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习惯性经常跷二郎腿怎么矫正,特别是吃饭的时候,我妈看见让我把腿放下,我说习惯了,她说这个要改,可我之前从来

今夜无人入梦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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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难降临时,会把一切都摧毁。再坚强的人,也都不过是肉体凡胎。  从山庄回来的第二天,舒言找上了叶华名。  舒言许久没有在公司露面了,向Jonny打探到今天有董事会,她一早就到公司堵叶华名。  等了好久,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叶华名终于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舒言真想冲上去暴打他一顿。  从会议室走出来,正和别人说着话的叶华名,抬头见挡在他面前的人是舒言,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嘲讽又狂喜期待着的笑容。  “终于来了?舒大明星,不!现在该叫你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还是脚踏两船的交际花?”  刚刚和叶华名说话的董事,看看叶华名,又看看舒言,识趣的告辞离开了。  舒言扫了眼四周,他们对峙的走廊里都是从办公室走出来去吃午饭的员工,纷纷向他们投射来好奇的目光。  “去你办公室说。”舒言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好。”叶华名无所谓的摊摊手。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舒言走了进去,叶华名在她身后锁了门。  “你干什么?”舒言皱眉。  “没什么,你也不希望被打扰吧?你要是不介意,我也不介意把门打开,让大家都听听。”  舒言气的说不出话。叶华名一脸得意的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考虑好了?赫然同意和我复合了?”  舒言死死盯着他,不发一言。  “我问你话呢!说来,舒言你也真是厉害,能搞定两位当红的影帝,真是有两把刷子,看来你床上技术不错。”叶华名猥琐的嘴脸说着下流话。  “龌蹉!”舒言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深陷在肉里,“我是死也不会让赫然和你复合的!”  叶华名脸色大变,面目狰狞起来:“你说什么?!你竟然没能让赫然和我复合!”  “我不光‘没能让’,我连说都没有和赫然说!”舒言冷笑到,“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还不错的人,没想到是我瞎了眼!你根本就配不上赫然!你就是个人渣!变态!”  舒言把心里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说完她气喘吁吁的觉得无比解气。  叶华名恨的咬牙切齿,狰狞的面孔,五官扭曲在一起,仿若恶魔一般站了起来,一把掐住了舒言的脖子。  舒言倔强的直视他,掐住她脖子的力道让她呼吸困难。  叶华名见她脸色渐变,松开了她。  舒言倒在地上,拼命呼吸着空气。她嘴角扬起冷笑,心里嘲笑着叶华名这个怂包,有本事就掐死她,让她不用再这么痛苦。  “除了和郝赫然复合这个条件,其他的条件我都能接受,只要你不把我和宁云致的照片曝给媒体。”舒言踉跄的站了起来,她明白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即便受尽了屈辱,她也还是要争取一下。  “那好。”愤怒的叶华名听到舒言的话,可怕的笑了起来,恐怖的眼睛像要冒出来了一样瞪着舒言,“你今晚8点去帝都宾馆708房陪一下因安集团的李总。”  “好!”舒言干脆的答应。  为了宁云致,她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说话算话,我陪李总一晚,你把你手里全部的照片销毁!”舒言固执的死死盯着叶华名,她需要叶华名的保证。  “好,我答应你。你去好好陪陪我们这位有特殊癖好的李总吧!”  舒言恨恨的看他一眼,转身摔门离开了。
  走出M.C娱乐办公大楼的舒言,神情呆滞身体摇摇晃晃。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个人少的公园,沿着草地边缘坐了下来。  草地上有孩子们在踢足球,那么无忧无虑,天真无邪。她像他们般开心的笑,已经是多久之前了呢。  要陪睡了……舒言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要接受潜规则的一天,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保住一些东西而爬上别人的床。  她内心害怕又恐惧,但她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重要的东西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只能任人摆布。舒言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憎恶自己的无力。  她再回来,宁云致还会不会要不干净了的她?  舒言在公园坐了一整天,吹了一整天的冷风,临近约定时间她站在了帝都酒店708房门口。  她虽然已经给自己做了千万遍的心里工作,暗示自己在这圈子里这正常不过,但真的到这一刻,她还是打了退堂鼓。最终想到宁云致,她一咬牙,敲响了门。  一个啤酒肚的秃顶中年男子打开了门,见是舒言,色眯眯的上下打量她。  “快进来吧。”冲她猥琐一笑,露出了几颗金牙。  舒言紧握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视死如归般走了进去。  当她看到床头桌上摆着的一整箱的情趣用品,她内心充满了绝望。  ……  这是舒言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几次她都要死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难熬。  终于熬到了天渐渐亮起来。  舒言拖着疲倦的身躯走出了酒店大门,她身上满是青紫,浑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疼痛,胃和肠子搅在一起般恶心阵痛。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站在凌晨的冷风中。  舒言走不动了,她感觉自己全身滚烫,看东西也看不清楚,头晕目眩。虚弱的她拨通了宁云致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喂,小言,这么早有什么事吗?”宁云致惺忪的睡意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舒言委屈的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  “喂,小言?”  “小言你怎么了?”见她没有回音,宁云致紧张起来。  “云致我……”她刚想说话,那边传来了孩子的声音。  “爸爸,谁呀?这么早打电话。”男孩睡意朦胧的声音,让舒言心脏跟着身体疼痛起来。原来今天是他的家庭日。  “乖,别打扰爸爸听电话啊。”宁云致温柔哄孩子的声音那么好听又那么刺耳。  “云致,我今天可以见见你吗?”她卑微的怯懦着。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会,宁云致有些为难的说:“小言,改天可以吗?今天孩子在不太方便。你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我没事了,你好好陪孩子吧。”舒言隔着电话绝望的笑笑,挂断了电话。  舒言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在帝都凌晨刺骨寒冷的风中,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还能去哪里。心脏疼的厉害,连呼吸都疼。  她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绝望和孤独席卷了她。  
  “滴滴。”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身边。  “姑娘,去哪啊?”  舒言看了慈眉善目的司机大爷一眼,打开了车门。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报了段末家的地址。站在段末家门口时,她发抖的手指是怎么样都按不下门铃。  她终还是没有按下,她蜷缩在他家门口,高烧侵袭着她,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舒言!舒言!”不知过了多久,段末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困难的睁开一只眼,看到了段末心急如焚的脸。她费力的想摸摸段末的脸庞,却怎么都抬不起胳膊。  段末一把将她抱起,踹门进了屋。  进到屋里,在明亮的灯光下,段末才得以仔细的打量她。被咬破的嘴唇,脖子上密布的成片青紫色的吻痕,露出的惨不忍睹淤青的腿,疯狂的嫉妒和暴怒涌了上来,让他脑袋嗡嗡直响。  “谁做的?”  “舒言,谁做的?!我要杀了他!”  这已经不是性爱了,这是虐待。  舒言费力的想扯出笑容让他安心,但是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段末紧紧的抱住她,身体因为激烈的情绪而不住的颤抖。  “别抱我,脏。”舒言喃喃的说,心脏撕裂般疼痛。  “不脏……不脏……”段末把她抱的更紧了,声音泫然像是在替她难过着。  抱了她好久,舒言在他怀抱里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段末突然松开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说着温柔的像对待珍宝一样,把她轻放到床上,欲起身给她拿药,被舒言无力的手轻轻拉住了。  “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  段末看着她,眼里混杂着未消退的震惊、愤怒,还有对她满溢的疼惜。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盥洗室。  舒言余光追着他,直到传来了哗啦放水的声音。  舒言眼神空洞的直直盯着天花板,她耳边渐渐听不到水声了,是男人粗粗的喘息声、她痛苦不堪的求饶声和轰鸣的工具震动声,她身体因为恐惧又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段末从盥洗室走了出来,见她抽搐,扔下手巾慌忙跑了过来。  “舒言,你没事吧?你别吓我,我带你去医院。”  段末伸手欲抱起她,舒言缓缓摇了摇头。  她身体的抖动慢慢平息下来,段末紧绷的神经仍不敢放松下来:“舒言,你可以吗?”  “我没事……我想去洗澡。”她仿佛平静了下来。  段末再三确认她的状态,把她打横抱起,抱进了盥洗室。  盥洗室的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他伸手试了试温度,慢慢将舒言放了进去,浸湿残破不堪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  “你换下来吧,我不看你放心,我给你拿出去。”段末转过头不看她。  舒言抖动的手指,一粒粒解开衣服的扣子,脱下递给了段末。段末接过衣服,退了出去,轻轻的替她拉上了门。  她已经这样了,他看也没关系,舒言只是不想让段末看到自己满是狼藉和伤口的身体。  舒言在盥洗室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哗啦的水声也没能掩盖住屋里传来段末不断摔碎东西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膝盖嚎啕大哭起来。
