑锋如果不知晓吃人的徐剑锋,正在谋划预谋吃掉自己,那么在被吃掉的那一刻,徐剑锋就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不仅从过去还是未来,都无可能在萌发或者触发自己吃掉自己的条件。这是因果的驳论,是根本不可能在世间出现的驳论!”
&&&&大头使劲晃着大脑袋:“你这个推理,只是基于吃人的徐剑锋来自未来这一点,可你怎么能肯定这吃人的徐剑锋一定是来自未来呢!”
&&&&我反问:“如果他不是来自未来,又或者吃人的徐剑锋不是徐剑锋,那么你来告诉我,他有什么理由害怕被人看见?又有什么理由惧怕被我们看见他的脸?又为什么在被我们看到脸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呢?”
&&&&我一连串三个问号,让大头哑口无言,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找不出反驳我的理由,不有垂头丧气趴在方向盘上,没好气的道:“既然你这么肯定,又何必再去找那两个走访群众呢。”
&&&&我缓缓吐出烟圈,看着逐渐模糊变淡消失在空气中烟雾,难以掩盖心中恐惧的道:“我需要证实另外一件事……另外一件关于咱俩的事。”
&&&&路上任凭大头怎么咆哮,我都没有吐露心中的想法。因为我需要更多的线索证实推理,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一件事情没有理清头绪前,是不会轻易乱下结论的。
&&&&寻找记录薄中的王奶奶和王大哥颇费一番功夫,因为吃人案实在是太诡异太恐怖了,坊间流传着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恐怖传说,所以整个老职工宿舍小区的居民们,都因为恐惧和害怕大多都搬走啦。万幸,这两个叙述人其实的母子一家子,只不过是一个住楼上一个住楼下。
&&&&联系到大周要到他们一大家子暂时安身的住址,位于城郊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
&&&&推开院门,就看见院子里还堆着没有整理好的行李杂物,一个宽脸膛的汉子,正蹲在地上闷头整理着东西。
&&&&被我们推门进入的声响惊动,他抬起头来打量着我们,眼中的警惕非常明显,嘴唇微微蠕动询问:“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
&&&&看到他满是警惕神情,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泛起一丝疑惑。但我却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向大头微微点头。
&&&&大头会意,上前掏出警官证,在他的眼前晃一晃,热情的招呼道:“是王大哥吧?我们是市刑警队的,是来找你了解些情况。”
&&&&听到我们是刑警队的,这位王大哥表现的更加明显,低下头不耐烦的道:“你们都问了好几遍,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来干什么。”
&&&&大头是个吃不了瘪的人,见王大哥抵触,他不由得眉头一拧就要变脸发作。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臂将其拽开,转而换上一副笑脸,对王大哥和声细语道:“这位大哥,我们是为将工作做得更加扎实些,也是为尽早抓住罪犯嘛。”
&&&&王大哥的脸色缓和一些,抬起头接过我递来的香烟,点着吸一口不耐烦的道;“你们还想问什么?”
&&&&“有可能的话,我想先从老太太问起。”我掏出记录本准备记录。
&&&&“那你们还是赶紧走吧。”王大哥的脸马上阴沉下来。
&&&&大头的火被点起来了,撸起袖子点指:“你这是什么态度!协助公安机关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这属于妨碍调查取证,是犯法的知道吗?”
&&&&王大哥冷笑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往屋里走。我和大头对视一眼,赶紧跟过去。
&&&&他们俩母子住的小院,是长久没有住人的老房子,低矮破旧潮湿。门口只用一个破布帘遮挡,权当是挡风避雨的门。
&&&&王大哥掀开门帘,往里面一指,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想问,就问吧。”
&&&&我们俩疑惑的进入屋内,在浑浊暗淡的光线照射下,看见屋子一角有一张床,上面蜷缩躺着一个人。大头纳闷的走过去,刚俯下身子望一眼,随即啊的一声惊呼就跳开,目光惊骇。
&&&&适应屋内暗淡的光线后,我也看清床上的情景,也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我不确定床上躺着的是否是一个人,又或者是不是一个活人。我看到是一具活着的干尸!
&&&&老人的身躯完全干瘪,裸露的肌肤表面呈现紫褐色,躯体瘦骨嶙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头顶稀稀落落的黄色头发,面容紧缩突出两个大大浑浊的白眼珠,嘴巴张开漏出光秃秃的牙床,朝着我们发出痛苦的咿咿呀呀嘶哑声。
&&&&这是她活着的唯一证明!
