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小说,零七年好看的纸质小说书 关键词:左手变异(因为下雨天去海边,一

    写在前面:  大概30万字,每周更新三篇,谢谢关注。  关于我,30而立,工业设计师。爱好是看漫画,画风景画,喜欢到处游山玩水,偶尔在各论坛上写写文字。此小说写于2010年,期间断断续续,修修改改,本意没想过会放上网络,仅仅因为心里想写,就写下来当记忆册而已,今年恰恰好30而立的年龄,回想以往,总觉得青春挥指之间流逝,没做多大的成就,一直任职于一个公司做着苦逼的画图屌丝。想想当年豪迈壮语不禁感慨,唯以此小说谨以此文献给曾经深爱的她,谢谢你曾经陪我度过人生那一段难以忘怀的岁月。  --------------------------------  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菩提树下的恋人  (1)  号,夜。  我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上一个公交站台上,头晕晕沉沉的一辆出租车过去,我伸手招,车没停。这个点,该是不是什么交接车的时间了吧。过了一会儿又一辆,还是不停。好像商量好了都视我为不见。  我感觉胃越来越难受,脚也有点轻飘飘的。不由嘟囔:“杜月明你个混球,明知道我不能喝还拼命灌我喝,这么多人不灌,不摆明想让我当众出丑嘛,还好我机灵,没中你圈套,借上厕所开溜。不过这什么鬼地方,连个车都打不着。”  抬手看看时间,差5分到22点半。  看样子这鬼街道没车了,我只好转过街角到另外的一条马路上去找车,空荡荡的大街上,行人和车都非常少。我在街头四处张望,口又干又涩。好不容易看到对面一个7-11店,我决定去买瓶水解解口,进店看了半天也没选好,最后买了瓶屈臣氏苏打水,出了店门站在旁边咕噜咕噜地喝着,一股喝了一半,才感觉胃没那么难受。这时才发现店转角边上站着一个朋克风格模样的女孩,半身靠着墙,左边还放着一把印着切格瓦拉头像图案的吉他包,而右边是一个黑色拉杆箱。脚下横七竖八丢了几根烟头。而她那戴着串珠手链的左手里着拿着点燃的半根烟,正慢吞吞的往嘴里送。  再留意她上身是白色T恤,外面披了件黑色机车马甲,下身泛白九分牛仔裤,脚穿一双灰色帆布鞋。左脚支在墙上做支撑点。整整齐齐的波波头格外耀眼,齐刘海的衬托下,清瘦的脸,一双漆黑的圆墨镜架在鼻梁上格外酷。那副墨镜正空洞地看着对面。准确的说,应该是在盯着对面某的点。我顺着那方向看去,对面是一排排住宅区。感觉她目光应该是停留在一栋灰色楼,那灰色楼门口楼梯正对着马路,楼梯亮着橘黄色灯光,一看就知道是有一段年月楼龄的房子,房子稀稀拉拉亮着灯。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在注意某个亮灯的房间,看样子在那角落已经站了一会。  “挺漂亮的!就是太酷了!”我暗暗想着。  电话此时响起了《遇见》铃声,我一看是杜月明。杜月明在电话里头扯大嗓门说:“兄弟呀,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呀!该不会掉厕所吧!”  “明呀,兄弟我已经出来了,不胜酒力,提前撤了。”  “什么?你不厚道呀,居然借上厕所开溜了。赶紧地,马不停蹄的回来!我们都等着你呢!”杜月明声音又提高了八度。  “我实在不行了啦,你们玩得开心点!”  杜月明在电话噼里啪啦地数落着我,非要我回去,我干脆装听不进去,把电话按免提远远放在前面。  “喂,喂,喂,明,听到吗?喂,手机快没电了。”说完,我直接关机。然后松了一口气,对于酒局这样场面,我是能推就推的,推不掉只能硬着头皮去。  我把手机放回裤兜,喝完苏打水,正准备去路面截的士,突然身后一个清脆声音响起“喂,大叔。”我回头看看周围,除了7-11店里面值班的两个女孩,店周围就我和那个朋克女孩。我用手指指了指我,朋克女孩点了点头。我郁闷极了,什么大叔嘛。我有这么老了吗?虽然已经过30而立的年纪,但怎么看也不显老啦,被人叫大叔还特别不适应的,但想想有好几天没刮胡子了,大概这原因才让我看上去有点颓废显老了。  我边走过去边说“是叫我吗?”  “嗯,叫你呢,这周围好像就你我两个人吧。”  “哦。有事?”  “没什么事,问你借个火。”女孩一边扬起手里烟一边笑了笑。  我看了看她脚下的烟头,疑狐的说:“你没有打火机?”  “你别误会呀,我刚刚是有,现在打不着了。”  “哦。这样子,我不抽烟,所以,没打火机。要不,我去店去买一个?”  “不,不,那算了...”女孩把烟丢在地上。  “抽太多烟不好,你在等人?”我问。  “嗯,在等一个人...”女孩语气加重的说。  等人就等人嘛,有什么呢,我嘀咕着。  “看样子等了挺久的。”我笑着指了指地上那些烟头。  “嗯,是有点。”  “刚刚来这个地方?”我接着问。  “应该是刚刚回来这个地方。”女孩一边拍着吉他包一边说。  “对了,你赶时间吗?”她抬头问。  “时间是有的,我本来是想截的士的,这不,你叫住我...”  “那好。可以帮个小忙?”她问。  “什么忙,你说。”  “这样的,我要过去对面我朋友拿点东西送给他,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行李吗?”女孩问。  “这样呀,不能太久哦,我只能等你看十来分钟的样子。”我看了一下表。  “放心,肯定不会超过这个时间的。”女孩狡猾的笑着,拉开拉杆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圆形包装模样的东西,看样子挺沉的。  我有点疑惑了,该不会遇到什么骗局碰瓷之类什么的吧?最近新闻说有一些新的骗局,一开始叫你帮她看着什么行李,然后就出现几个彪炳大汉之徒围着你,说你拿了行李里面东西要你赔的。何况这夜深人静的地方,想到这我背脊发凉,哎,干嘛答应她呢。正在心里七上八下,女孩已经拿着那圆盒子走过马路,踩着那亮着橘黄色灯的楼梯嗒嗒上了那个灰色楼。  不一会,那灰色楼左边大概第六层向马路的一个房间响起动静,噼噼啪啪的声音,还掺杂着男女对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上去是吵架,没多久有个窗户就丢下来一堆衣服,然后又是鞋子,再然后是乱七八糟的底裤什么的。天呀!什么情况,这夜里,两口子挺折腾的嘛,我暗自想着。  此时,我看见一个急急的身影从楼梯跑了下来,一箭步向我站的方向跑了过来,快到跟前一看是那个女孩。后面还跟着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妈呀!我吓了个半死了,她气喘喘边跑过来拿起那个印着切格瓦拉头像图案的吉他包,大声对我说:“跑!”  什么情况呀,干嘛要跑。我莫名其妙的的楞了几秒,她跑出56米左右回头大声叫“快跑呀!”。我头脑一片空白,赶紧拉着箱子跟着她跑。  后面那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一边追一边叫“萧楚楚!你个婊子!给我站住!老子和你拼了!  天呀,多大仇,居然玩命了!我一边跑一边想,两个人一起往前跑,那个叫萧楚楚女孩跑得飞快,我被逼跟着莫名其妙的跑,箱子的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一路响得非常刺耳,而那女孩居然跑得比我还快,像充满电的机器人,我不得不拼命跟着。  那女孩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你得跟着,给他追上没命!”  后面那个血人离我们大概10来米的距离追赶着,我一边拖着拉杆箱一边狼狈往前跑着追着她脚步,而她一边跑,一边没忘了问拖得不知所措的我:“怎么称呼你?”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她冷不丁一问,有点纳闷地说:“什么……什么……呀?”  她说:“忘了问你名字,怎么称呼你?”  我上气不接下气,结巴着说:“我,我叫苏安,苏州的苏……随遇而安的安……”话还没说完,她一声“留神”,来了一个急转弯,往一个小巷子跑去,我一直跟着往前跑,突然一个急转弯,差点撞上路边路灯杆。  我们顺着小巷子跑,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就像是港产片黑帮片里面那种被人追杀的剧情一样,就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候,我却又听到她回头换了一种口气说:“我叫萧楚楚”我实在是没想到她在如此状况下这样的方式介绍自己,我接着说“那个,满头是血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呀!什么情况?”  她脚下生风,呼啸着说:“什么啊。”  我气喘吁吁又加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说,那个……男人……他,你们,什么……关系……什么……情况……你是不是砍了他?”  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始终注视着逃跑的方向,但嘴里依旧跟我说着,由于街道车流声太吵,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大:“什么呀,谁砍了他。”  我追上她和她并排跑着:“那个追你的男人啊?”  她侧着脸向我解释道:“哦。你误会了,那是油漆。”  我一脸茫然,由于跑得太快,脑子确实跟不上旋转了:“啊?”  她接着说:“砍人的事,我干不了。淋他一身红油漆倒干得来”  我才反应过来,看来真的要重新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才能跟得上眼前这个朋克非主流,但是此刻,我已经被拖得筋疲力尽。我正想问她一些什么,此时我们已经又跑出来到主干道了,路上车流不息。眼前是一个十字路口,绿灯正一闪一闪,就要变红色的时候她突然拉着我手臂跑了过去。我吓得魂飞魄散的,刚刚跑到对面,后面的车流滚滚地向前冲了,在身后呼呼生风,天呀!慢几秒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回头看着对面,那个满身被淋了红油漆的男人正在大声破骂,语言不堪入耳,相当难听。萧楚楚得意极了,一边挤眉溜眼一边竖起中指挑拨着。完全不顾身边难堪的我,然后我们继续小跑,穿过一排商业街,几家日本寿司店,再往前是两家酒吧,经过国信大厦右转,最后我们在大剧院门口广场停了下来。  “好啦,甩掉了!”萧楚楚一屁股坐在大剧院门口露天喷水池边,一边招呼我过去坐一边说。  我一边把拉杆箱推到她身旁,一边问:“你们什么情况呀。”  “我们吗?十几分钟前我们还算是情侣关系,现在是仇人关系!”  我有点吃惊,问道:“既然是情侣,干嘛这样对待他?”  萧楚楚没有回答,望着我笑了笑,只是在整理她那有点凌乱的衣服。然后伸出手对我说:“萧楚楚。”  我有点纳闷,刚刚不是介绍过了嘛,不过也伸出手握了握:“苏安。”  “不好意思,刚刚顾着跑,没听清楚。谢谢你呀!”  “客气了,就是过程刺激了点。”  我笑了笑,她没有笑,彼此沉默了一会。就当我想开口之际,她拉开那个印着切格瓦拉头像图案的吉他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吉他,一只手拨动琴弦,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指板上,然后轻弹着,吉他发出有节奏旋律,听不出是什么曲子,不过很好听,好像某张CD在唱碟机里轻轻低吟。  “好听吗?”