  屋里东西碎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没过一会盥洗室的门被敲响了。段末高大的影子映在门上。  “我这儿没有女式衣服,我给你拿了我的衬衫,给你放门口了,你先将就着穿吧。一会我去给你买套睡衣。”  “没关系,你进来吧。”舒言虚弱的声音像笼罩在雾中般,隔着门传了出来。  得到了允许的段末犹豫了一会,缓缓推开了门。  他怕舒言不自在,眼睛别扭的瞟向别处,把衣服搁在衣架上,转身走出带上门时,不经意的一眼,让他心碎。  舒言红肿着眼睛泡在浴缸里,像一个坏掉的洋娃娃般呆滞着,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和青紫。  段末怒火中烧,恨的咬牙切齿,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他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收回目光,因愤怒而发抖的手克制着慢慢关上了门,他倚靠在门上,心脏像被人拿匕首一刀刀刺中般疼痛,疯狂叫嚣着的怒火和嫉妒撕扯着他。  洗完澡,从盥洗室走出来的舒言,见到刚刚打开门从外面回来的段末。她烧的厉害,却也没错过他手上拿着的崭新睡衣和……避孕药。  段末别扭别过脸躲避着她的目光,把手里拿着的药盒捏的咯吱作响。  舒言用滚烫的手一把夺过,拆开包装把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段末用难过极了的眼神看着她,她害怕,害怕段末瞧不起她、可怜她。但她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别人呢?  她一直清高着,而现在她只觉得自己脏,觉得很恶心,恶心自己。  舒言洗完澡后一直烧的厉害,身体都飘飘的,不过她也感谢这高烧烧糊涂了她的大脑,让她不用在噩梦中反复。舒言迷糊之间,能感觉的到段末寸步不离的在身边照顾她。  吃了不少药,被段末灌了不少热水后,舒言终于退烧了。  她意识恢复后,段末强令她不准下床,各种体贴入微的照顾,让舒言惊叹他这个长得完全不接地气一副霸道总裁模样的人,也可以如此的居家有烟火气。  舒言感谢段末,感谢他绝口不问她如此狼狈的原因。她也知道段末并不是不好奇,他在等,等她恢复到能主动跟他分享的时候。但舒言想把它当作自己的一个黑匣子,永久的封存起来。  她欠段末的太多了,多的她都不知道如何报答。明明是想照顾他的,反而被照顾了。  段末变着花样的给她做美食,舒言由衷的感慨他的厨艺在她生病的这两次,有了质的飞跃。  “你手艺越来越好了。”舒言喝着段末炖的番茄牛腩汤,不由的赞叹。  “那得感谢你啊,公主!没有你哪逼得出我这卓越的厨艺。”  “天底下哪有我这样的公主。”她落寞的垂下眼,“我不过是个永远不会变成天鹅的丑小鸭。”  “你就算不是公主,也是灰姑娘。”段末抚上她的脸,脉脉深情的直视她黯淡的眼睛,“我愿意做你的王子。”  说完,段末的脸贴了过来,眼看嘴唇要贴上她的。  舒言脑海里闪过那可怕夜晚的画面,一把推开段末,喘息着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被推开时,段末脸上是藏不住的失落神色,见舒言的样子又紧张起来:“舒言,你没事吧?”  “别碰我,别碰我,离我远一点。”她眼前全是那晚的画面,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好好好,我不碰你。”段末手足无措的慌乱着。  “对不起……对不起……”舒言俯身紧抱自己害怕的颤抖着。  “没关系的,舒言……你别这样……”段末紧张不已又不敢冒然上前,只能站在她面前,一脸焦急。  她太恨了,恨这样不正常的自己……  这之后,段末果然不再碰她,看段末束手束脚极力克制的模样,舒言满心愧疚。  她在床上又躺了几天,身体渐渐恢复。  
  舒言在段末家养病的日子,她的电话要被打爆了,Jonny的、来自‘冒险者集结’节目组的、正在拍摄电影的导演制片们的、郝赫然的,还有……宁云致的。  舒言一个个解释,说是自己火灾落下的后遗症还没有好利索,还需要几天时间休息。工作上的各路人士自然是对连续旷工的她很是不爽,电话里就厉声指责她不敬业、耍大牌。  段末一旁听着,见她连连低声下气的道歉,气不过抢过电话,对电话那头一顿臭骂。导演制片们一听是正如日中天的段末,也就没话说了。  “这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就是欺负你没背景,你知道吧?”段末气愤的挂了电话。  “很正常啊,这圈子不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的。”舒言不以为意的说。  “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替别人说话。”  她受气受的太多了,她都习惯了。舒言也经常感叹,明星光鲜的背后全是不为人知的心酸,她也好段末也好,都是这样。  世人可能羡慕他们的多金,也不知像她这种小艺人公司就分走了大部分,到手的钱寥寥无几。可能只有像宁云致这样背景颇深的人,才能全是蜜糖没有毒苦。  “什么时候能不工作就好了,就不用接触到这些讨厌的人了。”舒言随口一说。  段末突然正色起来,望着她的眼神异常认真:“你要想的话,我养你。”  舒言慌忙躲避他的眼神,她知道段末是认真的:“你可别开玩笑了。”  “舒言,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说什么呢,喜欢你的人大把大把的,比我好的人太多了,你要金屋藏娇也不该藏我这种……好了,我去洗个脸……”  舒言说的都是心里话,她确实觉得自己配不上段末,原来是,现在就更是了。  她转身欲下床逃开,段末握住了她的手腕,对于触碰舒言还是敏感的抖了一下,段末见状立马放开了手。  “对不起。”段末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生怕她有任何不适。  舒言摇摇头,惨淡的笑了:“段末,你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好,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而不是我这样……我这样……”  ‘我这样脏了的,又深陷爱情贱到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这些话如鲠在喉,舒言怎么样都说不出口。  她从来不娇贵,也愿意为了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但她不是钢筋铁骨,她高估了自己,她远没有想象中来的坚强。她没办法再在自己惨不忍睹的溃烂伤口上撒一把盐了。  她起身,拼命克制着自己抖动的身体,一点点靠近段末,双手轻轻抱住惊讶看着她接近的段末。  “你很好,真的太好了,我配不上你。”  这是舒言第一次明确告诉他答案,他们之间的答案。  无形存在的东西,把他们拉的越来越远,如果以前舒言还会私心的在他和宁云致间偷偷纠结一下,那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去得到段末的爱了。  段末紧紧的拥住她:“我不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所以千万别说配不上我,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  “你真傻啊……”舒言突然间无比的心酸。  
  接通宁云致电话的时候,是舒言已经在段末家待的第四天了。  期间,宁云致一直打来电话,但她都没有接,她没法当着段末的面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云致的询问。  再打来时,舒言犹豫着,趁着段末出去买东西她终于按下了通话键。  “喂……”舒言内心忐忑。  “小言,你终于接我电话了。”宁云致语气平静,但也有藏不住的不悦,“你这两天怎么了?为什么都不接我电话,不回我微信?”  面对宁云致的质问,舒言一时语塞。  怎么回答?为了不让我们的事情曝光,为了你的前途,我去出卖自己的身体了?  舒言摇了摇头,那样只会让宁云致瞧不起她,她没有信心宁云致不会嫌弃她、不会抛弃她。  “没什么,我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你没事吧?身体还没恢复?”宁云致语气温柔起来,“小言,你是因为那天早晨我拒绝见你而生气吗?”  那天早晨……舒言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不愿回首的场景,那是她最狼狈的时刻,她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宁云致没有选择出现。  其实她并不怪宁云致,他也不知道她当时的不堪;就像她身陷火灾的时候,他给她的解释也是在忙着谈工作一样,宁云致只是太忙了……  他没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一直在温柔的照顾着舒言,尽着男朋友的职责。他有孩子有事业,宁云致给她的可能是对女朋友付出的最大限度了,但舒言怎么都觉得不够。她能为宁云致付出一切,但宁云致能给她的是仿佛切分蛋糕般早已划定好的那一块。  爱情原来也可以像做生意一样,提早规划好区域和分额吗?  她不是锱铢必较,只是人一旦对一个人付出太多、收获太少,就会失衡,尤其是爱情。舒言承认她心中的天秤失衡了……  “你想多啦。”舒言勉强的故作轻松,“你孩子难得去你那里,你陪他是很正常的呀,我觉得是应该的。”  宁云致是聪明人,这样浅显的谎话未必听不出来。  宁云致停顿了一会,过了很久才说话:“舒言,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见见小童。”  这次换作舒言不说话了,她愣住了,小童是宁云致儿子的小名,宁云致是想让她开始接触他的家庭吗?  宁云致没有理会她的沉默,继续说:“我希望你能安心,也希望你能见见我的家人,早点融入进来。”  “真的?”舒言一片黯然的心底不争气的又生出欣喜来。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宁云致温柔的哄着她,“最近太忙冷落你了,对不起小言。只要是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都会依着你。”  舒言听着酸了鼻子。  她太恨自己面对宁云致的毫无骨气了,只要宁云致给她一点甜头,她就软骨头的又对他死心塌地了。  “是我自己不好,我太在意你了,所以我想要的太多了……”  “小言,你这么爱我,我很高兴。”宁云致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着她。  挂了电话,舒言惨不忍睹的溃烂伤口上像是得到了强力的止痛针,让她不再那么疼痛难忍。  段末见她气色恢复的差不多,开始盘算着带她出去转转。  舒言也想趁这次,跟段末道谢和告别,她也恢复的差不过了,不方便再住在他家里了。  正好此时接到了季寞的乐队演出邀请函……  
  季寞乐队的live演出,这次是重金属摇滚主题,台上站着不同以往散发着野性和不羁的季寞,沙哑撕扯着的声线和乐器爆炸般的律动,让现场疯狂起来。  躁动的音乐让舒言心情舒畅,有了恣意的放松感,她现在太需要一个这样的环境来释放自己压抑痛苦的内心了。  段末在一旁看着不同以往疯癫的她,眼神里有些悲伤和心疼。  “干嘛那么看着我,嗨起来啊!”舒言扯着嗓子喊着。  段末点点头,投入到音乐当中,但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没过多久,郝赫然就来了。站在门口,隔着人海和他们挥手。  舒言脸色渐变,看到郝赫然,就让她想到了叶华名,舒言痛恨叶华名,恨之入骨。  “怎么了?”段末注意到她的异常。  舒言直勾勾的盯着正向他们挤来的郝赫然:“没什么,没事……”  她不应该迁怒于郝赫然的,她什么都不知道。但一想到是因为她误交的男友导致了她的狼狈模样,她就难免心生芥蒂。  郝赫然挤到她面前,笑嘻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言言,想没想我?快从实招来,你这两天消失到哪去了?都找不到你!”  “电话里都跟你说了,我在家修养。”舒言有些不耐烦。  郝赫然见她板着脸,不再笑了:“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她能开心就怪了,她又不能告诉郝赫然,只好选择了梗直着脖子扭头不看她不说话。郝赫然一脸莫名其妙,被舒言冷漠的态度弄的有些恼火。  舒言和郝赫然尴尬的沉默着,直到被段末的话打破了。  “季寞在说你呢。”  “真的吗?”郝赫然忙转头看向台上。  “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幸福,我的女朋友现在在现场,我想把她介绍给大家。”伴随着响起的抒情的旋律,季寞从台上深情的望向郝赫然,“赫然,你上来吧。”  郝赫然被季寞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的呆愣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感动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捂住了嘴。  “快上去吧。”段末推了推郝赫然,笑意盈盈的看向舒言。  郝赫然走上了台,一脸幸福的站到了季寞身边。  “这位是我的女朋友——郝赫然。希望大家以后能像喜欢我一样,喜欢她。”季寞牵起郝赫然的手,拿起麦克向现场所有人公开他们的恋情,“我摆脱寂寞了,希望你们也是!”  台下一片哗然,尖叫连连。  “明天的头版头条又被预订出去了。”段末笑了笑,也替他们高兴着,但台上再精彩他的眼睛也离不开舒言,脑海里涌现着他和舒言真的在一起后幸福的模样。  而舒言看着台上光彩夺目的郝赫然和季寞,心里生出羡慕以及……无法遏制的嫉妒,她什么时候才能等到这一天,能够和宁云致手牵手站在聚光灯下。  心事重重的舒言跟在段末身后,回了他家。  段末打开电视,转身去厨房烧水。  舒言累的瘫软在沙发里,看到电视正在播放着的新闻,她瞬间脸色铁青。  ‘因安集团的李总荣获D市优秀劳动标兵,市领导授予其杰出市民奖励……’电视上出现的道貌岸然的人让舒言恶心,这人那晚肮脏的嘴脸又在她眼前浮现。  她的身体因为过度害怕和愤怒而剧烈抖动起来。  “因为有你在这屋子开始像个家了。”站在厨房里烧水的段末对舒言说到,嘴角不禁上扬,脸上流露出满溢的幸福感。  舒言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幸福,这个房子不再只是个冰冷的房子,更像是个温暖的家了。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一直延续下去。  迟迟没有回音,段末觉得有些不对劲,探头来看。  看到舒言颤抖的样子,他不小心碰翻了水壶,慌张的跑了过来。  “舒言,你没事吧?”  顺着舒言惊恐万分的眼神看去,段末看到了电视中正讲着话的猥琐男人。  他瞬间就明白了,死死的握紧拳头。