&&&&“这……这是……。”我惊骇指着床上的或干尸,结结巴巴向王大哥询问。
&&&&王大哥唉一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痛苦万分的道:“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我的母亲!”
&&&&“你妈都这样了,你怎么不赶紧送去医院啊!”大头大怒。
&&&&王大哥蹲在地上,神情既颓废又恐惧,拼命的摇着头:“不,不能!他告诉我们,不能去医院,要是在敢乱说,我们王家就会死绝!”
&&&&大头被他三拳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态度,激的是哇呀呀爆叫,火爆脾气一上来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我伸手挡在大头前面,惊疑的询问王大哥:“你说的他,是谁?有谁在威胁你们吗?”
&&&&猛地,我很明显看到王大哥身体如同筛糠一般颤抖,抬起头来,因为太过惊恐,面容五官扭曲的极其可怖。他忽然站起来,挥舞着手臂推搡着我们,嘴里大声叫喊。
&&&&“走,你们快点走!不要再来了,我们一大家还想活命呢!快点的走!”
&&&&连推带搡将我们赶出屋门,猛烈的将房门关上,剧大声响震的人耳朵疼。
&&&&我们都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激烈,错愕足足有半分钟,大头才醒过神来,气的哇呀呀爆叫,抬脚就踹房门。
&&&&我有些头疼的楼楼眉心,拽着他的胳膊就院子外面拖。
&&&&“郝炎你不要拦着我!奶奶的,我这小暴脾气最忍不得这个!看我不踹开他这乌龟壳,将这龟儿子拽出来狠狠修理一顿!”
&&&&“你揍他一顿又有什么用,说不定你还要被记上一过!咱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就……就这么完事了?”大头尤自不甘心。
&&&&来到院子外面,我回头瞧了瞧破旧如同鬼屋的老房子,心情沉重的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改天找机会再来,说不定有意外的突破。”
&&&&大头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认我是对的。回到车内,嘴里骂骂咧咧的发动车子。
&&&&路上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我眼里总是在浮现出老人的样貌。大头同样是如此,车开到半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这户人家,是不是有问题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这不是是不是的问题,而是就是!”
&&&&大头乐了:“没想到你还有说相声的口条,这是不是的太饶人了。”
&&&&“别废话,现在我们眼前有两个疑问。”我伸出两根手指,面色沉重。
&&&&大头赶紧挺起腰板,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那个老人很不正常,她的样子就像……就像是传说中的活尸!我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活人气息,可老人又很明显是活着的。无论她是生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这点我们必须查明白!”
&&&&大头点点头:“我也觉得不正常,那模样老吓人了,估计我今晚做梦都能被她吓醒。可她那龟儿子摆明不配合,我们无从下手啊!”
&&&&“这很简单,先回去问一问记录线索的大周,再去走访下老太太的邻居,两相一对比总归会有线索的。最为棘手的却是第二个问题。”
&&&&“那个威胁王大哥的他是谁!”大头会意,狠狠一敲方向盘,脱口而出。
&&&&“对,无论这个他是人是鬼,一定会是这整个谜团的突破口!”我咬牙切齿暗暗发狠。
&&&&人吃人就够恐怖的,尤其是自己吃自己,这简直是千古之谜,让我的好奇心到达顶峰,勾引着我欲罢不能发誓要揭开谜底。
&&&&唉,如果人能够预知未来就好了,那样我的好奇心也不会那么强烈,也就不会有之后更加恐怖的故事。
&&&&回到市里天已经快黑了,大头开车将我送回小区,这孙子离着小区大门还有一条街呢,就停车死活不往前开啦。
&&&&气的我下车开口大骂,就这小胆还当警察呢,赶紧挖坑自己埋进去吧,省着给警察队伍抹黑。
&&&&大头不甘示弱,朝我比划一个中指,嚷嚷着郝炎你别不知道好歹,瞧瞧你周围,有一个带活气的吗?小爷送你到这,已经义薄云天堪比关公,你有什么脸在那里哔哔!
