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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粉丝怎么评价宋茜 - 日韩明星 - 中国广告知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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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粉丝怎么评价宋茜
我看到有亲在韩国粉丝贴吧上看到说宋茜:回中国发展岂不是更好。之类的话,所以很想知道韩国粉丝到底是怎么评价宋茜的,不支持她么?中国粉丝亥骇忿较莜记冯席辅芦并没有排斥韩国明星啊,他们怎么这阵那么爱国了?!
详细问题描述及疑问:期待您的答案,千言万语,表达不了我的感激之情,我已铭记在心!
宋茜听现场唱功应该还可以的.但是韩语不太熟练.舞技就更不用说了..也是像韩庚一样小时候就开始学舞北京舞蹈学院的.民族舞..好像还得了不少奖而且她和RAIN.李俊基合作过啊~大家对她们的评价都不错啊.不过亥骇忿较莜记冯席辅芦现在女团泛滥啊竞争激烈啊.新组合不断出.还有少时和WG..虽然现在WG去米国了可是总会回归的.到时候= =...不过我觉得会红的.出道不到一个月.会员貌似已经破4W了~
andiniou19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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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很排外的!!韩庚亥骇忿较莜记冯席辅芦刚开始的时候也这样的!!后来不是还是接受了吗!!韩国人```搞不懂呢``
f(x)在韩国很多饭啊,宋茜很受欢迎的.毕竟是中国人在其他国家出道,收到点点挫折是 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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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不想那样。
  韦悄悄深深地喘了口气,以一种缓慢柔和但却十分坚定的语气轻声道:“大舟,外面太冷,你也躺上来吧。”
  端坐在椅子上的冷无舟僵了一下,睁开凤眸,看见侧躺在大床上的小魔女已然挪到里面,空出了半个位置,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头。她定定看着他,笑得天真无邪:“我相信你。”
  但是,你不要相信我。因为,我都不信自己。
  美酒在手不能饮和美女在怀不能抱,究竟哪个更痛苦一点?还没等冷无舟想出答案,娇软馨香的女性躯体就在被子里无声贴了上来。虽然隔着两人的衣物,冷无舟还是立刻就僵住了。
  小魔女眼睛弯成两枚月牙儿,闪着晶亮的光芒,笑得一脸灿烂理所当然,“我怕冷,借点热量呗。”
  虽然怀里的身体温暖得很,但是冷无舟还是相信了。唔,被褥似乎不够厚,这丫头确实比较怕冷。只是,这样就更难熬了几分。他闭上眼睛,默诵着心诀,做好了一夜无眠的打算。
  片刻后,不肯老实的丫头又贴着他往上蹭了几下,一手撑住身子,在他额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凤眸终于睁开,无奈地和她对视着。
  韦悄悄仍是一副无害笑容:“要个晚安吻嘛,别这么小气。”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冷无舟心里叹了口气,合上眼继续背心法。
  缠绵的吻纷纷落下,高挑俊秀的眉峰,覆着浓密长睫的眼睑,渐渐泛起红潮的玉面,一路蜻蜓点水般地向下,直到最后贴上微抿着的薄唇。她闭上眼睛,一心一意地辗转吻着,甜蜜不安的情绪交错着袭上来,越来越沉入其中,无法停止。
  等她终于结束这个吻的时候,冷无舟静静望住她,凤眸里波光盈盈,唇边噙着深深的笑意,略带喑哑的声线磁性撩人,“这么个要法,小心欠账。”
  韦悄悄挑了挑眉毛,不语。再次覆上他的唇,这次却更加热烈。在被子里不老实地摸索着,终于将手探入他的上衣里四处点火,感受着在她的触抚下渐渐清晰起来的腹肌线条,那些隐藏在光滑弹性肌肤之下的力量。
  冷无舟喘息着捉住她的手,“悄悄,别胡闹。”
  他只有在动情的时候才这样唤她。韦悄悄将整个身子压上去,朝他耳朵呵了口气,“我就胡闹,你能怎样?”趁着冷无舟失神的空隙,献上更加热情胜火的吻。
  一直苦苦忍耐的人食指倏地点出,啪地一声,屋里霎时陷入黑暗。等冷无舟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反攻的时候,韦悄悄突然发现,原来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无论是力量,还是技巧。
  身体里有一种陌生且奇异的感觉不断汇集,像涓涓溪流渐渐流入江河,汇成大海,她开始随着那片汪洋的水浮浮沉沉。那阵原始的痛楚之后,她整个人好像轻飘飘地悬在半空中,往上飞,往上飘,穿过一层层的棉花状云朵,一直向上。等她觉得飞到顶端的时候,她看到一轮耀眼红日,又圆又大又亮,她听到他叫她名字,遥远的温暖的声音,那轮红日忽然就炸开来,美得像节日的焰火,星星点点四散,灼得她每一寸肌肤都火烫。
  当那些焰火终于消失在面前,她微笑着抚过他的眉眼。在心里找了最柔软的角落,将那些痕迹一一刻上去。
  是甘愿,也就不怕难;不甘愿,早放声哭喊。我要你,别的都不管,倔强变勇敢,茫然变释然。
  是甘愿,所以能美满;不甘愿,才会说伤感。我爱你,心就特别软,平淡也浪漫,无语也温暖。
  没有穿着精心准备的性感内衣,没有铺着丝质床单的柔软大床,没有红酒蜡烛营造的浪漫氛围,可是,抱着她的这个人,在最动情的时候也没忘了克制隐忍,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始终温柔呵护,他的触抚,他的怀抱,他望住她的眼神,他额角密密的汗珠,他在她耳边声声的呢喃,一切都让她无比安心和感动。
  这是她完美的first night,完美到她哼着歌微笑时,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
  冷六,趁人之危不是君子行径。
  黑暗里,冷无舟支着头侧躺着,优美凤眸瞬也不瞬地望着女孩甜美的睡容。他看了很久很久,终于俯过去,在女孩额际浅浅印下一个吻。
  如果,这样可以将这个笑容一直留在身边,他宁愿做个卑鄙小人。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终于赶出了这个女人节的礼物。
  亲们,节日快乐!!!
  这章偶想要意见的说,不要BW啦!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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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可怕的饭局
  隔着江南小镇古色古香的木格小窗,晨曦轻轻映在蜡染窗帘细腻的花瓣纹路上,深深浅浅明明暗暗的痕迹错落在一起,空气里渐渐明晰起来的霰状微光,灵巧地穿过窗棂,从窗帘的缝隙里丝丝缕缕透进来。是个十分美好的清晨。
  韦悄悄醒了一会儿了,对面的男子却仍睡着。他白玉般的额上覆着凌乱散漫的发丝,给那沉谧的俊颜添了抹轻狂恣意。韦悄悄想起自己正是将它们搅乱的罪魁祸首,她爱极了柔软发丝紧贴着手指滑过时的触感,吻着他时,总不自禁地将手探向他发间。挺鼻下优美的薄唇抿成一线,他的呼吸轻浅得很。
  据说,从情侣的睡姿可以推断出二人关系。相拥意味着胶着热恋的浓情蜜意,环抱代表细水长流的温馨淡然,靠肩而卧暗示着郎情妾意的舒适愉悦,背对背则要么是相知相惜的理智信任,要么是冷淡疏离的问题前兆。
  不知他们这种隔了半张大床,远远地面对面,又表示什么?看得清楚却触摸不到,心中牵念却终难相守么?
  韦悄悄从被子里探出手臂,努力地伸长指尖,却始终触不到男子俊美面容上微蹙的眉。她轻轻叹口气,才要缩回手,就见想要非礼的对象刷地睁开了双眼,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既羞且窘的神情,紧抿的薄唇边却漾开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笑意。
  韦悄悄被看得一愣,作案未遂的手也忘了缩。察觉到冷无舟的动作时,她傻傻地愣在那里,任凭被子下覆着的温热躯体挪近了些,大手引导着她的,让她的手可以碰到他的面颊。
  冷无舟微笑的眉眼仍是萧疏清朗,俊逸逼人。凤眸深处藏不住的小小揶揄,却让那笑猛地就恼人了许多。
  手还搁在人家脸上,韦悄悄却僵硬得一动都不敢动。被子下的身子还是不着寸缕,再动会有什么后果还不一定。虽说昨夜她是主动的那个,可青天白日裸裎相见这个认知还是超脱了韦悄悄的接受范围。
  好在冷无舟只是好整以暇地看了她一会儿,径自掀起被子站起来,对于自己上演三级大戏并不以为意。他找出衣服缓缓穿着,悠然开口道:“不是说要早起看小桥流水,古巷炊烟?”
  韦悄悄从指缝里偷偷看冷无舟更衣,真是好身材啊,完美,完美,完美。不去做模特太可惜了。心中不断发出无声赞叹,忽然发觉冷无舟转头瞧着她笑,赶紧闭上眼睛装淡定。
  等冷无舟更衣完毕,回头淡淡瞥了一眼,韦悄悄仍像豆虫一样蜷在被子里。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双颊绯红,难得的娇俏模样。
  胸中柔情牵动,他不由微笑着走回床边,侧身斜靠在床上,在韦悄悄红滟滟的唇上亲了一下,轻声道:“我先出去了。”
  片刻后,韦悄悄几次睁开眼,确认屋里没人了,才敢抱着被角歪头凝思。心里先甜后涩,浓浓的疑惑更是挥之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冷大侠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游船的时候是,昨夜也是。说实话,真没想到她那种小儿科的霸王硬上弓会一击即中。照着冷无舟平时的性子,应该是把她点晕了自己练功去才对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范了?就像是压抑了许久以后,突然放开了怀抱。就像她自己一样,可做得比她还彻底。难道冷大侠竟然跟她心有灵犀不谋而合,也要曾经拥有就够了?
