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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卖给无指标的人吗?
易车网友:变形金刚
您好:09年的金杯勤务兵,现在二手市场大概报价在3.5到4万元左右,还要看具体车况。您是无法把车过户给没有指标的购车者的。可以通过中介公司卖到外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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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 2000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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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 1.00万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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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龙心里着急,便问明天的票有没有,几个在车站里卖票的女人告诉他说,到东广去的班车,都是私人的,各自卖票经营,明天有没有票,谁也不知道,你最好明天过来问。  一直等天黑下来了,江小龙虽然看到很多开往东广去的大班车从车站里出发,却是一张票也买不到,全都是满座了,江小龙问班车的司机,能不能加个位子带一带自己,司机瞪眼说你以为是开向乡下的车呀?想多带个人就多带个人,我若多带一个你,跑这趟车都不够交罚款,你懂不懂?  万般无奈,江小龙只好跟着贾月娥一起去她家。贾月娥一路走一路安慰江小龙说不要着急,明天一大早我们就来,铁定能买到车票。江小龙无奈的说但愿是这样吧。  大街上,虽然没有平日里的繁华,倒也有不少人,还有不少的孩子,一边放炮竹一边吵吵闹闹,到了贾月娥的家里就不一样了,到处一片寂静。  贾月娥的丈夫,出差在外地还没有回来,楼下商店的老板关门回乡下过年去了,租房的人也回乡下过年去了,这么大的一栋楼,过年就贾月娥一个人守着。上楼时,贾月娥说没人也好,我们两人正好无所忌惮的疯狂。  江小龙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他不知道贾月娥这样的日子算不算是过得好,更不知道她这样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饭菜就暖在锅里,两人上楼就开吃,江小龙感觉贾月娥在过年的十多天时间里,人变胖了不少,但眉头间有一股忧伤的气息,可见嫁到了城里,也未必就如别人所想的那样好。  吃完了晚饭,贾月娥也没开电视来看,而是对江小龙说我去开灯放热水,一会儿洗澡。  一会儿洗澡?是你洗还是我洗,江小龙还是第一次听到贾月娥说话这样语焉不详,但他也不想多问,心里担心的是明天能不能买到去东广的车票。  贾月娥很快又回来了,靠着江小龙的身边坐下,让江小龙一下子就想起去年两人在关怀村外的玉米地头谈情说爱的夜晚,只可惜她贾月娥现在成了别人的婆娘了。  此时的贾月娥,眼睛里有一股迷蒙,像清晨出现在田野里的晨雾,薄如轻纱,却很是迷迷蒙蒙,让人看不清薄雾后面是怎样的风景。江小龙多少能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忧伤的郁郁寡欢,也看到了贾月娥心底的后悔,后悔不该嫁到城里来。  有楼有钱又怎么样?贾月娥现在已经没有了快乐。在她出生后的十多年里,她一直是个快乐的人,她在关怀村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这种不快乐?现在,快乐再也不属于她了。  “贾怡兰的事你听说了吗?”贾月娥一在江小龙的身边坐下后便问江小龙。  贾怡兰?她出事了么?江小龙问。回村的这几天,除了上山砍柴,方便在过年的时候烧之外,江小龙从未走出大田村外去,也没听到过有关贾怡兰的任何消息。  就猜到没有人会告诉你。贾月娥看着江小龙的眼睛说了这话之后,接着告诉江小龙说,黄鑫宣在去年秋初的时后,买了一部手扶拖拉机搞运输,谁知他命不好,那手扶拖拉机没开上几天,便翻到了路边的深沟里,把他的一条小腿砸成了肉末!人差一点就一命呜呼过去。好在被发现得早,有人把他送到了医院,救下了他一命,但他的腿没了,现在成了一个独脚怪了。  江小龙一惊,心想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腿了呢?这时贾月娥又说了:贾怡兰和黄金宣不是还没有登记成亲吗?这次黄金宣出了事,听说她不想嫁黄金宣了,黄家现在比谁都着急,催促贾怡兰去领结婚证好几次了,贾怡兰就是不动,这小妮子,九成是想要悔婚约了,你若是这个时候去找她,或者给她写封信,一定有戏。  听到贾月娥这么说,江小龙的心里感觉有些好笑,暗想一年前,正是贾月娥出手,所以贾怡兰变心跟了黄金宣,现在好了,黄金宣出事了,贾月娥又想让贾怡兰回到他江小龙的身边来,这好事坏事,都让她贾月娥做了。  看到江小龙只是沉思不说话,贾月娥以为他在犹豫,嘴里又说她的话不会错的,江小龙这时候要是出手,一定能把那贾怡兰拉回身边。  江小龙不愿意再听贾月娥继续说这事了,嘴里说这贾怡兰,就这么没主见?什么事都让别人给她做最好的安排?如果这样,也没必要给她写怎么信了,一棵墙头草,风一吹就动,没有真正的价值。  大概是没料到江小龙会这么说,贾月娥心里总感觉江小龙说的这个墙头草,也有自己的一份儿,便不再多说了,拉起江小龙的手,说洗澡去。  江小龙的眼睛一亮,说这洗澡是不是两个人一起?贾月娥嗔了江小龙一口,说你弄这表情干什么?难不成我这小身板上还有一根汗毛你不熟悉不成?弄得江小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贾月娥的家,每一层都有好几间卫生间,贾月娥的卧房,就带着一间很大的卫生间。贾月娥把江小龙拉到卫生间的门口,便伸手给江小龙解身上的衣扣,江小龙脸上大喜,他也伸出手去,替贾月娥解衣扣。贾月娥不干,把他的手推开,又接着给江小龙解衣扣,江小龙当然也不干了,又伸出手,去给贾月娥解衣扣,这次贾月娥没有再推开江小龙的手。  光着身子进入卫生间时,一股热气向两人的身上扑来,和这大冷的天正好相反。  原来贾月娥刚才把卫生间里的四个红外线大灯泡全打开了,把热水龙头也打开了,所以卫生间里,早已经热气腾腾的。  贾月娥的家里装有煤气热水器,热水永远喷洒不完。  看到江小龙的眼睛看向自己时有些怪怪的,贾月娥连忙解释说那混蛋身子早就被女人掏空了,特别的怕冷,所以才在家里装了这些东西,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用呢……  眼睛从江小龙的脸上扫过时,贾月娥总感觉到这家伙的心里没信她的话,却又不知道怎样解释。她主心里想说那混蛋每次想要女人的时候,总是很直接的就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女人好好的说上几句话,更不愿意象江小龙现在这样对她。  心里真的很想把这些话全都说给江小龙听,但又觉得这个江小龙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怎么想听她说这些,就只好不说了。  感觉到江小龙的眼底有一股热气在升腾,贾月娥的心里好一阵不自在,还有一阵恶心的感觉向上涌来,嘴里着急的说这里虽然也很干净,但怎么说也是茅坑不是?管束自己半分钟好不好,我求你了。  她的话不管用,江小龙霸道的折腾着她,弄得她哇哇的大叫个不停,等她从迷迷糊糊中平静下来,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和江小龙躺在被窝里了,周身暖乎乎的。这时候,她再也忍不住了,低声的对江小龙说以前是她错了,她不想再继续呆在这个鬼地方,求江小龙带着她一起走,她以后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哪怕是穷到吃糠咽菜,也跟着江小龙,决不后悔,真的,决不后悔。  说着,两行眼泪淌了下来。  江小龙没有回答她的话,她不敢追问,也不敢继续说,只是把身子向江小龙的身上贴去,心里想江小龙就算是不答应,也是她自己活该。  直到天亮,两人从被子里爬起来把衣服穿好,她也没听到江小龙说是要带她走还是不要带她走。  九点钟刚到,江小龙就和贾月娥一起来到了汽车站。  车站的售票厅外面,十几二十张小桌子一字摆开,江小龙昨天来过了,知道这是开到东广去的长途私人班车售票点。  公家的班车,没有到东广去的,天知道为什么。  江小龙上前去,一一问这些售票的女人们,问她们的手里还有没有今天到东广去的车票,得到的答复全都是摇头,还说五天内的车票全都卖完了,有些人还是过年前就买下了的。这无疑是给江小龙当头一棒,他有些无助的站在这些卖票人的边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五天后不是有车票吗?我看就买五天后的车票行了。贾月娥说。  江小龙摇头,说你不知道哩,我在省城的时候,听那三个南湖人说了,东广那边,喜欢在每年的初六和初八两天开工,要是缺人手,也在这两天招人,最多不超过初十,五天后才去,到了东广已经是十二了,谁知道能不能找到活干?  话是这么说,但买不到车票,江小龙也只能干着急。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矮胖女人走了过来,说她的手里有一张去东广会州的车票,问江小龙要不要买。江小龙一听,心里大喜,说当然要买,要买。女人却说我的车和她们的不同,她们的车基本上都是座位票,我的车,是卧铺票,票价要高出一倍呢,二百三十块钱一张票,你确认要买?  说完这话时,女人的眼睛从江小龙的身上扫过一遍,眼睛里满是不信任,不信任这个看上去衣着老土的人会愿意买她的卧铺票。  卧铺票?江小龙还是第一次听说班车有卧铺的,他没有犹豫,立即把二百三十元掏了出来,交给那个胖女人。  胖女人高兴的把钱收入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带保险的车票,递给江小龙。  接过车票,江小龙的眼睛从车票上扫过,认出那是真车票,不是假的,售出的时间,是大年初一。女人注意江小龙的眼睛盯向了那售票日期,于是笑着说到:“小弟弟,算你好运,这票五天前就卖出去了,因为买这票的人,家里临时出了一点事,所以刚刚来退了票。”女人说着,又告诉江小龙,汽车下午三点钟开,现在可以自由活动,三点钟前赶到这里就行了,背包里若是没有贵重的东西,她可以代看着。  现在还没有到十点,离下午三点还有五个钟头,江小龙把背包交给了胖女人保管,和贾月娥一起走出车站。  “小龙,那人只有一张车票,你不该买的。”一出车站,贾月娥就低声的说,眼圈红红的,江小龙看到了,嘴里说了一句:“月娥,现在都怎么时代了,你还想搞私奔那一套么?”  话虽然简单,但贾月娥听出江小龙话里的意思来了:要跟在他江小龙的身边一起走,就先把城里的磕磕拌拌砍断。这让贾月娥的心里很没底,她感觉自己的男人不会愿意跟自己离婚,而且自己这结婚证领到手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她不知道能不能换成离婚证……  看到贾月娥想哭,江小龙又说:“我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我也不想无理的惹事,你若真想离开这县城去打工,可以自己去,不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  贾月娥明白了,江小龙要的是一个有主见敢担当的人,如果她贾月娥没有想好,就别惹出事来,如果想好了,就要大胆的迈出一步来给他看一看,她已经不是一年前的贾月娥了,他不会像去年和她一起进城那样,为她做好一切。贾月娥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悲伤,她感觉到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完蛋了。