她边弹边问我。嘴里还跟着节奏哼着。  “不错,你是搞音乐的?”我看着她说。  “算是吧。”她继续弹着。  接着停了下来,仰头看看夜空,夜空有点蓝,那戴着墨镜的双眼似乎透过黑色镜片在注视夜空某个地方,然后她想了想,继续弹。  我静静听着,她一边弹一边唱了起来:  叶子是不会飞翔的翅膀  翅膀是落在天上的叶子  天堂原来应该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经遗忘  当初怎么开始飞翔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  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爱情原来的开始是陪伴  但我也渐渐地遗忘  当时是怎样有人陪伴  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  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  只是心又飘到了哪里  就连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仅仅是失去你...  广场来来往往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指指点点的。有些更是驻足围观在周围聆听起来,我坐在一旁不知所措,她声音沙哑有特别但不失磁性,而吉他更是弹得细腻而优美。她好像完全陶醉在音乐里面,不理会周围的人。末了,她停住了,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慢慢地散开,一会沉默。我问:“是阿桑的《叶子》吗?”  “嗯。是的。”  “你唱得比阿桑还好!”我夸她,但又想了想此时此刻有点不恰当。“当然,吉他弹得相当好。”  “是吗?这首歌很适合我现在心情。”  “哎。”她叹息。“终究还是以分手结束...”  你分手的方式挺特别的,我心里想。在印象中,我那几次的恋爱虽然两个人分手,但分手都是和和气气,再见亦是朋友那种的。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想想刚才那个满脸都是红漆男人的样子,够呛的,我那前几任女朋友在这萧楚楚面前简直是大巫见小巫了。  “有的东西失去就失去了,特别是感情这东西,别难过。”我说。  “没有难过呀!干嘛难过,认清了一个玩弄感情的王八蛋而已,对我而言,不值得的人我是不会难过的。”  “不过吧,没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上去淋他油漆的...”  “什么话呀,你意思是我出现就坚定了你要去淋他一脸红漆的?还是我不该出现呢?”我不悦。  “嘻嘻,好啦,苏大叔!不管怎么说,你出现是对的时间里出现对的人,不早不迟。”  “不懂...”我一脸无辜。  “不懂就慢慢想吧。”此时,萧楚楚站起来拿着吉他环顾四周,突然拿起吉他狠狠的摔往喷水池边,摔了几下吉他就被她摔得稀巴烂,这过程太突然我还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懵了。  “去你大爷的赵文俊!”她狠狠的踩,嘴里骂着。  “喂...”我刚刚想阻止她,大剧院门口跑来一个保安模样的小伙子,正吹着哨子向我们跑过来,还用手指指着她,萧楚楚抬头一看,马上拉着我说:“赶紧跑!”  乖乖!又得跑了!我拉着那个拉杆箱又跟着萧楚楚一箭步往广场边方向跑。穿过大剧院左边,跑了差不多1000米,跑下地铁出口的台阶,然后急忙忙走出地面,再沿着公园爬满青藤的的铁栅外墙,跑到对面一条商业街上,当我们确定没人追过来才在一个已关门的手机店停下来。我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一屁股坐在那拉杆箱上,萧楚楚则靠着墙双手撑着膝盖呼呼喘着气。  “呵呵,呵呵...”萧楚楚捂着嘴笑个不停。  我有气不打一处出,没好气的指了指她。  “苏大叔,看样子平时要多注意锻炼身体哦。”她脸红色不改。  “萧姑娘,谢谢你!谢谢你让我一次跑完几公里的马拉松!”  “得啦,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晚陪我疯了一回。”  这一来一回心惊胆战的狂奔,我彻底心有余悚,刚刚决定和她想说就此别过,很荣幸认识你之类就打道回府时,她向我招了招手:“我饿了,走吧,去吃点东西。”说完就往前面走,完全不理在后面的我是什么心情。  看看身边的那个拉杆箱,我只能跟着去,在往前没多远,就看到在十字路口斜对面一条灯火通明的街。街上有好几家正在营业的食肆。  在街的对面,有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面是一个珠宝商的广告,一个靓丽女星戴着闪闪发光的铂金项链含情脉脉的看着我,下面写着“遇见你,不早不晚,恰恰此刻。”  而我遇到这个萧楚楚,是缘还是孽?没人给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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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长安 (2)  穿过街道十字路口,我们往左继续在行走,没多久就看到一家写着24小时营业的重庆面馆。  找了靠窗位置,坐下。店里稀稀拉拉没多少客人,就对面坐着一对玩手机的小情侣和左边坐着一个微胖的在吃着干拌面的中年人。我把她拉杆箱放在一边,然后她点了一份重庆酸辣粉,特别吩咐服务员,重辣,本来我没什么胃口只要杯白开水,萧楚楚执意要我陪她吃一份酸辣粉。  “试试呗,当陪我好了。”她那墨镜直勾勾望着我。语气有点无赖,我只好要了一份,特别交代服务员,微辣。  我把眼镜摘下来,从口袋拿抹镜布在擦着眼镜上的灰尘,萧楚楚一边看着我一边笑,那墨镜后面仿佛有一双察觉不到的狡黠的眼睛在审视着我。  “大叔,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挺帅的嘛!有点《重庆森林》梁朝伟的味道。”  “切,别逗我。我有自知之明...”  “真心话,没有半点虚假!把头发理理,再多挤挤笑容就有六分像了。”她说。“你应该试试别戴眼镜的样子!”  “呵呵,不行呀,没戴眼镜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重新戴上眼镜,眼前一片明亮。  “别说我啦,你呢,你大晚上的干嘛戴着副墨镜呀?能看清楚吗?”我指着她那黑不溜秋的墨镜问。  “哦?”她好像突然领会的样子,把墨镜摘下来,然后把波波头型往后面一扯。那长头发如电视洗发水广告般柔顺地散落开来。乌黑直直的头发瞬间齐肩遮着半边脸,她往耳根拨了拨头发,抿着嘴,一双明亮的眼镜定定看着我,有一点柔情似水的样子。我一下子呆住了,刚刚还是非主流的她一下子变得邻家女孩模样。  “喂!喂!傻啦!”她把那假发在我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重新打量她一番。“你应该不是会变魔术的吧?再不就是《天龙八部》里的阿朱,会易容术。”  “才不是呢,这些装扮都是我去跑夜场唱歌时穿的。平时嘛,就现在这样!大大咧咧,不打扮。”她耸了耸肩。吐着舌头说。  “平时跑夜场多吗?辛苦不?”  “还好吧,就是登登台,唱一两首流行歌曲。搞搞现场气氛。就是东奔西赶各个场子跑辛苦点。”  “哦,收入不错吧?”我问。  “遇到好景,一个晚上跑两三个场,大概有一千多吧。差就只能跑一个场,就几百块。”她说完就把拉杆箱拉过去,利索打开把假发装了进去夹层里。  “每天都有?”  “哪里哦。有这么好光景早就成小富婆啦,一个星期能找到两三家场子就不错啦!我们这样不固定的,吃了这餐没下顿的,没办法,喜欢唱歌。除了唱歌,我想不出我能做什么了。所以呢,是好是坏,自己自知。”  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喜欢做喜欢的事,人生不过追求如此吧。  而此时的萧楚楚,应该是有过喜欢过喜欢的人,还做着喜欢做的事吧。“除了唱歌,我想不出我能做什么了”说得多理直气壮的。我突然心里有点小悲哀,我30而立了,居然没有做过一件“除了什么,我想不出我能做什么了。”自己喜欢的事。  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酸辣粉端上来。我们埋头吃着粉。她吃了几口,把桌上那罐辣椒打开,用勺子舀了两三勺子,那碗本来就红彤彤的酸辣粉更一片大红,我眼睛瞪得大大的。  “喂,这么辣还加,要喷火啦!还能吃吗?”我问  “什么嘛,我习惯了!我嘛,重口味!这小儿科...”她一边拌均匀一边说。  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着,我依然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索然无味了,把筷子放下,喝起白开水。不一会,她的那碗红彤彤的酸辣粉就见底,她抹了一下嘴,抬头看了看我,再把目光停留在我那碗上。  “怎么啦?没胃口还是吃不了辣?”她问。  “没胃口。遇到你之前和朋友聚会,喝了不少酒呢。”  “哦。这样。那给我吃吧!”她一边说一边示意我把我那碗酸辣粉给她。  “什么?不会吧!你还能吃得下。”我把筷子从碗里拿下,有点不可思议。  “可以,可以!”说完,她把我那碗端了过去、老程序,加了两勺辣椒。噼里啪啦又往嘴里送。  我看着她,天呀!什么样的女孩子呀!心里暗自想。  几分钟不用,我那碗她又吃得见底,吃完,抹了抹嘴,一副满足的样子。  “佩服呀!胃口这么好!”我竖起大拇指说。  “吓到了吧?平时吃不了这么多,今天就是想吃!”她苦笑着,一边擦脸上的汗,一边呼呼地呵着气,嘴唇和脸红红的,眼泪都流了下来。辣得够呛吧,我想。