  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昨夜种种,饶是一个人在屋里,也闹了个满面通红。糟了,忘了件大事。顾不上仍然酸涩的身体,韦悄悄从中看不中用的雕花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
  亏大了。
  进镇的时候趁着黄昏悄悄溜进去了,没想到出镇子一趟又回来,被查票的大叔截到了。好说歹说没用,有票才是王道。幸好冷大侠反应够快,讶异了会儿直接爽快购票不像她只顾着啰嗦。
  现代都市虽说也诸多弊端,吃穿用度方面还是好处良多。起码到处都是24小时便利店,通宵营业的药房也很好找。这种诗情画意的天外小镇,自然找不到她想要的东西。好不容易在城区找了家营业的药店,买到了想买的药品。看看说明书,仍在安全时间之内。资讯的发达益处也不少,比如铺天盖地的事前预防和事后弥补广告,也无形中增强了女性应有的自我保护意识。
  冷无舟发觉她的动机之后,投来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当时脑袋都快炸了。她来不及细细分析,硬着头皮出了药房,匆匆买了瓶矿泉水,即刻服下后,总算安心了些。情况已经够失控了,她可不想万一有个闪失有幸成为未婚妈妈的一员。
  至于冷大侠会有什么想法以及他的承受度问题,随他去吧。
  X塘的美丽是立体而多面的。清晨再看,和昨夜的光景又不同。
  如果将小镇喻做一个温婉雅致的少女,那夜里的风情就好似蒙了道朦胧的面纱,勾得你意动神摇,欲与之亲近而不得;沐浴在阳光里的小镇,是婷婷袅袅的少女依旧含羞带怯,却静静绽开清新的笑靥,水面上荡漾的碎金是她明澈的眼波流转,宜嗔宜喜楚楚动人。
  丽日蓝天,阳光煦暖,有微风时时吹过,凉而不冻。白墙青瓦,烟柳画桥,长廊漫漫,流水潺潺,小镇处处风景如画,游人如织。冷无舟并无避讳,一直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不论东西南北随性地游逛,每每快要出镇时便折回换路,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散漫闲谈,就像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说来好笑,买特色粉蒸肉居然又碰见昨夜的可爱小两口。分派起任务来,自然是男生管买,女生管吃。在一旁等待的时候,女孩偷偷捣了下韦悄悄的手肘,冲她挤眉弄眼,“和好了?”过了会儿,又以过来人的语气谆谆告诫道:“恋爱时连吵架都是甜丝丝的,等到结了婚,闹别扭的心思都懒怠了。好好享受啊。”韦悄悄只是笑。
  看女孩一边吃着粉蒸肉一边和老公斗嘴,两人你来我往其乐融融,韦悄悄羡慕得不得了。吵架?她哪有那福气。冷大侠一个哀而不伤的眼神过来,她就心乱如麻立马歇菜了,哪能吵得起来。
  韦悄悄举着粉蒸肉,正看得入神,猛地听见冷无舟唤她,示意她脸上沾了东西。她心思不在此处,随便蹭了几下,也没找对地方。
  冷无舟大手一伸,修长食指在她唇边极轻柔地拂过,还停留了几秒。韦悄悄见他凤眸幽深,立时心脏咚咚直跳。被她望着,冷无舟竟然一笑,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将食指缓缓送入口中轻吮了下,像是极满意地微挑了挑眉,面上笑意里也多了点邪气。
  脑中轰地一声,韦悄悄觉得脸颊烫得足以煎两个半面荷包蛋。她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发现小两口齐齐往这个方向看着,笑得贼兮兮,一副猫儿偷吃鱼腥的神情。更可怕的是,周围还有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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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韦悄悄,一名现代都市独立自主新女性,竟然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古代人调戏了!
  真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如果不是冷大侠发烧把脑子烧坏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的改造功能实在太变态了。
  韦悄悄正恨不得刨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猛地听见手机呜哇响,拿出来看了看屏幕,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接起电话来,只管静静听,间或嗯一声,或者答声“好”,及至最后,愣了半晌,瞟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人影,终于压制着心虚,小声道:“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头皮上的麻痒感觉久久才散去,她用脚尖踢了半天地,开口时还不敢看冷无舟的眼睛,“我哥指名道姓要见你。”
  夜非夜,这名字真是如雷贯耳。坊间流传,这家是S市的顶级私人会馆,仅对会员开放。成为会员的标准之高令人咋舌,而且有钱只是必要条件之一。不知道她哥哥和流泉,谁才是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
  在门口等待的韦悄悄有点懊恼,明知道自己哥哥能把时间误差准确控制在五秒钟之内的个性,还是早到了7分钟。黑色房车终于缓缓驶来,及至他们跟前,车窗被慢慢摇下。后排两个男人,一个卓尔不群英姿勃发天生王者气质,正是她如假包换的亲生大哥,另一个肌肤如玉光彩照人仿似画里人物,竟是流泉。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晚宴。
  不知道其他三人怎么想。反正韦悄悄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觉得吃饭竟然是件这么辛苦的事儿。尽管每道菜都是珍馐美味,毫无瑕疵堪称杰作,品尝起来却如鲠在喉涩同嚼蜡。金碧辉煌的背景闪得她头晕眼花,精致典雅的座椅她只觉得如坐针毡,大厅里缓缓流泻的悠扬钢琴声,听上去很像一个音色美如幻境的小恶魔,一直在耳边欠扁地唱着“还没吃完还没吃完这么多首了还没吃完……”
  见面之初,韦悄悄光顾着瞧帅哥了。冷无舟俊美流泉妖娆,她大哥则完全秉承了父母亲的好相貌,五官俊朗有如刀刻,浅棕色皮肤魅力十足,一身打扮更是让韦悄悄这个专业人士也心下称赞。灰色丝质衬衫一尘不染,挺括得半点褶印都没有,过于锐利的眼神被一副朴素的细框眼镜遮住,几年前见面时偶尔还会流露出的危险气息已经完全不见,整个人看起来一派风流儒雅。只是面上的神色,似乎有点冷峻。
  从另一个角度理解,也算是三美具、二难并了。三美自不必说,这二难,一是吃得难受,二是看得惊心。
  现在想来,从见面介绍起,事情就开始往十分诡异的方向发展。冷无舟和流泉甫一对上眼神,现场即刻劈里啪啦激情的火花四射。冷大侠还看似无意地走上一步,成功拦截了流泉要送给她的熊抱。那个,这两位上次结了梁子,暂且忽略不计,为啥初次见面的大哥和大侠交谈起来也火药味儿十足呢?
  “陆沉飞,悄悄的大哥。”陆沉飞的声音听上去是不怒自威,气势十足。
  冷无舟微愣,转瞬就神色如常,“陆大哥,幸会。冷六冷无舟。”
  第一回合,一个波涛暗涌一个微澜不惊,不分轩轾。
  “听说,你跟她一起住?”陆沉飞举着水晶杯,微微挑了挑眉。
  冷无舟平视对方,微笑答道:“是,我在此地并无落脚处,暂住在小韦那里。”
  第二回合,冷大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胜。
  “我想尽快娶小韦过门,希望大哥能答应。”冷无舟单刀直入,道明来意。
  陆沉飞皱着眉略一沉吟,目光如炬,淡淡道:“你是倒插门还是吃软饭,选一条吧。”
  第三回合,冷大侠终于面色微变,陆沉飞优雅地酌了口红酒,完胜。
  此后席间,三人你来我往互相评鉴的迅疾眼刀,比手中的银质刀叉还要亮闪闪。可能因为大哥在,流泉收敛了很多,放了几次电觉得没人理他也就罢了,不过还是时不时戏谑她几句。
  韦悄悄全当没听见,一颗头几乎要埋到面前的碟子里,心里忐忑不安。三位大哥,眼神没准头不要紧,手一定要稳住,要不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她这个局外人啊。
  他们吃的是从头盘到甜品一式齐备的法餐,时间本来就长,韦悄悄心里着急,更觉得度秒如年。她素来厌烦西式繁琐刻意的用餐礼仪,饮食都是以中餐为主。本来还担心冷无舟会不适应,后来发现完全是杞人忧天。
  冷无舟第一次使用西式餐具,纯粹模仿之下竟然比她还要从容得多,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贵族般的优雅气质。经过她细致观察,一桌四人,刀子用得最专业的就是人家冷大侠。牛排切出来的小块,从大小到形状都是一样。但可怕的事实在于,他切的是顶级带骨牛排。此人功力之深,深不可测。
  高挑的侍应生来撤碟子时,手一抖,清秀的脸十分明显地哆嗦了一下,韦悄悄憋笑差点没憋出内伤。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整餐饭最开心就是那一刻了。
  牛排事件给冷大侠加分很多,韦悄悄认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冷无舟绝对还有扳回机会。
  这绝对是她一厢情愿的护短之举。因为,饭局后半部分,冷无舟一直紧蹙着剑眉,而她大哥看冷无舟的眼神,始终是绵里藏针严阵以待。夜路走多了,撞鬼是必然的。大侠也有踢铁板的时候,真是令人同情加期待呀。
  不知不觉中,韦悄悄心情大好。她津津有味地吃完最后一口甜品,满意地舔了舔嘴唇。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场异常难熬的饭局,终于还是结束了。
第四十四章 激情无极限
  饭后,陆沉飞让流泉和冷无舟去私下讨论些事情,自己和韦悄悄来到大厅一侧的休息区,似乎是想要闲话家常。
  他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递给韦悄悄,“偶然遇上,觉得很适合你。”
  韦悄悄打开盒子,是一枚小小的枫叶型胸针,古典雅致,叶脉上细细的纹路雕刻得清晰可见,叶柄上缀着三颗闪着温润光泽的海蓝色宝石。她小心收起来,礼貌道谢:“很喜欢,谢谢哥哥。”
  陆沉飞缓声道:“悄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
  韦悄悄被那锋利的视线盯得心虚不已,微微低着头,喏喏道:“嗯。”
  锐利眼神扫过韦悄悄的颈项某处,陆沉飞皱眉沉思了片刻,语气里多了点不赞同:“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
  特意系了条丝巾遮挡,难道还是被发现了?韦悄悄下意识地想抚脖子,心头一紧,赶紧抬起头来,笑得乖巧可人:“我知道,哥哥放心。”
  她几乎忘了自家大哥从小就是小道学家,观念非常正统,对于同居这个字眼恐怕敏感得很。怪不得一开始就对冷无舟不太友好,要是知道她是主动的那个,非得拿眼刀削了她不可。同居不同房,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对背。她打定主意,这事儿没被当场捉住,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好在陆沉飞只是轻点了下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陆沉飞幼时脾气怪异,眼神总是凌厉阴冷,让人不敢亲近,相较于这个,她反倒喜欢流泉的随和。这些年虽渐渐转为老成持重,但端正严肃的神情也让韦悄悄莫名的紧张,是以她在这个唯一的哥哥面前总是拘束得很,这时她便打量了下四周,疑惑问道:“这里似乎都没太有人。”
  陆沉飞道:“会馆是流泉名下的产业。”
  原来是传说中的包场,这样算对外歇业吧,岂不是更省事?泉哥哥这么有钱,真是看不出。韦悄悄小心翼翼拣了个话题,“哥哥最近工作还是很忙吗?”
  “还好。”
  在韦悄悄记忆里,陆沉飞极少有笑的时候。那个家里虎狼环伺,一点差错都有可能被生吞活剥,这些年想必哥哥过得很不容易,她轻声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不用担心我,”听见这真诚的关心话语,陆沉飞面上凝重神色浅了些,嘴角扯出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学校里的功课还好吧?”
  挂在陆沉飞脸上的表情,僵硬得根本算不上笑容,看来努力做出温柔哥哥的模样,对他来讲是在太为难,韦悄悄被他这么一看,又开始紧张:“嗯,还好。”
  再怎么血浓于水的一奶同胞,长时间不交流,表达起感情来还是有点像滴答的水龙头,时断时续的。简短交谈后,两个人无言相对了一会儿,气氛就有点僵持不下。
  又是半天的沉默后,陆沉飞起身,“让吴叔送你先回去。”
  韦悄悄也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用,我开车来的。”
  陆沉飞走出几步,想起来件事,转身道:“换辆车,安全些。”
  她家哥哥说话永远是祈使语气的命令句式,不给对方任何选择余地,韦悄悄点点头,“知道了。对了,冷无舟……”
  “我还有事跟他谈。”
  冷无舟回来的时候,韦悄悄和赵小前正在厅里的沙发上打电动。用她的小本转接到电视上,大屏幕看着更舒服。赵小前狗腿地问好,冷无舟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韦悄悄留心观察了他的脸色,非常平静,没有寒着脸装门神,也没有摔门上天台的举动。反倒悠闲坐上旁边沙发,津津有味地观战。
  韦悄悄客气地表达出要让位的意思,没想到冷大侠爽快地接过游戏手柄,三两下就打得热火朝天,赵小前大呼过瘾之下,还说了句有点含沙射影的话。
  大侠给根棒槌认作针,倒教韦悄悄后悔不已。不过自己水平确实有限,也只好乖乖地退位让贤。看了一会儿觉得好没意思,自己到小阁楼上网。
  一边浏览着八卦新闻还一边胡琢磨,难道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么?