  下午两点半,江小龙和贾月娥一起从清冷的街上回到车站,看到那个胖女人的身后已经有很多人在等着上车了。  大概是因为江小龙出奇的身高,胖女人认出了他,还笑着对他说再等一下车子就来了。  果然,离三点还有十五分钟,一辆漂亮的大班车就开过来了,大家拿好行李,纷纷准备上车,胖女人却要大家把行李放到班车的行李仓去之后再上车,江小龙这才注意到,这大班车和普通的班车有些不同,后轮的前面,左右各有一个大箱子,专门用来放行李。  把手里的行李放进行李箱之后,江小龙最后一个上车。  仔细的看着车上的铺位号,江小龙发现自己的铺位在车子的最后一排下方。  在铺位的另一面,是车上的厕所。  江小龙除了第一次看到汽车上有厕所,让人感觉到意外之外,心里开始怀疑刚才那胖女人对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买了这张票的人知道自己的这个铺位相隔不到两尺就是一个厕所,所以才退票?  好在那厕所里面并不脏,没有多少味道向外飘。  能到东广去,对现在的江小龙来说比怎么都重要,至于铺位对面是不是厕所,江小龙不去多加理会了。  贾月娥一直在车下着急的看着江小龙,不住的挥手说再见,车子启动了,她又跟着车子跑,手儿还在抹眼泪,直到车子慢慢的走远,她的身影才消失在车子的后面。  这时,江小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边铺位上,靠着车窗的地方,坐着一个女子,脸色白晰,身材高挑,虽然穿着一件蓝色的长棉衣,但妖娆可人的身段,依然若隐若现。  “刚才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吧?都哭了。”女子注意到江小龙在打量她,笑了一下,对江小龙说。  好漂亮的女子,这笑容真好看。这是江小龙对女子的第一感觉,他听到女子主动和自己说话了,连忙也笑了一下,回答说:“是我姑妈的女儿,刚嫁到城里来的,大家难得见一次面,又要分开了,心里自然难过。”  江小龙本来想说表妹两个字来的,但一想到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把正在发展的女朋友叫做表妹,所以改了一个说法,免得身边的这女子误会。江小龙感觉这女子对自己有好感,他当然要努力争取了,多一个好朋友多一条路,现在自己是第一次去东广,没有任何熟人,他要从这车上开始攀个熟人,好详细的了解东广的情况,方便找工作。  “我叫江小龙,第一次去东广。”江小龙很有礼貌的向女子介绍自己。  “我叫范菊英。”女子也高兴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又问江小龙有几个同伴,听到江小龙说就一个人,有些意外,问江小龙是不是在东广那边有熟人,找好了工作了,江小龙说没有,在东广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这次是想去碰一下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  范菊英惊得张大了嘴巴,说她从没听说过有谁这么大胆,一个熟人在东广也没有就敢去东广找工作。转而又对江小龙说,其实在东广,工作并不难找,除非你对工作比较挑剔,那就另说。说完又说像江小龙长得这么高这么帅的人,若是愿意到工厂里当保安,那是分分钟的事,当然了,干别的也行。  听了范菊英的话,江小龙的心里好一阵高兴,这范菊英,明显的比年前见过的那三个南湖人更加了解东广。  “菊英姐,你是不是去过东广,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江小龙问范菊英。  “当然去过,我十八岁高中毕业,就去了东广,在东广干了六年活了,年前回家过年,现在返东广上班。”  江小龙一听更高兴了,嘴里问范菊英:那到了东广,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份工作?  “这个当然没问题。”范菊英说,她现在是一家电器厂的小主管,给江小龙介绍一份工作不成问题,她接着又说:“现在刚过完年,会有很多工厂招工,你也可以先到处去看一看,看看哪一家给的工资高,就去那一家干,不一定非要进我所在的那一个厂子干。因为我所在的那个厂子,工资不高,普通工人,一个月只有五百多块,不过以你的这个身材,可以干保安,我可以找一下总管,让他给你加工资到六百。”  “看来我也是可以靠身材吃饭。”江小龙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范菊英却很认真的说那当然,我所在的那个工厂,有一千多人,没有一个像你这么高的。  江小龙嘿嘿的笑,说原来我这身材,是千里挑一哩,菊英姐你不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哩,说完又笑。范菊英也跟着笑,笑完把身上的长棉衣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一件鹅黄色毛衣,把棉衣放到了一头之后,推开了卧铺上的小被子,把随身带的被子打开,把夹在被子中间的小枕头放到了棉衣下面,再把被子抖开,斜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到身上。  “菊英姐,你还自己带了被子?”江小龙又问了一句,范菊英说这被子是自己从东广带回来的,反正留在东广也是空着。  看到江小龙的眼睛盯向自己那高高隆起的前胸,范菊英连忙把被子向上拉了一些,把江小龙的眼光挡住,还说江小龙你这人不老实。  “漂亮的姑娘,谁都想多看一眼。”江小龙笑呵呵的对范菊英说,脸上倒也没有多少的尴尬,倒是范菊英,脸上微微的红了一下。之后问江小龙说刚才那女子真是你表妹么?  江小龙的心里有些失落,老实说那是他以前的女朋友,嫌他的家里穷,嫁到了城里。范菊英说我看她好像对你还有意思,江小龙说那又怎么样,她是有家的人了。范菊英又问江小龙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江小龙说自己这么穷,没人看上。范菊英说不信,八成是你眼光高,不漂亮的姑娘看不上眼,末了又告诉江小龙,她也是结了婚的人了,现在过完年了,算是前年八月结的婚。  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没有结婚也没有男朋友,自己有个机会了呢,没想到你结婚了。江小龙半开玩笑的说,范菊英瞪他,说不许拿她开玩笑。  这时,班车出了县城,上了大路,也加快了速度,本来就摇晃不已的车子,更加的摇晃了。  “小龙,把那帘子拉上,对面那厕所,总是让我感觉不好受。”像是忍了很久了,范菊英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对江小龙说道。  江小龙应了一声,把身边的帘子拉上,实际上他看到前面的很多人把帘子拉上时,就想把这帘子拉上了,但帘子一拉上,他和范菊英就被隔在一个小空间里,他担心范菊英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就没敢拉,现在范菊英让他拉,他自然就没有别的话说了,立即就把帘子拉好,看到范菊英和自己被隔在这么一个小空间里,没有别扭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范菊英又接着对江小龙说,她所在的那个工厂里,全是年轻人,而且大半是女的,江小龙若真进了那个厂,一定能找到爱他的人。  不知不觉间,几个钟头过去了,车外的天色,慢慢的变黑了下来,班车驶出了公路,在路边一家看起来不大的饭馆门前停了下来,司机回过头来,对车里所有的人说道:“全部下车,想吃饭的吃饭,要上厕所的上厕所,车子三十分钟后开,大家别走远了。”  车上的人,早就想下车去活动一下了,听到司机这么说,便纷纷下车,两个轮流开车的司机看到大家都下车之后,也跟着下车,把车门关好。  看到下了车的人向路边的小饭馆走去,江小龙也跟在人群的后面走向饭馆,范菊英伸手拉了一下他的手,低声的对他说:“别在这种地方吃东西,一是卫生没有保证,二是容易惹出事情来。”  范菊英的小手,暖暖软软的,很光滑,江小龙不想放开,但范菊英把手收回去了。  江小龙心里奇怪,暗想不就吃点东西么?卫生没有保证有可能,但惹出事情来怎么可能?这开饭馆的,就为了挣上几个钱,能惹出怎么事情来?这时范菊英又低声的对江小龙说:我备有热水和方便面在车上,一会儿我们上车吃。看到江小龙想说话,范菊英又摇手,示意江小龙不要多说话,到灯亮的地方去站着就是了。  这时候,已经有好几个年青人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了。江小龙跟着范菊英走过去,也站到明亮的灯光下。  先进入饭馆的人叫嚷了起来,江小龙仔细一听,才知道进入饭馆后,上个厕所收费三元,大家都说没见过收费这么贵的厕所。  两个司机没说话,在老板的热情招呼之下,上二楼的司机包厢去了。  几个男子对上厕所收费三元的事很是愤慨,纷纷从饭馆里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这天大地大的,到处都是农田,哪里没有厕所?我就不给你那三块钱,看你怎么着!  想想也是,江小龙也想去放一下水,范菊英却拉住他说想用厕所车上有,一会上了车再用就是了,别跟他们闹,江小龙只好把放水的事暂时忍下。
