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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空调制热没反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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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空调制热没反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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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美的空调制冷正常,但是制热没有反应了是怎么回事啊,哪位知道要怎么办呢?
我来帮他解答
如果外界温度低于0℃,热美的空调制热效果肯定就不好。因为当外界气温低于0℃,美的空调外机就会结霜。那么当美的空调开启制热时,大约有8-12分钟的时间被用于“除霜”,您可以等十多分钟看看,如果空调没有坏这个时候应该就可以正常制热了。
您好,制热效果差有很多种原因:1、冬天外界环境温度低,室内人员又比较多美的空调器全负荷工作。加上热气上浮的原因,所以制 热时要求达到设定温度的运转时间要比制冷时运转的时间长 。2、另外制热的效果是和多方面因素有关的,空调的实际使用效果与环境温度,房间大小、房间朝向、所处 楼层是否顶晒、窗门面积、隔热好坏等因素密切相关、这些因素的变化也会对制热的效果相应影响。但是也是不排除空调出现故障,如果是有这样的问题的话您是可以拨打美的售后服务电 话:进行处理
美的空调不制热与室内温度有关,室内温度低于零度的话,美的空调制热效果不会很明显,可以过一段时间再试试看哦。
1.最有可能的是内机管温传感器故障。
空调制冷时开机内及风扇就会马上工作,而制热时,(为了不吹冷风)外机先工作,待内机散热片温度达到(各品牌设置参数不一)40度以上,散热片上有一个温度传感器,它会给内机主板提供一个参考信号,然后主控板驱动内风机工作送风,如果传感器坏了就不会向主控板提供信号驱动风机工作。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内机管温传感器障。
2.系统压力不正常。由于制冷剂压力低导致制热效果差,内机散热片一直无法达到出风温度,从而导致内机得不到工作信号,一直不工作,所以制冷剂压力低也会导致内机不出风不工作(如果制冷正常,该故障可能性不大)
3.内机主控板故障。
虽然散热片达到出风温度,传感器正常提供信号了,内机主控板坏了的话,一样不会驱动内机工作。
因为其他模式内机都正常,所以可以排除内风机自身有故障。
希望这样你能看懂,对你能有所帮助。这样你心中有数了,具体费用不大好说,如果是情况一,几十块钱吧。如果是情况二,一百元左右吧。如果是情况三,二三百块钱吧。
一般来说,美的空调制热量好不好,跟房屋面积大小,密封程度,室外温度等有关,美的空调进风温度和出风温度会相差10℃。建议美的空调开到25℃就基本可以了。
秉锅锅155&回答:首先检查您的空调是单冷空调还是冷暖空调,若单冷空调是不能制热的,如果是冷暖空调,检查模式是否设置正确,室外温度是否过低,排除以上因素外,建议拨打服务热线进行报修。
最亮的小太阳&回答:1.最有可能的是内机管温传感器故障。
空调制冷时开机内及风扇就会马上工作,而制热时,(为了不吹冷风)外机先工作,待内机散热片温度达到(各品牌设置参数不一)40度以上,散热片上有一个温度传感器,它会给内机主板提供一个参考信号,然后主控板驱动内风机工作送风,如果传感器坏了就不会向主控板提供信号驱动风机工作。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内机管温传感器障。
2.系统压力不正常。由于制冷剂压力低导致制热效果差,内机散热片一直无法达到出风温度,从而导致内机得不到工作信号,一直不工作,所以制冷剂压力低也会导致内机不出风不工作(如果制冷正常,该故障可能性不大)
3.内机主控板故障。
虽然散热片达到出风温度,传感器正常提供信号了,内机主控板坏了的话,一样不会驱动内机工作。
因为其他模式内机都正常,所以可以排除内风机自身有故障。
希望这样你能看懂,对你能有所帮助。这样你心中有数了,具体费用不大好说,如果是情况一,几十块钱吧。如果是情况二,一百元左右吧。如果是情况三,二三百块钱吧。
清水一掬&回答:1空调不制冷的原因一:氟利昂不够(又称“雪种”不够)
 这属于正常的情况,一般是出现在使用三至四年的老空调,空调不是完全不制冷,而是制冷的效果不够好,这是因为老式空调都是使用氟利昂做制冷剂,长时间的使用会挥发掉,此外不排除安装不当造成氟利昂泄露和机器本身的问题。
解决方法:补加雪种即可以解决空调不制冷的问题
2空调不制冷的原因二:供电的电压不够
 供电电压不稳定,经常达不到正常的电压,特别是用电高峰时比较容易出现这种现象。当然,这种问题就显然不是一个有技术的空调维修师傅能够解决的了,我们必须从提供稳定的电压方面入手来解决问题。
解决方法:保持正常的供电电压
3空调不制冷的原因三:空调的功率不够以致于不制冷
这也是一种常见的不制冷的原因之一,但引起这种不制冷的原因又是多种的,比如:小功率空调管大面积的房间,而有的虽然空调功率与房间面积看起来是匹配的,但由于房间相对不密闭(如门窗大开等),或者房间内有发热的热源(如电脑多也会)当然玻璃房西晒也是热源之一,等等。
解决方法:使空调的功率空间所需求的制冷量想匹配;改变使用环境的条件;增加使用环境的密闭性;减少空调使用环境中的制热源等等方面入手来解决不制冷的问题。
蒙娜丽莎的小胖手&回答:空调故障一般主要有以下的两种可能:
1、缺氟。空调缺氟的话对空调的制热是致命性的,很多时候空调缺氟都造成空调启动不了,严重的还会引起空调压缩机故障。建议找专业的加氟人员来检测加氟。
2、四通阀故障。空调的制冷制热都是通过四通阀转化的,如果四通阀故障了,虽然造成停机的可能比较小,但是不制热是肯定的。
孟氏设计&回答:看看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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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呆在空调房里会不会跟流鼻血有关
健康咨询描述:
因为工作吗,就天天打着空调上断时间是没有流鼻血的,在晚上睡觉也打空调。这个月流了三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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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 治疗各种冠心病,心律失常,脑梗塞,脑动脉硬化,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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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您好,根据您所说的情况,可能是空调原因导致的,也可能是鼻子的问题,也可能是您血虚或者气虚。&&&&&&指导意见:&&&&&&建议您去医院五官科或者耳鼻喉科看看,若没有什么问题就是空调的问题了;作息规律,不要熬夜;祝您早日恢复健康。
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南方医院&& 医师
擅长: 手术治疗四肢常见骨折,脊柱骨折,神经肌腱损伤,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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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情分析:&&&&&&你好,流鼻血考虑为天气干燥,抠鼻孔等因素影响,经常开空调空气是比较干燥的&&&&&&指导意见:&&&&&&这种情况可能会增加流鼻血的几率,建议要注意多喝水,尽量多开窗透气,屋里可以放些水或者是使用加湿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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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微信扫码支付1元我四天前出了一身的汗.被空调凉风吹后大概十分钟开始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我四天前出了一身的汗.被空调凉风吹后大概十分钟开始嗓子疼,夜间开始浑身痛,熬了三天,今天咳得厉害,有黄痰,是否可以服清开灵?