  她真有做占卜师的潜质,没准去了那个什么鬼地方也能和平安一样,混个巫女当当。这天夜里,有那么一刹那,韦悄悄犹能分出一点神来,做了个完全异想天开的假设。
  紧紧覆着她的人明显不满意了,在她身上游移的唇加重了力道,还用齿轻轻啮咬了一下她柔软胸前最敏感的地方,作为对她竟敢在这种时刻中途走神的惩罚。
  韦悄悄禁不住娇呓出声,很轻,在骀荡迷离的夜里却十分清晰。猛然想起隔壁房间里还有人,她连忙伸手掩住嘴。
  冷无舟左手撑住身子,拿下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右手二指比出个手势晃了晃,伏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
  声音磁性慵懒,气息里有奇异的诱人韵律,绵绵地鼓噪着她的耳膜。他言罢,灵巧舌尖轻飘飘地刷过光滑细腻的颈部肌肤,上面还有他昨夜留下的淡淡痕迹,于是,冷无舟胸中激荡的躁动更深更重。
  薄唇含笑,凤眸里盈满水光,他无声地询问着,温柔而体贴。韦悄悄展臂揽住他,深深吻上那朵动人的笑意,指了指梳妆柜底层的抽屉,羞涩点头。
  冷无舟探身,看到里面的东西后笑得更深。他迅速做妥前序,轻轻托起她的身子,诱哄着将修长玉腿环住他的劲瘦腰身。韦悄悄终于被自己预测出来的热带风暴中心席卷。
  周遭是无边的静夜,只有他和她的喘息声相应和。当那双向来星辰闪耀的大眼氤氲出迷蒙的水雾,她脸上海棠含露般娇艳的神情,一点一点地挑战着他渐渐绷紧的神经,小魔女在他耳边细细娇吟的那霎,他几乎要失控。
  冷无舟放任自己更深沉更紧密地嵌进身下的美丽身体里,半点缝隙都不想留,一次比一次更激烈。她是他的宝贝,就算有再大的阻碍,就算千难万难,他至死都不会放手。
  喉间逸出的声音,低沉压抑得近乎野兽低低的嘶吼,却无比决绝:“悄悄,我一定要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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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流泉送来一辆巴贝拉红的小跑车。车子务必要好,但是车速务必要低。他交代了此刻已不知在地球哪个位置的陆沉飞大神的指示,并让同来的工作人员火速办完各种过户手续。韦悄悄不由想,好在她的车库还能勉强塞下,要不还真是大头疼。开着这种车招摇过市,和在脸上贴着“不劫对不起我”有什么区别?
  她暗里猜测,这车肯定是流泉违背圣意代为选择的,照着陆沉飞的脾气,才不会选这种不快不爽的眼球接收器兼定时炸弹式车型。果不其然,被她猜中了。两人达成将某人永久蒙在鼓里的协议,韦悄悄顺利A到了夜非夜的免单金卡一张。
  只许远观,不许亵玩。流泉说这话时,桃花眼里神秘莫测的笑让韦悄悄有点毛骨悚然,难道这场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其间,冷无舟与流泉展开了你鄙夷我我藐视你的激烈眼神拉锯战,其激烈程度,比日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火红车身更为炫目。还好,两人都是君子动眼不动其他,连交谈都不屑。
  流泉趁冷大侠一个不察,抢到个颊边闪电之吻,笑得花枝乱颤。临走时还风情万种地抛了个媚眼,做了个让韦悄悄打电话给她的手势,驾着他回头率百分之一千的座驾,占尽风*骚光芒万丈地退场。
  韦悄悄再看冷大侠,发现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立着,拈着一枚不知何时从一旁树上扯下的树叶,神色冷凝堪比三尺寒冰。
  当然,流泉晚间沐浴,发现背上由大到小三枚树叶排成匕首型状的青紫痕迹时,恨得几乎要咬断银牙,沾水后更是疼得火烧火燎,气得他想起来就风度尽失地骂娘,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欲望是神话传说里邪恶的潘多拉魔盒。
  没有打开前,再怎么两情相悦的男女也能和平共处相安无事。一旦打开了,便再也无力抗衡不知餍足,并且越陷越深。可否再次回到从前?答案是:Definitely N-O。
  眼下的韦悄悄就是这个样子。
  自X塘回来后,和冷无舟的暧昧之夜天天都在上演。看似若有似无的撩拨,却每每映得帘外星辰月色都黯淡无光,而且最终都会烧进同一个目的地——她的大床。
  第一天是夜里在客厅遇见,四目相对良久后,冷无舟忽然将他扯进怀中抱紧,然后从厅里沙发一路绵绵密密吻到卧房,勉强算是天雷无意间勾动地火,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生。
  接下来两日,也都是由他主动出击,她半推半就。其间多少柔情蜜意缱绻缠绵,让韦悄悄白日见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时,总是要眼神闪烁心跳如擂。饭桌上也不免心不在焉,醉翁之意不在酒。倒让赵小前瞧出端倪,明里暗里总要戏谑她一番。
  及至第四夜,二人韵律操进行时当中,韦悄悄忽然动了动歪脑筋,灵感顿生,终于有了点变被动为主动的意思。小规模的实验性反攻,却意想不到初尝胜利果实。她只是腰肢慢拧,用灵活手指在他力道暗隐的紧实肌理上轻点慢挑,星星点点地撩出火花,身下那个人却已眉心浅皱凤眸微阖,密密长睫一颤一颤,似蝶儿在花心扇动翅翼,低沉嗓音更是异常动情地轻唤她的名字……宛若天神的俊脸被汗意浸湿,濒临失控的神情性感到无以复加。
  冷大侠能露出这种百年难遇的模样,欢喜归欢喜,观赏费当然免不了要索取。代价大到韦悄悄几乎要重新订家具。初尝情味的身子敏感异常,却还是有点承受不住。
  初五这天,韦悄悄本打算老老实实挂免战牌一天,结果发现,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赵小前扶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后,偷偷地把她扯到一边,声音无比凄楚,明显还透着昏昏沉沉:“小师娘,我非得熬上几夜不睡觉才行,今天别预备我的饭,明天也别预备,”说着说着,摇着她的胳膊,几乎要声泪俱下地哀号:“你告诉我,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失眠?”
  韦悄悄脸瞬间像茄子,紫里泛着乌黑。隔了一会儿,才讪讪道:“我不知道,你试试去问你冷大哥。”
  赵小前哀怨地瞪了她一眼,歪歪斜斜地走了。
  这时韦悄悄忽地想起第一天夜里,冷无舟笑意盈盈比出那张扬的点穴手势时的情景。哦,老天!她死死捂住了嘴。
  原来,有人比她行动更快,歪脑筋动得更早?
  当天下午,赵小前思前想后,认定自己果真挨不住生活的操练与摧残,选择暂时跑路,避避刀剑初撞的锋芒。
  灯泡退避,天时地利。补眠至晚上的韦大姑娘懒洋洋躺在大床上,死死盯着手机日历表上那个刺目的提醒,终于狠下心来,实施她的绝地大反攻。
  那一晚,以惊人自制和冷静从容为傲的冷无舟,平生第一次地栽了跟头;同时,也印证了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句老话。
  似乎有件小小的、娇软濡湿的物事在他身上各处不安分地移动,轻轻重重,时缓时急,经过之处都好像点着了火花,在他还迷迷蒙蒙的时候,渐渐烧成摧枯拉朽之势。
  冷无舟控制着内息急速转了几个周天,将身体里残存的酒意彻底逼出。朦胧的意识终于恢复,喉咙里一片火烫。小屋里各处都有烛光明明灭灭,恍如幻境,鼻翼飘动着让人意乱情迷的淡淡香氛,手腕处却传来束缚感。他努力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只能纠结着攥紧了双拳。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顿时巨浪滔天。这个鬼丫头。这样想着,胸膛却不由得起起伏伏,心尖的悸动一波比一波更剧烈。
  小魔女像是觉察了他的动作,抬起头来,冲他明艳一笑。红滟滟的菱形小嘴微微嘟着,探出粉色小舌,飞快地在他胸前划了几个圈。动作虽尚显生涩,微眯的大眼睛里清纯中带点妖娆的神情,让冷无舟不禁倒抽一口气。
  晚饭时韦悄悄邀他小酌,知道自己饮少辄醉的冷无舟起初不肯就范。小魔女就蹭过来,小口含了,娇羞地以唇舌度给他。冷无舟一来没想那么多,二来有美人在怀,也不想运功逼酒,免得没了情趣。没想到那种红艳夺目的酒,尝着醇厚略带甘甜,后劲却很大。等他醉意来袭时,韦悄悄自告奋勇,好意地扶他到屋里休息。
  眼下这堪比凌迟的帝王级享受,让冷无舟终于明白,为什么被扶进了她的闺房而不是自己的屋里。明摆着被她诳进了圈套里,却也是心甘情愿地就范。
  因为,浪漫氛围无论对于男女,杀伤力都是巨大的。只要你面对的是那个正确的人。
  韦悄悄抗拒着心里越来越浓重快要把她融掉的羞意,尽量专心致志地品尝着刚才偷偷涂在冷无舟身上的奶油巧克力。
  唔,尝起来甜丝丝的,入口芳香丝滑,好美味。她渐渐地心无旁骛,温软灵巧的小舌从胸间挪到小腹,又从小腹移到腰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敏感的腰身传来一阵阵的酥麻,冷无舟颤巍巍的神经就快被折磨到了极限,偏偏那张动人俏脸上的浅笑,似有心又似无意,愈发得撩人心弦。
  箭已经在弦上,韦悄悄犹豫了一瞬,终于毅然闭紧眼睛,微微挑了下舌尖,在冷无舟最敏感的部位轻轻略过。异样的快感如电流,刷地闪过冷无舟全身,让他不由得颤抖不已。这还不算,小魔女忽地露出豁出去的慷慨神情,轻启朱唇,娇羞地含住他……
  冷无舟再也克制不住,一声闷吼,原本紧紧缚在他手腕间的丝巾,尽数碎成裂帛,纷纷扬扬洒落在湖绿色的丝质床单上。
  怕初识云*雨的她辛苦,这几日的床第间,他一直没忘了隐忍,忍得辛苦,低估了这丫头是他的疏忽。
  好在,夜还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时侯,已经是初六了吧?当被自己亲手点燃的野火烧得意乱情迷的那刻,深深的恐惧感在韦悄悄心里一闪而逝。
  如果终将分别,不知这场她恨不能耗尽全身力气的欢爱,是不是缠绵刻骨,够不够痛彻心扉?这美好而决绝的记忆,能不能提供足够的力量,支撑着他和她在各自的世界里,好好地走下去?