&&&&说完一踩油门,嗡嗡的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被他一提醒,我才猛地注意到,周围店铺紧闭,行人稀松都低着头脚步匆匆,像是躲避瘟神一般远远避开机械厂老职工宿舍小区。偶尔有辆车子,也是加足马力快速驶离。
&&&&要知道,这可是市内最繁华的地段,平日里店铺都在十点以后才陆续关门。可以想象,小区人吃人的恐怖事件,对这一片的居民带来多么大的恐惧。
&&&&我叹口气,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向黑洞洞的小区大门走去。
&&&&要说不怕心里不怵,那绝对是假的,可在大头那孙子面前,我不愿意露怯。
&&&&小区跟我刚搬来时相比大相径庭,六栋斑驳外墙壁的楼房,只有几盏孤魂野鬼似的灯光,影影绰绰到真像是鬼火一般,弄得我心里更加紧张,小腿肚子一抽差点转身往回走。但行李家伙事都在租住的楼房里,只能心里自我安慰,好歹还有几盏灯亮着,总比死人坟墓强。
&&&&再转念一想,太不吉利了,朝地上呸呸两声,壮着胆行走在阴森的小区内。
&&&&来到我租住的楼层下面,下意识的抬头上望,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望着一层叠着一层的楼层,恍惚间像是骨灰盒一般,让人心里发寒。无形的恐惧,才是真正令人崩溃的恐惧。
&&&&我毕竟是拥有九年军龄,心理素质绝对够硬的侦察兵,短暂的恐惧过后,军人坚韧的品质涌现,抿着嘴唇黑着一张脸,迈步走进楼道里。
&&&&楼道里死寂一片,只有我脚下的皮鞋吧嗒吧嗒声响,每一户紧闭的房门上,都贴着驱邪的符咒,地面上密密麻麻撒着死人用的纸钱。这都是住户们所为,目的是驱邪避鬼图个心理安慰。
&&&&每走一步,都感觉背后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我,脚下的纸钱无风自动,打着旋在楼道里飘飞。我只感觉额角渐渐泌出一层冷汗,没有风纸钱怎么会动呢?莫非真的是冤魂来收钱吗?
&&&&走到三楼,下意识往东边的房门一瞧,我心里猛地咯噔一声,血液上涌惊呼出声。
&&&&“啊!”
&&&&原本应该是被贴上封条的房门,此刻却是虚掩着,里面依稀传来凄惨委婉的女声。
&&&&“咿……啊……咿呀。”
&&&&我下意识的伸手按在腰间,硬邦邦的枪柄让紧张的情绪为之一缓。枪是早上刚领的,这也是刑警的特权之一吧。
&&&&中指轻轻一扳,打开皮套抽出九二式配枪,双眼死死盯着那扇虚掩的房门,脑袋里快速分析现在的状况。
&&&&自从徐剑锋死后,这栋楼层就彻底了无人迹,整栋楼的人或是搬离或是投靠亲友,谁都不想染上晦气。这种情况下,很难想象还有人敢撕开封条,进入这间人吃人的恐怖房屋。
&&&&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会不会是……!
&&&&这个念头一冒出,我的心就咚咚跳了起来。要说信吧,我毕竟是接受了二十多年无神论教育的当代青年,可要说不信吧,屋内那分明是戏台上女戏子的腔调,凄惨阴森让人的皮肤为之发冷。
&&&&额头的一滴冷汗低落在眼睑里,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一道白影在门内一闪而过,脑袋里嗡的一声,小时候的两段灵异经历不断在脑海里浮现。这个时候,好奇容易冲动的毛病又犯了,按理说最好是转身快跑才对,可我实在按耐不住内心滂湃的好奇心。
&&&&屋内到底是谁?她是女人吗?为什么要唱戏?莫非真的是鬼!
&&&&电光火石就是眨眼的时间,抬脚踹门双手端枪平举,大吼,警察,不许动!
&&&&一系列的动作一气呵成,完全是行云流水,待我定睛一看,却不由傻了眼。
&&&&门后面的确站着一个人,也的确是一名女人,但却并不是鬼。女人一头乌黑长发,外面套着白大褂,里面赫然是一身警服!
&&&&外面的天空也就是刚黑,月亮也足,看清景物完全没有问题,女人长发披肩,面容美貌秀丽可却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清澈眼眸透着看破尘世的淡漠,就这么抱着双臂冷冷注视着我。
&&&&“你是谁?”