医生回复(2)
病情分析: 考虑是风热感冒:症状为恶寒轻、发热重、头胀痛、咽喉肿痛、口微渴、少汗出、咳嗽吐黄痰、舌苔薄白或微黄、舌尖红赤、脉浮数等。意见建议:应选用桑菊感冒片、银翘解毒片、羚翘解毒片、Vc银翘片、复方感冒灵片等。病情重时可以加倍用量,小儿酌减。忌用羌活丸、理肺(参苏、通宣)丸等。《村里这点事儿》作者: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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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这点事儿》作者:疏朗
  第一章
  夏非从小就讨厌张富贵。  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没一个地方不招他烦的。  比方说,张富贵个子比他高,家庭条件比他好,而且一张脸上浓眉大眼的,说不出的男子气概。更重要的是,起个名字叫富贵!难听不难听?忒俗!  你说和这么一个讨人嫌的人做邻居,心里多添堵啊!夏非趴在自家墙头上,一边往张家院子里瞄,一边暗自腹诽。  看看看看,这个月住在村东的王媒婆都往张家跑了三回了,张富贵还拿着架子端着呢!夏非支起耳朵,努力想听清院子里的人说话。  “我说富贵啊!这次说得可是邻村的一个好姑娘,个子也高,模样也好,人家还是中专毕业呢!有模样有学问,十里八村打着灯笼都挑不着啊!”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摆了一桌茶水吃食,王媒婆一边吃一边说。  “我今年才二十,不急。”张富贵笑道。  “二十也不老小了,你看看你们街口的李家,孙子都抱上了!”王媒婆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咱们村里的姑娘们订婚订得早,你得赶紧着!你看这次大娘给你说的这媒怎么样?”  “大娘,您老的好意我领了,可是现在咱还没这心思呢!”  “哟,你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没这心思啊!”王媒婆挤挤眼睛,笑道:“你别害臊,这年轻人的心思啊大娘我明白的很,现在没这心思,等以后处上了你就知道甜了!”  “不是,真不是。”张富贵摆手道:“大娘,我现在装修的活刚起步,结婚的事等过几年再说,就不耽误人家姑娘了。”  “哎哟,什么叫耽误啊,你把婚订了,过几年你买卖做大了不正好结婚嘛!”王媒婆谄笑道:“听大娘的,明天人家姑娘休息,你跟我到人家家里去见个面!”  “大娘,我的事不急,过几年再说。”张富贵站起身,歉意道:“您和我娘唠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完,紧赶慢赶地出门去了。  “哎!你说这孩子……”王媒婆满脸不高兴道:“我好心好意来给你们家说媒,这怎么连个面都不带见的啊!”  “他婶,”富贵娘赔笑道:“别管他了,打小就死有主意,你上次过来我就骂过他了,可这孩子他就是不松口!”  “真是,要不是你家富贵,我才不管这闲事!”  “是,是,”富贵娘递过一颗桃子。“这是自家地里长的,你尝尝鲜!”  “哼!”王媒婆接过来咬了一口,随后道:“我可是好心给你们家富贵张罗着,哎哟,这桃真甜!”  “我知道您心眼好,待会儿把这篮子桃带回去啊!”  “哎哟,说得我好像是为了吃桃才过来的。”  “您这话说的……”
  夏非还要再听,耳边突然传来自家大门开关的声音。  他一激灵,急忙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咳!”刚把手伸进水盆,张富贵的身影就从影壁后冒了出来。  “非非!”来人一脸憨厚的笑。  夏非瞄了他一眼,装模作样地洗起了衣服。  “洗衣服呢?”张富贵小声道:“要我帮你洗不?”  夏非还不说话。  张富贵摸摸鼻子,乖乖地蹲坐在一边,讨好道:“非非,你还生气呢?”  “哼!”夏非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生气,他当然生气,要不是眼前这个讨厌鬼,他能一失手把价值一千块的装备给顺手送了人?明明是要交易的好不好?谁知这个讨厌鬼突然从身后冒出来,吓得他手一抖,鼠标一点——得,装备没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张富贵低声道。  是,你是有意的,成心的!夏非白他一眼,转了个方向继续洗。  张富贵看他忙活,就要伸手帮忙,不过……他疑惑地看着夏非手里的东西。揉揉眼,没眼花啊!“非非,你还给你娘洗裤头啊?”  耶?夏非吃了一惊,急忙把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看。啊啊啊!可不是他娘的裤头!刚刚只顾着充样了,就没看清盆里泡的是啥东西。夏非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抖着手想把手里的衣物甩下。可是!怎么能在张富贵面前失了面子?  “咳!”他轻咳一声,傲然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张富贵偷偷抹把汗,干笑道:“非非这么孝顺,我当然管不着。”  “知道就好。”夏非端着架子,斜了他一眼。“还有事吗?”  “没啥事,就找你说会儿话。”  没事干还不赶快滚蛋!“没话跟你说,我忙着呢!”  “非非……”张富贵殷勤地打过盆水来,帮夏非投衣服。“我家现在人多,你先让我躲会儿吧!”  “躲?是躲起来乐吧?”  “哎?”张富贵抬头。“非非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夏非冷哼一声。“不是给你说媒了吗?端哪门子臭架子!”  闻言,张富贵突然不动了,笑嘻嘻道:“非非,你怎么知道人家给我说媒来了?”  “我……”夏非语塞。  “嘿,我就知道你关心我。”张富贵美滋滋道。  “滚!王八蛋才关心你!”我那是怕你娶了漂亮媳妇削我面子!夏非愤然地想。说起来也怪,王婆说媒也就说了,怎么两家是邻居,只进张家不进他夏家呢?每次想到这个夏非心里就不平衡,所以他盯着敌方的动作也是应该的。对,非常应该!  而且,要是讨厌鬼抢先一步订了婚,那他夏非多没面子?  “非非,你放心吧。”张富贵低声道:“你不订婚我是不会相对象的。”  “神经病!”夏非唰唰地搓衣服,“你处不处对象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张富贵抓抓头,傻笑两声。  “哼!没事了赶紧家去,我忙着呢!”  “我帮你洗呗!”赶紧拉过一件,扔到水里投啊投。  夏非冷眼看着他忙活,直到对方把衣服拧干了晾到绳上,这才慢悠悠开口道:“怎么?我娘的裤头你也敢晾啊?”
  “噗哈哈……这事可别跟你娘说啊!”陈诚笑得前仰后合,敲得桌子咚咚响。  夏非看不过眼,踢他一脚。“得,得,笑两声就行了,没完了你!”  “不是,我发现每次跟你说富贵,那笑料就没完没了。”  “我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那个讨厌鬼,哼!  “我说夏非,你别老从门缝里看人行不?”陈诚拍拍他的肩膀。“你说人家富贵从小到大为你打了多少架吧!”  “我让他给我打了吗?”夏非双手环胸,淡漠道:“我自己能摆平的事,他还非得跟着搀和,越打越乱。”  “咳。”陈诚看着他这老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揭他的底。  说到夏非,只能让人联想到三个字——如假包换小白脸。从小就长得白,白也就罢了,还唇红齿白黑眸若水,那睫毛长的跟扇子似的,七岁以前就没人当他是男孩,长得太漂亮了!  为了这出众的长相,夏非没少受男生们欺负。整天娘娘腔的叫,搁谁谁也受不了啊!所以每天上学放学不打一架都到不了家。夏非身子骨单薄,力气又小,一开始经常让人打趴下。打趴下也就算了,偏偏他是个牛脾气,身体趴了嘴可没闲着,从人家爸妈一直问候到十八辈祖宗!  得,这下被揍得更惨了!越打越骂,越骂越打,夏非的童年真是……咳,有点不堪回首。如果说悲惨世界中唯一的一道亮光,大约就是张富贵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两人是邻居的关系,每次夏非挨揍张富贵都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救驾。张富贵长得壮,力气也大,经常一个打仨,着实保护了夏非好一段时光。  两个人也从竹马竹马的关系进入了蜜月期,有事没事就在一块耗着。结果,没好多长时间,新的打击又来了。全校都在传说他们是一对!咳,同性恋是啥,小孩子们是不懂的,可是夏非长得这么好看,又整天跟张富贵在一块……嘲笑的话就这么流传开来,经常有男生堵在他们面前,说夏非是张富贵他媳妇儿!  靠!这个流言彻底踩到了夏非的痛脚!夏非不怕流血不怕疼,但是他最恨人家把他当女人!就为这个,夏非和张富贵彻底决裂,他情愿自己去和人单挑,也绝不接受张富贵的半点帮助!  谁要敢说他是张富贵的媳妇儿!等着夏非跟你玩命!
  “我说,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不跟富贵和好啊?”陈诚往嘴角塞了根烟,似笑非笑道。  “别跟我这儿装大尾巴狼!”夏非斜睨他一眼。“把你那儿流气相收起来,等会儿你爸来了又得说你!”  “刚说富贵呢,你提我爸干嘛!”陈诚不甘不愿地把香烟从嘴里拿出来。  “因为他的车进院了。”夏非站在窗边,看着陈诚他爹的车开到办公楼下。  “你怎么不早说!”陈诚赶忙坐好,关掉网页游戏,把表格调出来。“赶紧过来,咱俩商量一下买设备的事!”  夏非耸耸肩,在陈诚办公桌对面坐好。两个人刚装模作样说了几句,陈诚他爹就进来了。  “小哥俩商量什么呢?”  夏非赶忙站了起来。“陈叔!”  “坐吧坐吧!”陈诚他爹摆了摆手,又过来看了看两人正在研究的设备目录,欣慰地点点头。“你们忙!”  “您也看看吧!”夏非殷勤道。  “不用了,你们商量好了报上来就行。”说完,笑眯眯地走了。  陈诚往椅背上一靠,大大地吐了口气。“老当我是没断奶的娃!”  “身在福中不知福!”虽然他们在村里,可是陈家的企业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夏非高中一毕业就跟着陈诚进厂工作了,现在已经混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我走了啊,老往你屋跑人家说闲话!”  “得,得,谁不知道咱俩是铁杆,你避嫌有个屁用!”  “懒得跟你说,我机床上还卡着个活,估摸着已经成了。”夏非挥挥手,开门要走。  “哎!咱那设备还没定呢!”  “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关门,走人。  “喂!”陈诚瞪眼,到底谁是老板?!