  后来我们结了帐,走出店。抬表看了看,23点25分。我看了四周,周围的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少了,对面有个小酒吧门口闪着红色霓虹灯,前面不远处一个公交站站着几个等末班车的人。  “好吧,就此别过吧,很高兴认识你!”我礼貌的向她伸出右手。  “什么呀!就此别过?”她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  “对呀,时间不早了,你呢,该回家了,我也该回去了。”  “你不会讨厌我吧?就这样把我孤零零的抛弃在这街上?”她有点戚戚然。  “没有呀,只是时间不早了。何况,我没有讨厌你的意思。”  “不讨厌干嘛急着回去呢,我刚刚失恋呢!你不能陪陪我?还是,还是家里有人?”她压低声音盘问着我。  “没人,单着呢!”我有点尴尬,30而立的年纪,说单着有点心虚。  “单身?看不出来呢!”  “哎,心里有苦说不出,一言难尽。"  “那就不要说了呗,现在单身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做个钻石王老五也不错。”  贫下去没意思,何况时间不早。我想找个理由离场,比如明天要早起啦,晚了家里人担心之类,甚至连家里那条比目鱼忘了喂的借口都想到,但看看她那表情,一时说不出来。  我没回答,她低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又不会太打扰你我们能不能再碰面?当然,你如果当我是朋友的话。”她有点失望地开口。  “朋友?”我惊道。“没有当你朋友是什么意思?”  她倏地红了脸。也许是我反应得过头了。  “我说不上来啦!”萧楚楚急欲辩解。她把遮脸的头发拨到后耳根,跟着又把手放下来。路边灯光将她侧脸照成金黄色,煞是好看。“我觉得吧,你心里肯定会在想啦,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这么一个疯丫头呢,刚刚认识没几分钟就目睹我淋别人半桶红油漆,接着莫名其妙的被追着跑了几条街,遇到这样的我,应该敬而远之好过吧!所以你说就此一别的话,应该是不会当我是朋友什么的吧?说不定心里觉得早摆脱我早解脱心思的有呢,对于你,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绝对是一场噩梦...”  萧楚楚手在握着拉杆箱的手柄,眼睛盯着对面小酒吧门口红色灯箱好一会儿。像是期待从那上面找出适当的词汇来解释似的。但她当然没有找到。叹口气,她闭上眼睛,又转去拨弄被风吹乱了的头发。  “没关系!”我说。“我想我能了解你的意思。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就是说不上来,对吧?对于我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她抬起头,凝视着我的眼,我避开她眼神,努力又努力地在找适当词语,以免伤害到她敏感的心灵。  “你可能没了解我,对于我,如果没有遇到你,今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和平常一样,和几个要好朋友聚聚会,喝点酒,然后大家说拜拜散去,各回各家、然后我呢,回去冲个热水凉,看一会书,或者听上一会音乐,然后就上床调好闹钟对自己说晚安就祝愿自己明天有个好心情之类的就睡了。平淡无奇的日子,而我遇上你,今晚一切的一切的确是印象深刻的经历,但我能有一点点理解你,虽然我不清楚你和你男朋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你这样对待他应该有你理由吧!再说,这些不会影响我对你有什么不好想法了。”  “我想,搁谁都会有那种感觉吧!”我继续说。“毕竟你比较特别,连分手都与众不同嘛。”  听我这么说,萧楚楚似乎依然有些失望。  “跟与众不同说不上一块!但谢谢你能说理解我的话,有这句,我能把你当朋友了。说真的,感觉你是个好人。”她说。但并没有再为“与众不同不能一块”进一步说明。  “好不好人就这样,总的来说,坏事倒一件没做成功过了。”  “我们当然可以再碰面呀!”我茬开话说。“反正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和你像现在这样,大半夜跑跑马路,对身体也好哇!”  我没忘调侃一番,她喀嗤一声笑了,之后,她似乎心情好了一点,我们彼此留了电话。然后走到公交站,她盯着广告牌看着郭富城的百事可乐广告,郭富城正用帅死人的眼神看着我们,但她似乎也没被电到,又恢复刚刚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查了一下公交车刻度表,最晚末班车过两三分钟差不多要来了。  “你要去哪里?我等23路车。”我问。  “我吗?应该打个出租车吧,我去朋友那,她在这附近,离这不远...”说这话间,我隐约听到她说的有点不自然。  “嗯,你要小心点!大半夜的!”  “放心吧,我常常出门。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呢?住得远不远?”  “公交车大概十来分钟吧,富林区松泉公寓听过吗?”我问。  “嗯。路过几次,那边斜坡路两边有一排木棉花,冬天的时候一片红色的。非常漂亮!”  “对呢,我就住那。”  之后,彼此沉默了一会,我一直想努力找到话题说说,但实在想不出。只能作罢,萧楚楚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路面一辆又一辆停停走走的公交车,看着那些到站下车的人,还有匆匆忙忙路过的人。没多久,23路也像一个老妇人般慢吞吞的进站,我在上车那一刻间向她挥了挥手,她也用力挥着手。  “我可以随时随地给你电话吗?”她急急问道。  “好呀!随时随地!”我踏上公交车。车上人不多了,我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张望窗外时,看着她依然站在站台看着23路公交车,那柔顺的头发迎风吹起,楚楚动人,心里突然有点莫名其妙的的酸楚。  “萧楚楚,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心里默默想。  23路在路上走走停停,夜色下的这个城市格外漂亮。华灯霓虹下,充满了撩人诱惑,我没兴趣看沿路风景,脑海里一直回荡和萧楚楚相遇的情景,和她在重庆面馆摘下假发那一瞬间的画面。  萧楚楚,你打上的士没?这个时间点有没有的士呀?我继续在想。  萧楚楚,你男朋友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般对待?让你淋他一头油漆的?  萧楚楚,在你眼里认识我这样的一个大叔,你是什么印象?可能觉得非常可笑吧?  脑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手里就掏出手机翻出她名字,居然想着她会不会给我来电话,摇了摇,别傻啦,让不受控制的头绪安静下来,公交车走走停停,一路的的华灯夜景我没有心思看,脑子一直盘转着刚刚那些情景。  过一会,电话响起了《遇见》,我有点错觉,拿起快被我捏出汗的手机一看,显示是萧楚楚。  “喂。”  “喂。”  “你到哪里了?”  “我吗,我好像到了人民路上的茂业这边...”我边看车外高楼林立的街道边上那耀眼的茂业百货招牌说。  “你呢?”我问。  “我还在公交站附近。”  “什么呀。怎么还在那?”我急切起来。  “我说谎了,我没地方可去,身上也没带多少钱,朋友没地方收留我。刚刚找了一下旅馆,没房间了。”电话里的她语气无奈。  “你不该对我说谎。”我责怪道。  “对不起,我实在难以启齿,本来不想打电话给你,但想想没什么人的电话可以打了,只能打给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怪你,好吧,你在原地呆着等等我吧!”我说。“我下车回去和你碰头。”  我在茂业百货前一个站台下了车,然后在等出租车。今晚的出租车好像铁定要和我作对到底似的,一辆又一辆的过去,就是提示载了人,过了十几分钟,才好不容易截了一辆。  我在去的路上,作了个收留萧楚楚一晚的决定。  当我到达那个站台时,萧楚楚坐在站台长凳子上,微风吹着她那柔滑的长发,楚楚动人。我走过去说了我想收留她的决定后,她没说什么就拉起拉杆箱跟我走。我把那拉杆箱放到出租车后备箱就吩咐师傅去松泉公寓。  一路上萧楚楚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不断往后退的高楼大厦,五光十色的霓虹灯,还有脚步匆匆的人们。仿佛想从这些一闪而过的东西里看到心里在困扰不已的答案。  出租车开着收音机,收音机调到某个频道,正在播放着一段说不出名字的乡村音乐,开出租车的师傅时不时用眼光瞄了瞄我们,我们的沉默不语也许带给他小小疑惑,心里在猜测我们到底何关系。  夜突然多寂寥。
  后来,他们谈崩了,大概半年后杜月明又频频来找我,但对为什么和宋小玲为何分手他只字不提,我也没问。总之,直到毕业我们都是一对用网上流行的话概况说就是:“一对好基友”的关系了。  “往下的日子,有什么打算?”明侧着脸问我,嘴里多了一跟狗尾巴草。  “能怎么办,等呗。等不到结果我就收拾包袱滚回家!”  “我也许会留在这里,帮家里打理生意,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好像哪里到去不了!”明爸爸在郊区开了家制造厂,专门做贴牌加工。接各类玩具之类的单加工,加工厂不大,一百来人左右,不过生意似乎一直不错,家里买了套170平方的房子,有一辆宝马x5,和一辆别克君威。明没事的时候会开着那台君威带上去海边兜风。  而我和明比起来大不相同,爸爸在一个单位干了一辈子教师,就等着退休拿退休金,而母亲则每天守着一个20来平方的士多店。店生意并不好,每天总是稀稀拉拉那么几个客人,从早上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二点关店也守不出什么钱,日子一直过得紧紧巴巴。  天空一架飞机拖着一闪一闪的灯光掠过,我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它慢慢的消失掉。  “安,你心里有没有一直想去的地方?”明有点失落的问我。  “太遥远的地方到没想过,自知之明吧,稻城倒一直想去。”  “稻城?云南的稻城?”  “嗯,一直想去看看的。”  “为什么想去哪里?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的吗?明问。  “特别意义谈不上,不过就是吧,7岁生日的时候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一盏印着稻城图案的音乐灯,那蓝天白云水云间美极了,我有对美好事物判断以来第一给那样的美震撼了!所以,我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去那里看看!”我说起稻城时,脑海立刻浮现出那天地连接的画面。但一想起等退休金的老爸,天天守着那不死不活的小店的老妈,还有那石沉大海的简历,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也毫不疑问哪里到去不了!”我套用他的话说。  喂!为什么这么悲观呀!在刚刚开始正式踏入人生道路上!以后要面对的世界以我们现在所了解的要凶猛十倍百倍不止,不要轻易就说出哪里都到去不了的话好吗?和你相比,我才是真的这样的,我的人生轨迹在很早很早就决定了的,父母整天忙着赚钱,从不关心过我过得怎么样,我读过什么书懒得理,我想做什么自然不过问,因为他们心里早早就商量好,我一读完大学就去他们公司,干上几年然后接班的样子!在他们眼里为自己的儿子铺好这么的路子就是最大成就了,作为他们的独子,我连说不的权利到没有,所以听你说有个地方让你梦寐以求的想去,知道吗?我多么羡慕你!这就是你人生!也是你踏入未知世界的第一个目标!  “所以,想去就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的去!不要犹豫,不要让自己余生后悔!明斩钉截铁的对我说。  “立刻,马上,马不停蹄的去?稻城!”我受到感染,无不激动地大声问。  “对!现在,马上回去收拾行李就去!”  我一跃而起,张开双臂迎着深不可测的夜空,闭着双眼。幻想着身处远方的稻城。  明也站了起来,和我一样闭上双眼,夜风吹起我那单薄的白衬衣,仿佛身体远离千里。从眼前一片漆黑的深处明说:“跟我说!。”  “好!跟你说!”  “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稻城!”  “我无论如何都要去稻城!”我跟着他说。  “火车票上写着明天下午4点,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出发了!”  他这么一说,我的脑海立刻形象起来,随之就勾画出斑驳的火车站,人群汹涌,每个人行色匆匆。在拥挤的候车室里,我倚在一处角落里心急地等候着开往稻城的火车。  “火车票上写着明天下午4点,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出发了!”我重复的说。  “继续……”明深呼吸了一下,“你终于坐在火车上,卧铺座,火车轰隆隆的开了!”  “我终于坐上火车了,是卧铺座,火车轰隆隆的开了!”  我脑海按他说的想象着,其他的东西在脑里统统屏蔽掉,夜风继续在耳边吹过,我幻想是呼啸而去的火车。越来越清晰的场景慢慢在漆黑的眼前呈现出来。  “36小时后,你在开往稻城的长途车上!”明继续引导我。  “36小时后,我在开往稻城的长途车上!”  我立刻出现一幅画面: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辆沾满灰尘的长途车在蹒跚开着。一路是连绵不绝的深山绿水。已经坐了36小时的我依然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疲惫感,相反,因为越来越接近稻城而心里激动不已。  “喂!到了!到了!前面就是稻城!”明大声说。  “喂!到了!到了!前面是稻城!”我跟着大声喊!  “稻城!我来了!我心里的圣城!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我扯着嗓门喊!仿佛稻城就在眼前,近在咫尺.  稍倾,明把手放在我臂上,我依然闭着双眼。  “瞧,你就这样到达了!只要心里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得了!哪怕是天涯海角,不管遇到什么拦路虎,心里有非到达的信念,没什么可以阻挡得了你的!”  我睁开眼睛,稻城立刻消失。想想一切烦忧,脑海一片空白。即使心里有一团火,也被现实的残酷活生生饶灭。  后来,我们一直仰望天空,继续和夜空万里之外的星星对视。
