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有逻辑时自控逻辑图意志也振奋,和精神懒惰但真实且不生气稳稳的状态。哪个会长寿呢?

EXO¤『140607┃原创』掘墓人与守望者【灿白/特工/中篇】【exo王道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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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O¤『140607┃原创』掘墓人与守望者【灿白/特工/中篇】收藏
一楼放海报
楔子 他们是政府最秘密的队伍,是受过高度专业训练的特殊任务工作者,是神出鬼没的修罗。他们不是军人,但服从命令同样是他们的天职。他们富有生命力,却像机械般冰冷无情。他们有血有肉,又像空灵般虚无缥缈。在他们的认知里,不存在亲情、友情,更没有爱情。他们面临的选择从来就只有两种,生与死。或许,当第三种选择出现的时候,他们人生的轨道会不会就此偏离。
是夜,伯尔尼最金碧辉煌的一家酒店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名流盛宴,各色西装与晚礼服来往穿梭,觥筹交错。在连地板都是黑金花大理石质地的厕所隔间里,伯莱达M92F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抵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的后腰,礼帽墨镜装扮的男人在猎物的脖颈边上低声道:“我要的东西呢?”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男人抖着手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张纸,持枪的男人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串地址,那串地址的最后一个名词是“隔层”。默念了两遍那行文字,男人把纸放进嘴里咬碎之后吐进马桶里,按下冲水按钮。“可……可以放我走了吗?”被抢抵住的男人显然很不安,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听到身后的男人操着一口纯正的英文森然道:“把你的衬衣掀起来。”男人只是有一秒的怔愣便感觉身后的枪抵得更紧了,只能哆哆嗦嗦地把西装的纽扣解开,再把衬衣从裤子里拉出来。随即感觉腹部一凉,一条电线般的东西绕着他的腰一圈在后腰处打结。随着身后的男人举起一个遥控般的小东西,夜叉般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红色这个是引发键,绿色这个是消除键,你这条命先寄存在我这儿,十二点之前只要你敢自己剪断它,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开着在伯尼尔最常见的大众汽车从酒店的地下停车库出来,卞白贤随手摘掉礼帽,对着空气说了句:“我现在过去拿,半个小时后在机场接应我。”车子一路飙至罗伊发广?场,随便找了个车位停下,卞白贤下了车便直奔广?场后方的一栋高级别墅。远远地就能看见大铁门里面两条虎视眈眈的德牧,权衡之下,他选择绕到房子后方。仰头望着将近两米高的墙,卞白贤挑了挑眉,随即身体轻巧地一跃而起,手抓住墙顶,脚踩上墙面灵活地几下攀登便翻了上去。俯身在高墙上扫视了一周,他轻轻一跃,落地无声。按照那张纸上写的地址,卞白贤摸进客厅,六十五寸的液晶电视赫然出现在眼前,想到自己要的东西就在那电视后面墙壁的隔层里,他快步走过去。与此同时,一个黑影从窗户跃进来。几乎是本能地,卞白贤从后腰掏出已经装上消声器的手?枪就地一滚,躲过那个黑影。不想刚站稳,那个黑影的拳脚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眼前,下手劲道极狠。卞白贤双臂交叉挡了他一拳,却被逼退了两步。“妈的!”不经意间破口而出的一句本土脏话却让对方掏枪的动作一滞,试探性地用英文问道:“韩国人?”卞白贤不知道对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只猜或许是别国派来抢夺同一物品的人,举枪刚想扣动扳机,转念想起院子里那两只德牧,手上持的虽然是消音手?枪却也不可能完全无声,一开枪必然惊动到它们。于是迅速把枪收回原处,转而从长筒靴里拔出匕?首冲那个黑影攻上去。卞白贤招招致命,黑影却似乎无心恋战,只想快点把他制服好拿到东西走人。黑影一边招架卞白贤猛攻的拳脚一边往电视的方向退去,卞白贤当然猜到了他的心思,思维一转,改变出拳的招式引得对方将手臂抬高,揪准时机矮身迅速从对方手臂下方穿过,变成自己占据离电视比较近的有利地势。见卞白贤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黑影的动作也渐渐狠戾了起来。揪准机会一拳刚要往卞白贤脸上招呼过去,耳道里的小物件传出来的声音却让他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见黑影动作一滞,卞白贤眼疾手快地操刀瞄准对方的脖颈架上去,黑影本能地抬手一挡,随即后退了几步。卞白贤这才听见自家老大低哑性感的嗓音传进耳膜,“上级计划失误出了点意外,立刻拿东西赶往机场。”看了垂头站在一旁的黑影一眼,卞白贤走近电视摸索到后面的隔层拿出一个木制小盒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别墅。隐在黑暗中的男人看着卞白贤灵巧地翻上墙再消失在墙外,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道温热滑腻的液体正顺着手臂往下滑。 离开罗伊发广?场,卞白贤把车子开到指定的地方,拦了一辆的士前往机场。一路上他都紧紧揣着兜里的小盒子,他深知那盒子里面的东西的重要性,更知道如果自己弄丢了它,将承担怎样的后果。到达贝尔普伯尔尼机场后卞白贤才得知自己即将搭乘哪班飞机,他站在机场口张望了一番,办理登机手续之前先去零售店卖了瓶水。正要付钱的时候一个绅士装扮的男人抢在他之前拿出一张面值20的瑞士法郎付给老板,“同样的再来一瓶,不用找了。”卞白贤侧目看他,笑了一下,从左兜里掏出一包烟塞进男人垂在旁边的右手,转身单手握住他的肩说了句:“你请我喝水,我请你抽烟。”与男人擦肩而过,卞白贤微低下头赶往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嘴巴微微蠕动了一下,“搞定。”“卞白!”卞白贤一听这称呼就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抬起头迎上去,“哥!”“这是你的机票,快去办理登记手续,不然该误机了。”金俊绵伸手把身?份证、护照和机票一并递给卞白贤。与金俊绵一起办完登记手续,过安检的时候仪器扫过卞白贤身上时突然发出警报,金俊绵不动声色地看向卞白贤,后者垂着的眼睫一动。旁边的工作人员发现这边的情况,往这边张望的两下之后冲负责检查卞白贤的人喊道:“嘿哥们儿!那台机器出故障了!”转而向卞白贤招手,“小伙子过来这边!”负责检查的人多看了卞白贤一眼后偏偏头示意他到另一台机器去,金俊绵马上跟上,在卞白贤旁边低声道:“你没放干扰器?”卞白贤偏头安慰道:“没事的。”事实证明真的是那台机器的问题,到这边的检验两人都顺利过关。金俊绵心有余悸地看着卞白贤冰封般的侧脸,“刚刚吓到我了。”卞白贤这才扯着嘴角看了金俊绵一眼,“哥还是这样呢。”登机后找到指定的座位坐下,卞白贤屁股一沾到座位就闭上眼睛,金俊绵想他这几天可能累得够呛也就没有打扰他。“这几天辛苦你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下飞机我就让人给你准备去。”“不会,我先睡会儿。”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卞白贤眼皮下的眼珠子一动。在视觉受到遮挡的时候,往往是声音先冲击心灵的。身后那个人的声音低沉、不带任何感情的磁性,如鬼魅般,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却是一字一句直接撞在卞白贤的心脏上。从十岁起就被教育要耐住好奇心,做到不闻不问,只管做不管原因,所以就算接到再荒唐再令人匪夷所思的任务他也从不多问一句为什么。但是今天,他竟然第一次动了好奇心,莫名其妙地想要知道那个人的样子。像是发现了卞白贤的异样,金俊绵侧身轻轻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几乎是在肉与肉触碰的那一刻卞白贤倏地睁开眼睛。金俊绵担心地看着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卞白贤轻轻地摇了摇头。“我看你的眼珠子一直在动,像是在挣扎,做噩梦了?”“挣扎?”卞白贤抬眼看金俊绵,一会儿之后垂眸道:“我没事。” 从机场出来,到指定的地方等待车辆接送,金俊绵对卞白贤说道:“我们直接回总部。”卞白贤并没有搭话。事实上,就算金俊绵不告知他也是正常的,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要跟着上级的指令走就是对的。从机场到总部的一路上卞白贤都在闭目养神,直到车子开进停车场金俊绵刚要叫他的时候才睁开眼睛。金俊绵一直无法理解他们到底怎么做到这样的,好像身体就是一个可控的定时器似的,什么时候该做什么都早已定好了。对此卞白贤给他的说法是:习惯的养成周期是二十一天,哥你能想象夜以继日地重复做着一件事吗?别说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就算是普通人在经过那样的训练之后也能做到这样的。
每次看着看着就被删了,希望这次能看完,文棒棒的,加油
“报告!”“进来。”卞白贤一回到总部便直奔国家秘密特工组织Mastiff的主任吴亦凡的办公室,没有接到命令,金俊绵不敢与他一同前去,所以是卞白贤只身前行。“白贤啊,坐。”因为吴亦凡是他们B组的前任教官,彼此比较熟悉,所以气氛并没有那么严肃。“是,教……主任。”吴亦凡抬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人的时候怎么叫都可以,还有,我现在不是你们的教官了,不需要那么拘束。”卞白贤也一笑,“我并没有因为您是我们的教官而拘束过。”“言归正传,知道为什么要你直接回总部吗?”“不知道。”卞白贤答得果断。就算知道也要说不知道,这是生存法则。“其实这次的任务只进行了一半,因为上级的判断出了点小失误,同时派了AB两组的人出去,虽然最后东西照样被你拿到了。”说到这里,吴亦凡冲卞白贤比了个大拇指,一脸的“不愧是我教出来的”,“但还是因此中止了任务,你赶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开了一个会,最后决定还是由你继续这个任务,A组那边也继续,正好借此机会评判一下你们两组的实力到底是孰优孰劣。”“是。”卞白贤点头。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上次在罗伊发广场后面的别墅里面和他抢东西的人也是Mastiff的人,难怪那时候会问他是不是韩国人。现在想起,那个声音倒是和飞机上的那个声音有点像,只是当时精神高度集中而没有听真切。“任务内容以及动身时间稍后会发给你。”“明白。”吴亦凡忽然站起身,伸手搭住卞白贤的肩膀,“这个任务的持续时间可能不短,这样你就喝不到我儿子的满月酒了。”“您的儿子出世了?”卞白贤仰起头,表情终于有了点变化。“是啊,你这都去了两个多月了。没事儿,等任务结束回来我给你补上。现在先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是。”卞白贤利落地起身,冲吴亦凡鞠了一躬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身后却传来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昨晚在飞机上听见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报告!”吴亦凡看了卞白贤一眼后应道:“进来。”随着门被推进来,卞白贤看清了那个声音的主人的样子。很高,至少比他要高出半个头,长相英气,虽然绷着一张脸却没有冰冷的气质,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就像他的声音那么沉,不是“生人勿近”,而是让你连靠近的欲望都被压得提不起来。推门而进的人看见卞白贤没有一丝的惊讶,就像卞白贤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似的。他只是看了卞白贤一眼便径自向吴亦凡走过去。朴灿烈的眼尾有些上翘,因此他的眼神离开卞白贤身上的那一瞬在后者看来带有十足的挑衅意味,卞白贤挑起半边嘴角——代表A组出战的人应该就是你没错了吧,到底谁有资格嚣张还要看这次的任务到底是鹿死谁手。 离开总部大楼以后,卞白贤直接回到住处洗澡睡觉。