  第二章
  “夏非,一起去喝一杯吧!”下班时,钳工小段叫道。  “不去了,我还有个零件得加工一下。”  “上班时你干嘛呢?”小段凑过来左看右看。  “今天弄得那个活特别慢,现在才下来,老李让我给他改工装,这不还差个零件。”夏非低头给机器上丝。  “哟,你这个不更慢吗?”小段看着夏非操作机器,笑道:“那哥们儿可先走了啊!”  “哎,知道了!”夏非挥挥手。  夏天的天黑得晚,等夏非把程序编好,机器运转起来后,也不过刚擦黑。  “夏非!你弄好了没?”陈诚从外面走进来。  “好了!”夏非正坐在电脑前玩游戏。“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这亮着灯呢!”陈诚指指机器上的工作灯。“怎么,又加班?”  “不用,我再待会儿就走。”  “跟我去吃烧烤吧?”陈诚靠在电脑桌边,笑嘻嘻道。  “不去,烟熏火燎的,有什么好吃的。”  “嘿!你没见白大爷烧烤摊那人多的!哥带你去吃个新鲜!”  “少来这一套!”夏非白他一眼。“就是让我当司机吧?”  “那是!”陈诚碰碰他肩膀,“不然我撺掇老头子让你考本干嘛?”  “得,”夏非耸耸肩,“谁让我拿人手短呢!走着吧!”  “这才是我好兄弟!”说完,陈诚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李牧,一会儿我去接你!在村口等着啊!”  夏非接过陈诚的车钥匙,又细细查看了一下机器的运行情况,这才锁了门到车库开车。  陈家家底殷实,陈诚高中一毕业他爹就送了辆车。送了车之后,陈爹又反悔了,生怕儿子开车生猛出啥事。为了保险起见,干脆也把夏非送进了驾校,学费陈家出,也算给陈诚找了个司机。
  “夏非,你说我家老头是不是特小气?”一坐上车,陈诚就开始抱怨。  “为什么?”依他看来,陈爹够大方了。  “人乔洛他爹给他买了辆A4,看我爸,一辆宝来就把我打发了。”  夏非听了没言语,宝来还嫌弃,他连个车轱辘都买不起呢!  “唉,命苦啊!”陈诚将脚翘上车窗,晃啊晃。  “把脚放下来!”  “哎?”陈诚指指自己。“说我?”  “难道我还说地里那头猪?”  “好呗!”陈诚乖乖把脚放下来。“夏非,做人别老那么死板,你这人就是不会享受生活的乐趣!”  夏非撇撇嘴,心说我要是有你这家庭条件,我自然会享受生活。  “得,李牧来了。”陈诚笑道。  夏非打起方向灯把车靠边,李牧随后开门上车。  “哟,今儿还是夏非开车啊!”李牧拍拍前排的椅背。“这样哥们儿就放心了!”  “嘿!我说李牧你什么意思?”陈诚回头给他一拐子。“听你这话,我开车你就不放心?”  “那是!”李牧笑道:“你这人吧,不能喝还非得喝,喝了还敢开车,谁活够了就坐你的车!”  “得得得,”陈诚不耐烦的挥手。“少揭我老底,这不是找了司机了嘛!再说了,哥们儿平时驾驶技术好着呢啊!”  “我没说你技术不好,”李牧嬉笑道:“得看情况,你看人夏非,村里的小道都打灯靠边,多规矩。”  夏非冲着后视镜一乐。  “我就说他太死板,没人的路上你打什么灯!”  “什么死板啊!”李牧打抱不平,“人夏非这叫守规矩,坐他的车才放心呢!”  “行了,老子说不过你。”陈诚摇头,“听说乔洛回来了?”  “回来了,他爹给他买了辆车,正显摆呢!”  “切,不就是在外面上个大学吗?显摆个屁!”  “反正乔家有钱,也不怕他糟。”  “我就看不惯他那拽样。”  “过完暑假他就滚了,看不惯就看不惯呗!”李牧说道:“对了,他好像还带了个什么同学回来。”  “跟人显摆他家条件好?”陈诚撇撇嘴。“不就住了个洋楼嘛!谁家没有!”  “咳,”夏非轻咳一声。“报告经理,我家就没有。”  “这个……嘿嘿……”陈诚尴尬地拍拍脑瓜。“对不住啊夏非,我说话有点不经脑。”  三个人里就夏非家最穷,李牧是陈诚发小,家境比陈家差点也是殷实富户。只有夏家,一个小院三间小瓦房,典型的农民家庭。  “就说你猪脑!”李牧笑骂:“听他嘴里喷粪,夏非,一会儿哥们儿请客,你可劲吃啊!”  “跟你们闹着玩呢!”夏非笑道。“进市了,到哪家吃?”  “看看白大爷那儿有位子没!”陈诚叫道:“对了,我得给梁大龙那小子打电话!”  “我早打了,这会儿都占上位子了!”李牧晃晃手里的手机。  “嘿,我就知道李牧你这人能干!”陈诚谄媚道。
  远远地,就看到半条街都笼罩在烧烤摊的浓烟中。  夏非将车停好,几个人步行到白大爷烧烤摊前。夏天的烧烤街生意特别好,像白大爷这样名声在外的摊子更是生意兴隆,一位难求。  “诚子!这里!”几个人刚刚走近,一个大块头就站起来挥手。  “大龙来得还挺早!”陈诚笑嘻嘻地过去。“还不错,占了个好位置!”  “那是,哥们儿来了个半个钟头了!”梁大龙催促道:“赶紧点菜啊!饿死我了都!”  “饿了你不会先吃啊!”李牧笑呵呵坐下。  “嘿,你们掏钱你们是老大,我哪敢先吃啊!”  “行行,赶紧着!”陈诚招来服务员。“先来五十块钱肉,一盘毛豆一盘花生,扎啤一桶!”  “好咧!”服务员记下后走了。  “夏非,你爱吃海鲜,自己去叫啊!”陈诚叮嘱道。  “哦。”夏非点点头,起身到路灯边的海鲜桌子前。  “吃点啥?”厨师一边翻炒一边笑。“来个拼盘怎么样?”  夏非看着满桌的大贝壳小贝壳正发愁,听厨师这么一说,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哪一桌的客人您是?”  “九号桌!”  “好咧,一会儿给您送过去!”  夏非点点头,就要转身回座。  “致尧,这里的海鲜不新鲜,你凑合吃点儿吧!”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夏非身体一僵,这个声音……他不认错的。  “没关系,除了滨海城市,大约海鲜都是一样的吧。”  “嘿,小伙子!大叔的海鲜可是今天刚上的货!怎么可能不新鲜呢!”厨师不悦地看着说话的人。“你看这位小哥儿也刚点了菜,大家都吃得挺好的。”  夏非僵着身体没动,厨师挤挤眼睛。“小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是,是啊!”夏非挤出一抹笑容,转身道:“我看挺新鲜的。”  “夏非!”来人有些惊讶,随即换上一副笑容。“好久不见了。”  夏非点点头,道:“乔洛,好久不见。”  名叫乔洛的男孩长相很清秀,哪怕是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摊前,都显得眉目如画。不过夏非不喜欢他,非常非常的不喜欢。与对张富贵的那种讨厌不一样,对于乔洛,他是打心眼里厌恶,至于原因,他已经不想再提起。  “乔洛,这是你朋友?”乔洛身后站了个男生,体格高大,面目英俊。  夏非抬眼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对方淡漠点头。  夏非笑笑,对乔洛道:“我回座了。”  乔洛轻轻挥手,道:“回见。”
  “夏非,挑花眼了啊?”陈诚举杯灌了口啤酒。“怎么去了这么久?”  “没啥,我碰上乔洛了。”  “哦……”李牧点点头。“还真是巧。”  “嗯,说了两句话。”夏非坐下,拉过盘子剥毛豆吃。  “咱跟他不是一挂的,聊个屁!”梁大龙粗鲁地把一串肉哧溜一声扫进嘴里。“不是我说,咱们班就他乔洛最能装!”  “得,得,你小声点!”陈诚左右看了看。“小心他听见。”  “他听见又能怎么地?”梁大龙嗤笑一声。“娘娘腔一个!”  “行了,不说他。”李牧劝道:“喝酒喝酒!”  “对,喝酒!”陈诚端起杯子。“大龙,还是说说你门店的事吧。”  “别提了!”梁大龙灌了口啤酒,叹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欠什么东风?”  “别提了,让工商局一个姓商的小子给卡了,非得让我办什么经营许可证!你说我又不是什么特殊行业,凭啥卡我?”  “是不是没打点到啊?”李牧边吃边说:“不行再塞点钱?”  “不是钱的事,那小子他就是软硬不吃!”梁大龙狠狠地塞了一串肉。“要不姓商呢!工商局再多俩这样的等着关门大吉吧!”  “喝酒喝酒!”陈诚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肯定是你有事没做对,你再好好想想!”  “哎呀,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梁大龙摇摇头。“妈的,他再卡我我就找局长去!老子就不信这事办不成了!”  “是是,这社会,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娘的,占着人位不干人事!”  “几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众人抬头,只见乔洛笑意盈盈地站在桌边。  “哟,大学生回来了啊!”梁大龙阴阳怪气道。  “是乔洛啊!坐,坐!”李牧在桌下踢了梁大龙一脚。“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几天了。”乔洛在陈诚身边坐下。“可是有日子不见了。”  “谁愿见你啊!”陈诚小声咕哝了一声,夏非耳尖听见了,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这次回来待几天啊?”李牧笑道。  “得待上个把月吧,我朋友说他没见识过农村生活,让我带他回来看看。”  “嘿,你家可跟一般的农村人家不一样,体验不出来。”  “是啊!”梁大龙拿了根签子剔牙。“要说体验农村生活,咱们这拨人里就夏非他们家合适。”  乔洛将视线转到夏非身上,似笑非笑道:“是吗?有时间我带朋友去你家玩啊!”  夏非闻言,僵硬地点点头。
  第三章
  “哥几个,吃饱了没?”梁大龙叫过服务员就要买单。  “滚你的,说好了我请客的。”陈诚大着舌头叫道。  “谁请都一样,我已经买了单了。”李牧笑嘻嘻地搭着夏非的肩。“夏非去把车开过来吧,这俩都喝多了!”  “谁说我喝多了,老子告诉你,老子千杯不醉!”  “那是,你是千杯不醉,这不一千零一杯都灌下去了嘛!”李牧拉起陈诚,转头问道:“大龙,还能自己走不?”  “我梁大龙是谁?”梁大龙打着酒嗝,晃晃悠悠跟在他们身后。“去唱歌不?”  “行了行了,站都站不稳了,还唱什么歌!”李牧架着陈诚,把他送进车里。“你也赶紧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没事,我走着就成。”  “梁大龙!让你上车就上车!”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梁大龙嘟嘟囔囔上了车。“诚子的车太小了,坐后边憋屈。”  “行,赶明让他换辆美国车,那个宽敞。”  “扯淡,当老子是自动取款机啊!”  “你不是,你老子是呗!”梁大龙伸个懒腰,“要是我那执照能办下来,明年也就能买车了!”  “这么有把握?”  “那可不,买卖是有了,就是让票卡着呢,你说姓商的这孙子!”  “得,打住啊,再念叨他也不会飞到你面前让你揍,明天记得活动活动,多塞点钱都不会!”  “去,这还用你教!”  说笑着,梁大龙的门店就到了,他推开车门晃晃悠悠下了车。“哥几个,回见啊!”  “你赶紧回屋歇着去吧!”李牧朝他挥挥手。“我们走了!”  “哎,路上小心。”