  舒言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不见段末的踪影。  昨晚在电视上见到那个男人带给她的阴影仍然笼罩着她,魂不守舍的坐在床上等段末回来。  她的心不安的狂跳,莫名的焦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转眼到了下午,段末迟迟没有回来。她开始给段末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更加的不安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舒言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立马接了起来。  “喂,你是段末家属吗?他犯事了,你来趟S区公安局。”  听到电话内容的那一刻,舒言心脏停止跳动了。  舒言套上衣服就往外跑,站在马路中央拦车,被人连连骂不要命,终于最快的速度打到了车。  车里的舒言心脏要跳出来了,她慌张的要命,手心全是冷汗,她担心段末出事,担心的无所适从。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就抛下她进了局子?是不是因为她?  舒言思绪混乱,胡乱的猜测着。  傍晚的帝都最容易堵车,舒言乘坐的出租车堵在水泄不通的主路上。  “师傅,咱们能快点吗?我着急。”舒言心急如焚,只想马上见到段末,想确认他好不好。  “急有什么用啊?你能飞过去是咋的?”司机白了她一眼。  要是能,舒言现在真的恨不得马上飞过去。  车况持续拥堵的时候,宁云致打来了电话。  “喂,云致,有什么事吗?”  “小言,我想你了。”对面传来让人心痒的温柔声音。  要放平常,宁云致说想她,舒言一定会小鹿乱撞,欣喜的面红耳赤。但此刻舒言心急万分,没有工夫和宁云致甜甜蜜蜜。  “云致,我现在有些着急的事情,我回头再回你电话好吗?”  “小言你先别急,什么事情?我说不定能帮上你。”宁云致温和的安抚着她的焦急。  “我……我……”舒言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方便说?”  “嗯。”舒言对着电话点点头。  “小言竟然和我有秘密了,我好伤心。”  听宁云致的声音真的伤心起来,舒言忙解释:“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我一个朋友犯事了现在在派出所,我正坐车赶去。我现在也不能确认情况,所以才不方便说……”  “哪个派出所?让我知道你在哪里,我好放心。”宁云致诱导着她。  “S区派出所……”  “好,那你注意安全,办完事早点回去,到家给我电话。”  “嗯嗯。”舒言应付了几句,就忙挂断了电话。  出租车走走停停,终于到了S区派出所附近。下了车舒言扯着包就往派出所里跑,气喘吁吁的跑到接待窗口。  “我是段末家属,请问他在哪里?出了什么事?现在还好吗?”连珠炮似的冲窗口的警察发问。  警察懒洋洋的抬眼看她:“你就是那个明星段末的家属啊,他在拘留所,你先去找负责他案子的警察吧。”  顺着接待处的指引,舒言找到了负责段末案子的警察。  “警官,段末犯什么事了?”舒言忧心忡忡的询问着。  “他和人打架,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现在被打的人正在医院治疗呢!这明星名气再大,也不能随便打人啊!”警察用笔敲敲桌子,正色的说。  “是是,您说的对,回头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舒言点头哈腰的,以示态度良好。  但段末怎么会轻易和人打架呢?舒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警官我能问一下,他和谁打架吗?”  “那个什么……因安集团的那个老总,叫李威邈的,这段末就是不肯交代为什么打人家,让我们很难办啊,这对他……”  办案警察后面说的什么,舒言都听不进去了。她的内心五味杂陈,各种情绪都涌了上来,既感动又愧疚,段末是为了她……因为她昨天的反应,段末猜测到了,所以今天就去为她出气了……都是她的错。  “我能见见段末吗?”  警察看了心不在焉的她一眼,长叹口气:“好吧,我安排一下,你一会直接去拘留所的会客室等消息就行了。你啊,作为家属好好的开导一下!让他坦白从宽,否则很容易坐牢的。”  “坐牢?”舒言惊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是啊,都快把人打残了,你以为他能交点钱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警察说着摇摇头走了出去。  舒言坐立不安的等在拘留所会客室门口。  等了很久,都没有警察从会客室出来通知她去见段末,她急的要哭出来了。如果段末真的因为她坐牢了可怎么办,她恨自己给段末带来了麻烦。  这时有人站在了舒言面前迟迟没有走开,影子笼罩下来让她烦躁,谁在这个时候还要打扰她?舒言皱着眉抬头,见到眼前的人惊住了。  “嗨,小言,我来陪你了。”  许久未见的宁云致,神清气爽的站在她面前,笑着和她打招呼。  天!他怎么来了?!  见舒言惊愕的表情,宁云致失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看样子你不是很欢迎我来啊?”  舒言机械的摇了摇头。  “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宁云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我很想你,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见你。”  舒言又机械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很乱、很乱,不应该是这样的,宁云致不该来的,来了他会见到段末,甚至有可能知道段末打架的原因,一切都太不对劲了,事情的走势开始失控了……  宁云致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坐在她身旁,仔细打量她。  “小言,你这犯事的朋友是谁啊?我有几个警察朋友,说不定可以帮上他。”宁云致牵起她的手,热度传递到她发凉的手心,“看你这么紧张,是郝赫然吗?”  舒言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盯着他们紧握着的手不做声。  “你不告诉我,我可直接去问警察了。”宁云致作势就要站起来。  “段末,是段末……”没有办法了,他怎么样都会知道,舒言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小。  在舒言眼前,宁云致缓缓放开她的手,转身看向她的眼神里,是冰冷的疏离。  “云致,你听我说,我……”舒言忙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解释什么、从哪里开始解释。  “说啊,我听着呢。”宁云致面无表情的看着说不出话的她,“我觉得这件事之后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了。”  舒言沉默不语的低着头。  “我先去问问警察案情,看有没有办法解决。”留下这句话,宁云致走开了。
  派出所外面天色已经漆黑,舒言仍在拘留所会客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  一旁了解情况的宁云致,伴随着民警叽里呱啦的言语,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他板着脸走过来的时候,舒言正焦虑的踱来踱去。  “你冷静一点,民警说他这种情况还是有办法的,可以去找被害人疏通。”  舒言生硬的点点头,抿紧着嘴克制着自己的心慌不安。然而宁云致并没有体谅她的意思,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恐怖。  “民警跟我提到段末被捕的时候,说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你是这几天都住在段末那里吗?”  “民警跟你说这个干嘛?你问他们了?”舒言目光躲闪着,试图转移宁云致的注意力。  “回答我!”宁云致厉声的喝止她。  宁云致从来没有这么可怕过,他脸上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经犀利又生气了。  舒言不知所措,她再撒谎也于事无补了,她缓缓点了点头。  宁云致垂下眼,轻微磨牙的声音,爆发的前兆让舒言不禁颤栗。  “对……对不……”舒言的道歉没能说完,会客室的门打开了。  “段末的家属进来吧!”里面的警察粗声粗气的对外喊着。  舒言赶忙大步走了进去,宁云致跟在了她身后。  穿着囚服的段末坐在围满铁栏杆玻璃的另一面,见舒言进来欣喜不已,站了起来。但看到身后的宁云致,又收起了笑容。  隔着玻璃看到段末完好无损、没有受伤,舒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坐到对讲机前,她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打他干嘛啊?!你知不知道你把人打的半死不活,你有可能要坐牢的!你是不是傻!!”  舒言说着说着,就鼻子酸涩,落下眼泪。她难过,她不想失去段末,不想看到他因为她而身陷囹圄、毁了大好前程,段末一步步走来并不容易,她不能看着他的事业功亏一篑,变的一无所有。  “你别哭啊!”见舒言落泪,段末在那头急的手足无措。想要给她擦眼泪,又触碰不到她。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舒言抽泣着,身体因为难过而不停的颤抖。  “没事啊!你别这样,没关系的,我不会有事的。”段末此刻只想抱抱她,让她别再哭了,看她哭他无比心疼。  就在舒言沉浸在无限的自责当中时,宁云致走到了她身旁。  段末看着走上前的宁云致,警惕的紧盯他,他不知道宁云致为什么也会来。  “段末,你出事情我和舒言都很伤心,我们希望你没事,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他这官腔打的也太标准了,这种时候更让段末心生厌恶:“你别假惺惺的了,‘我们’这个词用不到你们身上吧?”  宁云致嘴角突然泛起冷笑,不再隐藏的腹黑眼神。  “段末,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比你更有资格用这个词,我和舒言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你一直是我们爱情的杂音。”  舒言惊恐的看向把一切说出来的宁云致,此刻的宁云致陌生的像另一个人,他在惩罚,在惩罚段末和她,在不留余地的伤害着段末……  舒言转头看向段末,段末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表情,因为震惊而迟迟做不出动作。  “段末……”舒言哀求般叫着段末的名字,她不敢想象段末此时是如何崩溃的心情。  她像重重的被人扇了一耳光,她的耳朵嗡嗡直响,像一切都轰然倒塌了,她小心翼翼维护着的人生,一下子就都倒塌了。  段末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舒言。  “真的?”  舒言汩汩流出的眼泪,模糊了段末像救命稻草般渴求她的眼神。  她点了点头。  段末受到欺骗瞬间油然而生的恨意,充斥了他整个人,他像一头失控暴走的野兽般,拳头疯狂的砸向玻璃。  “你竟然骗我!!舒言!!!”  看护的民警冲上前把他从玻璃前拉开,段末狰狞的挣扎着,一个电棍让他倒了下去。  “舒言!舒言……”被按倒在地的段末不停的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她的名字,像受伤野兽发出的咆哮。  宁云致冷漠的一把拉起瘫倒在地哭泣的舒言,强揽着她转身走出会客室。  舒言挣扎着从宁云致禁锢她的怀里回头,段末憎恨的看着她的目光,犹如一把匕首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脏。  她的心要痛的炸裂了。