刚躺下不到半个小时,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一见来人卞白贤就忍不住控诉了,“哥这个时候过来找我有事?我正在睡觉呢。”金俊绵轻轻把卞白贤的头推开,径自走进去,“看你精神奕奕的,你拿什么来说服我你正在睡觉?”“喏。”卞白贤朝床上掀开一半的被子努了努嘴。金俊绵把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吃完东西再睡吧,超过15个小时没吃东西了吧你。我这营养师都搞得像你们的贴身保姆了。”“哥给我带了什么来?”卞白贤没话找话地跟在金俊绵后面向桌子走去。“自然是有营养的东西。”金俊绵拆开包装袋把饭盒推到卞白贤面前,再递了双筷子给他。见卞白贤好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举起筷子就要往他头上敲,“你这臭小子,在飞机上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是你自己说没有的,这会儿别告诉我这些菜你不喜欢!”卞白贤在金俊绵的手敲下来之前眼疾手快地夺过筷子,笑道:“吃饭!”金俊绵在卞白贤对面坐下,托着下巴道:“白贤啊,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想吃什么东西,其实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尽量给你搭配好。”卞白贤忽然停下动作,咬着筷子垂眸道:“好像从十岁之后就没再尝过喜欢的味道了,就连以前喜欢吃的东西都忘记了。以前野外生存的时候不是连老鼠虫子都吃过了么,哥给的这些自然是美味得不得了的,我会好好填饱肚子的!”说完抬眸冲金俊绵一笑,埋头开始吃饭。金俊绵心下一酸,这些孩子都一样,不懂得要求,容易满足。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填饱肚子能够继续呼吸就好了。“对了,”卞白贤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再次抬起头,“哥认识A组的人吗?”“认识A组的营养师算吗?”“不算。”卞白贤失望地埋下头继续吃饭。“听说这次任务A组也派了人去?”“嗯。”“你想问那个人的名字?”“哥知道?”卞白贤猛地抬起头,眼里是少见的期待。“他叫朴灿烈。”“朴灿烈……”卞白贤默念了一遍,“哥怎么知道的?”“很久以前有过一面之缘,昨晚在飞机上见到他就觉得有点眼熟,今天听说了上面指令失误的消息才想起来原来是A组的人。”“哥对他了解吗?”“你想赢他?”金俊绵反问。“当然。”“印象中你不是这么好胜的人啊,你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谁赢不都一样吗?”“主任说了,这次是顺便检测两组的实力。”“哦,我印象中他好像是A组的组长,也就是说肯定是A组最具备实力的了。”金俊绵看似漫不经心道。“哦?那我就更要拿下这场战争胜利的果实了。是组长也没关系,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金俊绵听他的口气像是要去讨伐杀父仇人般坚定,一激动再次站起身伸手作势要拍卞白贤的头,“臭小子,鹿晗都没想过要挑战他,我劝你还是任务重要,别到时候顾着争上下,把东西丢给别国的人去了。”“哥!”卞白贤握住金俊绵的手腕,“我当然知道任务第一,拿到东西的人才是赢家不是吗?”看着卞白贤突然变得有些狠戾的眼神,金俊绵愣了,他眨了眨眼睛忽然问道:“白贤,如果有一天你的任务是杀了我,你会怎么做?”“毫不犹豫。”卞白贤说,那眼神那语气让金俊绵不寒而栗,不过很快他就笑了开来,“不过,我相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金俊绵看着被卞白贤握红了的手腕,脑海里回荡着他的那句“毫不犹豫”。是啊,毫不犹豫就是他们的信念,毫不犹豫地接受,毫不犹豫地去做。这些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们,他们不懂得心软为何物,或者说,他们没有心。 送走金俊绵后,卞白贤把吃剩的东西包好扔进垃圾桶里,重新躺回床上。脑海里浮现出方才金俊绵问的那一句话,虽然他的答案是脱口而出的,但现在细虑起来却也没错。从十岁起,他的身体和头脑都已不属于他自己。一开始还会挣扎,他还记得那时候吴亦凡蹲在他面前对他说:卞白贤,你可以不哭不笑不说话,但就算今天你变成了机器人,你也必须以机器人的价值活下去,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他还记得正式成为Mastiff的队员那天秘书长在大会上说的话——从今天开始你们的命就是属于国家的,一切服从命令就是你们的处事原则,你们是为这个国家而生的,也只能为国家而死。卞白贤走到衣柜前,拉开双开式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箱子平放到床上,按了一遍密码又用指纹解锁之后打开箱子,各种轻型武器赫然出现在眼前,他选了一把瓦尔特P99,装子弹上膛,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个动作他在过去的十年里已经做过了上百万遍。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陌生的自己,举起手中的枪对着太阳穴,搭着扳机的中指动了动,最终还是把手垂了下来。卞白贤,你是为这个国家而生的,也只能为国家而死。
注:Mastiff,取意藏獒。藏獒,性格刚毅,对主人极为忠诚,对陌生人则表现得极为凶猛并有强烈攻击性。Mastiff的队员均是通过层层选拔万里挑一出来的,是国家的武器,也是对手的死神。
卞白贤去找张艺兴的时候见他宿舍门没关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不想突然屋子一暗,一只手从脖子后面伸过来直接就是一个锁喉的动作,卞白贤本能地握住那只手举高,身形一晃,变成了偷袭者的手被他反剪在背后。那人却也不放弃,抬脚往后踹去,直奔卞白贤的子孙根。卞白贤侧过身子,同时也松开了对方的手。黑影回身准备再次出手却不见了卞白贤的影子,随即喉部出现一只鹰爪般强劲有力的手,伴随而来还有耳边刻意被压低的气息,“你输了。”张艺兴一愣,“白贤?”卞白贤松开手,转身打开灯,让张艺兴一下子看清了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是鹿晗哥呢。”卞白贤失笑,“哥还总是爱与鹿晗哥交手啊,出手还这么狠。”“都成习惯了。”张艺兴笑笑,招呼卞白贤进屋里坐。“不过,哥这习惯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啊?”卞白贤边张望着张艺兴还是一成不变的屋子边问道。张艺兴从里面倒了杯水出来递给卞白贤,就听他又接着说:“哥不会是气吴教官没把组长的位置给你而是给了鹿晗哥吧?”张艺兴愣了一下,随即自嘲般笑道:“如果是以前的确还有这种想法,如果能打赢鹿晗的话他大概就会把组长的位置给我,但是现在,组长这个位置还有什么意义。”张艺兴是他们组三个人当中最缺心眼的一个,当初还是学员的时候就暗恋上了教官吴亦凡。学员当中的任何感情都是禁忌,甚至为了避免学员之间产生感情,组织让他们分开住,平时除了一起训练的时间基本上也没什么机会聚在一起。大概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情让张艺兴很无措,当时就把这事儿讲给了鹿晗和卞白贤听。而这份禁忌的爱恋也在黑暗的角落里悄然滋长到现在……嗯,或许是到前不久吴亦凡结婚的时候。卞白贤不知道吴亦凡结婚之后张艺兴是否还喜欢他,事实上各自独立做任务之后张艺兴就很少再提起这事,而他和鹿晗也默契地把它藏在内心的最深处。毕竟有了感情的特工就是不完整的机器,后果自然是要被处理掉。他不知道吴亦凡是不是也喜欢张艺兴,鹿晗跟他说过或许吴亦凡是喜欢张艺兴的,只是为了保护他才选择和国【灿白】安局局长的女儿结婚。但是他宁愿告诉张艺兴那个男人是为了爬上现在这个位置才结婚的,他认为爱情就像一株有毒的藤蔓把张艺兴的心缠到了一个极限,总有一天它会爆炸,而他卞白贤不愿意做那一条被殃及的池鱼。“刚刚我去了趟总部,听说过几天吴主任的儿子就满月了……”“如果没有任务我会去的。”张艺兴打断卞白贤。卞白贤抬眼看着张艺兴一动不动,后者垂着眸子继续说道:“婚礼都去了,儿子的满月酒算什么。他婚礼的前一天,我就答应他要把这件事埋到地心里去了,再不见天日。”卞白贤绽开嘴角,“祝贺你。”张艺兴也笑了起来,“也祝贺你。”“祝贺我什么?”卞白贤诧异道。“凯旋啊。”卞白贤失笑,“这还没开始呢。”卞白贤的任务他自然不知道是什么,尽管如此张艺兴还是没有再多问一句,依然道:“那就预祝你成功。”“必然的。”别说那点自信哪儿来的,那点自信Mastiff的每个特工都有,任务失败就以死谢罪。他们的字典里没有失误这个词,失误就等于终结。但是张艺兴总觉得卞白贤身上的那点自信和别人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如果说别人的把握有百分之一百,那他的把握就只有百分之八十,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是“我要活命”。 “砰——砰——砰——”第一枪命中红心,第二枪第三枪的子弹直接从红心被穿透的那个洞穿过去。Mastiff的A组教官金珉硕鼓着掌从旁边走出来,朴灿烈回过头,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眼神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珉硕哥。”金珉硕向朴灿烈走过去,仰视那双淡然的黑眸,感叹道:“枪法还是一样的好。早几年我就说过了吧,像你这种枪法已经完全没有进步的空间了。”朴灿烈把枪放到一旁的柜台上,脱下眼镜,挑了一下嘴角道:“要不是哥一直这么说,我也不会一直逼着自己的枪法不落下。”“这么久不见,没想到你这颗脑瓜子倒没以前那么木讷了,居然还会开玩笑了。”金珉硕说着,转身往外面走去。朴灿烈沉默地跟了上去,边摘下手套。金珉硕走进休息室在椅子上坐下来,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瓶干红,左手握着两只高脚杯朝朴灿烈晃了晃,“喝两杯。”朴灿烈看着金珉硕自顾自地开瓶倒酒,说道:“我有任务在身。”金珉硕并没有停下动作,还是给两个杯子都倒满,“我听说上级给AB两组安排了一次竞赛?”“嗯。”朴灿烈那一声就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知道对手是谁吗?”“我不需要知道对手是谁。”朴灿烈看着门外,乌黑的眸子如一潭死水,一丝细微的波纹都难以找到。“瞧你那点自信。”金珉硕睨着朴灿烈,把一杯酒推给他,“喝吧,就凭你那点自信,喝醉了直接上阵也能赢的。”朴灿烈也不再推辞,端起杯子就喝了起来。 朴灿烈有个比较特殊的习惯,那就是晚饭过后半个小时得散步20分钟来消食。这个老年人般的习惯他却维持了好几年,因为每次饭后一个小时就要进行训练,为了保护肠胃他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促进消化。都说身体是革【灿白】命的本钱,但对他来说,身体就是命,他不允许它出一丁点儿差错。这天晚饭吃得比较晚,到了晚上十点朴灿烈才准备出门。现在韩国已经是深秋时节,气候又干又冷,他在衬衫外面套了件针织长外套,又戴了副黑色镜框才出门。这个点正好是韩国夜生活开始的时间,偏偏朴灿烈今天选的这条道儿还是夜店分布较多的一条,路上来来往往的男女的装扮大多都是夜店风,其中有不少看起来都还是学生。朴灿烈的身材高挑,常年高强度训练形成的肌肉线条被很好地包裹在衣服里面,从远处是精瘦而修长的身形。一张脸长得也是干干净净的,五官立体而大气,一副眼镜掩盖去了眸子里固有的暮色般的深沉,倒衬出了一些学生气来。一路走过来也有不少女生的目光在他身上驻足,朴灿烈却是视而不见地一一路过她们。忽然就一只手搭住了他的腰,随即是铺天盖地地闯进鼻腔的酒气,朴灿烈下意识地去看那只手,却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子摇摇晃晃地扶着他的腰转到他面前来,还口齿不清地喊着:“帅哥!”看这女孩的年纪装扮以及在这个时间点醉酒的程度看来,应该还是个学生。朴灿烈低头看着她不说话,眉头都没动一下。那女孩子呵呵地笑了两声,忽然身子一扑整个人都撞进了朴灿烈的怀里,后者无奈地把她推开就准备迈步离开。身后从一家夜店里追出来的几个男生看到的却是朴灿烈把女孩推开的一幕,一下子全部向朴灿烈围了过去。一个男生过去扶住女孩拍打她的脸让她清醒一些,其余的凶神恶煞地堵在朴灿烈面前,质问道:“你小子凭什么推她?”朴灿烈的视线扫过眼前的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一句话都没说就准备绕过他们离开,却被其中一个拽了回来。“你小子欠揍是吧?”站中间的一个往地上啐了一口便开始撸袖子。朴灿烈眸色一暗,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却在男生的拳头落下来的前一秒听见一个清亮的声音。“住手!”卞白贤今晚原本要去找金俊绵的,鉴于金俊绵住的地方离他那里不是太远,加上可以顺便锻炼脚程便选择了走路的方式。没想到却让他在这里遇上了几个小混混围攻一个文弱书生的戏码。“你又是谁?”背对着卞白贤的男生们齐刷刷地转过身去质问。这条路的路灯很少,基本上是借着那些夜店的霓虹灯在照明。卞白贤站在路灯下,而朴灿烈却是隐在黑暗里,因此从卞白贤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几个矮小的黑影围着一个瘦高的黑影。朴灿烈第一眼便认出了卞白贤,趁着几个男生缠上他的功夫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很快便消失在一个拐角里。