&&&&我没有放松警惕,端着枪喝问。
&&&&“身高一米七八,体重六十八公斤,端枪的姿势很标准,且食指与虎口有厚厚的老茧。你当过兵,是能够经常接触到枪械的特种兵,军龄应该在十年左右,并且杀过人。”
&&&&女人没有回答我,面部像是被冰冻住一般,冷冷注视着我,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透着强大的自信。
&&&&我一下子愣住了,枪口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天色渐黑,屋内楼道只能影影绰绰勉强辨物,她却能看清我手上的老茧,并以此来推断出我当过兵,连身高体重都说的一点不差。
&&&&这个女人,不简单!
&&&&女人转身又进屋,我迟疑了下,将枪收回枪套,也跟随她再次进入这如同地狱的房间。
&&&&屋内没有点灯,景物布置跟前两天并无两样,只是布满黑褐色血污的八仙桌上,没有了徐剑锋开膛破肚的尸体。
&&&&屋内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医疗和痕迹鉴定器械,女人正蹲在地上将器械收拾到一个中号白色手提箱内。八仙桌上放着一只白色华为牌子的手机,放着正是如同怨魂哭泣似的女戏子声响。
&&&&“你是法医?”
&&&&看到这里我还猜不出女人的身份,那可真就是傻的没救了。怪不得,刚才我就感觉女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般,兴趣盎然的打量着我。
&&&&“还不算是笨。”女人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将箱子盖上盖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就往外走。
&&&&我紧跟出去,抢先一步伸手拦住她:“你站住,话还没有说清楚呢,不许走!”
&&&&我倒不是为难一个女人,而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太过诡异,我不能够掉以轻心放过一丝反常的痕迹。况且就算这个女人是法医,但前两天来鉴定现场的法医团队里,我可没有见过她。是什么理由,让她独自一人在一间发生恐怖事件的房间里,放着阴森音乐,形同怨魂似的鉴定现场呢?
&&&&“怎么,你不相信我?”女人眼里带笑的看着我。奇怪的是,她的脸依然冷冰冰,完全没有笑的痕迹。
&&&&我也阴沉着脸:“别在这里跟我装神弄鬼的,拿出你的证件或者是身份证,说清楚为什么擅自揭开封条,到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女人的表情变了,变得有些讶异,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泛起一丝赞许神色的点点头:“不错,作为一名新人,你勉强算是合格。”
&&&&还不待我发作,意外又发生,我们俩人的手机竟然同时响了起来。
&&&&我依然黑着脸警惕的盯着女人,同时将手机放在耳边:“喂,是谁?”
&&&&“唉,郝炎呀,你说说,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好吗?外边的妞不漂亮不多吗?你干嘛要回咱们这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倒霉地方呢!”
&&&&手机那边是大头痛心疾首满怀悲愤的质问。
&&&&我被他弄糊涂了:“你有病呀,说什么没头没影的,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大头又满怀酸楚的长叹一声:“来市殡仪馆吧,又有大活了,今晚咱俩都别想睡喽。”
&&&&说完大头那边就将电话挂了,我又惊又疑隐约又不详的预感升起,却看到对面的女人朝我比划比划自己手机,芊芊玉指按在免提上面。
&&&&“苪倩,小倩倩。你可算是回来帮我忙了。你可不知道,这两天队里老邪性了,刚发生一起吃人案,又来一起拼尸案,可愁死我了。啊,对,队里又来一个新人,叫郝炎的。这小子老不是东西,仗着自己当过几年兵,有点真本事,就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鼻孔朝天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我黑着一张脸,跟随这叫苪倩的女人走出楼道。在一处犄角旮旯的阴影里,她上了一辆洁白的宾利。我也不客气,直接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叫苪倩的女人的确是法医,而且与周武皇的关系很亲密,应该是闺蜜级别的。当然,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大头的电话让我心里弥漫着强烈不安,我才回到家乡区区几天,就接二连三发生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莫非……。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心里的烦躁不安情绪。