  被宁云致搂着强行带出的舒言,神情呆滞着。段末受伤咆哮的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心如刀绞,疼痛的像心脏被人踩在脚底下,翻来覆去碾压般。  走到派出所门口,迎面碰上赶来的段末经纪人赵安然,见到舒言,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干什么?!”宁云致慌忙制止她抬手作势要落下的第二个巴掌。  舒言捂着脸,麻木的看着她。  “舒言,你这个害人精!如果段末因为你坐了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放下狠话,赵安然就踩着高跟鞋大步走进派出所。  “请你一定要救出段末……一定要……”舒言喃喃的说着赵安然已经听不到的话,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  宁云致把她塞进车里,开车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舒言没有心情问,宁云致显然也还在生气。二人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宁云致把车停在了他们同居的房子门口。  宁云致不管舒言独自下了车,她像一只坏掉的木偶机械的打开车门,跟在宁云致身后上了楼。  “你说吧,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宁云致松松领带,面色不善的坐在沙发上。  舒言像犯了错的学生般站在一边,眼神空洞的摇摇头。  “没什么好说的?”宁云致冷笑,脸上是不再隐藏的恼怒,“那我来问好了!”  “你和段末这几天都在一起?住在他家里?”  舒言呆滞着没有说话,她现在太痛苦了,心脏每跳动一下都疼。  “说话!”宁云致厉声呵斥。  “嗯。”舒言机械的回答着。  “他跟你表白过了?”  “嗯。”  “你和他上床了?”  舒言难以置信的望向宁云致,宁云致竟然怀疑她的忠诚,她愈加的难过了。  “为什么不说话?看今天他的反应,你们应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吧!舒言你可真是厉害!”宁云致怒极反笑,一副深受欺骗怒不可遏的样子。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受到了她的欺骗,都是受害者,只有舒言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有一身伤痕,却像个穷凶极恶的罪犯伤害了所有人。  她明明只是希望他们幸福。  见她迟迟没有说话,宁云致起身走了过来。压迫感笼罩着舒言。  见她绝望空洞的眼神,红肿着脸狼狈的样子,本想继续发火的宁云致突然就有些心软。  “舒言,你还爱我吗?”  舒言突然很想笑,不是因为爱他,她怎么会出卖自己的自尊和身体,又怎么会伤害着段末、伤害着自己。  “舒言,我觉得我们该好好各自冷静冷静了。”  舒言猛的抬头看他,眼底是无边的悲伤:“你是想和我分手吗?”  宁云致直直看着她的眼神里,涌动着复杂的让她猜不透的情绪。  “我没有和段末上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爱你啊……不是因为爱你我怎么会这么痛苦……”舒言浑身颤抖着,哀求着他,“所以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她怎么会这么狼狈呢,怎么会像乞讨一样,乞求着宁云致的爱呢……  
  宁云致盯了她一会,像是审视她话里的真假,然后长叹口气。  “没有小言,我还是很爱你。我觉得相比于我,你更需要好好想一想。”  “我爱你……”舒言哽咽着只知道重复这三个字。  “小言我们在一起这几个月,我很清楚的明白你想要的那种纯粹的感情,但你也应该了解我了,爱情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宁云致靠近她,把她拉入怀抱,“而且你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你到底是爱我还是段末。”  宁云致太成熟了,成熟到能像个局外人一样评价他们的爱情。  他的话也很好懂,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个摆在妻子位置的合适人选,懂事贤惠识大体,她只不过是各方面合适被挑中了,她是该庆幸这样的运气,还是该批判宁云致的薄情。  宁云致轻吻她后松开了怀抱,和她拉开了距离:“我等你的答案,你如果选择和我继续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断了和段末的联系,我会带你去见我的家人孩子。如果你选择了段末,那我祝福你。”  “我明白了。”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流下。  “那我先走了。”  舒言落寞的点点头。  缓缓关门的声音在舒言耳边响起,像匣断了她的人生,她破碎了的梦……  她绝望的坐在满是他们生活气息的屋子里,沉浸在他们往昔的甜蜜回忆,久久不能自拔……  之后的日子,舒言暂时无心想她和宁云致的关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段末还在拘留所,她要想办法先把段末弄出来。  万幸的是,段末打架被抓的新闻被他们公司通天的人脉强压着,暂时没对他的事业造成影响。因为公司也清楚,一旦被曝光对段末艺人生涯是致命的打击,他们也会因此少了一颗摇钱树。  但这治标不治本,只能压的了一时,时间久了肯定会走漏风声的,必须尽快帮段末洗脱罪名,让他自由。  舒言打电话给赵安然,想要知道段末公司那头有没有什么办法。  “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能干扰的了法律?公司能花大价钱帮他压下去就已经够念旧情了,他自己有本事做,就要有本事承担。”  电话接通,赵安然就说了这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真是树倒猢狲散,段末这还没确定要坐牢,这帮人就已经露出市侩的小人嘴脸了,人心薄凉啊。  她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求人找人疏通,都要不是避而不见要不就是婉言拒绝,奔波几日下来没有任何进展。  郝赫然见她急的满嘴生疮的样子,很是心疼。  “舒言,要不就算了,我这头找的人也都说帮不上忙,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段末就没事呢。”  “还有办法,还有办法。”舒言没有听郝赫然在说什么,她沉浸在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思索之中,自言自语的分析着事情,“走人情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我们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我去找我现在做律师的同学,咨询一下现在怎么处理才好。”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原专业就是这个,这方面的人脉肯定不会少的!”郝赫然欣喜的摇晃着她,也像看到了希望。  此时,舒言就特别感谢自己的本专业了,她马上联系了自己关系好的律师同学。  律师同学很热心的听她说完,给她指了一条,她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但不愿面对的路——找当事人和解。  为了段末,她豁出去了,站在了因安集团办公大楼门口。
  乔装打扮的舒言站在了因安集团门口。  舒言这次不是来任人鱼肉的,她做足了充分准备。  她前几日找人调查过被打的、也是侵犯过她的李威邈,其实他被段末打得并不严重。但是他买通了医院的医生,故意把病情说的严重,还囔囔着要去做伤残鉴定,就是故意要整段末。  她不能再沉浸在阴影下瑟瑟发抖了,为了段末,她必须勇敢的站出来。  今天是因安集团的股东大会,作为法定代表人他定会出席。  舒言跟在正刷卡的因安集团员工身后混了进去,上了电梯,她按下了董事所在的最高楼层。  小心翼翼的四处游走了一圈,舒言找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顺着办公室半掩的缝隙,舒言看到了坐在皮椅上,正一派悠闲剪着指甲的李威邈。  仿若见到噩梦里的恶魔般,舒言身体本能的开始颤抖,眼前闪过那晚这人猥琐的嘴脸,让舒言恶心又害怕。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恐惧,深呼吸几次身体终于不再发抖,冷静了下来。  舒言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屏住呼吸慢慢将身体贴近门缝,将李威邈毫无伤残迹象的模样拍了下来。  舒言将照片保存好,把按下录音键的手机藏在大衣里衬的隐蔽口袋里,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  舒言推门走了进去。  “李总,好久不见。”舒言站在他面前,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李威邈眯着眼仔细的辨认了一会,见是舒言,惊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进来的?”  “李总,这不重要。我来见您,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谈一谈。”舒言手心全是冷汗,她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恨意和恐惧。  “什么事?”李威邈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您应该很清楚,我想要谈什么。我是来替段末打您的事情道歉的。”舒言装出一脸诚恳,“段末打您是他的不对,我在这里跟您道歉,请您原谅他吧。”  “呵。”李威邈冷笑起来,“原谅他?想的到挺好,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后果呢?没门!”  “段末也在拘留所蹲了好几天了,吃了不少苦头了。我看您这身体恢复的已经没有大碍了,也没留下什么缺胳膊少腿的后遗症,您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舒言故意诱导着。  “舒言,我告诉你没门!我就算是没缺胳膊断腿,我也能做出来缺胳膊断腿的证明,敢打我我一定要让他坐牢!!”  “我不信,您这是吓唬我吧。”舒言假装不屑的笑笑。  “小丫头,你可别不信,那医院的主任是我亲外甥,你说我能不能做出来。”李威邈恶狠狠的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毒。  上钩了,舒言在心里暗喜。  “真的啊?那我们可怎么办啊?”  舒言心想做戏做全套,假意一副苦闷发愁的样子。  李威邈盯着她,突然换上了猥琐的嘴脸,色眯眯的眼神在舒言身上游走:“或者说,你再陪我一晚,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舒言低头笑笑,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备好的防狼喷雾,毫不犹豫的对准李威邈喷了上去。  李威邈立马捂住眼睛鼻子,杀猪般惨叫起来。  “去死吧!老变态!让你打我主意!让你害段末!”舒言边喷边用包狠狠的打他。  看着李威邈疼的满地打滚直喊救命,舒言心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你刚刚说的话,我都录下了!如果你还要为难段末,我就告你诬告陷害,告你个身败名裂!换你去坐牢!!”  “呸!人渣!”舒言冲他吐了口口水,踩着高跟鞋大步走了出去。  走出大楼的舒言,内心爽爆了,这是她这一段悲惨时间里最开心的一刻了。  