  一路无话,回到村里,夏非先开着车把李牧送回家。  陈诚已经摊在椅背上睡着了,断断续续打着呼。  夏非想了想,直接把车开到了公司。  “陈诚,醒醒!”车开进车库,夏非绕到另一边把陈诚拖下来。  “干嘛?”陈诚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张嘴一股酒气。  “到家了。”  “哦,”又闭上眼,“那你回吧。”  夏非翻个白眼,“我把车开公司来了,你先醒醒,我送你上楼。”  陈诚直接把身体挂他身上,闭着眼睡觉。  夏非叹了口气,架着他往楼上走。陈诚家在村子的东北角,而公司在西南角,有时候嫌麻烦,他就住公司不回家了。陈爹宠儿子,在办公楼三楼给他留了个套间,一应生活用品俱全。  费了好大力气把陈诚搬上三楼,开了门,夏非把人往床上一扔。  陈诚往床里一滚,呼呼大睡。  夏非摇摇头,把空调开开,调成睡眠状态,这才关了灯下楼去了。  夏日的夜晚,微风轻轻飘送,天空中星光闪耀,特别漂亮。  夏非伸个懒腰,小跑了几步,一直跑到车间去看他卡在机器上的零件,这个东西特别麻烦,如果半夜里机器出问题就只能等第二天再继续。  机器还正正常运转,夏非又坐在旁边看了会儿,确定没啥意外,这才锁了门回家去了。
  到家一看表,都十一点了。  夏非到院子里打了水,准备洗漱。  突然,窗户上传来笃笃的声响,抬头看,一根竹竿正在他窗前晃呢。  夏非皱了皱眉,走到外面,张富贵正趴在墙头嘿嘿直乐。  “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  “非非,你回来了啊?”张富贵笑道:“我看你屋一直没亮灯,就猜你没回来。干嘛去了弄这么晚?”  “和陈诚喝酒去了。”  张富贵皱皱眉。“别老和他们混一块,都是一群败家子。”  “就你事多。”夏非白他一眼,心说我拿人工资不给人办事说得过去嘛!更何况他和陈诚也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陈诚的确如张富贵所言,有些败家,可是他要是不败家,自己的电脑和手机都从何而来啊?  现在夏非用的电脑和手机都是陈诚淘汰下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有的还是八成新呢!虽然夏非付了一部分费用,但是总得来说,还是捡了便宜的。现在靠着陈诚淘汰下来的旧电脑,夏非做游戏民工一个月也能挣千八百的外快。  “非非,明天我给你带桃子回来啊!”张富贵笑嘻嘻道。  “我不吃!”  “别介,都是新鲜的好桃,我明天去树地里摘。”  “摘桃就摘桃呗,别老给我往回带。”  “我不是想让你吃个新鲜嘛!”  “得了吧你,你那新鲜的桃子不是带虫眼的就是让鸟啄的!”  “嘿!鸟吃的都是最好的桃,不熟不甜的它们都不吃。”张富贵笑道:“你嫌有虫眼,那我给你带几个鲜亮的,一斤大的好桃!”  “吹吧你,有好的还留下卖钱呢!再说大桃都是化肥催起来的,你别忽悠我了你。”  “好吧好吧,都是你的理。”张富贵傻笑:“明天你等着我啊!”  “滚吧!”竹竿一捅,把人捅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夏非被窗外的鸟叫声唤醒。  他闭着眼躺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  “非非,起来了?”夏非娘已经扫完了院子,正把吃饭的小桌搬到树下。  “娘,你别动,我来。”夏非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台阶,把小饭桌摆正。“您腿脚不方便,以后这个活我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娘就得多活动活动。”夏非娘笑道。  夏非笑笑,拿了牙刷毛巾到水管下洗漱,院子里榴花开得正艳,树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映得人心里格外舒爽。  “非啊,吃饭了!”夏非娘从屋里端出两碟小菜,又摆上油条和小米粥。“油条是李四家的,刚出锅,还脆着呢!”  “嗯。”夏非刷完牙,把东西都归置整齐,这才坐下吃饭。  “喵……”一只老猫从院墙上跳下,轻盈地走到夏非脚边,肚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个懒家伙,不到饭点不露面!”夏非把晾在桌上的鸡蛋剥开,自己吃了蛋清,把蛋黄留给了懒猫。  “别老惯着它,不饿着点不逮老鼠!”  “嘿,黑蛋儿逮了这么多年老鼠也该歇歇了,咱又不是养不起它。”  夏非娘笑了笑,“可不是,牙都掉了,也不知道这猫咱养了多少年了。”  “就养着呗,对不黑蛋儿?”  老猫抬头喵了一声,把娘俩逗笑了。
  “娘,我上班去了啊!”吃完饭,夏非换上工作服。  “行,你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夏非推出自行车,径自出门。  “非非!非非!”身后,张富贵大呼小叫。  夏非一脚叉住自行车,转头。“干嘛?”  “桃啊!”手捧着几个桃子,赶紧放到夏非车筐里。  “我上班去,哪有时间吃!”  “哎呀,你带着这几个,这几个有点硬,还能放两天,你肚子饿了就垫垫。”  夏非看了看车筐里的桃,心说这肯定轮不到自己吃。“我知道了,先走了啊!”  “哎,你路上慢点。”  夏非没吭声,车轮踩的飞快。  滴滴——吱——拐角处,一辆汽车嗖一下冲出来,夏非一个惊吓,车子前轮撞上了墙。  “怎么开车的!”夏非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惊魂未定道。  “哎?”车窗打开,乔洛的面容缓缓露了出来。“是夏非啊,真对不住,开得有点快了。”  夏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原来是你。”  “不好意思,我们赶着出门呢!”  “哦。”夏非点点头,淡漠道:“什么事这么急啊?”  “去钓鱼啊!”乔洛露出一个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优越感在里面。“致尧说没在草地里钓过鱼,我带他到村边的池塘看看。”  夏非翻个白眼,到村边的池塘去钓鱼用得着开车吗?不过乔洛这个人恰巧是他很不愿意说话的对象,所以他挤出一个假笑。“路上小心,再见!”  “再见!”乔洛缓缓关上车窗,车子嗖一下开走了。
  “你同学?”周致尧听完两个人的对话,往夏非离去的方向瞄了一眼。“是昨天那个吗?”  “是啊!”乔洛开着车,轻笑道:“高中同学,高考时意外落榜,现在在一家村办企业上班。”  “不是你家的公司?”  “当然不是,”乔洛摇摇头,“都说知识改变命运,以前他的成绩可比我好。”  “那为什么没上大学?”  “高考时发挥失常吧,谁知道!”  “可惜了。”那男孩虽然面色冷淡,可一眼就透着干净,是一种他从来没感觉过的纯朴之风。  “不可惜,”乔洛耸耸肩。“他家条件不好,考上了也上不起。”  周致尧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个暑假实在是有些无聊,不然他不会跟着乔洛到农村里来打混。可惜,乔洛家也不是他想像中的那种农村家庭,青山绿水,三亩薄田,一头水牛……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农村。  不过现代社会发展的比他想像的要快的多,至少在乔洛家过得这几天,和在城市里过得也没什么大的区别。空调,宽带,抽水马桶,甚至乔洛家的布局和他在度假村里住的别墅是一样的。  这样的体验,不是他想要的。  “你们这儿就没有土炕吗?”周致尧问道。  “你说什么?土炕?”乔洛好笑地看着他。“我长这么大就没睡过那物件。”  “我以为到农村里会有比较深刻的体验。”  “真是对不住了,农民也得发家致富奔小康啊!”  周致尧靠在身后的大树上,叹道:“你这还有什么有农村特色的娱乐节目?”  乔洛支好鱼竿,思忖了半天,一打响指。“有了!”  “什么?”  “晚上去摸知了猴!”
  知了猴,大约是大多地方对蝉的幼虫的叫法。  不过在陈家庄,人们习惯性把这东西叫“爬爬”。  吃过晚饭,乔洛打着手电带着周致尧去村边的树上的摸爬爬。  “靠村边的树上都没有,早就被人摸过了。”乔洛打着手电左看右看,走了大概十棵树,一只爬爬都没摸到。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周致尧饶有兴趣道。  “嗯。”乔洛点点头,村边的小公路上,闪烁着三三两两的亮光,都是摸爬爬的村民。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注意看树干,他们出来的晚,走了快半个小时,才摸到了三五只。  “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收获了。”周致尧看看手里的塑料袋,里边的战利品少的可怜。  “明天早点出来好了。”  “这东西怎么吃?”  “我也不知道,没吃过呢!”  两个人边走边聊,目标是走到村头的小河边,就折返往回走。  结果,刚走到堤岸上,就听见一阵吵嚷声。  “张富贵你个猪头!”夏非气急地踹张富贵一脚。“说了不出来你非得叫我摸爬爬!摸了你就好好拿着,这下竟然给我掉到河里去!”  “非非非非,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一走神把装爬爬的袋子给甩河里去了。  “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夏非气冲冲地往回走。“我吃饱了撑的摸个屁爬爬,在家打游戏我还能挣钱呢!”  “非非,你老坐电脑前对眼不好!”张富贵委屈道,他也是一片好心啊!  “滚你妈的,老子回家了!”  “非非……”  两个人正拉扯,乔洛笑嘻嘻地站了出来。  “哟,这不是夏非和富贵吗?你们也来摸爬爬了?”  夏非回头一看是他,心里低咒一声,就不能假装没看见啊!