“叮咚——”金俊绵快步过去开门,就见卞白贤有些狼狈地站在外面,遂新奇地问:“卞白?你怎么了?”卞白贤皱了皱眉,学着金俊绵上次对他做的那样拨开他径自往屋里走去,“刚刚碰见几个小混混在欺负一个学生就过去帮他解围。”金俊绵把门关上,好笑地倚在门背上看着他,“你连几个混混都搞不定?”“就算我要英雄救美也得有个美让我救是吧?”卞白贤在沙发上坐下,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谁知道转个身那个美人儿就不见了,我也就不好教训那几个小孩儿,他们又不依不挠的,愣是把我追了几条街,好在我的特长是逃生而不是格斗,否则非出人命不可。”“少来。”金俊绵笑了笑,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你有多少分寸自己还不知道么。”卞白贤侧目看金俊绵,意义不明地挑嘴笑了一下。金俊绵从温水壶里倒出杯水递给他,“平时几百年也不见你来我这儿一次,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卞白贤放下杯子,忽然换了一种眼神看金俊绵,无辜中又带着渴切,金俊绵眉头一动,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用这种眼神勾引过人吗?”卞白贤笑了起来,“到目前为止,没有。”“训练这个的时候下了不少功夫吧?”金俊绵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睨着卞白贤。“哥你调侃我呢?”“说吧,什么事?眼神戏就不必了,我还不了解你么。”卞白贤“嘿”了一声,正色道:“哥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朴灿烈擅长什么?”“擅长什么?”金俊绵似乎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像我擅长逃生,鹿晗哥擅长爆破这样的,朴灿烈总该也有擅长的吧。”金俊绵顿了一下,忽然眸光一闪,伸手摸了一把卞白贤的下巴道:“这么想赢啊?有没有想过把他的魂儿勾走,然后乘虚而入把东西拿到手?或者直接让他去拿,然后用美色从他手中骗过来?”卞白贤看着金俊绵的眼神很认真,“哥你今天吃错药了?”金俊绵轻咳了一声,“行,不逗你了。朴灿烈的特长是格杀术。”卞白贤面露惊讶之色,“哥怎么知道的?”“这也不算什么秘密,A组的人都知道,他的格杀术非常厉害,以前还在特训的时候就是A组格杀术教练的特别助教了。”卞白贤想起在别墅的那晚朴灿烈一开始那霸道至极招招致命的招数,若不是后来被告知是误会,自己是不是就要被结束在那里了。“卞白?”金俊绵见卞白贤看着一处出神,以为他是担心自己赢不了朴灿烈,便安慰道:“他虽然厉害,但你也不简单,只要尽量避免与他近身搏斗,谨慎一点还是有机会赢的,就像你说的,是个人都是有弱点的。”卞白贤抬眸看金俊绵,“我不担心我会输。” 几日后。傍晚到达伯尔尼,卞白贤抬手看了眼手表,六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钥匙环在食指转了一圈后被他揣进手心里,转了个身往身后的方向走去,一身黑色装束很快隐匿在夜色里。卞白贤这次的落脚点是另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在这方面上级对他们从来都是毫不吝啬,只要能把事情办好,一切能提供的都能给你提供到位。他把车停入宽敞的地下停车场,这个时候的停车位还很多,毕竟夜生活才刚刚要开始,住酒店的大多都是来旅游或者办事的,这种时候肯定都该办事的办事去了该找乐子的找乐子去了。卞白贤下了车,手上把玩着钥匙眉头动了动,这一路过来他明显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却一直搜寻不到那双眼睛的位置。除逃生外他还擅长追踪与反追踪是没错,但至少也要让他发现目标才可以。定了定神,拿出十二万分的戒备,他一派从容地迈腿往电梯走去。见电梯门缓缓合上,朴灿烈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关上车门后单手靠在车顶看着卞白贤那辆车的车牌号默念了一遍。事实上他无心跟踪卞白贤,只是因为同路,对方又是这次的对手,顺便观察一下而已。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办完入住手续,卞白贤一进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是安置武器,第二件事就是走进浴室洗掉一身的灰尘。现在已经入冬,浴室里开着浴霸,暖黄色的灯光和外面白色的日光灯形成反差。随着水声渐大,淋浴间的磨砂玻璃映出一个姣好身材的剪影,窄腰翘臀,还有长期训练出来的肌肉分布均匀的笔直双腿,不算很长,但非常直。约莫过了五分钟,水声戛然而止。卞白贤从架子上拿下一件浴袍往身上一披便走出淋浴间,住酒店住得多了,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吹风机。暖风灌进领口让他身上反射性地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一手持着吹风机一手轻轻地拨弄头发,他微微眯起眼睛。通常人在这个时候会眯起眼睛是因为舒服,但他却是因为脑子里在快速运转着。忽然,他眸光一闪,关上吹风机,半干的头发有些还在滴着水,身上是松松垮垮地搭着的浴袍,一大半胸膛还露在空气中,他却毫不在意地拉开房间的门走出去。站在门口望着左右两个紧闭的房门,卞白贤琢磨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敲响右边的门。他看见猫眼很快地黑了一下,随即门就被打开了。朴灿烈穿着一件非常休闲的针织外套出现在卞白贤面前,后者莫名地觉得这个身影非常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朴灿烈见到卞白贤还是那副完全在意料之中的模样,这让见到对方出现在这里明显感到惊讶的卞白贤很是不爽。好吧,他只是惊讶自己居然猜中了,而且还运气很好地第一个就敲对了门。几乎不可能有外人在第一时间就了解他的行踪,而且一路跟踪至此都隐藏得那么深,连他都发现不了。那么有没有一个可能?既然是一个组织派出来安排在同一间酒店也不是不可能。尤其这次是两组之间的一个竞争赛,上级就更有刻意这样安排的理由。无论其中的缘由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至少朴灿烈出现在这里,就算他猜对了。见卞白贤站在外面发呆,朴灿烈上下打量了他的穿着一番,刻意用英文说道:“我没有叫特殊服务。”说完作势就要关门。“等一下!”卞白贤用手掌抵住门,用力一推,整个人从门缝里钻进去。朴灿烈的手还搭在门把上,居高临下无言地望着进了自己房间的卞白贤。后者推了他的手一把,把门关上。“刚刚是你跟踪我?”卞白贤问。“我为什么要跟踪你?”朴灿烈反问。“我怎么知道?”朴灿烈又不说话了,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住卞白贤的眼睛。可惜后者不吃这套,挺了挺胸强势地迎上朴灿烈的视线,“你不觉得干跟踪对手这档子事很不上道吗?”朴灿烈双手抱胸肩膀往门背上一靠,微微扬起下巴,“你敢在这里发誓,你没有打听过我吗?”卞白贤嘴巴刚张开,朴灿烈又接下去说道:“如果有,后果是这场战你注定要输。”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那话里包含的力量却重得可怕。于是卞白贤把嘴闭上了。见眼前的人还杵着不走,朴灿烈再次开口:“还有事?”“有!大事!”卞白贤抓起朴灿烈的手指着自己,“我长得很像出来卖的吗?”“是的。”朴灿烈反手抓住卞白贤的手腕把人往外推,门关上的一瞬间还飘出来几个字,“非常像。”“shit!”卞白贤气急败坏地回自己房间,随即门被用力地关上。门一关上卞白贤又换了一种表情,就是恢复到面无表情,他盯着漂亮的地板花纹看,仔细看散开的瞳孔又像是没有焦距。他不能低估了与他只有着一墙之隔的那个人,卞白贤想。
伯尔尼是个静谧而安详的有着中世纪浪漫情怀的城市,都说它是最不像首都的首都,随处可见塔楼、喷泉、鹅卵石街面、红瓦屋顶。尤其是喷泉,因为市区街道中有许多街心泉,所以伯尔尼也被称为泉城。现在是十一月,伯尔尼的气温已经降到零度左右了。卞白贤身着一件卡其色的束腰长外套漫无目的地游走在伯尔尼街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型的喷泉台,踱步过去在其面前驻足。看着不断地往外流的水,忽然想起以前训练的时候教官对他们说:污水是剪不断的,为了不让它继续污染下面的清水,只有源源不断地用器皿把它盛住;社会也是一样的,罪犯是抓不完的,你只有充当那个器皿阻挡他们接近人民的去路才能保护更多的人不受荼毒。这样想着,卞白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想看看是不是能盛住那些水。伸出去的手却在半空中被握住,他顺着那只手看上去,就见一双如夜色下的死水般的眸子正好也看着他。沉静,没有一丝涟漪,却泛着点点的光亮。卞白贤想,他只能这样来形容那双眼睛。“这水是可以喝的。”朴灿烈放开卞白贤的手,另一只手握着一个一次性杯子去接喷泉水,转而递给卞白贤。伯尔尼的喷泉不是最美的,甚至大多的造型看起来都是古朴的,然而它喷出来的水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这种名为踏实感的东西不会太强烈,却会悄无声息地在蔓延在你对这座城市的看法里。卞白贤迟疑地接过杯子,举到朴灿烈面前,问:“战术?”朴灿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夺过卞白贤手上的杯子一仰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得一滴不剩。卞白贤笑了一下,抢走杯子凑到喷泉口重新接了半杯,端起来抿了一口,他砸吧砸吧嘴,又喝了一口。甜甜的,有点像山泉水。朴灿烈身体一歪靠在喷泉台上,睨着卞白贤,抬起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不怕毒在这里?”卞白贤抬眼看他,挑嘴一笑,“大不了同归于尽。”朴灿烈似笑非笑地又看了卞白贤一眼,直起身子径自往前走去。卞白贤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快速地琢磨着。他们上次的任务拿到一块记忆芯片,而这一次的任务是拿到破译密码的程序,他也是听吴亦凡说的,这道密码程序是上个世纪一个能人设计出来的,那个人离世时留下好几页的破译程序,从此无人能把那鬼符般的程序尽数记入脑内,而除了那道破译程序就再别无他法去破译那密码,因此这几年来不断有人在抢夺这套程序。Mastiff今年才得知这套程序在几年前就已落入瑞士财力雄厚的一个大集团手里,立马就采取了行动。这次如果成功取得密码,那个集团很有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但是出于人道主义,Mastiff大概也只会把那些数据清空。上次夺芯片的时候朴灿烈输给了自己,这次肯定用上了不少劲,或许会有什么可靠渠道。想到这里,卞白贤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就整个Mastiff而言,只要是他卞白贤想跟踪的人,就没有跟踪不到或是被发现的事发生,就算对方是朴灿烈也一样,因此他成功地跟到了一家酒吧,看着朴灿烈颇有目的性地走了进去。朴灿烈进了酒吧之后直接坐到吧台上,卞白贤这才发现这是家休闲酒吧,轻缓的乡村音乐流串在静谧的空间里,人很少,只有一个笑盈盈的男人在站台,他猜那个是老板。朴灿烈要了两杯鸡尾酒,老板调好后把酒放到他面前,他却把其中一杯推到旁边的座位上,卞白贤这才讪讪地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卞白贤侧目问他,用的是韩语。“猜的。”朴灿烈头也不回,自顾自地喝着酒。卞白贤盯着眼前那杯湖蓝色的鸡尾酒,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差点以为是他的跟踪技术出了问题。朴灿烈感觉到他迟迟没有动作,偏头看那杯酒,“不敢喝?”卞白贤看他,“你经常做这种违规的事?”朴灿烈把视线移开,直直地看着前方的酒架,张口又是那个魅惑的声音,“只要能把事情做好就没人会管你是否违规。