  如舒言所料,没过几天李威邈果然主动要求公安机关释放段末了。和李威邈的律师签了和解协议书,舒言内心雀跃,段末终于自由了。  前一夜,公安机关通知舒言第二天去接段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激动的睡不着觉,盘算着怎么样为段末庆祝重获自由。  然而,舒言忘记了段末知道她和宁云致恋情时的憎恨模样,忘记了段末曾经对她的警告。  舒言兴冲冲的坐在拘留所门口,期待着段末出来的时候,从里面走出来的警察告诉她段末拒绝见她,并称如果她在他就不离开。  舒言这一刻才意识到,段末是认真的……认真的憎恨她。  她落寞的点点头,和警察道了谢,走了出去。  拘留所外面飘起了雪花,舒言有些冷,裹紧了大衣,走远了一些蹲在了光秃秃的树旁。  她想见证段末自由了,她才能放心的离去。  舒言等了有一会,白色的雪花飘满她的头发,融化又堆积,她冷的止不住发抖。远远有一辆房车呼啸驶来,赵安然从车上走了下来,进到了拘留所。  过了几分钟,段末终于走了出来,远远看着的舒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段末狼狈不已,消瘦的脸上满是错落生出的胡子,青肿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好几夜都没有睡过了,整个人憔悴的让她心疼。  看到段末这幅模样,舒言难过的止不住泪水,她想叫住他,想要抱抱他。  他的名字就在舒言的嘴边,她却怎么都喊不出,段末一定恨死她了,一定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舒言目送着他上了车,看着车缓缓的驶离。她痛的蹲在原地,久久不能起身。  舒言回到家中,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在家里待过了,房间都落满了灰尘。和宁云致甜蜜的时候住在同居的房子……后来遇到了火灾住进了医院……再后来是段末家里……到最近为了段末的事情奔波,郝赫然不放心让她住在她家。她已经好久没回到自己的家里了。  短短的时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多到让她的生活翻天覆地。  她是什么都拥有了,转眼又什么都没有了,真的就好像是黄粱一梦,曾经美好的日子醒过来就都消失了。  她给段末发了很多消息,他都没有回复。到后来再发的时候,就发不出去了,段末把她拉黑了。  舒言苦笑着,开始用工作来麻痹自己,高强度的拍戏让她忘记了烦恼,但‘冒险者集结’的录制又把她拉回痛苦的深渊,面对宁云致让她窒息。  宁云致只是一切照常的录着节目,把她当成同事一样照常说话,但只要节目录制结束了,他就不再看她也不再跟她说话,刻意的疏远着。  “你们最近怎么了?”周韵是最先看出来问题的。  “什么?”舒言刚刚失神了,没有听到她问什么。  “你和宁云致,还有段末。段末最近很不正常。”  “你见过他了?”舒言瞪大满是血丝疲倦的眼睛,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段末的消息了。  “见过,在酒吧。他喝的不醒人事,嘴里还念叨着你的名字……念叨着……”周韵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念叨着什么?”舒言急切的想知道任何关于段末的事情。  “念叨着恨你……”周韵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得罪他了?他好像真的很……憎恨你…第二天我一提到你,他就摔碎了好多东西,不让我提你。”  果然还是这样……舒言落寞的低下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周韵见也问不出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开了。
  ——伤痕累累的爱情滋生出恶果和憎恨。  舒言连续拍戏的不知道第几天,一大早被连环夺命call吵醒了。  “谁啊?”舒言有气无力的接了起来。  “舒言出大事了!!”Jonny焦急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怎么了啊?”她皱着眉,一身起床气。  “舒言,你和宁云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听到Jonny严厉的质问,舒言一下子就清醒了:“你怎么知道的?”  “姑奶奶,被爆了!你和宁云致在一起约会的照片被曝光了!你看各大娱乐周刊的头版头条!”  舒言惊的一身冷汗,巨大的震惊让她说不话来。  “一点兆头都没有,都没有狗仔拿照片来勒索公司要天价,这是故意要整你们啊!”Jonny急的碎碎念,“你这是得罪谁了?!!”  舒言脑袋仿佛被锤头砸过般,嗡嗡直响。如此直接、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她突然间就明白了,脸色煞白,嘴角泛起抹惨笑。  “我知道是谁做的。”  “谁?”  “是谁不重要了,我服从公司安排,你们看着公关吧。”  说完舒言挂断了电话,事已至此,没必要多说了。  舒言僵直的坐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呆滞着。手机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了,她机械的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  ‘舒言,帷幕拉开了。’  发信人如她所料是段末。  叶华名只会拿照片继续要挟她,只有段末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狠,这么不留余地。  段末在狠狠的报复她……  她付出了那么多,只想把这件事压下去,不要影响宁云致。现在一切都毁了,她做了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内心满是穷途末路般的绝望。  宁云致的电话没过多久,就打了过来。  “舒言,照片你知道是谁爆出来的吗?”言语间克制不住的恼怒。  “我不知道……”舒言麻木的回答,眼神空洞的望着天花板。  “太可恨了!让我知道是谁爆的料,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宁云致咬牙切齿的发狠声音隔着电话传了过来。  舒言虚弱的笑了笑,还有什么意义呢。  宁云致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语气渐渐平静下来,见舒言一直不说话意识到不对劲:“小言,你怎么了?”  她像一个失去心脏的人偶,直挺挺的坐着,失去了生气。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接踵而来的打击,一点一点的在她惨不忍睹的溃烂伤口上撒盐补刀。既然已经不可能恢复了,与其痛苦的挣扎看着它恶化,倒不如就不去看罢了,等到它真的足以致命了,也算给她个痛快。  “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处理的。”宁云致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在惊慌害怕,宽慰着她。  “嗯,谢谢你。”舒言惨淡的笑笑。  “小言,你怎么和我这么生疏了?”  “没有啊。”  “好吧。”电话那头的宁云致像是有些失望,“后续需要怎么公关我再联系你。我们得想办法先……”  舒言此刻只想自己安静的待会,脑袋昏昏涨涨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他。  “你直接跟Jonny联系就行了,你放心风口浪尖我不会出席任何公开活动的。”  “小言……你没事吧?”  “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舒言摇摇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宁云致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吧,最近最好不要出门了。”  “嗯。”  舒言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狂风暴雨的几日,‘舒言插足宁云致婚姻’、‘宁云致舒言双双出轨’的消息如平地惊雷般轰炸了整个娱乐圈,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热度居高不下。  对她和宁云致的谴责,山呼海啸般扑面而来。尤其是她,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靠着段末上位,又勾引宁云致破坏他家庭的第三者。网上全是针对她的恶毒评论,不堪入目的辱骂。  舒言所有的工作都被停掉了,M.C娱乐的股价因为她的事情直线下跌,公司高层纷纷打电话谴责她给公司带来的极大负面影响,声称要和她解约。  舒言麻木的不断重复着道歉的话语。怀着不同目的打来电话的人太多了,真心的安慰、假意的看戏、痛骂指责她的,让她脑袋都要爆炸了,最终她选择了切断了所有手机的电源。  她不敢出门,害怕忍受所有人向她投射来的冷眼,害怕听到对她和宁云致恶毒的谩骂。段末真的是太了解她了,知道什么最能伤害她。  舒言开始酗酒,开始抽起了生命中第一支烟。  紧拉的窗帘让她分不清白天黑夜,半醉半醒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究竟现实还是梦境。如果是一场梦,那么她希望自己再睁眼的时候,能够坐在大学的课堂里,再也不要选择这样一条路,再也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门被大力砸响的时候,舒言正在拿着打火机点烟。  “舒言!舒言!你在家吗?”郝赫然隔着门大喊着。  舒言黯然的打开了门。  郝赫然一把抱住她,落下泪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啊!”  郝赫然在她耳边喃喃的说着,舒言惨白的脸上硬扯出一丝笑容。  郝赫然突然闻到烟味,嗅了嗅,四处打量,发现了舒言手中的烟。  郝赫然震惊的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烟。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抽烟呢?什么时候学的?谁让你抽的!!!”  舒言眼神黯淡,低下头盯着郝赫然手里明灭的香烟。  “舒言你不要这样……你不是这样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娱乐圈混不下去,大不了咱们不做演员了。我养你,我养你啊!”郝赫然哀求的摇晃着的她。  她摇摇头,惨笑起来。  郝赫然悲伤的盯了她一会,又把她紧紧的抱住:“没事的,没事的,会过去的……”  “嗯。”她不抱希望的点点头。  郝赫然环视四周,发现厨房都蒙满了灰尘,垃圾桶里都是啤酒和烟头。  “你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她担心的皱起眉。  边说着边撸起袖子走进厨房里忙活起来,打开冰箱,看到空无一物的时候,她长叹一口气。  见郝赫然打开房门跑来跑去,往冰箱里不断添置着食物,最后炒锅里蒸腾起热气,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飘满了整个屋子。舒言冷冰冰的心,突然觉得有些温暖。  舒言吃完饭,状态好了一些,郝赫然看她心情好了一点打开了话匣子。  “我刚出国采景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啊!谁放出风的啊?太特么不是人了!这是要彻底毁了你啊!!”郝赫然气愤的拿拳头连连砸墙。  “段末……是段末。”  正骂的起劲的郝赫然突然就没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是段末放给媒体的消息。”舒言生硬的重复着。  “我的天啊!他怎么会知道呢?”郝赫然一脸不敢相信,“他那么爱你,怎么会这么对你?!”  舒言咬住嘴唇,没有回答她。  “言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三个之间到底怎么了?”郝赫然把温暖的手掌轻放在她的腿上,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你想听吗?”舒言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郝赫然点点头。  “段末为了我打人进了派出所……宁云致以为我是去探望你,所以也跟过去了……”舒言模糊的带过段末打人的原因。  “他们见面了?”郝赫然惊愕的张大嘴,做着大胆猜测,“所以段末一切都知道了,他觉得你欺骗了他,所以对你恨之入骨报复你?”  舒言失落的垂下眼帘,默认了。  她看着郝赫然和她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间重合上了段末手的影子。  她从来没想要欺骗段末,她本就打算在他生日之后跟他坦白了。她确实是犹豫着,不想失去段末这个朋友,不想伤害他,想要填补他缺失的很多爱,但什么时候一切反过来了,自己变成了伤害他的人了呢?  “天呢!这是什么发展啊?那宁云致呢?这种时候他不是应该陪在你身边,陪你共同进退吗?他人呢?!”郝赫然无法从震惊中平复下来。  “我们自从他派出所和段末摊牌之后,就没有单独见过面了。宁云致说爱情只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我想要的他给不了。但他说他还爱我,让我好好想想。”舒言如实的回答她。  “想什么?”  “想想选择他还是段末……”  “选择?”郝赫然一脸不屑的讥讽着,“宁云致怎么好意思说的出口!他都把你和他的关系告诉段末,置你于不义之地了,他还让你选择?你有的选吗!他明知道你就算和他分手了,段末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舒言,你爱上了个城府多么深的人啊?他不够爱你,还希望占有你这块璞玉,想让你乖乖的做他摆在家里的妻子。你还得理解他,理解他以后为了事业做出的那些‘逢场作戏’。”郝赫然一脸气不过,滔滔不绝的替她打抱不平,“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相比于郝赫然的愤懑不已,舒言异常的平静。  “算了吧……”  郝赫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说什么?算了?你是疯了吗?你放过了所有人,有人替你想想放过你吗?你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难听的你的!”  “算了,赫然你回去吧……我没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只想安静的自己待几天。”舒言委婉的下了逐客令。  她很累,不想计较了,什么都不想听。  郝赫然怒其不争‘腾’的站了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一看到她惨白着脸、凌乱着头发瘦到不行的狼狈模样,又心软了下来。  “好,我先回去,我会想办法找找人把这件事赶紧压下去。”  舒言没有再回话,抱着膝盖双眼无神的坐着。  “你在家好好吃饭啊!别抽烟了!”郝赫然又忍不住叮嘱两句,担心的看了眼她显得有些孤独的背影,犹豫着带上了门。