  第四章
  “真稀罕,你也来摸爬爬啊?”夏非挤出一抹笑。  “怎么说话呢这是,”乔洛拿过周致尧手里的袋子,“你看我们也摸了几个了。”  “哦,收获不少。”夏非撇撇嘴。  “你和富贵干嘛呢?怎么吵起来了?”  张富贵抓抓头,不好意思道:“我们没吵,都怪我太笨,非非摸了一袋子爬爬让我给掉河里去了。”  “真是……呃,运气不佳。”乔洛闷笑道:“不然我们这几个给你吧!”  夏非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们这就回了。”  “一起走吧!”乔洛晃晃手里的袋子,“我们也要回了。”  夏非很想拒绝,可是又不想示弱,只得闷闷地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东西要怎么吃?”周致尧走在后边,随口问道。  “我没吃过,不懂。”乔洛笑问:“夏非应该知道吧?”  “不是油炸就是火烤。”  “就这么简单?”  “那还能怎么着?”夏非挑眉,“饭店不是都有炸麻雀和田鸡腿吗?就那么吃!”  周致尧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火烤呢?”  “吃过烤羊肉串吧?”  “吃过。”  “那不就得了,找根竹签串起来,放火上烤!”  “行,回家试试!”周致尧来了兴致,笑着对乔洛说道。  “可是用煤气灶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够火候?”乔洛为难道。  夏非耸耸肩,“蜂窝煤炉你家没有啊?”  乔洛摇头,“就只有电磁炉和煤气灶。”  “果然是资本家。”夏非偷偷咕哝一声。  “你说什么?”乔洛侧头问,“我刚刚没听清。”  “我什么都没说。”夏非拉着张富贵快走了两步,假笑道:“我们从这条路回去,你们呢?”  “我们……”乔洛刚想说要生个火烤爬爬,可是看到夏非避之惟恐不及的样子,突然笑了。“夏非,你家有蜂窝煤炉吧?”  夏非一个激灵,防备道:“干嘛?”  “行个方便,带我们烤爬爬吧!”
  “都是你,非得摸猴儿,这下把瘟神都招来了!”夏非狠狠拧了张富贵一把。  张富贵疼得呲牙咧嘴,扭曲道:“非非……”  “你有意见?”夏非眯眼。  “没、没有……”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在前走,乔洛和周致尧跟在后边。  “你这个同学还有点意思。”周致尧道。  “是啊,只是命有点不好。”  “何以见得?”  乔洛看着前边打闹的两人,轻笑道:“夏非这个人,做什么都不顺。”  “也许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吧!”周致尧冷然。  “这可不好说。”乔洛耸耸肩,“夏非家条件不太好,你忍着点。”  周致尧皱眉,“我没那么挑剔。”  说话间,夏非家到了。  一个小院,转过影壁就能看到三间青砖瓦房,院子里亮着一盏灯,照着院子里大蓬的榴花开得正艳。  周致尧看着眼前的小院,空间虽然小,但是东西都归置的很整齐,院子里的地面铺得也是青砖,地面微有些潮,踩在脚下有说不出的怀旧感。  “很有味道。”  “你说什么?”乔洛狐疑的看着他。  “我觉得农村的院落就应该是这样的。”  “你算错了,现在这种房子都不多了,”乔洛指指隔壁,“看见那边没,新房子都是红砖水泥砌的,外面至少要包上瓷砖才像样。”言下之意,夏非家条件太差了。  张富贵看到他手指自家院落,凑过来道:“你要到俺家看看不?”  听了他的话,乔洛望向周致尧。  周致尧摇头,好房子他见多了,可就是夏非家的小院合他眼缘。“我喜欢这里。”  “那你干脆搬过来算了,还可以体验生活。”乔洛玩笑道。  周致尧耸耸肩。“有何不可?”  “你们在说什么?”夏非拿了根竹签出来,招呼道:“别光站着啊!坐!坐!”  院子里有一个小饭桌,夏非招呼大家坐在桌边,又拿出几把蒲扇来。“给,夏天热又有蚊子,扇扇吧!”  张富贵也坐了下来,夏非踢他一脚。“你坐下干嘛,去,井里泡着西瓜,切来给客人吃!”  张富贵屁股刚挨着小板凳就被踢了起来,他呵呵一笑,上赶着到井口捞西瓜去了。  “就是吃烤爬爬,是吧?”夏非从袋子里抓出一只爬爬,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串上了竹签,乔洛看着他的“恶行”,不忍地扭过头去。  夏非抬头看到他发白的脸色,哼笑一声。“看了不得劲?”  “没有啊!”乔洛逞强道。  周致尧没说话,兴致勃勃地看着夏非操作。  “好了!”五个爬爬都串上了签子,夏非站起身,道:“你们在这儿等吧,我给你们烤去!”  “不介意我旁观吧?”周致尧笑道。  “可以啊!”夏非带着他走到厨房,夏非家的厨房其实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依着墙边搭的小棚子,靠墙里是个煤气灶,不过很少用,另一边是个烧柴的大灶台,这个也不常用,只有挨着棚子边的蜂窝煤炉才是他家的常用做饭工具。  炉子上蹲着一壶水,夏非把壶提起放到一边,蹲下身体把签子放到火上烘烤。  “这样就行了吗?”周致尧好奇地蹲在他身边,大夏天的蹲炉子边上,热得他额头一层薄汗。  “慢慢烤呗,保熟。”  “要加什么佐料吗?”已经能听见劈啪的响声了。  “我没加过,你要嫌没味,加点盐也成。”夏非指指旁边的木头架子,“那个绿玻璃瓶里是盐,你拿过来。”  周致尧绕过去拿了盐罐。“加盐好吃还是不加盐好吃?”  “那可不知道。”夏非想了想。“一共就五只,三只加盐两只不加,你自己比较比较。”  “好。”周致尧转头看到夏非也热出了汗,轻声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没事,远来是客嘛!”夏非客气道,心说能跟乔洛混到一块儿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鸟。
  “非非,西瓜切好了,你吃一块吧!”张富贵一手一块西瓜走了过来。“这位客人,你也吃一块吧!”  周致尧接过西瓜,笑道:“不要叫我客人,我是乔洛的同学,我叫周致尧。”  张富贵点点头。“咱这儿不兴连名带姓叫的,我就叫你致尧吧?”  “好啊,入乡随俗。”周致尧问道:“请问两位怎么称呼?”  “我,张富贵!”张富贵挺挺胸脯。  周致尧听了差点没笑出来,这名……还真有点俗。不过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如此失礼的事,轻咳一声,道:“那我叫你富贵。”  “想笑就笑吧!”夏非一边看着火上的爬爬,一边道:“富贵富贵,还不如叫花开呢!”  张富贵皱着脸,可怜兮兮地蹲在夏非旁边。“非非,你别老笑话我了!”  “去去,别跟我旁边,热死了!”  张富贵乖乖退后二尺。  “我是叫你夏非呢?还是叫非非?”周致尧打趣道。  “当然是夏非!”夏非把手上的爬爬翻面,往签头的几只上洒了些盐巴。“别听他瞎说,什么不能连名带姓的叫啊,扯淡!”  “非非……”张富贵委屈了。  “滚蛋!”  张富贵一抹脸,不装委屈了。嬉笑着一张脸,道:“非非,今儿那桃好吃不?明儿我还到树地里摘去。”  夏非心说那桃他一个都没吃到,刚进公司就被人瓜分了。不过当着富贵的面,他可不能出卖朋友,只得点点头。“好吃!”  张富贵笑开一张脸,道:“行,明儿你别着急走,等我给你带桃回来。”  夏非想说谁稀罕,不过看到张富贵一脸雀跃,也没泼他冷水,只道:“别给我摘好桃了,有点毛病的就行,好桃留着卖钱知道不?”  “嘿嘿,非非你真好!”