  (4)  松泉公寓位于富临区主干道旁,从主干道左转沿着一段斜坡路上去,路过一排排萧楚楚说的木棉花树,松泉公寓每栋高20层,每层4个住户单位,电梯在12楼“噔”的一声停了下来。然后沉闷的打开,我的房子在里面左边。  我在门口换鞋处递了一双女式的拖鞋给萧楚楚,然后领她走进去,绕过玄关到达客厅沙发,示意她坐下,我把她拉杆箱放倒放在客厅靠墙边角处,吉他则放在旁。然后走过客厅往右厨房处,我打开厨房的灯时,转头问她喝什么,她说一杯白开水就好。  当我在厨房饮水机倒白开水时,萧楚楚在客厅对面那面书墙走来走去,显然被这一面书墙吸引住了。我一点不奇怪,每个来我家的人一进门都会被这一片书墙啧啧赞叹不已,客厅是左右长形布局,从入门那到玄关开始,一直延伸到阳台,中间是那面“顶天立地”般的书墙,书墙上一排排统一整齐的书脊上整齐放满了漫画和设计之类的书,中间设置电视机位与影视厅的屏幕位置;对面则是L型沙发,其中L型沙发的缺口位置以棕色皮毛地毯作过渡,营造与地面融合一体的感觉。沙发是棕色低矮那种,这样一来不妨碍阳光从阳台透射进来,闲时坐在靠阳台位置,听听音乐,看看书相当惬意。我对这样即是客厅又是书房的设计满意极了,想想当初为了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画了厚厚一叠设计图而绞尽脑汁时的模样,而现在得到每个来客的赞赏也略感欣慰。  “喜欢看漫画吗?”楚楚接过我递过来的杯子,一边问我一边目光在书架上那些漫画书上巡视。  “嗯,从小就喜欢看,一直追,现在不大不小了,还是喜欢!”  “喜欢看漫画的人有一颗童心,人不会坏到哪里。”楚楚笑着说。  “哪里呢,不过是不成熟表现而已。”  楚楚好奇地看着书架上每个角落。最后转过身看周围,最后眼光停留在书架对面那幅也是唯一的无框画上,画面是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树下有两个紧紧依偎着的情侣坐在一处凸起的石头上,正看着连绵不绝的大山,落日余晖倒影那对情侣的影子,尤为动人,画是以情侣背影为视角展开,大树是主角。  “这是你画的?”楚楚好奇问。  “嗯,毕业那年去了一趟旅行,在旅行的途中发现了这个景色,就画了下来”  “画里面是什么树?”  “菩提树,画里面这棵据当地人说最少有几百年的树龄了”  楚楚作了个夸张的表情,我笑了笑。  “画中的那对情侣不会是你本人吧?”楚楚笑着问我。  “不是,只是心里想着的一幅情景而已。”我说。  “唔,不错呢,落日余晖,两人依偎着看夕阳西下,倒是件浪漫的事!想必你当时心里就这么想的吧?不然怎么画得这么有诗情画意?”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说对了吧?现在又对你又多了一个印象,那就是你是一个浪漫的大叔!”楚楚笑眯眯地说。  “得了,得了,别夸我了!”  “我才不夸你呢,实话实说。”楚楚抿着嘴笑,眼睛弯弯的。  “好啦,不和你贫嘴了,我去帮你准备一下,你今晚就睡客房吧!”我转身向客房走去。  平时没什么人来,只是偶尔老妈子或者朋友过来,所以客房一直保持干净,我打开窗户让客房透透气,然后从衣柜那把枕头拿出来,再搬一张薄被子出来,楚楚站在门口看着我铺被子。  “我该怎么报答你的收留之恩呢?没你收留我,我今晚肯定得露宿街头了。”  “说什么话呢,出门在外的,谁没遇到过磕磕碰碰的事的,能帮就帮一把呗。”我理了理床上被子褶皱的边角。  我从柜子底层抽屉拿出一条干净毛巾和一套洗漱用品递给她,然后说:“冲个热水澡,早点休息,明天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楚楚受鼓励似的点了点头,顺着我指的方向走去了浴室,我此时像完成使命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浴室不一会就传来沙沙的淋浴声。平时习惯了独处的我,突然感觉房子里多了一份暖心又温馨的气氛。  我在沙发呆坐了一会,脑海思绪有点空,起来推开玻璃门走到阳台里,天气微凉。抬头看夜空,有两个格外耀眼的星星在一闪一闪的,阳台角落里星特朗望远镜孤独地张开三脚架望着遥远的星空,仿佛和那两颗星星对视着。  我打开望远镜, 透过望远镜看到的夜空像被齐刷刷地修整过一样,在视角里的圆形宇宙中,闪烁着无数颗星星。唯独觉得东南方那两颗星星格外注目,我被那跨越了六百光年的距离才到达地球的猎户座的星光所震撼,凝眸眺望。  “在看什么呢?”不知道何时楚楚站在我背后,穿着我去年买给老妈子的那套大码紫色睡衣,老妈子嫌这颜色不好就一直没穿放在柜子里,她人瘦,显得有点单薄,不过还是觉得她穿上去好看。  “看星空,你想看吗?”我转过头问。  楚楚摇了一下头。“我呀,这辈子最远就是到达这里,星空太远,我只不过是宇宙里的一颗小小尘埃,我不感兴趣呢,我去睡了。”  看着那紫色背影,我道了一声:“晚安!”楚楚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  看了一会,有点凉意,我就回客厅准备冲凉,在客厅走动时我尽量轻手轻脚,怕打扰到客房的楚楚。  冲完凉,我蹑手蹑脚地走回房间,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就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待了一会儿,可怎么也睡不着,不停地翻来覆去,后来干脆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头的夜光钟,已经12点多零5了。  正当烦躁时,手机微信提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楚楚。  “睡了没?”她问。  我打了几个字,“睡了呢,你吵醒了。”  “骗我,如果你睡了,不可能这么快回我。”她回。  “好吧,我没睡。你在干嘛?”我问。  “和小丑对视,他笑我笑,他哭我笑。然后看你微信上的点点滴滴。”  我想起客房挂着一幅小丑画,小丑一边脸是哭着的,而一边侧是呵呵笑,表情极其夸张,那是我09年冬季画的,取名“哭笑不得”。  “你可以试试蒙着一边眼睛看看,然后再换一边,你就可以发现他的心情。你想要那一面,那就是你的心情。”我说。  “哦。我倒要试试。”  “嗯,试完了告诉自己,早点休息,明天一觉睡醒这世界依然美好。”  “呵呵,我是夜猫子,平时跑场这个时候才回来,我的睡眠时间在白天,我们聊聊天?...”  我把枕头垫高躺着,然后回:“聊一会就睡,明天上班。”  楚楚飞快的回了过来:“好的。”看样子是平时依赖手机的一类,打字如此快。  “和我谈谈那幅画的故事。”  “什么画呀?”  “就是客厅那幅,菩提树下。”末了,还加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那年刚刚毕业吧,处于人生迷茫不知所措的阶段,没有工作,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在朋友鼓励下去了趟云南,一个人徒步旅行了七天,到处走,只带了背包和睡袋。”我回。  “一个人?走了七天?”  “嗯,事实也不会总一个人的,在旅途中会遇到一些和我一样的人,然后彼此一起结伴同游,在去的七天里,整个人晒得老黑了,回来吓了老妈子一跳!以为我刚刚从非洲难民营回来的!”  “那么,菩提树是在途中遇见?”  “嗯,在旅途的第5天吧,车子去泸沽湖途中抛锚了,在一个不知名的山下停了,在等待的时候,我和车上其中一个旅伴决定去爬一爬那山看看风景,当爬到山顶时就看到那棵菩提树。当时是九月份,坐在那棵菩提树下遥望远方起伏连绵的山,美极了!”  “你总会一个人到处去旅行吗?”楚楚问。  “是呀!独来独往的。”  “不觉得孤独吗?”她停了一下,又发过来问:“喜欢一个人旅行,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  “偶尔吧,但习惯就好。”  我起来把床头灯打开,借着灯光看了一下窗外,窗外此时并没有多漆黑,孤零零地依然有几户人家的窗户亮着灯。  没多久,楚楚继续说:“我明天会去找那个关外一个朋友,希望可以去她那暂时住上一段时间。住下来再慢慢打算。”  我想说不要急,慢慢来。但却打了个“哦。”  楚楚似乎有点失落,回了一句:“哦,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告诉她:“就是知道了。”  微信那头的她感觉更失望,就说:“嗯,你早点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明天你起来去上班不用管我,我睡醒了就会去一趟她那里。没意外的话,我下午就过去。”  我沉思了一下,说:“明天不管怎么样,给我电话。”  “嗯,会的。”她说,“晚安。”  我握着手机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心里想说的话一句没有说出口。  关掉手机,关了灯,我重新躺在床上,把身体裹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轻呼吸了一下。窗外的夜幕中是一望无际的星空。