  舒言以为,哪怕外面天崩地裂,她只要缩在自己的壳里就好了。  然而,宁云致找上了她,夜里他开着车等在舒言楼下。  再见他,他憔悴多了。头上有了几根白发,像老了好几岁。  “你怎么找上我了?我家附近都是狗仔,你不该来的。”舒言坐在宁云致车里,担心的问。  “我知道。但我听郝赫然说你状态很不好,我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  舒言心里流入一股暖意。但伴随着这暖意,她的愧疚更深了。  宁云致的事业无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罕有负面新闻、在业内口碑良好的宁云致,因为和她的恋情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差评不断,有不少对手还趁机踩他一脚。  “我们该怎么办啊?”舒言透过敞篷的车望向夜空,满眼的绝望。  “我打算跟公众承认我离婚了,你我的公司也已经达成一致了,咬死我们是正常恋爱,不存在劈腿和插足。”宁云致在跟她分享着这几日两个公司的协商结果。  这种时候,舒言越发的觉得宁云致可靠又成熟,他还是那个对什么都游刃有余她所敬仰着的人。  宁云致所说的把他的真实情况公之于众,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式了,也是最能化解危机的方法了。舒言像是看到了丝希望,但她还是有些不安。  “可是你离婚的事情不是还在走法律程序吗?会不会被公众挑毛病啊……”  “放心吧,不会的。”宁云致一直盯着她,眼底是饱含着欲望的炙热,“我有些想你了。”  说着他的脸就贴了过来,唇舌的触碰像是引发电流般,让舒言浑身酥麻。  她遇到意外后,他们已经许久没有缠绵过了。吻的深入,两人都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几番深吻,宁云致呼吸重了起来,看着她的眸色加深。下了车打开副驾的车门,把舒言公主抱着上了楼。  迫不及待的用舒言递给他的钥匙打开房门,宁云致就把她放到床上,脱起衣服来。  他们在黑暗中渴求着对方。苦难之中,只有对方能够理解的感情,仿佛把他们拉的更近了。舒言在绝望中追寻着他的目光,她只有他了。  几番云雨,舒言难得安心的进入了梦乡。  舒言早早的就醒了过来,依偎在宁云致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格外的安心。过了好久,宁云致才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  “几点了?”  “八点多,再睡一会吧。”  “嗯。”宁云致刚睡醒鼻音浓重的答应着,转身又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你最近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宁云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感觉你最近有些变了。”  “是吗?”舒言窝在他的怀里,贪恋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嗯,感觉心事重重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宁云致亲了亲她的头发。  “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心事重嘛?我怕自己连累你。”舒言扯着半真半假的慌。  “没关系的,会过去的。”  宁云致清醒了一些,声音认真起来。舒言知道,这件事宁云致一定也没少着急上火,却还在顾及着她的情绪。  “小言,我有些事情可能要请求你帮忙。”宁云致有些为难的开了口。  “什么啊?说的这么见外,我们之间还用的到请求嘛?”舒言笑着闹他。  但他的神色凝重,突然暗淡下来的眼神,显的有些低落。  “怎么了啊?你到是说啊……”舒言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你能去找一下段末吗?”  舒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缓缓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宁云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是想让我去求段末?让他站出来帮我们说话?”  她从来没想过,站在悬崖边上,往下推她的手是来自自己最爱的人。  
  宁云致后面说的什么,舒言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像蒙了一层雾。  直到宁云致用手碰她,想要抱住她,她像是被针扎了般,立即躲开了。  宁云致眼神里混着惊讶和失落,好像没有欣然接受的她犯了错一样。  舒言呆呆地跪坐在床上,宁云致又跟她说了什么,见她仍然没有反应失望的穿衣离开了。  舒言觉得一切天旋地转,她的脑袋好像是不太正常了一样,原来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像中的模样,慢慢剥露出来的都是血淋淋的、让她难以接受的真相。  宁云致昨晚来找她、和她的温存都是算计过的,都是为了哄她开心来提要求的。  她出卖过自己来换取东西,现在连自己的爱人也想出卖她来换回事业……是所有的爱情都是这样吗?还是只有她的?  舒言觉得可笑,太可笑了。  她走到了窗前,点燃了香烟,云雾弥漫之间,朦胧了她孤独的背影。  舒言还是如宁云致所愿,拨通了段末的电话。电话的接通嘟声,从来没有这么漫长难熬过,犹如她曾经听过的协奏曲的前奏,等待着她的将是那爆发式的哄鸣。  电话接通了……  沉默的对峙着,段末没有说话,舒言也是。  “对不起……”舒言先开了口,她欠段末一句道歉。  “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呢?舒言你真的是一个好演员。”他声音里的冰冷,隔着电话传了过来。  “我没有想骗你,你是我重要的朋友,我只是在想着怎么样能不伤害你,我……”舒言心里很难过,她不希望他们变成这样,她拼命的解释着。  “够了!”段末厉声打断了她,“你还想打感情牌来继续骗我吗?舒言你不会觉得我还会再上一次当吧?!”  “我没有,段末,我真的没有这么想……”  “说吧,你这次打电话的目的?”段末不想和她废话的语气。  舒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沉默着。  见她沉默,电话那头的段末像突然来了兴致:“让我猜猜,你是因为和宁云致的恋情曝光了,想找我来救场?还是你的云致已经抛弃你了,你想回来找我这个备胎?是哪个呢?”  他这刺耳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拿刀在戳她的心脏。  “段末,我……”舒言几度哽咽,“我求你帮帮我们,帮我们……站出来说话……”  她断断续续的终于还是说了出口,说完她都有些瞧不起自己。  “呵,舒言你可真是脸皮厚啊!不用的时候一脚踹开,用的时候又不知廉耻的靠过来求救,你也真是豁得出去。不过,你都能为了宁云致去陪人睡觉了,你也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话语间的讽刺和鄙夷深深伤害了舒言,她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段末总是能正中她的要害来毫无保留的伤害她。  “话说,宁云致知道你去陪睡吗?他能接受?那他可真是大度,还是说是他让你去的?那……”  “够了!”舒言再也听不下去,“够了,段末……求你不要再说了……”  她撕心裂肺的疼,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伤害她……为什么要一刀刀刺中她惨不忍睹的伤口……  舒言咬紧牙也没能克制住自己哭泣的呜咽声,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来见我,明天晚上7点,我家。”说完这几句话,段末挂断了电话。  
  站在段末家门口的时候,面前这个曾经熟悉着治愈她的地方现在让舒言感到陌生,她战战兢兢,几经犹豫还是按响了门铃。  门被缓缓的打开,许久未见的段末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舒言心里犹如被烈火烧过般焦灼。  这份焦灼里生出她不得不直视的感情——相比于恨段末把她的恋情放给媒体,她想念段末了,非常想念……  她惶恐着自己无法遏制的感情。  然而,穿着浴袍的段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神冰冷毫无温度,一副刚洗完澡的样子,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曾经那个眼里全是爱意、深情待她的段末已经不见了。  “进来吧。”段末冷漠的说,转身走了进去。  舒言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的带上了门。  段末径直走进厨房,被冷落的舒言手足无措的站在客厅。  “红酒还是威士忌?”段末从厨房走出来,懒洋洋的斜靠在门上看着她。  打量她的眼神冰冷又升腾着不加掩饰的欲望,看的舒言脊背发凉,如坐针毡。  “都……都行。”舒言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段末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她一杯。  舒言盯着杯里的橙黄的液体失神,她以为没有机会再站在这里,再站在段末面前,恍如隔世般。  “喝啊!”段末面露不悦。  舒言难过的看了他一眼,一饮而尽,喝的太急呛辣的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很好,坐吧。”段末满意的挑眉,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舒言跟着坐了过去。  “你想求我做什么?”段末开门见山的问。  “求你帮我……我和宁云致。”舒言说着段末心知肚明的目的。  “站出来帮你澄清咱们早就分手了?好啊,没问题。”  舒言不敢相信段末如此痛快就答应了,难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谢……谢谢。”舒言感激的连连道谢。  “代价呢?”段末深邃的黑眸直直的盯着她,像看待猎物一般,“帮你的代价呢?”  舒言愣住了,迷茫的看着他。  “我这个点叫你来我家,你不会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吧?”  舒言想过但是又打消了这种念头,她求的是段末,曾经对她那么好的段末,他怎么舍得用这样方式要挟她……  “舒言,你知道我在拘留所是怎么度过的吗?”段末身体靠近舒言,终于不再伪装一脸恨意,咬着牙恶狠狠的说,“我只要一想到你那天和宁云致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就恨不得撕碎你!我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竟然以为你是天底下最单纯善良的女孩,为了你我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闯进火海、照顾你、替你出气、构想着和你的未来,还有比我更蠢的人了吗!!”  段末盛怒的握住她的胳膊,捏的她骨头都要碎了,疼痛不已。但身体的痛,不及她心里的。  她泪流满面,她痛,痛的要窒息了。  “我从拘留所出来调查你,才发现你们早就在一起了,一起去泰国,一起同居,很欢乐是吗?躺在床上一起嘲讽我很欢快是吗?!!”段末疯了般歇斯底里的说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我们没有……”舒言泣不成声,哭的不能自已。  他突然间平静了下来,这异常的平静更让舒言害怕。  “既然你想救宁云致,这么重情重义,我也就成全你。你自己脱吧!”