喝吧,低度的。”卞白贤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任务成功谁还会管你违不违规,如果任务失败,就算你坚持遵守规则又怎样,还不是带着它见鬼去。他盯着那杯颜色美得不可思议的液体看了一会儿,毅然伸手端起来喝。本以为看起来美丽的事物都没什么实质,而这杯酒,却意外地不难喝。卞白贤正品尝酒品尝得起劲,朴灿烈忽然开口:“我没什么捷径。”呃?卞白贤一愣,随即想通朴灿烈应该是猜到他的想法了,故意道:“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朴灿烈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那一眼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你爱信不信。卞白贤眼珠子一转,往朴灿烈那边凑了凑,低声道:“我们合作怎么样?先把东西拿到手,再一决高下。”朴灿烈睫毛一动,良久才问:“凭什么?”“这样你的胜算比较大啊!”卞白贤一脸真诚地盯着朴灿烈的侧脸,“你想,这样不但能保证东西能拿到手,就我俩的水平来决斗,你觉得谁的赢面大?”朴灿烈终于忍不住转头去看卞白贤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却从他眼中看到了十分的真诚,心说演技还不错么,装傻装得挺到位,但是亏本买卖谁会做?你这分明是摆明了告诉我:我有阴谋。似乎是看出了朴灿烈的疑虑,卞白贤紧接着说道:“你别不信我,上次我已经赢过你一次了,这次让给你也无所谓,但是我们合作至少能保证不失败,不是么?”“让给我?”朴灿烈眯了眯眼睛,他的耳朵只捕捉进这几个字眼。“嗯!”卞白贤特真诚地看着那双黝黑的眼睛,点头如捣蒜。朴灿烈隐藏在昏暗环境下的眸色深得不可思议,就像暴风雨来临之际的海面,在乌云的笼罩下波涛暗涌。良久,他才从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我拒绝。”“为什么?”卞白贤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既然你没有要合作的意思,为什么还要请我喝酒?”朴灿烈温润的眸子恢复平静,甚至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谁说我要请你喝酒?”说完一推手中的空杯子,长腿着地,三两步走出去,很快便消失在酒吧门口。卞白贤直到看着朴灿烈的身影消失才回过神来,磨着牙喊道:“老板,结账!”离开酒吧,卞白贤忽然不知道要往哪边走,想起刚刚朴灿烈似乎往回去的路走,便选择了相反的方向走去。本想取得朴灿烈的信任先拿到东西再设计从他那里抢过来,毕竟是两组之间的比试,谁也没有规定过一定要光明正大,组与组之间的哪次比试不是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比赛谁能完成任务就不一样了,万一只顾着比试而丢了重要的东西那就等于把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卞白贤有些遗憾地眨了眨眼睛,原本就不该抱什么希望才对,朴灿烈是谁啊,A组的组长,心眼自然比谁都多。前面的街道灯火通明,比他站的这个地方热闹得多,仔细看前方似乎有个大喷泉,许多人坐在喷泉池旁,大多都是带着小孩的。往有光的地方走是人的天性,卞白贤也不例外,不由自主地迈着步子就走了过去。但他只是在距离喷泉还有十米的地方站着,看着孩子们与父母嬉戏,和兄弟姐妹玩耍。一个正陪着妹妹玩耍的小男孩从看见卞白贤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看,卞白贤有些莫名其妙却还是友好地冲他微笑,不想小男孩像是得到了什么特许似的随即向他跑过来。卞白贤配合地吞下身子平视他,小男孩大方地亮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张开双臂,稚嫩软糯的童音用德语问道:“我可以拥抱你吗?”卞白贤的笑容一时有些僵住了,他迟迟没有动作,看着小男孩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下来,声音里是满满的歉意:“很抱歉,我不能。”一直坐在喷泉池旁的小男孩的母亲这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赶紧过来把他带走,一边还不断地向卞白贤道歉。他看着三步一回头的小男孩,愧疚地想,应该是我道歉才对。从开始执行任务以来卞白贤就再也没有抱过小孩子。他一直认为小孩子是最纯洁的生物,他们干净如一张白纸,就连渴望被拥抱的眼神都是纯净的,所以他不能用他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去触碰他们。比起被罪恶感缠绕,还是让他一直这么愧疚着吧。或许有人会说,没关系,因为是为了国家为了保护人民,所以不需要有罪恶感。但是卞白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手上的那些鲜血不会因为一个神圣的理由就变得圣洁,就像做错了事,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拼命地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让自己心安,因为即使那样,错的也不会变成对的。
在伯尔尼的一个拱廊里面的大商场里,一身贵气装束的朴灿烈跟在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身后走进一家女装店,两名导购员分别迎向他们,美女在导购员的推荐下拿起一件粉色长裙走进了试衣间。朴灿烈在另一边看衣服,导购员问他需要什么类型的衣服,他指了指美女进去的那个试衣间,用颇为轻浮的语气道:“我是陪那位小姐一起来的,你知道的,移动取款机。”末了还露出一个痞笑。导购员见他幽默,立即也笑了起来,“明白,那您随便看看。”“好。”不一会儿那位美女便走了出来,束腰长裙非常衬她的身材,几个导购员看了都赞不绝口,她优雅地笑了笑说:“那我就要这件了。”美女进去换回自己的衣服的时候,朴灿烈走到柜台前对工作人员说道:“重新拿一件帮她包起来。”说着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金卡。美女抱着那条长裙走出试衣间的时候正好看见朴灿烈低着头在签名,修长的身材、挽起的衬衣袖口、帅气的侧脸、一丝不苟的样子让她看呆了。朴灿烈签完名字回头见她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冲她微微一笑,“钱已经付好了,我们可以走了,亲爱的。”听到朴灿烈的声音,原本呆住的美女感觉自己完全沦陷了。直到被朴灿烈牵着手走出服装店美女还浑浑噩噩的,待到朴灿烈问她下一站去哪里才彻底回过神来。她仰头看着朴灿烈的眼睛,“你什么意思?我们认识吗?”“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朴灿烈微笑着反问。她低头看朴灿烈手上的服装袋,试探性地问:“你想追我?”朴灿烈举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笑道:“不是想,是已经在做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亚洲人吧?”美女仰起头挑着眼尾看朴灿烈。“我叫Nathaniel,美裔。你呢?”朴灿烈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优雅的笑容。“我叫Lea,瑞士人。我听你德语说得蛮溜的嘛。”Lea说着,转了个身,背对着朴灿烈勾勾手指头,“我知道下一站去哪儿了。”朴灿烈二话没说便跟上去。Lea指的下一站是位于该商场的一家美发店,她要把一头金发挑染出粉红色。从美发师开始帮她折腾头发起,朴灿烈就一直一声不吭地翘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杂志。事实上朴灿烈并没有把那些优美的图文看入眼里,难得有机会闲下来,他要做的自然是放空大脑好好休息。在这种地方坐上一个下午对他来说自然毫无难度,甚至是个好机会。以前做潜伏训练的时候,有时候在一个条件恶劣的地方一趴就是好几天,那种时候哪有像现在这么好还能脑子放空,两只眼睛要时刻盯着四周有没有什么异动,有时候全身僵得只剩下两只眼睛还在动。哪像现在,还能换换姿势放放空。Lea做头发的时候还不忘从镜子里偷偷打量坐在她身后的朴灿烈,果然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极了贵族,虽是一副亚洲人的长相,大气的五官却也让他很好地融在了这个西方社会里,在扎堆的白种人中看上去也不觉得突兀。她神奇地感觉,她还会从这个男人身上挖掘出源源不断的魅力。直到天完全黑下来,Lea的新发型制作才算告捷,朴灿烈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后真诚地说了句:“你真美!”Lea眨了眨眼睛,两片长长的假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似的扇了两下,她难得地有些羞涩地道了声:“谢谢。”“到吃饭时间了,我在Altes Tramdepot Brauerei Restaurant已经订好了座位。”朴灿烈帮Lea提起包,做了个“请”的动作。Lea显得很惊喜,“真的吗?那里是我最喜欢的餐厅!你真的是刚刚才知道我的名字的吗?”朴灿烈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巧合,千真万确!”事实上,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他知道这个餐厅有一定的知名度,而不是特意去查了Lea喜欢的餐厅。这边朴灿烈驱车载着美人去山顶餐厅,卞白贤跟在后面上了一辆出租车,叫司机跟上前面的车后开始琢磨:朴灿烈这种时候泡妞绝对是和任务有关的了,但是一直这么跟着也不是个办法,必须得想个对策才行。回想这一整个下午他可憋屈,从朴灿烈出门起他就一直跟着,这次他可是使出百分之一百的本事来隐藏自己了。看着他们逛街还好,从他们走进美发店开始他就不好过了,人家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坐着,他只能靠在门外的海报上假装抽烟等人,一边要注意里面的动态一边还要避免被发现,就那么干站了一整个下午。本来站那么几个小时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一想到朴灿烈在里面舒舒服服地坐着就让他觉得自己站在外面是一种惩罚。一路上卞白贤都在想办法把那个妞从朴灿烈那边抢过来,但也得先知道她的身份不是。于是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他们B组的头儿发来的消息,用一串只有他们看得懂的符号告知他那个高挑美女是拥有密码程序的那个集团的老总的女人。车子停下的时候卞白贤忽然眸光一闪,司机从后视镜上往后看等他付钱,却看见他意义不明地挑嘴一笑,瞬间冷汗涔涔,以为这位上帝要坐霸王车,却在下一秒看见卞白贤手夹一张50瑞郎伸到他面前说了句“不用找了”便径自下了车。卞白贤一手关上车门,一手拿出手机打了个宠物店的电话。司机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想:果然是上帝,出手够阔绰的。跟在朴灿烈二人身后进了餐厅,卞白贤先是下意识地去看餐厅的环境。进门口先是长长的吧台,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坐在那边聊天喝酒,总的气氛是和谐的。他看见朴灿烈往一个角落的位置走去,自己坐下之前还非常绅士地帮那位美女拉椅子,卞白贤不屑一笑,索性坐到吧台上,冲服务员道:“一杯啤酒。”他听说这家餐厅最有名的就是自家酿的啤酒。其他坐在吧台的人都是三三两两地一起聊天,酒保见卞白贤一个人喝闷酒便过来和他搭话,他这里边喝酒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酒保闲聊着,余光瞥见朴灿烈那边已经点完菜了,心想就先让朴灿烈再风光一会儿,再过个十几分钟这里就是他卞白贤的主场了。又坐了一会儿,酒保东扯西扯半天也终于问到点子上:“您怎么一个人呢?您的同伴呢?”朴灿烈那边已经上完菜了,卞白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冲酒保晃了晃,微笑道:“来了,给我再来一杯啤酒吧。”酒保应声,很快另一杯啤酒出现在桌面上,卞白贤礼貌地道了声谢,端起自己那杯喝了一半的啤酒又喝了一口,另一手端起那杯完好的,光明正大地往朴灿烈那桌走去。朴灿烈从卞白贤坐上吧台那一刻就发现他了,这时候看见他迎面走过来,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Lea见朴灿烈突然不说话了,奇怪地看着他问:“Nathaniel,你怎么了?”