  “什么桃?”他们仨挤在小棚子里说话,把乔洛一人晾在了外面。乔洛耐不住地跟过来,只听了个话尾巴。  “现在正是桃子下树的时候,明天我到树地里摘桃去。”张富贵解释道。  “摘桃好玩吗?”周致尧来了兴致,这才是有农村特色的娱乐不是?  夏非翻个白眼,这人也太都市了,别以为现在流行到乡下采摘就把劳动当娱乐,真个种地的谁不知道里面的辛苦?  “富贵你家桃树地在哪里?”乔洛问道。  “就是村子东北角外那一片。”  “原来那是你家的啊!”乔洛点点头。  “是我们早上看到的那片?”见乔洛颔首,周致尧问张富贵,“明天我们能跟着去摘桃吗?”  “这……”应该可以吧?张富贵挠挠头。  “好了!”夏非举起签子,空气流动着淡淡的炭烧味。“吃吧!”  周致尧接过竹签,朝乔洛示意。  乔洛摆手,躲得远远的。夏非见状,暗笑一声胆小鬼。  周致尧看看众人,鼓起勇气咬了一只进口。  咯吱咯吱,挺脆的,有些火烤的焦味,还有些盐巴的咸味。  味道不错,他眯着眼把剩下的几只也扫进了肚子。  “好吃!”周致尧笑着对夏非说道:“谢谢了!”  夏非耸肩,道:“都别在这儿挤着了,到院子里说话。”  众人又回到小桌边坐下,夏非拿过西瓜咬了一口。经过井水沁过的西瓜,冰凉可口还带着浓郁的果香,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凉无味的西瓜大不一样。  周致尧也伸手拿了一块,刚才张富贵递过的西瓜实在美味,让他这从不贪嘴的人也不禁放开了肚皮。  “对了,富贵,”乔洛说道:“刚才说到去你家地里摘桃,到底行不行啊?”  “行啊行啊!”张富贵赶忙点头。“不过摘桃都是早起的事,你起得来吗?”  乔洛皱眉,“我怎么起不来了?几点?你说吧!”  张富贵张开手掌。“五点。”  “那么早?”他七点起床都觉得早!  “起不来就算了。”夏非凉凉说道,这俩公子哥不去的话,张富贵家的桃子还能免受糟蹋呢!  “谁说我起不来的!”乔洛冷哼一声。“五点就五点!不过……”眼珠一转,自己要早起,说什么也不能让夏非睡到自然醒。“夏非,你也一起去吧?”  “我没事我去干什么?”  “其实你也起不来吧?”乔洛挑眉,嘲讽的笑。  “去就去!”老子还怕了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向着那家长里短,种田文的方向……
  第五章
  清晨五点,天光大亮。  窗户上伸来一根竹竿,笃笃笃。  “敲个屁!起来了!”夏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骂道。  “嘿嘿,非非,你别着急,吃过饭再去啊!”张富贵趴在墙头上嘿嘿傻乐。“我先走了!”  夏非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滚!”  夏非娘已经起来了,见张富贵从墙头上缩回去,不禁好奇道:“非啊,你要去哪儿?”  夏非穿衣下地,伸个懒腰。“我去富贵家桃树地里摘桃,这两天他老给咱家送桃吃,我去帮帮忙。”  夏非娘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大清早的露水大,你穿上长衣长裤,换上旧布鞋再出门。”  “娘,我知道了。”夏非打水刷牙洗脸,又进屋换了衣服鞋子。  夏非娘从锅里拿出两个包子递给他。“刚蒸的,你先垫垫,摘了桃再回家吃饭。”  “行,我知道了。”夏非推出自行车,咬着包子上了路。  清晨的乡间,阳光明媚,深吸一口气,还能嗅到清新的草香。虽然被乔洛的激将法把懒觉给搅了,不过偶尔来个晨间运动也不错。  “哟,这不是夏非吗?”村边公路上,走着几个遛弯的老人。  “四叔早啊!”夏非招呼道。  “这是去哪儿啊?”  “富贵家的桃树地。”  “去摘桃啊?”老人笑道:“那赶紧着……”  “哎,四叔我走了啊!”  一路上都是熟人,夏非速度也不快,等到了桃树地,张富贵早搬着梯子开始干活了。  “非非来了?”富贵娘招呼道:“看看哪个桃好,自个摘着吃啊!”  “婶儿,我不是来吃的。”夏非把自行车扔到地头,笑道:“我是来帮忙干活的。”  “哎,你说你这孩子真是……”富贵娘脸上乐开了花。“那婶子就不跟你客气了,这个筐给你!”  “行!”夏非接过柳条筐,找了棵挨着富贵的树,熟练地摘起了桃。
  “张富贵!夏非!”地头传来乔洛的喊声。  夏非抬头看看天,太阳都老高了。“总算是来了。”  张富贵下了梯子,看到乔洛和周致尧在地头上往里张望呢。  “来了啊!”张富贵笑开一张脸,招呼两人道:“进来吧!”转头看到乔洛短衣短裤加凉鞋,皱了皱眉。“现在露水还没下去呢,你就在地边上转转吧。”  “有露水怕什么?”乔洛不以为意道,“是不是舍不得家里的大桃被我摘走啊?”  “哪儿能啊!”富贵憨厚的笑笑,随即递给他们一人一个柳条筐。“你们随便摘吧!”  周致尧和乔洛接过柳条筐,大剌剌进了桃树地。  夏非看着他俩一身短打装扮,抿着嘴乐了。穿着短衣短袖下桃树地,瞧好吧!  第一次下地的两人看什么都新鲜,摘起桃来也像狗熊掰玉米,摘一个看另一个更好,一转头,还有更更好的。  夏非和张富贵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摘桃不是这么个摘法啊!不过那两个人是客人,所以他俩也不出声,埋头干活。  “富贵,树尖上那个桃好,怎么摘啊?”乔洛在树下叫道。  “有梯子!”张富贵把梯子让给他们,又叮咛道:“小心点啊!”  “没问题!”乔洛得意一笑。  夏非看到他那拽样,暗啐一口。“德行!”  “非非,你咋不高兴啊?”张富贵提着筐,跟他凑到一棵树下。  “没有啊,”夏非斜睨他一眼,“你哪只看眼我不高兴了?”  张富贵嘿嘿一乐,赶忙道:“哪只都没看到。”  “那你瞎放什么屁?”  张富贵赶紧低头。“我早起吃多了。”  “哼!”夏非冷哼一声,转头干活去了。  张富贵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隐约有抹笑意。  还说没不高兴呢,嘿嘿……
  “哎哟,痒死我了!”乔洛一边从梯子上蹦下来,一边在胳膊上抓痒。  “别抓了!”张富贵急忙喊道:“越抓越痒!”  “那怎么办?”乔洛不只是胳膊在痒了,他觉得刺痒的感觉已经蔓延到背部了。“怎么你们都没事?”  夏非轻轻笑了笑,没看他长衣长裤全副武装吗?不过此刻不是嘲笑人的时候,他轻咳一声,正正脸色。“你还是回家洗澡去吧!”  乔洛拼命忍住像猴子一样挠痒的欲-望,一边看着手臂上起的红疹一边叫道:“看看看看,胳膊都红了!”  “你皮肤好呗!”夏非笑道。  “致尧!你怎么样?”乔洛朝另一棵树下喊道。  “也不行了!”周致尧拨开垂落到地面的桃树枝,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胳膊啊腿啊都痒得不行。”  “你们赶紧回去洗澡吧!”张富贵催促道。  “可是我们还没摘几个桃呢!”乔洛还在逞强。  张富贵看着他们筐里大小不等青红不一的桃子,心说你们就别在这儿添乱了。人家收桃的是看个头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下摘,卖都卖不出去。  “没事,没事……”张富贵笑道:“桃子一天两天摘不完的,你们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更痒了。”  “那真是对不住了啊!”乔洛假意道:“本来是想帮忙的……你看这……”  夏非在一边翻了翻白眼,帮忙?越帮越忙吧!  在张富贵和夏非的坚持下,乔洛和周致尧终于不情不愿地出了树地。  “来,这是你们今早摘的桃子,拿回家去吃吧!”张富贵把他们摘得桃子收到一个柳条篮子里,递给乔洛。  “这怎么好意思呢!”乔洛推拒。  “几个桃值不了什么钱,自己种的东西吃着放心!”  “那就不客气了啊!”乔洛提了篮子,笑道:“这篮子抽空给你送家去啊!”  “没事,想吃桃了就过来。”  周致尧帮乔洛提了篮子,对张富贵和夏非笑道:“白吃桃子总是不好,改天我做东请二位吃饭。”  “您客气了。”夏非露出一个假笑。  “请务必赏光。”周致尧冲着他们微微点头,和乔洛相偕离去。  因为张富贵家的桃树地离乔洛家不远,所以两个人是走着来的。  “幸好没开他那A4。”夏非露出一个讥嘲的笑容。  刚说完,冷不防周致尧一回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夏非的嘴角还是斜的,周致尧深深打量他两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妈的!”仿佛被人揭了遮羞布一般,夏非低咒一声。  “非非,你怎么了?”张富贵担心地看着他。  “没事没事,干活了!”
  桃子一直摘到七点多,夏非才收工回家。  张富贵见夏非要走,急忙屁颠屁颠也要跟着走。结果没走出两步,就被他娘给揪住了耳朵。  “干嘛去?”富贵娘问道。  “回、回去……”张富贵眼巴巴看着夏非偷笑着跨上自行车,嘴里哀嚎。“娘哎,我得去干活了!”  “也不差这几分钟,一会儿收桃的车就过来了,你给我看秤!”  “哎,我知道了。”张富贵讨饶。“我不走了,先放开我行不?”  “兔崽子!”富贵娘放了手,转身去数筐头去了。  张富贵看着夏非骑着自行车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  夏非回家换了衣服,又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粥,这才出门上班去。  一进公司车棚,就碰上了小段。  “哟,夏非,今儿有桃吃没?”  “哪儿那么多吃的啊!过两天才有!”  “你别说,上次那桃就是好吃,真甜啊!”  “去,你个猪八戒,什么东西你吃着不好吃过?”  小段抓抓头,干笑。“你这么一说吧,还真没有!”  “猪!”夏非搡他一拳,两人嬉笑着进了车间。  “夏非!你可来了!”王师傅正在机床前皱眉。  “怎么了?”夏非凑过去看。  “你看我做出来的工件,怎么和图纸有差距啊?”  “我看看……”夏非拿过卡尺对照着图纸仔细核对,“是有偏差。”  “还能用不?”王师傅小心地问。  “不能。”夏非摇摇头。“得重做。”  “那可坏了。”王师傅懊恼地拍拍头。“都怪我,昨天看图纸时走眼了!”  夏非拿着工件左看右看,“我再想想办法,不过最好先跟采购部报一下,这种料多备上一块也是好的。”  “对对,”王师傅点点头。“我这就找主任填单子去。”  夏非拿了工件走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努力思索,不想让这么好的一块材料废掉。  “夏非!”远远地,陈诚进车间来了。  夏非没抬头,继续琢磨。  “夏非!”陈诚越走越近,拍拍他的肩膀。“干嘛呢这么入神?”  “哦。”夏非指指工作台上的工件,“尺寸上有偏差,我看能不能改改。”  “你先停停,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心不在焉道。  “跟我出趟门。”陈诚笑嘻嘻道:“北市有家公司跟咱联系了,那可是个大公司,能给他们做配套,可就发了!”  “谈业务你带我干嘛?”  “嘿,说什么来着,这次不只谈业务,还得跟人技术部谈呢!”陈诚暧昧地捅捅他,“你说咱公司里懂技术的年轻人不就你了嘛!”  “去去,少给我戴高帽!”夏非白他一眼,小声道:“车间里老师傅这么多,你存心给我找事呢!技术部还坐着两个大学生,你找他们。”  “不行,他们就会纸上谈兵,咱得从实际出发。”陈诚拍拍他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一早就走,后天回。”  “我不去!”夏非摇头。  “我是经理我最大,明天开老头子的车去接我,记住了啊!”  “哎?你!”夏非还想说什么,就见陈诚挥挥手,一步三颠的走了。  夏非瞪着他的背影。“什么玩意儿!”