  “你说什么?”段末开口说出的话让舒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装什么清纯?你能陪的了宁云致,能陪因安集团那个老男人,不能陪我吗?”段末冷笑。  舒言悲伤的看了眼绝情的段末,绝望的站了起来想走去盥洗室,段末叫住了她。  “在这脱!”段末无情的说。  舒言停了下来,解衣服扣子的手抖的不行,段末森冷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脱的只剩贴身衣物,满眼浓烈情欲的段末终于忍不住了,大力拽着她的胳膊,就往床上甩。脑袋碰到床头的她痛的眼冒金星,段末没给她反应的时间,身体就压了上来。  舒言害怕的仰面望着段末。  段末深邃的眸色更深了,眼神里闪烁着交织的恨意和……带着伤感的爱意。  欲望浓烈的吻落了下来,堵住了舒言的嘴,强势的攻城略地,让她呼吸困难。**着她的手毫不温柔。  吻到舒言眼前发黑,他开始噬咬她的颈部,阵阵的刺痛引发着舒言的不适,段末像要把她拆吃入腹般。  舒言扭过头不去看段末在她身上落下的动作,她绝望的看向天花板。  “段末我欠你的太多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她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  段末突然就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她的深邃眸子仿佛受辱般闪过受伤的光。  他坐了起来,像是失望又恼火:“你是在同情我吗?”  段末紧皱眉头,烦躁的把修长的手指插进短发里:“你走吧,走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我没有。”舒言慌乱的解释着。  “走!”他厉声的发怒,指着门赶她出去。  舒言套上衣服,狼狈的离开了。  衣衫不整的舒言,走在深夜的寒风中,无比心寒,此刻的她很想问问宁云致,有没有料到段末对她做的事情。  交易没有达成,但段末还是帮她了。  段末公司的通稿赶在他们两家公司前发了出来,通稿内容是段末和舒言早已经分手,舒言女士的一切事情与段末无关。  言简意赅,却帮舒言洗脱了劈腿骂名。  宁云致紧接着公开了他的离婚证明,使二人双双摆脱了出轨插足的帽子,也算是为这场闹的满城风雨的娱乐大事件暂时划上了句号。  郝赫然高兴的手舞足蹈,在舒言面前念叨着段末的仁义。舒言本来也该高兴的,她摆脱了和段末的假冒女友身份,现在又可以和宁云致光明正大的谈恋爱了,她是应该高兴的。  但是她的心情比所有人都在骂她四面楚歌的时候还要糟糕了。在宁云致对外公开离婚证明的时候,她发现了离婚日期是去年,也就是说宁云致早就已经离婚了。而他在和郝赫然饭局上出示的那张时间模糊的起诉书,是故意模糊了时间,故意没有告诉舒言他已经离婚了。  为了什么呢?这明明是好事,为什么不告诉她呢?舒言想了很久。  直到不久的一天,舒言突然间大笑不止,在她家里做客的郝赫然和季寞都以为她疯了。  舒言突然就明白了,宁云致只是觉得她还不配,不配知道他已经离婚了,不配做一个成为他们宁家媳妇的梦,他还没有认可舒言作为妻子,所以不希望她有多余的遐想。  如果玩腻了,就可以以没有离成婚一脚踢开她,还可以再假惺惺的说一句不想让你背负骂名为了你好,让她知难而退。  舒言都想为他鼓掌了,为他卓越的心机和算计鼓掌了。  
  ——不断积攒的失望,付出与牺牲也换不回的真心。  郝赫然曾经说的话很对,她是玩不过宁云致的。现在想想,这场恋爱真的就像一场博弈,她认输了。  舒言抛下被她吓的目瞪口呆的郝赫然和季寞,就开车去了宁云致家。  路上等红绿灯的时候,舒言突然想起了和段末一起第一次去拜访乔老时,乔老问她:‘如果已经实现的梦想又突然落空,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会怎么看?’  当时不理解、无法解答的问题,她现在深刻的理解了,应该就是现在这种心情吧。  到达宁云致家里的时候,他正陪着孩子在自家别墅花园玩耍。  王伯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她进去了。  宁云致远远看到她,笑着冲她招手。  舒言慢慢走近他们,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舒言先看了看宁云致的儿子小童,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宁云致的心肝宝贝。  小童很可爱,眼睛大大的,很精神很帅气,长的很像宁云致。  舒言曾经设想过她和宁云致未来的孩子会长什么样,一定也像小童这么可爱吧。可惜今天之后,那也不过是想想而已了。  “叫阿姨。”在舒言看着小童失神,宁云致站起来摸了摸小童的头让他叫人。  “阿姨好!”糯糯的声音很是可爱。  孩子总是这般天真纯洁,舒言冲他落寞的笑笑,把手里带的玩具礼物递给小童。  小童看到玩具眼睛放起光来:“谢谢阿姨!”  “好了,拿着玩具去一边玩吧。”宁云致温情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小童。  “嗯。”小童拿着玩具点点头,开心的蹦蹦跳跳走开了。  小童走远,宁云致的目光转到舒言身上:“小言,你怎么突然来了?”  “云致,我有话想跟你说。”舒言收起笑意,认真的看着他。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宁云致微愣住。  他们坐到了宁云致家喝下午茶的阳台上。  坐定,舒言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放在了圆桌上。  宁云致看到钥匙,神色慌张起来:“小言,你这是做什么?”  这把钥匙是他们同居房子的钥匙。  “还给你……云致,我们分手吧。”舒言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以为说出这句话会很简单,没想到还是这么疼。  宁云致震惊的抬头看她:“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他站起来走到舒言面前,双手握住舒言的胳膊,一脸不敢相信:“是发生了什么了吗?好不容易我们可以公开的在一起了,为什么要分手?”  舒言挣脱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质问的眼神看着宁云致:“你早就离婚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是想要再考验我一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吗?不合格的话,以此为借口把我踢开吗?”  宁云致瞬间白了脸,脸上是被人猜中心思的心虚。  舒言一步步逼近宁云致,宁云致被从未见过带着强大气场的舒言逼的节节后退。  “那我想问一下,我已经通关到第几层了呢?宁先生?!”舒言眼含泪水,失望的愤怒着,“从头到尾,你都太会算计了,太爱你自己了。”  舒言停了下来,像是失望极了,一脸的悲伤:“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说过只要你哪天不喜欢我了,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我就会什么都不要离开的。”  眼泪划过舒言的脸庞,她笑着流泪:“谢谢你爱过我,祝你幸福。”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舒言的心都碎了。她其实还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和这个人再也没了交集,但是她永远都得不到的爱情,再看多少眼,也都还是得不到。  舒言离开了,独留宁云致呆愣在原地。  坐在车里的舒言,听着电台里放的《新不了情》,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得到失去,不断的说再见……
  失恋的舒言全情投入到刚刚复工的工作。宁云致和她分手的消息不胫而走,和宁云致没了关系,没了背景又和段末成为了敌人,在这个势利的圈子里舒言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型。原本的资源都被转手给了别人,原来热情着的人们,现在也都对她冷冰冰的。  爱情、事业、清白统统都没有了,破碎了的生活,糟糕的人生,只有一身伤痕累累和不堪回首的过往。舒言日日靠烟酒来麻痹自己,心里伤口溃烂出的洞,是怎么样都无法被填补了。  她一天在酒吧吧台喝酒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了她身边。舒言以为又是来搭讪的,刚想开口说滚开的时候,侧脸看清了来人,惊讶极了——是周韵。  “嗨,舒言。”周韵对她淡淡一笑。  “周……周韵?”舒言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喝多眼花了。  “你没看错,是我。”周韵的回话确认了她是清醒着的。  “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刚刚应酬完,远远看到你了,就过来了。”  “嘿嘿嘿,这样啊。”明显已经喝多的舒言冲周韵傻笑着。  “你怎么自己在这喝酒啊?”周韵还是一副高冷脸看着她。  “我难受……所以就来喝酒了。”她小声嘟囔着。  舒言看到了周韵眼中的恻隐。  “你……你和段末怎么样了?”周韵犹豫了一会,还是问出口了。  “段末?段末是谁啊?我认识吗?”醉酒的舒言开始张牙舞爪,口不择言,“我怎么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影帝。”  亢奋着的舒言像想到了什么突然就愣住了,情绪低落下来,趴在吧台上喃喃的嘟囔着:“要是不认识就好了,我真的不想认识他,也不想认识……宁云致。”  周韵仿佛被她的悲伤感染了般,垂下眼帘,像也替她难过着。  “嘿!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和周小天还在一起嘛?我觉得他可喜欢你了呢!为了你都失去了大好的机会。”舒言又开始傻兮兮的笑。  “可是我不喜欢他。”周韵冷漠的说。  “那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啊?”舒言觉得奇怪,不过她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我明白了!玩玩而已嘛!玩玩……对!玩玩……和宁云致一样。”  周韵没有错过舒言越来越小的声音和她眼底的受伤,她明明就不喜欢舒言,却也跟着痛。  “舒言,你别这样。宁云致他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虽然比不上段末对你,但他们都爱惨了你的。”  舒言转过头醉醺醺迷蒙的眼神盯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了解宁云致?还是段末?不对……我每次提到段末,你的脸色都不对。咦……你是不是和他有奸情?”  舒言的手指在周韵眼前左右的晃,内涵的笑着像得知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萦绕心头已久的疑惑就这么问了出口。  周韵果然变了脸色,眼神也跟着黯淡下,她张口话在嘴边打转了好几次,才终于说了出来。  “我和段末以前是床伴关系,他以前的私生活很乱,直到他遇见了你。你改变了他,他不再浑浑噩噩的生活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眼睛都有神采了,我能看的出他和你在一起很幸福。”周韵陷入了回忆之中。  “但我和你一起录节目,发现了你和宁云致之间的火苗,我担心你伤害段末为此一直讨厌着你。你和宁云致的关系我提醒过段末,但他说他相信你。没想到你真的和宁云致在一起了,把他打入了深渊,不,地狱。”  周韵回忆结束,转头看向舒言,发现她已经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周韵叹了口气,拨通了段末的手机号码。  “段末,你来Nana酒吧接一下舒言,她喝多了……”  “你要不来,她要被别人捡走了,你要放心的话我也无所谓。”  “嗯,我马上就走了,你要来快一点。”  周韵说话的声音一直在舒言耳边,她清晰的听着。