话音刚落就看见一只端着啤酒的手出现在自己面前。卞白贤直接无视朴灿烈,看着Lea,露出自认为最优雅的笑容,“这位美丽的小姐,方才我看见您走进来就已对您一见倾心,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共饮一杯?”“这……”Lea为难地看了朴灿烈一眼,后者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做抉择。卞白贤见他犹豫,说了句“稍等”便往门口走去。Lea一脸莫名其妙地冲朴灿烈耸肩,朴灿烈用口型对她说了句“放心”,自顾自地端起啤酒喝了一口。卞白贤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只毛茸茸的小白狗,朴灿烈一眼便认出品种是比熊,他喝酒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毛,在他看来,卞白贤身上的气质与他手上的那团小不点竟然意外地贴合。见Lea一看见小狗立马换了种眼神卞白贤就知道她喜欢,上前把狗交到她手上,继续使出杀手锏微笑,“这是送给您的,我美丽的女士。”Lea仰头道了声谢便低下头去逗怀里的小家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天真的微笑。卞白贤得意地回头冲朴灿烈挑眉,后者依旧不动声色地喝着酒。Lea逗狗玩逗着逗着忽然皱起眉来,一脸纠结地抬头问卞白贤:“我收下这只狗的话就代表我接受了您,是吗?”“我认为是这样的。”卞白贤敛起笑容,正色道。Lea马上依依不舍地把狗送回卞白贤的手上,“那么很抱歉,我不能收,因为我已经有心仪的人了,很抱歉。”说完看了坐在对面的朴灿烈一眼。卞白贤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朴灿烈宣告胜利的视线,忍不住磨了磨牙根。复又把狗推给Lea,重新绽开微笑道:“没关系,虽然很遗憾,但它仍然是属于您的。”
Chapter 7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卞白贤满怀不甘地走出餐厅,走到门口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忘了做的事似的往回走,最后走进洗手间。走到洗手台前挤出洗手液搓着手,事实上他并不喜欢小狗小猫此类的小动物,不厌恶,只是单纯的不感冒。忽然一双大长腿出现在旁边,卞白贤一抬头就看见朴灿烈抱胸斜靠在洗手台上,随即又低下头打开水龙头把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一副准备无视旁人的样子。朴灿烈此时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下次再打算来阴的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卞白贤头也不抬,“跟你说了还怎么算阴的。”“OK,那你随意。”朴灿烈直起身子,好像放弃了再继续跟他说下去的念头,“我随时准备接招。”卞白贤余光瞥见朴灿烈迈开的步子,忽然转身拽住他的领子用出全身力气把人拽进隔间,“砰——”地关上门。一位走进洗手间的顾客正好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语言。卞白贤手里还揣着朴灿烈的领口,把人压在隔板上,咬牙道:“刚刚那一战我的确输给你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朴灿烈微微惊讶于卞白贤的力气之大,低头看自己被抓皱了的领口,低声命令道:“松手。”卞白贤完全无视他,接着说道:“我知道那个女的一定与那件事有关,抢不走她没关系,我还可以抢走你。你猜想,如果我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说今天的事只是我为了让你吃醋而故意做出来的,其实我们只是闹了别扭的小情侣,你猜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你觉得你还可以如愿地从她嘴里得到什么信息吗?”朴灿烈把视线从领口离开,改投入卞白贤的眼里,他很平静,平静得有点过分,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想法都聚集在那黝黑的瞳孔里射了出来,但是卞白贤却看不懂。说实话,这样的朴灿烈,让卞白贤也很没底,他发现自己拽着朴灿烈领口的手已经有些松动了。良久,久到卞白贤快不耐烦了朴灿烈才开口,“我接受你一开始的提议。”“啊?”卞白贤显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指的一开始的提议的什么。朴灿烈的喉结动了动,“合作。”卞白贤毫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真的?你不是耍诈吧?”“我不是你。”朴灿烈说完,拍开卞白贤还抓着他的领子不放的手,径自推开门走出隔间。刚刚撞见两人拉扯着进了隔间的那个顾客刚好解决完在洗手,见朴灿烈边整理领口边走出隔间,一时间震惊得无以复加,就算这是在西方社会,他也很少见过在公共场合如此开放的。朴灿烈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却不动声色地往外走。卞白贤跟在后面走出隔间,看着朴灿烈离去的背影,有些不确定朴灿烈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回头看见洗手台前的一个男士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看,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脸,如果真的这么有魅力的话刚刚为什么没有成功勾引美女?晚上回到酒店洗完澡,卞白贤穿着睡袍再次敲响朴灿烈房间的门。这次敲了很久朴灿烈才出来开门,一看见来人是卞白贤又马上作势要关上门。卞白贤摊开五指抵住门,“我说,你该不会把白天说的话给忘了吧?”朴灿烈装傻,“白天我们见过面吗?”“傍晚!”卞白贤咬牙。朴灿烈直直地看了卞白贤一会儿,松开门把径自转身进屋。卞白贤赶紧推门跟了进去,转身把门锁好才往里走。朴灿烈还是白天的装束,他走到阳台上,俯身靠在栏杆上俯瞰整个小城。卞白贤只穿着单薄的浴衣,咬咬牙还是跟了出去,和朴灿烈一样的动作靠在他旁边。夜晚的伯尔尼只能用静谧来形容,鲜少人声鼎沸的街道,没有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人们的夜生活大多是一两个的散步或者是三四个人的小聚会。这座小城常常让人觉得不真实,带着它独有的魅力,以及稍许的童话气息。一阵阵冷风从脸颊扫过,卞白贤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芯片已经被我们拿走,可以说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的一部分必定没那么好拿。”卞白贤静静地等待朴灿烈的下文。“我先试着从Lea那里套套话,你想办法混进那个集团内部。对了,他们有没有人见过你?”朴灿烈第一次转头去看卞白贤。卞白贤想了想,道:“有一个听过我的声音。”“那不行。”朴灿烈即刻否决方才的提议,“由我混进去,你负责随时接应我。”“由你混进去是个不错的方法。”卞白贤接话,“Lea看见你出现在那个集团内部一定会很惊喜,到时候你再说是为了她进公司的,她一高兴说不定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朴灿烈转身背靠着栏杆,似笑非笑地看着卞白贤,“泡过不少妞么。”“不敢不敢,这不还是败在您这个情场高手的手下么。”卞白贤皮笑肉不笑,“朴组长为大义献身的情怀实在令在下佩服!”“献身?”朴灿烈一愣,细细地琢磨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之后失笑。卞白贤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我还以为你不懂得怎么发自内心地笑,“那就暂定这样吧,不打扰你休息了。”朴灿烈闻言做好送客的准备,不想卞白贤冲着旁边他自己房间的那个阳台看了一会儿之后翻身一跃就过去了。一米宽的距离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但这里好歹是十层楼,下面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放着好好的路不走非得翻墙,朴灿烈实在匪夷所思。转念一想,又觉得或许是那个人针对自己的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卞白贤落地后站在自己房间的阳台故意冲朴灿烈抛了个轻佻的飞吻,朴灿烈勾了勾嘴角,漆黑的眸在黑夜里反倒显得很亮,他在转身回屋之前对卞白贤说了句让他抓狂的话,“大腿够白皙。”卞白贤低下头去看睡袍的下摆,一定是刚才翻墙的时候散了开来,一瞬间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把下摆拉好准备回房间好好地睡上一觉。伸手一拉阳台的玻璃门他的脸马上就黑了下来,一定是下午出门的时候他把阳台门被反锁了!回头看朴灿烈那边开着的阳台门,如果他现在过去从朴灿烈的房间走一定马上就可以回房间,但是一想到可能会被那人嘲笑卞白贤就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算了,就在阳台将就着睡一晚吧。卞白贤想着,拢好睡衣靠着玻璃门坐下来,几乎是机械性地闭上眼睛。瞬间入睡,瞬间清醒,早就习惯了。隔壁房间的朴灿烈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准备到阳台吹干后再睡觉,他一直不习惯用吹风机,总觉得那种绵绵不断的暖风很容易吹散人的意志,有一次吹得昏昏欲睡之后他就再也没用过那东西。头上搭着一块干毛巾,朴灿烈边擦着头发边走出阳台,马上就看见卞白贤缩着身子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正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随便一动脑子就知道卞白贤为什么会坐在那里,朴灿烈眯了眯眼睛,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转身走进房间。卞白贤强忍着寒意,意识已经有些混沌了,几乎就在他快睡着的那一秒,身后的门被一拉,身子失去支撑直直地往后倒去,一下子把他惊醒,身子却靠上了另外一样东西。感受到笼罩在头顶上的影子,他本能地抬头,正好一滴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朴灿烈低头看着卞白贤,脸上没什么表情,“不逞强你能死么?”卞白贤站起身,与他面对面,“你怎么有我房间的钥匙?”“你连一把普通的锁都搞不定么?”朴灿烈撂下最后一句话便转身回自己房间。卞白贤跟在他身后走过去把房门锁好,再次回到阳台,看着若无其事地擦着头发的朴灿烈,不太大声地用韩语说了句:“谢谢。”朴灿烈动作一顿,回头看他,正好对上卞白贤的眼睛。嗯,看起来还算真诚。