  没多久,几个到饭馆不远处去尿尿的男子被赶了回来,赶他们的,是七八个手拿木棍的高大男子,这些人被赶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木牌前,一个手拿木棍的男子用手里的电筒向那木牌子上照去,这时大家才看到,那木牌上用黑漆写着:不许随地大小便,违者罚款五十到一百元。  刚刚尿完的几个年轻男子,知道自己上了当了,纷纷叫嚷,七八个男子同时冲向一个叫得最凶的男子,举起手里的木棒,就是一阵打。江小龙再也看不下去了,跳过去,把打人的男子半推半劝的弄开去,说这大过年的,大家有话好好说。  几个拿棒的男子,个个呵斥着被逮了正着的人,要他们立即交罚款,这些人再也不敢多话了,纷纷的掏钱,给五十的,收了,给一百的,对不起,没有找,眨眼之间就弄去了不少的钞票,然后走人。  “你要不要紧?”江小龙问那被打得衣服都破开了的年轻人,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事,死不了!”被打的年轻人个子有些矮小,他说了一句,又低声的骂了一句怎么,声音很低,江小龙听不清楚。  这时,站在灯下的人又有声音传了过来了,江小龙听到了范菊英的声音,心里大喊不妙,立即向刚才站着的地方跑去。  一个二十来岁的高个女子,正揪着范菊英的领子,嘴里大叫赔钱,丑陋的脸上青筋突起,再看范菊英,她的脸上早就吓得一片苍白,伸手想把抓她衣领的女子双手扯开,却怎么也扯不开。  一股怒火向江小龙的头顶冲来,他向范菊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丑女子的手腕,说快把你的臭手拿开,别碰我朋友的衣服。  女子没料到忽然冲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她有点怕了,但很快又想到这里是她的天下,于是嘴里又叫嚷了起来,说这女的踩坏了我的花,她不赔钱我就不松手!  江小龙知道自己刚才和这一群人站立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根本没有什么花,自然也懒得和这疯子一样的女人说话了,手上猛的一用力,那女子立即感觉到手腕上像是被铁箍箍住了一样,骨头都快要裂开了,于是不得不放开抓着范菊英衣领的双手向后退。她这一退,江小龙也就放开了她,嘴里轻声的问范菊英出了怎么事。  范菊英指着地上的一个小花瓶,说刚才有一个女的从这里走过,然后这小花瓶就出现了,再后来,这女子忽然冲了出来抓她的衣领,说她踩坏了花瓶,要赔三百块钱。  江小龙的心里,怒火更盛了,瞪着那刚刚退去的女子吼道:“你这戏,做得也太假了吧?我朋友穿的是半高根的皮鞋,而你这花盆里踩出来的脚印子,却是胶布鞋的印子,而且是个大板脚印子,我朋友脚有那么大么?”  女子感觉有些不妙了,对身后的两个同伴说快叫人。  一个矮胖的女子立即向饭馆里跑去了,眨眼的工肤,刚才那八个“处罚”了随地小便的汉子又出现了,手里依然拿着木棍比划着。  江小龙不怕这几个一身蛮力的人,嘴里冷声问:“你们几个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高大男子,举着手里的木棍,指向江小龙,嘴里说:“干什么?你问得好听,踩坏了花还不乖乖的赔钱,你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纸糊的么?”  这种时候,话越多麻烦事就可能越多,江小龙不想再多说话了,人猛的向前跳了出去,双手一伸一拉,那男子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肚子上就被江小龙狠狠的踢了一脚,人向后倒去,偏偏江小龙不愿意他这么便宜就倒下,从男子手里夺来的棍子就是一挥。  棍子打到了男子的后背上,想后倒下去的男子,立即又向前翻起来,扑通的一声,向前倒了下去,摔了一个狗吃屎,一嘴的血,估计他那一嘴的牙,问题不小了,而江小龙手里如手腕一样粗细的木棍,也被男子的后背震断了一小截,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来。  江小龙感觉两只手的虎口处,一阵阵的痛,知道自己的所有能耐已经全部发挥出来了,却不敢露出半点的胆怯,人猛的跳了过去,一把将已经被打懵了的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手里的木棍向下一插。  男子立即感觉到两腿间多出了一个冰凉的东西,知道是那条木棍,正惊恐间,又听到江小龙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小子,我看你也有二十了吧,留着男人的东西在你身上,只能是个祸害,我就好人做到底,替你把这男人的东西废去。”  男子听清了江小龙的话,吓得一张脸白得像一张纸一样,身子哆嗦了两下,一包臊臭的液体涌了出来,弄湿了裤子,流到地上,他也管不了许多了,担心江小龙手里的木棍让自己免费成为太监,嘴里哆嗦着连说大侠饶命。  “那你来说说,那盆花是怎么回事?”江小龙嘴里冷冰冰的问。  “都是钱丽那贱女人,他在那花盆里踩了一脚,就把花盆拿出来栽赃诬陷人,大侠千万饶命啊!”男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身子哆哆嗦嗦的说。  不闹也闹了,江小龙可不想这么快收场,便冷冷的问男子,刚才收的所谓罚款,放到哪里去了,快拿出来还给人家。男子一听,立即哭丧着脸说钱已经交给饭馆的老板了。  江小龙气恼,收了木棍,支到地上,身子横飞而起,双脚猛的踢到了男子的肚子上,男子被踢得大声叫喊了一声,身子向后退去,踉跄着掉落到一丈开外的一个池子里,他爬了起来,向小池子的另一边跑,逃命去了。  看到江小龙的眼睛又凌厉的向自己的身上扫来,几个手拿木棍的男子,全都吓得哆哆嗦嗦的后退,江小龙手里的木棍一抬,指向一个身材高大的胖男子,嘴里说,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胖男子哪里敢向前一步?扔了手里的木棍,一边向饭馆里跑一边叫妈叫娘。  “你是谁,敢到我的饭馆里来闹事?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矮脚虎是别人能欺负的吗?”这时候,一个听起来很是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小龙却分明听出这声音里有着胆怯,立即转头向声音看去,看到了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从饭馆里走出来,手里还托着一只大鹦鹉,一脸的傲慢。  “你就是这家饭馆的老板?”江小龙问。  “我就是,不行哈?”男子说了一声,翻起眼睛,看向江小龙。  江小龙哪里还想多话?冲上去,没等矮胖男子反应过来,手里大木棒子,已经挥起来,打向了男子的肚子。男子没想到江小龙一上来就直接动手,大叫了一声,惊得手里的鹦鹉飞起逃走,但事情没有这样了结,江小龙没等矮男子站稳双脚,人又飞了过去,木棍向地上一支,双脚飞起,向矮男子的肚子上又是双脚踢了出去!  男子被踢飞了出去,扑通的一声,和已经逃得没有影子的男子一样,掉落到旁边的臭水塘里,江小龙还不放过他,手里的木棍向男子的后肩压去。  在灯光下,大家看到男子胖脑袋后面的水面上,涌起了水泡,显然这胖男子已经吃了不少的臭塘水。  “住手!干什么?快把老板放了!”一个听起来颇为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江小龙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两个司机已经从二楼的司机包厢里下来了,走在前面的高个子,一边抹嘴巴一边叫嚷,他显然没有看到刚才的任何精彩节目,所以便这样开口了。  每天车子到了这里出现一些吵闹,对他们两个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们显然是不想知道这些,只知道自己吃了免费餐,又拿了红包,就是大好事。  江小龙现在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司机了,他们若不把车子停在这里,哪里会有怎么事情?所有的事情源头,全来自于他们,江小龙怒火中烧,身子就是一跃,等到两个司机看清是怎么回事时,走在前面的高个子司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肚子被江小龙打了两拳,鼻子前面又有江小龙手里的木棒指着。人渣二字,是江小龙送给他的评语。  这时候,那饭馆的老板已经从池子里爬出来了,一身的脏臭,正被一个胖女人扶着,向饭馆的大门走去。  “等等。”江小龙声音平淡的说了一句,吓得那矮胖老板的裤子里有一股臊臭气味的液体流了下来,流到他脚前的地上,他很想飞逃而去,但他已经被打得全身没有力了,哪里还跑得动?  胖老板身边的胖女人早被吓坏了,嘴里连说大侠饶命,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还请多原谅。  江小龙冷笑了一声说:“没怎么的,我这个人,已经被别人欺负惯了,没在意被多欺负一次。”  那女人估计早就在肚子里骂起来了:这到底是谁在欺负谁嘛?不料江小龙却又说了一句:“你们好像欠别人的一个道谦吧?怎么叫随地大小便?你当你这里是月宫,住着嫦娥仙子呀?”  女人哪里敢反驳?立即对一边的一个男子吼叫:把吓人家得来的钱还给人家。  “这还差不多。”江小龙冷哼了一声。  那男子,正是刚才收随地大小便“罚款”的人之一,只是此时他早把手里的木棒扔掉了,人站在那里,严然一个好人模样。被胖胖的老板娘这么一呵斥,立即跑进了饭馆,把刚才收的“罚款”一一归还了。  胖女子和胖老板看着江小龙,问他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此时的饭馆老板,大概是身上的湿衣服让他感觉到了寒冷,不时的打着冷战,上牙撞着下牙,江小龙懒得看他,嘴里说差不多了,你们再好好的领教一下被人诬陷的感觉,就可以走了。  老板娘嘴儿哆嗦了一下,连忙把脏兮兮的双手放到衣服上去擦干净,从身边的小包里拿出了三百块钱,走到范菊英的身边,对范菊英说多有对不住,然后也不管范菊英同不同意,硬把那三百块钱塞入了她的口袋里。江小龙这才走过来,拉起范菊英的小手,转身向车子走去。
  此时的范菊英,小手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暖?早已经是冰凉一片了。  眼睛看向班车时,江小龙的心里又是一团怒意上钻:那个被他打过的司机,趁着他和饭馆老板交涉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悄悄的上车去,发动车子想把江小龙一行人扔在这里逃窜而去。十多个乘客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五六个人手拉着手站到了车子前方,五六个人手拉着手站在车子的后面,那两个司机吓得不敢乱动了。当江小龙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扫过时,坐在驾驶座上的高个子司机打了一个冷战,条件反射的关掉了汽车的引擎。  江小龙不急也不慢的向班车走去,他上了车之后,围在车前车后的人也相继上了车。  “你到后面去坐好。”江小龙轻轻的推了一下范菊英的后背,轻声的对她说了一句,和刚才收拾那胖老板的样子如同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让车上的人无法将他们重合到一起。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一看到江小龙上车就身子颤抖个不停,此时看到车上的人都坐好了,江小龙还是没有要去坐下的意思,于是战战兢兢的问了江小龙一句说我们现在可以开车了吗?  开女妈xxxx!江小龙忽然没有征兆的跳了起来,一边臭骂着一边向坐在驾驶座上的高个子司机扑去,猛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痛得那司机哭天喊地。车子里的众人全都在看着,心里想江小龙最好把这个混蛋打成残废,那才叫好呢,免得谁知道他明天会不会继续害别人。  还好,江小龙下手并不重,过了过手瘾便又站直了身体,口气平静的问在身后打着哆嗦的矮个子司机说:“你们的地图呢,拿来我看一看。”  矮个子司机愣了一下,嘴里有些不明白的问江小龙:“你看地图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江小龙的一阵拳脚,他叫喊着倒到了汽车的过道里,坐在司机后面的一个十来岁小朋友忍不住了,拍着手,说好叔叔又打坏人了,好啊好啊!  这小家伙,年纪虽然不大,但他也会区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他的父亲吓坏了,连忙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不让他再说话,免得惹祸上身。  感觉不怎么解气,江小龙跳过去对着矮个子的肚子又踩了两脚,当然,他不会用全力,一会儿还要仰仗这小子开车呢。  