  心若在,梦就在,长相思,也是真爱。
  作者有话要说:写H写得我几乎要崩溃啦!
  为了对得起这章的名字,只能让小冷他们几乎从头H到尾。
  这样,还说不够看的TX,要受到强烈的批评。
  番外小剧场:太后:舟舟,有读者问你怎么会对TT的接受度这么宽呢?不排斥吗?
  小冷:- -(寒着脸,眼神如刀,冲着他老娘比出凌云指)
  太后(退了一步,咬紧牙关不打颤):不带这样的。必须要回答上帝的提问!!!
  小韦(嘿嘿笑,打圆场):他是不好意思,我来说吧。
  太后(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也好,还是小韦你最乖,明儿给你加戏。
  小韦:里,曾经有大舟一段心理活动——“难道是那件事被她发现了?所以在躲他?不会啊,当时由始至终明明只有他自己而已。那就是又在偷偷搞什么小把戏,是什么呢?怎么他一点儿端倪都瞧不出……”,那件事,其实是大舟自己在电脑上百度TT的事啦。
  太后(奇异):啊?你怎么知道的?我这个当妈的也不知道哎!
   (转头瞧小冷):你这两天光顾着开车开船了,功夫退步了,被人发现也不知道!
  小冷(刷刷,两枚眼刀)
  小韦(脸红,不好意思):不是啦!
  太后:那你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你也要当巫女的事儿,太欠抽。
  小韦(扭捏,走上两步,趴在太后耳边):亲娘哎,历史记录里有。
  小冷:- -(面色微变,眯着眼睛,刷地把小韦卷走了)
  太后(对着空气骂):还没说为什么不排斥使用呢!这个倒霉孩子,我不虐死你我不姓文!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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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君家在钱塘
  韦悄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腰酸腿软,身倦体乏。旁边的位置空了。想也不必想,冷大侠肯定是晨练去了。
  回来第一夜的时候,她曾经迷迷糊糊地建议他回厅里睡觉来着,冷无舟拿凤眸哀怨地瞅她一眼,径自摇头,硬是把她搂在怀里睡下了。睡到一半,韦悄悄觉得又压迫又憋闷,终于蹭了出来。她刚一动作,冷无舟就醒了,微叹口气,移过来在她唇边亲了一记,合上眼,往边上侧了侧,大手却仍不肯放掉她的。
  接下来几日,韦悄悄总是挨到半道,然后从冷无舟怀里挣脱出来,在他孩子似的半是可怜半是恼的神情中,两人再牵手分侧而眠。习惯要改,一天两天肯定是不行的。
  身边没有那个人,有点怅惘,却也无奈。韦悄悄锤锤肩敲敲腿,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终于慢悠悠地爬起来,赤着脚挪到窗边,伸展双手,霍地一声拉开窗帘,一室的阳光耀眼。她微仰着头,静静站在那里,尽情沐浴着冬日艳阳洒在脸上的煦暖感觉。
  都会过去的,快乐抑或悲伤。
  初六这天,天气反常地暖。两人并排着,在寂静的校园里,缓缓前行。每次韦悄悄刻意要往前一步,旁边的人总是一言不发地跟上。几次三番后,韦悄悄也不由为自己的小心眼脸红。咬咬牙,仿佛也就释怀了。
  到了院办,韦悄悄发现负责管理档案的值班老师,竟然是她们本科时候的小班主任。她的小腹微微凸起,新荔般白腻的脸庞上含着笑意,闪动着母性独有的圣洁光辉。韦悄悄赶紧跟她道双喜。
  韦悄悄那时比现在活跃太多,和小班主任感情还算不错。问明韦悄悄来意后,她爽快应允,指导着她们二人从高处的架子上翻出了毕业生档案,顺利找到了虞平安的两个电话号码。
  那个手机号她非常熟悉,她曾经打过很多次,知道早就停机了。另外一个紧急联系人号码,则是个本市的一个固定电话。韦悄悄战战兢兢地拨完号,居然通了。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刺耳的铃声一直在耳边响着,一声又一声,却始终没有人接。
  挂掉电话回头的刹那,她猛地瞧见冷无舟脸色似乎有点苍白。
  她知道平安是S市人,却不知道她的家庭住址。这个号码目前是唯一的希望。作别了爱莫能助的小班主任,两人各自沉默,怀着不同心事,重新回到小公寓。
  她看着冷无舟在天台上练功,步履轻盈得可怕,手指气剑一声强过一声,打坏了好几块方砖,她站得腿都酸了,他仍不停歇。灰色人影飘过来荡过去,像极了一缕她怎么抓也抓不到的烟。
  湛蓝如洗的天空,雪白的棉絮状云朵,头顶是一轮刺目的红日。远远地,有只孤单的飞鸟疾疾掠过,滑出一道细细的弧线,将那片华美织锦似的天幕一裁为二。
  她定了提醒,每个半小时重新拨一次电话。打到第8次的时候,冷无舟终于在她身旁停了下来,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静静瞧了她半晌,语气很淡定:“悄悄,算了。”
  韦悄悄不语,暗自下了决心。不懈努力到第15遍时,已经是傍晚。电话居然通了。
  “哪位?”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听上去有点苍老,有礼却冷淡。
  “您好,”韦悄悄紧张得嘴唇有点哆嗦,做了两次深呼吸,才能够重新开得了口:“是虞平安家里吗?我是她同学韦悄悄。”
  “小姐不在。”
  她没有否认,只是说“不在”,不是“失踪了”“不见了”“没这个人”或者别的什么答案。兵荒马乱中,韦悄悄好像抓住了至重要的一环,她竭力抑住马上要跳出来的心,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声音里异乎寻常的冷静:“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韦悄悄知道那女人随时会挂电话,赶紧竹筒倒豆子般火速崩出一句:“我知道平安在哪里!”
  “什么人?”忽然,韦悄悄听到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女声,奇异的懒洋洋调子,冰冷彻骨的声线,没有一点温度,就像腊月天里,冰凌互相撞击时发出的那种脆寒声响。
  “夫人,只是恶作剧,”那个和她通话的声音忽地变作恭恭敬敬,却一下小了许多,韦悄悄猜她肯定捂住了话筒,她正在暗自揣测,苍老声音又清晰地传来:“请不要再打来。”
  “等等,”韦悄悄怎肯就此罢休,深吸一口气,机关枪一样吼出长长一串字:“我知道她去了另一个时空,现在一个叫潮汐的地方,还做了那里的巫女……”
  那头喀拉一声,震得韦悄悄耳膜有点疼,却不是挂断。韦悄悄猜女人被她一刺激,惊掉了话筒。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住了。
  冷无舟耳力极好,在韦悄悄喊出第一句时,早已从阁楼瞬移到客厅,静静立在一旁。句句听得清楚后,也是尽力压制着又惊又喜的心情,这时更是和韦悄悄眼神绞缠在一起,两人神色都复杂得很。
  死一般的寂静一点一点地蔓延开,许久之后,另一个女声带着她那寒凉阴冷的调子,抑扬顿挫地响起:“请她明天过来一趟。”
  韦悄悄脑子里忽地闪过电影里雪夜叉青面獠牙的长相,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寒战。
  这是坐落在S市远郊某座小山上的一个小院,只有唯一一条盘山路斜斜绕上去,十分难找。从外面望过去,视线尽数被暗灰色的高墙遮住。高墙外是片片密林,丛丛落落,高高低低。若是距离隔得再远些,就连那墙都瞧不见。
  小院里中间孤零零矗立着一座独立的复式小楼,一景一物都是围着那楼布置,却是佳木繁秀,暗香虚浮,间或错落着亭台流水,景色清幽。
  把他们引进门的是个高髻盘在脑后的老妇,不苟言笑,一举一动都严谨肃穆,声音里透着苍凉。她引着他们转到了小楼后面,那里有一片小小梅林,原来门口处闻见的幽香是这里梅花的香气。
  有个黑衣黑裙的女人,长发松松绾在脑后,背对着他们,站在开得最好的一株梅树下。那瘦弱的身影瞧上去,比枝枝桠桠的树干还要嶙峋。
  老妇在距离黑衣女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恭敬开口:“夫人,他们来了。”言毕,端正立在一旁等候。
  黑衣女人慢慢转过身来,她恰好站在背对着阳光的位置上。韦悄悄微眯着眼,只能瞧见她脸上覆着灰蒙蒙的阴影;饶是冷无舟目力惊人,也没从朦胧的五官看出女人的年龄或者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认识小女平安?”她懒懒地问韦悄悄。声音一不凶二不狠,就是冷得太过,让人听了就心里止不住地发毛。
  这黑衣女人竟然是平安的娘?韦悄悄咽了口唾沫,点头,怕那个风一吹就能飘走的女人看不见,又“嗯”了一声。
  黑衣女人点点头,转向冷无舟:“这位先生,怕不是这里人吧?”
  冷无舟平静道:“我原是潮汐人氏,偶然来到此地。”
  黑衣女人定定瞧着二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冲冷无舟招招手。冷无舟上前几步到了她面前,听见她说:“伸手。”再看那女人,发现她已经低眉敛目仿若周围并无他人,无奈之下伸出右手。那女人右手拇指贴上他指心,快速旋了半圈,微触即返,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虽然不过寥寥数秒的时间,冷无舟也觉察到黑衣女人手上透心的寒意,此刻他有求于人,只能按捺着一腔疑虑,缓缓踱了回去。
  黑衣女人立在那里半晌,忽然伸手抚住心口,咳了几声,瘦弱的身子抖成一团。原本站在韦悄悄身后的老妇,这时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让她慢慢坐在树下的一张软榻上。
  平安的娘怎么看起来好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韦悄悄陷入云里雾里,听着那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声音,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偷偷瞥一眼旁边的冷大侠,见他负手而立,薄唇微抿,面上也有疑惑之色。
  两人又等了半晌,那没有丝毫人气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你想找回去的路?”
  凤眸快速扫过身边的人影,冷无舟道:“是。”
  自以为已经做好准备的韦悄悄,听到这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原本就憋着的气息,更不顺畅了,堵得慌。
  等不及黑衣女人再开口问他,冷无舟抑制着胸腔渐渐加速的心跳,问道:“是否真有这么一条路?”
  黑衣女人轻轻点头,“有。”
  冷无舟心头大喜,长揖一礼道:“还请夫人指点迷津。”
  黑衣女人似乎没留意到他这不合规矩的礼仪,也不答这话,又转头看着韦悄悄:“你是韦悄悄?” 也不等韦悄悄回答,就叹口气,小声喃喃道:“怨不得……”
  平安的娘言谈举止都有点让人捉摸不透,韦悄悄点头答是后,还是垂手站着,也不敢冒失。
  “平安提起过你,她说谢谢你。”
  韦悄悄赶紧回答:“不客气。我们是好朋友,很多地方,我还要多谢她。”看她每句话之间都要间隔良久,而且说完后总要喘上几喘,韦悄悄猜她是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而不是之前她想的阴风不定性格扭曲。
  黑衣女人喘息方定,问道:“你也要去潮汐?”