  (6)  下午6点,电梯缓缓在公司门口走廊尽头左侧缓缓降停。随即打开,我和同事张峰一起走了进去,电梯里面站了几个楼上公司的职员,正七嘴八舌在讨论晚饭去哪里吃,一个胖女人语气高昂,在不停数落楼下那家快餐厅饭菜如何如何的差,说有一次居然在饭菜里吃出虫子,还竖起食指说,这么大耶!那夸张表情,惹得她同伴哈哈大笑,完全不顾旁人那紧皱眉头的神情。  张峰在我身旁向我使眼色,意思是说一帮长舌婆,我暗暗想笑。  在走出电梯往大厅的时候,张峰做了一个终于舒了一口气的表情,我拍拍他,示意那边长舌婆还在前面。而走到大厅的时候,张峰问我,晚饭回去自己做还是外面吃,我心里惦记着萧楚楚,不知道她去关外有没有找到她朋友,更不知道她朋友会不会收留她,中午的时候我打了她手机,却提示关机。所以,整个下午都在惦记被我收留的她怎么样,于是,就开口说:“回去自己做呢。”  “回去做多麻烦,要不,我们哥俩去喝上一杯?听说女人街那边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店,东西不错呢。”张峰建议。  我刚想开口说话,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后面响起:“安,下班啦!”  我回头一看,穿着黑色毛呢外套内搭灰色毛衣,下穿泛白牛仔裤,戴上一个小灰帽,还背了蓝色背包,长头发分成两边盘踞在两边肩膀,一副可爱清纯的模样的萧楚楚从大厅侧边圆柱处向我走过来,笑容可掬。  我一下子没回过神,读书反应是她怎么会知道我上班的地方的?张峰更是惊讶的表情看着此女子。  “怎么啦?看傻啦!不应我呢,我等你半个钟了。”萧楚楚走到我跟前说。然后看了一下张峰,对我说:“你同事?怎么不介绍介绍呢?”我定了定神,对张峰说:“萧楚楚。”然后对萧楚楚说:“张峰,我同事。”  楚楚伸出右手微笑地对张峰说;“你好,”。张峰赶紧伸手握了握,并说:“你好。”  楚楚环顾了大厅四周,啧啧不已,说你上班的地方好漂亮呀,看那些进进出出的都是大方得体的白领呢。然后问张峰:“晚饭有想好哪里吃没?如果不介意,和我们一起去吃好了。”说完,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我,我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尴尬极了。  张峰从我有点脸红的脸,感觉到我们关系到什么程度似的,嘻嘻笑道:“不啦,不啦,我就不做电灯泡去了。你们去吃你们的烛光晚餐吧!”我刚刚想开口解释,楚楚过来一把抱住我的手臂,暗地捏了我一下,我疼得恨恨瞪了她一眼。  “那我们就回去吃了,安说今晚想吃鱼,我中午就在菜市场买了鱼回来了。”萧楚楚说谎的表情,滴水不漏。  我牙齿咬得紧紧的,但表情没有表露出愤怒的样子,此时公司的同事越来越多地从电梯口走了过来,他们看到身旁有个女孩搂着我手臂站在大堂一边,理所当然觉得她就是我女朋友。纷纷交头接耳,有几个还喊我名字,我陪着笑和他们打招呼,心里暗暗叫苦,一直以来我在公司都是保持单身形象,这下子真是有口难辩,而萧楚楚却和张峰在聊的起劲,那淡定的样子我恨不得扇她几下。  没多久,张峰向我道别,末了,听张峰说他是公司业务经理,说以后多多关照我的话,张峰听了特别受用,连声说哪里呢客气了。我哭笑不得,她一本正经显然一副女主人的表情。  等张峰走远,我一把抓着她手臂拖她走到圆柱后面,恨恨对她说:“萧楚楚!你玩什么把戏呢!”  楚楚靠在圆柱上哈哈大笑,捂着嘴,笑弯了腰。然后说:“好玩吧,我这临时女友给你长脸不?”  “去,我丢人到家了,还长脸。”  “呵呵,我看你那些同事一个个看直了眼呢,心里肯定想他女朋友好漂亮哦,美得像朵鲜花。”  “切,臭美!那有这样夸自己的,还损我。”  “好啦,好啦,别生气,我请你吃饭消消气。”萧楚楚俏皮地对我挤着眼说。  “给你气饱了,那有心情吃呢。”我没好气地说。  楚楚拍了拍我肩膀,可怜兮兮的对我说:“大男人的,别这么小气嘛,我道歉。”   我拿她没办法,气也消了一半,于是说:“好吧,我大度点,原谅你了,想吃什么呢?”  她一看,顿时开心得叽叽喳喳起来,说随便。我领着她走出公司大厅,在门口往左边大街走去。穿过脚步匆匆的人群,往前面十字路口走去,然后过十字路口红绿灯往前一直走,大概几百米,在一家写着:“明一牛排”的店停下来,在门口领了餐号牌走了进去。
  位置在靠里面位置,每个位置都有一米高隔层隔开,隔层上摆放着假绿草,环境优雅,店里播放着乡村音乐。我点了法式香煎嫩牛排,然后问萧楚楚吃什么,她翻着餐牌犹豫半天,最后用求助的眼神征求我意见。我把餐牌翻了翻,然后指着芝加哥香煎牛排,她摇了摇头,我再往后翻了两页,香煎红酒黑椒牛排显然吸引她,她就说要这个。  等服务员收走餐牌,我对她说:“喂,坦白说,你怎么知道我上班地点的?我早上起来上班,可没有告诉你。”  楚楚嘟了嘟嘴,从放在一边的蓝色背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我前面说:“苏先生,这是你的名片吧?我在你客厅电话旁看到的,所以要找你轻而易举了。”  我一看,确定是,原来如此。  “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关外找你朋友吗?怎么样?找到没?”我问。  楚楚喝了一口白开水,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先?”  领教过她性格,我说听坏消息。她说:“坏消息就是我朋友早搬走了,我打电话给她时她说的,现在不在本市。”我哦了一下,接着问,好消息呢。  楚楚停顿了一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然后想了想对我说:“在说好消息前,我想告诉你我今天做了三件事。”  我一听,兴趣来了,让她赶紧说说。  “第一,我睡到中午起来,饿极了,把你冰箱里的东西全部吃光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我睁大了眼睛,简直不可思议的!我冰箱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有两包大号装薯条,四个牛培面包,两罐凤梨,100g心形8粒装费列罗巧克力,还有牛肉干什么的。冰箱里还有剩有8罐蓝带啤酒。  “你真的一个人把那些零食吃光了?”我依然有点怀疑。  “啊!有什么奇怪吗?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把你音响开着,对着你那幅《菩提树下》边唱歌边吃。咦,对了,你冰箱里应该多放些水果的。多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  天呀,什么人呀!我无语地看着她。她咯咯地笑着,那表情我可以感觉她当时在我屋里有多逍遥。  “好了,继续....”她清了清喉咙,“第二,我帮你洗了你放在洗衣机里的衣服,一共有五件,两件外套,一件衬衣,西裤还有一条米奇内裤,超可爱耶!我都是用手洗的。你看,我的手都皱了。”她摆出手掌给我看。  我听到这,尴尬死了,恨不得脚底出现个洞马上钻进去,我结巴地说:“你怎么...怎么这样子呀,随便就帮别人洗衣服,还大声说。”  “怎么啦?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谢谢我还责怪我了,是不是嫌我洗不干净什么的,如果不喜欢,你待会回去收下来重新丢洗衣机洗好了,好心没好报。”楚楚愤愤地说。  风头不对,我赶紧解释说:“不是啦,是觉得和你非亲非故的,你给我洗衣服怪不好意思的。”  她听了一下子脸上就变晴天了,笑嘻嘻对我说:“我不是说过要报答你收留之恩吗?所以,看你屋里有什么我可以帮帮你的,就这样啰。”  “对了,我还帮你去管理处交了这个月的管理费呢,下午管理处打电话过来问,我一想你肯定忙忘了,就在出门的时候顺便帮你交了。”  “哎,谢谢了,的确是忘了。”我讷讷地说,心里无语极了,在想着待会回去那小区门卫的表情,应该也是和那些同事一样吧,以为是我女朋友了,更可能觉得已经是同居那种程度的关系了。  “还有一件事呢?”我心里暗暗祈祷不是什么坏事。  “嗯,对,第三件嘛...”她停了下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黄色5号信封,信封里鼓鼓的。然后递给我,我疑狐地看着她再看看信封,不知道她要卖什么葫芦药,她点了点头,示意我打开,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钱,按了一下,估摸有几千的样子。  “我在你小区周围逛了一下,去地产中介看了一下这个区域的租房信息,你那片临近地铁站,房租挺贵的,一房一厅平均都是3500块,我想着吧,如其去租别人的,还不如和你租好了。别人我信不过,如果你答应,这里有8000块,一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租金。”  我火冒三丈,把那个信封丢了回去,铁青的脸色对着她说:“萧楚楚,你什么个意思呀!你以为我缺钱吗?好端端的我干嘛要租给你!我好心看你可怜收留你一晚,你倒好,想赖上我了。”  楚楚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把信封收了回去,放回背包,然后对我说:“和我预想的一样,我猜你会有这个反应。我来的路上想了半天,虽然有点冒失,但我只是没地方可以去才想这个办法的。行啦,当我没说,安大叔。回你刚才的话,好消息就是我不打扰你了。”  “当然,”楚楚继续说:“我错了,像你这种在这么高级地方上班的又住这么好的公寓的白领是看不起我这点钱的,在你眼里微不足道的这点钱,我都是辛辛苦苦到处跑场用了一个月才赚到的,吃完饭,我会和你一起回去把我行李箱拿出来的,谢谢你收留过我。”楚楚语气生硬地对我说。  我没有回她,觉得百口难辩。  晚餐吃得相当尴尬,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觉得她刚刚那句话刺疼着我,眼下我不知道如何收场,她都说了无处可去,我却有赶她走的意思,继续收留她吧,非亲非故的和女孩子住一起,难免让人非议,特别想到老妈子有时候会过来看我,说租我房子吧,道理倒合情合理,别人也不会有什么非议。但楚楚每天东奔西跑的辛辛苦苦去唱歌赚点钱多不容易。我于心可忍?  楚楚若无其事地低着头吃着牛排,把那块牛排一边锯成一小块一边用叉子往嘴里送,我索然无味,吃了几口就停了下来。  晚饭吃过后,我们走出了餐厅,一前一后的走着,她在前面插着双手低着头,我在后面刻意保持距离地跟着,气氛相当难堪。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脑里继续在思考着刚刚那些话。想想我可能反应有点过了,毕竟她刚刚经历了失恋,心情肯定好不到那,而在这城市举目无亲的能去哪里呢,而我住的房子虽然不算大,但平时一个人住觉得停空荡荡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多一个人住又可以帮上她何乐而不为呢。  主意已定,我快步走向她跟前站着,她抬头看着我,神情戚然,我咬了咬嘴唇对她说:“我可以让你继续住下去,等你稳定又有地方去了,你随时可以搬走。但,必须遵守我的规矩。不然我还是让你立刻搬走的。”  楚楚听到这些,脸色顿时灿烂起来,开心的拉着我的手围着我转圈圈,欢呼叫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忍心我露宿街头的,安大叔最好人啦!安大叔万岁!”  我给她转得头都晕了,赶紧叫她停下来。两个人对视一下,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眼前这个古灵精怪又颇有心计的女孩,我能拿她有什么办法呢,只不过不管怎么样,她就像一抹午后阳光,看着就温暖,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老好人大叔的长辈而已。  我心里突然闪现一个似曾相识的模样,七年前的车婉君也有过给我类似的阳光般笑容,那时候,我拥着她,在那棵百年菩提树下,夕阳西下,遥望群山,车婉君同样露出和萧楚楚那样让我温暖的笑容。我苦苦寻找的车婉君,此时的你在何处呢?  整整七年了。你还好吗?
  不错、不错,写的相当不错,是我喜欢看的类型,我会一直看下去的,加油哦!期待不断的更新…………
  谢谢,我会一直坚持写完,不管有多少人看,那怕只有你一个在关注着...