&&&&“你是在害怕吗?”苪倩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前方,眼角的余光都没扫过来一下,就好像她是在问空气而不是我这个人。
&&&&我手扶着额头,心情非常烦躁,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很不同,跟其他的男人都不同,蛮特别的。”
&&&&“你非常喜欢猜测他人的心理来取乐吗?”我没好气的回道。
&&&&“你说的没错,世上再也没有窥探他人**更有趣的事情了。”
&&&&我惊奇的发现,一直冰封的美丽面容竟然笑了!笑的那么美丽,那么的让人……心悸。
&&&&刚下车,就看到刑警队的人一个不少,都在殡仪馆大门站着呢。
&&&&中等身材面容和气年约五十左右的是老王,此刻他正蹲在地上抽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映照着他的脸格外阴郁。我很理解他的心情,老王并不是专业的老刑侦,原本是坐科室管后勤的,只因为上一位老刑侦退休了,刑警队缺一个老成稳重的人压轴,上面才将他调到刑警队挂个类似政委衔的职务。
&&&&这也算是组织的关怀吧,毕竟老王没几年就要退休了,到刑警队就是镀一下资历,退休也能有个好待遇。哪曾想到,一向治安极好的林海市接二连三发生诡异命案,破得了那是皆大欢喜,退休资历会更加耀眼,如果破不了能不能安全退休还是一码事呢。
&&&&不停坐着蹲下起身,身材如同健美教练一般健硕的就是大周,是一个时刻都闲不住富有极强正义感的热血新警察。据大头说,还跟队长周不甘有点亲戚关系,但绝对不是走后门进的刑警队,是正儿八经警官学院毕业的优等生。
&&&&戴着一副眼睛面容姣好三十左右的关琳,是一名做事非常认真仔细,在刑警队类似知心大姐姐的角色,也是刑警队的副队长。此刻她正软声细语安慰着小米,这个可爱的姑娘因为恐惧,抱着胳膊一直在嘤嘤哭泣。
&&&&大头站在周不甘的旁边,皱着眉一脸的心烦气躁。而作为队长的周不甘,倒是颇为冷静,面容上看不到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在看到法医苪倩时,明显如负释重的松口气,难得漏出一丝笑容的点头示意。
&&&&我来到众人身边,扫视一圈疑惑的询问:“怎么都在这呢?”
&&&&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不合理。就算是在大的命案,刑警队也会留下值守的人员,不会全部出现场的。
&&&&回答我的是老王,他站起身,满怀心事的解释道:“上面的领导对我们工作很不满意,命令我们加倍努力尽快破案。”
&&&&言外之意,就是上面承受巨大的压力,只能将火发泄到刑警队。
&&&&我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情绪压抑士气不高,也就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直奔主题:“这次又是什么案子?”
&&&&周不甘开口说话:“我带你们俩进去,其他人先原地待命吧。”
&&&&说完带头往殡仪馆内走,苪倩若无其事的跟在她身后。我刚要迈步跟进去,却被大头一把拉住。
&&&&“你怎么会跟冰女在一起?”
&&&&我都不用问,冰女肯定指的是苪倩。只是现在气氛实在是过于压抑,只是低声仓促回一句一言难尽,就跟着走进殡仪馆的大门。
&&&&跟我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真实的殡仪馆大厅宽敞明亮,崭新亮可照人的地砖,头顶是装饰精美的灯具。一角有专门卖各种殡葬用品的区域,墙壁和上空悬挂着各种类似往生极乐阿弥陀佛的标语。
&&&&整个殡仪馆大厅不仅不阴森恐怖,相反此刻还非常的热闹喧哗。
&&&&一群披麻戴孝情绪激动的人,将一个满脸油光,西装革履矮胖身材的中年男子,团团围在大厅中间,激烈争吵着什么。有几个年纪大的老人,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已经瘫坐在地上悲恸的嚎啕大哭。
&&&&那矮胖的油光男子,一边用手绢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哎呀,你们这是做啥呢,人是你们拉过来的,关俺们什么事呀,要闹也该去医院闹嘛!”
&&&&我一听他的口音就乐了,老西儿。在东北能看到一个老西儿还是蛮稀罕的。
&&&&围着他的一圈人情绪非常激动,非常吵闹,我只听到嗡嗡声却听不清他们再嚷些什么。隐约听到有人喊,殡仪馆跟医院勾结什么的。
&&&&那个老西儿一看到我们三进来,就如同看到救命的观世音菩萨一般,一指我们高喊:“警察在那嘞,你们有什么事去找警察嘛!”
&&&&一圈人呼啦一下子又把我们给围住了,我脑袋一下子就大了,暗骂这老西儿良心大大的坏了,这是借我们当挡箭牌啊!
&&&&万没有想到,周不甘此刻却突兀的大喝:“都别吵吵,吵吵什么,吵吵就能破案呀!”