  韦悄悄忙道“不是”,冷无舟却道了声“是”。两人听到对方坚定的回答时都是一愣,同时互看一眼,韦悄悄立刻尴尬别转头。
  黑衣女人又咳了几声,几乎要歪倒在软榻上,一旁老妇忙扶她坐稳。她静静地沉吟半晌后,对着冷无舟道:“路可以指给你,但要先帮我做件事。”
  冷无舟听了这话,眉心微蹙,暗自沉思片刻,也不立刻应允。
  “怒声汹汹势悠悠,罗刹江边地欲浮。”黑衣女人也不生气,用她半点情感都无的寒凉嗓子念出两句诗,“你既然是潮汐人,可以去海宁钱塘一观。回来后再答复我。”
  冷无舟闻言,两道好看的剑眉几乎攒到一处,负在身后的右手几不可辨地颤了颤。这妇人为什么会知道潮汐的江名?
  韦悄悄瞟着冷无舟略有些动容的脸孔,心几乎沉到了谷底,不由得死死咬着唇,握紧了拳头,让痛意压制着那股情绪不爆发出来。
  大约是第二天就要正常上班的缘故,城际路上居然也有点堵车。小V在一片车潮里停停走走,速度并不快。车里两人半天都不发一言。
  韦悄悄将音响尽量调得大声些,装作专心致志地开车,不让冷无舟有机会跟她提起潮汐之类的词语。发觉冷无舟一定要带她回去的意图之后,她的心已经乱成一团。
  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抛下,为了爱情去一个陌生的时空,这个法子可行么?其实已不是第一次这样问自己。她知道,无论再问多少遍,答案还是那一个。她是再普通平凡不过的都市女子,虽然也渴望相濡以沫天长地久的恋情,却不会为爱孤注一掷飞蛾扑火。
  想学爱人,先爱自己,如果非要选择,最爱只能是自己。看来她的心上还是一如既往地裹着厚厚盔甲啊。韦悄悄苦涩一笑,她必须和冷无舟心平气和地讲讲清楚。
  在路上耽搁了些功夫,到了黑衣女人指点的目的地,已经接近黄昏。两人先是驾着小V沿江边公路驶了一阵子,最后终于在钱塘江大桥上停下车。扶着桥栏极目远眺,云树绕堤,残阳铺水,浩浩江面和艳艳晚霞连成一线,顿觉烟波浩渺天廖地阔。
  见到这睡梦里也每每牵记的景象,冷无舟只觉得无比亲切,不由喃喃道:“这是罗刹江,这是罗刹江。”
  南有罗刹,北有西澜。潮汐虽然多水,但是罗刹和西澜两条大江仍算得上是潮汐的母亲河。靠着这两条水脉滋养,潮汐物产丰饶鱼米富庶,才有了之前数百年的兴盛繁华。
  他盯着不断翻涌的江面,暗自思索。回去的路,难道就在水里?
  韦悄悄默默站在一旁,注视着孩子般自然自语的男子,他那随风飞扬的黑发,兴奋而有些泛红的玉面,光芒闪烁的凤眸,俊美脸孔的每一处都放着光彩。他的神情无比热切,仿佛一旦有必要,立刻就能够纵身而下,跃入那片红通通的茫茫江水里,回到属于他的那个世界。
  耳畔江风渐紧,声声不断,如寒凉薄刃,割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冷吗?”韦悄悄思绪不知飞到何处,正愁肠百结时,猛地被冷无舟拉进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她,用高大身躯体贴地帮她挡着风。韦悄悄觉得身体渐渐回暖,但心上总觉得缺了一大块什么,空落落的。
  “悄悄,”冷无舟将她揽在怀里半天,终于贴着她耳畔温柔开口:“如果找到路,跟我回潮汐好不好?”
  他的声线压得很低,还有点颤抖,温柔的乞求之意十分明显,听得韦悄悄心里一酸,几乎要流下泪来。
  她将头埋在他胸膛,汲取着他身上好闻的青草香气,半天都一动不动。韦悄悄终于狠下心来,轻轻地抬起头,强迫自己深深看进他期盼的眼睛里,“甲之熊掌,乙之砒霜。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比较有闲,欢迎GD聊天灌水、讨论剧情、来者不拒机会要抓紧啊,过阵子就又要忙咯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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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天山罪难记(上)
  “悄悄,你听我讲……”
  “我欠人一个承诺,当初立誓时以死为限,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是不是?”
  “潮汐很美,你去那里走走看看,或者会喜欢那里呢?”
  “你若是不喜欢,等那边的事告一段落,咱们就回来,好么?”
  冷无舟握紧她的肩,凤眸里有热切的星光闪烁,在说出自相识以来最长的一段话后,他俯下头,在她鬓角额边密密落下浅吻:“悄悄,我喜欢你,想你一直在身边,这一世我只要你一个……”
  他的眼神烫得灼人,他的吻虽轻却充满眷恋,他的誓言朴实平淡却发自肺腑,字字句句都直击在她心间最柔软的一处。头一次听到冷无舟这么直接的表白,韦悄悄不禁面红耳赤,呼吸困难。
  我喜欢你,想你一直在身边,我只要你一个人……
  这几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跳跃,一颗心儿时高时低,身子时冷时热,嘴里彷佛含着枚橄榄,又是甜,又是酸,又是涩。
  韦悄悄腿脚发软心烦意乱,终于抬手捂住冷无舟的嘴,却截不断心里不断涌上来几乎要淹没她的潮水,她竭力控制着在他怀里颤抖的身躯,“你让我想一想。”
  对于韦悄悄这样一个常年生活在都市里的半宅女来说,最头疼的事情是什么?占据排行榜首位的绝对是远行,尤其是那种距离城镇非常遥远,人烟罕至寸草不生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
  比如,天山上天池边的一个什么鬼山头。
  机舱窗外天空阴沉,云海变幻。韦悄悄的心情正如那苍茫诡谲的厚厚云层般,压抑得隔离天日暗淡无光。
  平安的妈妈不仅行为举止诡异莫测,连提的要求都彻底超越了常人的理解范围。他们的目的地是旅游胜地不假,那是在最炎热的夏季。此刻,必定是大雪封山寸步难行。
  去了要怎么走?有没有危险?出事了怎么办?她心里有隐隐的担忧,不由瞥了眼旁边系着安全带正出神地望着舱外天空的男子,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冷无舟转过视线看她,凤眸里烟波浩渺,唇边一抹微笑如水,温柔无限。
  那样的绝世姿容,露出这种世间始终你好的神态,其杀伤力是十分惊人的。起码韦悄悄觉得自己快要溺毙了。她只能挣扎着别开脸。大侠,能不能别再拿眼神打糖衣炮弹了?
  这准备行程的两日,她的心已经越来越软了。明知自己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拒绝的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一想到他有可能出现伤心失望的表情,她的心就会纠结成一团。啊,女人,怎么你就不能硬起心肠狠一点?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再想任何事情,关于分别,关于未来,甚至是下一步要怎么办。她只希望,和冷无舟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开开心心的。
  悄悄,你要坚强点。露出你的笑脸,给他看,更给自己看。
  雪服、冲锋衣裤、帐篷、睡袋以及基本登山器具等东西是在S市时准备的。韦悄悄平生只滑过寥寥几次雪,水平太次,对如何挑选好装备没有任何常识。去了户外用品店,就是可着劲儿买,不求最好但求最贵。反正刷的是冷大侠的卡,找冤大头也找不着她。
  无论是雪具还是登山器具,价格都是非常好看,韦悄悄噌噌噌一顿刷卡签单之下,心情暴爽无比。看这个样子,人恐怕是留不住了,或许她应该学学方烈的原则,刷爆他的卡让他的心也泣血一回?
  二人承受能力明显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她抓着一沓票据已经热血沸腾全身出汗的时候,紧紧跟着她的冷大侠仍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后来,冷无舟看她东拉西扯不知疲倦地买了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才微微皱起眉头。有几件似乎有点像宵小夜盗作案时的工具,不知要来做什么?
  两人到达乌市以后,在机场取了托运的两大件行李,随便找家酒店安顿好,韦悄悄立刻吆喝着到附近的超市去采购生活物资。
  看着韦悄悄大包小包地往购物车上放东西,十足十和在S市一样的购物狂行为,冷无舟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小韦,有些恐怕用不到。”
  “怎么用不到?”韦悄悄手拿数张购物清单,不断地拿眼睛扫着货柜,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压缩饼干,吃一块拿水一泡能顶一天,牛肉罐头火腿肠,总得有点肉打打牙祭吧,红牛能补充能量,巧克力热量大,有利用恢复体力,呀……我就说什么东西忘带了,常用药品!一会儿还得去一趟药房……”
  过了会儿,韦悄悄压低声音,“大舟,你确定自己用手就可以烧水或者热食物么?别回头失灵了,在山上喝冷水喝坏了肚子。”
  她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让冷无舟又是好笑又是感动,他挑了挑眉,莞尔道:“回去给你耍一个如何?”