江小龙站回原地时,那高个子早把地图找出来了,战战兢兢的递给江小龙。  在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看了那地图一眼,江小龙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嘛,前面五十公里就是这个县的县城,我也该去学习学习了,学习好啊,学习之后就能有所进步了。”  坐在司机后面的小朋友问他身边的父亲说:“爸爸,这位叔叔说他该去学习了,是不是他也像我一样要到学校去上学?”  他父亲这次倒没捂他的嘴巴了,还回答他说:“不是的,那个饭馆的坏人老板刚刚被好人叔叔打了一顿,心里肯定不舒服,不舒服他就会让更多的坏人跳出来闹事,前方就是这个县的县城了,会有很多坏人在那里出现,他们会把好叔叔抓起来,关进牢房里。”  “不行,不能让坏人把好叔叔抓起来关进牢房里。”小朋友摇着父亲的手,大声的说,但他的父亲没说话。  江小龙笑了一下,对那小朋友说:“谢谢你小朋友,叔叔告诉你,叔叔不会有事的,这个世界上,坏人斗不过好人,叔叔是有可能被关起来,但叔叔的后面,还有很多的好叔叔,他们不会让叔叔在牢里呆很久的,他们还会狠狠的教训那个坏老板,还有这车上的两个司机坏蛋。”  小朋友点头说那真是太好了。  现在,车上有两个人坐立不安了,这两个人不知道江小龙说的很多好叔叔都是谁,但他们害怕了,心想弄不好,自己以后可能连车都不能开了,那矮个司机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点头哈腰的站到江小龙的面前,嘴里恭恭敬敬的对江小龙说:“大哥不要担心,前面三公里处就是收费站,出了收费站向北走,就能去另一个县的县城,那饭馆的老板就算有天大的手眼,手儿也不可能伸到邻县去,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开这样的饭馆了。”  高个子司机立即反对说到:“不行,那条路有很多地方正在维修,车子走得很慢,万一饭馆老板的人醒悟过来,开车追上我们,那事情就更大了。”  说到这里,他对着江小龙点头哈腰说:“大哥,出了收费站,向南走,有一条村级路,可以到邻市的一个县城,那村级路我常走,路虽然小,但放慢点车速也能走得很好,到了邻市,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  这两个司机,显然比江小龙更紧张了,这让江小龙的心里很满意,他问司机,走村级路,会不会影响大家的旅程,高个司机说若是平时,车子可能晚半个小时左右到达目的地,但现在还是过年时间,路上车子很少,能按时到达目的地。  “那就走村级路吧,你们两个先喝杯水,平静一下情绪,五分钟后出发,这车上有几十个人呢,要注意安全。”江小龙说这话时,一脸的风轻云淡,言语轻柔,就好像在和家里人拉家常一样,说完,他向车后走去,坐回自己的铺位上。  两个司机如同送走了瘟神,各自暗暗的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后关上车门。  坐在铺位上等着江小龙的范菊英,此时仍然是一脸的苍白之色,看到江小龙在铺位上坐下,立即伸出手来,拉住了江小龙的手,脸上不无惊悸的问江小龙说你怎么把那两个司机也打了,江小龙说他们两个犯贱,不把他们狠揍一顿,心里的恶气难消!  看到范菊英脸上是一脸的担心,江小龙便说你刚才不是说有泡面么?我们拿出来吃。  范菊英这才想起自己和江小龙没吃过东西,连忙把两个桶装泡面拿了出来,又把一个随身带着的背带水壶也拿了出来,开了桶装面的盖子,把水壶里的热水倒出来泡面吃。  车子又开动起来了,但奇怪的是车里的灯一直开着不关。  吃完了泡面,范菊英的脸色终于慢慢的好起来,江小龙伸出手去拉她的小手,发现她的一双小手又和刚才下车时一样,暖乎乎的。  车子没开出多久,便来到了一个收费站,出了收费站之后,车子又靠到路边停下,司机转过头来对车里的人说:“车子停十分钟,想上厕所买小食品打热开水的下车,要抓紧时间,没有需要的在车上坐着不要下车。”  范菊英拿起了水壶,要下车打水,江小龙有些紧张了,说要和范菊英一起下车,范菊英笑了一下,把他按到了铺位上,说这里不是黑店,而是一个大超市,很多长途车路过这里都会停上几分钟时间,让旅客买东西打热水。  听了范菊英的话,又看到范菊英的脸上一片轻松,江小龙知道范菊英一定在这里买过东西,打过热水,心里才安定了下来,,嘴里骂了一句:“这两个司机太不是东西了,刚才再多走一阵子,到这里停车,不就怎么事也没有了吗?”  “这里是怎么事也没有,但司机也没有免费餐吃。”范菊英说着,拍了一下江小龙的肩膀说:“好好想想吧大哥,每个人出门,成长,都要交一些学费的。像你这样不愿意交学费的,很少,刚才在那个黑店里,我们若是去上个厕所,交上三块钱,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愿意交那三块钱,所以就没去,结果就摊上事了。”范菊英说完,下车打水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江小龙心里很不是味。  看到范菊英已经走下车门了,江小龙连忙移过身子,靠到玻璃窗前,看着她向路边的超市走去。这一看,江小龙还看到了几辆又大又长的漂亮大班车,同样也停在路边,车上的人,正有序的走下车来,走向超市和取热水点。  范菊英打了一壶热开水,还买了熟鸡蛋和热包子,上车后对江小龙说刚才那些泡面没吃饱吧?再吃一些东西,别饿着,这车上的空间小,人无法活动,要少喝水,不然手脚会浮肿的。  江小龙点头,不客气的吃了范菊英买来的一个鸡蛋和一个热包子,肚子里才有了一些充实感。  范菊英也吃了一个热包子,身上热起来了,脸上出现了两抹浅浅的红晕,她又把身上的棉衣脱了下来,看到江小龙的眼睛又邪气的盯着她那高隆的胸前看,脸上微微的红了一下,没说话。  车子又开动了起来,而且一开动就把车里的灯关掉了。
  范菊英发现车子拐弯驶下大公路,向一条村级公路上开去,心里不解,嘴里自言自语的说这路上畅通得很,班车为什么开到这村级路上去了。  在范菊英的眼里,只有当大公路被堵车长龙堵住时,路上的车子才会开到村级公路上,超到长龙的面前去。  江小龙对范菊英说,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估计前面的县城里,早有人严阵以待了,这班车若是开到县城里去,那是自投罗网,有麻烦的一定不只是他江小龙一个人,所以司机选择另一条路走,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  这些事,范菊英还真的没想过。  车里没有灯光,和车外的乡村田野一样被夜色罩着,一个男子走向车后,打开车子的厕所门,一股光亮从厕所里透了出来,很快又被关上的厕所门吞噬,车里依然一片黑暗。  范菊英有些生气。她歪过身子,人压到了江小龙的身上,伸手去扯江小龙身边的帘子。真的很巧,前面两团大而圆软的东西,压到了江小龙的一只大手上,江小龙无法装老实了,手儿动了一下,感觉到了清晰的轮廓,只是范菊英很快把帘子扯好了,身子也移了回去。她明显的感觉到了江小龙的小动作,对着江小龙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对江小龙说:“快十一点了,晚安吧,明天早上醒来,我们的身边就是东广省了。说完,躺下身子,把在铺位另一头的被子拉了过来,盖在身上。  江小龙也说了一声晚安,然后躺下身子,伸手去拉铺位另一头的小被子。  那是班车为旅客准备的,这车上虽然有空调,但夜里睡觉还是少不了这个东西。  只是江小龙的手还没拉到那小被子,一只小巧的手儿便伸了过来,把他的手拉住,说别盖那东西,上面有一股怪味,说着,也不等江小龙开口,便把自己身上的半边被子抛了过来,盖到江小龙的身上,江小龙还感觉到一双小手把自己的一双大手抓住了,眼睛看向范菊英时,看到她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羞红,在这夜色里,隐约可见。  范菊英的一双眼睛,在这淡淡的夜色中,反折着一种光亮,江小龙看到了,只是那双眼睛很快缩到了被子里去了,被被子盖住,就连范菊英头顶上的黑发,也被盖住。这时,江小龙感觉到被子下的那双小手,正拉着自己的一只大手,贴到了一处光滑的皮肤上,然后上移,压到两团高耸而且胀满的圆球上。心儿立即就砰砰的乱跳了起来,他伸出另一只手,终于抓到了一个光滑的小下巴,轻轻的托起,范菊英那可人的小脸,便露出了被子外面,她的呼吸急促,心儿砰砰直跳,江小龙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夜色昏暗,但眼睛离范菊英的脸只有不到三寸的距离时,江小龙还是很清晰的看到了范菊英的脸:螓首蛾眉,目含秋水,面如凝脂,皓齿朱唇,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完美可人,他能想像得到范菊英那火爆的身材,还有傲立众人的三围。  江小龙脑袋慢慢的向下移动时,范菊英可爱的小脸正在上扬。  没有任何的关隘,四片嘴唇接到了一起,然后迎来双方的舌绞,江小龙还感觉到范菊英的身上,在发出阵阵的热浪,让他深受感染,整个人的意识便有些迷迷蒙蒙起来,他听到范菊英轻声的连说了两句,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但他还是这样了。  摇晃不停的车子,让范菊英很快就全身香汗淋漓的颤战不已。  直到一股明亮的灯光从车窗外照了进来,两人的意识才慢慢的回到了现实当中,这时候,范菊英的身上又重新有了那么一点力气,伸出双手,抱着依然轻压着自己小身板的江小龙,和江小龙一起把目光投到了车窗外面。  好漂亮的城市,这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么?江小龙轻轻的伸手,一边把范菊英额头上的汗水拭去一边问。  这地方叫云浮,是东广的一个城市,以盛产石材而闻名。范菊英看到了一个很有城市风采的建筑之后,立即就认出了这个地方,于是告诉江小龙说。  这么快就到东广了?江小龙有些诧异,向路边看去时,才发现班车不知道怎么时候已经驶在宽敞的水泥路上了。  快么?范菊英轻声的说着,把小手腕抬起来,让江小龙看她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说:“你这叫乐不思蜀,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了?半夜一点多,你这辛勤的小牛,连续工作了三个小时了。”  江小龙的眼睛向手表上看去,发现真的已经到了半夜一点多,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只听得范菊英又轻声的说:“我被我妈骗了。”  这话,让江小龙听着有些莫名其妙,便问范菊英:你妈骗了你什么了?  我前年结婚,心里总感觉到有些怕,我妈就安慰我说,这世上,没有农田坏,只有犁田的牛死,我当时就信了,一直信到昨晚,现在我不敢信了,我妈骗我的。这世上,有不听话的牛,能把农田犁坏。江小龙一听就瞪眼,说这荤段子一点也不好听,以后不许再说。范菊英又说信不信由你,反正你再继续保持现在的这个姿式,一会儿天亮了下车,你非得背我不可。江小龙心里好笑,感觉这范菊英和自己混熟了,说话越来越有意思。但自己也不能怪她,谁让自己总是调皮不听话呢?他移了移身子,在范菊英的身边躺下,继续和范菊英一起欣赏车窗外的陌生城市。  直到城市的最后一片灯光在眼前消失,大片的农田在车窗外出现。范菊英才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对江小龙轻声的说:“我租有一间小屋,就在离工厂不远的地方,中午我们下车后,我去工厂报到,你也去报名,领完红包,便可以回到小屋里,关上门,听从小牛哥调遣。”  “新年报到还有红包?我报名也有红包?”江小龙深感意外,对这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广十分的好奇起来了。  范菊英告诉江小龙,说她这个小主管,每年报到都有一百块钱的红包,新人入职,也有红包,五到十元不等。  这事还真有些好玩。  又想到了范菊英说的小屋,江小龙问她那是专门租来会情郎的吧?范菊英说她没有什么情郎,租的房子也很一般,一个月七十块钱的租金,有时感觉人累了,或是不想吃饭堂里的东西了,就回到那小屋里去,自己做做饭,享受片刻的清闲,还说打工的人心里其实都很寂寞很难过,将来江小龙会体会到的。  看到江小龙的眼睛里有一股亮光,范菊英笑了一下,说你别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是结婚了不假,但结婚后也就在一起住了十天,现在我都想不起那男人的样子了,在路上碰见他,也未必能认得出来。然后又说她去年回家,去了那男人的家过年,但那男人没回来,今年回家,又听说那男人没回来,就没有去他家了。我听说他也不是很忙,只是和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住在了一起,不愿意回家了,没办法,等他约我去办离婚吧。  范菊英说得很平淡,却让江小龙的心里十分的不安,他不知道若干年之后,自己会不会也是这样。  江小龙很想对范菊英说我娶你,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说出这话来。赵桂香和柳莹的事还没了呢,他不想做没有信义的承诺。便对范菊英说:“你睡一觉吧,从昨天下午上车到现在,你还没眯过眼睛呢。”  “刚上车的时候,有些怕你这个人,所以不敢睡,后来总算不怕你了,又被你打了鸡血,更加的睡不着了。”范菊英说着,感觉这车子的晃动把两人弄得有些距离,便又向江小龙的怀里靠去,小脑瓜子枕到了江小龙的一只胳膊上,两只闪亮闪亮的眼睛看着江小龙的脸,想听他说话。  天色放亮的时候,车子又停了下来,这次停的是一个小镇的镇口,车上的乘客开始下车去买早餐。  江小龙也想下车去买早餐,范菊英却把他拉住了,说这种小地方,大多都说东广话。江小龙刚来不会说东广话,不方便,还是她去比较好,说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拉开被子,又拉开帘子,下车去了,很快就买了两份卷粉回到车上。  “坐了一夜的车,早餐就不要吃那么多了,免得不舒服,一会儿下车后,我们去买菜做些好吃的。”范菊英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卷粉递给江小龙,两人就坐在铺位上吃起卷粉来。  卷粉是甜的,味道也还算不错,两人吃完东西时,都感觉身上热起来了,范菊英对江小龙说,这里已经快到东广省的中部了,天气和我们的西广省不一样,一年四季很少有低于十度的气温,所以还是不要穿那么多的衣服了,不然就要出汗了。说完,钻到被子下,把身上的毛衣脱了,换上一件厚衬衣,又把厚裤子换成一条红方格厚裙子,长到小腿处,人显得更漂亮了。  看到江小龙的眼睛又盯着自己高而胀圆的前胸,范菊英骂了江小龙一句贪心,便不再理会。  就这样,江小龙一夜间到了东广省,虽然有些离奇有些暧昧,但他的打工新生活,宣告开始了。
  班车还没有进入会州市,江小龙和范菊英就在一个不大的小镇下车了,下车后两人上了一部计程车,从镇子的一头来到了另一头,走进了一家汽车站,买了两张去会州的车票。  范菊英有些不明白,说那班车明明是到会州去的,两人大可在离她上班不远的一个地方下车,然后走路去她租的那间小屋子就可以,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江小龙告诉她,那两个司机昨晚吃了亏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生出怎么坏念头来?万一他们有坏念头,又知道自己和范菊英在哪里上班,那岂不是很危险?范菊英感觉江小龙有些小题大做了,她总觉得那两个司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闹事,不过江小龙这么做也很好,虽然多花了二三十块钱,但杜绝了所有的隐患,倒也很值得。  江小龙原以为范菊英租的小房子,价钱那么低,一定是一间小瓦房,快到小房子前面时,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范菊英租的房子,在一栋七层高的大楼里,大楼前面的门楼上,有员工村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下面好像还有人名,字迹飞草,江小龙看了许久,也看不出那人名都是一些什么字,便干脆放弃不看了。  范菊英告诉江小龙说,这个镇子地方虽然不很大,却有很多的工厂,这些工厂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我们想找活干是一样的,只是那些大工厂,赚的都是大钱,而我们这些小员工,看中的是工资。这个地方的管理层为了留住从全国各地来的员工,便建造了近十处员工村,这里是其中之一。正因为有了这些员工村,镇上的员工流动比起别的地方,相对比较小一些。而那些大喊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的工业镇,就大不一样,那些地方,招工人越来越难。  江小龙大感意外,笑着对范菊英说:“原来我们到这里来打工,也是个香饽饽。”  “那是当然,这些年来,很多地方的工厂因为招不到人,所以倒闭了。这种事,多的去了。当然我们想在这里找一份称心的工作,也不是容易的事。”范菊英一边和江小龙上楼一边说。  看到江小龙背着他的行李还替自己提行李,范菊英想把自己的行李箱接过来,江小龙却摇手。  范菊英忽然想到了怎么,便又问江小龙有没有学过什么技术,若是有,待遇就大不一样了。  江小龙想了想,想到自己有一本驾驶证,于是说自己会开车,有驾驶证。  虽然没开过几次车,但江小龙感觉自己开部大货车应该没有问题。范菊英听了却摇头说:“你刚从家里到东广来,不熟悉东广的道路也不熟悉东广的本地话,这驾驶证的意义不大。这话让江小龙心里有些失落,他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怎么技术能摆到台面上来了。他感觉自己虽然在电子方面有些知识,但那没有证,应该算不上吧?  说话间,两人上到了四楼,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江小龙看到了很多的空调外机,忙说这里的打工仔还真有钱,个个都装上空调了。范菊英却告诉他,这些空调是员工村的,住在里面,只需要交电费就行了。  范菊英还说,这地方不但有空调,还有冰箱,都是员工村买来随同房子一起出租的。  小屋到了,范菊英掏出钥匙开门。  这是一个很小的屋子,不到三十平米大,分隔成里外两间,还带有厨房和厕所,不过全都是很小。  江小龙把手里的行李放到地上,关好门的范菊英向他跑了过来了,抱着他就是一个长长的吻。然后推着他倒到了床上,嘴里说我的小牛,到了这里,你可以卖命的奔忙了,她的话,说得江小龙血管喷张,热血上涌。  结果,午饭变成了晚饭,到工厂报到的事,也成了第二天的工作。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江小龙跟着范菊英一起来到了一家工厂,那是一家专门生产风扇的工厂,厂区很大,范菊英走进工厂时,有很多人向她打招呼,都叫英姐好。  办公大楼的前面,有三四十个年轻人在排队等待应聘,他们大多数都是老员工介绍来的,很容易的就报了名。  范菊英从办公室的门口走了进去,里面的几个文员看到她,都叫英姐好,一个脸上全是肉的胖男子也说了一句,说小范你回来了?说着,还把一个红包弟给了范菊英。  江小龙注意到很多双眼睛看向了他,刚开始他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很快的就明白了,自己这一米八的个子,在这人群中很是拉风,他眼睛从人群中扫过去时,只是偶尔看到一两个一米七几的个子。  收完红包之后,范菊英从一个年轻女子的手里要了一份登记表,走了出来,问江小龙想好了没有,是干保安还是干生产工?江小龙想了一下,说还是干生产工吧,如果可以,就到英姐你的那个部门。  范菊英点头,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笔,替江小龙把报名表填好,又拿了江小龙的两张一寸照片和身份证走进了办公室,交给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姑娘,姑娘看了一下江小龙的身份证,给了范菊英一张稍长的硬纸片,还有一张小牌子,外加一个红包,范菊英一一接在手上,走了出来。  江小龙接过范菊英手里的小牌子,看到小牌子的上面不但贴有自己的照片,还写着自己的名字,问范菊英这是怎么东西,范菊英告诉他,这是厂牌,工厂正式开工之后,没有厂牌不可以进厂,将来领工资,也要凭这个厂牌来领取。  原来是这样,江小龙把厂牌收好,又接过范菊英手里的红包,打开来看,发现里面是一张十元的钞票,有些意外,问范菊英说刚才他看到有人报了名了,然后得了一个红包,但里面只有五块钱,自己的这个红包,怎么是十块的?范菊英告诉江小龙说,老员工的红包,是十块,新员工的红包是五块,不同的。那管报名的小姑娘给足了她面子,给了一个老员工的红包。  江小龙又看了那一张有些稍长的纸片,问这又是怎么东西?范菊英告诉他,说这是饭卡,有了它,可以在厂里免费吃饭,不过伙食很一般。  回到出租屋里,江小龙听到范菊英说她的这间小屋每个月的房租只要七十元,便说自己也想租一间,范菊英笑着把自己的厂牌拿了出来,给江小龙看,问江小龙说我们两人的厂牌有什么不同,江小龙翻看了一下,说范菊英的这张厂牌,是黄的,而自己的厂牌,是白的。  范菊英又对江小龙说,这个地方,还有两种不同的厂牌,一种是绿色的,是厂长级别和工程师,另一种是金色的,是大总管和总工程师级别。而我的这种黄厂牌,是小主管级别,是入住员工村的最起码条件。绿厂牌和金厂牌的员工,租金也同样是七十元,但他们的房间比我的大出很多。  说完这些,范菊英告诉江小龙说等他拿到了黄厂牌,向工厂提出申请,就可以住到员工村里来了。  江小龙有些不屑的说,我还以为这真的是员工村呢,原来是管理层的员工才可以住进来,这员工村的名头,是个假货。说着,两人都笑了  范菊英说她住的这个地方,从来没让男人进来过,他江小龙是第一个,等工厂开工了,江小龙若是想住在这里,也可以。说着,还把一串多出来的钥匙给了江小龙,江小龙是接过钥匙了,但他知道工厂开工之后,范菊英其实大多数时间吃住在厂里,很少回到这里来,所以他也决定住在工厂里,那样上班方便。  中午,两人又去了菜市场,买了不少的菜,回到员工村。范菊英的厨艺,很是一般,基本仅限于煮熟的水平,于是江小龙上阵了,没多久的工夫,肉香便在小屋里传了出来。  范菊英就站在一边,看着江小龙做菜,很是享受的样子,最后她还能找到了自己很适合干的事:把菜端到桌子上放好,然后开吃。  下午,范菊英带着江小龙去逛花市。  江小龙第一次看到了那么多的花,他能说得上名字的,全都有,而他说不上名字的,也同样很多。江小龙看中了一盆红玫瑰,那花有一个不很大的花盆,花盆里,长着十多珠玫瑰,每一株玫瑰的顶部,都开着红色的花骨朵,又大又红。江小龙说要把这盆玫瑰买下来送给范菊英,没有想到的是,范菊英却摇头说她不要。这让江小龙很是诧异,他明明感觉身边的这个范菊英很喜欢花,但却不明白自己想要买一盆这么漂亮的玫瑰送给她时,她却说不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于是对范菊英说玫瑰象征甜蜜的爱情,很好的。  