冬日的阳光带着浓浓的暖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活力四射地散发着光芒,朴灿烈踩着自己的影子走向眼前那栋高楼。按照原计划,由他混入斯特恩集团内部,今天是他上班的第一天。对他来说,小小的面试程序实在不成问题,因此他进入斯特恩公司的过程还算轻松。按照新进员工的报道程序,朴灿烈先去了人事部领取公司的出入通行证和工作证,不想运气不错,从人事部出来的时候赶巧碰上了上班迟到的Lea。“Nathaniel!”和卞白贤猜测的一样,她看起来十分惊喜。“Lea!”朴灿烈脸上的喜色看起来并没有比她少,而事实上他内心的惊讶更多,他手头的资料并没有显示Lea也在斯特恩公司上班,看来斯特恩的老总还热衷于办公室恋情。令人惊喜的还有,他和卞白贤工作的互换,竟然真的歪打正着了。“你怎么会在这里?”Lea问完就瞥见朴灿烈手上的工作证,又是一阵惊呼,“天呐,你也是这个公司的员工?”朴灿烈抬起手晃了晃手上的证件,“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昨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Lea似乎意识到刚刚有些失态了,这时候捂着嘴笑,“说实话,你是为了追我才到这里来的吧?”朴灿烈想到卞白贤的猜测,无奈地笑道:“相信我,这真的又是一个美丽的巧合。”说着凑过去在Lea耳边低声道:“连上帝都想要我们在一起。”Lea两颊一红,推开朴灿烈,“我上班要迟到了,回头联系!”轻笑着转头看着Lea逃也似的跑进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前还冲他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朴灿烈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卞白贤坐在酒店房间的阳台上悠闲地享受着美味的早餐,一边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一边看着电脑屏幕上朴灿烈身上的微型摄像头传输过来的影像,对着无【灿白】线耳机调笑道:“美人儿都走了,快点回过神来吧。” 当晚朴灿烈回到酒店的时候,卞白贤已经到楼下点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餐,他表示要先去洗个澡让卞白贤先开始用餐,不料洗完澡回到卞白贤的房间时却见他端着一杯红酒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发呆,身后的一桌菜还一点都没动过。“我不是让你自己先吃了吗?”朴灿烈走出阳台,在桌子旁边坐下。卞白贤听见他的声音便回过神来,在朴灿烈对面坐下,“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朴灿烈拿筷子的动作一顿,忽然抬眼冲他怪异一笑,“美人儿主动来投怀送抱两次算吗?”卞白贤转动眼珠子略一思索,点头,“算。”朴灿烈又看了他一眼,埋头自顾自地吃起饭来。卞白贤托腮看他吃得有些急,笑问:“怎么?美人儿没给你送下午茶?”朴灿烈头也不抬地回答:“红唇丰乳算吗?”“算。”卞白贤又道,想想又补了句,“早知道就说什么也要自己去斯特恩了,这简直太便宜你了!而且你看起来也不怎么怜香惜玉。”“因为你输了。”“我们可以再比一次!”卞白贤原本就不甘心,这回逮到机会当然是跃跃欲试,“看看这一次谁能夺得美人心。”“既然技不如人,又何必再自取其辱。”朴灿烈说完,半天没等到回应,抬头一看,不出所料地看到卞白贤瞪着眼睛,一副快要炸毛的样子。卞白贤盯着朴灿烈乌黑的头顶,好像恨不得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他卞白贤从来都不是输不起的人,如果朴灿烈真比他强,那他绝对愿赌服输。但是,现在对方是连比都不屑和他比。“任务要紧。”朴灿烈难得好心地解释了一句。卞白贤用鼻子出气,拿起筷子开始和朴灿烈夺食。朴灿烈见他故意和自己作对,不禁皱眉抬眼看他,卞白贤十分不屑,“饭桌上的夺食总不会妨碍任务吧?”朴灿烈:“……”解决完晚餐,朴灿烈靠在栏杆上享受冷风刮过脸颊的奇妙触感,卞白贤走过去递了杯红酒给他,似乎已经把刚刚的不快全数抛到脑后。“你心里有计划吗?”卞白贤问。“斯特恩公司总共有五十六层,每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有可能是那个密码的藏身之处,如果用大海捞针的方式我们不如直接宣布任务失败申请自我了结……”卞白贤皱着眉打断朴灿烈的话,“要死你自己死。”朴灿烈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概率最大的就是在斯特恩的老板斯蒂芬的贴身物品或者特别宝贝的东西里面,而我们连那些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只有通过Lea。”卞白贤“嗯”了一声,自顾自地喝起酒。“我会制造机会让你进斯蒂芬的办公室。”朴灿烈突然开口道。卞白贤沉默了一会儿,却问:“今天几号?”“四号。”“明天就是吴主任儿子的满月日了啊。”“没能去很可惜?”朴灿烈侧过头看他。“没什么,只是有点不放心。”卞白贤囔囔道,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朴灿烈转回头看向远方,眸光深幽得不可思议,良久才问:“张艺兴?”一听到这个名字,卞白贤心里咯噔一声,身体完全僵住,他强压下心里的震惊,用疑问的眼神看向朴灿烈。朴灿烈回头对上他的视线,“他们两个太明显。”“谁?”卞白贤僵着嗓子问。“别装傻了。”朴灿烈直直地盯着卞白贤的眼睛,像是要直接看进他脑子里似的,“吴主任和张艺兴。”卞白贤愣了半晌,他不知道朴灿烈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属于他们B组三个人之间一个危险的秘密,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外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张艺兴无疑又多了一重危险,好在朴灿烈看起来并不像是要拿这件事来作为什么筹码。如果他有心要捅破,张艺兴现在可能已经不知丧生何处了。卞白贤忽然意识到,朴灿烈这个人和Mastiff的其他人不太一样。他轻摇着头笑了笑,“我以为你就算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朴灿烈跟着扯了一下嘴角,“我也以为你会不承认。”卞白贤一愣,随即笑骂:“朴灿烈你真【灿白】他妈狡猾,像你这种人怎么会被Mastiff看上,我一直以为Mastiff不需要聪明人。”“Mastiff只是不需要太多聪明人。”“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吴主任和艺兴的事挑出来。”“威胁你啊。”朴灿烈忽然转身靠近卞白贤,“现在我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任务完成不了我们都得死,所以你必定会尽力而为。但是任务一旦完成就不一样了,我猜你一定会想方设法来赢我,到时候如果你敢耍什么手段的话,我就把这件事捅到上面去……”卞白贤感受着朴灿烈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低沉轻缓的嗓音却与说话的内容形成巨大的反差,让他气结。转念一想,他又松了口气,朴灿烈是给他留了退路的,他并不是要他从一开始就把赢家的位置让出来,而是警告他不要耍小手段。本以为卞白贤会炸毛,不想他却发起呆来了,朴灿烈兴趣缺缺地后退了一步,转身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继而走进房间,“早点休息吧。”“等一下。”卞白贤回过神来,转身叫住他,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为这个国家卖命?”朴灿烈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们有熟到我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的程度吗?”卞白贤耸肩,表示你爱答不答。“因为它给我饭吃。”朴灿烈转身靠在墙上,看见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包烟便抖了一根出来点上。卞白贤颇为惊讶地挑起眉,看着缭绕的灰白烟雾档去他的半边脸,他看不清朴灿烈此时的表情,却能猜出那英俊的脸庞上肯定又是一副世界与我无关的神色。“居然是这么自私的理由?不是什么为了让人民过得安心让国家更强大之类的原因?”卞白贤背靠在栏杆上问。朴灿烈正叼着烟,听了卞白贤的话忽然笑了一下,抖掉一小节烟灰。“说白了,这世上哪有不自私的人,所有看起来是为了别人而做的事,绕来绕去最终还是为了自己。”“怎么说?”卞白贤好整以暇地抱胸。“比如,施舍给路边乞讨的老太太,你是真的希望她因为那一块两块而过得更好吗?不,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那泛滥的同情心。又比如,你为了另一个人去死,真的是希望他代替你去感受你来不及感受的世界吗?不,你只是害怕良心不安地活着。最后,是你的问题,我们为了国家把自己的头拎在手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你扪心自问,难道真的是因为整天挂在嘴边的爱国吗?不,因为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朴灿烈一段话说得很深沉,原本就低沉的音色更低得像是直接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他说完,又深吸了一口烟,随即用手指把还跳动着橘红色火光的烟头掐灭,一张口随着满口烟雾流出的还有一句“晚安”。卞白贤愣了,朴灿烈真的和Mastiff的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太有思想,看问题太透彻,这种人能在Mastiff待这么久还能稳坐组长的位置也是本事。是啊,有谁不自私?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没得选。
Chapter 10
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正和Lea喝酒调情的朴灿烈与趴在酒店床上关注朴灿烈那边情况的卞白贤同时收到一条指令:傍晚发现国内要犯NO.5出现在伯尔尼街头,预计会在今晚到明晨搭乘火车离开,务必在其上火车之前将其秘密击杀。几乎国内所有的要犯都是他们随时要清理的对象,因此早已经将他们的长相对编号刻入大脑,一看到“要犯NO.5”马上就有一张黝黑的中年男子的脸浮现在卞白贤的脑海里。击杀不是问题,问题是伯尔尼就是一个小镇,没有高山也没有树林,到处是平房居多,到处分布有人口,很难找到适合的狙击点不说,要做到秘密击杀不引起民众的注意更是难上加难。卞白贤翻身一个鲤鱼挺身跳下床,边找出装有一系列轻型武器的工具箱边对着无线对讲另一头的朴灿烈问道:“你现在方便吗?”那边好一会儿才有回声,显然朴灿烈找了个借口走开才回复他,“十分钟。”“行。”卞白贤回答得干净利落,“我先过去,一会儿给你地址,保持联络。”说完披上一件容易被夜色掩盖的黑色大衣,提着箱子出门。一出酒店卞白贤就招了辆出租车一路往机场的方向去,车子开到火车站附近开始他就托着腮看窗外,状似看两旁风景,实则在寻找适合的狙击点。好在火车站对面正好就有一整排高楼,虽然楼层并不高,但这种条件下已经算是非常好的条件了,楼层低刚好也利于他脱身。卞白贤连去搞清楚那栋楼的作用都没有便直奔顶楼,并非时间紧急,让他着急的原因是那个人不知何时会出现。总部并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时间点,而是随时!通常,这种不确定性最让人不喜欢。就像你期待一件事的结果,好的坏的都行,至少哭过笑过就过去了,但是如果它偏偏不让你得到,这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将会伴随你一辈子。这种感受,光想想就让人不爽。卞白贤以冲刺的速度无声地跑上楼,一滴汗从发尾滴落,他倒希望上面直接告诉他十分钟后在某个地方将某个人击杀。或许是机械般地接受任务惯了,他不屑再去尝什么所谓的正常人应有的感受。大概确定了一下方位,卞白贤推开一个门,发现是一间偌大的会议室,他猜这应该是栋用来办公的大楼,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狙击一向不是他擅长的科目,但是作为一门必修科目,他执行起来也完全不成问题。然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做到秘密击杀。他走进会议室后把门反锁上,再把工具箱放到会议桌上,熟练地输密码对指纹开箱,迅速拿出所有狙击枪的零部件开始装械。一支枪完全装下来也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他把所有的百叶窗放下来,再把枪往窗台上一架,开始盯紧下面每个经过的人。这听起来是个非常费脑力的活,但是如果你见识过以往吴亦凡是如何给他们上这一课的就会觉得这就和做一加一等于几的题一样简单。即便如此,一件再简单的事连续做上一定的时间也会变得不简单,这和让你跑一百米和连续跑一百个一百米的难易程度的悬殊是一个道理。维持着同一个动作盯着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三个多小时后卞白贤松了松一直紧贴着板机的食指,虽然有些累了,但毕竟没有累到让他需要放松的地步,他只是疑惑,说十分钟后到的朴灿烈为何在三个小时后都没有出现。正想着,无【灿白】线耳机里马上传来那人的声音,“我暂时过不去了,你自己可以吗?”卞白贤的食指重新贴上板机,俯身做了个更标准的伏击动作,这才对着空气说道:“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那行。”“等……”卞白贤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被他硬生生地截住,本来想问问对于秘密击杀有没有什么办法,最后还是决定搞自己解决问题,毕竟如果这是他一个人的任务也没有人可以为他提供帮助,“没什么,你忙你的吧。”一直埋伏到后半夜目标都没有出现,火车站毕竟不像别的地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班次,每个点都人来人往的。卞白贤觉得再继续看下去一直到明天,估计以后他走在伯尔尼的大街上随便看到个人都能觉得眼熟。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耳机里突然响起朴灿烈的声音,以前没在这种时候听过朴灿烈的声音所以没发现,朴灿烈的声音非常适合黎明之前,暗沉,却又带着隐晦的生命力。