  我喜欢有故事的人  
  楼主快点更新  
  呵呵。谢谢你的支持,今天会更新。
  (7)  大巴准时在10点开出车站,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前面上方挂着一个15寸显示器,在播放着一些行车注意事项,间中还播放一些粤语旧电影片。  我身旁坐着一个部修边幅的大叔,年龄看上去差不多40岁左右脸部有些皱纹,短寸头发相间些白头发,看上去有点终日奔波的样子。  “那么,第一次出远门咯?”当大叔听我介绍完自己和说这是我毕业第一次出远门时问道。  “嗯,人生的第一次呢。”  “好样的,小伙子!像你这样的年龄,我还没有真正出过远门呢,那时候我坐四个小时去一趟城市就觉得是远门了呢!”大叔呵呵大笑,我也跟着笑了。  “年轻的时候呀,就应该多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点头认同。  我们聊了一会,得知他到康城就下车了,而我则要在康城订票继续我的稻城之旅。他给了我一些建议,告诉我到了康城有很多类似我这些的背包客在康城拼车去的,价钱可以低一点,建议我考虑考虑。我点了点头,然后大叔从包里拿出一副白色耳塞,问我介不介意,我连声说不介意之后,他听起了音乐。车上坐满了乘客,有夫妻的,有情侣的,有老有小,也有一些像我独自一人的单客,他们有些在交头接耳讨论着什么,说得全部是四川话,有的干脆闭着眼睛睡觉,而第一次出远门的我一路上充满了好奇,看着车窗外处处都是风景,处处都是新奇,兴奋的心情自然停不下来了。大叔说过,到康城大概要七个小时的路程,最好闭目养神一下,这样很快就到了。  大巴继续在高速路上行使,沿途的风景在车子保持高速的状态下,一掠而过,我眼睛渐渐有点模糊,兴奋点被涌上来的乏困代替,我把椅背调低,把头靠在椅上。慢慢地睡了过去。  在车上有节奏的发动机声和车上偶尔声音有点高的谈话中,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大雪纷飞的山顶上,张开双臂大声对着对面巍峨的雪山喊着听不清的口号,而对面雪山则一热烈的回音回应我。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旅行,我觉得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这件事关乎我面对我以后人生的一个态度,那就是:我想用自己独来独往的方式去面对即将踏入社会的道路,诚实地面对自己和接受不同事物的融入,获取丰富与安宁。那是我前所未见的世界,也许凶猛,也许温柔,我知道,即使会受伤,伤痕累累。我也有一份勇气,心里能独自承担各种各样遭遇袭来的勇气。  我醒来,看看手表,时间指到下午的1点12分,我居然睡了3多小时,一路下来,估计错过了许多风景了。推开车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不知何时,居然下起了毛毛雨,飘飘洒洒,像一片幕布,无边无际,朦朦胧胧。远处天空是努力挣脱层层云朵的太阳透射下来的阳光,在一片土黄色梯田、成荫的绿树里,编织出一幅室外桃源的画卷。  我暗暗惊叹,抹开车窗的雾,眼前的景色更清晰,在一片片扑面而来的崇山峻岭和往后倒的车流里,我看到路边有一个路牌写着:“天全”。  我从背囊里的第二层里拿出地图,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旁边大叔看到了,摘下耳塞用手指在地图里指了一下说:“就这里了,天全县,你要是4月份来,你可以看到一片又一片的油菜花,特别漂亮!”  大巴保持车速继续前进,没多久,大巴缓缓而上进入一段盘山公路,再往前就进入一段长长的隧道,听大叔说这叫二郎山隧道,全长4176米,海拔2200米。呼吸之间,又穿越了叫“别托”隧道。隧道另一边,豁然开朗,天高云淡,一切都变得如此的通透,就像是向着天空迈出了一大步。远方,大大小小几十座群山连绵不绝,或大或小的村寨依山而建,神奇而壮观。  后来大巴在一段千疮百孔的公路上行驶,路面上的汽车在漫天尘土之中。艰难挪动着,听说有水电站在修建,让本来就不怎么平坦的国道更加的坑坑洼洼,路上扬起一片土黄。窗外,一个外籍驴友全副武装,艰难的踏着自行车浮尘而上,摇摇晃晃的车后还拖了个装行李的小拖车,让车上的人叹服。他向车上的我们招了招手,还吐着舌头,我开心地向他摆手回应。  在颠簸的路上,依然不影响我的心情,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又从背囊里拿出一包巧克力和大叔分享,一起吃了起来。冰凉的液体从喉咙里一灌到底,而咖啡味的巧克力让肚子有了填充的感觉,精神更是一振。打开手机,看着日历,时间到了下午17点40分,估算一下,离家已经过了十多个小时,这是我迈开人生的第一步,独自远行的少年,努力吧。我心里默念着,然后打开手机阅读,看起了书。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当再次醒来是在旁边大叔摇着肩膀对我说:“喂,小兄弟,到了,到了。”  我在座位上直起腰,用手背揉揉眼睛,伸了一下腰,往窗外望去。大巴慢慢停在了站前广场模样的场地。站前的灯光充溢四周,五光十色又闪闪耀眼,这车站的布局看上去和我印象里的多少有些不同。  拿好自己的行李,我和那位热心大叔道别,临走前,他给我留了电话,说在康定遇到什么事可以打给他,他是康定人。我收好道过谢就往车站外面走。
  走出车站打量四周景物,景物没什么明显特征,不过出我意料中,这里的繁华和我认识的城市毫不逊色,一条河道贯穿而过,河畔两边都是现代化建筑和五彩的霓虹,简直应有尽有。  表哥预先定的旅馆在离车站不远,我到达客栈后,只需要在柜台出示我的身份证,柜台的年轻小妹核对后领我上了楼向右侧走了进去,在一间靠里面的两人间停下来,然后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她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推门进去看到一个床上已经放了一个旅行包,床头还摆了一些日用品,看样子和我同住的室友已经提前进来了,而现在可能外出中。  “他是一个日本人,中文说得一溜一溜的,你放心,他人很和善,是我们客栈常客。他是下午3点住进来的,现在估计出去吃饭了。”小妹说。  对我来说,未知的旅途遇见谁都是新鲜的,何况我只在这住一晚。我把背包放好,然后拿出洗刷用品,在洗手间刷了牙,洗了脸。就琢磨着怎么解决晚饭的问题。  下了楼,简单问一下柜台小妹,然后出客栈走在大街上。沿路欣赏这城市的风景,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得显得特别热闹。城区基本上是干道两边建房,狭而长。商户多以餐馆、旅店和一些销售藏族物品、半成品建材的小店为主。道路上停靠了很多诸如北京吉普212、长丰猎豹、三菱帕杰罗、丰田路霸和路虎发现者的越野车,来往的行人衣着多为汉藏混合,时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地道的藏民。  在一家川面馆我停了下来,我决定简单地吃碗面解决我的晚饭。走进去,里面居然坐满了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正准备走的时候,店里估摸是老板娘的模样妇女走过来招呼我,说如果不介意,可以进里面拼一下桌子。她看了看,指着最里面靠厨房门口位置对我说:“那个怎么样?”我环顾四周,的确没什么位置了,只有里面那个位置,那桌子坐着一个女孩,披着一件厚重的褪色绿军装,长卷发带点棕色。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但从背影看上去应该是很单薄。  我在老板娘带领下,来到她那桌,老板娘热情地问那女孩介不介意一起坐,当女孩正在低头看手机,当她抬头那一刻,我呆住了,长长卷发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有点迷离。绿军装外套里穿着一身恰恰好的浅灰色连衣裙,一条蓝色围巾显得格外醒目,也衬托出她的妩媚,如果说我生平有了第一次审美观,我觉得此时此刻的她给了我这个标准。  她的脸庞如此精致,像经过名匠雕刻过的一样,在白色灯光下,散发出不可言喻的魅力。不做作,清爽宜人又淡雅,即使在这简陋的店里,她的气质依然像一朵梅花般的原汁原味地在她身上弥漫着,并形成一种她独有的氛围。  只是我有点疑惑,不协调的绿军装是怎么回事。  美得如此精雅的她听到拼桌的时候,冷冷地点了点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尴尬地拉开椅子。向她投了个不自然的笑容,我敢打赌,那笑容让我难堪极了。  她对我的笑容不作如何回应,依然埋头在看着她的手机,戴着一个刻有估计是藏文的银手镯的右手在屏幕上滑动着,我点了一碗牛肉面,在等老板娘离开的时候,我张嘴结舌地对她说:“对不起呀,人多,只能拼一下你桌子了。”  她抬头看了看我,嗯一声当回应。我心里暗自叫苦,店里人来人往的热闹,我突然觉得有一种寒气袭来,方向来自对面的她。  自讨没趣,我就把地图拿起来慢慢地看了起来,但心里不自然地想找点话题和这位冰美人聊聊天,能认识她更好。  “请问,你是来旅行的吗?”我张口问。  “嗯。”  她皱起眉头,那右手不情愿地停了下来。我显然不是很会打开话题的人了,“你一个人?”我继续问。  “有关系?”那声音冷冷的,像从冬天冰冻的水管里传出来的感觉。  “哦,没关系,对不起,我多问了。”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免得在她面前出丑。  我沉默,然后端起杯子,在喝着白开水,以此掩盖我的慌张。  “去哪儿?”她开口。  “稻城。”  “哦。”她只是淡淡应了一下,接着问,“第一次去?”  “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去稻城。”我回答。  我本以为可以顺着这话题聊下去的时候, 她点了下头,神情淡漠,好像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便没再问下去。  “稻城现在下雪,多准备一些御寒的东西。”她忽然想起似的说,“出门前有做这方面的功课?”  “那方面?御寒的?”我问。  “羽绒服、登山鞋,登山杖、护膝、防水手套都有?”  我默默在脑里清点了一下背包里东西,她说的基本都有,我点了点头。  她似乎觉得她所担心的是多余了,就没有说话,细细口吃着碗里的燃面。  我问她以前去过吗,她抬起头,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诉我大概是三年前。  后来我们都没有说话,静静吃着面。我心不在焉地吃着,心里总想找个借口问她的电话号码,想认识她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就当我想开口问她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急忙忙地接了起来,店里吵杂,她边说电话边往外面走,站在店门口说了一会,我留意她好像和电话里的人在约定地点的样子,心里一下子凉,估计是男朋友吧,那件绿军装八成是她男朋友的了。  没多久,她回到店里,我假装在吃着碗里的面,她招呼老板娘过来,付了钱,然后把绿军装脱下来,拿在手里。把桌上那杯白开水一饮水而光,我抬头看了看她,她对我点了点头,作个手势说拜拜就转身而去。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我心里莫名有点失落,但想了想,人家说不定有男朋友了,我干嘛在胡思乱想呢,吃完面,我付了钱就往外面走,刚刚走出店里,老板娘急急追过来说我落下手机了,往我手里塞了一件东西,我拿在手里一看是台黑色的苹果iPod touch,因为样子和流行的iPhone 4s样子相似,难怪老板娘会误认为是手机了。  “小伙子,这么粗心不行的哦,手机就放在桌上,我收拾桌子的时候有张地图压在下面。要是别人看到拿走你的,你回来找不到还不找我闹呀。”老板娘责怪着说。   我本来想解释这“手机”不是我的,应该是和我拼桌的那个女孩的,突然脑海出现一个念头,我故作镇定地向老板娘说谢谢。等她离开的时候,我紧紧握住那iPod touch往住的旅馆的路上走。  生平第一次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自有,那种感觉好像自己做了贼一样,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旅馆。
  终于又等到更新了,很不错,楼主也辛苦了,都这么晚了还在写作更新,大力支持一个!  