范菊英却说玫瑰的玫字和倒霉的霉字同音,所以她不喜欢,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倒霉。  这是哪里跟哪里的话?江小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解释的,于是问范菊英你喜欢什么花,还说不管你喜欢的是什么花,只要今天我能买得起,就一定给你买。  范菊英笑着反问江小龙,说你抬头看一下,这花市里什么花最多?  什么花最多?江小龙放眼向很大的花市看去时,发现花市里的黄色菊花最多,于是笑着问范菊英说你是不是喜欢黄色的菊花?范菊英点了一下头,笑说小牛你只说对了一半,那叫金菊,金子的金,菊和吉声音是相同的,有金又吉利,多好……  江小龙想说范菊英庸俗,但话到嘴边又没开口。想想范菊英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这世上,谁都想有金,谁都想过着吉庆呈祥的日子,不是么?  金菊是花市里最多的品种,也相对便宜,买的人也最多,江小龙选了一个大花盆种着的金菊,老板只收了他八块钱。  那是养得很好的一盆金菊,三分之一的花骨朵已经绽放,金灿灿的溢着花香,非常的漂亮,范菊英把金菊抱到身边时,脸上乐开了花,和江小龙从花市回家时,一直抱着不放,心里别说有多喜欢了。  不要玫瑰要金菊,这是江小龙到了东广之后的第一感觉,真真切切的感觉,这让他脑子里的很多想法做出了改变,这些改变了的想法,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人在快乐的日子里,总是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的快,来到东广的这几天里,江小龙和范菊英两人感觉自己就好像掉入了蜜糖罐子里一样甜蜜,尽管两人都知道这种甜蜜未必有未来,但这没能影响到两人的快乐心情。  初十的早上,工厂开工了。  范菊英和江小龙吃过了早饭,便手牵着手,一起向工厂走去,快到工厂的大门前面时,范菊英把小手收了回去,不再让江小龙牵着。  走到了工厂的大门口,看到大门口站着四个保安,服装笔直,每看到一个人走入厂门,便齐声的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江小龙第一次看到这认真的祝福场面,吓得也跟着范菊英一起回应了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进了工厂的大门,江小龙又看到了那个胖胖的男子,上次去报名时看到他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胖男子,认得此人是这家工厂的总管,大名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肥佬,而他也喜欢肥佬这个称呼。  肥佬给了范菊英一个红包,范菊英说了一句新年快乐,恭喜发财。肥佬也回答了同样的话。  江小龙跟着范菊英向一个车间的大门走去时,忍不住问范菊英说肥佬几天前不是已经给你一个红包了么?怎么今天又给?范菊英回答说上次给的是厂里给的红包,这次是他个人给的红包。  名堂还真多。江小龙小声的说了一句。范菊英对他说,东广这个地方,凡事喜欢讨个彩头利是怎么的,这是他们的地域文化之一,和我们的家乡有些不太一样,以后你会慢慢习惯的。  八点整,从办公楼顶上挂下来的万头爆竹被点燃,噼噼叭叭的声音过去之后,车间里的机器开始轰鸣了起来。  范菊英给江小龙安排的,是一个搬运的工作,工作还算比较轻松。主要是把成品车间里的产品用车子拉到包装车间,就算是完事了,和江小龙一起干同样工作的,是五个年轻人,每人一部小小的液压推车,上午拉五趟,下午拉五趟,距离有两百米左右,每一趟的重量,大约是一到两吨之间,好在地势平,那液压车也好拉,江小龙倒也感觉轻松,一个和江小龙一样年纪的小伙子,却说这活辛苦干不了,一早上没干完就走人了。  江小龙拉了两趟之后,范菊英走过来悄悄的问他这活能吃得消么,江小龙说没有问题。  的确,和在省城里的半山工地挑砖,这活显得轻松多了,不过钱也赚得少多了,没入厂前范菊英就告诉江小龙说,这活一个月五百块。这时候,江小龙也才知道,范菊英是包装车间的主管。  江小龙悄悄的对范菊英说,这工厂里,又有主管又有总管,他听得头晕,不明白其中是怎样的关系。范菊英告诉他,这厂里,总管只有一个,就是江小龙见过的那个大胖子,大家都叫他肥佬,管整个厂,主管各管一个部门,注塑、五金、成品三个车间,是大部门,部门的主管也叫大主管,月工资一千到一千二之间,包装和绕组两个部门人比较少,部门主管叫小组管,月工资七百左右。  听到范菊英这么说,江小龙总算明白了,他问范菊英那肥佬的月工资是多少,范菊英说她也不太清楚,听说一年十多万,年薪式,不是按月算的,按年算。若是年景好,会有十多万的分红之类的钱,过年时还有两三万红包。  江小龙听着,嘴张得老大,心里暗想这么多钱,恐怕赵桂香那样的老板,一年下来净收入也没有这么多吧?范菊英把早上肥佬给的红包拿出来给江小龙看,江小龙看到里面是三百块钱,惊得又张大了嘴巴,说范菊英这过年的红包都快赶上一个月的工资了。范菊英说大主管那边,肥佬给的红包是五百块,为的就是让大家心里感到爽了,然后想尽所有办法,把产量搞上去。最后范菊英又对江小龙说,厂里还有一个厂长,厂牌是绿色的,新年刚开工,总管和厂长都会戴着厂牌,过了一个月,大家都知道他们谁是总管谁是厂长了,他们就不戴厂牌了,只有主管和工人天天上班戴厂牌。  不是有总管和主管了么?还要厂长干什么?江小龙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又问范菊英。  厂长不管厂里的事,职责是和当地的各级各部门之间的沟通,还有和当地人之间的沟通,整天吃吃喝喝。范菊英说到厂长时,也忍不住想笑了,这里的厂长,和家乡的那些工厂里的厂长所做的工作,的确相差太远了。  快下班的时候,江小龙果然看到了一个胸前戴着绿厂牌的人,瘦瘦的,一脸的酒气,他和肥佬站到一起时,刚好形成最鲜明的对比。江小龙的眼睛从肥佬的厂牌上扫过时,发现肥佬的厂牌是金色的。  年薪制,江小龙第一次听到这种工资结算方式,他感觉这事比怎么都新鲜,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  中午,江小龙第一次在工厂的食堂里吃饭。  食堂的饭厅超大,在饭厅的一边,有十个不到一尺宽的方形小窗,工人们依次排队,把餐具和饭卡从小窗里递进去,每个小窗后面有两个人,一个负责在饭卡上打上勾,另一个向餐具里装饭装菜。  菜有四五种之多,看起来做得都不怎么样,有的很辣,有的微甜,大多数都是不辣也不甜的家常菜,几乎全是素的,偶尔能看到一些菜里有小肉丁,也是少得可怜。  范菊英和厂里的几个主管,全都在食堂的小窗后面,帮着食堂的工作人员收饭卡,然后在饭卡上打勾再还给打饭的员工,江小龙想这大概是因为食堂里的人手不够,他们才加入帮忙的行列,如果没有他们来帮忙,员工们领饭的时间就会大大的放慢了,要知道这是上千人的工厂,要在半个钟头之内全部领到饭,的确不是一件小事情。  饭厅的一角,有一个很小的商店,主要卖一些餐具和日用品,例如牙膏牙刷毛巾盆桶杯子之类的东西,江小龙在那里买了一个不锈钢大汤盆,洗了一下,也加入了打饭的行列,他特意选范菊英所在的那个窗口排队等候打饭。  靠近大门口的打饭队伍,排队最长,两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不知道因为怎么事争吵了起来,一个用手里的饭盆子去打另一个的头,另一个则用脚踢对方的屁囗股还击。  “干什么?干什么?”站在门口的两个保安叫了起来,连叫两声之后,那两人便安静了下来,刚才拿盆子打人的男子,跑到另一处去排队等打饭,也不知道刚才他们两个是在打架还是在嘻闹。  终于轮到江小龙打饭了,戴着厨师帽的汉子一边向江小龙递过去的盆子里装饭一边问江小龙要吃怎么菜不要吃怎么菜,站在一边的范菊英替江小龙说不要甜的也不要辣的,汉子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问范菊英,说是你亲戚呀?范菊英没回答,把手里打过勾的饭卡递到了小窗外面给江小龙。那汉子也不在意,问江小龙饭够不够,一边问一边给江小龙打菜,那菜明显的比别的员工多出了许多,范菊英说给他加点饭,于是那汉子又给江小龙加了小半勺饭,这才把饭盆子放到了小窗上。  江小龙拿着饭盆子离开小窗,一边走一边吃,发现这饭看起来虽然卖相不错,但米是陈年的旧米,味很重。对常年有叶菜的东广来说,这菜只能算是很一般,油放得有点太少了,但盐倒是很多,让人一吃到嘴里就感觉吃到菜了。  饭厅里只有很少的几张桌椅,早就被大群的年轻姑娘们占去了,看上去很挤,吃起饭来不怎么方便。  百分之九十的员工都是站着吃饭,有的人还把饭端出饭厅外面的桂树下去吃,但不能走远,走得有些远了就会被几个保安赶回来,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远离食堂,免得饭粒剩菜掉到地上不卫生。  饭粒剩菜不是在盆子里吗?怎么会掉到地上?江小龙很奇怪,当他把吃不完的一点菜拿到食堂里的泔水桶里去倒掉时,才知道保安的话没有乱说:食堂里,刚才还是十分干净的地面上,现在到处都有剩饭和剩菜,有的地方还是一小堆,江小龙不明白,泔水桶明明就在不远处,这些年轻人怎么就随手把吃不完的饭菜向地上倒或者向地上撒去了呢?这可是粮食啊!再说这样把饭随地倒掉也很不好,若有人不小心踩上去,会滑倒的。  把盆里的剩饭倒进泔水桶里去之后,江小龙去洗碗池边洗碗,发现洗碗池里也到处有剩饭剩菜,还很多。  从食堂里出来时,江小龙刚好看到范菊英也吃饱了饭从食堂里出来了,她把江小龙手里的饭盆和饭卡收去,说江小龙暂时还没有住的地方,就先放在她住的那里。  饭堂的上面,是员工宿舍,二三四,三层是男宿舍,五六七,三层是女宿舍。旁边有另外一栋小楼,总管和厂长还有一些专业的技术人员,就住在那里。  范菊英的宿舍在五楼,江小龙和范菊英走上五楼时,看到有很多的男员工不停的在女宿舍里进进出出,于是也跟着走了进去。  靠近门口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坐在床边换衣服,她的身上脱到只剩下那么一点了,旁边却站着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子,一看就知道是她的男朋友,正双眼看着她那高耸的胸口,从旁边走过的年轻男子们,也向那地方瞄。吓得江小龙想向门外退出去,范菊英却拉了他的手说别理这些女子,她们的床边都有帘子,却懒得去拉一下,活该让男人们一饱眼福,你若喜欢看,每天上来转上一圈,保证你天天不会白来。  范菊英的话,让江小龙听得有些目瞪口呆,但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这些姑娘的床边,都有帘子,是工厂配到每一张床上的,但她们就是懒得去拉那帘子,就坐在床边上换衣服,没把在女宿舍里走来走去的男员工们当回事。  放下了手里的饭盆子,范菊英和江小龙一起走出了宿舍,到厂门外面去买床上用具,买回来之后,上了二楼,找了一张没有人睡的铁床,简单的打扫一下,江小龙便算是安顿下来了。  铁床全都是上下两层的结构,住在二楼的人并不多,铁床的第二层几乎全是空的,江小龙睡着的这一铺床,也是一样。倒是和女宿舍最近的四楼,早就已经住满了,每一张床的上下两层都有人睡,毕竟那里离女宿舍近,去找一下楼上的相好方便。女宿舍也差不多,和男宿舍很近的五楼全住满了,而离男宿舍比较远的七楼,几乎没有人住。