“目标乘坐一辆车牌号为SZ·63854的车正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预计五分钟后到达。”“你在哪里?”卞白贤问。“你在哪里?”朴灿烈反问。“火车站正对面的大楼顶层左边算过来第三间第二个窗户。”卞白贤据实以报。“很好。”朴灿烈的声音有些慵懒,“务必准确将目标击杀。”卞白贤咬住下唇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道出疑难:“上面要求的是秘密击杀。”“秘密和击杀哪个更重要?”朴灿烈回答得快又稳,好像丝毫不把是否秘密解决这个问题放在眼里。卞白贤又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我明白了。”说完重新把视线装回瞄准镜里,沉默地等待目标的出现。果然如朴灿烈所说,不出五分钟目标车辆就在火车站前停下,从里面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卞白贤仔细辨认了他的长相,的确是目标犯人不错。男人刚从车子后座钻出来,后背左肩胛骨旁边便出现一个小小的红点,很明显作为猎物的他并没有发现,但站在他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发现了,快速朝他走过去。随着一声闷响,男人可能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便随着一颗子弹嵌入心脏而断了呼吸,身子软到的一瞬间被一个怀抱接住。看到瞄准镜里出现第二个人,卞白贤连忙掀开百叶窗看下去,就见一个头戴礼帽的男人正脱下自己的长外套披在被他击毙的男人身上,接着脱下自己的礼帽也戴到他头上,半拖半抱地把人送上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轿车上。“下来。”朴灿烈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才让卞白贤回过神来。原来他早就做好一切准备,但是他不需要让他知道。是的,他没有义务,他们都是负责执行任务的机器人,朴灿烈与他分工,他只需要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却没有义务多费口舌告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卞白贤非常不喜欢这样。在他的意识里,朴灿烈和上级不一样,他们应该是搭档关系,而不是命令与接受的关系。迅速收好东西走出大楼,朴灿烈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着他了。卞白贤一声不吭地坐进副驾驶座,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后座歪歪斜斜地靠在窗户上的男人,或者应该说死尸,便不再动作,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前方。朴灿烈把车开到郊区一处偏僻的小山坡,这边有一小片野果树,相对隐蔽。与卞白贤一起把尸体抬下车后,朴灿烈从后腰处掏出手枪对准尸体的脸正要动手却被卞白贤拦了下来,“我来。”毁容,击杀每个要犯后必要的一个程序。朴灿烈玩味地看着他,“为什么?”“既然人是我处理的,邀功就邀个彻底。”卞白贤回到车里拿枪,边装上消声器。朴灿烈后退了一步,抱胸靠在一颗果树上,“如果没有我你就没办法做到秘密击杀。”卞白贤低头看仰躺在地上的男人,缓缓抬起持枪的手,脸部的线条一下子绷了起来,就像封上一层薄冰一样,反射着冷冽的光。朴灿烈眯了眯眼睛,心里细细琢磨,卞白贤其实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他可以很优雅,可以很成熟,也会炸毛,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用怎样的一副面目。也就是说,他其实已经摸清楚了自己的脾性才会在自己面前露出那样的一面。然而,他们的本质应该是最相似的,褪去所有本性的或者伪装出来的,拿起枪的时候就是浴血的修罗。将枪口对准男人的脸部连续扣动三下板机,当下尸体的脸上血花四溅,卞白贤擦掉溅到手背上的一滴血,冷着眸子抬眼看朴灿烈,“击杀和秘密哪个重要?”朴灿烈回过神来观察了卞白贤的脸色好一会儿,认定他又是处于炸毛边缘了,便识相地选择了闭嘴。
Chapter 11离开郊区,朴灿烈驱车沿着阿勒河慢慢地开着。此时天已经亮了一大片了,太阳缓缓从东边爬起,柔和的光线洒在狭长的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沉默了一路的卞白贤忽然开口:“朴灿烈,我不喜欢这样。”“嗯?”朴灿烈头也不转地发出一声疑问。“虽然像你说的,我们两个现在的状况有点像绑在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是这不意味着我的行动要跟着你的计划走。我的意思是说,要么以后的行动我们必须共同商量,要么就各做各的,互不干涉。”“我答应你。”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卞白贤及其怀疑他的态度,“什么?”“共同商量。”朴灿烈莫名其妙地突然一扯嘴角,刚好让转过头去的卞白贤看到,顿时觉得有点冷,他强烈认为是伯尔尼冬天的早晨空气太湿冷了。这两个都是干脆的人,话说开了车里面的空气也流畅了许多,至少不像刚从郊区回来时那般干燥得好像只需要一点火星就能起火似的。据朴灿烈这半个多月来和卞白贤相处的研究成果,此人是有脾气的,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基本上一秒还在张牙舞爪,下一秒又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主动凑过来跟你说话。这样的性格于朴灿烈来说是处得比较舒适的,他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麻烦。所以他偏爱和干脆的人打交道,做事干脆性格也干脆的人最合他意。朴灿烈突然停下车子,摇下车窗让早晨清新的空气灌进车里,卞白贤也不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反而好像朴灿烈做了件让他满意的事,径自打开车门下车。朴灿烈见他绕到车前盖去坐也下车跟了过去,就见卞白贤微微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正前方还不怎么刺目的太阳,凉凉地问道:“朴灿烈,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朴灿烈先是一愣,再是转脸看他,“你第一次吃饭是什么感觉?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自然而然,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理所当然……”卞白贤囔囔地重复这两个词。朴灿烈顿了顿才问:“你呢?”卞白贤笑了一下,看向远处,“你第一次看日出是什么感觉?”朴灿烈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卞白贤回头看了他一眼,接下去道:“就像在守了一夜的黑暗之后,终于看到破晓的光亮。看着那个人安静地倒下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卞白贤,你终于可以独当一面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朴灿烈看向卞白贤视线投往的方向,微微眯起眼睛问。“因为我觉得你是可以相信的。”“嗯?”“很奇怪吧,我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我们就不算熟悉,但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说,可以告诉他没关系的,想说什么就说吧。这于我们来说当然是很危险的,我也本能地想要阻止了自己,但是在我阻止之前就已经把话都说完了。”卞白贤说着,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在你面前,也总是莫名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是妖怪吧?是不是对我施了什么法?嗯?”朴灿烈愣愣地看着卞白贤转过来笑着对着他的脸庞,良久才道:“是啊,可以信任,信任我总比信任别人好。至少我可以向你保证,信任我,你是安全的。”卞白贤歪了歪头,忽然笑了出来,“不知道谁还在几天前威胁我要把艺兴哥的事捅到上面去呢。”朴灿烈转头看他,特别真诚地说:“Mastiff果然不会招太多的聪明人。”卞白贤回头,做了个耍狠的表情,警告他不要再惹自己。朴灿烈失笑,心想这人怎么就这么容易炸毛,不过如果只是在自己面前就没关系。卞白贤抬手看了眼手表,对朴灿烈道:“你上班时间差不多到了,回去吧。”“嗯。”朴灿烈低低地应了一声,回到驾驶座里发动引擎。卞白贤站在车前盖旁透过挡风玻璃冲朴灿烈勾勾手指头,后者会意地打开车篷摇下车窗然后踩下油门,卞白贤眼疾手快地上前单手撑住车门翻身一跃,准确地落座于副驾驶。不料耍完帅的某人竟是一脸的惊魂未定,盯着前方眨了几下眼睛后转头瞪朴灿烈,“你突然开那么快干嘛?我差点就跟不上了!”朴灿烈从旁边拿起一个墨镜给自己戴上,嘴角一挑,“我相信你的能力。”随着朴灿烈用力踩下油门,银灰色的车子一路反射着太阳光沿着不见头的阿勒河驰骋而去。晚上朴灿烈回去得比平时略晚,但是带回去了一个好消息。当朴灿烈熟门熟路地开锁走进卞白贤的房间时,就见他俯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双手交叠枕在头下面,面前摆着还在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卞白贤的头歪向门口,那双灵动的眼珠子被覆盖在薄薄的眼皮底下,面部线条显得异常的柔软,此时他的耳里还塞着和朴灿烈的无线通讯器。朴灿烈反锁上门,收起脚步声走到床边,俯下身子要帮卞白贤拿走塞在耳朵里的东西,不料手刚碰到立马被反手扣住脉门。卞白贤唰地睁开眼睛,一见是朴灿烈这才松开手,松手后才发现整只手都枕麻了。见卞白贤愣愣地盯着自己的手看,朴灿烈直起身子俯视他,“我看你睡得很熟。”卞白贤坐起身子,眼睛却瞟向朴灿烈的右手腕,就见那里有些泛红,可见自己刚刚用了不小的力气,便有些抱歉地解释道:“正因为睡得手警惕性才越强,你以后别在我睡觉的时候碰我了。”朴灿烈笑了一下,在床沿坐下,“这次是我没防备,如果我也警惕一下的话还是可以制住你的。”卞白贤抬眼瞪他,“你非要时时刻刻地显摆你比我强吗?”朴灿烈一耸肩,转开话题,“有个好消息。”“只要不是拿到东西都不算什么好消息。”卞白贤耷拉着眼皮动都没动一下。朴灿烈盯了他半晌,最后转身作势离开,“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喂!”卞白贤拉住朴灿烈的手腕,“说完再走啊!”朴灿烈回头,却是垂眸看着卞白贤拉着他的手,后者一阵尴尬,干脆直接把他的手抬起来端详,嘴里还念念叨叨:“这里还好吧?刚刚我好像用了很大的劲儿,确定没事?”看着卞白贤仰起头一脸歉意地问着,朴灿烈一瞬间有些晃神,他迅速抽回手走回床边背对着卞白贤坐下,“这个地方要是有事儿我还能坐在这儿和你说话?”“我相信你能啊。”卞白贤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继而朗声道:“说吧,到底什么好消息?”“圣诞夜斯特恩公司有一场内部晚会,地点就在公司的大楼。”“你想怎么做?”“混进去,那天所有人都会出席宴会,我在外面守着,你直接进入斯蒂芬的办公室搜查。”“混进去没问题,问题是我不是他们公司员工啊。正因为是公司活动,人会很多吧,耳目多不说,到时候安保必然也做得好,爬窗什么不太靠谱。”“不是员工就假装是员工。”朴灿烈忽然转身捧住卞白贤的头左右看了看,又把他的刘海往后一掀,仔细地端详了几秒,最后满意地点头。卞白贤一开始还被搞得莫名其妙,待看见朴灿烈点头后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想我扮女装?!”“你还是有这个资质的。”朴组长毫不吝啬地给出肯定。“……”卞白贤扯出一个客气的笑容,“谢谢,我可以不要么?”“还想不想拿到东西了?”朴灿烈万年无表情的脸忽然露出一个弧度不小的微笑,笑得卞白贤背脊发凉。“为什么牺牲的总是我?”“因为泡妞比赛你输了。”“……”卞白贤颓然地低下头。“去吗?”朴组长柔声问。卞白贤一愣,几乎不敢相信那句话是从朴灿烈嘴里说出来的,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看到的却是一张淡然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得意的脸,继而咬了咬牙道:“去!”