  继续更新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盛长安
11:50:28  @盛长安
(2)  穿过街道十字路口,我们往左继续在行走,没多久就看到一家写着24小时营业的重庆面馆。  找了靠窗位置,坐下。店里稀稀拉拉没多少客人,就对面坐着一对玩手机的小情侣和左边坐着一个微胖的在吃着干拌面的中年人。我把她拉杆箱放在一边,然后她点了一份重庆酸辣粉,特别吩咐服务员,重辣,本来我没什么胃口只要杯白开水,萧楚楚执意要我陪她吃一份酸辣粉。  “试试呗,当陪我好了。”她那墨镜直......  -----------------------------  欣赏了,好文!  支持,顶起来!
  楼主快更  
  剧透:下两章让我思念了七年至久的车婉君将会隆重登场,并会有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踵而至,包括她的情感经历也会露出峥嵘,谢谢各位继续捧场!
  加油写,兄弟,我们相互学习。  请有空关注我的长篇小说《映雪失踪之迷》。谢谢。  
  @寒泉子
21:20:45  加油写,
,我们相互学习。  请有空关注我的长篇小说《映雪失踪之迷》。谢谢。    -----------------------------  谢谢,我一定去支持!
  问好长安,一起拥抱2015——
  都凌晨了还在更新,比我用功哈。支持,力顶。
  我们顺着小巷子跑,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就像是港产片黑帮片里面那种被人追杀的剧情一样,就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候,我却又听到她回头换了一种口气说:“我叫萧楚楚”我实在是没想到她在如此状况下这样的方式介绍自己,我接着说“那个,满头是血的男人,和你什么关系呀!什么情况?”  她脚下生风,呼啸着说:“什么啊。”  我气喘吁吁又加上吞吞吐吐地说:“我……我……说,那个……男人……他,你们,什么……关系……什么……情况……你是不是砍了他?”  ................................  支持!
  @寒泉子
10:42:34  都凌晨了还在更新,比我用功哈。支持,力顶。  -----------------------------  呵呵,没办法。白天上班中。晚上就码字。
  @西乡的姜子
10:42:29  问好长安,一起拥抱2015——  -------------------------  姜子,一起努力迈向2015!努力吧!
  兄弟,你每段落字数最好再少些。  太长的,读起来吃力。
  @盛长安 :本土豪赏1个赞(100赏金)聊表敬意,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楼主这么赞,更新这么勤快,打赏一下楼主以示鼓励吧!【】
  万分感谢龙兄的打赏,说真的。我开始有考虑过每篇尽量在三千多一点,可能心里有负担,想在前面交代的事情太多,后面就会少了一些了。有你的鼓励我会继续努力的!2015,祝你新年快乐!
  好文,很吸引人,欣赏,支持。  2015,天涯同乐!
  问候,支持!
  名字起得不错,支持楼主!希望楼主成功!
  谢谢捧场,我会继续努力!
  元旦祝福,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哈~~~~~~~
  @盛长安     看望新朋友,新年快乐
  回望2014,大抵可以这样总结:从寻找一架飞机开始,到寻找另一架飞机结束,中间找了几天金正恩。时间都去哪了,我们都在找寻,一年中充满了焦虑与等待,但每每都是无奈。最后一天,上海踩死三十四人,去的去,来的来,生活在继续,新的一年我们依然在找寻。马云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祝各位新年快乐!
  @盛长安 元旦问好。  龙展侠祝您新的一年有新的收获。
  看望朋友,顶起长安!
  无聊决定再顺便翻着里面的音频文件包,突然看到一个写着《Alan,Farewell》,里面有四个录音格式的文件,并且按时间顺序的,断断续续,跨越了整整7天,最接近日期是昨天。我点开第一个,日期显示是六天前,一把沙哑又带伤感的声音传来:  第一天:机场候机厅  亲爱的Alan,我想告诉你,我在机场候机厅,飞机将在半个钟后起飞,我穿着你的厚绿军装,给你留了个短信,但你仍未回答我。  原谅我的任性,我真的难过不行了,像一个铁笼里的困兽在苦苦挣扎,头破血流也没有出口,尽是黑暗的世界。  空房子,二分之一的冷被窝,午夜收音机里同病相怜的人默默透过电台的电波在倾诉。一个人在窗前独坐到天亮,看着最遥远的星星,我十分肯定,你我看到的夜空是不一样,我看到的,只是最孤独的北极星吧,我们收养的猫儿怜悯地陪着我。  可能是这里手机信号不好吗?我怀疑,但明明是满格的信号提示,我又忍不住拨你的手机号码,只是一如既往的忙音。  有时候我特别讨厌现在的自己,好像脑子里缺了一根筋,明知道你对我的任性不会妥协。  但又能怎样呢?你的世界可以装载很多,很多。我的世界则只能容纳你一个,多了点不行,少一点也不行。  嘿,我想你回答我,我要怎么办?如果没有那长长的六年之约,我担心我的世界早就支撑不到今天,可是你越来越觉得我无理取闹。  可惜我再也找不到你,你了无音讯。今天你连唯一支撑着我的信念都拿走,我知道,你在躲着我,我遍体鳞伤,再也没有勇气走下去。  车匙、105条项链、500对鞋子、375套不重复的衣服、两套房子的房产证、七位数的存折、我都整理好放在房间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口中的爱的赏赐,你曾问我闹够了吗?我现在想对你说够了,够了。真的够了,够我今天对你居然没有恨,只有怨。  我感谢你一直对我加倍的宠爱,我要的不是这些。  昨天老天爷陪我一起哭了一个下午,我开车到你公司楼下打开车篷人自己足足淋了一个钟的雨,我不怪你,是我要求的太多,你给不了我。  我和猫儿说了整整一夜的话,我告诉它,我要出趟远门,很远,很久。  我知道你也许听不到这些,其实我想要去看看当年你带我去那个地方,重新走走那时走过的路。  我带走我们所有照片和一台iPod touch,还有你那件绿军装。  iPod touch里只那一首你最喜欢的《stan》,亲爱的,我也喜欢。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飞机了。拜拜,亲爱的。  听完,我吓了一跳!居然是这么让人听了难过的感觉,眼眶红红的。究竟她和她男朋友发生了什么?究竟她当时在什么状态下录下这几段录音的?句句字字充满了悲观厌世和痛苦绝望。我赶紧坐了起来,继续听下去。  第三天:稻城但丁  亲爱的Alan,我在稻城,这个你曾经说过想葬在这里的地方。  一路走来,我的心情越来越糟,每到一个地方,我都静静地看着。每经过一处玛尼堆,我都虔诚地添上一块石头,如果真的有来生,我希望不会遇到你。  我去了冲古寺,听了很久的诵经,那一刻我是平静的。  穿过一片干涸的白石河滩,一座座玛尼堆和灌木丛背后,便到珍珠海了,看着珍珠海那一刻,我哭了。眼泪不停地流着,墨镜掩饰了我的悲伤。  还记得吗?你曾经用那件绿军装紧紧把我包围在你胸怀,彼此依偎看着这片海,在仙乃日山脚下你曾经说过,爱我如这座山般的纯洁和神圣,并用余生的时光来守候我。菩萨依然在上,你却做不到。  我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仙乃日山,心里默默喊着你名字。  只有那高耸的玛尼堆上,岸边处处环绕起五彩的经幡,静静回应我。  回到稻城,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一个上午。后来我独自去了白塔,沿着白塔周围转经轮走了一圈又一圈。  在那片开满山坡的格桑花里,躺在花丛中,我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那一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愿我此生长眠在此。  可是我还不能,我还又没完成的心愿,我会继续走下去,走下去。  在那山坡上,夕阳西下,我录了一遍又一遍想说的话。不知道想和你说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听到我当时的心情。  亲爱的不回电先生,你能听到吗?我站在3700米的海拔对你说的话。  你依然不回我。  明天,我将到磨西。去见你心目中的“王”贡嘎山。  你一直是我心里最仰望的王,也是我无法企及的幸福。  ..............................................  听到此处,我渐渐明白过来,她一路向南走来的目的。心里难受极了,哽咽无语。阿哲睡得正香,呼噜声一起一伏的,我把被子盖着头,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嘴紧紧咬着被角,生怕让阿哲听到。我决定继续听完第三个录音。  当耳塞再次继续传来她的低沉又带伤感的声音时,语言之间,我觉得有一股悲哀化成此时的黑暗包围我。我独自在被窝里为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哭泣。眼泪宛如汗水似地滚滚流下。  乖乖!大件事!当我听完第四个录音后,从床上一跃而起,脑里一片空白。擦干眼泪,赶紧穿好衣服,踱着轻脚步打开了房门,然后一箭步跑了下楼,出了旅馆我往刚刚吃牛肉面那面馆跑去。
  (9)  在奔跑的路上,我脑海里满满是最后那段声音,充斥着我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心里更像堵了一块巨石般难过,沉重地压着我喘不过气。  我暗暗喊着,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  第五天:磨西  亲爱的Alan,你睡了吗,希望你盖好被子,别着凉。  我还没有睡,第五天,从稻城过来,我感冒了。在新都桥耽误了一天,在经历了十多小时的奔波,我终于再次来到和你相隔两千五百公里的磨西,我们曾经住过的旅馆,还有那间房间,依然的不变,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你。凌晨1点钟,我想你。  断断续续出现的高原反应,一直吃着药才慢慢平复下来。  如果你不想理我,你就可以继续不理我,我依然一根筋地拨打着你电话,当然依然是忙音。  可是,我想你至少或者应该给我留个言。  站在窗前,我远眺孤零零的贡嘎山峰,直刺苍穹,如同我。孤傲而凄美,旁人总觉得这么美,但从来没人体会它的孤独。  有那么一刻,我试着和我心中的“王”对视,但夜色下山峰那刺目的光芒袭来,我彻底投降。  就如在和你的这场感情对抗中,我认输了,逃走了,逃到千里之外。  我想上山,旅馆的老板说上山的入口被封了,发生了泥石流,要过了两天才可以上去。  于是我决定去一趟康定,去做一件我当年没完成的事,这样我就真的心无牵挂了。  在联系好明天出发的车后,我在回旅馆的路上突然好想我的妈妈,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流。  此刻我才想念她的好,想请求她原谅那整整六年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的女儿。  也许这世上只有她才真正明白谁才能够给我幸福的人,六年前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刻,她那锐利的眼睛早把你的一切洞穿。  可惜我偏偏不肯听,彻底的听不进去,想到这,我的胃疼难受极了,蹲在街边一直想吐。  如果可以,拜托你把我那对褪色了的银镯子亲手送回给她可以吗?那可怜的女人,我的妈妈。  你嘲笑过它,说它好土哦,还吩咐我不许戴在手里。  在我的奶奶手腕戴了70年,在我妈妈手腕戴了30年,在我手腕里,从来就没有停留过。  它们真的不那么耀眼,可是它们一直有光不是吗?  那不起眼的光却照亮了我奶奶,我妈妈一辈子。那道光却见证了她们和心爱的男人厮守了一辈子的承诺。  