&&&&还别说,周不甘发起怒来,的确有一种让人折服的威仪感,一下子就将纷乱的嘈杂场面镇压下去了。当然,按我的分析,这些家属也有欺负老西儿是外地人的成分,碰到周不甘这本地的地头蛇,气势上自然弱下来。
&&&&周不甘很霸气的一指那老西儿:“你,过来!带我们再去看下尸体。”
&&&&那老西儿屁颠屁颠的赶紧带着我们往殡仪馆太平间走,路上我注意到,通往太平间的通道、天花板、拐角处,都贴有类似符咒,雕刻着叫不上名的小佛像,看得出这老西儿非常的迷信。
&&&&在老西儿哭丧着喊冤的絮叨中,我大致了解到,这家人傍晚时分将亲人拉到殡仪馆,做最后的遗体整理时,工作人员却意外看到恐怖的情景,尸体被调换成叫不上名的怪物!这下死者的亲人肯定不干了,一口咬定是殡仪馆搞的鬼,让殡仪馆负责找回死去亲人的遗体。
&&&&我的脑海里马上就升起几点疑惑,可却没有当场询问,因为这要等看完到底是什么恐怖情节,才能够下定论。
&&&&来到太平间,我先环视一圈,墙壁是保存遗体的冰柜,竖六横八,正中间是一个石台,石壁还雕刻着十八层地狱的恐怖像。整个房间灯火明亮没有一丝的阴邪感觉,这完全颠覆了我对于殡仪馆的想象。
&&&&除了石台上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面隆起的形状,类似一具尸体外,其他的再无异状。
&&&&我环顾四周,漫不经心的说:“这殡仪馆倒是挺敞亮的,跟宾馆似的。”
&&&&那老西儿擦着油汗,哭丧着脸回答:“俺可是下了大本钱的嘞,这还没营业几天呢,就出这事。你说说,这是干啥嘞。”
&&&&周不甘有些心烦气躁的挥挥手:“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老西儿垂头丧气的点点头,满面愁容的离开。
&&&&我来到石台前,拽住白布的一角,慢慢的掀起来,刚掀到一半我脸色就变得铁青,完全不敢相信我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这东西……还能叫做人吗?!
&&&&我只觉得浑身发冷,连骨髓都透着凉气,手脚一软,白布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啊!”
&&&&背后传来苪倩的娇呼,随即我就被人给推开,苪倩来到石台前,俯下身饶有趣味的仔细打量着这个怪物。
&&&&我只能用怪物这个词来形容眼前所看到的东西。
&&&&简单的描述,这个怪物就是人的脑袋,狗的身体!
&&&&人的脑袋,可以清晰看到是一个小孩子,年纪不会超过十岁,是个男孩。脖子以下是狗的身躯,是东北地区常见的黄毛土狗。
&&&&小孩脑袋的眼睛紧闭,极度恐惧以致于面部扭曲的表情,凝固在死亡后的脸上。
&&&&“你怎么看?”意外的,一旁周不甘咨询我的意见。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来到石台前,努力摒弃恐惧厌恶的情绪,专心寻找着怪物身上的蛛丝马迹。
&&&&“凶手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无疑,这从脑袋缝接处就可以看出,缝接的线非常细致,堪称完美。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非常的……。”
&&&&“非常的别扭是吧。”
&&&&“嗯。”
&&&&我疑惑的点点头,整个尸首给我一种很诡异别扭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一时半会说不出来。
&&&&周不甘赞许的点点头:“以一名新入行的警察来说,你还算是合格,观察的挺仔细,是一个当刑侦的好料子。”
&&&&我有些意外的瞧着她。
&&&&周不甘冷着一张脸道:“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瞧你不顺眼,但作为刑警队的队长,在工作上我对所有队员都一视同仁的。”
&&&&我停顿了几秒钟,才缓缓的说道:“不,我忽然想明白哪里别扭了。”
&&&&“什么意思?”周不甘疑惑的问。
&&&&我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从心底深处涌现出的寒意。
&&&&“这个孩子……他是活着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
&&&&周不甘大声呵斥,但却不由自主的抱紧双臂,神色紧张的左顾右盼。
&&&&这时苪倩直起身子,面带微笑的道:“不甘,你理解错了,这位……。”
&&&&“我叫郝炎。”我抢先强调自己的名字,总觉得不如此得话,她说不定会给我起什么怪名字呢。
&&&&“啊,对,新人警员郝炎。”苪倩打了个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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