  “烧一次不会浪费太多内力吧?如果不,我就检验检验也成,”韦悄悄想了想,又道:“我决定相信你,拿俩locklock的饭盒吧,又轻巧又方便,还耐高温,一个喝水,另一个你自己抓把雪煮包泡面,撑上半天没问题……”
  素来淡定的冷无舟,顿时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他看着小车里快堆成小山状的瓶子袋子盒子,皱眉道:“冬日雪山上也打得到野味,再说我至多两日折返……”
  韦悄悄听到这,赶紧冲他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瞧瞧四下无人,才小声道:“我们这儿动物比人金贵,现在什么都受保护,不能随便吃。要是不幸吃了个一级保护动物,呃,太那个了。”韦悄悄一迟疑,没人性三字愣是没敢说出来。
  唉,教不严,师之惰。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叹气道:“你现在什么都好,就是环保意识还是差了点。”
  第二日,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乘着租来的吉普车踏上了征程。国道上只有零星的车辆,驶出乌市约摸20公里,天色放晴了。
  透过车窗看出去,高原的天空廖旷高远,一碧万里,清亮明透,有种梦境般难以触摸的美感。路两侧覆盖着未融的积雪,仿佛一路蔓延到视野尽处的地平线上,银白雪原衬着湛碧天色,鲜艳得要跳脱出来。
  道路迂回难行。时有挺立雪松、兀秃石壁跃入眼帘,也有零星的民居,却像是洒落在这茫茫雪原上的珍珠,不留心根本就瞧不见,那天高地迥莽苍深邃的原始风貌,让人顿生渺小之感。
  到达柴窝堡之后,吉普车折向北行,沿山路又驶了40多公里,到达三岔沟口。之后的路途险峻,车子无法行驶,只能是徒步行走。两人在当地租了3匹马,做马匹租赁生意的是个哈萨克族小伙,韦悄悄好说歹说地拐了他粗通中文的表弟阿曼做导游。由于正值隆冬,山路时有积雪,愈发难行,所以价格也比平时高出许多来。
  阿曼大约20出头,凌乱乌发,紫黑脸庞,笑容爽朗憨厚可亲。三人商定后,决定其中一匹马用以载负辎重,阿曼和冷无舟各骑一匹。韦悄悄于骑马这项运动上,也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只得和冷无舟合乘一匹,被他紧紧揽在身前。
  冷无舟骑术精湛,在河谷密林中穿梭前行,竟策马走得稳如平川,让一旁身为牧民的哈族小伙十分佩服。
  小路弯弯曲曲崎岖不平,有些地方根本就算不上是路。没有积雪覆着的地方,能看到枯萎的草根□出来,遍地碎石,十分难走。所以尽管骑着马,也只能缓步慢行,节省体力而已。三人行至傍晚时分,才到达二号羊圈。韦悄悄他们只带了两顶帐篷,赶紧拿出来扎营住宿。
  阿曼说方圆数公里只有这里有一处泉眼终年不涸,适合饮用,所以来徒步探险的背包客们才多在此处宿营。等到发觉他们根本没有携带小型瓦斯罐、炊具和高山炉具之后,阿曼几乎要晕过去,连连摆手,说这种装备想登上神山根本就不可能。还建议他们到登山大本营后,找那边的人寻求一下帮助。
  韦悄悄听了也很着急,看来从网上当下的一堆攻略,对这雪山的攀登难度估计不够啊。此刻有外人在,这焦急也就不好表现出来,更没法让冷无舟徒手加热食物。阿曼无奈之下,只能在周围随意捡些草稞树干,点起火堆,支起个掏空的牛肉罐头盒,烧些热水驱寒。
  好在他们带了两个备用睡袋,睡觉的家什倒是不用发愁。高原的冬夜非但既冷且长,还来得早。透过帐篷缝儿往外看,天地间只有黑白两色,耳畔风声呼啸不绝。似乎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下,特别容易觉得苍凉和孤单。
  小小帐篷内。
  韦悄悄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里面似乎还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她本是怕冷的人,从到了这高原上就没觉得有血液通畅的时候。想起可能有绿莹莹的眼睛在旁边的浓重黑暗里窥伺,控制不住一阵阵地打哆嗦。她在睡袋里稍稍挪了挪身子,将自己卷得更紧些,小心翼翼道:“大舟,你说晚上会不会有狼?”
  冷无舟和她并排躺着,正枕着手沉思,闻言望向在睡袋里缩成一团只露出个脑袋的女孩。她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单薄得很,冷无舟觉得心里微疼,不由伸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柔声道:“不会。就算有,也无妨。”
  韦悄悄瞧着冷无舟俊美玉面上一副笃定安然的神态,顿时觉得安心了许多。
  两个人一时都没留意,又失神地对视了半晌。直到交缠在一起的目光几乎要碰撞出火花来,冷无舟方道:“小韦,连累你陪我走这遭。”
  韦悄悄摇摇头,眼睛弯成月牙,忙道:“哪有,我自己想跟着来免费旅游,”她呼了口气,看着面前略微升起的雾气,打了个寒战,“这鬼地方别的都还好,就是太冷。来,”她忽然扯开睡袋口,伸出一只手递到冷无舟面前:“大舟啊,给点热量吧。”
  冷无舟连忙握住她的手,一边运起内息帮她驱寒,一边瞧着那张唱作俱佳言笑晏晏的小脸,也禁不住笑出声来。
  那一刻,因着有了他的陪伴,韦悄悄居然贪心地想让时间定格,就算是永远停驻在这无聊至极的漫漫长夜里,她似乎也愿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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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三马一行终于到达登山大本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午后。虽然此时正值积雪期,不宜进山,但是大本营中仍支着大大小小近20余顶帐篷,都是各地来挑战的冒险者们,其中一些还是高鼻深目金发碧眼的外国友人。
  这里的海拔高度已经超过三千米,韦悄悄有点轻微的高原反应,阿曼说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话,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简单安置好东西后,韦悄悄跟着冷无舟,在周围查探一下情况。
  在大本营附近,他们看到了三名失踪者的纪念碑和两名遇难者的墓碑。韦悄悄仰头看向身后那座陡峭险峻的大山,明透的碧蓝色背景中,披在山体上的皑皑白雪在阳光下闪着圣洁的光辉。这被哈萨克族人称为神灵之山的博峰,为挑战它征服它而失却的鲜活生命,究竟是值得还不值得?死者已矣,韦悄悄在心底默默致哀,祈求他们能保佑冷无舟平安归来。
  韦悄悄抬起头,凝视在冰湖旁废弃石堆上如履平地的男子,虽然他穿着厚厚的臃肿雪服,看上去有点影响形象。好吧,是她死缠着冷无舟非帮他选的,这样多少可以节省一点用来发热的内力,好钢留在刃上岂不更好?
  片刻之后,两人距离就有点远,韦悄悄只能看到满目银白中有一点墨黑,潇洒地点、纵、跃、提,轻飘若飞雪,迅疾如闪电,身形好似一缕轻烟,留下的淡淡痕迹几乎要连成一条线,她当时只觉得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怪不得买那些冰爪、冰镐、铁索、抓绳之类的登山器具时,冷无舟的剑眉几乎要攒到一处。原来人家根本用不着,带了也是累赘。韦悄悄开始哀叹,那些东西还得原封不动地拿回去。只是,他这样如鹰飞燕翔般地轻描淡写,让那些费劲巴拉东铲西挖还不一定能登顶的人情何以堪?
  见了冷无舟在冰山上依旧飘逸如仙的身影后,韦悄悄的忧心就渐渐转淡了。而且,据冷无舟说,平安的妈妈给了他一件用来引路的神秘物件,跟着里面的讯息走,就可以顺利找到她要的东西。
  听上去神秘兮兮的,韦悄悄要来一看,原来是半块玉珏,入目只觉得古朴,成色却比冷无舟的玉佩差了一大截,上边浅浅镂着些歪歪扭扭的古怪文字,像是咒语一般。另外,她还给了冷无舟一个护身符。不管有用没用,他们和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包藏祸害的可能性总归不太大。
  第二日,在她的再三要求下,冷无舟身穿雪服,头戴防雪头盔、雪镜,肩背她头天打理好的大背包,全副武装地奔赴冰湖后的巨大扇形冰川,越过那里后就可以朝着峰顶进发。没多久,阿曼来跟说给马匹带的干草撑不了多久了,正好营地里有人租他的马回程,特来向她道别。
  冷无舟和阿曼都离开后,韦悄悄想着自己没有带啥炊具厨具的,没有热水喝总不是个事儿,就在大本营里流窜了一下,倒也认识了几个颇爽快的大哥大姐。
  其中一位脸膛黝黑高大威武的大哥,韦悄悄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聊起来才知道,果真就是曾经跟她住过一个大院的战钢哥哥。他和韦悄悄的小姨还有杨维安的大哥年纪相若,三个人当时关系很不错,时常在一起混,所以韦悄悄还算熟悉。韦悄悄记得,后来他被招进了G大队,算是那个大院里不走寻常路的一个,想不到一别十几年后居然在这茫茫雪山上遇见,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她很快就和另外几个人混熟了,还在大帐篷里看他们打升级打得热火朝天。这时韦悄悄才听说,登山队的瓦斯罐都是按着人头来的,一般不会有多余的匀给其他人。好在他们本来要登峰的,物资备得足,才多少能照应着她点。韦悄悄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够好运。
  这几位都是登山爱好者,相识于网上的一个探险论坛。日前才挑战了博峰一次,没有成功,约定今年夏季再战。他们舍不得雪山上的壮美景色,打算在这再逗留几日,就原路折回了。一群人说说笑笑,聊得几乎都是各自的徒步探险经历,还有之前失败之行的教训总结。韦悄悄在一旁,越听越心惊。
  冷无舟临行前说隔日即返,但是直到第二天夜里,他还是没有回来。
  韦悄悄一个人躺在小小帐篷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千奇百怪的念头此起彼伏,片刻都不肯停歇。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开始有了迷迷糊糊的感觉,却听见轰隆隆的闷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怎地,她竟然觉得身下的地面在微微颤动。
  约摸一刻钟后,颤动消失了。韦悄悄迅速地从睡袋中钻出来,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举着手电筒出了帐篷。没有月亮,天幕是一片浓重的灰黑色,地上覆着一层雪,倒是比天的颜色还浅一些,整个世界就像是一只不知用了多少时日的铁锅子忽然倒扣下来。
  韦悄悄慢慢走近那些黑暗中聚在一起闪动的小小光束,等隐隐约约听见交谈的声音,才发现那是大本营里的同伴们。他们都站在一片开阔地上,朝一个方向眺望着。韦悄悄学着他们看过去,夜里的雪山看起来像是个大大的黑魆魆的鬼影子,似乎随时会张牙舞爪地压过来。
  嘁嘁喳喳的嘈杂声里,她只听见这么一句话:“雪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上雪山,实在不是正常人的选择。
  所以这时候的博峰上,是根本不会有人滴。
  这章故事是文子的YY啦,大家不要对号入座。
  要装修了,好头疼这几天脑子里一直是板材、门窗、地板之类的名词连带着思维也好像停滞了亲们担待些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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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山罪难记(下)
  黎明终于来了,天公却不作美,博峰上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层包裹着,阴霾一片。
  雪崩中断了登山大本营和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系,来自世界各地的冒险家们迅速自发地组织起来,成立了一个临时指挥部,暂时负责灾害后的清查、安抚和救援工作。
  韦悄悄终于将冷无舟一个人去了博峰这件事告诉了战钢,听罢,战钢黑着脸,狠狠地训了她一顿。清点人数后,除了冷无舟,还有一支来自瑞典的登山队加上他们的高山向导一行5人,比冷无舟还早一日出发,此刻也在博峰上生死未卜。
  指挥部派出了一支先遣队,让他们尽快迅速赶往三岔沟,将大本营中的情形告知外界并请求增援。一支由精壮人员组成的救援队也同时向雪山进发。午后,救援队折返了回来。由于能见度异常低,危险太大,他们根本无法越过冰湖后巨大的扇形冰川。
  没过多久,一度中断的通讯信号却奇迹般地恢复了,大本营终于和乌市联系上了,搜救工作得以展开。由于天气仍未好转,无法进行地面搜救,乌市派出了数架直升机在空中搜查,人人都知道这是在和死神抢时间,但是很快地,黑夜还是来了。
  战钢是临时指挥部的成员之一,要参与制定最新的救援方案,而他们队伍里的两名男队友已经随先遣队出发了,所以这夜,韦悄悄和队伍里唯一的一位大姐睡在同一个帐篷里。
  帐篷里寒意沁人,韦悄悄努力地将自己在睡袋里蜷缩成一团。尽管微弱的信号时断时续,她仍然控制不住要每隔半小时打开手机,在网上刷一下有关博峰搜救的最新消息,但每次得到的都是“截止目前,仍没有任何发现”。
  世上有一种滋味,蚀心刻骨,无计消除,那是在等待一个人的时候。韦悄悄的大脑早已经乱成一团,甚至无法进行最简单的思考。她内心最深处却始终有一小簇信念,像火光一样不断地闪动着:冷无舟一定没事,他一定会安然回来。韦悄悄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坚定,这般坚强。
  不知道第几次从帐篷里探出头去,韦悄悄终于依稀瞧见了云端的一线光,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过去了。
  救援队在清晨二次向博峰进发。韦悄悄的手机没电了,除了去指挥部打听救援队通过超短波电台传回来的最新消息,其他时间,她都寸步不离地守在帐篷里的收音机旁。她能做的,只有等待。一秒钟一秒钟地等,一分钟一分钟地等。
  09:42,救援队历时三个小时,越过了扇形冰川。
  12:05,救援队抵达海拔4300米的C1营地,没有任何发现。与此同时,狂风忽起,大片大片的乌云开始堆聚,太阳却仍旧固执地不肯露脸,天上开始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雪,天气状况更加恶劣。
  14:27,由于能见度低,而主峰的地形又极端复杂,直升机不能贸然穿过云层,空中搜查没有任何发现,数架直升机无功而返。
  16:31,由于雪崩后堆积了大量流雪,救援队先后尝试了两次,无法横切穿过距离C2营地仅200米的一个60度斜坡,只能退回C1营地,原地待命。
  17:44,从乌市赶来增援的第一批地面搜救队员带着十数只搜救犬,抵达了大本营,小雪渐渐转成了大雪……
  傍晚的时候,热心肠的大姐硬是逼着一整天滴水未进的韦悄悄吃掉一碗热八宝粥。
  这已经是冷无舟离开后的第四个夜晚。躺着躺着,韦悄悄渐渐觉得身上一时发冷,一时发热,还咳嗽不断,惊醒了一旁的大姐。测过体温后,才发现她有点发烧。在高原上发烧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大姐赶紧看着她吃过药,让她一杯接一杯地灌热水,总算是勉强压制住了。
  等韦悄悄裹上大姐给她找的大衣,迷迷糊糊地再躺下的时候,她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寒冷,却有了一种奇怪的幻觉。她脑子里好像装进了三个小人,一个说冷无舟不会不告而别一定会平安回来,另一个说他是回潮汐了不会再回来,第三个小人则冷冷地看着另外两个争吵不休,始终不发一言,却最是让她恐惧。
  由于夜间气候继续转坏,气象台发出橙色预警,博峰有再次发生大规模雪崩的危险。临时指挥部接到最新指示,第二天一早,除了最新抵达的搜救人员外,所有人员都要从大本营分批撤离,包括在C1营地上待命的临时搜救队。
  大雪在夜里停了。作为病号兼女性,韦悄悄成为了首批撤离大本营的人员之一。出发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凝重得很,尤其是担任临时队长的战钢。这时距离雪崩发生已经接近60个小时,他心里知道,除非奇迹发生,否则,那些失踪人员的存活几率已经微乎其微。
  在他们出发两个多小时后,天色放晴了。乌云一点一点地散去,那轮硕大的红日就在他们头顶,耀目却也冰冷。
  韦悄悄昏昏沉沉地挪着步子,战钢一直走在她身旁。她每走一步都在努力地想着,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有绝世神功的大侠,他一定会没事。可是万一……脑中一闪出这种念头,韦悄悄赶紧甩一下头,将这可怕的如果甩出去。
  不,没有万一。如果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又怎么去说服命运呢?