  第六章
  晚上回了家,夏非跟他娘说第二天要出差。  夏非娘忙问去哪儿啊要几天?夏非说去北市,当天去第二天回。他娘点点头,说我收拾几样东西,你看是不是顺便给你爹带过去?  夏非本来满心不高兴,听了他娘的话心思也活动了,可不是嘛,他爹就在北市打工呢。于是娘俩都挺高兴,紧忙着收拾东西去了。  “非非!”张富贵又在墙头上叫唤。  夏非正帮着他娘炒豆豉,理都不理。  “非非!”张富贵伸长了脖子看,能闻到院子的油烟味,可就是没人应。  夏非娘正在捞腌豆角,闻声抬起头。“富贵啊,有事?”  “大娘,非非呢?”  “在小棚里炒豆豉呢!”  张富贵一听,麻溜地爬上墙头,顺着夏非家的梯子爬过来了。  “非非!”笑嘻嘻地凑了过来。  “有门不走翻什么墙?”夏非瞪他一眼,“下次我家丢了东西就找你赔!”  “是,是,”张富贵挠挠头,憨笑道:“下次一定注意!”  “还有下次?!”  “没,没了。”张富贵赶忙低头认错。“非非,大晚上的你炒什么菜啊!”  “哦,我明天去北市,给我爹带的。”  “城里什么都有,带这些干啥?”  “那城里的再好,也不如家里的咸菜吃得对味儿!”  “哦,这倒也是。”  张富贵跟在一边没事干,看到夏非热得脸上全是汗,赶忙拿过大蒲扇给他扇风。“非非,等下次大伯回来就别让他出去了,跟我爹在一个盖房班不也挺好的嘛!”  夏非听了,沉默半晌,缓声道:“等他回来了我跟他说说。”  “嗯,虽说村里赚钱少点,可到底稳妥不是?”  夏非点点头,没再说话。
  把咸菜晾凉装罐,又准备了几套衣服,看望夏非爹的东西就算带齐了。  已是晚上十点,夏非惦记着上游戏的事,二话不说就把张富贵给踢回去了。  “非非,你明天出门别玩太晚啊!”张富贵扒在墙头上,叮咛道。  “你以为我是玩儿啊!”夏非拿竹竿捅他。“滚蛋!”  张富贵乖乖滚回去了,夏非把竹竿挂到老地方,进屋开机。  先登陆村里的游戏群,看看最新行情,结果一上去就看到陈诚的恐龙像在上面蹦达。  “哎?夏非来了?”  “嗯。”夏非点点头。  “今晚我们组团去杀怪,你去不?”  “不去,我还拿着小号操练呢!”与陈诚的游戏消遣不同,夏非打游戏是纯为了赚钱。大号打装备,另根据需要练小号,一个月练到四十级,立马就出手。  “行,那你忙,明天八点出发。”  “知道了,8”  夏非刚要关QQ,就看到一个头像在闪。此君名为“笑傲浆糊”,是他刚开始玩游戏时认识的朋友,转眼也认识一年多了。  笑傲浆糊:[好久不见!]  夏非无奈地翻个白眼,怎么隐身都被揪出来啊!  非常可乐:[好久不见!]  笑傲浆糊:[最近忙什么?怎么不一起杀怪了?]  非常可乐:[我弄了个小号当民工…..]  笑傲浆糊:[哪个号?我加你!]  非常可乐:[算了,等我练到四十级就卖号了。]  笑傲浆糊:[我带你啊,没你一起杀怪还很无聊的。]  非常可乐:[知道了,我这个号快卖了,等我开下个号再联络,8]  笑傲浆糊:[喂!别走啊!]  夏非咧嘴一笑,关了QQ。
  因为记挂着出门的事,夏非没敢多玩,十二点准时睡了觉。  第二天七点多起床,精力还是很充沛的。  洗过脸,吃过饭,夏非提起要捎给他爹的东西出了门。临走,他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非啊,东西都带齐了?”  “齐了,放心吧!”夏非挥挥手,“晚上你一个人要小心。”  “娘没事。”  正巧这时,张富贵也推着电动车出来了。“非非,出门啊?”  “嗯,今晚上我回不来,你多看顾点,听见没?”  张富贵拍拍胸脯。“你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被他煞有其事的表情逗乐了,夏非绷了绷脸没绷住,提起行李上了自行车。  张富贵看着他的背影,暗道:真是的,想笑就笑呗!  夏非到了公司,找陈诚爹拿车钥匙。  “夏非,路上小心开车,赶上饭局让陈诚少喝酒。”  “是,我知道了。”  “谈不成生意也无所谓,就是别在外边贪玩啊……”  夏非点点头,悄声退了出来。  到了车库,把陈诚爹的A6倒出来,趁人不注意把自己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八点,准时到了陈家门口,陈诚脸上带着水珠,晃晃悠悠地出来了。  “别说,你这点卡得真准。”陈诚上了车,抓过一张面纸胡乱在脸上抹了抹,顺便还打了个哈欠。  “还困呢?”夏非排档起步,“昨晚几点睡的?”  “两点吧,哎,都是李牧闹的,我都说我要出门办事了还拉着我杀怪!”陈诚从椅背后兜里摸出一袋牛奶喝了,又把椅背放平。“我先睡会儿啊,到服务区再叫我。”  “行,你睡吧。”夏非把空调温度调高,放了舒缓的音乐。  没一会儿,陈诚就打起了呼噜。夏非摇头失笑,平稳地驾车向前。
  到了北市已经是晌午。  陈诚睡醒了,伸胳膊伸腿的恢复了精神。  “行,咱先吃饭吧!”  夏非不置可否,找了家门面雅致的小饭馆停了车。  两个人吃过饭,等到两点多,才起身到对方公司去。跟对方约的是三点钟,所以两人在二点四十五到了周氏企业大楼。  一进门,就看到挑高三层的大厅,璀璨的水晶灯垂悬而下,地板光可鉴人。  “哇靠,这才叫牛X呢!”陈诚努力保持面部平静,悄声对夏非道。  夏非左看右看,是挺牛X,不过跟自己没关系。“看见没,这就是你努力的方向。”  “扯淡!”陈诚从鼻子里哼一声。“我是没可能了,等我孙子吧!”  夏非心说你儿子要跟你一样,这家就败定了,别指望孙子了。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两个人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准备一会儿上去拜访客户。刚坐下,就有接待小姐过来,问他们需要什么饮料。  “不用了。”陈诚摆出笑容回绝。  夏非坐在他旁边,好奇地四处张望。  “看什么看?淡定,要淡定!”陈诚扯扯他的胳膊。  “我正在用我的焦躁衬托你的淡定。”夏非踢踢他的腿,“别抖了。”  陈诚摸摸鼻子,转头看漂亮的接待小姐去了。  眼看着时间指向两点五十五分,陈诚推推夏非,道:“走了。”  “嗯。”夏非刚站起身,大厅附近的电梯门开了。  一群貌似企业精英的人走了出来,为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相貌英俊,面色冰冷,一双墨色的眼眸缓缓扫过大厅,夏非竟在此人锐利的视线下缓缓低下头去。  这是夏天吗?感觉好冷啊!夏非悄悄看陈诚,对方回以他一记心有戚戚焉的眼神。两个人正滑稽地挤着眼,就听一阵整齐地脚步声传来,以高大男人为首的团队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这人是谁啊?夏非以眼神问陈诚。  我怎么知道?陈诚撇嘴。  “总裁好!”经过大厅的男男女女自动靠边,低头躬身。  啊哦……夏非再度与陈诚对视,原来是大人物啊!夏非赶忙抬头,想看清楚大人物的风姿。  一抬头,正好与行走中的男人目光相对。  男人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抹讶异,有那么一瞬间,夏非以为对方会停下来。  然而,错觉终归是错觉,男人再度淡淡扫了他一眼,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唉,这才叫气度!”等那群人走远,陈诚夸张的双手捧心,羡慕道:“果然压得住场子。”  “是啊,”夏非点点头,“夏天挨着他就不用买空调了,省钱!”
  到了点,两人上去和接洽的经理会谈。  这次的业务开展的还算顺利,对方对他们公司的技术水平表示认可,但是关于实际生产能力的问题,对方表示会在合适的时间上门拜访。因为只凭一些证书和照片是证明不了生产能力和质量保证的。  初次谈判就有如此收获,陈诚笑得合不拢嘴,直要请对方经理吃饭。不过被对方婉言谢绝。  陈诚还要再说什么,夏非扯扯他衣角,示意他适可而止。  出了周氏大楼,也不过四点多,陈诚心情好,拍拍夏非的肩膀。“哥们儿,去哪腐败下?”  “别臭美了,事才刚起头,等真正拿下再腐吧!”  “嘿,说得也是。”陈诚笑笑,“可时间还早呢,咱去哪儿消磨消磨?”  “这个……”夏非笑得有些腼腆。“我能去看看我爹不?”  陈诚拍拍脑门,恍然大悟。“看我这猪脑子!夏叔在北市打工是不?走,看看他去!”  “要不我自己坐车去吧,挺远的。”  “行了,少在哥们儿跟前卖乖!”陈诚推着他上车。“走吧!”  夏非从善如流,利落地将车开车车位。  一路从东城开到西城,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陈诚坐在车里直叹气。“都说北市好,可这交通也忒堵了,还不如咱村里的小公路敞亮呢!”  夏非失笑,“这没什么可比性啊!”  “所以说你们家夏瑞就是有远见,大学一毕业就从北市返了乡,看现在小日子过得多滋润。”陈诚无聊地将脚翘上了仪表板。“哎?我怎么听说他以前考了研没上啊?”  听他这话,夏非心里一咯噔,急忙笑道:“说什么呢!谁考上研了不上啊!没有的事!”  “也是,不上的才是傻子。”陈诚伸个懒腰,叹道:“你说我要是有他一半聪明,这会儿也跟大学里混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夏非勉强挤出个笑容,没再说话。
  第七章
  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夏非他爹打工的工地。  天色渐暗,夏非停好车,深一脚浅一脚地到工地里去找人。  “夏非你小心点啊!”陈诚倚着车门叮嘱道。  “知道了!”背对着他挥挥手,夏非进了工地。  经过七弯八绕的寻找,终于在工地上找到了扛着钢筋的夏爹。  “爹!”夏非兴奋的喊了一声。  “非非?”夏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乍一见到儿子心情非常激动,赶忙把手里的活计交给工友,并骄傲地给大家伙介绍自己的儿子。  “嘿,老夏,都说歹竹出好笋,你说你这人长得不咋地,可这儿子咋这么出挑呢?”有工友开玩笑道。  夏非腼腆地摸摸头,接受大家探寻的目光。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夏爹把大家伙轰走,笑呵呵地看着儿子。“非啊,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啊?”  “我跟陈诚来谈业务,顺路就过来了。”  “又麻烦人家了不是?”  “没有,就是顺路。”  “行了,我跟工头告个假,今晚爹请你们吃饭。”  夏非看着他爹请了假,两人一起出了工地。  一见陈诚,夏爹就赶忙说真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嘿嘿,叔你说哪里话,夏非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大老远地来一趟,怎能不过来看看您呢!”话一说完,陈诚还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我没带东西,这样吧,今晚我做东!”  “你这孩子,”夏爹咧嘴一笑。“叔是长辈,让你掏钱我还有脸见人不?”  陈诚尴尬地挠挠头,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成,咱吃饭去!”