  下午两点钟上班,个个都提前去了。  上班前要打卡,虽然早到没有奖金,但迟到了要扣钱,所以厂里所有的员工全都提前进入车间去打卡。  刚上班不久,江小龙进入五金车间去拉东西时,就看到两个男员工在打架,大家刚把两人拉开,保安就来了,也不问原因,直接让两个打架的人卷起铺盖走人。两人被赶到厂门外去后,江小龙才知道刚才打架的两个人中,有一人不注意,把手里的烟头乱扔,结果旁边的另一个人成了受害者,脚背被烟头烫了一下,偏偏那扔烟头的人认为自己没有错,于是两人没说上几句话就对打了起来,接着两人全被这工厂给开除了。  “怎么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把人给开除了呢?多大的一点事,处理一下不就完了么?”江小龙回到包装车间时,心里有些生气的对范菊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范菊英却说这种事情看起来简单,实际处理起来有时却很棘手,管理层若是判甲不对,要主动认错或者向乙认错,那甲就有可能不服,然后直接向管理层大打出手后从厂里消失,这样的事,听说多了,各个主管便再也不敢过问这种事,全都交给保安处理,保安也没心情去管这些,小事把双方赶出工厂完事,大事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他们才不惹事上身。  这是江小龙有生以来听说过的所有处理事情当中最简单粗暴最不负责任的方法,他想到这厂里的人全都来自五湖四海,谁也不认得谁,也有可能谁也不服谁时,又不得不感叹在这样的地方,想把一件事情处理好很不容易,因为大家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去的准备了,谁也不认为这工厂和自己有多大的关系。  一个人走了,另一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来了,这就是这个地方所有工厂的特点。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江小龙适应了这里的工厂,也适应了在工厂里工作。一个星期过去之后,他分别给柳莹和赵桂香两人写信,把自己到东广来打工的事告诉了她们两人。  信寄出去之后五天,江小龙下班时,范菊英拉了一下他,说有个漂亮的姑娘在厂门外等他,江小龙有些意外,暗想在这里除了范菊英,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谁会找我?走到工厂门口时,江小龙看到了一部熟悉的小汽车停在门外,他一眼就看出那是赵桂香的汽车。  江小龙走出工厂的大门时,坐在车里的赵桂香把玻璃窗口慢慢的放了下来,脸上一脸恼怒的对江小龙说了两个字:上车。  犹豫了一下,江小龙还是坐到赵桂香的车上去了。赵桂香开车向前走了半里路之后,才停下车子,瞪着眼睛对江小龙说:“你脑子没有问题吧?在省城做老板你不干,跑到这个地方来打工,你让我说你怎么好?”  江小龙笑说做老板是赵桂香的事,他江小龙做不了老板。  再怎么说,你在省城干,也比在这里干更能赚钱,我的话没说错吧?赵桂香看着江小龙的眼睛,许久才让生气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嘴里声音轻柔的对江小龙说了这话,接着又说她知道建筑工地的活辛苦,但江小龙也不是非要在建筑工地上干活不可呀!过年前她就好几次要江小龙别在建筑工地上干了,她的事情那么忙,工地也多,她想让江小龙跟着她一起管理那些工地,但江小龙就是不肯,现在还跑到这里来打工来了。  说到这里时,赵桂香的心里又恼火了起来,说江小龙你就不可以为你的女人做出一点让步吗?就不可以听一听你女人的一句话吗?在我赵桂香的心里,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  直到赵桂香说累了,愿意停下来听一听他江小龙说话了,江小龙才开口,对赵桂香说:“桂香,你听我说一句,现在我的心里有些乱,很多的事情,总是让我感觉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你给我一些时间,过完今年,我会回省城去的,行吗?”  不行!赵桂香说江小龙现在就跟着她回去。  江小龙不说话了。  车里一片寂静。  这种寂静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江小龙才又说,桂香,你难得到这里来,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赵桂香点头说,也好,我昨晚开了一夜的车,早上才到这里,连早饭都还没有吃。江小龙又说你把车开回去,我找厂里的主管请个假,下午陪你。  赵桂香的心里很不高兴,她想说你还请怎么假?现在直接和我回去不就行了吗?她看到了江小龙脸上的决绝,没有把这话说出来,掉转车头,向工厂开了回去,让江小龙下车。  “哥们,你真行啊,女朋友这么漂亮,还开着小汽车。”江小龙向厂里走回去时,门口的一个年轻保安不无敬仰的对他说了一句,那眼睛里的目光,说明他已经百分之百的成为江小龙的最崇拜粉丝了。江小龙没理会他,也不回答他,自顾向工厂里走去。  范菊英已经吃饱饭了,独自坐在宿舍的小铁床上出神,看到江小龙走来,便指了一下身边空着的小铁床,示意江小龙坐下说话。  “那姑娘很漂亮,比我年轻,她是你的女朋友吗?”看到江小龙坐下后许久不开口,范菊英问了他一句,江小龙点了点头,说算是吧,她是省城人,是个建筑工地的老板。  “她来找你,是不是劝你回去?”范菊英说这话时,声音里有一股哭腔,江小龙听出来了,还好范菊英没有哭出声音来。看到江小龙又点头时,范菊英的小脑袋垂了下去,问江小龙说那你要不要回去,看到江小龙摇头,心里奇怪,说那么漂亮的姑娘亲自开车来找你了,你不回去?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没有问题吧?  江小龙说自己现在真的不想回去,不想搅到赵桂香的生意里去。  你这个人,脑子有大问题!范菊英说着,又对江小龙说,你去吧,请假的事,我这里可以给你三天,这是我的最高权限,如果你超过三天不回来,我替你到总管那里去请假,假期最长是五天,若超过五天不回来,你就算是自己离职了,到时你回来要重新办入厂手续,不过这不是事,你放心去就是了。  江小龙谢过了范菊英后,出了工厂,上了赵桂香的车。  车子驶过一段两三公里长的路,便到了镇上的商业区,人来人往的,和工厂区完全不一样。  “这镇子,虽然不是县城,却比我们那地方的任何一个县城都大,东广省就是比我们西广省发达。”赵桂香把汽车开到一个规模不小的饭店前停下来,嘴里这样说,她的心里,对这东广并不上心,之所以这样说,是想缓和一下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但江小龙却不回答她的话,人和赵桂香一起下车,向饭店里走去。  饭店的二楼,是个粤菜馆,江小龙点了四五个时菜,要了一大盅的米饭,当服务员把这些东西送上来时,江小龙问她住宿在几楼,服务员说五楼以上,便是住宿部,还说如果有需要,她可以代两人去办手续,一会儿两人上去后在大厅交费便可以了。  江小龙点了一下头,想把自己的身份证掏出来时,赵桂香按了一下他的手,把自己的驾驶证交给了那年轻的服务员,让服务员替她去定一个小套间,一会儿上去后便交费。服务员点头,拿着赵桂香的驾驶证去了,不一会儿便回来,把驾驶证还给赵桂香,说小套间已经订好了。  驾驶证这东西,很多时候是可以当成身份证来使用的。  吃饱了东西,江小龙下楼去,把赵桂香车子里的行李包拿了上来,和赵桂香上了五楼,交了费用,拿了房卡,进入了一个小套间。  这是很漂亮的一个套间,赵桂香进去后想和江小龙说话,江小龙摇头,劝她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醒来之后再说也不迟。  江小龙的话语,平和安静,让赵桂香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温馨,她点了一下头,按照江小龙的交待,真的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宽松的睡衣,走到正坐在床边的江小龙身边,头枕在江小龙的腿上,没多久便睡去了。  看赵桂香安静的睡去,江小龙的心里,同样也有一股温馨从心底升起,他没有料到赵桂香从那么远的地方开车来找自己来了,不用说也知道她已经收到了自己给她的那封信了。  手儿在赵桂香那光滑的脸上轻拂了一下,嘴儿又在赵桂香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口,江小龙看到赵桂香的脸上有一股浅浅的笑意在缓缓绽放,知道她这是在梦里露出了微笑,于是轻轻的把赵桂香放到枕头上,人走到了外间,轻轻的把门口关上。  外间有热水也有茶,江小龙打开电视机,把声音关到最小,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节目。  到了晚上七点,江小龙走进了里间,看到赵桂香还在沉睡,便把她轻轻的摇醒,等到赵桂香起来洗漱完毕,两人又下楼吃晚饭。  “明天回去吧,别在这里干了。”回到小套间里后,赵桂香轻声的对江小龙说:“在我和我父母亲的眼里,你早就已经是我们赵家的姑爷了。”  “我还是想过完年再回去。”江小龙依然这么说,赵桂香问他为什么,他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说自己想到处走一走,长一长见识。赵桂香终于感觉到自己说多了也没有用,只好不再提这个事了,又说五月份孙正国的手里会有一批工程项目,到时候江小龙若不出手,她赵桂香有可能没法把项目弄到手。  “时间差不多时,你给我来封信,到时候我回去一趟,争取把项目弄到手,至少争取把工程项目中的一个项目弄到手。”这次,江小龙倒也没有太多的顾虑,嘴里这样回答赵桂香说。  他人都到东广来了,再有顾虑也是多余不是?  赵桂香说她不写信,到时候开车来接江小龙回去,江小龙点头,没再说任何一句推托的话。  两人在饭店里住了一晚,小小的激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时,赵桂香依依不舍的开车回省城去了。