  10:14分,振奋人心的消息终于传来,直升机发现了幸存者的踪迹。
  10:23分,确定幸存者共有四个人,他们正在一个坡度将近70度的大雪壁中央。
  10:29分,直升机通过喊话,示意他们沿着雪壁的右侧行走,最好能挪到下面山谷中较为开阔的一小片空地中,以便直升机救人。
  10:43分,一支6人救援小组从高空悬吊而下,顺利降落在山谷里直径约为50米的小块空地上。
  11:05分,揪心的一幕发生了,一名幸存者体力不支,从雪壁上直接划掉到下面的“V”形谷底,幸而他当时已经到了雪壁右侧,若是在左侧,他将在滑坠后将直接沿着雪壁下方的漏斗掉入南坡的万丈深渊。
  11:25分,直升机在1800米处实施高空悬吊救人,第一名幸存者顺利获救。
  还在撤离中活像联合国工作组的人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一声欢呼!
  半小时后,其余三人也顺利获救,四人立即被送往医院。
  后续的报道不断传来,有一人伤势较重陷入昏迷,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另外两人受伤程度较轻,但其生命体特征已经比较微弱,应该是凭着惊人的意志力才支撑到最后;和其他三人相比,四人中唯一的中国籍男子安然无恙,尽管在获救时他显得十分疲惫,但很快就恢复了体力;这名男子姓冷,在记者再三询问下,他只说了一句话:“悄悄,我没事,别担心。”
  听到这里的时候,韦悄悄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韦悄悄恢复意识的时候,鼻端都是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她撑开沉甸甸的眼皮,首先看到了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
  脑袋仿佛灌了铅一样,重得很,怎么也动不了。她无奈地转了转眼珠子。还没等她整理好零乱的思绪,做出究竟身在何处的判断,有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就那么刷地一下子拂在她脸上。
  风停的时候,她刚好望进一双熟悉的凤眸,昏暗,幽深,好似最静谧沉敛的海洋,满满的温柔和担忧,就那么铺天盖地汹涌而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淹没。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整整五天四夜的揪心等待中,韦悄悄没有哭。甚至在有人来安慰她的时候,她还能一一报以微笑。
  直到这一刻,一直死死压在她心口的巨石,终于哐啷砸了下来。就像一个不断蓄水的池子被砸出了个洞,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就坐了起来,双手环住冷无舟的颈子,哇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突然伸手的时候,冷无舟只来得及说了声“小心”,随即就被韦悄悄突然的情绪爆发弄得一阵手足无措。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又看,确定韦悄悄手上的输液针并无不妥后,冲听到声音进来看情况的护士摆了摆手。
  这场嚎啕大哭,简直令天地顿时无光,风云为之变色。
  冷无舟静静坐在床沿,轻轻抚着韦悄悄的背。她在他怀里的每一个颤动,都能引发他一波强过一波的心疼。渐渐地,他的胸口濡湿一片。小魔女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一滴一滴地留进了他的心里。
  冷无舟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越握越紧,直到觉得无比吃痛。一个小小的雪崩,尚且让她紧张成这样,如果她真的跟他去了潮汐,进入他的世界,那些明枪冷箭血雨腥风,杀机四伏危机重重,他必定不能时时在她身边,她又待如何呢?要终日寝食难安担惊受怕吗?不,相比潮汐而言,这个世界实在是安全得多。他不能全不为她考虑,自私地把她带走。可是他又不能不走。
  当怀中的女孩终于哭够了,不好意思地对他露出笑脸时,冷无舟知道,他的心已经帮他做了一个决定。
  韦悄悄胡乱地用纸巾拭干净花胡溜哨的猫脸,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又丢人了,为什么每次哭得狼狈不堪的时候,总是在他面前呢?
  等她好不容易克服了怕被笑话的心理障碍,再次看向抿着薄唇坐在她床沿微笑的男子时,她忽然发现,那双好看的凤眸里光华流动,白皙玉面隐隐透出莹润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更形俊逸出尘。简单点来说,冷无舟现在更帅更吸引,但真要细说,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
  她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眼,肯定了这种奇异的变化不是幻觉,也绝对不是几天没见面的陌生感所致,那是怎么回事呢?韦悄悄不死心地再打量一眼……
  不久后,饶是淡定自若如冷大侠,也被韦悄悄的探照灯目光瞧得心里发毛,他不敢刺激她或者打断他,无奈按开了电视机的遥控器。
  在最初的一小段时间里,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成功地转移了韦大姑娘的注意力。但是片刻之后,冷无舟就懊恼地发现,自己这一举动无异于火上添油。
  韦悄悄圆碌碌的眼睛像铜铃般越睁越大,眨都顾不上眨一下,直勾勾地瞪着“在博峰独行超过100小时遭遇特大雪崩后仍毫发无伤的神秘男子”、“临危不乱舍己为人救助了三位国际友人的人道主义英雄”、“极大限度地发挥了人类潜能的医学界奇迹”……
  在电视里,他侧着脸,轻松地避过了镜头。在现实中,他仍旧侧着脸,却避不过她火辣辣的目光。英雄,不是追授的,而是活生生的英雄啊,在这个世界里是多么难得。
  比起刚才的探寻目光,韦悄悄眼睛里的盲目崇拜让冷无舟觉得更折磨,他摇了摇头,声音很是低沉:“悄悄,别这么看我,”他微微叹了口气,又缓道:“我总觉得,这场雪崩,可能是我引起的。”
  韦悄悄愣住了。突发性的自然灾害,怎么会和大舟有关呢?
  原来,早在第一天夜里,凭着半块玉珏发出的微光指引,在距离峰顶不远处一块险险斜支出去的岩壁上,冷无舟找到了平安妈妈要的东西,玉珏的另外一半。
  在途中,冷无舟已经感觉到真气在体内流转速度渐渐加快,越接近峰顶,这种奇异的感觉越明显。等他踏上那块岩壁时,充盈鼓噪的真气仿佛脱离控制一般,疯狂地在全身游走,甚至要满满地溢出来。
  这个地方异常充沛的自然能量,在无形中激发了他体内的真气,开始源源不断地在他身体里聚集,并且,已经失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冷无舟只能将那些游离在全身各处的能量收集、转化、导入,直至拥有足够强大的排斥力量。不然,那些充盈的真气就会在他体内越涨越大,最后的结果是,他必死无疑。
  整个过程中,他必须全身贯注,丝毫不能受外界打扰。若是在平时,这种做法等同于放弃自保,是异常危险的。然而,在这绝无人迹的博峰之巅,他可以没有什么顾忌。
  冷无舟抛开一切杂念,在岩壁上坐了下来。他闭上眼睛,静守丹田凝神归一,默运起独门心法,很快地,便进入了无我之境,和整个世界融为一体。
  冷无舟微笑着睁开眼睛时,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他的内功已经突破了第七层,现在他可以轻松地抵挡住那些游离在侧的丰沛能量。在这个年纪能有这种修为的,他是师门第一人。就算当年叱咤风云的开山师祖,到达第八层的时间,也比他晚了将近十年。
  冷无舟体会着那股难以言喻的舒适感,整个人轻飘飘的,似乎一不小心就能羽化飞去,身体的每一处都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从心所欲地踩着仙踪步法,迅疾得似一道闪电,转瞬间便取到了那块玉珏。没多久,他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脚下的岩壁轻轻地颤动。这闷沉却有力的声响,对于在雪山上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期的他再熟悉不过了。
  冷无舟凝神侧耳,等再也听不到一丝声音时,他迅速收拾停当,一掠而起,向山下快速奔去。
  路上,他偶然救起了两个异族人,一男一女。他们当时被掩埋在雪里,幸而埋得不深,还有力气发出呼救声。只有男人会讲简单的中文,连说带比划,冷无舟明白了另外还有三个人。
  两个人一个摔了手,一个撞了头,好在受伤都不重,都还能走。他先给二人找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安置好,然后按着男人比划给他的地方,小面积辐射着往下寻找。半个小时后,终于又从雪堆里找到了一个异族少年。他伤得很重,被挖出来的时候脸已经呈青紫色,只有十分微弱的鼻息。如果不是今日他功力大进,耳力和感知力都提升了许多,绝无发现他的可能。
  冷无舟给少年输了些内力,护住他的心脉,然后背着少年回到安置点。之后他又找了近一个小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另外两人。冷无舟心知到这时候还找不到,想必已是凶多吉少。他再次折回,开始想下山的办法。
  以他的功力,负着一个人下雪山也不是难事。问题在于,雪崩发生时这三人都在帐篷里休息,身上都没有足够御寒的衣物。他只有一件雪服,给受伤最重的少年穿上了。他要是带着少年走了,等他到了大本营再赶回来时,剩下两人早已冻死在这雪山上了。所以只能一起走,他路上照应着,隔一段时间给他们输点内息御寒,活下来的可能性还大些。
  这样就要面临另一个问题,这里距离大本营还有很远,不知要走多久才能到。没有食物,恐怕还没走到就要饿死了。偏偏小韦给装的那一大包吃的,临下来的时候,他都倒出来,捡了几样吃了些,剩下的嫌累赘,全给搁在峰顶上,背着空包就下来了。
  别无他法,他只能匆匆又跑了一趟……
  在冷大英雄讲述他的传奇故事时,韦悄悄一直竖着耳朵,听到这里时,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伸着一根手指头指着冷无舟颤啊颤:“跟你说了多少次要环保要环保,越是没有人迹的地方,越是要爱护环境,不能随便丢垃圾,怎么死活听不进去呢?”还在输液的右手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才又道:“你这来来回回地,走城门呢?万一遇上危险,或者体力不够怎么办?”