  工地附近没什么好饭店,当然了,稍微上点档次的能割了夏家父子的肉。  陈诚对夏家的家庭情况非常了解,所以他硬拖着夏爹往小酒馆里推。  “大老远来了,叔也不能请你们吃点好的。”夏爹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咳,叔你这话就不对了,咱这么远过来可不是为吃饭的,你说大鱼大肉有什么好?大热天吃了还上火。”陈诚倒了一杯冰啤酒给夏爹,又给自己满上。“咱不就是图个感情好嘛,来,我敬您一杯。”  夏非在一边喝着茶,看着自家老爹被陈诚一杯杯的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非非,你喝点不?”夏爹和陈诚两人喝得痛快,见儿子在一边喝茶,赶忙劝道。  “爹,你们喝吧,我一会儿还得开车。”  “对,”陈诚又给夏爹倒上,笑道:“夏非这人就是实在,开车绝不喝酒,有他在我出门家里可放心了。”  夏爹笑呵呵点头。“这些年,夏非也多亏你照应。”  “嘿嘿,互相照应互相照应。”陈诚干笑,偷觑了夏非一眼。陈诚上学时成绩不好,要不是有夏非罩着,能不能顺利毕业还是未知数呢!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很简单的几个菜,对夏爹来说就是改善生活了。末了,还把剩下的花生米打了包。  夏爹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夏非跟服务员要塑料袋时的表情很坦然。“爹,你把这个带回去,车里还有我和娘做的咸菜。”  “哎!”夏爹点点头,转头对陈诚道:“咱家节省惯了,你别笑话。”  陈诚急忙笑道:“叔,剩这么多不带走多可惜。别老拿我跟大少爷似的,以前我爹和您不都是一个生产队里干活嘛!”  “也是。”夏爹笑笑,“一晃眼也几十年了。”  “别,别再忆苦思甜了啊!”夏非赶忙把他爹的话茬拦住。“都吃好了吧?咱走着?”  “走着。”  出了小酒馆,外面的风已经清凉起来。夏非长长的舒了口气,陪着他爹慢慢走到工地门口。  取了后备箱的行李交给他爹,夏非不放心道:“我送您进去吧。”  “里边乱,爹走惯了,你别去了。”  “嗯,”夏非点点头,“缺啥了就往家打电话,我给您送来。”  “没事,爹在这边打工也好几年了,不缺啥。”夏爹拍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惦记我,在家把你娘照顾好。”  夏非点点头,站在工地门口目送他爹进去。  陈诚倚在车边,也不说话,直到夏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才轻咳两声。  夏非回过头,眼睛有点湿润。  陈诚假装没看见,笑嘻嘻道:“走呗?找个宾馆睡觉去!”
  车子开到市郊,两人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  一进门,陈诚就钻浴室里洗澡去了,夏非百无聊赖地开了电视,靠在床头休息。  看着电视,困意渐渐上来了,夏非刚想催催陈诚,夏天的澡洗那么长时间有病啊!结果还没张嘴,手机就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讨厌鬼  夏非皱皱眉,等着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接了起来。“喂?”  “非非,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半天都不接电话?”张富贵在电话那头急吼吼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困了。”夏非爱搭不理的。  “吓我一跳,原来是累了啊?”  “嗯。”夏非点点头,“我娘睡了没?”  “睡了,我刚去你家检查了遍门窗。”  咦?夏非猛地坐直身体。“张富贵!跟你说了八百遍了不许爬我家墙头!”  “可是,”张富贵委屈道:“不爬墙头我进不去。”  “废话,进不去说明我家门栓得紧!”夏非羞恼道:“万一你从墙头上下去把我娘吓着了怎么办?”  “我跟大娘说了……”  “说个屁!下次再敢私自进我家院子我剁了你的腿!”  “不敢了,不敢了。”张富贵小声道。  “行了,挂了吧!”  “我知道了,非非你早点睡啊……”  还没等张富贵说完,夏非直接按了电话。“啰嗦!”  “哟?富贵查勤呢?”陈诚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张富贵?”夏非斜睨他一眼。  “切,就你,”陈诚大剌剌坐在床上,浴巾一松,那玩意儿都露了个头。“你那电话除了家里还有谁给你打?我,夏瑞,再来就富贵了吧?”  “哎,我说你注意点影响。”夏非不自在地指指陈诚的浴巾,“免费参观?”  陈诚往下看看,“怎么了?我晾晾我兄弟都不行?”  “也不是不行……”夏非别扭道。  “我说夏非,你也忒纯情了吧?”陈诚笑嘻嘻地看着他,“除了小学外,咱俩同学也有五六年了吧?你说一块洗澡洗了多少回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夏非有些懊恼,抄起换洗衣物。“我去洗澡了!”  “嘿,说你呢!”陈诚大剌剌地扯开浴巾,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哼哼。“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小鸟真自在……”  夏非在浴室里听见他吊儿郎当的歌声,狠狠地把水流调到最大。哗哗的流水声渐渐盖住了荒腔走板的歌声,夏非一边洗身体一边暗骂:“妈的,闲得蛋疼!”
  第二天一早夏非就醒了。  陈诚裹着薄被睡得正香,夏非没事干,只好开了电视。  早间新闻正在报道重播某工程竣工仪式,貌似是全国规模最大,世界领先水平之类的官话。夏非无聊地想换个台,却在一闪而过的镜头里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昨天才见到的冰块男?  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夏非盯着荧幕,可是直到整条新闻播完,也没再见那男人的镜头。  “呼哈……”就在夏非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时,陈诚翻了个身,醒了。  “醒了?”听见响动,夏非转头。  “你起这么早啊?”陈诚揉揉眼,困倦道。  “不早了,都七点多了。”  “行,我去洗脸。”陈诚不情愿地穿衣下地。“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吃完了早饭咱就退房。”  “知道了。”  吃过饭退了房,两个人直接上了高速。  “直接回去?”太阳挺大,夏非从镜盒里摸出太阳镜戴上。  “嘿,你说你,老头子的墨镜你也戴!”陈诚鄙视地看他一眼,又从置物箱里摸出一副时尚款,“给你这个。”  “都一样是墨镜,再说你爸这个贵。”夏非单手换了眼镜。  “那可不一样,四四方方的大黑框,也忒没品味了!”陈诚帮他把眼镜塞进镜盒。“年轻人,就要有火一般的激情和出众的审美情趣!”  夏非心说品味也是钱堆出来的,不过对于这个话题他已经习惯性沉默了。  见他专心开车,陈诚自己把音响调成D曲,震耳欲聋地音乐声响遍整个车厢,夏非转头看看随着乐声手舞足蹈的陈诚,悄悄翻了个白眼。
  因为顺路去拜访了另一个客户,两个人回到公司已经是傍晚了。  “夏非,我跟我爸说几句话,你先回吧!”  “行。”夏非点点头,把车钥匙交给陈诚,转身到车棚去推自己的自行车。  “夏非!”刚把车子推出来,就听到同一车间的王师傅喊他。夏非转过头,看着车棚另一头。“师傅?你找我?”  王师傅同样推着自行车,紧走两步过来。“夏非,前天多亏你了,那个工件改了改也就凑合用了。不过交到采购部的采购单被退了回来。”  “退了?”夏非皱皱眉,“那种材料得经过特殊锻造,没个三五天咱取不出来,要是碰上急活可就抓瞎了!”  “可不是嘛!”王师傅附和道:“主任也知道这事,可是上边不批也没办法。”  “又是……?”夏非看看左右无人,比了个二的手势。  夏非比的这个二,是陈诚的二叔,仗着是老板的弟弟,天天在公司里作威作福,倚老卖老,尤其看陈诚一派的年轻人不顺眼。夏非因为和陈诚关系最好,没少遭到陈二叔的“特殊照顾。”  “唉,”王师傅叹了口气,“那还用说,整天说弄什么零库存啊,也不看看什么东西该备,什么不该备,这些必须的东西也要斤斤计较。”  夏非摇摇头,“那真是没办法了。”  “是啊。”王师傅笑笑,“不说这个了,听说你去北市了?见你爹了没?”  “见了,挺好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王师傅上了自行车,走了。  夏非苦笑一声,慢悠悠上了自行车。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隔壁张富贵正和人说话。  夏非眯眼细看,竟然是乔洛和周致尧。
  第八章
  “非非,你回来了?”张富贵眼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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