在旅馆房间里,我把我们的相册一本本打开一张一张地看着。  听着《Stan》,披着你的绿军装,看着我们的幸福模样,我心里暖暖的。  想着将到达了的贡嘎山,我就将和这个世界彻底分离了,从此和我的“王”长眠于此,我心里既期待又激动。  此时此刻,我们是在一起。亲爱的,晚安。  ..............................................  当我气喘喘地跑到那面馆时,店里稀稀拉拉几个客人,我跑进去拉老板娘出门口问她记不记得那女孩。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些情况,那老板娘听了半天不明所以。  “我呢,你记得吗?”我急切地问。  她打量了我一会,有点疑惑,我走的匆忙,穿了一件和吃面时的外套不一样。我赶紧掏出那台iPod touch,递给她看。问她记得没,她一看,恍然大悟说:“哎呀,你小兄弟呀。我都还你手机了,还有什么事呀。”  事到如此,我只能说实话了,坦白告诉她因为自己私心把不是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了,老板娘一听气败了说:“你这人,看你斯斯文文的怎么干这事呢!”  我顾不上她的责备,叫她把耳塞戴上,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耳塞戴上去。我把那最后那段音频调出来给她听。她越听越凝重。刚听一半就叫了起来:“妈呀,小姑娘想不开呀,想自杀!怎么回事呀,年纪轻轻的,为感情的事钻牛角尖。”  老板娘的老公和店里两个伙计听到凑了过来,我也播给他们听了一下,他听后也紧张起来。我问她有没有印象她有没有说过去哪里,或者在附近什么旅馆住的。他们听了纷纷表示没有印象,当时太忙了。  “好好想想,那怕一点点蛛丝马迹的线索都可以!”我说。  突然有个瘦一点的小伙计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头,突然大声说:“对了,我在门口听过她在说电话,好像很急的样子。”  我也记得她在店门口说了一会电话就急急忙忙走了,就因为走得匆忙才落下这台iPod touch。我们赶紧问听到什么,他撩了撩衣角,一副想又想不起的样子。“努力想想,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人命关天。”  我摇着他手臂说。  “我想不起啦,当时去送外卖骑电单车回来在门口停下来,只是觉得她很漂亮就多看了她一眼,她说什么我真的记不清,应该说我没注意她说什么。”那瘦个子急敗敗的说,显然我的语气有点激怒了他。
  “地图,地图!我记得收拾桌子时是先发现那张地图的,掀开地图才发现那台手机的!”老板娘终于理清了思绪。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不是手机,我也没功夫和她解释这些。  我叫她赶紧去找找,她转身进去店了寻找,我和其他人也一起在店里一起找。店里那几个客人看着我们莫名其妙的的表情。  “找到了!”老板娘从收银台下翻出一张A3大小的地图出来,我赶紧拿过来打看。是一直四川全境地图,被老板娘随意折叠得很皱了,我仔细看了一下,地图有一个地方用圈圈了起来,大家认真一看,被标注的是稻城。  我们整理了一下所知道的:iPod touch里的她本人照片、一张被标注的地图。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沿着这条线索我们交头接耳地讨论起来,有个伙计说干脆报警吧,一直沉默的老板赶紧摆手说不妥,就凭一段录音就断定她想自杀,跑去报了警,万一警察出动了,发现她只是和她男朋友闹闹脾气呢,大家又沉默了。我想起她说的一段话,赶紧说:“磨西哪个旅馆推开窗可以看到贡嘎山峰的?”  “那有好几家哦,在公路旁。”老板娘说。  “ok,我们可以顺着这线索查下去,第一,找出她曾经住过的旅馆,然后去和旅馆确定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地图虽然标注是泸沽湖,但我们不能确定那是终点还是起点,如果她在旅馆留下过准备去哪里的线索,比如委托旅馆订车什么的,我们就可以找出她要去哪了。”我舔着干嘴唇说。  “这里面有她照片,我们可以拿着照片去旅馆问问。”我扬了扬手里的iPod touch,大家点了点头。  “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今天应该到达这里,然后租车出发去磨西。”老板分析。  “也有可能在康定留宿一晚,明天再出发的可能,出租的师傅一般不愿意走夜路。”另一个伙计说。  于是我建议让那个瘦瘦的小伙用电动车带我先在康定一家一家地找一下,如果找到最好,没有找到我就赶去磨西继续找。大家听了没有意见,老板娘还建议在当地驴友网上发个她的照片,含蓄地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找她,就说是一起的驴友擅自离队之类的告示,如有人见到她,劳烦通知一声她在何处,我答应了。  传了两张她的照片给老板娘,我们就分头行动,阿东(瘦个子)骑电单车带我去旅馆找,老板娘负责在网上发告示。而老板和另一个伙计则去找认识的开租车的人打听。  从车站附近开始,每看到旅馆的招牌就进去,我找了个理由,给他们看照片的时候我说我女朋友,今天闹别扭,一个人赌气跑了出来,电话也不接,估计是一个人来住旅馆了。有的听了则热心地看了住房记录或者认真的看着照片想。有的旅馆则警惕地打量起我们,怕我们是什么坏人之类,我费尽口舌也说不动他们。惹急了直接往门外赶。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康定主城区基本上是干道两旁,一条折多河贯穿而过,依河而建。我们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就把市区的旅馆,酒店和客栈找遍,连小巷里角落都找了,结果让人失望。几乎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没印象,没见过,没留意。  阿东完全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我们在河边汉白玉的栏杆停了下来,看着穿城而过的折多河,河水滚滚而来,翻腾奔涌的在奔跑。我心里万般不是滋味,阿东看我如此失落,问我,为什么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样努力地帮忙?我看了看他,严肃地说:“阿东,也许你还年轻,不懂得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去做,以后就来不及了,等你后悔莫及时已经没有机会再做一次了。”  阿东一下子坐上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两根,递我一根,我没有吸烟的习惯,不过那一刻突然也想抽根烟的心情,于是接了过来,阿东替我点燃。  我靠着栏杆,看着华灯斑斓的街道,猛猛吸了一口,一下子呛得我眼泪直流,咳嗽不停,阿东拍着我的背说:“没事吧?我没有怀疑你的好心好意,毕竟这世界好人还是多的嘛。只是做到这份上,总有个自己理由吧,你知道吗?我做什么事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我是做不了的。”  我把烟捏灭,看了一下蓝色的夜空,叹了一口气。对阿东说:“我小时候,大概七岁的样子,我在我家附近一处废弃的工厂里的门口看到一只猫,棕色毛那种,卷着身体在门口边喵呀喵地地叫着,那声音痛苦极了,我蹲下去一看,原来那个猫被什么东西夹伤了腿,那个右腿一直在流血,动弹不得。你知道吗?如果当时我哪怕做一点点事情,比如去拿点纱布替它包扎一下伤口,又或者把它抱回家给点东西它吃也好,举手之劳的事情,我当时却觉得不关我的事,也许会有人看到会救它的,于是我就去上学了。那天是我最难熬的一天,整天脑里都是那猫可怜的叫声。”  我停了停,如刺在哽,说不出话,低下了头。阿东默默看着我,我沉默了一会继续说:“你知道吗?当我放学飞奔跑去那里的时候,猫已经死了。那双眼睛充满了痛苦和绝望,那哀怨的眼神好像对我说,为什么不救救我,为什么不救救我!我蹲在那,一直流泪,一直说对不起。”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如果在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情况,我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帮上一把。这样我心里才安心,我再也不想连做梦都会梦到那猫叫声。何况,这次是人,不是猫。”  阿东一跃而下,把烟丢在地上狠狠地踩灭。大声对我说:“走吧!今晚就算不睡觉也要帮你把她找出来!”我高兴点了点头。  阿东骑着电动车飞快地往前方驶去,回头问我后来那只猫怎么样了?我说我把它埋了,同时把它埋在最心底,时刻提醒自己,做个乐于助人的人。  阿东听了,哈哈大笑。从折多山流窜而来的寒冷夜风,几座小桥联起隔河相望的街道,街上万家灯火,桥头彩虹闪烁。夜风摇曳中,映入奔涌的河水泛起粼粼水波,今夜注定无眠。  在街道的尽头,折多河拐弯处的山崖上,勾勒描填了几坪崖壁彩画。经风历雨千年,却依然色泽鲜艳,在夜色光影照耀下,威武庄严地注视着山下之城。  我叫阿东停一下,我跳了下来,对着山顶上的那些石壁佛像,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希望她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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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萧楚楚以惊人的速度融入我的世界!  在我收留她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她已经和我公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邻居打成一片,老少通杀,连一向整天板着脸的门卫大哥都对她笑脸相迎,我暗暗称奇!更令我惊讶的是,她能在我面前如数家珍地说出公寓附近有哪些店铺卖什么的,对那家店的东西质量又如何她都了如指掌,特别说起买菜,她告诉我,我们公寓对面街口那家沃尔玛超市星期三的牛肉会有八折,而要买日用品什么的就等星期五去公寓左转第三条街的华润百货了,星期五是会员日,可以以超低的价钱抢购10卷装的卫生纸之类的生活情报。  我住在这区整整5年了,居然比不上她来这里不到一个星期所认识的人多,还有对小区周围熟悉程度如此高,汗颜!  我问她是不是以前做过市场调查员的,比如麦当劳的市场调查员那种,随便站在一个街边就可以对这个地方生活习性和消费水平统统了如指掌。楚楚笑嘻嘻的说,那里哦,我17岁就开始浪迹天涯了。生存能力可以秒杀你几条街了,我想想也是。  当然,这种生存能力也是件好事,我们的“同居”生活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融洽起来。  星期五晚上,我回来的晚,下班和一班臭味相投的老友记去中心公园场地踢了三小时的球,然后去喝了一会酒才回到家。  我从酒吧打的回家后,已经是九点多。打开门看见楚楚窝着在沙发看电视,而且看得相当投入,我看了看画面。是我看过不下5遍的日本电影,叫《情书》。我叫了她一声,她看了我一眼应了句:“你回来了。”眼睛马上又转回到电视画面,在书墙中间那台50英吋的电视屏幕上,画面显示的是男藤井树站在女藤井树家门口,他要求她帮他把《追忆似水年华》这本书还回学校时,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在看什么呀?”我故意问。  “电影。”  萧楚楚往嘴里丢了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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