Chapter 12
圣诞夜如期而至,平日里静谧的小镇也因为这个特殊的节日而沦入欢乐的节日气氛里。仿佛为了锦上添花般,上帝毫不吝啬地送给人们一场美丽的小雪。傍晚的时候雪花才开始飘落,这会儿地上树梢上只是附上一层薄薄的白色,已经结了块的冰偶尔反射着来自圣诞彩灯的五颜六色的光。朴灿烈开着车正前往一家女装店取为卞白贤量身定制的晚礼服,到市中心的时候路上有些堵,现在正是家庭聚餐结束的时间,几乎每家饭馆外面都停满了车,把大道也给堵去了一半。有交【灿白】警站在路边疏通车辆,朴灿烈路过一个女交【灿白】警身边的时候她见他开着车窗便低下头来说道:“刚刚下了雪,地上可能会打滑,请小心驾驶。”朴灿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辛苦了,早些回家和家人团聚吧。”车子开出堵车的范围,朴灿烈踩下油门加速,微微湿润的眼睛里闪着斑驳的光亮。他想,他不是一名合格的特工,虽然嘴上信誓旦旦地对卞白贤说着那样的话,但事实上他经常为一些人一些事而动容,例如晚上的这名女交【灿白】警。有了感情的特工就是一台该被作废的机器,好在,他知道如何完好地隐藏自己的特殊的情绪,更知道自己该把握好的那个度在哪里。所以,他活到了现在,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虽然有点讽刺,但这就是他朴灿烈的人生。车子在一家高档女装店面前停下,朴灿烈还没下车就有店员迎过来了,索性直接让店员把预定的衣服拿过来,拿完衣服直接发动车子直线开回酒店。卞白贤给自己化完妆正坐在梳妆镜前调整假发就见朴灿烈拎着两个大袋子推门而进,于是目光滞留在其中一个红白相间的袋子上。朴灿烈看到卞白贤的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但在目光触及他脖子以下的那一身男人装之后马上反应过来,反锁上门往里面走,“没想到你对扮女装也有一手。”“这不是基础课程么?”卞白贤起身走到床边拿出袋子里面的盒子来打开,就见里面齐整地叠着一件宝蓝色的丝绸长裙。“基础课程?”朴灿烈略显茫然,“我们从没接触过什么女装课程。”卞白贤不以为然,拿起晚礼服抖开,一下子就郁闷了,“为什么是单肩的?”“也有双肩的,但是露背的,我担心你身上有伤疤已经挑了件最保守的了,穿吧。”卞白贤耸耸肩,拿起衣服和自己准备的高跟鞋往浴室走,朴灿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出声:“或许,你们组的人身高都没有超过一米八?”卞白贤愣了愣,脑子里思索了一下,回身答道:“好像是这样的。”“原来是这样。”朴灿烈若有所思,“身高不足一米八的组需要学扮女装的技能。”“……”卞白贤咬牙忍住拿鞋跟砸他脸的冲动,转身快速进了浴室。朴灿烈低头轻笑了一声,从另一个黑色袋子里面拿出自己的那套正装来换上。卞白贤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朴灿烈正在系袖口,一个抬头就见卞白贤明显有些扭捏地站在浴室门口,视线落到他那束着一条水晶腰带的窄腰上,难得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刚刚好。”是,不需要太好也不能太差,他朴灿烈追求的就是刚刚好。这点直接体现在他杀人的时候,不需要太多颗子弹,只需瞄准心脏的位置送上一枪,刚刚好够结束对方的性命。看着卞白贤向自己走过来,朴灿烈发现他现在的身高足以和自己平视了,“好在这是在充斥着高海拔人种的西方,不然你这身高……”卞白贤走到朴灿烈面前,一个转身和他并肩而站,抬手轻松地搭上他的肩膀,“你也说了这是在西方,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高的鞋,原来高空的空气这么好!更重要的是……”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朴灿烈的,“现在我不用仰视你了!”朴灿烈面无表情地把卞白贤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捏下来,“你现在是女孩子,注意点形象管理。”卞白贤:“……”等到两人都彻底装扮完毕时钟已经指向八点整,卞白贤挽着朴灿烈的手从酒店出来,朴灿烈首先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请上车吧,Miss.Hingis.”卞白贤瞟了他一眼,掀裙子上车。朴灿烈余光瞟到他露出来的那截小腿,不禁莞尔,这都可以以假乱真了吧。这会儿路上堵车的情况明显比刚刚改善了许多,朴灿烈的车一路畅通无阻地行驶着。见卞白贤一路上都保持沉默,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紧张?”卞白贤感觉有些好笑,不明白朴灿烈为何会这样问,“你觉得这么多年了,我们身上还存在紧张这种情绪?”“事实上每次第一次做一件事情我就会紧张,我认为紧张这种情绪只是一种本能,是不能被压抑的。所以,如果你是第一次扮女装的话,会紧张也是正常的。”似乎是被看透了心事似的,卞白贤的口气有些僵硬,“朴组长,你不觉得你的话越来越多了么?”朴灿烈却转头看了他一眼,挑起一边的嘴角道:“你也对我施法了吧?”卞白贤微微一愣,却不再应答。在车厢里的沉默气氛中,车子很快在一栋大楼前停下,马上有侍者迎上来准备帮朴灿烈泊车。卞白贤伸手解安全带却被朴灿烈拦了下来,他倾身帮卞白贤解开安全带的扣锁,随着一句低语落入卞白贤耳里,“我现在扮演的可是gentleman的角色。”卞白贤看了眼候在车外的侍者,莞尔一笑道了声:“Thank you.”朴灿烈率先下了车后绕到另一边帮卞白贤开车门,把人牵下车,泊车的侍者在看到卞白贤和朴灿烈齐高的海拔后不禁微讶,但随即压下脸上的惊讶开车离去。而卞白贤明显发现了侍者脸上的不自然,转头问旁边的朴灿烈:“我这身高看着是不是还是很不科学?”“没事的,踩着那么高的高跟鞋能有多科学。”朴组长一脸的不以为然。“……”卞白贤原地踏了两步,这鞋是挺高的,就算他练了那么久的高跟鞋走路还是有点驾驭不住的感觉,“那进去吧。”说完走出去两步发现朴灿烈没跟上来又回头催道:“走啊,愣着干嘛?”朴组长弯起胳膊摆到卞白贤面前,目光瞟向自己的手臂,后者立马会意地挎上去。二人进入宴会的主会场才发现这规模似乎比想象的还要大,他们似乎来晚了,已经有主持人在台上说话了。卞白贤的身高虽然出众,但此时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被这时候上台致圣诞贺词的公司老板也吸引了去,因此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到来,除了一个人。卞白贤眼尖地看到了距离他们十米左右却不住地往他们这边瞟的Lea,于是微微俯首附在朴灿烈耳边道:“看来朴组长真的获得美人的芳心了啊。”卞白贤此言一出,朴灿烈也看到了Lea,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恰到好处地冲她微微一笑。Lea早就想过去朴灿烈身边站着了,只是碍于他身边那个气质颇佳的女伴,这下被他这么一笑,再也忍不住了,从旁边侍应生的托盘里举起一杯酒便向他走了过去。见Lea径直向他们走过来,卞白贤压低了声音问朴灿烈:“你该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下吧?我可不想再花时间搞定什么粘人的舞伴。”朴灿烈垂眸看着卞白贤因为涂了唇彩而发亮的正一张一合的嘴唇,继而抬眼扬声打招呼:“Hello,Lea!”“Hello,Nathaniel!”Lea的目光在卞白贤身上徘徊了一阵后才迟疑地问道:“这位是?”“这位是我的表妹Hingis。”朴灿烈耐心地解释道:“她刚刚失恋,所以我让她跟我出来散散心,很抱歉今晚可能不能陪你了。”失恋?卞白贤在心里默默吐槽朴组长的瞎掰能力,脸上却瞬间装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这样啊,没关系,表妹要紧,你好好陪她吧,那我先过去部门那边了,失陪。”本以为今年最重要的节日能和喜欢的人一起过,Lea心下虽然有些失落,表面却还是落落大方地表示体谅。卞白贤看着Lea略显落寞的背影,用手肘撞了一下朴灿烈道:“看起来是个好姑娘啊。”朴灿烈顺手拉起他往人群里走,“那就快点结束任务,放她去寻求真爱。”卞白贤略显惊讶地看向他,“朴组长你真没动心?”说着,没有被束缚的那只手还伸出去覆在朴灿烈的心口上。感受到胸口的触感,朴灿烈忽然莫名地慌乱,猛地放开卞白贤的手后退了一步。卞白贤被他突然的动作搞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似的一阵坏笑,“真的动心了哦!”朴灿烈看着卞白贤脸上精致的妆容和看似邪恶实际纯良的笑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他安慰自己,这一定与卞白贤的女装有关。
Chapter 13
按照计划,卞白贤举着一杯香槟“不小心”撞到一位男士身上,紧接着把整杯香槟往自己胸口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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