段末要来了……舒言的心咯噔一下。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她是故意装出睡着的样子。周韵刚刚的话她都听在耳中,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眼中的泪水。  周韵挂了电话,独自喝起了酒,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一些话。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啊,段末那么爱你……你能把他伤的这么深,就知道他到底有多爱你了。我是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他的任何反应,他的目光永远不会落在我的身上……”周韵伤感的说。  听着这些放下戒备的心里话,舒言有些心痛。从来都不缺男人殷勤的周韵,原来也有求而不得的人。  段末的到来,打断了周韵自言自语的倾诉心声,也让装睡着的舒言全身紧绷。  “你是飞过来的吗?来的这么快?”周韵惊讶的声音在舒言耳边响起。  段末没有说话,舒言能感觉到他的靠近,他呼出的气息好像就在她耳边,她不可控制的红了耳尖。  “她没事吧?”段末急切的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喝多了而已,没被下药。”周韵几不可闻的轻叹口气:“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坦率一点?”  周韵拿起凳子上的包,拍了拍一直紧盯着舒言的段末肩膀:“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她吧。”  “嗯,谢谢。”段末看了眼她,向她道谢。  走了几步,周韵像想起来什么,转头看着段末的眼神里夹杂着释然和……些许不甘:“对了,她和宁云致分手了,你知道吧?知道了就好好把握吧。末……我希望你幸福。”  听到远远传来周韵的话,舒言心情复杂,说不上来的苦涩滋味。她感同身受着周韵的一往情深而求而不得,为周韵感到难过。但是她和段末……她和段末之间这复杂的纠葛,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  周韵踩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了,只剩下她和段末,舒言更加紧张了,她巴不得自己是真的喝多睡过去了。  段末一直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舒言紧张的心砰砰跳。  “别装了,你醒着吧?”  段末冰冷的声音让舒言心凉了半截。  她缓缓的从吧台上坐了起来,酒精的作用已经消褪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她无比的清醒,清醒到她浑身每个细胞都觉得尴尬。  段末正面无表情冷漠的看着她,她只觉得头皮发紧。  “所以你演戏骗我过来想要干什么?”段末毫不留情的诘问她。  “这……这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你会来……”舒言无力的辩驳着,她真的没想到周韵会打电话叫他过来。  “舒言,你别再演了!”段末眉头紧促。  
  “舒言,你别再演了!”段末眉头紧促,“你又要耍什么花样?你和宁云致还要再耍我一次吗?!”  舒言瞠目结舌的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我?”  段末冷笑一声:“用我怎么想吗?你不就是这样。”  舒言低下头,失望的阵阵笑起来。  “你笑什么?”段末阴沉着脸盯着她。  “没什么。”舒言转过身不再看他,又端起吧台上的酒杯喝了起来,“你走吧,不用管我了。我是死是活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了。”  舒言使劲拍了拍吧台,冲调酒师大喊道:“再给我来瓶伏特加!”  突然舒言手腕被用力握住,大力把她拉离了座位。段末拉着她就大步往外走。  “你干什么?”舒言不满的反抗着,借着残存的酒劲对他拳打脚踢。  “舒言,你要再反抗,我就在这上了你!”段末认真到恐怖的眼神。  舒言寒毛竖立,老实下来不再反抗,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调酒师不远的冲他们喊到:“伏特加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段末咆哮一句,把身后的调酒师吓的一颤。  拉着她走到停车场,段末把副驾车门狠狠的拽开:“上去!”  他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的位置。  舒言愣愣的站着,心底满是别扭,纠结着要不要坐上去。  坐在车里的段末,侧过脸斜视她:“我都来了,理所应当把你送回去,上车!”  舒言满肚子的憋屈,但一想到段末来接她也是番好意,她还是拉下面子上了车。  段末把车开的飞快,显出他内心的暴躁。  舒言也置着气,梗直着脖子,扭头看窗外不看他。  车很快就开到了舒言家门口,舒言开门就要下车,发现车门还是锁着。  “开车门!”舒言回头瞪段末。  段末漆黑的眼眸盯了她好久,像是在细细打量审视她一样,盯的舒言发毛。  他终于按下了开门按钮,舒言松了口气打开车门。  就在舒言走下车的那一刻,背后传来段末森冷的声音:“舒言,我不是非你不可,你千万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  舒言心里一股凉意,她下了车站在车前,对车里看着她、眼睛里涌动着莫名情愫的段末落寞的点点头。  “我知道。”她笑笑,“这世界本来就没有谁非谁不可,不是吗?”  段末深邃炽热盯着她的眼神,伴着缓缓上升的车窗消失在舒言的视线中。  舒言目送着段末车的驶离,心情低落,她没奢求过段末的原谅,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恨她。  回到家,舒言收到了‘冒险者集结’推迟已久的最后一期录制通知。  舒言笑笑,给凌峰导演发去了有事情不去录制的信息,她不想面对宁云致,也不希望他尴尬。  给凌峰消息发完没有多久,一个因为许久没有对话而湮没在众多消息里的对话框突然跳了出来。  是宁云致的。  分手后,舒言没舍得删掉他的微信。  ‘小言,听说你不来录制节目了,是因为我吗?’凌峰这消息传播的也够快了。  这不是明知顾问吗?舒言不想回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刚放下手机,消息提示音就又响起了,舒言忍不住瞄了一眼。  ‘这一段时间我想了很多,都是我的错。在这个圈子待久了,我确实沾染了一些坏习惯。’  ‘我还爱你,我们复合好吗?’  看着宁云致发来的微信,舒言的心又无法抑制的动摇了。
  在和宁云致的对话框里,她编辑着删删减减的文字,按发送键的大拇指一直在抖,她终还是放弃了。  和宁云致分开这些日子,她渐渐恢复的理智告诉她,他们的爱情观天差地别,在一起确实不合适。她舒言不会走回头路,哪怕像烈士断腕般痛苦着…….  舒言一头扎进新剧的拍摄,她的角色原先拍板定的是女一号,因为她的落势没几天就降到了女二,但有工作做总比没工作好,人还是得学会得过且过吧,舒言这么安慰着自己。  临时插进来的女一是她相当熟悉的人——叶怜怜。  叶怜怜走进片场的时候,面对着叶怜怜的空降,舒言整个人都惊住了。  带着三五个助理的叶怜怜,对着片场恶劣的条件一边咂嘴,一边走了进来。抬头看到舒言,笑的颇有深意。  “哟,舒言姐。”叶怜怜径直朝她走来。  “是你啊,怜怜。”舒言也换上一副笑容。  舒言对于叶怜怜的印象不好不坏,进一步说是根本不了解她。由于‘冒险者集结’的缘故,她们的接触其实相较于其他明星来说算是多的了,但是叶怜怜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时不时显露出的女汉子特质让舒言很喜欢,但她的功利心强也是成员间公认的,所以总结来说不好不坏、没有深交。她内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舒言也拿不准。  不可捉摸的人,还是得慎重对待。  “我听制片人说有你,就是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要不就提前跟你联系了。”叶怜怜一副亲切如姐妹的模样牵着舒言的手。  “是啊,我想着早点进组,好好准备一下剧本。”舒言如实相告。  舒言从来都对‘能够成为演员’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格外珍惜,所以只要是她接拍的戏,她都会认认真真做准备。  “也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嘛,是得好好努力呢。”叶怜怜笑容加深。  这话里藏针,瞬间让舒言不舒服起来,这是在赤裸裸讽刺她的失势。  舒言不再笑了,冷淡下来。  叶怜怜则是一派自然的在她耳边小声说:“舒言姐,这人啊就是落魄不如狗。”  说完拍拍她肩膀,继续嫌弃着片场环境走开了,助理们慌忙跟上叶怜怜。  “是啊……”舒言看着她嚣张离去的背影,内心失落且怅惘。  人在低谷的时候,真的是会看到不一样的世界,感觉被全世界讨厌着,这就是活着的真相吗?舒言苦笑着摇摇头。  二人的合作很不愉快,叶怜怜戏下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多余的话都不和她说一句,一副觉得没必要的样子。  从小见惯了世态炎凉的舒言,对这反应不大,她只要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别人对她的态度不是她能左右的,但是时不时的心塞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在她为了如何应付叶怜怜放来的冷箭发愁的时候,更让她发愁的事情发生了——她收到了段末生日会的邀请函。
  舒言在片场从Jonny手里接过邀请函,上面写着‘邀请舒言女士莅临本周六晚段末先生的生日会’,她神色凝重起来。  Jonny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额……那个……不去应该也没关系的。”  “段末让你给我的?”舒言确实犹豫着。  “赵安然给我的让我转给你,说是欢迎你去,但她表情可不像是欢迎的表情……”Jonny跟她详细的描述着。  段末不该邀请她的,邀请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尴尬和出丑,她不应该去的……但是她曾经答应过段末,要参加他的生日宴的……  就在舒言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哟,你竟然也收到了。”  舒言抬起头,看到了正站在她面前的叶怜怜,她手里也拿着段末生日会的邀请函。  “建议你不要去,这对你而言可能是场鸿门宴。”叶怜怜一副虚情假意的样子。  叶怜怜说完就得意洋洋的往导演的方向奔去,舒言看着她和导演相谈甚欢、一副装出来的楚楚可怜陷入了深思。  “舒言,她说的对啊,你去只会受到众人的…..”  “我要去!”舒言打断Jonny的话,眼神坚定。  她确定她要去段末的生日会,她欠段末的一定要还给他,何况别人都笃定她不会去呢,那她就更要去了。   Jonny看着她下定决心不听劝的样子,摇摇头叹了口气。  接下来,舒言犯了愁,她最不擅长给人准备生日礼物了。  每年送郝赫然的礼物都要被她嘲笑一顿,除了送宁云致的礼物……  想到宁云致,舒言不禁神色黯然。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到他,忍不住偷偷看他的微博,甚至有时候会下意识的叫他的名字,她真的是中了名叫宁云致的毒了。  趁着拍戏的空挡,舒言一头扎进了剧组附近的大型商超,她想要选一份段末能够喜欢的礼物。  挑挑选选,就在她叹着气准备空手而归的时候,她的目光被一款黑色表盘的劳力士表吸引了。这块表的风格跟段末的气质和穿衣风格太搭了,舒言欣喜不已没有犹豫的拿下了。  给段末选中了合适的礼物,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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