  “那么漂亮那么年轻的一个美女,你就这么让她回去了?也不留她多住几个晚上。”晚上,在范菊英的员工村宿舍里,两人在热情过去之后喘着粗气,范菊英伏在江小龙的心口上这样说。她暂时有些力不从心了,但心里还是不甘心,决定稍微休息一下之后再继续努力,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赵桂香的身影彻底的从江小龙的心里抹去。  今天早上江小龙回到厂里上班,依然是那样的生龙活虎,范菊英相信昨夜他最多也就是和那个名叫赵桂香的女子浅浅的温存了一下,不然江小龙今天的精神气不会这样充足。  既然是浅浅的温存,范菊英就有理由相信自己能把赵桂香的影子从江小龙的心里扫除干净。  昨天江小龙请假走了之后,范菊英的心里一整天都是空荡荡的,她原以为江小龙会跟赵桂香一起离开这里,但结果不是这样,于是她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和江小龙在一起的。  范菊英能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的喜欢江小龙,也能感觉到江小龙喜欢他。  给他生个儿子或者女儿,他就老实了,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对多少姑娘眉来眼去。这是范菊英对江小龙的感觉,这些天来,她已经知道怎样让江小龙全身的血向头上涌动,甚至是让他流出鼻血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范菊英明显的感觉到江小龙的精神没有昨天那么好,人有些想打瞌睡。心里高兴,暗想还是我范菊英能干,最起码比赵桂香能干,能让江小龙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伺候着,第二天上班没有精神也在所不惜。江小龙跟着她,是迟早的事。  中午吃饭时,江小龙看到肥佬用手里的大哥大在打电话。那是一部可以折叠的小电话,不到手掌大,不用连接到电线上去就能通话。这是江小龙第一次看到大哥大,在这以前,他只是在电影和电视剧里看到过这个东西。  范菊英说厂里今年的生产任务比较重,远在港外的大老板,这几天总是给总管肥佬打电话,让肥佬无论如何也要鼓足干劲加油干。  怪不得厂里这些天还在不停的招工,原来是生产任务很重。  又过了一个星期,江小龙接到了一封信,是柳莹写给他的,柳莹在信里对江小龙说她没有想到江小龙会到那么远的地方打工去了,这让她感觉到很意外,她还以为过完年后,江小龙会重新回到省城来,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比如上电大一类的大学,系统的学习一些知识,没想到江小龙选择到东广去了。又说年初三的时候,他的丈夫夏松书从国外回来探亲了,这家伙,被女人甩了,才想起回国来看她柳莹,手段极其恶劣,竟然采取了先到柳莹的父母家里去拜年,搞得柳莹自己也无法开口把他的那些丑事对父母说出来。后来这家伙很不要脸的对柳莹又是忏悔又是发誓,搞得柳莹很被动,心里的防线一松,竟然又让他得呈,重新俘获了柳莹的身体。柳莹的心里很烦他,说两人领离婚证是迟早的事,那夏松书竟然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了三个晚上的搓衣板,还回忆说当年把柳莹娶过来时是如何如何的幸福快乐,柳莹经不住这些糖衣炮弹的攻击,结果整个阵地沦陷了,重新归他夏松书掌管着……总之一句话,夫妇两人又重新和好如初了,夏松书为了表达自己对柳莹的一片诚心,还决定到下个月再出国去完成学业。  出现这样的结果,倒也在江小龙的意料之中,柳莹这个人,是个软心肠,即便是她的现任丈夫不从国外归来,江小龙也不认为她敢和赵桂香那样,有和自己走到一起去的勇气。  江小龙很无奈的把柳莹寄来的信撕得粉碎,抛洒到空中,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么容易把俏丽可人的柳莹忘记,但他只能选择把柳莹忘记,不管这忘记的过程有多久有多难受。  范菊英明显的感觉到这几天来江小龙的情绪很低落,便悄悄的问他是不是出了怎么事,江小龙摇头说没事。范菊英说他骗人,她问过保安了,知道江小龙曾经收到过一封信。她猜想,一定是那个开车来看过江小龙的女子来的信。  江小龙无奈的苦笑,他不知道怎样和范菊英说柳莹的事。  范菊英却又说了,你现在也是有女人的呀,我不就是你的女人么?  于是晚上两人又回到了员工村,卿卿我我的拥抱到一起。范菊英还说江小龙你这个人,三天没让你做女人的皇帝你就有事情,好吧,今晚我就让你做女人的皇帝了,看你还能有什么事情?于是便真的让江小龙做了她这个女人的皇帝,只差没把江小龙弄到流鼻血。  范菊英还悄悄的对江小龙说她这人就是古怪,当初若是能拿出对江小龙好的一半来对她的那名义丈夫,现在那人一定会天天想她,个个月来看她,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对那人好不起来。  第二天,江小龙的心情大为好转,范菊英的心里很高兴,她悄悄的对江小龙说这世上,能让他江小龙快乐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范菊英。  工厂开工后的第二个月,大家终于等来了发工资的日子,整个工厂里,变得欢腾了起来。  江小龙请范菊英出去吃饭,虽然吃的是大排档,没怎么名贵的菜肴,但两人吃得很开心。  “你知道大家都叫你什么嘛?”一杯啤酒下肚之后,范菊英的脸上有些红扑扑的,她笑着问江小龙。  “叫我什么?”江小龙心里奇怪的问范菊英。  “叫你大学生。”  “大学生?”江小龙有些哭笑不得的说:“我若是大学生就好了。”  “你一天到晚除了上班,就捧着你的那几本书看,有的还是英文的,大家都有点怕你,说你是大学生。”范菊英对江小龙说:“读书是好,我不反对,不过你也不能每天上班干活之外,就捧着一本书看嘛,有时间和大家多说说话,交交朋友,多好。你这人很聪明,只要愿意在这厂里多干几年,一定能升到大主管的位置上去。”  原来是这样!这些天,江小龙的确天天除了上班就看书,没办法,这阅读,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厂里,几乎没有人有这种习惯,大家耻笑他是大学生,倒也是很正常,只可惜,这里和西广的省城不一样,江小龙几乎走遍了整个镇,也没看到一家书店,更别说图书馆了,从这点来看,这里的人更倾向于实干,对于学习,不是很重视,镇上除了几家卖学生作业本的小杂货店,不再有任何一家书店,说明这地方的人,并不喜欢阅读,不然不可能连一家书店也没有。  那你说我是继续读带在身边的那些书好,还是不再读带在身边的那些书好?江小龙笑着问身边的范菊英,很多余的问。之所以说多余,是因为刚才范菊英已经说明她的立场了。他感觉到这些天来,身边的范菊英人越来越漂亮了,每次看她的脸,江小龙的心里就有柔情在向上升起。  范菊英说,我们从家乡到这里来,有千里之遥,图的是个什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点工资?我们既然来了,就好好干,多挣点钱,不枉自己年轻一次,至于看书,到将来我们老了,随时可以看,不急在这个时候。你有空的时候,多在厂里交些朋友,争取更多的说话权,到时便可以弄个大主管来干了。厂里的每一位主管,都是这样升起来的。  江小龙想说自己看的书,都是一些技术书籍,能提高自身的技术水平,但看到范菊英说这些话时目光坚定而且自信,不忍心拂了她的一片好意,便点了一下头,没和她说反调的话。  从大排档向厂里走回来,江小龙发现过年时每个厂都在招工的牌子不见了,问范菊英是什么回事,范菊英说这个时候,个个厂都基本招够人了,不再招工,所以招工的牌子就收了回去。  也就是说到东广来找工,千万不要选择在年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段,这个时间段最不好找工作,对不对?江小龙这样问范菊英,她点头了。  走过一家电子厂时,江小龙意外的发现这家电子厂的大门上,还挂着一张招工的牌子,江小龙走近去看时,发现招工牌上写的是招修理工,下面标明的时间是四年前,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四年前的招工牌子,到现在还挂在大铁门上,这家工厂的人也太懒了吧?范菊英看到江小龙去看那牌子,也笑了,说从她到这里打工的那一天开始,这张招工牌子就一直挂着,真的很好笑。她还告诉江小龙说,这家工厂,是生产电视机的,工人很多,每天开厂门的时间却很少,里面的工人工资很高,普通的工人,每个月拿的工资都比她这个小主管高,但差不多天天加班,很辛苦,要进这个厂很难,他们只收高中生,进厂前要考试。  江小龙抬头看了一下工厂的名称,看到工厂悬挂的牌子上写着万利达电子有限责任公司的字样。  两人回到厂里,刚进入大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回过头去时,看到两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正向工厂的大门里冲进来,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带着血污,脸上在流血,两人身后三十多米远的地方,有五个男子正在追赶着,这五人的手里,有的拿着砖头,有的拿着木棒。  江小龙一眼看出全身血污的两个男子,胸前戴着本厂的厂牌,知道他们是这个厂的员工,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守在门口的三个保安惊慌了起来,两个去关门,一个用对讲机呼叫同伴。  两个受伤的男子一进厂门就没有了影子,三个保安要采取措施也晚了,五人冲进了工厂的大门,其中的一人不由分说,对想关门的保安就是一棍子,保安连忙后退,但棍子还是打到了他的右腿上,痛得他哇哇直叫。  任由这五个打红了眼睛的人闯入,不知道厂里会有多少人受伤,江小龙立即大喝了一声:“住手!”声音停下来时,人已经窜了出去,挡住五人继续进厂里去的路。
  “小子,人家保安都不敢管,你狗咬耗子多管怎么闲事,快给我滚开。”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男子,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人胖胖的像一只吹足气的气球,他忽然看到身材高大的江小龙把五人的去路拦住了,心里有点胆怯,嘴里却硬气十足的骂了起来。  江小龙不想和这些人有怎么交集,嘴里说:“你们和那两个人有怎么恩怨,可以报警处理,但不能闯到我们厂里来,你们现在退出去,我不和你们计较。”  旁边的一个男子却晃着一嘴的酒气叫嚷说:“表哥,你和这混蛋讲怎么道理?我先把他的脑袋砸出血花来再说!”  说着,男子挥起手里的木棒,向江小龙的头上打来。  这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脸上赤黑,身高同样不到一米六,江小龙倒也没把这家伙看入眼中,看到他手里的木棍向自己的头上打来,偏了一下身子,让那木棍从自己的左臂旁边打下去,右手握拳,忽然挥出,打向那男子的手腕。  男子被江小龙一拳打中了手腕,嘴里哀叫了一声,手中的木棍,掉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来。  “都给我出去,不然你们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了。”江小龙又吼了一声。  “干了这高个子再说。”五人中的一个又叫喊了起来,一边叫喊一边向江小龙冲来,手里的砖头,早就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要向江小龙的脸上打。男子身边的一个瘦小个子,也挥动了手里的木棍向江小龙冲来。  这种时候,江小龙只能把从爷爷那里学来的看家本领拿出来了,不然他只能等着吃亏。只见他忽然一个翻身,右手伸了出去,撑到了地上,整个人翻了过来,双脚朝天,轮番挥动。  手握着砖头的男子,被江小龙连踢了两脚,站立不稳,仰倒到了地上。这时手拿木棒的人也到了江小龙的身边了,江小龙没有停下的两只脚,又向他踢了过去,同样也把他踢倒在地。  “关好门,别让这几个坏蛋跑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江小龙不用看人,也知道这声音是保安队长罗刚的声音,他那宏亮的声音,是全厂出了名的,这厂里,很少有人不怕他。  江小龙身子晃了一下,两只脚已经站到了地上,他看到有六个人正向门口冲来,知道他们全是厂里的保安,心想好家伙,上班的不上班的全出动了。  刚才腿上被打了一棒子的保安,心里正气恼着呢,看到自己的同伴来了,队长还下令关门活抓这几个闹事的,手脚比谁都快,冲了上去,关了厂门不说,还把门上的铁锁锁上了。  五个男子看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心里大惊,想逃出门去已经晚了,便各自攻击离自己最近的保安,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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