  冷无舟瞅着她无语,沉默了半晌后,走到病房门口,拿起小桌上的牛肉罐头盒朝她走过来。韦悄悄的好奇心立刻提了起来,从她醒来到现在,已经两次看见冷大侠走过去,碰一下那个小盒子又坐回她身边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
  极迅速地,冷无舟几下将小铁盒撕开,答案揭晓了。
  盒子里是一块圆柱体的冰块,冰里裹着一朵六瓣的红色小花。每一瓣都是那么鲜艳欲滴,就像是用毫无瑕疵的水晶雕成的,晶莹剔透。
  冰在冷无舟手里融化了,屋里缓缓漫起一阵沁人的冷冽幽香。冷无舟将那朵小红花轻轻放进她手里。
  近看那朵小花,仿佛是一朵缩微版的红莲,韦悄悄感受着那些小小细致的花瓣轻贴着她的手心,触感娇软柔嫩,配合着清甜的香气,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这是,大舟第一次送给她的花啊,虽然小,但是好美丽,真像艺术品。
  韦悄悄正在陶醉,猛地听见冷无舟轻声道:“快吃吧,新鲜的时候效果更好。”
  啥?快吃?韦悄悄讶异地看了一眼,发现冷无舟认真地看着她,并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是赤雪莲,养颜的功效比白雪莲好得多。”
  韦悄悄忽然想起《白发魔女传》,哦,原来是这样。在冷无舟满含期待的温柔眼神下,她被蛊惑了,慢慢地将小花整朵放进了嘴里。像是在吃果冻,香甜芬芳,入口即化,颊齿留香。但是,把这么美丽的小东西吃进肚子,感觉好像是谋杀。
  片刻后,韦悄悄想起件事,哀号道:“我刚想起来,吃东西之前没有洗手……”
  冷无舟愣了一下,随即用好听的声音柔和安慰道:“没关系,赤莲很干净。”
  又隔了一会儿,韦悄悄又抱怨:“我怎么老觉得有股牛肉味啊……”
  冷无舟沉默了一会儿,轻道:“没有的事,别胡思乱想。”
  韦悄悄拽了拽冷无舟病号服的下摆,让他再靠近点,担忧地问道:“那些人知道了你有武功,会不会到处乱说?”
  冷无舟拍了拍她的手,“不会的,他们答应我会守口如瓶。”
  韦悄悄叹了口气,慢慢地将下巴搁在冷无舟肩膀上轻蹭着,在他的耳边低低道:“大舟,我跟你回潮汐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能也看出来了这两章小韦受罪,小冷遭难所以才叫天山罪难记只是我这当妈的太对不起他们让他们受苦受难长达半个月我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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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子从一章3000党,变成了一章4000党又到了一章5000党直至现在迈进了一章6000党的大门难道是我越写越罗嗦了?
  摇头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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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大侠的烦恼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韦悄悄心里打了个激灵,赶紧从冷无舟肩上撤了回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话说,冲动是魔鬼不知道吗?
  正暗暗后悔,她却恍惚着陷落在冷无舟定定注视着她的凤眸里。整个人好似被置于春日暖阳下的冰,渐渐融化成一畦满泛柔波的水。她又觉得,如果能被这样一双眼睛一直望着,那比天涯海角还远要的潮汐,也没有想象里那么可怕。
  两个矛盾的念头同样强大,在她内心深处剧烈地撞击在一起,她的胸腔不受控制地咚咚跳得厉害。怎么办?怎么办?
  韦悄悄不知道说出的话应该要收回还是再次确定,只是忐忑不安地看着冷无舟。也许,她是希望借由冷无舟的应允来打消残留的犹豫……
  薄唇边隐着一抹无奈的笑意,冷无舟看了她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把她重新揽进怀里,“傻丫头……”他没有接着再说下去,反而将头转向窗外,出了会神,才道:“瞧,月圆了。”
  韦悄悄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轮皓月清冷明澈,象是个无声的看客,静穆地挂在中天。可是,他的回答究竟是“YES”还是“NO”呢?难道是改有奖竞猜了吗?
  这个问题,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搁下了。
  用以补充体力的生理盐水吊完了。来给她拔针的护士出去时,乌黑的眼珠子溜溜地在她和冷无舟身上各自转了好几转,把她看得很不好意思。
  遵医嘱,冷无舟需要再留院观察一日,所以他们还不能立即出院。这间病房是医院特意为冷无舟准备的。她晕倒后,也被战钢送进了这家乌市最大的医院,但能住进这间特护病房,说起来还是沾了英雄的光。
  嵌在玻璃里的月亮,又圆又大,淡淡的银辉照着两个温存相拥的人影。周围很安静,韦悄悄小声地追问着冷无舟雪山之行的细节,冷无舟轻声讲给她听。
  这是十六的夜。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又是一年了。韦悄悄暗自感慨着时光如流水,岁月似飞梭,还没有吃元宵放花灯,年就这么过完了。
  “呀!”她忽然一声惊呼,在冷无舟询问的目光里,跳下床来,在屋里一顿乱翻。翻到了想要的东西后,韦悄悄十分迅速地接好手机充电器,打开手机,果不其然,短信声音连续不断,呜哇呜哇地响了十分钟还多。
  韦悄悄一条一条地翻看着,从“妞,快回家,姨想死你了”的嘘寒问暖,到“妞妞,速回电话,你大舅生气了”的敲山震虎,到“韦大妞,你给老娘接电话!”的杀气腾腾,到“妞妞,是不是遇上危险了?”的心急如焚,态度转变跨度之大无异于川剧变脸,令人咋舌,间中夹杂着无数索命连环call的短信提醒,看得她冷汗流了一头一脸。
  韦悄悄紧紧皱起眉头。完了,捅大篓子了,小太后那从嫁人后就处在潜伏中的火炭脾气,肯定被她点着了。
  电话拨过去,火炮似的女声就像满膛的机关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洞穿了她的耳膜。韦悄悄迅速编出个听上去很真实的理由,由始至终态度端正,自我检讨、连连道歉加溜须拍马,三管齐下软硬兼施,直说得口干舌燥,才哄得小太后喜笑颜开,不跟她计较了。
  她松下一口气,刚想挂掉电话,只听见旁边洪钟般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响起:“叶子,让我说两句。”
  韦悄悄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就站好军姿,战战兢兢地,好像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机,而是手雷。
  招牌式豪爽透亮的笑声随后而至,“妞妞,你倒是忙得很嘛。下次我再想见外甥女,是不是需要先预约啊?”
  韦悄悄只能陪着笑,抖擞精神,又使出一招乾坤大逆转……
  放下电话,韦悄悄喘口气,对上冷无舟疑惑的眼神,讪讪道:“家里人找不到我着急了,宽宽他们的心。”
  冷无舟点头,随口问道:“陆大哥?”
  韦悄悄后颈一凉,突兀地打了个寒战。风雪困天山这事被哥哥知道,那还得了?她尴尬地笑了笑,“不是,妈妈那边的亲戚们。”
  年后舅舅工作调动,小姨也抽出时间回国探亲,分散在天南海北的一家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聚在一起,韦悄悄原打算和冷无舟走一遭后,就回B市一趟,陪长辈们过个团圆小年夜。
  不曾想,因为意外在博峰上耽搁了这么久。起初她还能跟家里保持电话联系,出事后也一直没顾上,手机没电后更是几乎等同于失踪。刚才小姨还说,她这位小姑奶奶两三天音讯全无不要紧,不明底里的一家人彻底急疯了,大舅联系了他的老同学报了失踪,S市公安局已经立案侦查,小姨和大表哥连明天一早飞S市的机票也订好了……
  当初方烈貌似发现了点苗头,韦悄悄赶紧再三交代她,千万别跟小姨提起冷无舟这个人,所以这件事家里应该还不知道。要是眼下她没有打这个电话,明天回S市必定能遇上,那可要比火星撞地球还要热闹得多。
  她母亲之后,姥姥家挑女婿,比鸡蛋里挑骨头还要苛刻许多。姥姥在世的时候,她眼睁睁地看着大表姐夫二表姐夫受过多少气挺过了多少考验,才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姥姥走后,大舅母接过了她老人家高标准严要求的钢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姨夫追小姨那会儿,几乎包了条洲际专线,整整做了一年半的空中飞人,原本的健美模特身材差点累成了非洲难民,听说溜号溜得公司也快倒闭了,最后还是铁石心肠的小姨先倒戈了,大舅母才哼了句“女大不中留”。要知道,小姨那时候都33了,绝对的大龄剩女,家里尚且没有半点儿泼水的意思。
  如果,她偷偷交男朋友这件事曝了光,而且还是场横看竖看都不会有完美结局的孽缘……韦悄悄越想越觉得后怕,麻溜地把翻出来的杂物重新塞回包里,迅速用手机在网上查好机票信息,半是祈使半是撒娇道:“咱们都出来好多天了,大舟,这边的事情也办完了,明天就回去吧。”
  两人不再耽搁,第二日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数家媒体都有意透过医院要冷无舟的联系方式,冷无舟当即婉拒了。
  战钢在传达室留了口信,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韦悄悄露营的器具和大件物品,暂时放在他一个朋友那里,让她自己去取。联系上那人后,对方此刻却不太方便,韦悄悄就拜托他快递回公寓去。冷无舟的登山用具和雪服,问了几个人,也没有找回来,只能罢了。
  下午,韦冷二人各自怀着与来时全然不同的心情,重新飞回S市。回到公寓后,二人沐浴更衣略做休整,商定接下来分头行动。冷无舟拿着取来的半块玉珏,去找平安她娘交差,韦悄悄则开车去Shopping mall选购回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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